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杏(父女 年代)》 回家 梨花村。 田秋芸刚从公社回来,正好碰上下地回家的自家男人林有良,见他满头是汗,半是心疼半是埋怨道:“就你实诚,大热天的还下地干活,也不知道找个荫凉地歇歇。” 林有良笑笑,并不反驳她,“我这不是想着抓紧把地里活干完嘛。” “行了,回家洗把脸歇歇,杏儿也快回来了。我得赶紧生火做饭。”田秋芸手里挎着篮子,那是她顺路从自家旁边菜地里摘回来的新鲜小黄瓜和豆角。 “我来给你烧火。”林有良连忙出声,放下手里的锄头,来不及洗手就钻到灶房里去了。 烧火的灶前堆满了毛茸茸的松毛,这是用来引火用的,是田秋芸休息的时候从自家山头搂回来的。林有良动作快,点燃松毛往灶膛里一送,再架几个树枝,很快火就烧起来了。 “急什么。”田秋芸虽然嘴上抱怨,但动作一点都不比林有良慢。 她干活爽利,几下就洗干净菜细细切好备用。 家里的腊肉还有,切成薄薄几片放在旁边备用。大蒜切成细沫,辣椒切段,等锅里的油热起来将佐料倒进去,香辣蒜香立马就飘出来了,林有良默默添柴,他知道,这个时候火大一点炒出来菜才香。 虽然家里并不富,但田秋芸是个勤快人,把家里的三间房打扫的干干净净。两口子一间屋,闺女林杏儿一间屋,还有一间屋子外加一个厨房,平时一家三口就在厨房里那方桌子上吃饭。 林有良干活踏实,院子里做了个鸡笼,里面养了几只小鸡崽子,叽叽叫着。另一边靠墙的三分地,被田秋芸翻了翻,用来种些小葱青菜,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 两口子有个闺女叫林杏儿,在县里读高中,快要毕业了。因为只有一个女孩,以前还没少被村里人说闲话,说还是有个儿子养老才行,闺女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靠不住。 田秋芸可不听这些,闺女咋了,闺女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宝贝!她闺女长得好看,成绩也好,性子好,谁都稀罕。一点不比男娃差! 她生杏儿的时候废了老大力,亏了身子,好多年才慢慢养回来,说什么也不肯再生二胎了。好在林有良是个实诚人,对闺女也喜欢的紧,所以夫妻俩感情还算和睦。 “她爸,你去看看杏儿回来没,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家呢。”田秋芸一边炒菜一边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担忧。 林有良哎了一声,把灶膛里的柴火架好才往外走。天已经蒙蒙黑了,还没看到杏儿的身影。 快要走到村口,远远就看见牛车上跳下来个熟悉的身影。 “杏儿!” 被叫做杏儿的姑娘抬头,朝林有良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爸!” 她跑过去,高兴的看着他,“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 林杏儿长相随了两人的优点,大眼睛小翘鼻,因为没下地干过活,皮肤那是又白又细。 “你妈担心你,叫我来看看。”林有良拉了她一把,天黑得快,农村又没有路灯,路不平,他担心闺女摔了。 林杏儿哦了一声,和林有良并排往家里走。 “爸,你居然比我高这么多!” 林杏儿有些惊奇的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虽然没有路灯,但好在月亮够亮,能看到两人并在一起的影子。 林有良笑笑,“你还小,还会往高长哩。” 林有良以前当过几年兵,受伤以后退下来了,那时候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老娘要照顾,领了补贴便回了老家种地。身高自然是没得说,即使每天弯腰锄地,身姿还是挺拔如松,精神气也比寻常人好。别看他不胖,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 “我是想长高一点。”