《黑月光靠骗心苟命(古言np)》 第一章小爷我心上人 今年冬至,连续下好几场大雪,雪花把房屋覆盖起来,一直埋到窗户底下,几乎把所有门都封住了。 但京城的热闹不可能被封冻,达官贵人门前的府邸,依旧灯火通明,舞榭不息。 到晨起时分,凌月推开后院偏房的格子窗,屋顶都堆着厚厚的雪,比平日里多添几分冷媚。 伸手去取暖炉边的笛子,轻轻放到唇边,吹出一曲变调的《咏梅》。 阮姨娘刚伺候完,留宿在房内的老爷,心情大好,听到干女儿吹得曲子,忽然来了兴致,嚷嚷着要带她去赏梅。 东坡的梅花看得正艳,梅林中,各色梅花掩映霭霭白雪。 凌月在雪地里,拾起一截带着花蕾的梅枝,张开嘴去吹花蕾上的雪,吹完后看着手上的梅枝,自顾自地念道: “梅花在雪中轻开,白影与雪难分猜!” 阮姨娘无法理解此中深意,以为是因禁足而闷闷不乐,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道: “月儿,你听干娘的话,既然你已经这样大了,便该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你看,你生得天人之姿,未来将相王侯谁不来求娶?他们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再者相上个世家寒门,也可过上吃穿不愁的生活,可是你竟然……” 她说到这里,连语气都带着颤抖:“你竟然敢与一个戏子来往,前几日幸好是叫我撞见了,若是换成旁人,你定会被这种……卑微低贱的人毁掉一生啊!” 凌老太爷是前朝有名的红顶商人,名下有地有权,后代出入仕途,族谱上每一名后嗣,几乎都浸染朝堂关系,门第显贵至极,何曾容得一个下九流染指? 凌月怯生生低头,轻轻应道:“那戏子即便是卑贱出身,也难保会有出头之日。” 阮姨娘听罢,更为鄙夷嘲讽道:“呵……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凭他?凭一个下九流,还妄想出头,出生低贱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做个蝼蚁,要怨就怨命不好吧……” 她也是经历太多苦楚,才会说出这般愤慨之言,阮姨娘名唤阮彩云,千娇百媚,一等一的美人坯子,作为高资质的瘦马养在主人家,学些讨人喜欢、侍奉男人的技巧。 长大后一支金簪插进发髻中,作为定金,卖给盛京有名的大户人家,那位大人姓凌,说她身姿纤柔,是这世上少有的妙人。 虽然只是个低微的妾室,但对于贫苦出生的底层人来讲,已是极大的幸运了。 更有幸的是遇上了凌月的生母——大雍首富的女儿,一个温文尔雅,宽容大度的主母。 凌月低头默不作声,片刻后,她轻启唇瓣,软声道: “姨娘说得是,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眼中的真切与迎合几乎要溢出:“月儿自当谨慎自持,不再与他有任何往来。” 阮彩云心中满是怜惜与愧疚,凌月的生母温柔善良,却意外早早离世,连唯一的女儿流落在外。 凌月本该是享福的大小姐,如今却变得胆小怯懦,也不知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心中既担忧又自责: “你既这样想,姨娘便不多说什么了,你也快到及笄的年纪了……谋得个好夫婿才是正事!” 雪渐停了,地上雪寸丈厚,一步步行走踩下浅浅的坑。 回城一路坐在马车里,凌月都是左顾右盼的观望着,想多了解些人文风情。 下车后尽管姨娘一再叮嘱她,四乡八井的人多,不要到处乱跑,又命下人看紧小姐,进店里兑换点银票就来。 但是当个大家闺秀,在府里关太久了,看到有耍猴的、吹箫的、卖糕点的、耍杂技的,根本移不开步子。 等回过神来,随行仆人早已不见踪影,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街道和即将黑下去的天色。 这时,从她身后疾驰而来一匹快马,马背上的少年金冠束发,鼻梁高挺,唇角微扬,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笑意。 他身着一袭紫色锦衣猎装,外罩一件银狐裘,狐毛在风中轻轻拂动,衬得他愈发贵气逼人。 少年慵懒地把玩着手中的马鞭,轻佻而不羁,直直望向她,声音饱含戏谑: “楚淮倾,快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凌家大小姐。” 凌月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转头要跑,没跑几步,就被那匹马拦住去路。 “怎么……想跑,怕什么?小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萧景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每次见到凌月,总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谁让她的容貌,与他逝去的心上人,几乎一模一样…… 不!分明是同一个人。 而凌月小心抬眼看清来人后,湿漉漉的眼睛饱含着惊恐。 原来这位凌大小姐,初来乍到并不懂京城的规矩,平平惹出不少笑话,加上雪肌乌发美貌夺人心魄。 那些门阀世家的公子们,一看便觉得她是个惹祸的面相,天天在背后说她是个狐媚子。 其中以萧景游为首戏弄更甚,往日戏弄的情景历历在目,眼睛总是紧紧锁在她身上,仿佛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少年好看的脸凑近,低声道:“你知道吗?你和淼淼长得真是太像了,每次看到你,仿佛她又活过来了一样。” 不止一次借着“胸口是不是有和心上人一样的朱砂痣?”为理由,多次拉扯下,甚至碰触到丰肥饱满的胸乳。 某次还被阮姨娘撞到,非但不制止,反而给她梳个好看的发髻,攀权媚富的阮彩云,叮嘱她务必哄得小五爷开心。 若能攀上这个高枝,今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萧景游乃当朝五王爷独子,其父兵权在手,战功赫赫,铁血制敌,威名远扬,谁见到不尊称一声“小五爷”啊? “萧小五爷认错人了。” 夕阳照耀下朦胧的美人,看上去很有些诱人。 凌月这身是当下最新款式,腰线收得更紧些,可以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备受城中小姐追捧。 萧景游喉间发紧,下马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 “是吗?那就要凌姑娘证明给小爷看看了。” 第二章不许你看别人 萧景游的话语里,满是放肆和嚣张,宁王与褚国公爱女的独子,金尊玉贵,恣意妄为,养成了什么都不怕的性子。 今年冬至已深,初春临近,圣上大兴,招王孙重臣等人以甲兵围起猎场,狩猎活动此起彼伏。 其中就属楚淮倾与他二人不相上下,锋芒毕露,深得圣上嘉善。 没想到在回京途中,竟也有意外之喜:“一个人在这里瞎转,看来是迷了回府的路了!” 凌月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屈辱,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红晕。 手指轻轻捏住了裙摆,指尖微微发白,脆弱得让人心生怜悯。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她猛地转过头,看来是与萧景游同行的好友。 不知何时也骑马来到她身边,神色淡然,而眼神却是令人难以捉摸的锋利。 楚淮倾言谈举止向来温润如玉,但在此刻,声音不再如往日那般平和,反而是透露出浓浓的警告和冷冽: “景游,你别太过分了。” 凌月这才细细打量起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庞温润如玉,白皙如瓷,却不显病态,鼻梁高挺眉如画。 五官精致却没有女气,但最引人关注的还属那一双深邃的灰眸,清澈透明,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象,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悯。 他较于一旁的萧景游装扮也低调得多,黑色鹿皮做的长袍,袍子厚实宽大,只有肩膀与袖口处镶有貂皮,做工粗犷却难掩眉目 眼角流转间的高傲气质,让见过的人都不由感慨:是哪位神仙座下的弟子正下凡渡劫呢? 见她目光在楚淮倾身上停留许久,萧景游实在忍不住了,他轻轻咳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不耐: “喂,你究竟看够了没啊?他长得还能比小爷我好看吗?” 凌月这才猛然回神,注意到自己尴尬的举止,脸上微微发红,只能微微低下头,掩盖心里的慌乱,随后抬头看了霸道的少年一眼,不知道他是嫉妒还是气恼。 “我……”她刚想解释,又想到她看别人,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凌月装作没有听见,依旧被楚淮倾玉质天成的气质吸引,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微笑。 萧景游心里愈发不快,不能忍受她顶着这张脸去欣赏别人,还是他最不喜欢的那种——惺惺作态的伪君子。 不羁的眼神渐渐变得锋利,面容上掩不住的冷意,让空气都凝固几分。 凌月感受到一阵冰冷的气息在背后萦绕,是来自萧景游身上熟悉的压迫感。 她不由得心跳一滞,非常害怕地看着他,带着哭腔,看起来可怜极了。 萧景游出生在军营,从小是野狼性子,回京后也不知道收点自己的脾气,学不来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章。 小时候,索性招猫逗狗上树捉蝉,年岁渐长后,身边总不缺追捧献媚之人,只能冷脸把他们都吓跑。 传闻中小五爷是最凶神恶煞、脾气暴躁、没人敢得罪了,其实只是因为多年的军营锻炼生涯,不由就会散发出一种压倒性的气场。 “……萧……小五爷,你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你那位心上人……我是东莱乡野间长大的。” 萧景游看着小美人满脸泪痕,可怜兮兮,忍不住滋生欺凌的欲望,“你既然说你不是,那应该拿出证据才行。“ “景游,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莫要再招惹调戏她了。”楚淮倾目光冷冷扫过,语气虽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 “呵!”萧景游冷笑一声,抬手抚摸腰间的佩剑,目光转回表兄,略微有些不解,带着戏谑的味道: “我们最风光月霁的楚公子,不是向来讨厌多管闲事吗?居然会为个小娘子解围,莫非是看上小爷我的人了?“ 萧景游哪是会听从别人命令的人?可偏偏从小到大,都有个讨厌鬼在不断约束他…… 他的外公褚国公,也是楚淮倾的爷爷,祖上曾辅佐开国,历代世袭,权势滔天,当年开国皇帝平定天下后,两次大封诸侯为公侯,这一批开国功臣以褚国公楚应能为首,四家而已。 他们的子孙后裔继承荫袭,世袭罔替,与国同修,与凌家新贵不同,楚家世代积累,牢牢掌握无数的荣华富贵与权力。 楚淮倾是楚家这一世代家主的继承人,从小便显露出惊人的聪慧与冷静,虽出身士族,身份尊贵,却丝毫没有门阀子弟们的骄矜放浪,一举一动都如同用尺丈量,乃为众世家子典范。容貌也是风姿特秀,被赞为“淮倾立松下,高洁无尘质。” 与他相比,许多同龄人都显得相形见绌。 自小,萧景游便生活在楚淮倾的阴影之下。两人年纪相仿,却总被家族长辈拿来比较。 楚淮倾一板一眼,大家风范代表,而萧景游则叛逆不羁,成日舞刀弄枪,将学业荒废得一干二净。 越是被人比较,他越是反骨,索性放纵自己,成了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 家中那位脾气火爆的老爹没少教训他,常常气得吹胡子瞪眼,骂他“灭了老子的威风”。 甚至放话让旁人随便管教打骂,只要能磨一磨他那放浪形骸的性子。 凌月站在两位男人中间,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充满无奈。 萧景游实在太过玩世不恭,雅痞邪性了,这种毫无遮难的话,竟然也能的说出来。 “小五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楚公子一看便是正人君子。” 楚淮倾对人情冷淡,也不爱管闲事,只是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想招人口舌罢了,冷脸道: “景游,要是被王爷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怕不是那么简单轻饶你!” 萧景游听见他又搬出父王,只能是将心头的不快压下了,目光却未曾离开凌月。 他始终不明白,他要容貌有容貌,要地位有地位,怎么还有女人不情愿跟着他呢? 带着不易察觉的伤感:“小爷我的心上人,才不会向着外人说话呢,看来真的是人有相似罢了。” 说完上马轻轻拨动缰绳,那一身华贵的裘皮猎装,显得十分凌厉,只是背影有些失落,向着官道走去。 第三章拉谪仙下尘 萧景游刚离开不久,雪突然越下越大,寒风夹杂着漫天飞雪,飘洒在两人的身上。 凌月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打在娇嫩的脸上,冰冷刺骨。 原本打算独回府的念头,也随着这场大雪落下便消散了,犹豫了片刻后,轻声开口乞求道: “楚公子,雪下得太大了,仅凭我一人,没法安全回府的。能否……” 马背上好看的青年,黑发被寒风吹得微微扬起,目光幽深冷清,眼眸微垂,从上往下扫视,似乎在衡量什么,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拒绝, “凌姑娘,这样的天气确实无法走动,你大可以再等等,兴许凌府的马车来一会就来寻你了。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七岁孩童都知道避嫌,我们也只有一匹马……两人同乘一匹马,明显不符合礼数,这点……就算你刚从乡下回来,也该是知道的吧?“ 楚淮倾看着凌月,微微发颤的身体、淋淋的汗、湿漉漉的泪,睫毛微湿,又漂亮又可怜,心里莫名有细微的痒意。 他不久前听说,凌尚书刚接回失散在外的女儿,也知道盛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们,在背后是如何肖想意淫她的。 外头都传尤其是那宁王之子,长期随王爷在军队中长大,言辞举止也更加粗鄙污秽,时常缠着这凌家大姑娘不放。 但比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自然更愿意相信自家表弟。 哪怕今日亲眼所见是景游出言不逊,也觉得问题是出在凌家的小姐身上。 那楚楚可怜的姿态,的确容易撩拨人心……正所谓风过无痕,若平日学得乖巧端庄,又怎会引人……惦记呢? 他选择出言相助也不过是,面上一碗水得端平罢了。 凌月听出他话中的冷静和疏离,自卑的垂下头,轻轻笑了笑,看起来非常委屈难过,还尽量不表现出来。 “既如此,是我这种乡下来的、不知道礼数的、七岁孩童还不如的人,僭越了。”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几分自嘲,赌气般头也不回,一直朝记忆里的方向走去,步伐沉重,紧握衣袖,冷风刺骨地吹拂过身躯,带着寒意渗入骨髓。 楚淮倾到底是有些放心不下,冬日茫茫大雪饱含冷意,四下无人的街道,皆是漫天皑皑,若不借助他的一时之力,这个凌小姐恐怕真会迷失在,这片无边的雪地里吧?只得悄悄骑马跟随在身后。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紧紧锁定了前方那道瘦弱的背影,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带着几分压迫感。 凌月的心里不由害怕起来,在这混乱的世道下,治安形容虚设。 突然间,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肩头,微微一用力,将她拉住。 “走那么慢,怕是到天亮前,都回不去凌府吧?” 楚淮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如即往的冷淡和不容忽视的威严。 他的马停在她面前,马头微微低下,锐利的眼珠与她平视,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弯下腰,从马背上轻松跃下,毫不费力地站在她面前。 那一瞬间,青年挺拔的身影,如同一座高大的山岳,站在凌月的面前,让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关心话,然而因太过冷淡的语气,只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而来。 凌月稍微抬头,面对那张如同天上冷月般高远、清冷的脸,心跳忽然加速,但想到那刻薄的话语,也不想被人看轻了。 “这恐怕不合乎礼数……” 楚淮倾浑身散发着威压,“上马!”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凌月抬头见到那匹骏马,雪都快淹到马腿了,也知道如今处境的危险。 最终还是坐上去了,他们的距离太近了,甚至可以听见他沉沉的呼吸,感受到对方微微的律动。 她的心情此起彼伏,毕竟是和盛京城内,高门贵女们共同的心头好,同骑一匹马,距离又那么近! 楚淮倾面上是一如即往的平静,手却下意识地紧了紧,握住马缰的力道,想出声提醒她注意点分寸,却贪念起贴在他身上的那股温暖。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应是恰到好处,然而此时此刻,仿佛过于亲密了。 他多年习武的体格较凌月高壮得多,而她好像丝毫没对正人君子设防,后背贴着楚淮倾宽广的胸膛,背后那对脆弱凸出的蝴蝶骨,则硌得他心跳不稳。 凌月微微侧头,也觉得有些许的不自在,不经意之间磨蹭到楚淮倾腿间,声音疑惑而温和: “疑……奇怪,楚公子你很难受吗?心跳得那么快。” 她看上去清纯、干净、懵懂、带着些许乡下来的傻气,眉目含情,身段柔软,大胸、细腰、翘臀,哪怕是包裹在破布衫里也十分煽情,摇曳生姿。 楚淮倾控制不住的勃起了,但凌月似乎并没有发现,如果动作再大些,就能装作自然的去触碰那对酥胸,若有若无间可以揉到饱满的胸部。 又轻又软,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其他方面,都不可能从他的桎梏中挣脱,无知而娇媚,清纯而风情万种。 现在就被很多有权势的人欺负,未来也极有可能,被掌权者禁锢成娈宠;就算不是他,这般姿色也会混沦为,上位者调教狎玩的宝物。 一贯清高自洁,岂是易事? 楚淮倾保持着不染凡尘的姿态,只是清冷的脸泛着浅浅红潮,一双大手悄然握上凌月纤细柔软的腰肢……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凌月正带着狡黠的笑意。 那精致的容颜近在咫尺,气质却是既远离又难以触及。 有什么比清冷而高不可攀的谪仙,堕入凡尘更有意思呢? ------------------------------------- 楚淮倾最终还是……忍住趁人之危的念头,他想要的并不是单方面逼迫。 和同龄的世家子弟不同,虽然已经行完弱冠之礼,但对情事仍然一窍不通。 作为个恪守律己的君子,情绪波动向来很小,今日却屡屡在她这里破戒,刚才竟然还想一逞兽欲? 真是莫大的耻辱。 楚淮倾少年时便觉得,爱是忠贞不渝,一生一世一双人最好。 而这位凌姑娘明显不堪为配。 第四章鹃雀夺巢局 楚淮倾轻轻勒住缰绳,马蹄渐停,停在了凌侍郎府邸的大门前,毫无杂念地扶住凌月的腰,轻轻地将她从马背上接下。 凌月下马后,目光则落在他布满茧的手上。 指节粗糙,显然是常年练剑、挥刀的结果,宽厚的掌心温暖而有力,气息波动也异常细腻,内力定深厚且无杂。 “到了。”楚淮倾的声音冷淡,仿佛一刻都不想多纠缠: “为凌姑娘名节,我自是不便出面了,改日我定登门拜访,向凌大人问好。” 凌月尴尬挤出一丝笑容,他是怕影响自己的名声吧? 她低垂的眼眸慢慢湿润,轻轻咬住下唇:“楚公子心思周全…你放心吧!我不会牵扯您的,总之……多谢楚公子相送。”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楚淮倾微微点头,神情依旧冷淡,似乎完全不关心她的反应: “天色已晚,凌小姐也该进去休息了。” 他转身时,长风扫过,衣袂飘动,身形逐渐远去,留下一串不紧不慢的马蹄声。 凌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一阵冰冷的审视掠过,矜贵、高傲、疏离、不近女色……还有点心软,轻轻转身,走向凌府侧门。 她回到府里后,经过繁华的主院,喧嚣的热闹声,丫鬟婆子们忙碌的脚步声、相互交谈的低语声,甚至还有从远处传来嫡母温婉的指令声,显得格外热烈。 “大姑娘,您回来了。”一个脸熟的小丫鬟走近,垂首行礼,眼中却难掩一丝疲惫。 凌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你是母亲房里的吧,这么晚了在忙着些何事?“ 丫鬟低声答道:“回姑娘的话,是夫人正准备着宫中的花朝宴。” 凌月的眉头微微一挑,她虽来盛京时日不算长,也听说过每年开春时,圣上都会在朝政之余,与名门氏世们共同汇聚赏花。 “花朝宴乃是国宴,也难怪母亲相当看重,府里自然是得有序准备。” 丫鬟应声道:“是啊,夫人心里可紧张了,这几日一直在试衣裳和挑饰品。” 正当凌月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后面传来。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身穿深色衣袍的婆子匆匆走来,脸上带着一抹不悦的神色。 “你这死丫头,在多嘴些什么呢?“婆子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威严: “别和一个不相干的人,说些不该说得话出去。” 丫鬟吓得低下了头,连忙跪下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慌:“是奴婢失言,给夫人添麻烦了。” 婆子扫了她一眼,随即目光转向凌月,冷冷说道:“大姑娘初来乍到,规矩什么都不懂,这盛京大户人家府里,和乡下地方可不一样,什么话都不是随便乱听乱说的,尤其是对这些下人,更要严加约束,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月微微一愣,心中非常不悦,却并未表露出来。轻轻抿了抿唇,声音带着几分胆怯道:“对谢李嬷嬷的教导,我明白了。” 李嬷嬷看她识相,也不多废话了,转身又对丫鬟们沉声吩咐,“你们两个赶紧去少爷房里,别耽误了事情。” 凌月习惯被冷眼相待了,这个身份名义上贵为嫡女,但幼时随母上香途中遭遇劫匪。母亲为护她当场命丧,幸得东莱一对夫妇收养,不久前才靠着信物认祖归宗。 再度回到自己本来的家,却发现父亲早已再娶,娶得还是显赫的簪缨世家女。 这位继母夏紫宁,出身高贵,容颜貌美,才德兼备。婚后,凌父更是如鱼得水,仕途愈加顺畅,步步青云,权势越来越大,整个凌氏也因此声势浩大。 她的回归让府里众人都很意外,除依靠父亲偶尔施舍的愧疚恩情,稍有点权利的婆子丫鬟,总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居高临下,话语中带着不屑和讽刺。 想起来都觉得有一口憋在心里,太不爽利了。 凌月低沉着脸,往自家偏院走去,掀开那扇幽静的小院门,和主院的繁华相比,四下里仿佛一切安静得过于压抑。 她的房内只拨两个小丫头,就算了事,都是十来岁左右,还没主人年纪大,一个叫丹青,一个叫入画。 丹青是一个灵动机敏的丫鬟,擅长刺绣和烹饪;入画则是沉静而温柔,管理些内务和人情往来。 她们都是家生子,在府里算有些人脉,年轻少很多事故和图谋,心地善良且都衷心耿耿。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您是怎么回来的?姨娘不是派人寻你去了吗?” 丹青见凌月终于回到房间,脸上是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入画站在一旁,轻轻整理着凌月的衣袖,低声说道: “姑娘,您可得小心些。姨娘派人去找您,夫人那里也知道了。” 凌月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再过度紧张,柔声说道: “不打紧的,只是迷了回去的路,中途……遇上了个好心人相送。” 入画的眉头轻蹙,眼底闪过一丝不安道:“姑娘你初来乍到,府里那些人都不太待见你。尤其是夫人,她口口声声说是关心你,实际上哪里有那么多好心呢。你可千万当心别被她抓去把柄了。” 凌月脸上是温婉的笑,轻轻地拍了拍入画的手道:“别再说了。夫人是长辈自然要关心我,只是她和其他人一样,可能不太了解我……。” 丹青觉得自家小姐太善良了,才总会被人骑在头上欺负,愤愤不平道: “姑娘你也真是…一直忍让只会让人更看不起您……唉,算了,外头天冷,您快些坐下吧,我去为您拿暖壶去。” 边准备着暖壶,边自顾自念叨着:“夫人着实看重宫中的宴会,外头的丫鬟小厮们,也都在帮着打理这事,甚至连管家都在主院盯着安排呢。少爷不久前才被赏赐了玉佩……府里都尽是些捧高踩低的东西……都忙着在夫人跟前转悠呢,献殷勤送这送那的,到我们这里连炭火都给克扣下来了……“ 凌月没理会丹青的喋喋不休,在屏风旁坐下,双手交迭在膝上。 心想当个世家贵女也属实不容易,除了定期要举行宗族聚会、祭祖活动等,还得不停在此类场合中,与各个世家家族成员互动。 尤其女孩家想要过得好,得要学会讨好嫡母和长辈,等到了婚嫁年龄,家里才有可能帮忙寻个好夫婿。 第五章傲慢门阀子弟 到第二日清晨,凌月整理好衣裙,轻轻拂过梳妆台上的簪花,若有所思。起身穿上锦袍,整理妥当后,便向着夫人院落走去。 来到夫人房内,门口的丫鬟恭敬行礼,她微微颔首,步入屋内,房间内香气袅袅。 夏紫宁坐在屏风后的软榻上,正品茶看书。见凌月进来,微微抬头却也没正眼瞧她,语气却很温和:“月儿来了,昨晚可安好?” 凌月低头行礼道:“请母亲安,昨晚一切都好,多谢母亲关心。” 夏紫宁淡淡一笑:“那就好。”她微微停顿,有意无意地挑起话题; “昨夜风雪交加,我和老爷见你迟迟未归,甚是担忧,不知月儿是如何回府的?” 凌月微微一愣,面色依旧维持着平静。 “回母亲的话。”语气柔弱如常,眼神泛着些可怜: “月儿昨晚确实迷了路,幸好遇到一位好心人相送,才得以平安回府。” 夏紫宁依旧坐在软榻上,目光淡然,像是母亲对待女儿的关心,关切的问道: “月儿可受到惊吓了,不知身上可有无大碍,既能安全送你回府,应该是个可靠的人,月儿可与他有过往?” 凌月带着质疑的语气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能与外男有所来往,母亲问这番话是何意思?只是在路上偶遇,见我迷了路,便好心相送。” 她也学起对方说话的方式,微微顿了顿,狡黠的目光深藏: “不过,那公子衣着不凡,言谈举止之间,显露出不凡的家世,想必也非凡人。听他的侍卫说是什么……小王爷?” 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自然得拉一个不好得罪的人下水。 “小五爷?” 夏氏心中轻轻一叹,如今五王爷风头正劲,若只是为给她定个——与外男私相授受的罪,却把这号人物牵扯进来,情形便非同寻常了。 夏氏微微收敛眼中的光芒,没想到继女年纪轻轻,倒也不简单。几句话就撇清所有关系,真令人气恼。 面上仍然维持温婉的笑容,缓缓道:“哦?如此一位公子,倒也值得留意。月儿能遇到如此贵人,真是幸运啊!” 凌月轻描淡写地回应,低下头去道,“确实如此,母亲还有别的事吗?” 夏氏看了凌月一眼,微笑道:“月儿,你在外漂泊多年,不知道规矩,为娘总能听到很多捕风捉影的话,往后的日子可要多交留意。” “是,母亲教诲的是。” 夫人放下茶杯,整理衣袖,淡淡扫过凌月:“既然如此,今日先回去罢,你从小没受过教养,府中的功课,要多上心。” 凌月低头行礼道:“是,母亲。月儿告退了。” 等到巳时三刻,她照例随一众兄弟姐妹,在府里私学上课。 凌锦湖走在最前头,身姿高贵,气度非凡,他是大夫人所生的嫡子,自幼聪颖,举世皆知。 十岁时,被圣上钦点为神童,如今虽只有十四,但家族长辈皆寄予厚望,认为此子不输探花出身的父亲,未来定能光耀门楣。 因此他自视甚高,对其他兄弟姐妹不屑一顾,尤其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更是毫无亲近之意。 听得其他世家子弟的口中,对她的形容是轻佻、无脑、狐媚祸水,他倒是越发疏远了。 凌父向来重视教育,在族内大办学堂,聘请大儒作为私教。台上夫子已经在讲课,大家纷纷坐下,翻开课本开始听讲。 但凌锦湖显然并未完全投入,反而偷瞄端坐着的凌月一眼,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 “某些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看起来却是有模有样的。” 他的话语中暗藏讽刺,显然是在针对她,在坐都是同族兄弟姐妹。 他们都向着出身高贵的凌锦湖,就等着看凌月是如何出丑的。 凌月听到羞辱和嘲讽,微微低下头,继续捻着笔尖,淡淡地说道: “锦湖弟弟言之有理,月儿更该多加努力。” 她的话语简洁,不卑不亢,礼数也相当周全,这般沉得住气,倒显得挑衅的人咄咄逼人了。 凌锦湖轻蔑的笑容瞬间凝固,竟一时没有再说出话来。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周围有人偷偷交换眼色:“月姐姐,听说你昨日是小五爷送你回来的?” “月儿也不知道他是谁。只当是偶遇一位好心人罢了。” 凌锦湖不以为然,认定她妄图攀上高枝,轻哼一声: “偶遇?在盛京城中,哪有那么多‘偶遇’。你八成是刻意为之,小五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攀上的。我劝你……得有点自知之明吧?” 凌月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这凌锦湖还是个小孩,沉不住气,想到什么说什么。是这个家里最没城府的了,她也并不打算争论什么。 “不过你就算攀上了,也是白费心机…小五爷喜怒无常,桀骜不驯,至于宁王…” 凌锦湖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又转回话题,“反正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痴心妄想了。” 凌月抬眼看戏,轻声道:“怎么?月儿只是蒲柳之姿,锦湖弟弟为何这要说?莫非已到了怀春的年纪吗?” 凌锦湖一愣,脸上泛起红晕,语气不屑:“你果然和你商贾出身的娘家一样,口无遮拦。我凌锦湖岂是看重皮相之人?我立志效仿褚国公世子,高风亮节,不为权色所动,洁身自好,专心政绩。他虽年轻,却已名声显赫,未来必出将入相。他,才是我辈楷模。” “你说得可是褚国公的长子,楚淮倾吗?”凌月故作不知地问道。 “不是他,那还能有谁呢?” 凌月听着他的话,依然装作无知的模样,低声道: “既如此,楚公子当真乃君子也,将来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会那么不幸,嫁给这种高傲,冷淡,疏离的人。 凌锦湖微微一愣,话语里是股骄傲与自信: “自古都是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娶妻当娶四姓女,在我们盛京的圈子里,世家女的地位,连公主都无法比拟。自然也只有四姓女配得上他。” 对门阀世家来说,他们不会与低门第之人联姻,婚配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是家族荣誉与地位的象征。 第六章三分相像乃绝色 冬去春来,冰雪渐融,寒风渐弱。 凌月在府中过得低调而规矩,似乎完全融入这个角色了——乖巧、温顺、胆小,活脱脱是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而凌锦湖见她识相低调,将其当作轻松操控的小跟班,甚至偶尔会有些微的怜惜。 府中只有两人年纪相仿,也开始邀请她一起出门。偷偷溜出去看一些歌舞戏曲,看得便是盛京当下风头最劲的名角——李渊。 李渊那倾倒众生的嗓子和出尘绝的外表,一直是盛京社交圈的热门话题,几乎是每个名门贵族,都想着一睹他的风采。 但是凌锦湖怎会知道,呆头鹅与李渊是旧相识了。 凌月故作毫无兴趣,遮掩姣好的面容,与他走进了庆广园茶楼。 茶楼并不大,外面看去,门楣上挂着一副清秀的对联:“梨花带雨三生曲,月白风清一梦人。” 楼内依稀传来清脆的笑声,以及竹筒中的戏曲唱词,夹杂着弦音和锣鼓声,令众人心头一动,步入其中。 他们走进茶楼的二楼包厢,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暗暗观察着台上。 茶楼内,灯光柔和,坐席之上,早已满是识货的文人雅士,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台下凌锦湖不动声色打量着主角,李渊以一袭白衣,倚在梨花木桌旁,他那张脸,肌肤白皙眉目如画,生得过于美艳,长眉如剑,一双丹凤眼斜飞入鬓,但眉心微蹙时,艳丽的容貌,总透出一股冷冽的气质。 凌锦湖之所以有兴趣,是因为他早有所耳闻:这戏子和世子长得有几分,今日看得很仔细,也没那么像。 不过,能够与风华人物三四分相像,已经是绝色了,若真和这种下等人一模一样,那便是亵渎了淮倾公子了。 凌月只看凌锦湖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平心而论,同样的身形高挺,同样的眉目间透露一种冷艳清隽; 细细比较下她更欣赏李渊的容貌,楚淮倾更多是高傲冷峻,难以接近;李渊少了几分矜持的疏离,多了几分孤傲的倔强,加上那雌雄莫辨的艳丽之色,着实让人向往。 李渊的手指轻轻抚过一曲《梨花颂》的旋律,随即低吟道: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 那嗓音轻柔如丝,却又带着一股悲切的深情,字字泣血,句句入心。 在场所有人的瞬间被吸引,四周的喧哗戛然而止。 李渊唱完那段,轻轻停顿片刻,仿佛感知到心中所念之人的目光。 他的眼眸微微一挑,唇角不自觉地扬起,随即,他继续唱道: “西风烈,长安月,楼前花影已成烟。 若问我心归处,梨花树下,伊人在。” 凌月在包厢内轻叹,尽管不是第一次听他唱曲了,但每次听到那清亮悠扬的嗓音,心中总会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难怪自古都有小姐会爱上名伶。 台上演毕,李渊轻轻整理下衣袖,微微鞠躬致谢,哪怕台下掌声如雷,哪怕众人争相巴结,他依旧只是微微一笑,神情自若,仿佛这一切皆不入眼。 过了许久,凌锦湖目光仍然停留在台上,有些怅然道:“这戏子竟然有如此风骨,真要比好些酒囊饭带的世家子强多了。“ 凌月只是淡淡一笑道:“锦湖弟弟,戏已落幕,我们亦应归去……要是被下人发现,我们不在府里……恐怕……” 这时,茶楼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一群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走了进来,带着一股张扬和轻佻。 他们完全无视周围的观众和丫鬟,走向台侧,直接来到李渊的身后。 为首的那个青年公子,挑起了话头,“哎呀,李公子时辰尚早,不如与我们去酒楼坐上一会?大家都是风流少年,若是能共同品酒,定能增添不少乐趣。”” 李渊虽依旧穿着梨园的戏服,脸上涂抹着些许淡妆,却丝毫不掩那张绝世美颜,身姿挺拔,气质如烟魅惑。 他们看向他的眼中,尽是贪婪与敬仰,他的美貌和风流,早已成为了京城的谈资,许多贵族公子对出身寒微的他心生贪慕之意。 李渊的目光轻扫过去,语气平静,“不太方便。” 那位青年公子见状,心生不悦,但表面上却不敢轻易得罪,冷笑道:“李公子倒是直接,胆敢拒绝本公子,你可知道我是何身份?“ 李渊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偏就不想知道。” 风全作为堂堂四姓之人,从未受过如此冷遇,心头的怒火渐渐升腾, “你这贱人,竟敢如此不知好歹!老子我可是四姓家族之一,冀北风氏旁系亲属———风全” 这个身份一报,茶楼的气氛瞬间冷了许多,倒不是风安多有名,只是顾及背靠的家族。 只有李渊脸上神情不变,淡然自若道:“什么风氏?疯子?还是疯犬,我根本不在乎。” 风全气急败坏,他曾仗着家族威慑力,调戏强抢过无数男女,哪曾像今日这样被羞辱。 他步步逼近,目光中带着愤怒与不甘,“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靠着一张貌美的脸蛋,为众人取乐罢了!今天我定要扒了你的衣服,看看你在床上还能猖狂些什么?” 李渊这时才拿正眼瞧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虽不算张扬,却透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轻启唇齿,故意用腹语说道:“上一个说过同样话的人,身体和脑袋已经分家了。” 那声音无比低沉,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像是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只渗透到离得最近风安的耳膜,微弱的音节,在场人除他没人听见。 但风全听得清清楚楚,心头猛地一震,瞬间觉得一股冷汗,从背脊悄然流下。 那深不可测的威胁感,像是掐住咽喉一样无法喘息,让双腿都变得听使唤,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你究竟是什么妖孽?”这般失态的模样,引得在场众人纷纷看向他,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 风全心头一震,突然意识到,若此时继续失态,不仅丢尽面子,甚至可能影响到风氏本家的威信。要是传到本家那位大人耳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笑道: “好,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开始,你在庆广园唱一次,我便找人砸一次你的场子。” 第七章与外人有染 包厢内凌锦湖和凌月,面面相觑,刚才发生的一幕,让凌锦湖心有余悸,忍不住打个寒战。 凌锦湖皱了皱眉,低声道:“风家竟能出这种人,真是丢了我们门阀的脸面。” 他的语气有七分愤慨,也带三分胆怯,风家和其他三姓不同,混有些蛮夷血统,秉性彪悍,偏爱强硬手段,打砸抢掠,无恶不作。 尤其是年轻这代的佼佼者——风唤雨最甚,这个名字几乎成为冀北大地的禁忌。 一直以来都以暴力与威慑着称,不少普通百姓的心中,风家便如同噩梦一般存在,偏偏这样的家族,手握王朝一半的兵力。 正如娘亲所言那般,遇上姓风的人一定要远离,盛京很多权贵都忌惮他们。 凌月则在旁默默皱眉,心头情绪更加复杂,她清楚,漓渊这般沉不住气,往后还怎么以戏子的身份藏身呢? 傍晚时分,众人身影,逐晚风中隐去,微弱的灯火,摇曳在远处,凌月和凌锦湖,也回府里休憩了。 凌锦湖经历白天的风波,早早便睡下了。 凌月则在房里看书,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突然,丹青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色不太自然,嘴唇微微颤抖。 凌月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小姐……”丹青见到凌月,语气里带着几分颤抖,“您还没休息呢?老爷传您去问话。” 凌月心下一紧,声音不自觉地低沉道:“如此慌乱,有何急事发生?” 丹青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时,才低声说道:“我也是听夫人那里丫鬟说的,府里最近一直有贵重物品丢失,甚至连圣上赏赐的玉佩都不见了,夫人怀疑府中有内贼。“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说因为小姐您的出入,一向不曾与任何人说明,看起来非常可疑。” 凌月眉头紧锁,看来是夏氏有心找个替罪羊,但仍然温和地问道:“那夫人打算怎么做?” 丹青低声道:“夫人已经决定,派人抄检府中,上下所有房间,甚至...连小姐您的房间也要查一查。” “抄检?”凌月看起来很冷静,语气平静又坚定,“既然如此,就让她查个明白吧。” 丹青自然知道此事,和自家小姐无关,脸上涌起一抹愤怒,“家中上下都在找,却没有一点线索。夫人明摆是冲您来的,而且……” 她压低声音道:“有人言,府里失窃案与女子不轨行为有关。” 凌月心头一震:“那他们可曾提及过何人?” 丹青低声道:“今晨,管家和几位长辈在谈论此事,随即挨个查问,竟然有人提起,曾看见小姐您与一个黑影交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愤怒,“他们竟然怀疑,您会偷盗府里的东西,甚至……认为您和外男有所勾搭,简直欺人太甚。” 凌月眉头微皱,心知绝非是简单的失窃案。而是有人试图借此挑起风波,污蔑她的名誉。 挥手示意丹青不用多虑,便转身往内堂走去。 内堂内,气氛凝重,大夫人和老爷坐在上首,周围依次是家中几个姨娘与心腹。 夏紫宁端坐在榻上,眉头微蹙,脸上的精致妆容,掩不住那股冷冽的威压。她看上去尤为不悦,眸中仿佛藏着深深的怨恨,连空气都变得凝滞。 而凌月的父亲,当朝户部尚书凌峰,此刻却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似乎对眼前的事毫不关心。 作为朝中权贵的老狐狸,长年仰仗老丈人的脸面,得以在政务上左右逢源,家中的事务,自然全权交由夫人打理。 对凌月这位亲生女儿,感情可以说淡薄至极,甚至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屋内寂静片刻,终于,沉默中的大夫人发话了,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刺骨, “月儿,听下人说你曾与外人有过密切接触,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府中偷盗珍贵宝物,你有何解释?” 凌月立刻跪于堂前,双手紧握衣袍,眼中泪光闪烁,微微垂首道: “回母亲的话,玉佩事小,清誉事大。既然玉佩失踪,定有人心怀不轨,故而借机诬陷。母亲莫要冤枉无辜了。” 那张娇美的面容上,满是无辜与惶恐,字字分明,仿佛风中一朵脆弱的花,让人觉得此事定和她无关。 凌月话音一落,阮姨娘那边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又不敢完全与大夫人对立,低声道: “夫人,月儿说的是,女子的清誉更为重要,您说的话风头一开,恐怕难以收场。” 阮彩云在府里素来谨小慎微,深知老爷这位新夫人,手段雷霆,不是善茬。但此事关系凌月的清白,倒也不再畏惧权势了。 这时,凌尚书终于开口了,语气不急不缓,带着一丝和稀泥的思想道: “怎么闹得这般人心惶惶,都如此紧张作甚?夫人,你既然怀疑是内贼作祟,就让府中那些心腹,去细细挨个抄检?月儿看着那么无辜可怜,怕真是有人污蔑了。” 他淡淡地扫了凌月一眼,眼中却并无太多关注,根本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凌月微微蹙眉,显然对父亲的态度感到不满,打着搜贼赃的旗号,属于有罪者推定,一旦陷入这种设定,就是人人自危得自证清白。 搜出来任何东西,解释权完全在搜查者手里,比如搜出的男性的寄名符、扇坠儿等,都难逃被污名化的可能。 想当初凌月的母家,也是名门望族,世代富贵,几度与朝廷贵族结为姻亲。 然而,在几年前的一场政变中,她的母家遭遇巨大的变故。门第风光一夜之间崩塌,只空留下一个富贵头衔。 而这些变故,便让凌尚书对往日的恩情、亲情都变得毫无价值。 听府里老人说过,当年凌家生意上出现问题,是凌月的母亲在尽力援助。 看来朝堂中风光的大人物,还没一个瘦马出身的姨娘有良心。 凌月很快收敛住情绪,平和地说道:“既然母亲不信我,便让管事去搜查吧,若有冤屈,定会有公论。” 第八章还其人之身 夏紫宁那双冰冷的眼眸,紧紧锁住了凌月。 没想到继女平日里柔柔怯怯,话都不曾大声说过,是个乖顺好拿捏的,居然也会疾言厉色? 既如此正中下怀,那便早日送走她,唇角勾出阴谋的意味,缓缓开口道: “好,月儿你既然说自己是无辜,便让我们查个清楚。只是,如果被查出来,按照大雍律法,轻则逐出家门,重则可是要挨板子的呀?” 她目光冷冷地扫过凌月,“我可不容不得半点污点,在我们凌府出现。” 随后转向一旁的心腹,语气冰冷吩咐道:“李嬷嬷,准备好了吗?” 李嬷嬷低眉顺眼,恭敬地应道:“是的,夫人。属下已经了。” 在府中上下的目光注视下,李嬷嬷带领着一众仆人,逐一开始抄检各处房间。 那些仆人面无表情,动作熟练而迅速,每一处房间,无一遗漏,都被翻得干干净净,并没有发现玉佩的踪影。 李嬷嬷的步伐,终于停在凌月的房门前,她冷哼一声,步伐稳健,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威严而入。 那些随行的仆人紧跟其后,走进房间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检查每一寸角落。 书桌、衣柜、床铺,甚至连地板下的暗格都不放过。 凌月站在门口,面上没有一丝动容。 李嬷嬷熟练地掀开她的书架,翻动着那些书册、纸卷,甚至连一个小小的匣子都不放过。 她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眼神也从笃定自信变得疑惑焦虑。但并未急于做声,而是继续翻找着,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凌月如鬼魅一般,静静走到李嬷嬷身旁,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李嬷嬷,你一定觉得能找到什么吧?比如……好端端的玉佩,明明被你藏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李嬷嬷的动作停顿住了,她惊恐地抬起头,心猛地一颤,脸色骤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每一步,都在她和夫人算计内,哪有丝毫差池,为什么她会知道? 那种被揭露的恐惧,一点一点地侵蚀理智,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神开始不自觉地躲闪。 凌月娇弱的脸庞,透出狠辣恶毒,冷笑道:“李嬷嬷,你没事吧,怎么如此慌张呢?” 夏氏站在门口,注视着房间内的动静,面色逐渐阴沉,李嬷嬷带着仆人们,几乎翻遍凌月的整个房间,毫无任何线索。 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袖子,计划似乎出现变数,原本自信满满的局面,如今变得岌岌可危。 凌月站在那里,似笑非笑,淡然地扫过夏氏,冷静道:“母亲,看来月儿的房间确实什么都没有。不过,府里还剩下两个地方未曾搜查,不如也一并查了吧。” 大夫人眉头一挑,不动声色道:“哦?你说的是哪里?” 凌月淡淡一笑,指了指房间外头:“其一,是我锦湖弟弟的房间,他是玉佩的主人,若真有人拿了它,或许他能有所知情;其二……” 她语气轻轻一转,扫向一旁的李嬷嬷,“是李嬷嬷的房间。” 夏氏心中隐隐生出不安,她的儿子何其高贵,怎能容这些人随意翻动? 至于李嬷嬷的房间?她脑海中快速转动,几乎立刻想到其中的意味,强压下心中的波动,冷冷说道: “锦湖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找也不迟,李嬷嬷是我的陪房,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品,这点……根本不用质疑。” 凌月淡然一笑,并未回应,反倒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凌老爷,脸色一片铁青,快被怒火燃烧得发紫。 尽管他一向惯于做一个“甩手掌柜”,不干涉家中琐事。但此刻,他的女儿正被如此羞辱,他怎能坐视不管? 虽凌月与他并无深厚的父女情分,但依然是自己的亲骨肉,但看看眼前这个房间,贫困与无助暴露无遗。 除去必需的床榻和衣物,房间几乎空空如也,连一炉炭火也没有,温度寒冷刺骨。 想起女儿无助又可怜的模样,最终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而沉痛,“查!!可得给我好好查查。” 他的怒斥带着不满和压抑,似乎不容任何人反对。 夏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既然老爷这么急切,那便如您所愿,必定要查得一清二楚。” 李嬷嬷被凌老爷的话一吓,虽有心中一抹惊慌,但仍然强装镇定,只要不是见鬼了,玉佩怎么也不会出现在她房里吧? 然而夏氏的心底却越发不安,凌月比她想象的难对付多。她甚至开始怀疑,平时看着胆小慎微的继女,否真如表面那般可随意拿捏? 李嬷嬷带着一群仆人前往她的住处,一众仆人立即开始翻找,她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面上的恐惧与不安毫不掩饰。 仆人们迅速地翻动着,检查着每一处可能藏匿玉佩的地方。突然,一个仆人低声的惊呼传来,“老爷,夫人,你们快来看!” 夏氏神色一变,急步走过去,便看到仆人手中捧着的玉佩,发出刺眼的光泽,甚至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凌月背对着父亲,还是那副可怜姿态,可看向李嬷嬷时,目光如刀,用她曾经教训自己的话,缓缓开口道:“这盛京大户人家府里,和我们乡下地方可真不一样,什么话都不是随便乱听乱说的,尤其是对这些下人,更要严加约束,别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凌峰的震惊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怎么也没想到是场贼喊捉贼的戏码,“给我把这个贱奴拖出去!事关凌家名声,就按照律法,重打三十大板,明日便发卖了。” 李嬷嬷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慌乱,慌乱的手指向凌月:“这不可能……有鬼……一定是闹鬼了!是你,是你。” 她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这板子寻常人可撑不住,更何况她这一把老骨头呢?身体在那一刻突然软了下来,跪倒在地,声音压抑成哽咽:“夫人,老爷,我……我真没有偷窃玉佩。那玉佩……是我放在……夫人,救我。” 夏氏紧咬着嘴唇,担心她话多说漏嘴: “老爷所言有理,此乃圣上御赐之物,为以儆效尤,即刻……发卖吧。” 第九章妖冶小师弟 这场闹剧结束后,已到了后半夜。 凌月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溜出,穿行在凌府错综复杂的小径之中。 步伐轻盈而迅速,迅速融入夜色的幽暗中。 身后,仆人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府中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显得格外寂寥。 她悄然来到熙攘的街道,向着大街那面招牌“庆广园”走去,丝毫没引起任何注意。 庆广园原本不过是盛京街头,最不起眼的小茶楼,靠着寂寂无名的生意,勉强维持着日常开销。 街坊邻里偶尔有过路的行人,也是草草喝上一盏茶,便匆匆离开。 老板赵掌柜为茶楼生计忧心,某天突然来个叫李渊的戏子,拥有着非凡的容貌与才艺,竟然也开始慢慢吸引来,一些不曾光顾过的贵族公子和士族名流。 让庆广楼成为最红火的茶楼,从此财喧哗不息,商贾文人、江湖侠士、甚至有些匪寇术士,三教九流都汇集于此,人来人往,显然最适合掩藏行迹。 凌月偷偷翻过的院墙,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屋,屋内的灯火略显昏暗。 漓渊早已等候在此,当听到脚步声,勾起一抹笑意回头,仿佛早已预见她到来。 他本来生得就极其貌美,不同于戏子时的清冷装扮,此时着一身鲜艳的红衣,气质都带上一股莫名的妖异。 左耳挂着一只细巧的耳环,耳环中镶嵌一颗血色的宝石,在微微闪烁的烛火下,增添几分致命的诱惑,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真不愧是天机阁最漂亮,最妖冶的小师弟,漓渊仿佛无论站在哪里,目光所及之处,都会变得迷离而虚幻。 漓渊望着凌月的目光温柔,带着不易察觉的依恋,“师姐~~” 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叫凌月听得酥麻极了,“师弟啊,你果然是穿上衣服好看。” 漓渊随即垂下眼眸:“这么久不见,师姐第一句话,就是这么打趣我的?” 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话语里带几分不满:“哼,难道我除了这幅皮囊,就没什么值得师姐挂念的吗?” 凌月察觉小师弟语气不对,抬眼他眉眼间,流露出微不可察的哀伤。 她怎么舍得让小美人难过? 轻轻抚了抚漓渊的发梢,心头一软: “我的乖乖,可别这样了,真叫姐姐我心疼。” “师姐,自从你开始做这个任务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楚淮倾了吧?还是说和萧景游藕断丝连呢?” 漓渊痛楚的眼神间,含带阵阵杀意,楚、萧二人皆生得恍若天人,师姐平日里喜欢的要紧,若是哪天她喜新厌旧,抛弃了他可如何是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凌月害怕漓渊做傻事,赶忙轻咳一声,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缓缓伸手,柔和地抬起漓渊的下巴,使其与她对视,那双眼眸撩拨道: “怎么会呢?你是我最心疼的小师弟,我向天发誓,就算你有天变老变丑,我也照样对你不离不弃。旁人长得再好看,怎么能撼动我们之间的感情?” 凌月轻轻拨弄着漓渊的发丝,心中复杂的思绪万千。 下人撞到她与人私会不是诬陷,玉佩是漓渊暗中调包的,凌府所有的宝物是他和师弟偷的…… 她和漓渊都是千机阁的核心成员,千机阁是江神子组织的江湖门派,十几年前江神子便在全国各地,收养数百名有天赋幼童,教他们识文断字、武功秘法、因材施教,各个精通药理、机关、谍报、暗杀,且只效忠于他一人。 这些年来,凌月与漓渊一直配合默契,几乎无一失手,很快从原来的丁级跃升为乙级,他们在相处中暗生情愫,关系也超越普通的师姐弟之情。 然而,一年前江神子面色凝重,下达令众人匪夷所思的任务——“接近楚淮倾,褚国公的长子,刺杀之。完成任务者,可彻底脱离阁内。” 褚国公的长子楚淮倾,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聪慧过人,英勇果敢,不像寻常世家子弟一般,体恤民情,颇得百姓爱戴,众人皆视他为未来之望。 这样的一个人物,师父为什么要下达必须铲除的指令呢? 要知道千机阁一般不除忠良、幼童、老弱病残的妇人。 但师父的命令是绝对的,自由,对于那些他们这样的人而言,何其奢侈? 凌月从小便被训练成工具,今生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这次的代价太过诱人,无疑勾起她的欲望。 她与漓渊以最快的速度,潜伏在戒备森严的褚国公府里,却发现早已有无数的兄弟姐妹,惨死于楚淮倾手上,很多是擅长暗杀的甲级高手。