林杏儿点点头,她爸一米八几,她妈也有将近一米七的个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她这,也才堪堪一米六出头。 走到自家门口,就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饭菜香味了,林杏儿迫不及待地推开院门跑进去,“妈!我回来了。” “杏儿回来了。今天咋回来这么晚,看到你爸没?”林有良进来的晚,田秋芸没瞧见他。 “学校有点事耽搁了,我和爸一起回来的,在村口碰见的。” 厨房温度高,田秋芸炒菜热的一脑门的汗,林杏儿心疼的给她擦掉,就要去接过铲子。 “妈,我来吧。” 田秋芸推她,“去去去,端菜了,你来凑什么热闹。”田秋芸知道自家闺女的厨艺,连忙把她推开。 林杏儿讪讪点头,“厨房热,咱们去堂屋吃。” 堂屋就是平时家里来人坐的地方,比厨房凉快多了,而且那边也有桌子可以吃饭。 田秋芸应了一声,麻利的把最后一个菜炒好端盘,被林有良接过,他端了三碗饭一盘菜也稳稳当当。田秋芸随他去了,男人手大,多拿几个也没什么,她乐的清闲。 林杏儿先是夸赞一番她妈的手艺,便迫不及待地吃饭了,她中午吃的少,早就饿了。 田秋芸嗔她,“吃那么快做什么,少不了你的。” 林杏儿抬头笑笑,“这不是妈做的饭太好吃了嘛。” 林有良赞同的点头,刨了一大口饭。 田秋芸笑得看不见眼,又是幸福又是心疼的看着闺女,“多吃点,杏儿都瘦了。” “妈,你吃肉。”林杏儿看着碗里的腊肉,用筷子给她妈夹菜,又给她爸也夹了一筷子,“爸也吃。” “好好好,都吃。”田秋芸点点头。 虽然一家人在乡下,可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平淡又幸福,闺女乖巧聪明,男人也是个老实的,她也挺满足的。 —— 开新文啰!第一次写年代文,希望有那个味( ?? ?)如果喜欢的话就给我点点收藏和猪猪吧~感谢~ 出事 周末不上课,林杏儿一觉睡到自然醒,林有良下地干活去了,田秋芸也去上班了,锅里还有给她温着的早饭。一个鸡蛋,还有红薯粥加一碟土豆丝。田秋芸舍得,米放的多,红薯粥的软软稠稠的,香得很。 虽然不下地干活,但林杏儿在家里还是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先把盆里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洗好,拧干挂在院里的绳上,洗衣服的水还可以用来给院里的小菜浇水。 家里打扫的很干净,但林杏儿还是用扫帚又扫了一遍。 一切做完以后她出了一身汗,好在乡下凉快,她拿了把椅子坐在屋下捧着本书看,现在还没到中午,还不用做饭。 她成绩很好,但现在高考停了,她也只能把高中念完,高考不知道啥时候才恢复,林杏儿想着要是有机会恢复高考,她一定要去试试的。 看看天色,快到晌午了,林杏儿放下书准备去厨房做饭。 在家里她很少下厨,不过煮面她还是会的,天热,干脆做个凉拌面。 自家院子附近的菜地就有黄瓜,林杏儿摘了两根,洗干净之后切成丝,再把香葱切的碎碎的,家里有田秋芸闲时炸的花生米,脆脆的,轻轻一搓外面的皮就掉了。油辣子也是田秋芸做的,香得很。 锅里的水煮起来之后,林杏儿下了两大把面条,林有良是男人,下地干活吃得多,想了想,又抽了一点煮进去。等熟了以后捞出来凉水一过就好了,把调料放进去,加点热油。香喷喷的凉拌面就做好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林杏儿出了厨房探头去看,刚好碰到扛着锄头的林有良从地里回来。 “爸,你回来啦,我做了凉拌面,等妈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看着闺女的笑脸,林有良也露出一个笑来,天时大,他热了一身汗,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油亮亮的,身上的衣服也紧贴着皮肤,身上的肌肉鼓鼓的,看起来很强壮。 