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她自然也不例外,轻举妄动无异于自取灭亡。 毕竟那是师父花费几年的时间,精心布局千机阁大量人员,有组织有纪律地相互配合,只为取项上首级的人物。 就在心灰意冷打算放弃的时候,偶尔接到的暗杀任务令她灵机一动:尚书府千金自小落难,有不惜人花高价买她性命…… 那么偷名字,偷身份,偷生活,接近他,色诱他,刺杀他,一切不都会变得容易多吗? 她在阁内长大过程中,别得方面算不上优异,江神子千门八将的骗术倒学个精通。 在老江湖的凌月接触看来,楚淮倾只是个没经验的毛头小子,随便按套路就能拿捏。 看他长得真是不错的份上,打算玩腻掉再杀死。 只要利用美色,巧妙的邂逅,让他蠢蠢欲动,不断的撩拨,让他欲罢不能,最后适时地消失,让他死心塌地。 最后等他爱上她时,放松警惕,再趁机杀了他,完成最后的任务! 他不可能对她产生任何怀疑,毕竟谁能相信一个深闺千金小姐,形象方面,漂亮、纯洁、脆弱、易得,会是一个情报探子,一个老千,一个杀手呢? 她在千机阁那些年,骗过害惨过很多人,有过很多名字,但哪个有这身份,这个名字好用。 娘家是大雍首富,金银珠宝,锦绣繁华…… 所以凌月一定会是最后一个名字! 第十章姐姐疼我吧微h 凌月从不掩饰对财富的渴望,她从小挣扎在泥泞里。如果不是师父收养,都得饿死好几回。 长大后见到珠宝、银器,或是华贵的绸缎,眼神里也会不自觉流露出贪婪。 正如阮姨娘曾经说过,像他们这种低贱的出生,这辈子只能当个蝼蚁。 这个世道的人们总说:这是天命使然,是上苍注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但师父从小告诉他们,这一切的不公平,不仅仅是天命的安排,更多的是社会、历史和环境交织而成的巨大网络。 他们并没有听懂师父的话,不知道啥叫社会,啥是环境,江神子只能用更浅显的话,解释给他们道: “那些生来富贵的人,他们无需担心明天的饭食,也无需思考未来做什么。而生来贫寒的人,无论如何努力挣扎,都始终无法打破厚重的铁栅栏。勤劳是他们唯一的倚靠,可是,在这片被财富和权力支配的土地上,勤劳是难以改变命运的轨迹的……” 师父双深邃的眼眸,似乎能洞察一切,看透天机:“所以,走暗路,进窄门,是你们唯一的机会,甚至要通过肮脏的手段,去获得更多的财富与地位。无论是卖身、偷窃、抢掠、骗局……一切违法乱纪,只是活下去的手段而已。“ 幸运的是凌月很快便找到,能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方式。她非常懂得,如何利用美色去捕捉男人的心,让他们在掌心中为她所用。 然而,凌月的贪欲并不仅限于金钱,她还有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好色如命。 还在天机阁的时候,一见到漓渊那张漂亮的脸蛋,就忍不住夹住腿磨蹭。后来干脆凑到他跟前,整个人没骨头得贴在小师弟的身上,像极了勾引少年的艳鬼。 那年漓渊只有十六岁,醉心于训练和任务,干干净净又纯情,从未体验过这样刺激的快感,甚至恍惚觉得师姐就算是鬼,也愿意死在她身下。 凌月见小师弟喉结上下一滚,眼含羞怯,简直爱死这种幼稚纯粹生动的可爱了! 她还是第一次,所以定要挑个看得上眼的人,在阁内观察漓渊很久,少年长得高大,即使是比女人还要漂亮,也不显得半分娘气,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还带点俏皮。 那种纯净而天真的气质,很特别,试问哪个女人谁能顶得住? 凌月用嘴拉开他的亵裤,粗大狰狞的肉棒,肉棒已经湿漉漉了,探出来打到脸上,也蹭到些许粘液。 但她并不在意,张开湿红柔软的嘴唇,含进了龟头,她不是第一次替男人口交,技术非常好,用舌头舔舐龟头、柱身,不时地轻轻吮吸,偶尔还用牙齿轻蹭,控制着力度,不忘给漓渊第一次留下难忘的刺激。 漓渊显然敌不过这般挑逗,微微娇喘,还没等凌月反应好,少年粗大而热的阳具,就把她阴道都撑满了,摩擦生出缠绵的热意,那种极度强烈的刺激和快感,冲散了处女膜破裂的疼痛。 凌月掉着眼泪,湿红的眼睛望着小师弟,显得楚楚可怜。明明是她逼奸,或是诱奸漓渊,怎么到最后变成是合奸了? 她颤着声音求他慢点,漓渊轻轻的吮他的泪水,略微放慢了一些,漓渊天赋异禀,翻来覆去的做了四次,才意犹未尽的把鸡巴拔出来,带出大股的乳白精液,从粉嫩的穴涌出来的样子漂亮极了。 漓渊按着凌月微微鼓起的小腹,让精液排的更顺一点,他咬着师姐的耳朵,露出笑容: “师姐,你喜欢吗?我也是第一次,但表现不错吧?” 他紧紧的搂着她,恨不得把凌月揉进骨血里:“我一直偷偷爱着你很久了,师姐,你也爱我对吗?所以才把第一次给我?“ 凌月没说话,垂下眼,没有说话,她向来不在意贞洁。 她能轻松地利用男人的欲望,谋取自己的利益。但又深知,这样的方式终究会失去很多东西,她可以骗很多人,但不能是自己人。 “你起码有一点爱我吧?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会抛下我的。” 漓渊的声音打颤:“对吗?” 凌月继续选择沉默,她能感受到来自少年的吻,十分温柔,缠吸着她的舌头,是一种珍视的感觉。 她不能,也不想给他任何承诺。 漓渊的深情的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相同的情愫。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师姐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虽然什么都没回答,但是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凌月往后的日子也绝口不提“爱”字,他渐渐也死心了,但绝对不能容忍师姐身旁,还有别的男人出现。 师姐就是有点不乖,爱沾花惹草,就像那个叫萧景游混蛋,就是师姐见色起意惹出来的。 师父曾经说过,爱是一种占有欲,不允许别人靠近,自己的所爱之物很正常。 他这么想着,嘴上的笑容越发扩散,漆黑的眼眸阴森森的。 凌月微微偏头,感受到来自漓渊的杀气,有些懊悔当年招惹他。 当年小师弟是多么良善可欺啊?聪慧、机警、武力高,偏偏对她的感情脆弱如水,本来又娇又乖又漂亮的小宝贝,现在像个彷徨的小动物,时不时因为她的忽视而受伤,又时不时因她的冷漠而不安。 她的目光被漓渊脖子上,一处红印吸引住视线,是几天前她留下的咬痕,“怎么还没有好啊?你身上的伤痕,向来不是恢复很快嘛?还有……你现在应该低调些,该用些脂粉遮掩一下。” 漓渊嘴角上扬,丹凤眼里流光轻曳,语气情谊深切:“这可是师姐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我就是要故意露出来。” 凌月迅速转开了话题,不想让自己再次陷入——这片男色的诱惑之中。 她转身环顾四周,有意无意地扫过那一角的窗外:“话说回来,师弟,你之前了解的褚国公府……” 正事还没说完,耳畔就传来酥酥麻麻的柔声引诱,“姐姐,你许久未曾看我了。” 那双眼睛好似钩子般,牢牢抓住凌月的目光,宛若妖精般蛊惑她。小师弟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悄无声息得勾上她的腰带。 “姐姐……疼我吧!” 千娇百媚的邀请。 第十一章狗一样舔弄h 凌月的眼里染上兴味,默许那貌美的妖精触碰。 她也想撕烂眼前美人的衣服,要听他在耳边难耐的祈求。 感觉到漓渊滚烫的吻落在身上,舔吸她的耳朵,吮咬她的锁骨,吸吮她的奶头。 湿腻腻的舌头在她身上游走,虽然生来讨厌别人主宰她的肉体,可是肉体却很敏感,因为挑逗而兴奋,甚至在渴望更多。 “你这种舔法,好像我以前养的一条小狗。” 漓渊的脸凑得很近,也完全不崩一点,唇红齿白的特别好看,脸上带着潮艳的红,衬着水润润的墨色眼睛,特别的惹人怜爱。 “我可不就是姐姐你的狗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腔调带着点莫名湿漉的忧郁,很迷人,“姐姐,你想要小狗舔舔你吗?” 他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掰开凌月肥嫩的阴唇,原本狭窄的肉缝微微大了些,小小的肉洞看起来湿汪汪的,里面的小阴唇迭着像鲜红的蝴蝶。 凌月的腿微微有些发颤,“脏…你别舔了…”,不自觉的想要合上腿,但被小师弟按住,分开。 “不脏。很甜。”漓渊亲了亲她的小穴,轻轻对她笑了笑。 凌月不自觉抬眼看他,那张比春花还娇美的脸蛋,笑得干净纯粹,一瞬间有些晕眩。 突然忆起他十六岁那年,也是这般,好灿烂,好耀眼…… 她刚刚舔奶接吻的时候,蹭到花穴都湿润了,但都是强忍着矜持,实际被刺激的不行。 漓渊的手指摩挲着凌月的嘴唇,探进她的嘴里,捏着湿热的软舌翻搅,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腿,把手指探到粉嫩的穴口抚摸,弯曲手指做了个敲的手势。 然后凑到她耳边舔他,边舔边模仿师傅的音色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这是江神子哄她小时候不哭时,经常唱得童谣。 凌月被刺激的一哆嗦,穴里涌出一些淫液,打湿了漓渊贴在上面的手指,她垂着眼,睫毛不停的发颤,“…舔、舔吧…你可真是个妖精。” 漓渊细细得尝凌月的穴,用舌头插的他咕叽咕叽往外淌水,他直起身,掰着师姐的腿,看着白嫩臀瓣里,微微张开的湿漉漉的肉穴。 “真好看。”漓渊看着他,语气很温柔 :“为师的月儿,可真好看。” 凌月听到是师傅的语气,红着脸,偏过头不看他。 漓渊觉得可爱极了,轻笑一声,伸手去摸她的穴,指尖在穴口试探着胡乱得捅,“月儿,为师可以插吗?” “…嗯?当然不行。”凌月的声音很轻,她用力瞪他一眼,十分羞恼,“还有,不许再用师傅的声音了…不然给我滚。” “好。”漓渊笑了笑,“师姐,不喜欢这种把戏吗?” “不喜欢…”有种深深的背德感,“别进去,蹭蹭就行…还有…别那么多废话!” “哦…是吗…我还以为师姐你很喜欢呢?那么敏感,流那么多水。” 凌月着实不愿意再陪小师弟玩了,每次弄完后屄穴都有点肿胀。 第二天走路姿势奇怪,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不要,今天只伺候我磨磨屄好了。” 漓渊的眉眼染,十足的魅惑嘟囔着不满道:“嗯……姐姐、让我进去……吧……那、那里……师弟我想念的紧……” 凌月想到蓦地升起一股怒气,只觉得魂儿都要被这骚货,勾得七零八落,不行,这次要拿回主导权,给他点教训。 她把小师弟的衣服,都撕成碎落在满地,接着伸手去推他,少年倒也顺从地后退了两步。 凌月掐着他的下巴亲他,舌头伸进去搅动,彼此交换着涎水,手指也慢慢抚上漂亮又鼓囊囊的胸肌,指尖逗弄着小小的柔软乳头。 把小师弟揉得不住哭着浪叫,才将阴蒂抵上漓渊已经憋到极限的龟头,“别骚了!从哪儿学的这种榨干女人的技俩!师姐我可不喜欢烂黄瓜!” 这种掌控别人欲望的感觉,简直让凌月快活得要命,伸手在少年柔软乳头,狠狠扇了一巴掌,皮肤细腻的触感好简直让人发狂。 漓渊在凌月身下扭腰闪躲,刺激中带点痛楚的求饶道:“呜呜、别打……痛、我今生都只有姐姐一个……不要再打了……” 凌月的两片外阴唇,已经被彻底磨开了,像小花苞一样热情地整个绽开,虽然没有完全包裹着粗大茎身,但里面的嫩肉已经被摩擦得热辣发痛。 “师姐啊……啊……多磨磨,就是那里,快进去了。” “磨哪里?哪儿又发骚了?贱货!是这儿吗?小小年纪,不知廉耻……勾引你同门师姐……” 漓渊被师姐强势刺激得不行,狠狠挺了下腰杆,马眼大张着射出大股腥膻精液。 凌月忍不住双眼翻白,屄口紧咬住正在射精的龟头,不依不饶地非要榨出最后一滴精液…… 结束的时候凌月都有些虚脱了,感叹男女之间的力量真是悬殊:明明是她强上小师弟,怎么最后她整个人都恹恹的,小师弟看着就是副喂饱的样子。 凌月浑身都有些软,根本使不上力气,漓渊笑嘻嘻地把她洗干净,然后抱回榻上去,两个人热乎乎的身体,就又紧紧的抱在一起。 漓渊摸着师姐的腰,一下一下的蹭着她的鼻尖,墨色的丹凤眼带着笑意,又在撒娇, “好喜欢姐姐…” “姐姐只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我会永远对姐姐很好的,我很乖的,姐姐想要怎么玩我可以,好不好姐姐?” “姐姐我们任务是杀掉楚淮倾,你别可和他滚到床上去了,也不可以在再和萧景游勾搭上了,姐姐以后都是我的!” 凌月有点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说话轻轻慢慢得,含着满腹怨气:“师弟,你管得实在是太多了。” 她只当漓渊是孩子气的占有欲,根本不会在意。 毕竟她可割舍不下,这世间的美人们啊! 第十二章博爱的女人啊 凌月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楚淮倾那张仿佛超脱人世间的面容,令她想要拉仙人堕凡尘;又想到马匹上金尊玉贵的萧景游,唇红齿白的少年,肆意纵马的狂傲不羁,也令人想要戏弄调教。 但又不可能放弃,小师弟的妖媚风情,只能发挥博爱的精神了! 而且师父也说过,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为何不能呢? 江神子说这话时候,凌月还很小,当时只是羞涩地低下头,暗自不解。 她想,这番话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乖巧、温柔、顺从的女子,才是圣贤书上说的准则。 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渐渐明白了师父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男人可以拥有三妻四妾,固然是社会对他们地位的宽容与纵容;而女人呢?她们同样被期待承载某些责任,只是这些责任反而压垮她们。比如那小小的贞洁牌坊,就能禁锢着一个正值美好年华的女人,几十年的欲望和情感的需求。 为何她们不能拥有自由,像男人一样,选择心中的所爱,享受情感的权利? 江神子的言辞温和,眼里却常带着一种深邃的光芒,仿佛不仅在教她们世间的规则。 更是在告诉她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与自由。渐渐得让她们生出对规则的叛离,这也是为何别人都说天机阁,净出些不知廉耻的妖女。 但凌月知道,这是世人在用道德舆论去约束,不同寻常难以管束的女子,而她们不过是掌控自己的人生,做了天底下男人都会做的事罢了。 那就这么着吧,师父贤德容忍让他当大房;小师弟喜欢嫉妒吃醋,只能让他做二房咯;为了制衡萧景游,也为了不让他与漓渊互相干架,就安排他做外室;至于楚淮倾嘛,色欲与使命,终究是两难之选,岂能两全? 算了,看他那种冷傲冰霜,瞧不起人的样子,懒得纠缠不休,干脆玩腻掉后杀掉吧。 这样子,虽然累了点,但也做到雨露均沾了,师父说过,三角型,是最稳定得了! 只是现在得把小师弟哄好,用手背轻抚漓渊细腻光洁的小脸: “师弟啊…我和他们都是逢场作戏,你才是我心尖上的人啊!” 漓渊其实知道说出种话,师姐也不会收敛半分,但他就是看不惯,其他男人近师姐。 他占有欲十足,紧紧搂住凌月的腰,用委委屈屈巴巴,很可怜的眼神望着她: “师姐,你骗我!之前你也是摸着我脸说,只是觊觎萧景游那小子的钱财,结果你倒好,和他一起假戏真做……” “那是个意外。”凌月微微叹了口气,试图让她了解自己的无奈:“师弟何总是耿耿于怀呢?是他武功太高了,我无法脱力……” 每次与师姐斗嘴,漓渊总不忘提起那桩往事,一切都源于某人贪财好色之心。 原来,凌月除却接天机阁的任务外,偶尔也会做些私活,设局坑骗一些富贵公子,借此赚些外快。 她向来狡黠机智,深知分寸,绝不会愚蠢到将身体送人,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漓渊一边摇头,一边戏谑地道:“师姐,谁知你是不是见他生得不错,半推半就,就和他行了那种事了呢?甚至后来不惜以命相搏?” 他嘴上带着调侃,心里又自虐般想象着,二人交缠时肉体相贴的画面,痛楚的情绪难以收回。 凌月低下头,眼泪便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楚楚可怜地扯谎道: “呜呜,师弟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我…怎么可能会是自愿的?他姓萧,萧可是国姓啊!小五爷权势滔天,我能有什么法子?要不是…当时,死盾脱身…我还得…呜呜呜……” 漓渊顿时涌起一股愤恨,很不得就把萧景游碎尸万段。“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小师弟音刚落,凌月生怕他生了嫉妒杀人,不由对他处事风格担忧起来; “师弟啊,你不要再冲动了,且不说萧景游时皇家子弟,身边高手如林,而且他自幼习得是官家武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那把长枪使得也好,近战……恐怕连你都不定是对手。” 她眼神微暗,轻轻叹息道:“真正的麻烦的还是楚淮倾,他与萧景游还是表亲关系,真怕一不小心露了馅。所以,只能咬紧牙关,坚决否认,只说我和萧景游那心上人长得相似罢了。” 谁料漓渊没有丝毫惧怕的意思:“那我就先杀了萧景游,再把楚淮倾杀掉,师姐,我不怕死,大不了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凌月心中泛起深深不安,她可不想他们鱼死网破,还想完成后博爱的大业呢! “师弟啊……你可千万别冲动,想想我们未来美好的日子,现在若愤怒种下下的因果,恐怕难以为继。” 她的声音柔若细风,试图安抚好小师弟的情绪。 漓渊声音低沉,疑惑道:“那……我应该杀谁呢?” 凌月轻轻扯了扯嘴角:“什么杀谁?别动不动打打杀杀,你继续以戏子的身份,潜伏在各大世家的间隙中,探听他们的动向、交易,甚至那些隐秘的情仇,这才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任务。” 语气忽然有些冷冽,眼中是不易察觉的锋芒:“至于那几个在茶楼不知死活,调戏你的家伙们,师姐定会替你去教训他们的。” 漓渊闻言,脸上浮现出不屑,轻声回应:“那几个家伙早就被我解决了,蛊虫都已经种下了,” 凌月微微一震:“你又擅做主张了?”忍不住大叫出声:“那可是风家的…你难道不记得,风唤雨那疯子吗?” 她一想到风唤雨,身体都不由颤栗,刚要撕破脸骂他,又想到自己身处危险的局中,可不能没有小师弟脱身。 指尖在他掌心,若有似无地划了个圈,装作深深地关切道: 师弟,这几个杂鱼也配用你的宝贝蛊虫?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留着对付更棘手的敌人不好么? 漓渊听到凌月的话,心中顿时一阵温暖,他从小便在血腥风雨中长大,见惯了刀光剑影,习惯了冷酷与孤独。 却唯独对师姐这般温柔毫无抵抗力。 师姐...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哑,记忆里那个雨夜,也是这般温柔的声音,将他从尸堆里拉出来。 第十三章好看的男人难哄 凌月本以为已经把小师弟哄好了,慢慢收起脸上温柔的笑意。 可刚目送漓渊走出几步,他却忽然转身折返,一把将她按在墙上。 “师姐...”他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刚才那副关心的样子...” 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不会是装给我看的吧? 凌月还没想到该怎么反驳,就听见他低低地笑了。 “不过没关系。”漓渊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突然用力掐住,“就算是假的...” 他的眼神暗得吓人:“我也当真了。师姐放心。往后见面,我定会小心。” 凌月看着漓渊嘴角,那抹病态的笑意,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凉意。这小子又在发什么疯? 当、当然啊。凌月强撑着笑脸,心里直骂娘,她觉得小师弟,真是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她才算是松口气。 男人啊...她撇撇嘴,随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手,给点好脸色就当真。。 “装模作样谁不会?”她自言自语地往自家走:“要不是为了...成就我的大业,长得再好看的男人我都懒得哄!”。 她烦躁地加快脚步,心想明天还得继续演这场戏,真够累人的。 萧景游也很受用这套,难道是好看的男人,都那么难哄吗? 回想到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心里不由暗自警觉。 她回到尚书府后,轻轻将房门掩上,缓缓解开衣襟,纤长的指尖拂过胸前,胸口朱砂痣隐约可见,较前几月已经淡很多了。 将草药抹在上面,瞬间,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如火焰般蔓延开来,药力强烈,迅速渗透进皮肤深处,侵蚀真皮层后方可长出新皮。 可若连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痛楚,都无法忍受。那么她的计划、她的身份,便会随之崩塌,更别提逆天改命。 心底愈发坚定,无论如何,绝不允许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尤其是有过肌肤之亲的萧景游。 眼下,除了萧景游,她最该提防那些想要取“凌月”性命的人,都不需要再多做推测,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唯一可能对她下手的,只有她的继母和夏家,只是不知道,夏家背后的动机是什么,能做的只是见招拆招。 在她的印象中,自打回府以来,主母夏氏的态度始终非常冷淡。 夏氏是四大世家之一,夏家二房所生的夏紫宁,夏家乃三代簪缨世家,当朝贵妃是她的嫡姐,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夏氏的地位不可动摇,权势滔天,非同寻常。 但她始终是个续弦,夏氏对凌月生母的厌恶几乎写在脸上,她自然未能逃过那份冷眼与排斥。 纵使盛京大户人家的府邸,如何风波暗涌,面上总是一片祥和。 春风拂过凌府门前庭院,花木复苏,宫中的花朝宴如期将至。 清晨时分,凌府内已是忙碌非凡,夏氏早早便差遣身边的丫头,带着一纸请帖,送往凌月所在的偏院。 入画手捧青瓷托盘,轻声道:“小姐,这是夫人送来请柬,请您去一趟,说是找了裁缝,准备宴会用的衣服,让小姐去试试看。” 凌月闻言,轻点头,淡然应道:“既然是母亲心意,月儿定不敢推辞。” 自玉佩丢窃事情后,凌尚书对夏氏颇有偏见,夏紫宁被牢牢盯着,自然不敢再有任何怠慢。 主院内,夏氏正坐在石桌旁,凌锦湖规矩的站在身旁,茶盏旁蒸腾的热气中,带着一股清香。 夏紫宁见凌月走近,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月儿,今晨特地为你准备了成衣,百花宴乃是国之宴会,就算是一件衣服,也万不可轻视。” 凌月向大夫人行了礼,温声说道:“那便多谢母亲了。” 夏紫宁暗暗一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丫鬟将那件衣裳拿了上来。 凌月抬眼望去,一件浅蓝色的绸缎长裙上,经过精心裁剪,料子上乘,色泽鲜艳,并不算太华丽,但却低调典雅,设计简约,缀着细碎的银丝花纹,花纹精致细腻,最重要是看上去很贵,嗯……金钱的香气。 凌月喜欢得不得了,微微颔首:“这件裙子真是漂亮,简素却不失庄重。穿上它,定能在宴会上倍受瞩目。” 说完后朝向一旁沉默的凌锦湖,不禁轻轻挑了挑眉,故意气他意味相当明显。 凌锦湖见状,心中愈发不快,强迫自己将情绪藏于心底,语气沉稳地道: “姐姐风姿绰约,配上这件衣服,更是人比花娇。” 凌月没想凌锦湖素来高傲,这番倒是被他母亲管教得很好。 都开始叫她姐姐了? 不由轻笑一声,“多谢锦湖弟弟夸奖,凌月无才,大字都不认得几个,如何敢自称风姿?这衣服怕是与我不相配。” 这是他曾经嘲笑凌月的原话,凌锦湖听出来了,现在又提起明显是在暗讽他。 他刚想出言反驳,却看到母亲那张充满警示的脸,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低头,“姐姐不必妄自菲薄。” 夏紫宁轻轻捻起茶盏,品了一口后,目光锐利地看着凌月:“月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般看不上为娘心意吗?还是你觉得做娘的会害你不成?” 她当然是这么觉得了,无事献殷勤,定是非奸即盗。 但架不住人家搬上明面上来讲,这么一说阴谋也变成了阳谋。若是不接受她的好意,倒显得自己不乖顺了。 她想索性不过是件衣服,能惹出什么大风浪,只能点头应道: “母亲您想多了,月儿不是这个意思,您放心吧,我定不会辜负母亲的好意。” 夏紫宁满意地微笑着,便轻轻扬手,示意她将衣服收好:“月儿,既然衣服合适你也喜欢,就不必再多说。朝花宴即将来临,你可得好好打扮,定要在众人面前大放光彩。” 待凌月人走后,凌锦湖忍不住轻声问道:“母亲,为什么要为那个呆头鹅,准备这般贵重的衣服?” 夏紫宁轻轻放下茶盏,眼神深邃:“既然凌月能够穿上这件衣裳,安稳出席宫中的宴会,意味着她在家中的地位悄然上升。” 凌锦湖听后困惑不解,低声道:“那母亲还让她穿上那件衣服,真要是在宴会上出风头,爹爹可不就更看重她了?” 夏紫宁抬眸看向他,带着一丝温柔的安抚道:“你要知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头过剩未免会是件好事……” 她的话语温柔,但其中的深意,只有她与做皇贵妃的姐姐心照不宣。 第十四章是在故意勾引她? 凌月依着夏紫宁的嘱咐,换上那件精致的浅蓝色长裙。 裙摆如水般轻盈,衬得她温婉中透着坚韧,虽不张扬,却自有光华流转。 临行前,凌父细细打量着她的装扮,眼中闪过精光。心中盘算着:女儿本就生得极好,稍加打扮便如此出众。 若能攀上一门显贵,自然是再好不过。京城世家子弟众多,其中以褚国公之子最为出众,与他结亲,凌家的地位必将更上一层楼。 只是长裙固然美丽,可配上简朴的首饰,让人觉得有些素雅,与整体形象略显不符。 他皱了皱眉,便问道:“为何打扮如此朴素,不再添些珠宝首饰??” 凌月轻声解释道:“如今北疆战乱四起,蛮夷未退。宁王也在前线奋勇作战,刀枪相伴。我等身在京城吟诗赏花,闲情雅致,实在惭愧,不敢再多加装饰。” 凌峰一愣,随即陷入一阵沉思。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女儿,谈吐得礼,不容小觑。 凌月静静地微笑,她只是不愿意过度出风头,成为被人攻击的靶子。 凌峰这个老狐狸,在心中早已洞察一切。原本以为自己木讷的嫡女,不过是个安分守己的角色,便打算让她其他庶子女,同坐那顶小轿子,不引人注目,好过举止不当,影响家风。 但今日看来,远凌月非普通女子可比,倒不如让她与妻子坐同顶轿子,好让其在众人面前更突出。 朝花宴既是风光之盛,也是各大贵族之家,必争之处,尤其是贵族之女,皆盼着能在此大宴中,一展风华,借此高攀四姓显赫门阀,而门阀四姓家族中的后辈,也想借此机会,显威风,扬名声,博得皇上与众人垂青。 凌父心中一动,想给凌月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夏紫宁被搀扶上马车后,看见凌月这位不速客,脸色不由发青; 又见她并未如预期般打扮华贵,而且这份低调的姿态,为她赢得老爷的喜爱,脸色更加铁青。 凌月看出夏氏的气恼,再看向自己时的意味,已经和从前有很大不同。 她索性也不再装作软弱,大声放肆说道:“这四驾马车果然不同,坐得就是宽敞些啊!” 马车停稳在宫门前,周围已聚集不少勋贵之家,凌月轻步下车,宛如出水芙蓉,众人目光齐聚她身上,低声议论纷纷。 有人不禁发出感叹道:“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千金,生得真是貌若天仙。” “像是凌尚书府的轿子,看年纪,便是凌大人失散在外的女儿吧。”有人悄声说道。 “都说凌姑娘举止轻佻,今日看来,和传言有几分出入,这凌大姑娘,真是气度非凡。”另一人附和道。 练武之人,往往耳力极佳。凌月细数听一遍,挑挑眉,举止轻佻? 那是刚开始的时候,不懂怎么装大家闺秀,现在装起来,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随即优雅地行礼,缓步走向人群中。 凌锦湖不知为何,总有些闷闷不乐,冷笑:“招蜂引蝶,徒有其表罢了。” 凌月真诚一笑道:“多谢夸奖。” 真不愧是圣上赐名的神童,你看人可真准。 朝花宴设在宫中花园内,花园已被精心布置,花木丛生,缤纷的花朵盛开,争奇斗艳。 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茶具和糕点果子,供宾客享用,香茶氤氲,果香扑鼻,各色糕点,应有尽有。 凌月被宫人带到女子席上,她的头始终低垂着,不想让人觉察到那丝愤慨; 心里暗讽:富贵之家享受着盛宴,而外头流民却在饥寒中挣扎,真叫人讽刺。 宫中乐师早已入座,古筝、琵琶、笛声交织成一片悠扬的音律,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因音乐的响起而安静下来。 对面的男子席上,凌锦湖与父亲低声交谈,互相推心置腹,少年人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憧憬与野心。 他虽在家中时,有些跋扈,但自幼教养极好,很明事理,深知这般场合不容任性。 凌锦湖作为家中唯一的嫡子,日后将接替父亲的重担,肩负起家族的兴衰荣辱。 现在,互相结交,拉拢关系,多个朋友,才能多一分保障。 席间,凌月也注意到,她的便宜弟弟好像更成熟了,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气度,不禁对这个小孩多几分赞赏。 她往更高一层的男眷席上看去,只见二皇子萧靖康与三皇子萧靖羽,两位皇子正与旁人交谈。 太子由于身体孱弱,未能出席今日的宴会,三皇子则是当今皇贵妃所生,也就是夏紫宁姐姐的儿子。 虽然年纪尚轻,但坊间早有传闻,有朝一日他会坐上皇位,所以他性格也比二皇子更加张扬,格外引人注目。 二皇子生母虽不是四姓之家,但母家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二人皆是野心勃勃,对皇位虎视眈眈。 凌月可不在意最后坐上皇位的是谁,权力的更替、皇位的争夺,不过是权贵之间的游戏。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他们更关心的是日常的温饱与生活,对于一个假千金而言,也只想保住荣华富贵的生活,半点不想淌夺储的浑水。 她目光微转,便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宁王之子萧景游。 平日里,萧景游常出没于酒楼巷陌,刀光剑影、拳脚相向是他的家常便饭。 放眼整个盛京,敢招惹这位小五爷的人寥寥无几。 那些优雅的仪态、名门的教养似乎与他毫不相干。 他一向随性自在,狂放不羁,今日竟出现在这般正式的宴会上,实属罕见。 凌月也有些好奇,不经意间与他的视线交汇。 萧景游嘴角轻扬,那抹笑意若有似无。带上他特有的顽劣与张扬,像是故意逗弄她一般。 他不笑时,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谁没事也不会去靠近; 可一旦笑起来,凌厉便化开了,眉眼间透着懒散,仿佛世间纷扰都与他无关。 只是一贯随性而为,恣意又张扬。 什么都不在心上。 简单点说:就是远看是匹狼,笑起来更像个大狼狗。 凌月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对她笑,试图撩拨勾引她呢? 第十五章哪有少年不怀春 凌月看着他,恍惚间仿佛看到,那个曾在马上肆意奔走的少年,带着一身桀骜与无畏,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能束缚住他。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任谁见了都要心头一颤。 两年里,萧景游的身影无数次出现在眼前。可当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不过是月光下的幻影,就会泛起阵阵的难受。 这世上最痛苦的,并非失去,而是明明彼此相爱,却注定无法靠近。 或许,这便是师父所说的“戒断”。 ——心有所属,却无法触及,如同戒不掉的瘾,越是挣扎,越是沉沦。 这些细微的变化,旁人或许难以察觉,却难逃最关心她的人眼睛。 漓渊的语气中,夹杂着关切与难以掩饰的嫉妒,冷声告诫她: “师姐,那昏君忌惮他弟弟宁王已久,你又何必将感情牵扯到那个傻子身上?” 凌月当然知晓了,身为天机阁的刺客,情感的投入意味着致命的弱点。 而这种弱点,师父说过,一旦出现便离死亡不远。 所以再次见到萧景游时,自己必须表现出一份不情愿,甚至是疏远。 然而,时隔一年不见,每次再看见熟悉的脸,心不由跟着微微一动。 初见时的情景,仿佛都在眼前…… 那年,犯下众多大案的天机阁妖女,还是阁内寂寂无名的丁级菜鸟。 与师弟走南闯北,以一个小戏班为掩护,做着不为人知的任务。 丁级是最底层,能接触的任务少,也没有太多油水可捞,他们游走到汝南时,凌月便想干起老本行,“宰肥羊”赚点外块花花。 汝南是自古商贸必经之地,很多商人金钱多如沙粒,致富机遇也多,但她可没想过做正经生意,毕竟做生意的门道哪有那么简单。 师父说过赚钱最快的方式,便是转移他人手中的财富。 “宰肥羊”就是物色那些愚钝的富家少爷,诱使他们主动掏出腰包,直到榨干他们最后一点银钱为止。 如若不慎遇到心机深沉且难缠的人,那便依仗师弟出神入化的武艺,轻松的…… 逃掉,呵呵,他们是背着师门接点私活,可不兴惹上人命官司。 杀人越货,哪有诈骗来的又快,又安全,利用这种手段,那几年赚得盆满钵满,只是后来都不幸败掉了。 那天,她站在城中最繁华的酒楼戏台上,目光透过繁华的灯火,望向台下的观众。 演唱一首杂曲《墙头马上》,声音如流水般清越婉转:美丽多情的李千金,与裴家少俊游园偶遇,直露表达爱意,大胆叛逆违背世俗后私奔……一曲唱罢后,台下观众的目光或轻蔑、或欣赏、或贪婪,纷纷将铜板洒落在台上。 这些铜板,在他们看来是慷慨的赏赐,实际上不过是,主人在给狗扔的骨头。 凌月这种场面见多了,没有任何动容,完全融入风尘的角色,只是给人唱唱曲陪陪笑,既不用卖身,也不是繁重的体力活,就能得到丰厚的打赏。 在当今纷乱的世道下,已经比大部分人好多了,出来讨生活多艰难,尊严不过是一纸虚名。 这时台下出现个少年郎君,他身形修长,肩宽腰窄,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贵气。 即便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到耀眼的身影。 换句话形容:一看就很有钱! 他身上的衣袍丝线闪烁着金光,仿佛一束光从人群中分割开来,令整个酒楼的喧闹瞬间戛然而止。 不同于其他人用铜板投掷,他缓缓取出一块金锭,步伐稳重而自然,朝着台上走来。 再轻轻将金锭放在台上,动作优雅且不急不缓,似乎并非为了炫耀财富,而是一种……尊重? 凌月眼神悄然变化,她见过不少豪贵大主顾,向来以银子为主,偶尔有人抛出几枚金币,显得气派非凡。 然而,这样直接用金锭投掷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让她细细琢磨的是,眼前这个公子这份气度。 与一般财主乡绅不同,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只有从小养在权势下的人,才会有的上位者朝下看的姿态。 难不成是四姓门阀子弟?可行为举止又不像世家子的浮华。 凌月低头看着那块金锭,金光闪烁,重量沉甸,微微眯起眼睛。 不管肥羊是什么品类,送上门来还有不收的道理吗?都得给她统统榨成羊肉干。 她没有急于回应,只是淡然一笑,继续唱着那首曲子,已将台下的美少年锁定。 借由李千金害羞的小动作——遮面、抬袖、眼波流转,偏生回眸时朝他挑起的眉梢。 少年人的心如同被戳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楼下满堂喝彩声潮水般涌来,他却只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轻响。 果然,戏班散场后,漓渊闷闷不乐道:“师姐,那个放金锭的傻子想见你一面。” 凌月忍不住噗呲一笑,笃定那傻子会她对念念不忘,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哈哈,本来以为这小子能有点定力,这也太沉不住起了吧。” 漓渊显然察觉到她的兴致,脸色愈加阴沉: “师姐,你可千万别被汝南表面的繁华迷了眼。那些富家少爷们,只是把我们当作玩物罢了。你若动了真情,不仅是给自己带来祸端,更是给我们此行目的带来危险。你若是需要金银,不如让我多接些任务,保证你的衣食无忧,何苦再去依赖这种手段?” 他说得很急,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卷入与别的男人的感情中。 凌月甚至后悔当初太看脸,睡了人家又不想负责任,只好抚上小师弟娇美的脸蛋,轻声道: “师弟,你也明白,天机阁的规矩繁多,我们每年拼死拼活,有多少银子,是真正能够流入自己口袋呢?而且,你是了解我的,我只是榨取他们的口袋里的银子,怎么可能愚笨的动情于他们?” 凌月的语气是坚定不动摇,心底却在反复思量,那少年俊美非凡,恍如从画卷中走出来那般,若是错过,岂非太过可惜? 第十六章猎物自投罗网 清晨的汝南街头,随着初升的朝阳,繁华的市场上,摊贩的叫卖声、顾客议论声、来往人群的谈笑声。 交织在一起,使得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市场两侧,店铺都已开门纳客,木雕门框和青石街道上,有不少岁月的痕迹。 此时,街道尽头,扬起一阵尘土,只见一匹烈马奔驰而来,马蹄声如雷贯耳,直冲人群。 马背上宰着俊朗笔挺的少年,正是在此处游历的小五爷。 他骑着一匹高头枣红色骏马,街道两旁的行人很识相,纷纷侧身让道,避开烈马奔腾的方向。 他们虽不知晓来人身份,但也知道那是匹汗血宝马,此人必定是非富即贵。 萧景游身形矫健,策马穿行在街头,眼神偶尔扫在摊位上。 看看有没有合适送人的女式物件,可惜所见皆是些廉价且没特色的物品,所以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在他即将驶出市场之际,一阵幼嫩的叫卖声突兀地传入耳中,萧景游的马匹轻轻停顿了一下。 他低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围着一块摊布,正卖着各色的茶叶和香料。 小女孩并不像其他商贩那样,或谄媚、或畏惧,此时正拿着一包香料,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真挚而纯粹。 萧景游从小“威风鼎鼎”,一把银色长枪般凶煞非常,哪怕是不经意的动作,也会令周围的人心生畏惧。 所以……他长那么大,没见过有人敢细细打量他,眼前这个小女孩是一个,昨天酒楼唱戏的是另外一个。 果然不袒露真实身份,见到的人和事情才有趣,随即淡淡慵懒地说道: “喂。小孩,你这香料,怎么售卖的?” 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亮,似乎没料到萧景游会搭话,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香料是我家里种的,能舒缓心神、提神醒脑。小爷你要来一个吗?” 萧景游轻轻点头,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年纪不是很大,做起生意倒蛮老练的。 而当余光不经意扫过她身上衣裳时,就明白了,那件破旧且泛黄的破布衫,没有一丝厚重感,几乎能看见骨骼勾勒出的线条。 他收敛些玩世不恭,认真地说道:“你的这些玩意,小爷我全都买了。” 伸手接过香料,随后丢下一包银钱,未曾多言。 小女孩接过沉甸甸的钱包,她悄悄用指甲掐了下手背,疼的。 不是做梦。眼眶突然就热了起来,连忙低头掩饰。要是哭出来多丢人啊,恩公还在看着呢。 她急忙低头下跪,声音清脆充满感激道:“恩公大德,不知如何报答?” 萧景游并未答话,轻轻拍拍烈马的脖颈,马匹再次扬蹄,带着他驶出市场,那股浓郁的香料味道,随着风吹入鼻间。 他的心中满是期待,昨夜,凌月捎人传话答应会面,难得细心,记下地点和时辰,盼着能如约而见。 而萧景游并不知道,此时凌月正坐在酒楼隐蔽角落里,细致入微地观察起他。 好个…臭屁的大男孩,还有些侠义的热心肠在呢?做好事不留名,事了拂衣轻? 那也好,心软的人最容易拿捏,就像春日里新发的柳枝,轻轻一折就会弯。 急什么呀,好戏才刚开始呢。首先一定不能让他很快得手,一方面是为吊足胃口。 另一方面嘛——-这世上最有趣的,不就是看着骄傲的少年人,一点点为自己破例么? 她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猎手最妙的不是张弓,而是看着猎物自己往箭尖上撞。 ------------------------------------- 萧景游步入酒楼,寻得一处靠窗的座位,自信的静待佳人到来。 可直到暮色渐沉,手中的茶早已凉透,也没见有半点人影。 他眯起眼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忽然觉得荒唐—— 想他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哄着捧着,从来只有他萧小五爷晾着别人的份,何时轮到他在这干等? 忍不住派人前往她所住的客栈询问,却得到了一个让人失望的答复: “姑娘今早外出后就没见过了。” 萧景游眉头紧蹙,呵,倒是个有意思的,欲擒故纵的手段吗? 第二日,萧景游再次按时来至酒楼,又派人送去些贵重的礼物,并约定在酒楼内会面。 届时将有更加珍贵的礼品相赠,笃定她一定回来。 天色尚早,便静静坐于先前的位子,暮色渐浓时,他仍盯着门口。 每阵风铃响动,握杯的手就绷紧一分,可每次只等来失望。有意思。 他抹了把脸,笑得咬牙切齿:小爷倒要看看你能几时来。。 终于,一名杂役打扮的人走上前,恭敬地低声说道: “公子,姑娘托我跟您说,她今日也有事耽搁了,还请您明日再次前来。还说,礼物太过贵重,如数归还。” 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萧景游盯着指间渗出的水渍,忽然笑了。 第二回了。你家姑娘莫不是戏文里的仙娥,见个凡人还得挑日子? 杂役额头沁出冷汗。这位爷腰间悬着的玄铁令,可是能调动边关铁骑的凭证。 东西带回去。萧景游将锦盒往前一推,玉簪在盒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告诉她—— 明日酉时。佩刀在门框上磕出火星,过时不候。 刚走出十步远,他突然嗤笑出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刀柄,竟品出只有在狩猎时才有的兴味。 毕竟能让他连吃两次闭门羹的,这姑娘当真是头一个。 第十七章公子可知世间真正快活 第叁日黄昏,萧景游斜倚在酒楼窗边,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茶盏。 窗外暮色渐沉,他正欲起身离去,忽闻风铃轻响。 屏风后转出一道素白身影,凌月执伞而来,伞面上犹带叁分春雨,衣袂间沾着几瓣落花。 她将伞轻靠在门边,水珠顺着伞骨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浅浅的痕迹。 “公子久候了。”她微微欠身,鬓边一支素银簪随着动作轻晃,映得颈间肌肤如新雪。 萧景游手中茶盏一顿。他身份尊贵,从小见过太多美人。 却从未见过谁似她这般,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连衣褶都带着清纯韵味。 真像是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他忽然笑开,前两日的等待的苦恼都被冲散了,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在眉宇间跳跃。 “姑娘再不来,这壶君山银针可要被我喝干了。” 凌月执壶为他添茶,腕间一只白玉镯碰着瓷壶,叮咚如泉。 故意让茶盏倾斜半分,看着少年慌忙伸手来扶的模样, 眼尾微扬,似笑非笑:“寻常人等上叁日,早该拂袖而去了。” “那得看等的是谁。比如现在——” 他指尖轻点桌面:“忽然觉得等得值了。”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 凌月望着少年被灯火描摹的侧脸,觉得他十分有趣,像只未被驯服的幼豹,骄傲又鲜活。 “听说公子喜欢我唱的《墙头马上》?” 她故意将话题一转。 萧景游眼睛倏地亮起来:裴少君策马越墙那段,姑娘演得极妙! 说着竟站起身来比划,“尤其是转身回眸那一下——”他学着戏中姿势回首,腰间佩刀哗啦作响。 凌月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看来真是人傻钱多! 正常人花那么多钱,都是想和她共度春宵。他不仅不说任何邪气的话,甚至连邪气的眼神都没有? “公子若是喜欢...”她斟茶的杯子推过去:改日单独为公子唱全本可好? “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了,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凌月轻启朱唇,话音柔和,缓缓说道: “公子叫我淼淼即可,也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不过看您眉头紧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定是个不小的人物吧?” 萧景游挑了挑眉:“你眼光不错啊!小爷我嘛,姓景,名游。” 话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可带着得意。 他自知自小皮囊生得不错,常人第一眼见到他,认定他并非普通人所能及,所以故作神秘道: “至于身份嘛……嘿嘿,小爷我真就是个凡人。” 凌月挑眉,心中暗笑:这么有钱,还凡人?怕不是老天派下来的散财童子,专门给她送钱来的吧? “我觉得淼淼姑娘,真像是戏里的李千金。” “公子说笑了。我这样的戏子,命比纸薄,哪敢与那些金枝玉叶相提并论?” 萧景游忽然倾身向前,把凌月吓了一跳,他手指轻叩桌面:“你眼里那股劲儿,小爷我瞧着新鲜。” 他眯起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件,“那些个闺秀们,要么装腔作势,要么唯唯诺诺——” 萧景游少年脾性,天生直爽,面对凌月这个陌生人,心中没有丝毫防备和不安。 “那眼神,活像要把这世道捅个窟窿似的!” 凌月心头猛地一跳。 “怎么?被小爷说中了?” 凌月面上却不显,只将茶盏轻轻一转:这世道,有人认命,有人拼命罢了。也倒是寻常。 哈!萧景游突然拍案,眼中闪着少年人特有的光彩:“看你的眼神,你肯定是后者,小爷也想左右自己的人生,那些锦衣玉食的日子,我早就腻了。要我说—— 他压低声音:能随心所欲地活着,那才叫快活! 凌月瞧着他这副模样,险些笑出声来,这小五爷怕是不知道。 他口中腻了的富贵,是多少人拼了命也求不来的。 我也正努力从你手上骗钱,改变命运改变人生呢! 什么时候她也能说出荣华富贵,早就腻了,也算是成功改命了! “你想要自由,我想要钱和权利,那我们换一换,不就得了?” 凌月几乎是脱口而出,忘了自己还在伪装“柔弱”女子呢? 好在对方只是与她相视一笑。 酒楼的灯火逐渐昏暗,外面的风铃轻响,他们也从茶换成酒。 萧景游一仰脖子灌下整杯酒,酒盏咚地砸在桌上: 说真的,你这性子比盛京那些娇滴滴的闺秀强多了! 他醉醺醺地指着凌月,袖口沾了酒渍也浑然不觉:要不是看你生得这般标致,小爷我非得跟你拜把子,做兄弟不可! 这时好像说到心痛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说起兄弟……算了,别提兄弟了。” 想他萧景游的兄弟啊,大哥战死沙场,表兄不近人情。 一众有血缘的皇子心怀芥蒂,他也想建功立业,也想平定蛮夷战乱,也想当名垂青史的大英雄,受千人膜拜,万人敬仰…… 然而自大哥逝世后,他老子只剩下他一个孩子了,不仅却将武器尽数烧毁,还决心要让他弃武从文,简直是可笑。 凌月感受到久违的轻松,抿了一大口酒,彻底放弃伪装,有些忘我了: “怎么不能做兄弟?从此景兄便是我兄长!没想到景兄看似风光,身上却背负如此多期望。你说不愿承担责任,难道是怕辜负,那些对你抱有厚望的人吗?” 萧景游轻笑,眼中透出几分自嘲:“辜负?或许吧。小爷我现在只想纵情潇洒于世间,快活一生,哪管他人如何看待!” “没想到淼淼你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能活得如此洒脱快活。小爷我佩服!” 酒杯再一次举起,杯中酒液映出二人交织的身影。 萧景游的笑声爽朗,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羁:“来,干了这杯!今儿个不醉不归!” 凌月轻轻放下酒杯,靠近一些,语气低柔,吹红少年的耳朵: “公子可知,什么才是……世间真正的快活吗?” 第十八章勾勾手指就来h 萧景游觉得自己定是醉酒听错了? 而当看到凌月湿润的眼角,还有那种沉醉的情态,很显然醉得应该是对方。 凌月眉眼间是迷离与妩媚,双颊潮红,红唇微张。轻轻地依靠在桌边,微微垂下的睫毛,实在是娇美无双。 萧景游直愣愣盯着许久,未免有失礼节,可他实在是忍不住啊! 突然凌月抓住他的手腕,亲昵得舔他的手心,湿热的舌头,细致的从手心舔到手指,一边舔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他。 萧景游并不是个开窍的人,长枪与兵法组成全部的世界,对于那些蜂拥而至的追求者,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拒绝。 这番显然是被刺激到了,想收回手却被对方抓得很紧,他能察觉到她炙热的视线,以及手被舔到地方的潮湿和温热。 凌月表面上看起来醉了,实际上清醒的不得了,勾着少年的脖子,湿红的嘴唇就贴上来。 萧景游心跳得厉害,“淼淼姑娘!你醉了……”他大吃了一惊,赶忙推开凌月。 他也不知为何,从小自诩酒力极佳,今夜醉酒速度却很快,脑子转得也很慢。 醉意袭来,猛地一惊,脚步踉跄,差点跌倒,只觉眼前凌月身影模糊不清。 凌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挑逗,这酒楼四下都是她的眼线。 她的小伎俩便是:先给这个肥羊用香料迷晕了,让他以为自己乘人之危了,第二天再狠狠讹一笔钱。 谁知道萧景游不按常理出牌,将腰间的佩刀拔出,一时寒光闪过,那冷冽的刃口。直直划过他的手心,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地。 这确实让他清醒不少,少年爱美人,无可厚非,但乘人之危的事情,萧小五爷可不屑于去做。 凌月见事情发展始料未及,只能继续装作醉态,萧景游见状轻轻扶住她。 “淼淼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醉得厉害。还是先送你回去吧。” 说完,搀扶着凌月,缓缓往客栈方向走去。 然而,才走几小步,天际突然乌云密布,随即大雨倾盆而下,两人瞬间被淋得透湿。 雨水如瓢泼般倾泻而下,地面泥泞不堪,每一步都艰难而沉重。 萧景游无奈,只能横抱起凌月,急忙朝客栈的方向奔去。 凌月手脚都挂在他身上,雏鸟一样躲在少年的怀中。 萧景游毕竟是春心萌动的年纪。他会把凌月的小脸,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一刻他的心脏怦怦,偷摸垂眼去瞟怀中的少女,和她眼神对视上的那刻,又会立刻别开,徒留下脸红心跳。 凌月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因这一瞬的羞怯,甚至些想要放过他的念头…… 经过一番折腾,他们虽然全身都湿漉漉了,但是终于抵达房门前。 “景公子,我的客房已经到了,你快放我下来吧。” 萧景游猛然回神,这才意识到已将人送至门前。 “还是说,景公子也如那些登徒子一般,想要乘人之危呢?” 萧景游不知道,她是何时“清醒”过来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有些不知所措。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待我是真心的,没想到也是……” 萧景游微微一愣,慌忙将凌月轻轻放下,不自觉地低下头: “小爷我行的端正,真的只想送你回去……我,我,我可没想做什么……” 凌月轻轻一笑,反而凑近少年,轻轻贴着他的唇亲,眼里都是温柔爱意: “景公子不必如此紧张,难道小女子这般没有魅力,公子当真什么都不想做?” 这番话带着叁分幽怨,七分勾人心心魄。 “你……你这是何意?” 他结结巴巴地问,声音却异常低沉,强装镇定,怕被她听见的心里的波澜。 “我第一眼见到公子时……”她的声音轻若幽兰,“便倾慕于你了……” 她那话语里是不易察觉的暗示,每个字都是精心布置的细密绳索,将少年人的心一丝丝缠绕。 萧景游内心的羞涩与紧张,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说些什么,慌乱下竟无法自持。 对方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他便像失魂一般进入房内,“你……你真是个——” 他低声道,话还未说完,凌月已经轻轻拉上了房间的门,回头一笑,眸光如水,温柔又带着些许诱人的深意。 她牵着萧景游的手,以乳首蹭他因练枪而磨出的厚茧,仰着头湿润着眼睛看萧景游。 另一手拉了他的衣带,松开,再又探向他腰带。 萧景游一张脸羞得通红,脑袋忙转侧到庞,不敢低头细看,然指尖碰触到乳首的柔软,又令他依依不舍。 凌月舔了舔嘴唇,将萧景游的腰带扔到一边,转过身来,轻而易举地跨过他两腿,坐上精壮的大腿上,然后扯开松了的衣襟。 “淼淼,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的!” 萧景游一改往日散漫神色,郑重承诺道。 凌月脸颊在他侧颈上,磨蹭了好一会,低声在他耳边说: “公子,想娶我为妻……可小女子并非是清白之身。” 说完,她抱着少年的肩背,将萧景游的衣裳拉下肩。 他的身量已经长成,完全是成年人的骨架,却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薄,薄薄的一层肌肉覆在骨架上,美不胜收。 萧景游闻言垂下眼,像一只失落失意的小狗。但思考片刻后,搂着凌月的腰将她压上床榻。 “我喜欢你,在乎的也是你,不是你的过往。” 说完闭上眼深情亲吻上去,亲吻她雪白的皮肤,从头到脚,细致膜拜一样,虔诚地吻过全身,留下青紫的情色淤痕。 接着两人唇瓣厮磨,不知是谁的舌头,最先探出碰到对方的,慢慢就变成唇齿相濡的热吻。 萧景游虽没有过人事,但掠夺却是雄性的本能,手下用力,没有轻重地掐揉着柔软胸乳,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纵横交错的青紫指印。 “呜……”凌月身子缩了缩,不满地看他一眼,“痛……轻点!” 萧景游像犯错般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放松开手,改为轻轻揉弄,特殊的酥麻快感,令凌月身子战栗了一下,低声呻吟。 “嗯……轻些……对……哈恩……这样舒服……” 凌月舒服得脚趾不断紧绷又松开,花穴也开始分泌湿滑的液体,打湿了透密的薄裤,渐渐有空虚的滋味透出。 但也只享受了一会便觉得难受,右边胸口没有被人抚慰,还有那双腿间已经湿润的欲望。 与少年唇舌短暂分开时,她便用命令般的口吻道; “下面难受……你这傻子,还愣着干嘛?快摸摸它。” 萧景游眸子沾染上情欲,早已是漆黑一片,失去些克制和理智。 解开凌月身上的衣服扔到一边,一双修长宽厚的手,探入她的亵裤,很快就摸到那处花穴,食指一摁其中的小核,花穴便立时涌出一股热流,几乎沾湿整张手。 凌月羞得用手肘掩面,居然会被个不通情事的少年,整得酥软又狼狈。 可她并不想当柔弱的莬丝花。 “唔……哈啊……等一下……嗯……” 萧景游自然被柔顺姿态取悦到了,动作之间多些凌虐般的狠戾,以为她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手上又开始用力揉起那处花核。 第十九章都是姐的狗h “别……呜……啊啊……怎么回事……叫你轻点!” 凌月惊声尖叫,双腿夹得死紧,灵魂被击中的感觉。让她又战栗又害怕,然而不管腿夹得怎么紧,都无法阻止萧景游的手指揉按。 “不要……不要揉了……好酸……别……饶了我……好痒……呜呜……” 凌月侧过身体求饶,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腰腹不断颤抖,想要挣扎离开那只作怪的手。 萧景游不为所动,完全不顾她的推拒,不断搓揉心爱的那处,不过一会的功夫,凌月忽地松开身子,失神扬起脖子声音拔高,花穴涌出大量液体,瘫软在床上。 少年这才收回手,真实而诚恳地问道:“为什么你……身体明明喜欢的紧,嘴巴却要说不要呢?” 凌月知道他是真的较傻,才会问出这种问题,满足后更懒得和他解释,“闭嘴吧!快点舔我。” 我的狗。 萧景游听到后乖乖照做,珍视将她侧着的身体放平,小心翼翼掰开乳白臀瓣里,浅粉色收紧的花穴,圈圈的褶皱紧紧合着,像朵嫩生生的小花,手指一碰就颤,一圈圈缩的更紧。 少年不知为何感到十分干渴,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他的裤裆下的巨物高高撑起,喘着粗气试探的想把手指捅进去,可是太紧了,改用粗糙的指腹蹭了两下,然后好像失去理智般,伸舌头舔了上去。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少女那处娇小柔嫩的肉屄,已经被他整个吞入口中。 真小啊,这么小的屄,怎么能吞下自己胯下的巨物呢。 少年满怀怜爱地想。 舌头自下而上,缓缓舔过整条肉道,活像孩童舔舐糖葫芦般,卷入一点晶莹的淫液。 萧景游觉得娘子的穴,绞得实在太紧,刚把褶皱舔得湿漉漉,才能伸进去些。 但一进去就又害羞得收缩起来了,只能把舌头用力捅进去,接着就感觉到她身体就是一颤,小穴绞紧,甜蜜的软肉潮水一样的覆上来,紧紧的吸附着他的舌头。 凌月那处实在过于敏感,但她把原因归结于是少年天赋异禀,第一次口活就那么厉害。 她羞恼着想逃开,却被少年一掌掴扇在白嫩的臀上,肉浪翻涌得让少年人眼热,萧景游吮吸着,终于觉得穴被舔的放松了,然后往里捅了捅手指,一根一根的塞进去,弯着指节在穴里抽插,插到足够容纳他的巨物的时候,才拔出湿淋淋的手指。 “好多水啊……所以宝贝才叫淼淼吗?” 少年戏谑感叹了一番,把凌月瘫软的身体,重新捞进自己怀里。 曲指在心上人穴里翻搅着,看凌月漂亮的脸上,露出难耐而羞耻的表情,那种破碎的姿态撩人。 萧景游悟性极高,无论是武术还是…床中术,很快摸到凌月的敏感点,微微挑眉,露出爽朗的笑容道,“舒服吗?” 凌月呜呜咽咽摇着头,眼神凶恶瞪着他,在心里暗自咒骂,“好你个萧景游,居然还敢打我屁股,好好好……,给我等着,看我之后不榨干你——钱袋和身体。” 而在萧景游眼里,凌月既可怜又漂亮,眼睛泛着湿漉漉的光,含情脉脉看向自己,一看就知道需要他的滋润。 迫于两人之间体力的悬殊,凌月只能在心里诅咒他,她的双膝和手肘此时正被迫撑在床踏上,屁股却随着下陷的腰身高高翘起,显然是跪趴着挨肏的姿势。 凌月还没来得及感觉屈辱,腿间又抵住了一个,涨大的硬热巨物,少年从后面扒开松软湿润的肉屄,将自己的粗大一寸寸捅了进去:“嘶…好热…好紧……原来做这种事,是这样的感觉?” “呜、呜呜啊……喂、我还没准备好、啊、啊呜……别急着进来啊!滚!”凌月那穴实在太浅,轻而易举就能被捅到深处,萧景游胯下那物又生得狰狞丑恶,茎身粗壮,头部微翘,龟头几乎要有鸡蛋大,她刚才光扫视过去都觉得有些疼。 萧景游还有小半截根部留在穴外,凌月开始感觉到难受了,她带着哭腔叫道:“出、出去……快、呜……滚出去……” “呜,小爷我才不出去。”萧景游在那肉臀上又拍了一掌,他被那阵紧致湿热的逼出几声粗喘,爽得整个背脊都爽得发麻,“小爷我可听说过,女人说不要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他那些狐朋狗友,教的净是歪门邪道的东西。 凌月敏感至极的媚肉,被大鸡巴一点点捅开,过于巨大的尺寸把肉洞内的每一条肉褶都按摩到了,明明小屄都被撑得饱胀难耐,但还是食髓知味般,自发在疼痛中追逐着快感。酸麻快美的细微爽意,让她不免怀疑自己有轻微的自虐倾向。 萧景游之后就开始猛烈地挺腰操弄,凌月发出不满的呻吟,“唔嗯……不、好痛、好痛……嗯……别……别那么用力……” 腰身也自顾自扭了起来,好像要躲避那阵越来越激烈的蹭撞。 但在痛意之外,更有一种让她无法忽视的爽感,腰眼都开始微微发酸,混合在些微刺痛之中更似一种折磨。 凌月一时不知道是让这条大狼狗,停下还是继续的好,眼里也含了无措的水意。 “呜呜……好、好难受……嗯……嗯啊……唔……不要再……” “呼……小屄好软……好爽……又哭了?娘子你可真是娇气……” 少年就着顶胯的姿势,低头胡乱亲了亲,心上人丰厚盈润的嘴唇。 连嘴巴也这么好亲,他的新娘子可真是太可爱了。 “哭什么?你不应该很舒服吗?下面也好多水……呼、咬得那么紧……” 他的神色都开始狰狞起来,原本俊美如画的面容,都被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狂乱欲色。 太爽了,花穴里那紧窄的、层层迭迭的嫩肉,好似千万张饥渴的小嘴,刚被大肉棒捅开就又自发地缠上来,贪婪地吞吃着茎身,怎么也吃不够,大肉棒试图抽出来的时候,甚至还被不舍地极力挽留。 凌月这番熟练又殷勤的绞着,让萧景游这个刚开荤的处男,着实招架不住,坚持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一声闷哼,泄在了肉洞深处。 萧景游头一遭破了处男身,这种状况也算正常。 但对于一个再过两年将及冠,未来想做个年少有为、驰骋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来说,像被狠狠甩个响亮的耳光,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 第二十章奴才胆子不小h 萧景游的脸蛋因为羞臊而爆红,他看见凌月颤颤巍巍得要起身,迁怒似地把她翻个身按回去。 扑上去对着垂涎已久乳肉又舔又咬,嫩红乳尖都被牙齿咬住碾磨。 手下也用力毫不留情地掐揉着柔软胸乳,在上面留下一个个,纵横交错青紫的指印和牙印。 凌月被折磨得怒气也蹭蹭上来,一巴掌直接落在对方俊脸上。 她可没有善心和同情心,关注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和自尊,只会恶狠狠地嘲笑道: “哼哼…你干嘛啊………哈哈哈哈哈、自己那处不中用……难道还要学狗咬人吗?” 那带着嘲笑的语气,过于幸灾乐祸,听在萧景游耳朵里,不亚于最强效的催情剂。 他很快又硬起来,带着一雪前耻的觉悟,再度将大肉棒,狠狠塞进那个红肿的花穴里: “小爷我哪里不中用了?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究竟中不中用……” 难以形容的麻痒,沿着脊椎神经直冲大脑。 粗壮硬热的肉棒裹挟着怒气,在穴内粗暴地进入又抽出。 犹如一条巨大的肉鞭,狠狠责打着柔嫩脆弱的屄肉。 凌月的淫液从穴心深处,神秘的源头潺潺流出,肉棒抽插间几乎能听到“噗呲噗呲”的淫靡水声。 萧景游一边用力地挺腰操她,一边伸手到那湿漉漉的穴肉处粗鲁地按揉。 阴蒂也被指尖揪起来揉搓捻按,针尖一样尖锐灼人的刺激剧烈到近乎残忍。 凌月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发抖,大腿内侧的肌肉几乎都在痉挛。 她快要被这不断加码的快感逼疯了,小屄酸得不行,却还是得被鸡巴毫不留情地狠操。 穴肉肯定被磨破了,被过度掐揉的阴蒂尖处,也传来阵阵刺痛,快感渐渐在为越来越强烈的痛楚。 “咿啊、呜呜啊啊啊……别……别弄了……我、我那处好难受……我呜……景小爷你最中用啦!” “哼,现在知道求饶了?这才到哪啊?小爷我十分的力气,只花了叁分罢了。” 凌月折算彻底读懂他了,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萧景游俯身下去噙住乳头,像婴儿吃奶那样大力吸吮舔咬。 深顶之下龟头,突然蹭到一个更加柔嫩娇软的小口,马眼被那一下,猝不及防狠嘬搞得又酸又麻,差点再度精关失守。 凌月已经因为刚才那下又颤抖着高潮了,这次的水格外多,把整根肉棒都浸得湿乎乎的。 萧景游命小二打桶水上来,便脱了衣服,抱着凌月下了浴桶。 他原是想帮她清理身体的,可觉得娘子格外的招人疼,弄得他心痒痒的。 只是这摸来摸去,又忍不住起了反应: “娘子,你真美。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倾心…” 凌月指尖轻挑起少年精致的下巴,迫使他仰视着自己。 她微微眯起眼睛,指尖在他脸颊上暧昧地摩挲:谁叫你这么乱叫,还有,谁是你娘子? 红唇轻启间吐露的气息,拂过他鼻尖,记住了,我是你的主人。 萧景游喉结滚动,被她指尖触碰的肌肤,泛起一阵酥麻。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那只作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主人教训得是...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从来没有过讨饶的意味。 掌心传来的心跳却快得惊人,凌月正要抽手,却被他顺势揽住了腰肢。 换成少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畔,声音暗哑:可主人这样撩拨我... 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滑入穴里,搅弄着,勾着里面的液体,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他嘴上说着恭敬的话:叫奴才怎么...守得住规矩? 眼底却翻涌着危险的占有欲,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几分。 凌月随即挑了挑眉,勾起淡淡的笑意:“你这奴才,胆子倒是不小,敢调戏主人?” “主人不就是用来调戏的吗?” 萧景游说完把凌月放在床上,他们的身体都很湿,弄得床也湿了。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雨丝轻敲窗棂,沙沙作响。 满院的茉莉被雨水浸润,暗香浮动,在纱帐间缠绵流转,甜得教人昏昏欲醉。 萧景游忽然将她按进怀里,灼热的唇贴上她发间,深深吸气:娘子好香...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凌月懒懒推他:说了是花香...尾音却被吞没在炙热的吻里。 是你...他含混低语,指尖挑开她腰间丝绦,从里到外都香... 雨停时,檐角滴答落下残雨。凌月困得睁不开眼,软绵绵蜷在锦被里。 萧景游轻吻她湿漉漉的睫毛,将人往怀里拢了拢:睡吧...手指仍眷恋地缠绕着她一缕青丝。 他有晨起练武的习惯,天还蒙蒙亮,便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身旁的凌月。 低头看了看她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下,心中满是柔情。 凌月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轻轻哼了一声。 随即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像只乖巧的小猫般紧紧依偎着他,与夜里那副嚣张跋扈、逼他喊“主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萧景游心中一动,本想多陪她一会儿,但还是轻轻挣脱了她的怀抱,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间。 凌月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时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正对着铜镜发呆时,萧景游大大咧咧推门而入,手里还藏着一把木梳,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和羞涩。 “你醒了?”他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道,“我……想给你梳头发。” 凌月愣了一下,还以为这个傻子,藏个什么好东西,原来只是把破梳子,抬头从铜镜中看向他: “梳头发?你整日舞枪弄棍的,会吗?” 萧景游挠了挠头:“我听说民间夫妻,都是丈夫给妻子梳头的,所以想试试……” 凌月心中暗讽,还民间?难不成你这个傻子,是什么皇亲国戚吗? 她突然意识到,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是皇家子弟……本来只想捞一笔,不就变得麻烦多了? “景公子?不,该叫你小五爷才是…。” 萧景游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落寞。 “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是谁了。” 凌月也没那么聪明,刚刚只是猜测,现在是确定。 她唇角微微勾起,却又迅速掩去,轻声道: “我配不上你,你父王怎么会允许我们在一起呢?” “配得上!”萧景游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 “我已写信给父王,求他成全。若他不允,我便带你远走高飞,此生绝不负你。” 第二十一章此生只需卿一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细若游丝: “景游,我自幼家贫,被父母卖身为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唯有幼弟相依为命。可他如今重病缠身,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来卖艺为生。” 凌月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往,说从小在大户人家做奴隶,说那时生活得像个火坑。 “长大后迫于生存,甚至…不惜出卖身体,那些兽性大发的权贵们…” 还说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只是把她当做漂亮的玩物,随便凌辱打骂发泄兽欲。 各位看官们可知?对于经常说谎的人来讲,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参半。 她小时候出卖身体是真,至于长大后迫于生计和权势,谁敢招惹这姑奶奶呢? 萧景游听得心如刀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竭力控制怒气道: “什么过去不过去的,关我屁事!从今往后,有我在,谁敢欺辱你,我第一个站出来,绝不放过他们。” 凌月抬眸看他,忍不住笑出声,眼中还有泪光闪烁,却暗藏一丝狡黠。 她轻声道:“景游,你待我这般好,我……我实在无以为报。只是弟弟的病……还需许多银钱医治。” 萧景游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迭银票,塞入她手中:“这些你先拿去,若不够,我再想办法。” 凌月接过银票,指尖轻轻摩挲,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楚楚可怜道: “景游,你为何待我这般好?我……我实在不值得。” “值得!”萧景游捧起她的脸,是少见的认真: “淼淼,你是我此生唯一所爱。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凌月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却盘算着如何脱身。 她轻轻闭上眼,低声道:“萧景游,若有一日……你发现我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你会恨我吗?” “什么恨不恨,我只知道,小爷我今生认定的事,都不会后悔,还有不管我爹娘怎么反对,我都要娶你为妻。” 有他这句足矣,凌月突然从他怀里起身,伸手拿过他腰间的佩刀。 毫不犹豫地割下自己的一缕青丝,又割下他的一缕头发,将两缕头发紧紧绑在一起。 “这样,我们便是结发夫妻了。” 她才不要什么名分,她只需要银子,呜…银票也成。 她将绑好的头发递到他手中,眼中装着都是深情。 萧景游紧紧握住那缕发丝,抬头看向凌月,眼中满是坚定。 他用尽毕生所学的辞藻,讲出今生唯一许下的承诺: “此生只许卿一人,白头不负两心同。” 凌月重新靠在萧景游怀中,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能遮挡一切风雨。 她赶忙闭上眼稳定心神,脑海中闪过小师弟的警示,又想起他们此番前来汝南的任务。 然后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抚过少年胸前的衣襟,声音柔得像水: “景游,弟弟的病……大夫说还需一味珍贵的药材,名叫‘雪灵芝’,可这药材极为难得,我……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萧景游眉头微蹙,仿佛是想起些什么:“雪灵芝?!这个…恐怕,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凌月眼底是得逞的光芒,但很快被泪水掩盖。 “景游,你对我这般好,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只是弟弟的病拖不得,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萧景游直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不想看见你哭。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找,保准让大舅子长命百岁!” 几日后,雪灵芝果然送到了凌月手中。 凌月握着那株珍贵的药材,却无半分喜悦,反而隐隐有些不舍。 她知道,这是最后的收网时刻,只要再骗一次,便可远走高飞,彻底脱身。 真是对不起了,谁让她是个坏女人呢? 她再次找到萧景游,神色慌张道:“景游,我……我听说弟弟的病又加重了。大夫说,雪灵芝虽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后续的药材滋补,需要更多的银钱,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求你。” 萧景游闻言,眉头紧皱:“我现在手头也不宽裕……” 凌月低下头,声音哽咽:“那我弟弟,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我该怎么办?” 萧景游直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咧嘴一笑:“骗你的,别哭丧着脸!爷会想办法啦!” 凌月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低声说道:“我……我实在不值得。你傻不傻,给我那么多钱,不担心我是骗你的?” 只见少年爽朗一笑,满不在乎地摆手:“能原谅女人谎言才是真男人啊?就算你骗我,也是我心甘情愿被骗。” 她抬眸看他,忽然发现,竟有些不敢直视。 “你当真痴傻,而且你又算什么男人?不过是个未脱稚气的少年罢了。” 萧景游一改平常,正色道:“自认识你后,我方知何为成长,何为担当。怎么不能算是个男人了?” ------------------------------------- 相隔千里外的宁王府里,五王爷捏着手中的信笺,眉头紧锁,指尖微微发颤。 信上是萧景游的字迹,字字恳切,却字字刺心。 “父王,儿臣在外遇一女子,名唤淼淼,虽出身江湖,卖曲为生,然品性高洁,儿臣已与她结发为誓,此生非她不娶。望父王成全,并赐银钱以解她困厄。” “荒唐!”宁王猛地拍案而起,信笺被震落在地。 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难掩,“堂堂宁王孙,竟要娶一卖曲女子为妻?呵,为了这种下贱的货色。还花光离家出走时所有盘缠?他这是要气死本王不成!” 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道:“王爷,王孙年少,涉世未深,难免遭人欺骗,不如派人将他接回,再作打算……” “接回?”宁王冷笑一声,“都不用本王接回,江湖险恶自会叫他成人,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执迷不悟到几时!” 第二十二章执迷不悟到永远 宁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处理好,他惹下的烂摊子。 他背着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扫向管家: “你可知道,那劣子要那雪灵芝何用?又是如何骗到呢?” 管家一愣,随即低声道:“回王爷,属下听闻应该是——为给那女子弟弟治病,而雪灵芝是世子以您的名义,向汝南余家借的。余家虽未明言,但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恐怕……” “恐怕什么?”宁王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那雪灵芝是余家的宝物之一,如今却以本王的名义借走,却迟迟未还,这不是让本王又多了条,‘功高盖主,仗势欺人'的罪责吗!” 管家低下头,不敢再言。 宁王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逆子,真是逆子啊!” 雄厚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震得烛火摇曳不定。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心中既愤怒又无奈。 自他长子战死后,景游成了他唯一的孩子。 可那孩子个纸老虎,打小心眼就善良,根本带不了兵,打不了仗。 继承不了他的衣钵,又天生一反骨,轻狂不计后果。 如今更是为了一个女子,捅出如此大的篓子。 “王爷,此事……?”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王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缓缓坐下,声音低沉:“余家那边,本王自会去解释。至于那逆子……” 他顿了顿,带着疲惫和决绝,“传令下去,即刻派人去汝南,把世子身边那女子做掉吧!” 管家连忙应声:“是,王爷。” ------------------------------------- 而此时,远在汝南的萧景游,浑然不觉得自己犯了错。 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淼淼不见了踪影。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人,平白无故,怎么会不见呢? 除非是故意躲着不肯见他,可他下意识选择相信她,怕她一个弱女子。遭遇不测。 萧景游心急如焚,几乎动用汝南所有关系,四处寻找一月有余,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某日,有人看见淼淼姑娘出现在酒楼。 凌月倚在栏杆旁,身着很不像样的衣裳,奶子大半都露在外头,像极青楼揽客的妓女。 她手中握着一杯清酒,面色潮红,身子忍不住地轻颤,眼底是湿盈盈的水意,眉目含春,勾栏作风,一副就叫人亵玩的样子。 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几位公子对她歪头邪笑,甚至不规矩的手,若有若无触碰饱满的胸脯。 她也下贱的又羞又窘,捂着胸口连连求饶,可声音又甜又腻,旁人听得淫乐,忘乎所以。 萧景游远远地站在廊下,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 他原本是来找她的,想问问她为不告而别,可眼前的场景却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他心里。 他大步走过去,脚步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刀刃,划在自己的心上。 可当走到她面前时,质问的话都到嘴边了,声音冷得像冰一般,最后,只是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还好吗?” 凌月抬眼看他,笑意依旧,可那笑与往常都不同。 疏离,疏离,疏离还是疏离:“小五爷怎么来了?我自然过得很好,闲来无事,和几位好友喝几杯酒,解解闷罢了。” “好友?”萧景游的声音陡然提高,深深痛楚在眼底,深深愤怒在心头。 “你和好友都是这样?还是说,你本就是这样下贱?” 凌月放下酒杯,只是一味轻佻地笑: “小五爷何必动怒?我想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似乎不需要向您交代吧?” 萧景游的心好痛,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无助,太难过了,甚至忘了该怎么言语。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看着那双曾经深情的眼睛,此刻却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 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他为了她,散尽全身所有银钱,甚至不惜忤逆父王。 可她却在这里,和别的男人一起勾搭,他的一切付出,都毫无意义。 那几个原本宣淫的公子哥,抬头想看看,是谁打扰他们好事。 还未看清来人,便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萧景游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揪起其中一人,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 另一个人慌忙起身想要还手,可萧景游的动作快得惊人,被他一脚踹中腹部,整个人弯成虾米,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萧景游的眼中燃烧着怒火,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向那些人。 