说完林有良就在院子里打水洗了把脸,又回房间擦了身子,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身上的汗臭着媳妇闺女。 这时,田秋芸也回来了,她在队上当记账员,活少轻松,一个月有十二块钱,所以家里也吃的稍好一点。 “杏儿今天做了拌面啊。”刚到厨房门口,田秋芸就闻到那股味儿,闺女做的拌面好吃,凉拌菜也做得好。 “妈!你回来啦,可以吃饭了。”林杏儿把面端到堂屋,等田秋芸洗完手就可以开饭了。 “我闺女真能干!”田秋芸喜滋滋的洗手坐下吃饭,面条入味,黄瓜丝爽口,家里人都爱吃。 林有良也点点头,好吃! 三人正吃着,就听见院门拍的啪啪作响。 “田婶子!田婶子你在家吗!” “有良叔!有良叔!” 来人声音急切,一时间周围人都听到了,有人打开院门问,“发生啥事了?” 田秋芸自然也听到了,她匆匆放下筷子跑去开门。 “咋了咋了,吃饭呢卫国,发生啥事了!” 方卫国气喘吁吁,神色焦急,“田婶子,出…出事了,你妈摔了,你娘家那边来人让我告诉你呢。” 田秋芸一听腿就软了,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我妈咋了,严重吗?这、这咋摔了啊!” “田婶子你别急,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吧,牛车在村口等着呢。” 屋里的人自然也听到动静了,林杏儿走到门口就看到她妈脸色难看,要哭出来的样子。 林杏儿急忙扶住她,“妈你别急,姥一定没事的!” “是啊,秋芸,你先收拾东西吧。” “秋芸你别急,有啥事我们帮衬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 林有良也站在她身后,大手牢牢扶着她,她这才找到主心骨似的,摸了把眼泪,“好好好,卫国谢谢你啊,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说完急匆匆的回屋收拾包袱去了。 外头有人好奇问方卫国,“卫国,你知道咋回事吗?好端端的咋摔了,严重不?” 方卫国摇摇头,他只是个通知的,但是看来人,应该挺严重的,不然也不会让他帮忙赶紧通知田秋芸婶子了,牛车还在村口等着呢。 “可能挺严重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来通知了。” “李婶子年纪挺大了吧,这么一摔可不得了了..” 外头有人议论着,不过大家也没坏心,就是跟着担忧。 林杏儿听着心里也不好受,姥对她好,她想了想也想跟着去看看。 “你把钱带上,万一用得着!”林有良把家里的存款找出来,取出几张票子递给田秋芸,“你看看够不,要不再多拿点。” 田秋芸含泪点头,“够了有良,我得赶紧走了,牛车还在等着呢。” “妈,我跟你一起去!”林杏儿急急忙忙开口,“我也去看看姥。” “你去干什么,那么远!”田秋芸摸摸她的头,“你姥一定会没事的,妈去几天就回来!” 林杏儿有些难过,但也不好耽误时间,“嗯嗯,姥一定会没事的,妈你注意安全,别太着急了。” 田秋芸匆忙头,她心里惦记着娘家,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匆匆忙忙挎着包袱跟方卫国走了,“我走了有良,你看着点家里。” 林有良点点头,他本来想跟着一起去,可家里总要有个人,再说,不让秋芸去,她心里肯定着急也不乐意。 林杏儿站在门口看田秋芸背影,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姥到底咋样了。 “杏儿,别担心,你妈去看你姥了,一定会没事的。” 林杏儿勉强一笑,“谢谢翠芬婶,借您吉言了。” 出了事,林杏儿也没胃口吃饭了,吃了两口就撂下筷子发愁。 姥家住的远,和梨花村不在一个公社,她偶尔放假会去过,走路得走半天才行,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林有良看出她的担忧,“别多想,你姥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岳母年纪大了,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呢。 “嗯嗯。”林杏儿点点头,可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 林有良把她剩下的半碗面条吃了,粮食精贵,可不能浪费了。吃完便去厨房洗碗,在家里他们很少让闺女干活,不过她乖巧,一些力所能及的过都干。 —— 好的日常求猪猪收藏( ?? ?)这章有两千字捏 送饭 下午林有良去地里上公分,不少听说他家事的人都来问,具体情况林有良也没有多说,只说田秋芸已经去娘家了,乡里人淳朴,都来安慰。林有良也只能在心里祈祷丈母娘没事。 晚上是林有良做的,他下工早,煮了粥炒了菜,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还是给闺女炒了腊肉。 好在第二天,田秋芸托人捎来口信,说林杏儿姥腿摔伤了,走不动路,她得在那边留一段时间照顾。 父女俩这才舒了口气,但心里还是担忧,腿摔伤了年纪又大,得好生养着才行。 家里不用担心,林有良啥都能干,林杏儿还要上学,周天下午就走,田秋芸倒是没什么担心的。 知道姥没事,林杏儿便放心了。上午林有良照例出去干活,她在家看书。中午蒸了米饭炒了菜,林杏儿打算给她爸送饭。 早晨走的时候林有良就说地里活多,会晚点回家,林杏儿想着活要干,但饭得吃,所以做好了放篮子里打算给她爸送过去。 林有良是个热心的,不仅仅因为他曾经是个军人,别看这人平时话不多,可他干活麻利踏实,埋头就是认真干,地里的沟那是开的真好,粮食长得也好。 邻居兰花婶子年纪大了,地里活干不完,林有良这两天是在帮兰花婶子锄地呢。 林杏儿提着篮子,远远就看到田里埋头挖地的林有良了。日头正大,他穿着工字背心,外面是一条深蓝色短袖衬衫,头上戴着顶草帽,脖子上挂着条毛巾。后背已经湿透了,能看到很大一片水印。 锄头被他举起来,手臂上的肌肉就会鼓起来,往下一落,锄头就挖出一个大坑,每挖一下,反过来敲碎大土块,捡走地里的杂草碎石,反手再推平整。走近了,林杏儿就能听到锄地的声音。 看他身后的已经被平整的土地,深色都是刚挖过的,林杏儿有些心疼,连忙喊他。 “爸,歇会吧,来吃饭了!” 这一韩,周围几个还在干活的人都听到了,有人转过来笑。 “哎哟,有良哥,杏儿来给你送饭啦!” “有个闺女真是好福气啊!” 也有人不服气,“闺女有啥好的,现在给他送饭,以后还不是要嫁出去的!” 林有良没在意那些声音,转头一看,露出一个笑来,他用毛巾擦了把脸,“地里晒,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饭呀。”杏儿瞧见他的汗,心疼道:“爸,你也歇会啊。这么热呢。” 林有良笑笑,“早干完早休息。” 他糙的很,晒晒没啥事,闺女细皮嫩肉的,可不能中暑了,从家里走过来,林杏儿脸上就已经热的有些红了。 林有良领着林杏儿到树底下的荫凉处坐着,看她从篮子里掏出午饭来。 白花花的米饭,里头搁了糙米和红薯,自家的红薯又面又甜,一家人都喜欢吃。炒了一个青菜,一份凉拌黄瓜爽口极了。她只会炒掉简单的小菜,只能算得上熟了,不能说好吃。 林杏儿等着她爸把饭吃完,目光落在地里还在干活的人身上。 有些人也想憋着一口气把活干完,顶着烈日劳作,林杏儿看见几个认识的女孩,都是一个村里的。有的人家觉得女娃念那么多书没用,早早辍学在家帮着种地,到了年纪就嫁出去,还能给家里换一笔彩礼钱。 她家地旁边蹲在田里拔草的那位就是林杏儿以前的同学,林秀妮。林秀妮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弟弟还在公社读小学,两个姐姐已经嫁出去了。林秀妮读完初中就在家里干活了,听说最近在给她说亲。 林有良吃饭很快,但不粗鲁,林杏儿发呆这功夫他就已经吃完了,饭碗吃的干干净净,庄稼人都珍惜粮食,一点都不能浪费。 “现在日头大,你要不歇一会再回去?免得中暑了。”林有良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他也打算歇歇再干。 “好的。”林杏儿应了一声。 