他的指节已经破皮,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可却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胸口那股闷痛愈发强烈。 “够了!”凌月终于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萧景游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她。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几乎是从肺里怒吼出声: “够了?你觉得够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啦?” 凌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掩去。 凌月轻启朱唇,冰冷冷说道:“这些都是我相聊甚欢的好友,你不也是吗?我本来就是嫌贫爱富之人,谁有银子愿意给我花,都是我的好友。” 萧景游声音沙哑而疲惫:“好好好,所以说我现在身无分文了?就没有价值啦?” 他咬着牙,“是我看错人了。你就是个贱人!”说完,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僵硬而决绝。 他的脚步很快,像是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她,逃离这一切。 第二十三章恶劣上位者h 萧景游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做出失控的事来。 凌月脸上冷意彻底消散。 她低下头,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酒液在杯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她知道,自己伤了他,可她别无选择。她实在并非良人,不能让他陷得更深,不能让他为自己付出更多。 他们身份悬殊,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萧景游……” 她在默默念着他的名字,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旁原本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的小虾米,确定打人的可怕家伙走后,才敢缓缓往凌月的身边挪动。 一脸谄媚:“姑奶奶,戏也陪你演完了,你看这钱能不能加点汤药费呢?” 凌月抬起头,无语地望着他:“你会不会看人脸色,快滚远点!!!!!别打扰老娘伤感。” 原来,她还是割舍不下。又担心他会做出傻事,最终咬了咬牙,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夜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吹散了她的发丝,也吹散心底最后一丝犹豫。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怕追不上他的步伐,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景游,原谅我,不要…走……原谅我。” 一路追至城外,在一处杳无人烟的郊野,萧景游终于停下脚步,但他却没有回头,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凌月走到他面前:“景游……” 萧景游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在暗处,泛着兽类的幽光,惊得她踉跄退了两步。 “怎么?你还有脸来见我?” 萧景游一把掐着凌月的小脸,指尖都快陷进娇嫩,低笑时喉间泛着血气: “还是说你的那些恩客,没能满足你?” 凌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挣扎着咬住他虎口:“萧景游,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 萧景游在极度的暴怒之下,连最后一丝理智也丧失了,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只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模样,脸上因急切跑步时的红晕,像极被男人疼爱之后的春意,只想下狠手惩罚这个水性杨花的荡妇。 “下贱!” 萧景游巴掌甩出去时,自己先白了脸,他虽然没上过前线,毕竟也在野战军里混了七八年,下手本就狠重,根本没留力道。 凌月气得张嘴就想骂人,但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阴寒气息,也不再敢吭声。 她其实才刚过十七岁,身段模样都还带着点青涩,但发育得是真不错,奶子大得活像是大白兔。 肥鼓鼓的奶子都快,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地勾人,翻滚颤晃间,胸口的朱砂痣也跟着延绵起伏。 萧景游不似往日温柔,直接祖鲁伸手抓住,一只袒露的鼓囊大奶,用力一捏。 声气虽然依旧带笑,但眼神却是冷得像冰一样: “记住了,这处往后只有我才能碰。” 少年毫不留情地揉捏,粗鲁而熟稔,一对沉甸甸的奶子,被少年肏弄得变了形,软软地坠在胸口, 凌月疼得直抽气,一边哭一边胡乱点头:“记住……呜记住了……” 她觉得自己活像个——被发泄郁气的性玩具,妈的,真是畜生! 谁知道这王八蛋,是不是在借机发疯,占她便宜,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只想着快点用轻功逃跑。 十七八岁的少年,本就是最经不得激的年纪。 凌月不想着逃跑还好,刚准备趁他不注意溜走,萧景游和发疯了一般。 竟然把她推倒在草丛上,就打算强来。体力上的悬殊,凌月根本无法挣脱。 他驴马一样粗长吓人的东西,要是硬来,她那处脆弱的部位,很可能会受伤。 加上这个鬼地方,平日里就鲜少有人路经,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了,更是一个鬼影都没有。 所以凌月是相当是抬举了,早在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哀求,都不能阻止这场暴力奸淫的时候。 她干脆咬着牙不再出声了,既不反抗也不大声哭闹,甚至说得上配合。 让捧奶子就捧奶子,让舔鸡巴就乖乖地含着鸡巴舔,要捅进来就好好撅起屁股。 从小到大烂透的命运让她明白:如果反抗不了,不如乖乖享受。 凌月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小屄疼得直抽抽,而越抽就越疼,血丝合着腥黄的尿水滴滴答答往下。 萧景游像公狗似的,一下下耸动狠凿,小嫩屄被捅得裂了道小口,鸡巴的每一次抽插进出,都得将小屄磨得稀巴烂。 眼前淫靡的场景,刺激红了萧景游的眼,不管不顾快速耸动百来下。 凌月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可被人像畜生一样发泄性欲的滋味,让她的记忆一下回到在风家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萧景游没有发觉凌月的异常,痛痛快快地在渗血的小嫩屄里泄出两泡浓精。 凌虐的性欲暂时得到的满足,可对方死人一般的躺尸姿态,是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用半软的鸡巴随意扇打着,已经被糟蹋得的可怜少女。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 她哑声求饶,让他放过她。她不想自己爱过的少年,也会有那个恶魔的影子。 萧景游突然抬起头来,摸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 “好啊,你要是能像狗一样爬走,我就放你了。” 他之前在凌月面前,表现得太好说话。竟然一时让她忘记——他的身份地位,也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之一。 想当初风唤雨,就以她的痛苦为乐。风唤雨叫她要当母狗,她就不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 叫她爬到自己面前,像一条等待打种的母狗,高高撅起屁股。 但凡有一点不顺从,就会被下狠手无情教训…… 泪水不知不觉盈满眼眶,但她不敢在他面前哭,眼泪只会更加激发暴虐。 只能转过身子,四肢着地,慢慢爬向他。用含糊颤抖的嗓音讨好——那只冷酷的野兽。 十五岁那年,才彻底脱离这场噩梦。 凌月苦笑出声,威胁她? 第二十四章用身体做陷阱 凌月完全没有畏惧,反而勾起讥讽的笑: “你就这点手段吗?折磨我?真是幼稚,告诉你,没有人能轻易威胁我!” 话音未落,她的牙齿猛地咬住舌尖,鲜血瞬间从唇角溢出。 唇里血珠溅上衣袂时,萧景游的手掌,已经卡进她的齿间。 “你疯了!” 他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决绝,吼声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拇指抵着她下颌迫使她张嘴。 凌月喉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景游…对不起……”话还没说完,便触电般瘫软了下去。 萧景游生长的十七年里,他没过珍惜的感情,或者感到珍贵的东西。 现在面对失去,倒是生平第一次学会后悔…… 一会儿叫着不要离开我,一会儿却又开始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毕竟年纪太小,控制不好心中的情绪,太年轻太容易伤害别人。 等他反应过来时候,已经追悔莫及,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哈哈哈?”凌月的笑声在郊野激起回音,舌尖抵着萧景游仍颤抖的虎口,将半凝的血珠卷入口中。 看这金尊玉贵的少年郎,露出更狼狈的模样,有算是报复成功轻贱自己。 “吓唬你的!哈哈哈,想不到你居然会哭……” 萧景游整个人僵成冰雕,方才涌出的泪珠还悬在睫毛上,在月色里折出细碎金光。 “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 “小五爷的眼泪”她贴着少年青筋暴起的手腕呵气,“比梨花酿还要醉人。” 再故意用染血的唇,蹭过他耳垂:“这样我们两这样算扯平了!” 萧景游的手臂突然收紧,将凌月整个人箍进怀里。 少年呼吸凌乱地扑在颈间,包裹着淡淡的酒气。 “别动。”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让我抱一会儿。” 凌月本想推开他,却感觉到肩头一片湿热。 萧景游的眼泪无声地渗进她衣料,像是要把悔恨都倾泻而出。 “你知不知道...”萧景游的声音哑得厉害: “我以为你真的...咬舌自尽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收紧了手臂,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作月光消散。 凌月抬手抚上他后颈,“傻子。”她轻声说: “难道为了让你追悔莫再珍惜我,就非得得伤害自己吗?这样的招数也太傻了吧?” 萧景游猛地抬头,眼底还泛着红,却已经弯起唇角:“那你不会离开我了!” 夜风拂过,凌月靠在他肩头,看着天边渐亮的启明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迭在一起,而在水天相隔的另一边: 约定好与师姐一同离开的漓渊,在寒风里苦等一整个晚上。 漓渊站在寒风凛冽的岸边,月光洒在他的肩头,映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他始终凝视着水天相接的远方,仿佛透过那层薄雾,能看到师姐的身影。 然而随着渐深的月色,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知道,师姐不会来了。 她说只是去去就回,但从神情中就能猜到,应该又去找那个混蛋了。 这样的场景,已经历过无数次了。 每一次,师姐都会在需要他的时候,带着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地请求他的帮助。 他总是毫不犹豫地答应,哪怕明知她最终会转身离去,留下他独自面对无尽的等待。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心甘情愿。 忽然想起幼时师父讲过的故事——深海的小鲛人爱上人类皇子,甘愿用声音换取双腿,最终在黎明时分化为泡沫。 他当时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东西。 鲛人寿命千载,何必为朝生暮死的人类牺牲? 为什么不直接囚禁皇子在深海里呢? 或者把他的腿打断,让他再也没法跑掉。 不会再让鲛人独自面对无尽的等待。 可现在终究活成了那个蠢故事。 泡沫不是瞬间形成的,它是一千个日夜的等待凝结成的。 寒风掠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刺痛,但他的心却比这寒风更冷。 他有时候会问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她?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不怀好意接近自己的女孩——懒惰、贪婪、爱慕虚荣,虚伪,自私,没有骨气。 看向他的目光充满诱惑,眼角眉梢都是暧昧气味,红唇鲜艳,娇嫩欲滴,是漂亮的脸,充满肉欲气息的脸。 也是惯会勾引人的做法,不经意的触碰,也让他上瘾,渐渐甚至会开始习惯她的触碰。 甚至有时候会装作纯良,去得到更多渴望的欲望安抚。 在那以后,她会在需要他时,故意垂下眼睫,伪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好让他心甘情愿替她赴汤蹈火。 但真的爱上的,是她的倔强。 天机阁里第一个敢反抗风唤雨的人。 表面是不敢有半分逾越的狗腿子,卑微下贱的不断用身体讨好。 眼神里却透出一股不服输的生命力。 那个雨夜,他和阁内众人,亲眼看见她拔下头上的银簪。 在风唤雨伸手捏住她下巴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划向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少主子的脸,原来也是会流血的。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伤害的你呢? 她笑着,簪尖滴落的血珠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洇开暗红的花。 风唤雨暴怒的掌风将她掀翻在地,她却仰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 现在,是不是算人证物证俱在呢?你违反了天机阁的规矩,强迫与我,我不从遂挣扎将你划伤? 强迫行苟且之事——按律当废除武功,逐出师门! 那一刻,风唤雨的脸色,是这一生少有的难看。 原来废物美人都是伪装的形象。 而漓渊站在人群里,他的心从此被她牢牢攥住了。 但各位看官也知,当你生出爱意的时候,就会堕入那人的陷阱。 爱情本来就分个上下位,谁爱谁多点,谁就会吃亏。 所以漓渊很害怕,害怕总有一天,她会抛弃他。 就像他认识的所有人一样,第一眼见到他先是惊艳。 随后就是厌倦,害怕,最后颤抖着离开阴暗的他。 到那时,他一定会杀死她,然后他在自杀。 又或者培养蛊虫,让她此生无法离开他。 “师姐……” 他低声呢喃,声音被寒风撕碎。 循着师姐离去的方向追去,孤独的身影消散在夜色中。 第二十五章修罗场见修罗场 感情一事,本就是不公平。 凌月的心确是偏向萧景游。和这个傻子在一起,总能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自在。 她甚至萌生了,想要与过去决裂的心。 可惜才过了一夜,漓渊就找上他们了。 她承认是她理亏在先,足足晾了小师弟一夜,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给她扔匕首吧? 凌月正倚在萧景游怀里,指尖轻轻拨弄着他衣襟上的流苏。 萧景游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引得她轻笑出声,却突然他将她护在身后说: “小心,有杀气!” 果然,鲜少有人路经的荒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凌月抬起头,正看见漓渊从冲出,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准备刺向萧景游。 漓渊今天来只想再问她一次,什么时候跟他回去。 师姐可以随时利用他,但绝对不能爱上别人。 眼前的景象,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他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 她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臂弯,唇角挂着他从未见过的笑意。 那笑容轻松而明媚,是他从未见过的,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 师姐的笑声像一根细长的针,刺进他的耳膜,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扫过她凌乱的衣襟,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最后落在萧景游身上。 都是这个男人,对!没错,都是因为他的出现……只要杀了他,师姐一定会再回到身边! “漓渊!”凌月了解小师弟的脾性,惊呼一声,迅速从萧景游的怀中挣脱,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急促: “你怎么来了?” 漓渊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她,眼中满是痛楚。 “他是谁?”漓渊和萧景游的几乎同时发出疑问。 凌月咬了咬唇,强撑着笑容:“这是萧景游,我的……好友。”又补充道:“景游,这是我弟弟漓渊。” “弟弟?” “好友?!” 漓渊和萧景游又几乎同时发出疑问。 漓渊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他死死盯着凌月,声音沙哑而破碎: “姐姐……呵呵…师姐…你当真要如此?” 凌月的心猛地一颤,却依旧强撑着笑容,语气轻快: “漓渊,别闹了,快把匕首收起来,别吓到我的好友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非常拙劣的谎言,在场叁个人,却真的有一人信了。 或者说萧景游这个笨蛋,总是下意识相信凌月。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少年,突然噗嗤笑出声: “你弟怎么和我表哥长得有点像?要不是他在盛京修文书,呵,难怪看第一眼就那么讨厌!” 漓渊根本不理会他说什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去死!” 袖中暗器贴着萧景游耳畔划过,削断他几缕碎发钉进身后古树。 树皮簌簌剥落,萧景游却轻松躲过,挑了挑眉:“令公子倒不似久病之体啊?” 凌月一把拉住漓渊,用手挡住他快出鞘的短剑,面不改色扯谎:“我家幺弟从小行走江湖,练些暗器,准头差了点。” 边说边拧漓渊手背软肉,直到他眼眶都泛红了,倒真像是生了病的弟弟。 “准头一点不差,但凡我迟一步,小命都堪忧。” 凌月尴尬一笑:“弟弟,你快和景游道歉,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漓渊苦笑:“好,好……弟弟……师姐,你果然……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萧景游就算再傻,也猜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 “你师弟好像有些不对劲,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凌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都知道了?” 萧景游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凌月的掌心,他早就注意到,那扔出来的匕首,与某个鼎鼎有名的江湖组织徽记一模一样。 而方才那个“弟弟”甩出的暗器手法,分明是千机阁的绝学。 “你师弟的功夫,师承江神子的吗?那你也会武功吗?”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指尖划过她腕间,试探她的内力。 凌月猛地抽回手,却被萧景游扣得更紧。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我那位冰山表哥,前些日子还一直在被人追杀,说是千机阁不断派杀手来取他性命...” “所以你要抓我?”凌月的声音有些发颤,袖中暗器已经抵在萧景游腰侧。 萧景游却突然松开她,后退一步摊开双手:“我若真要抓你,方才早就把你们师姐弟二人一网打尽了。 他眨眨眼:“我只是好奇,你和你师弟的关系,还有……你究竟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你怪我,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萧景游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脑子也比之前清醒好用多了: “必须?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到底是谁?” 凌月低下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发白。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能说……可你要相信我,不告诉你,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萧景游冷笑一声:“淼淼,你的谎言,我已经听够了。 凌月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见萧景游背对着她挥挥手: “快去找你那位'弟弟'吧,他要是发起疯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凌月也是这么想的,最后深深看了眼萧景游,便匆匆去寻他的师弟。 “哼,还真的走了?” 萧景游忽然笑出声来,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鸟儿。 难怪淼淼这么与众不同,难怪她对江湖轶事如数家珍,难怪她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自由的渴望。 ——她本就是一只被规矩束缚的蝶,而他不过是路上偶遇的一缕清风。 萧景游越想心中越烦闷,索性跑到凌月常住的客栈,借酒消愁。 他坐在客栈的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自己,眼神迷离,口中喃喃自语: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从不肯和我说实话……” 酒意上涌,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整个人瘫软在桌上,丧失了行动力。 夜深人静时,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几名黑衣人悄然潜入,手中拿着火折子,迅速在客栈各处点燃了火苗。 火势很快蔓延开来,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第二十六章他哪点比我强 萧景游被浓烟呛醒,勉强睁开眼,却发现四周已是一片火海。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酒醉而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舌逼近。 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冲进了火海。 凌月满脸焦急,四处张望,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瘫软在地的萧景游。 “景游!”她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用力将他扶起,“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萧景游勉强睁开眼,看到凌月的脸,心中一松,却又猛地紧张起来: “淼淼……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危险!” 凌月却摇了摇头,咬牙道:“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他们还没走出半步,就有一道横梁拦住去路。 还好凌月眼疾手快,猛地将萧景游推开,自己却被横梁重重砸中,倒在了火海中。 “淼淼!”萧景游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爬过去,却被浓烟呛得几乎窒息。 他眼睁睁看着凌月的身影被火焰吞没,心中如同刀绞。 “不……不要!”他嘶吼着,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火势越来越大,客栈外传来嘈杂的呼喊声和救火声。 萧景游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昏倒在地…… 凌月只觉得左肩火辣辣地疼,耳边嗡嗡作响。 她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萧景游身上。 燃烧的横梁砸在她的左肩, 萧景游......她轻声唤道,声音沙哑。 没有回应。 凌月咬着牙撑起身子,左肩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低头看去,萧景游双目紧闭,额角有一道血迹。 心猛地揪紧,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踉跄着将他扶起。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凌月咬着牙,一步一步将萧景游拖向安全的地方。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师姐!” 漓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站在火光中,看着凌月踉跄着扶起萧景游。 她的左肩还在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袖,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死死拽着那个男人的衣袖。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放手!”漓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让你放手!!!你带着他这个累赘,还怎么出去?” 凌月摇头:“我不能丢下他。” “为什么?”漓渊的声音突然拔高,“为了他?值得吗?他到底哪点比我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满目皆是痛楚。 凌月终于转过头,对上漓渊通红的双眼。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漓渊,本来顾盼生姿的一双凤眼,火光之中平添几分妖邪之气。 “漓渊.....”她轻声道:“你不明白。” 我有什么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师姐,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会...... “会怎样?”凌月打断他的话,“会死吗?” 他的声音颤抖:师姐...... 凌月不管不顾,继续扛着他走:师弟,这是我的选择。 火光中,漓渊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月艰难地扶着萧景游向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好在凌月还是安全脱身了,她将萧景游安置在一处角落,轻轻擦去他额角的血迹。 萧景游......她轻声呢喃;保重啦。 转身时,漓渊还站在原地,眼中噙着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凌月最后是匍匐过去,轻轻抱住他。 “对不起。”她轻声道。 漓渊的身体猛地一颤,终于落下泪来。 他紧紧抱住凌月,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师姐......他的声音哽咽,我们快走吧。 凌月点头,与他一同离开。 ------------------------------------- 暗巷中,漓渊将她按在墙上,声音气到发颤: 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今夜过后,你再不能靠近萧景游半步。 凌月苦笑。她早知道身份暴露,不能在汝南都逗留了。 临行前,不过是想和萧景游道个别,没想到偶遇这场大火。 也罢,也许是天意。 “我知道。她轻声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漓渊凤眼中闪过狡狯狠厉之色,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师姐,如果你再执迷不悟...... 没有。凌月打断他的话,别过脸去。 漓渊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师姐,你真残忍。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要在我面前为他拼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知不知道,看着你为他受伤,比杀了我还难受...... 凌月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漓渊转身,背对着她:我真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凌月心头一颤。 漓渊...... 别说了。漓渊打断她,师姐,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从今以后,你若再做傻事,我一定会向师父禀明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另外,师姐,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漓渊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凌月转过头,对上他凝重的眼神。 这场大火......很蹊跷。 我查过了。漓渊压低声音,火势最猛的地方,正是你常带的几个地方。 凌月:你是说...... 没错。漓渊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怀疑,这场大火本就是冲着你来的。 凌月猛地抬头:是吗? 师姐,你想想。漓渊的眼神变得锐利,你费尽心机接近萧景游,五王爷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如果真是这样......你再不离开他,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凌月打断他,我跟你走,我们这就连夜离开汝南! 暗巷外,火光渐弱。凌月最后看一眼萧景游所在的方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她不是戏里温柔多情,大胆叛逆的李千金,萧景游你才是那个一见倾心,不管不顾的角色。 就算是配合着唱完《墙头马上》,最后这场离别戏…… 第二十七章翩翩少年郎 “凌姑娘,这杯敬你。” 这淡淡的声音,将凌月回忆拉至赏花的宴会。 满园繁花似锦,海棠、牡丹、芍药竞相绽放,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贵女们裙裾翩跹,珠翠摇曳,与满园春色交相辉映。 此时圣上尚未入席,园中宾客叁叁两两聚在一处,赏花品茗。 凌月转身,看到一位娇俏的少女举杯相邀,那女子身着鹅黄色襦裙,发间簪着一支金步摇,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她身后跟着好几位贵女,皆是京城有名的闺秀,看来她便是四姓之一,余家的千金大小姐。 “凌姑娘。”余连城笑意盈盈,“当真是人如其名,生得花容月貌。” 凌月微微一怔,这位出身显赫的千金小姐,竟会主动与自己搭话。 “月儿……月儿初来乍到,如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妹妹?多担待。” 凌月佯装谨小慎微,偷偷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余连城生得极美,却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美。她的眉眼如画,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举手投足间,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不失少女的灵动。 凌月忽然有些难受,她想到自己的出身,如果生在这样美好的家世,也会拥有这般笑容吗? “凌姑娘在想什么?”余连城的声音再次将她拉回。 “没什么。”凌月勉强笑了笑,“只是觉得余小姐......很端庄。” “端庄?”余连城噗嗤一声笑了,她凑近凌月,压低声音:其实我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了。凌姑娘别拘束了。我属羊的,可不知道你是多大呀? “我是属马的。”凌月为了与凌家失散的女儿年龄一致,一直把自己的真实年纪报小叁岁,实际上她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与萧景游同岁。 余连城顺势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那我就叫你凌姐姐了,我听说你是从东莱来的?那里是不是很美? 凌月愣住了,她以为这样的世家小姐,定会嫌弃东莱乡下地方,没想到居然会有说这种话。 东莱四季如春,小桥流水,确实很美。 真好啊。余连城眼中全是向往,我从小就想去东莱看看,可惜父亲总说那里太远,我一个大家闺秀何能去得? 短短几句话,便可窥见,余连城被保护得很好,从未经历过风雨。 “能够四处游历,固然精彩,但可以在一处安稳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凌月想着这些世家子弟,怎么各个都想出去看看呢?她举杯轻抿,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某人。 萧景游好看的脸,一眼望去远盖于众人。此时他正被一群贵女簇拥,那些贵女们争相与他搭话,他却始终保持玩世不恭的态度,看上去既疏离又冷淡。 他较之两年前有所不同,原本白皙的皮肤,风吹日晒成了浅铜色,却更添几分硬朗。 眉如远山,眼如深潭,带着凌厉的弧度,冷冽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深邃。 鼻梁高挺,唇色淡而薄,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是漫不经心的洒脱。 余连城跟着她一块儿转头看过去:“这个混世魔王可真是风光啊!” 凌月注意到,余连城的语气中带着宠溺。她想起余家和楚家好像是世交,她对萧景游很熟悉也不奇怪,说不定也很了解楚淮倾。 事实上余连城和萧景游、楚淮倾几乎是一块长大的。 他小时候可没少惹祸。余连城笑着说,萧景游十二叁岁的时候,都快和我现在身量一般高了,每天上蹿下跳的,像个精力旺盛的小豹子,没有片刻消停,只在上药之际方能安静半晌了。 原来萧景游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也不全是刻苦练武造成的啊。 有一次,他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余连城继续说:五王爷气得要死,说他活该。可我还是偷偷跑去给他上药,结果被我爹发现了,罚我跪了一晚上。 凌月看着余连城,后来呢?他不敢再爬树了吗?她忍不住问。 后来啊......余连城笑了笑,“后来呀,他反而爬得更高了。” “然后我就问他:‘为什么你都摔断腿了,还要再爬树呢?’” “结果他一边咬着布条,给伤口打好结,一边随口回答我:‘因为我未来是做大将军的人啊。’” 凌月听了奇怪:“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余连城说:“我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但他却自信回答道:‘小爷我堂堂大将军,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蹦得更高啊!’” 这时,褚国公的家眷也缓步入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去。 长宁公主身着锦绣华服,容颜倾城,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仪。 她不仅是褚国公的贤妻,更因推崇女学,鼓励女子考学为官,在民间大受追捧。 楚淮倾站在她身旁,神情沉静,衣着简洁,却自有一股冷峻的气质。 与上次凌月见他有所不同,他今天穿了身月白色锦袍,更加衬托他气质的高不可攀。 母子二人,皆气度非凡,成为宴会中最为瞩目的存在,众人纷纷侧目,低语赞叹。 长宁公主果然风采依旧。 楚公子越发俊朗了,听说还未婚配? 可不是吗?今日来的闺秀,怕是有大半是冲着他来的。 凌月站在角落里,楚淮倾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时,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种冷冽如刀的眼神,给她种已经看穿——她全部伪装的错觉。 凌姐姐。余连城看着凌月盯着楚淮倾:你不会是倾慕淮倾哥哥吧? 凌月假装害羞:确……实。 天哪,你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余连城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冷得很,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他笑过几次。 凌月好奇地向她打探起楚淮倾:楚公子......一直都是这样吗? 余连城抿了一口酒,眼神有些飘忽:也不是。小时候的楚淮倾,虽然也不爱说话,但至少还会笑。那时候他和萧景游关系很好,他们两个经常一起玩,萧景游上房揭瓦,楚淮倾就在下面接应,虽说是接应,可真要出了什么事,淮倾哥哥准是第一个溜走的。 她突然压低声音,你别看他现在端庄严明,小时候的他可坏了。 凌月愣了一下:坏? 第二十八章他居然还有这一面 qixingt ou.c 是啊。余连城凑近她,神秘兮兮地说道: 有一次,萧景游偷了他爹的挂坠去当铺换钱,结果被楚淮倾发现了。你猜他怎么着? 凌月摇摇头。 他不但没告发萧景游,还帮他把当票藏好了。 余连城笑得狡黠,等萧景游他爹发现挂坠不见了,楚淮倾就把当票'不小心'掉在他爹面前。结果你猜怎么着?萧景游被他爹打得屁股开花,楚淮倾却在一旁装无辜。 凌月忍不住笑了:那萧景游没发现是他干的? 哪能啊。余连城摆摆手,萧景游那个傻子,还觉得淮倾哥哥是在帮他呢。后来楚淮倾又'不小心'把真相透露给他,气得萧景游追着他打了叁条街。 凌月看着远处的楚淮倾。他站在长宁长公主身旁,神情冷峻,真是无法想象,他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那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余连城叹了口气,自从褚国公府里出事后,他就变了。 出了事?凌月下意识追问。 余连城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从那之后,淮倾哥哥就很少笑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日整日地看书,谁也不理。后来甚至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甚至遭到土匪绑票! 凌月的心猛地揪紧:绑票? 是啊。余连城叹了口气,那段时间,褚国公府上下都急疯了。楚伯父派人四处搜寻,可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一个月后,淮倾哥哥才自己回来了。 自己回来了?凌月惊讶地问。 余连城点点头:是啊,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眼神冷得吓人。从那以后,他就更不爱说话了。 凌月想起楚淮倾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原来里面藏着这么多过往伤痛。 再后来,他就去了边关。余连城叹了口气,北疆那么荒凉的地,一去就是叁年,连封信都没有。—— 宴会上丝竹声声,觥筹交错。来来往往人,笑语喧哗。 楚淮倾独自坐在角落,手中握着一杯清茶,神色淡漠,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记住网站不丢失:jil e2.c om 可像他这般人物,怎会在此有片刻清净。 不断有人上前搭话,像是嗅到诱人的气息,纷纷凑了过来。 他们脸上堆着笑容,语气殷勤,话语中满是奉承与讨好。 “楚世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叁生有幸!不知可否赏脸喝一杯?” “世子大人,听说您最近又升迁了,真是恭喜啊!” “楚大人,不知您何时有空,可否赏光来府上一叙?听说您至今尚未婚配,老臣小女正值二八年华……” 楚淮倾眉头微蹙,他并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寒暄,更厌恶这些带着明显目的的接近。 然而,他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是淡淡点头,或是简短回应: “不必了。”“多谢。”“改日再说。” 他的语气疏离而冷淡,将那些热情的搭话者挡在外面。 然而,那些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漠,不了解的人,只当他天性如此,依旧像苍蝇一般围着他转,喋喋不休。 如果你问京中门阀子弟最厌恶的人,并不是平日里傲气不恭、一身戾气的小五爷。 而是像楚淮倾这样的“异类”——那种太过出类拔萃、不拘一格的人。 门阀世家一心追求的是什么?莫过于是家族的荣华富贵、权力地位的稳固,他们遵循着血统和传统的规则,向上攀登,按部就班,极力捍卫家族的利益。 就算是年轻一辈,也往往小心翼翼,深知如何通过世交、亲缘、权力交换来为自己谋取优势。 更让门阀子弟们难以理解的是,明明都是在国子监做着清贵的闲差。 怎么换成楚淮倾,不仅关心国子监的事务,还时常上书朝廷,直言时弊。 甚至胆敢在朝堂之上,与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争辩。他的奏折字字犀利,句句切中要害,让阿谀奉承的朝臣们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当朝大太监江霂尤其不满楚淮倾。皇帝终日沉浸在炼丹炉旁,放任宦官把持掌控朝政,大太监江霂权倾朝野,每一项重要的政令,每一次重大决策,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江霂不直接插手政务,却能掌握很多大臣的情报,再借由搜集到的把柄消除一切威胁,这般本事倒真如其外号“神君”一样了,非常狡猾,复杂,几乎掌握着整个朝廷的脉搏。 作为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内侍,江霂权倾朝野,朝中大臣无不对他阿谀奉承,就连那些门阀世家,也要对他礼让叁分。 江霂曾多次暗示楚淮倾,只要他肯低头,愿意与自己合作,便能在仕途上平步青云。 然而,楚淮倾却从未将他放在眼里。甚至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讳地批评宦官干政,指责他们祸乱朝纲,败坏国事。 江霂对此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直言不讳自然使得他树敌无数,那些被他触怒的权贵们和江霂暗中联手,试图打压他的仕途。 可即便如此,他也在这样的年纪,胜任国子监要职。 坊间都传闻道:他贵为侯府世子,不仅在外亲自授课。 而且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公子,他都一视同仁,从不因出身而有所偏颇。 甚至会为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筹措银两,助他们完成学业。 京中的门阀子弟们对他既嫉妒又无奈。 嫉妒他的才华与声望,又无奈于清正与坚韧。 天下为公,四字之难。他们无法理解。 百姓们都觉得,楚大人是他们的希望,虽生于门阀世家,本可享受荣华富贵,但却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 这种胸怀和境界,颇有百年前老国公的气魄,都盼望着他能够在恢复大雍的盛世。 第二十九章冷艳神仙看她 凌月恍惚间,总觉得有人在凝视自己。 她微微侧头,循着感觉望去,那处只有男座席上,楚淮倾在正襟危坐。 一阵春风拂过,带起阵阵花香,卷落几片花瓣,飘落在他肩头。 让她忍不住感慨:好个孤高冷艳的天上神仙啊,清冷而高不可攀。 凌月对上他的眼睛,这是第一次她敢直面他,之前总在佯装可怜,其实是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双眼眸给她印象非常深刻,盯着人的时候,冷冽清冷非常强,会让她避其锋芒的森冷。 而垂眸时又有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感,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激起他半分波澜。 她是见不得光的贼,自然害怕神责,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这家伙对谁都疏离淡漠,怎么可能是在偷看自己呢? 楚淮倾知道被她发现了,但他很少会泄露内心的波动,所以无论做错什么,他都能从容应对。 依旧是独坐一隅,低眉品茶,仿佛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如果非要形容,那便是那枝头的白雪,清冷而孤高。 凌月忍不住暗暗吐槽:“这人真是与众不同,别人都在喝酒热闹,偏偏他在这儿品茶,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即便有人上前搭话,他也只是淡淡点头,或是简短回应,语气疏离而淡漠,一副分明看着死人才会有的脸色嘛。 此时丝竹声戛然而止,席间众人纷纷起身,神色恭敬地望向入口处。 凌月回过神来,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队侍卫鱼贯而入,分列两侧,来人正是当今圣上,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此人正是凌月继母的姐姐夏贵妃。 席间众人齐齐躬身行礼,声音整齐而恭敬:“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然微微抬手,丝毫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是朝花宴,大家尽可放松,不必拘束。” 他的声音温和而清朗,瞬间化解了席间,因帝王驾临而带来的紧张气氛。 凌月站在人群中,悄悄抬眸打量这位儒雅的中年人,他的眉眼祥和,唇角含笑,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几分亲切与平和。 萧然缓步走入席间,坐在主位前,轻轻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今日朝花宴,本是赏花品酒、吟诗作对的雅集,朕不过是来凑个热闹,诸位不必因朕而拘谨。” 席间众人闻言,气氛逐渐活跃起来。乐师重新奏起丝竹之音,舞姬翩然入场,衣袖翻飞,宛若花间蝴蝶。 凌月坐回座位,仍有些恍惚,她从未想过,像她这种出身卑微的贱民,能与门阀之子们共同饮酒,还能见到当今圣上。 要知道她在十岁之前,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更没想到,眼前这位帝王,倒是与传闻大相径庭。 民间关于皇帝的传闻也不少。有人说他“亲小人,远君子”,宠信宦官,疏远贤臣,导致朝纲不振,大雍内忧外患; 也有人说他昏庸无能,任由四大门阀把持朝政,自己却只顾享乐,不问国事。 但今如凌月亲眼所见,觉得传闻似乎并不完全可信。 皇帝看上去只是一个随和的中年人,面容虽威严,却并不显得阴沉狠厉。 他的神色温和,甚至带着深深疲惫,仿佛肩上压着千斤重担。 酒过叁巡,席间渐渐热闹起来。 有人提议以“朝花”为题,即兴赋曲。 凌月眉梢微挑,心中暗忖:这群人倒是闲情逸致,酒足饭饱后,尽琢磨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用老百姓的话说: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但席间气氛,却因这一提议而更加热烈。 众女眷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纷纷整理衣袖,准备一展才艺。 余连城在一旁兴奋地介绍道:什么执玉笛的紫衣女子,是李侍郎的千金。 什么抚弦而坐的白衣女子,是户部尚书大人家的妹妹。 又来一个黄衣服女子抱琵琶,就是朱大人家里的尚未成亲,一心只为楚淮倾不嫁的大小姐。 凌月不知道还要再来多少轮,百无聊奈打个哈欠,只有轮到余连城时候,才认真打起精神。 只见余连城缓步至琴前,轻抚琴弦,指尖流淌出柔和深情的旋律。 琴音不疾不徐,似在娓娓道来朝花的一生——晨光中绽放,暮色里凋零。曲中有盛景之绚烂,亦有流光之哀婉。 余连城当真是个倾国倾城的才女,席间众人闻之,皆静默无言,心随琴动,仿佛置身花间,感受生命之美与逝。 凌月发自真心的拍手称赞,琴音余韵未散,席间众人仍然沉浸中。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她——轮到凌月了。 女眷席上,继母则掩唇轻笑,目光中隐含讥讽,众多贵女都指望看笑话,一个乡下来的女子能有什么本事? 男眷席上,凌父微微皱眉,带着审视与期待;傲娇的凌锦湖撇了撇嘴,低声嘀咕:“她又能拿出什么花样?” 楚淮倾神色淡然,却也不由自主地多看她几眼;萧景游抱臂而立,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就连当今圣上萧然,也驻足凝望,眼中带着探究与好奇,竟然在凌月身上停留许久。 先是惊喜再是遗憾,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移开。 夏贵妃站在一旁,将皇帝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含一抹得逞的笑。 凌月站起身,神色从容,步履轻盈地走到席间中央。 众人屏息凝神,都伸着脖子去看。 然而,当看到她拿出一把二胡时,席间顿时一片哗然。 继母掩唇轻笑,对着周身那群贵妇人说:“这等粗鄙之器,怎能登大雅之堂?我这继女刚从乡野来,真是有些献丑了!”。 凌月恍若未闻,轻轻调试琴弦,随后指尖一拨,二胡声骤然响起。 第三十章还是你最关心她 她的演奏技巧娴熟,音色饱满,不是不会演奏别的乐器,只是二胡更应手。 他们天机阁出来的,乐器只能做暗器,用音律杀人最为无形。 小师弟漓渊选了笛子,轻巧便携,吹奏起来也颇有风雅之气。 而论到她选择时,除了把笨重的古琴,便只剩下一把二胡,总不能天天背着那么重的琴吧? 跑江湖,跑江湖,人还没跑多远,都要让背上的琴累死了。 二胡的声音在席间回荡,低沉婉转,如泣如诉,曲调中带着几分苍凉,却又蕴含着坚韧与力量。 演奏意境完全不似其他世家女,没有任何对风花雪月的向往; 融合凌月本身的人生阅历,身为世人眼中的下等人,从小饱尝人间冷暖,几番出入生死。 这曲子气势如江河奔涌,气势磅礴;也如山间清泉,细腻悠长。 一幅江山秀丽的画卷徐徐展开,席间一片寂静。 凌月的父亲神色复杂,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的女儿。 他低声叹道:“锦湖,你说这丫头,何时有了这般心境?” 一旁凌锦湖撇了撇嘴,却也不得不承认:“哼。她倒是有点本事。” 曲毕,坐在最高位的萧然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凌姑娘的二胡,果然别具一格,令人耳目一新。” 凌月微微一笑,低头行礼:“陛下过奖了,臣女不过是借二胡抒怀,聊表名意。” 萧然则轻笑出声,低声自语:“有意思。依你所言,何为民意?” 在场的几位大雍皇子,皆是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这种问题之棘手,岂是她一个闺阁女子所能妄言? 她抬眸看向这位儒雅的皇帝,他似乎并非随口一问,而是真的在等待她的回答。 凌月自幼生于底层,见过流民在寒冬中瑟瑟发抖,见过贱民在权贵脚下挣扎求生。 