树底下虽然凉快,但吹过来的还是热风,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山头,眼睛一亮。 “爸,现在山里头是不是有很多菌子啊!” 林有良想了想,“是有的,本来想着这几天去山上,太忙了没空。” 林杏儿有点馋了,村里的人每年都喜欢去山里摘菌子,新鲜的可以炒着吃,放点辣子,搁一点腊肉,随便一炒就很香。或者直接素炒菌子,加点盐巴又鲜又香。晒干了冬天还能炖着吃,或者去城里卖了换点票子。是以,菌子在他们这里很受欢迎。 林有良看出来闺女的心思,当下起身,“要不我带你去山里瞧瞧?” 林杏儿忙不迭点头,只见林有良从旁边折了几根叶多的小树枝,手里抖了抖,三下五除二就编了一个简易的草帽,他给林杏儿扣上,叮嘱道:“天时大,林子里闷,别中暑了。” 然后也给自己编了一个,不过比起林杏儿那个,就要简陋的多。 林杏儿心里美滋滋的,折了根树枝拿在手上打着草玩,跟着林有良进山了。 —— 日常吆喝一下求猪猪求收藏! 崴脚 信阳公社多山,林杏儿所在的梨花村在山腰上,从村里往山上走不高,但也要爬一会。 山里已经被人踩出来小路了,因为上山的人多,大队还专门组织人用石头砌了一条台阶出来,林有良当初就是修路的一份子。 林杏儿是来过这山的,有时候跟着林有良来捡柴,搂松毛,也跟着来捡过菌子。 林有良拿了把刀在前面开路,把一些过于茂密的树枝砍掉,免得刮到杏儿。他一边走一边留意身后的动静,他们经常来山里的,知道哪里菌子多,不过林杏儿很兴奋,因为她已经很久没进山采菌子了。 林杏儿挎着篮子,坐看看右看看,她认得的菌子不多,很快,林有良就眼尖的看到草丛里冒出来的那一截。 “杏儿,在那边。” “我看到了!”林杏儿兴奋的跑过去,扒开草丛,里面露出来几个可爱的蘑菇。 “这是松菌。”林有良见林杏儿兴奋的举起来给他看,少女眸子里满是笑意,饶是平时沉默寡言的的林有良也不自觉的勾起来一个笑。 “这个真大啊。”林杏儿啧啧几声,连忙把这些菌子全都放到篮子里。 松树菌通常在每年的7月至9月期间从松树底下的松毛草丛中长出来。前几天刚下过几场雨,松菌长得正旺。 林有良长得高,看得远,一眼就看到藏在坡上的鸡纵菌,他折了一根细长的茅草,打算把菌子串起来。 林杏儿也看到了,她高兴极了,几步跑过去,“爸,你眼力真好!” 可能是最近忙地里的活,山上没多少人来,父女俩一路上看到许多菌子,林杏儿的篮子装的满满当当,林有良用茅草串了好几串提在手上。 “今天真是大丰收了,可惜我的篮子太小了,装不了多少。”林杏儿看着地上的菌子有些无奈,她的篮子再装就要冒出来了,就连衣裳口袋里她也装了几个菌子。 林有良看她面露遗憾,宽慰道:“没事,菌子还要长一段时间呢,你要是想吃,空了我来山上采,等你下周回来就能吃。” 见林杏儿又去拔了茅草打算再串一串菌子,想想又说,“你要是想来摘,下周爸陪你一起来。” 林杏儿高兴了,又串了几串鸡纵菌才恋恋不舍的跟着林有良下山。 她虽然很馋,但是最重要的是采摘的过程,看着篮子一点装满,她很有成就感! 下山的时候林有良照例走在前头,踩着他走过的路就要顺畅很多,林杏儿沉浸在收获满满的兴奋劲里,下坡的时候一时间没注意脚下,踩到草上,这草滑得很,地下又是空的,她心脏一紧,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摔之前还牢牢护住了手里的篮子。 林有良听到动静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林杏儿从坡上滑下来,整个人斜着倒在树林里。 心里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菌子奔过去。 失重感消失之后脚踝上传来钝钝的痛,林杏儿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嘶..啊..好疼..” “没事吧,杏儿。还能动吗?”林有良想去扶她,听到她的痛呼又怕挪动的时候再次受伤。 “爸,好疼。”林杏儿痛苦的拧着眉,她靠着树干侧躺着,鼻息间都是泥土的腥气。 好在摔下来的时候被这树挡住了,不然她得摔到那下头去。她轻轻一动,手臂上和后背也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爸,我的背也疼。”