向他们这种蝼蚁般的小人物,每天都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这些掌权者,要是能感受到他们一丝一毫的苦与痛,那他们会为此而改变吗? 随后有些看开了,非常坦然回答道:“回陛下,民之意,便是百姓之心声。或为安居乐业之愿,或为风调雨顺之盼,或只为三餐之饱。臣女虽出身闺阁,却也知天下苍生之苦,如今天下百姓苦久已,愿陛下皆能让百姓得其所愿,享太平之福。臣女当想,这定是陛下所愿……” 她的话音落下,席间一片寂静。在场所有人皆是面露诧异,显然未曾料到她会说出如此深刻之言。 萧然听罢,扫过席间众人,语气中带有深意:“凌姑娘所言极是,天下百姓之心声,正是朕心之所系。然而,也不全是朕之心系,朕也希望在场诸位明白,这天下,终究是朕的天下。若有谁妄图指点朕的江山,那便是自取灭亡。” 她知道圣上这句话是在敲打她,方才的直言已触及到他的底线,若再进一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赏花宴上,春意正浓,然而在繁花似锦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当今圣上虽贵为天子,但皇权早已被四大门阀家族所架空。 四大门阀——楚氏、余氏、夏氏、风氏,各自掌控着朝堂,彼此之间明争暗斗,势力盘根错节。 尤其三皇子萧靖羽,他贵为皇子,背后又有夏家和皇贵妃的撑腰,如今更是树大招风。 萧然这番话,看似是在敲打凌月,实际上也是在提醒警告着,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皇权之争,从来都是残酷而无情的,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三皇子萧靖羽警惕地看向凌月,不知道她是真胆识过人,还是另有所图? 凌月低头称是,连忙跪下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楚淮倾微微侧头,面上是难以琢磨的深意。他时不时地瞥向凌月,对她的好奇与探究,愈发浓烈。 而凌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微微抬眸,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凌月终于知道自己感觉没错,楚淮倾一直在偷偷看她。 楚淮倾的心微微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触动了他的心弦。 他迅速收回目光,神色恢复如常,就如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刚刚凌月这番举动,全场最紧张,最害怕的,竟然是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五爷。 萧景游深深担忧着凌月,他害怕她沾惹到皇权,害怕她卷入这场复杂的斗争之中。 萧景游盯着凌月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烦躁。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淼淼?要是的话,干嘛装不认识我?要不是……可这也太像了吧?” 二皇子萧靖康凑过来,胳膊肘捅了捅他,笑得一脸促狭: “哎哟,我们小五爷今儿是怎么了?眼睛都快粘人家凌姑娘身上了。怎么,终于开窍了?也是,如斯佳人,谁能不动心呢?” 萧景游回过神来,笑得漫不经心:“少来,我就是觉得她初来乍到的,怕她口无遮拦,惹出什么乱子。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 萧靖康意味深长:“是吗?可我瞧着,你对她可不是一般的上心啊。怎么,动心了?” 萧景游没接话,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凌月那边飘。 那边,凌月正慢悠悠地走下台阶,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可萧景游知道,他那心机狡猾的白月光,演技是天底下最高的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那股烦躁劲儿又上来了。 两年前那场大火来得突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院子都被吞噬在火海之中。 他记得自己被困在屋里,四周都是灼热的火焰,他以为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是淼淼舍身搭救了他。 依父王所言,淼淼早已葬身火海,可眼前这个凌月,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她,偏偏又装得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手里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 萧靖康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又调侃:“哎,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凭你小五爷的身份,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在这儿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 萧景游瞥了他一眼,笑得有点痞:“你懂什么?我这叫暗慕,暗慕懂吗?” 萧靖康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那叫盯梢。” 萧景游没理他,但萧靖康说的不无道理。 管你是不是淼淼,小爷我看上的人,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得让你溜走。 第三十一章 宴会持续至深夜,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的花树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影。 萧景游懒洋洋地站起来,随手掸了掸衣袍,没多犹豫,迈开想通了的步子,朝着凌月的方向走过去。 那种少年人特有的劲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鲜活,仿佛天大地大,没什么能让他停下脚步。 他想着生死之外皆为小事,也坚信凌月是淼淼的伪装,她本来就是个有很多秘密的女子。 但如果她不是呢?算了……萧景游从来不想三天以后的事情。 凌月正与余连城坐在席间一角,低声交谈。余连城眼中既有担忧,也有敬佩。 她轻轻拍了拍凌月的手,低声道:“你今日可真是胆大,胆竟敢在陛下面前直言不讳。我当真是替你捏了一把汗。” 凌月微微一笑,神色淡然:“陛下宽宏大量,不会与我计较的。” 余连城摇了摇头:“今日你那番话,以后可千万别再说了。” “若是人人都畏首畏尾,那这天下,岂不是更加沉闷无趣?” 凌月话音未落,萧景游已经朝这边走来,非常自然地坐在她们二人身旁。 旁人只道小五爷不守礼节惯了,想坐在哪里都随心所欲。 凌月下意识握紧手中的酒杯,恢复那副萧景游最讨厌怯懦模样。 嘿!谁知道演技完全发挥不了,这厮都不是冲着她来的。 “连城!”萧景游直接略过她,对连城微微笑道: “怎么,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余连城翻了个白眼:“说你的那都是实话。” 萧景游轻笑一声,若有似无地扫过凌月: “这位便是白天在圣上面前,大放异彩的凌姑娘吧?” 凌月在心里暗笑:装不认识她是吧? 只见她脸上露出标准的、胆小可怜的弱女子笑容,微微福身:见过小五爷。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凌月初来乍到,若有不懂规矩之处,还望小五爷多多提点。 说完,怯生生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乡下姑娘。 萧景游忽然笑了:凌姑娘不必多礼。你既是连城的朋友,那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他说朋友二个字时,语气意味深长。 凌月在心里冷笑,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小五爷。 装得可真像。她对于萧景游的那些小伎俩,根本不屑一顾: 也不知道是两年前,在客栈里哭着说:“淼淼,求你了,别离开我,求求了。” 又是谁,用个破盆装满水,对着月亮说:“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会给你。” 既然他要装不认识,那她就陪他演这出戏。看看到最后,是谁先露出马脚。 “听说凌月姑娘从东莱而来?东莱好啊,‘淼淼'沧江外,青青春草生,难怪凌小姐生得如此水灵。” 连城看见他这幅不着调的样子,立刻皱了皱眉,快步挡在凌月身前: “你不是有一堆红颜知己吗?她们可都等着给你敬酒呢,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 萧景游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笑得漫不经心: “那些人都没意思,庸脂俗粉罢了。倒是眼前这位佳人,若是肯给我敬一杯,那才叫有趣。” 连城瞪大眼睛,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不是早就戒酒了吗?” 话一出口,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对萧景游有那么一点心思,所以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忍不住泛酸。 是啊。萧景游意味深长地说:当年因为喝酒结了姻缘,又因为喝酒错失了姻缘,干脆就戒了。 连城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她很聪慧。知道萧景游说的是什么——两年前,他那次从外面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 每天都是浑浑噩噩,连枪都不耍了。 王府上下都说他像是得了失魂症,连王爷都急得不行,找遍了名医,可谁都治不好。 余家的女眷大多是医官出身,余连城的医术在京城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萧景游小时候调皮,总是到处受伤,每次都是她帮他包扎、煎药,甚至为了他,她还特意去学了接骨和解毒。 可这一次,她却束手无策。因为她知道,萧景游得的不是什么失魂症,而是相思病。 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为他在大火中丧生。 那场大火之后,萧景游在废墟中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双手被烧焦的木梁磨得血肉模糊,但是他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五王爷说他没有找到尸体,就还尚存一丝念想,可是这么大的火,一切都烧成灰烬了,还能找到个什么呢? 直到侍卫强行将他拖走,他才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被带回了王府…… 连城曾偷偷打听过,可萧景游对那件事闭口不提,只是偶尔会在拼命把自己灌醉后,再喃喃自语,喊着一个名字“淼淼”。 她问萧景游还在想她吗?萧景游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萧景游才说出连城一辈子,都以为他不会说出的话: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这世间淼淼只有一个,但是我错过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连城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酸楚。她咬了咬唇:“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世间萧景游也就只有一个啊?他放任着把自己困在过去里。” 听到这句话的萧景游,将多日未进食消瘦的脸转过去,看着连城那双带着泪光的眼睛,忽然笑了: “是啊,连城,你……说得是啊。” 余连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如果当年在大火中牺牲的是自己,萧景游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为了她而失魂落魄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城就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从小跟着萧景游长大,见过他所有的喜怒哀乐,也见过他最狼狈的模样。 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是特别的,可直到那个叫“淼淼”的女子出现,才明白,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是。 从那之后萧景游像是走出来了,又像是在故意惹是生非麻痹自己。 至少,在外人看来,他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依旧张扬不羁,依旧玩世不恭, 甚至偶尔还会和她斗嘴,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可只有她看出来,那些笑容背后,藏着多少空洞和疲惫。 第三十二男狐狸精窃香 凌月并不知道这两年,在萧景游身上发生些什么。 或者说,她都不想知道。 那场大火之后,她既然选择离开,那么萧景游的生死,便与她再无瓜葛。 欠他的早已还清,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身份,才能保住荣华富贵。 再借由这个好用的身份,接近楚淮倾找机会干掉他。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不想得到任何人的爱,她只想得到权,得到利,得到名,得到钱。 宴会结束后,夜色更深,月光如水般洒在凌府的庭院中,树影婆娑,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凌月独自走在回房的路上,多年来的习惯,使得她的脚步轻盈而安静,仿佛一只夜行的猫。 她的心里却并不平静,萧景游的试探、余连城的情绪,还有帝王那意味深长的目光,都让她感到深深不安。 推开房门时,屋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凌月眉头一皱,迅速转身,手已经按在袖中的匕首上。 “是我。”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身影从暗处缓缓走出。 月光洒在那人身上,映出一张妖孽般的面容,眉如远山,眼若桃花,仿佛天生带着魅惑。 正是她的师弟,漓渊。 “师姐的警觉性还是这么高。” 漓渊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些调侃的语调:“我还以为能吓你一跳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准备上前点燃烛火。 凌月看着微弱的烛火,小师弟那张足以让无数女子,甚至男子为之倾倒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什么时候有的这习惯?大半夜的,跑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漓渊歪头轻笑一声,耳垂上的赤血玛瑙坠子,晃出一道妖异的红光。 他走到凌月面前,低头看着她:“我想你了,不行吗?” 酥软的声音里带着暧昧和挑逗,眼神更是直勾勾地盯着凌月。 凌月近来心事重重,定力也高不少,根本不为妖孽所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的那两个丫鬟呢?你不是说过,从此不会再让府里人察觉吗?” 漓渊耸了耸肩,委屈巴巴说道:“早就被我用药迷晕了,人家从进来开始,都可小心了呢~” 凌月懒得理他,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如果你是来闲聊的,那就请回吧。我累了,没空陪你胡闹。” “师姐,你总是这么冷淡。你只有在用到我的时候,才会对我温柔一点吗?” 漓渊见状也不再逗她,走到她对面坐下,将脸上的笑意收敛: “师姐,听说今天在宴上见了萧景游?” 凌月握着茶杯手微微缩紧,而后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 “是又怎样?” 漓渊的脸色瞬间阴沉,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怒意点燃不悦地质问: “如果我不问你,你就打算瞒着我,是吗?师姐,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什么还要接近他?难道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凌月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漓渊,眼神冷冽:“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过问。” 漓渊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师姐,你别忘了,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是谁一直保护你到现在?是我,不是萧景游,你若是再这样执迷不悟…” “哦?那你会如何?” 凌月这人有个特点,吃软不吃硬,只有面对比她强硬的人,才会扮可怜求生。 她早就把小师弟拿捏得死死的,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怎么伤害小师弟,他都不会离开她。 所以面对这样的人,她通常只会冷笑一声,反手将那人算计得更狠;若示弱装可怜,她反倒会心软几分。 有兴致就哄哄他,若像今天这般没兴致,可不乐意再付出什么情绪。 凌月眼神冷得像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早和你说过,我是不会主动去招惹他的,我让你做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漓渊深谙此道,立刻蜷在凌月脚边:“师姐...” 他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这次不是吻痕,而是狰狞的鞭痕。 “我按照你的吩咐,在他的马上做了手脚,他的马场布防图,我也拿来了...” 他的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指尖却不着痕迹地勾住她腰间丝带。 凌月低头查看伤口时,他忽然咳出一口血沫,正巧溅在她绣鞋上: “早扮作驯马奴混进去时,没当心被个阉人打了一鞭子......姐姐吹吹就不疼了...” 凌月冷笑一声:“呵。下次装咳血……记得把喉头猪血咽干净。” 漓渊低笑着舔去唇边残血:“师姐怎得知道的?” 凌月对那靡丽的墨色眼眸,在心里苦笑:都是些姐玩剩下的手段。 略带严肃的语气说:“还有答应我个事情。” 漓渊的柳黛眉轻蹙:“师姐说什么我都会应允的。” “以穿严实点,知道吗?你是我的,我可不想什么男男女女,都能看见你的袒胸露肩,跟个青楼小倌似的。” 她自从见过楚淮倾的容颜后,便对那种高洁的谪仙长相念念不忘,自然会对这些艳丽的粉黛喜新厌旧。 各位看官且看,真是个薄幸又喜新厌旧的女郎。 漓渊舒展眉头,将脸埋进凌月膝头,泼墨长发铺满她月白裙裾,衣衫不整的腰间玉带,钩挑着半裸的瓷肌: “师姐嫌我像勾栏瓦舍的倌人,那我今夜后打扮得正经点可好? 这些都是漓渊惯用的伎俩,他就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师姐。 “我是师姐你一个人的,其他人要是多看一眼,我定会把他们眼睛挖下来!” 说完指尖顺着她小腿攀上来,凌月刚要抽腿,却被他用齿尖叼住裙裾,像条蜿蜒的毒蛇: “可师姐之前,不是最喜欢我...穿这件衣服吗?我的肩上还留着师姐的牙印呢。” 凌月不想陪他胡闹,刚想起身时,才发现腰间玉带不见了。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腰带……” 漓渊哑着嗓子唤她,喉结上的痣随着吞咽颤动: “姐姐求你疼我吧……” 她很清楚这妖孽,又想来吸取她的精气了。 第三十三章如斯妖孽承欢H 如斯妖孽承欢,做鬼也风流!! 凌月将他狠狠掼在榻上,单膝压住他腰腹时,晃动的影子在墙上化作噬人的豹,张牙舞嘴得笑: “哪里来的小妖孽,玩火玩到本大仙头上了?爷今天一定要生吃了你!” 漓渊被凌月按在榻上时,绛红衣襟散开,露出大片雪白胸膛。 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嵌入他的肌肤。 但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非但不躲,反而仰起脖颈,喉结上的痣随着吞咽颤动: “大仙要生吃我?” 凌月的眼神一暗,俯身逼近,呼吸几乎喷在他的脸上。 “你以为我不敢? 谁知道那厮忽然咬破舌尖,将血珠抹在她唇上: “那得先尝尝这个...”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诡异的甜腻。 凌月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急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小师弟相较两年前更疯了。 “怎么样?”漓渊眼神幽暗,仿佛有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味道如何?” 凌月怎么可能容许别人挑衅自己?狠狠回咬住他的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妖!还不速速伺候本大仙。” 妖孽微微弓起子,喘笑着扯开凌月的衣襟,头如墨青丝的散开,铺了榻,黑与的极致相,是无法言说的靡丽。 盈盈一笑时,狭魅的墨色的凤眼,漾着异常发亮的神采。 用错词了,不是笑,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勾引! 看那副迷离享受的样子,让凌月的心可谓是极速澎湃。 很快她便亲吻上他的下巴,很淡的吻,几乎只是贴上去,不一会就贴到他的脖子、胸膛,含住那乳首。 漓渊手指插入她的头发,任由她亲吻下去,亲吻到下腹,抚摸他的大腿、小腿。 “嗯……啊……好舒服啊……大仙~” 师姐难有的温柔,让漓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住。 低声轻吟,略微撒娇一般得唤她:“大仙~小妖好喜欢你的温柔……” 凌月动作一顿,亲吻上他的嘴唇,这么温柔不是她的风格,纯粹只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 漓渊的手自然而然的伸到她的臀部,隔着薄薄的布料揉捏着。 扒下珍爱之人的亵裤,迷人的小花湿漉漉,水光发亮,两片阴唇肥嫩张开,小小的阴蒂也是害羞趴躲在里面。 漓渊重重的咽了口唾沫,觉得喉咙里干渴极了,就压着他两条腿把脸埋了进去,埋进他湿淋淋的温热洞穴。 “你这小妖倒是口技惊人,舌头上能开莲花呢!” 凌月索性闭起眼,满脸潮红,眼尾发红,一副被享受的样子,湿淋淋的泛着暧昧情潮。 漓渊狡猾灵活的香舌,毫不客气的就顶进阴道里,重重的吸吮。 大口大口的吸出粘稠甜蜜的汁水,手指揉捏着圆鼓鼓的臀肉。 凌月捂着嘴,不敢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她不是第一次被舔穴,以往她都很享受小师弟的讨好。 只觉作为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居然背着一众仆役,在晚上房中与人偷情,实在是太过于刺激, 忍受不了的痉挛着小逼喷水,湿乎乎的射了漓渊一嘴。漓渊权当是琼浆玉液全吞了进去,重重的在穴口吮了又吮才松开。 搂着半推半就的师姐,把和与艳丽的形象完全不符,粗壮狰狞的紫黑肉棍捅了进去。 漓渊一面和凌月接吻,含糊的一迭声叫“姐姐”,一面把她柔软的身体更往自己怀里贴。 已经是操熟了的逼,一插进去就自如的吮吻起来。 凌月被肏得湿漉漉,只能哆嗦着贴在漓渊一颤一颤,两条洁白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师弟的脖子。 漓渊忍不住舒服的喟叹一声,感受着师姐小穴的湿滑紧致,感受着很久都没有的被软肉包裹的快感。 看着师姐痛的快掉眼泪的样子,忍不住从心里翻涌起,比肉欲更加剧烈的征服欲。 以往都是师姐占主导地位,何时容许他这般放肆玩弄她?挺胯就是猛烈的操干。 凌月也是得了便宜,还撒娇叫着轻一点,被漓渊轻轻的吻去眼泪,胡乱的哄着。 漓渊的鸡巴太过粗长,只是稍微用力点,龟头就会顶到宫口,又痛又爽。 以往她从不容许他这么深入,可漓渊偏偏打小,学什么技术都很快,也包括这哄女人开心的法宝。 凌月的身体又敏感,很容易就被肏的不停喷水,从中得到剧烈的快感。 漓渊细心地察觉到她沉溺的神色,接着就用胯下的鸡巴捅了进去。 一插到底,大开大合的用力操干,每一次都重重的撞到师姐的阴阜,鸡巴几乎要顶到凌月的宫口,舒爽的喟叹一声: “好爽…师姐~~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深……” 穴里水流不止,凌月不自觉的夹紧小穴,她心理上觉得厌恶,觉得恶心。 她从不允任何人触到敏感的那处,可是肉体又忍不住从被奸淫中获得快感,忍不住沉溺于这淫欲的情潮。 她的灵魂和肉体好像分开了,昏昏沉沉,享受着炙热情爱。直到撕裂的痛楚更加剧烈: “别…呜呜…疼…好疼…快滚开!不可以…不可以碰到那里!” “夹的我好紧,师姐,是我肏的爽还是萧景游操的爽?他的鸡巴有我这么大吗?” 凌月满脸的茫然,眼睛掉着眼泪,男女之间巨大的实力悬殊,似乎让她有些恼羞成怒: “你他娘的!快点放开我,萧景游比你好多了!!他可不像你一样疯癫!” 漓渊只是深深冷冷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鸡巴更重的往子宫撞了撞。 凌月被漓渊死死按着肏到喷水,大股大股淫液随着鸡巴抽插往外流淌,穴口湿汪汪的,十分淫靡, “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你快给我滚出去啊啊啊啊啊!” 最后大力的抽送了几十下,才让鸡巴在穴里射出粘稠的滚烫精液。凌月被烫的一哆嗦,又涌出泪来。 漓渊看见凌月湿漉漉的躺倒在身下,红着脸流泪,太骚了,也太迷人了。 就觉得心间一颤,拍了拍她的脸,带着似笑非笑的爱意,贴着她的耳朵轻轻的吮: “啊,怎么办,明明已经肏到那么深了,明明已经那么痛了,可是师姐你湿得不行了,其实师姐的身体,就喜欢被粗鲁的对待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