林杏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想必是摔下来的时候磕到石头了。 “别着急,先不要动。”林有良安慰她,撩开她的裤腿一看,脚踝已经高高肿起,红肿的部分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些急救方法,当下砍了几根棍子,又扯了几根藤条,放轻动作将她的腿抬起来。 “有点疼..”林杏儿眼泪汪汪,还是忍着没哭出来。 “没事,回家就好了,爸给你抹点药。”林有良动作麻利的用树棍将她的脚简易的固定好,又用藤条缠住,这样确保扭伤的部位不会再移动了。 林杏儿现在是又疼又后悔,兴奋劲烟消云散,早知道她刚刚就不那么兴奋了,现在害得她浑身都疼。 “爸背你回去。”林有良当下做了决定,他背着女儿走得快,赶紧回去给她抹药。 林杏儿点点头,任凭林有良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她靠着树站好,受伤的那只脚踮在地上。林有良背对她蹲下,宽厚的背看着就可靠。 林杏儿庆幸今天她和爸爸一起来了,不然自己摔了躺在这都没人知道。 林杏儿慢慢的爬到林有良的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肩膀。 背上的人没什么重量,林有良背起来轻轻松松,他双手绕过她的腿弯,站起身来。 “诶,爸,我的菌子!菌子别忘了!”她护在怀里好好的呢,幸好没掉。 林有良有些无奈,“下次还是先保护好自己。” 林杏儿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说了声好,“以后我一定看路!” 夏天本来就穿的少,她现在后背火辣辣的疼,脚踝也更疼了,根本不敢动弹,好在爸爸给她固定住了。 手臂上有明显的擦伤,红血丝混着泥巴,看着就疼。 林有良勾起篮子,又把之前串起来的菌子掉在篮子上,背着林杏儿就下山了。 他身体结实,早些年当兵天天训练,就算是退伍后也下地干活,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过他也才三十多岁,本就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所以背着林杏儿也走的稳稳当当。 胸脯 本来当时想的是赶紧下山去,林杏儿才让她爸背的。可现在她有了点后知后觉的尴尬,她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懂得避嫌,长大以后她很久都没有让爸爸背过了。 你说直起身子来吧,后背又疼的厉害,僵着身子还容易往后仰,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伏在背上,但是这样一来,大夏天的,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热度。 正在林杏儿纠结的时候,林有良已经快走到小山坡底下了,这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树藤乱刺,来之前林有良用砍刀开了一条路,但现在背上有人,他也不好像来的时候那么灵活的钻来钻去。 害怕刮到背上的人,林有良尽量伏低身子,他身体还有方年训练的记忆,所以倒是轻松。 但林杏儿没有经验,害怕直起身子刮到自己,所以只好弯腰放松身体尽量贴着林有良的后背。 “小心,这里有点窄。”林有良提醒后背上的人,这条路走的人少,但是下山很快,所以他毫不犹豫带着林杏儿走这条路。 林杏儿应了一声,抓着他的肩膀,弓着腰的时候贴近林有良的后背,她脑袋一低,身子往下缩,胸前的两团软肉就贴到了林有良的后背。 顿时,脸就烧起来了,身体下意识地僵直。 林有良感受到了背上人的僵硬,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她疼的厉害不舒服,便低着声音宽慰,“别担心,这条路更近,很快我们就能下山了。” 他的速度快,但走的稳当。 “嗯嗯,好。”林杏儿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这会真是瞎想,她爸背她下山还来不及,她还在这尴尬。 这么一想,她就尽量让自己忽略那些尴尬,稍微贴近些也好让林有良省力。 很快他们就下山了,先前的碗筷还在树底下藏着,林有良顺路拿碗。 有眼尖的人看到林有良背着林杏儿,出声问道:“有良,杏儿这是咋了?哟,你们采菌子去了。” “不小心扭到脚了。”林杏儿不好意思笑笑,那只受伤的脚被那人看到,也没有寒暄的心思。 “那你们快回家抹点药好好休息。” 林有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弯腰去捡东西的时候,一手松开了林杏儿的腿弯,她只好琳琳攀着林有良的后背。 由于惯性,也跟着林有良往下弯,这下她的胸脯和林有良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男人的后背都是硬的,体温比她高多了,林杏儿心里之前本来就想着这事,这下她的脸红了个彻底。 林有良本来没想那么多,他只想着赶紧回家给杏儿上药,免得严重了走不了路,闺女晚上还得赶车去城里的学校。这么一弯腰的时候,后背那柔软的触感就格外的明显。 夏天的衣裳料子本来就薄,加上之前天热出汗,他后背的衣服早就贴在皮肤上了。那两团柔软贴上来的时候,林有良有些发怔,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耳尖发红。不过他的肤色本来就是麦色,这几天又晒黑了不少,这点红还真不太明显。 他轻咳一声,再次稳稳当当的背起女儿往家走。 那点不自然很快就被怅然代替,他意识到,那个以前在他臂弯里的奶娃娃已经长大了,同村和自家闺女差不多年龄的,有的已经说亲了,有的孩子都能下地跑了。 他和田秋芸还没想过嫁女儿的事,在他们心里,杏儿还小呢,他们又不是养不起闺女,再在家里住几年也是可以的,就算她高中毕业不想去工作,他也能养得起! 林有良忽略掉之前那点小插曲,回家之后把林杏儿放到房间,又去院子里打了一盆清水,先把她手臂上的伤口处理好,血混着泥土的伤口,不处理好可是会发炎的。 “嘶..” 毛巾粗糙,摩擦伤口的时候连带着泥巴,有些疼。 林有良放轻动作,快速的给她处理好手臂上的伤口,又叮嘱她,“可不要碰水了。” 脚踝上还肿着,林有良放缓动作脱掉她的鞋袜,女孩皮肤白,因为足部穿着鞋袜长年晒不到太阳,一双脚又白又嫩。 林杏儿有些不好意思,挣了挣没挣开,林有良却以为她是怕疼。 他剑眉皱起,有些严肃,“别乱动,扭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杏儿讷讷点头,“那我今晚还能去城里吗?” 林有良有些犹豫,她脚踝肿的老高,现在肯定是好好休养不要走动为好,他想了想道:“要不请个假休息几天吧,去学校也不方便,万一伤着了咋整?” 林杏儿点点头,拧着眉去看自己的脚。动一下都疼的厉害,看来她是不能下地走路了。 “爸先给你用冷水敷一会。”林有良说完就去院子里打水。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是林有良自己打的,吃水也方便,即便是在夏天,井里的水也是冰冰凉凉的,正好给林杏儿冷敷。 林有良找来毛巾,在盆里泡了一会,随后折迭起来将她的脚踝包裹住。 “好冰!”林杏儿忍不住瑟缩,小腿却被林有良握住。 井水凉凉的,似乎将疼痛的灼热感驱散了些,林有良两条毛巾换着给她冷敷,到后面林杏儿就觉得舒服,没一开始那么凉了。 “爸,咱们还有西瓜吗?”林杏儿看着林有良给她来回换着毛巾冷敷,想找点话题。 林有良略一思索,“地里还有两三个,你要想吃,待会我就摘回来放井里镇着,下午就能吃。” 来回换了数十次,林有良才又用冷毛巾把她的脚踝敷着。 “先搭着,等个十几分钟再换。我去地里摘西瓜,顺便跟小雨说一声,让她帮你请个假。”林有良又看了看她的脚踝,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红了,见林杏儿乖乖点头才出了门。 —— 终于有点接触了^_^ 闺女 因为凉水过了的毛巾搭在脚上有些舒服,林杏儿没忍住躺在床上有了困意,伴着脚上的痛意,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她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爸。 林有良应了一声,把西瓜洗干净,再放在桶里吊在井水里镇着,又去看了一眼林杏儿,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又给她换了一条毛巾,林有良回房间抽空眯了一会,又下地干活去了。 地要翻完,还要得留点空地撒些小菜吃,田秋芸不在家,这些活都得他一个人干,得紧着来。 “有良,你家杏儿咋不跟你下地干活哩!我家春花还知道帮我分担,可勤快!”林金风就见不惯田秋芸家把闺女当宝贝,闺女有啥用,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还不如嫁之前多帮家里干活挣点工分! 林有良没说话,有些人的思想一时半会是转变不过来的,他跟这些人也说不明白。 “闺女也好,杏儿在家做饭呢。” “我说你家杏儿今年也十七,快要十八了吧,有良,有没有中意的人家?我娘家有个侄子,在钢铁厂上班哩,人老实,长得也周正!”林金风转了转眼睛,要是成了,她可不就成了媒人! “我和秋芸还没想那么多。”林有良不接话,手里的活不停。 “你可别嫌弃,现在钢铁厂职工很吃香!工作稳定又体面,你这老丈人脸上也有光!”林金风来了心思,林杏儿干的活少,不过没关系,在家里伺候男人也行,去了城里让侄子再给她安排个工作,结了婚安心带孩子也行啊。 不过那闺女瘦,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周春妹白了她一眼,“行了金风婶,人家有良之前可是当兵的,还立过战功呢!还需要你那侄子给他挣面子?闺女咋了,闺女一样的好!” 周春妹就见不惯林金风家里把儿子林成材当宝贝疙瘩,闺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模样,在林金风家,什么活都是春花干,儿子林成材就在家当大爷。 “嘁,你那是生不出来儿子。”林金风嘟囔一句,还是被周春妹听见了。 周春妹可不是个会忍的,她向来泼辣,“诶,我说金风婶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现在讲究男女平等你不知道吗?闺女和儿子一样!我生个闺女咋啦?我闺女工作体面,女婿也是个优秀的!你儿子能干啥,成材成材,取个名字倒是可以,可惜连初中都读不走!” 林金风涨红了一张老脸,“周春妹你说话太难听!工作体面,还不是嫁出去了,以后没人给你养老!” 周春妹翻了个白眼,骂她一句:“蠢货!” 林有良翻着地没说话,他跟周春妹想法是一样的,只要杏儿过得好就行,他还年轻,还能干活,每年还有国家的补贴,还不用她养老。再说了,有儿子就一定靠得住吗?这可不见得。 “珍丽是个有出息的。”林有良冲周春妹说了句,林珍丽就是周春妹的女儿,她以前成绩就好,现在更是有个铁饭碗工作。 周春妹立马露出一个笑脸,不屑的看了一眼还在旁边骂骂咧咧的林金风,一边骂正在干活的春花,一边指桑骂槐说有的人把闺女当个宝。 周春妹没理,只觉得春花可怜,瘦瘦小小的身体佝偻在田里,就这么顶着大太阳干活,连个草帽都不让她带。明明有阴凉处,可林金风非要让她晒着。 她摇摇头,心底叹息一声。 “对了,秋芸妹子回来了吗?她娘家妈咋样了?”周春妹是听说了林有良家的事的,她和田秋芸关系不错,经常碰到一起唠嗑。 “秋芸捎口信说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要在那边照顾一段时间。”林有良如实回答,别的他也不知道,主要是离的太远,家里又没装电话,的话到公社里才有电话。 他在部队的时候,那边已经装上电话了,说白了还是村里穷,发展跟不上,他想着什么时候把电话线拉上,有什么事也方便。 “秋芸是个有孝心的,上次在城里看着有甜妹子了,她说过段时间回来看看你们哩!”周春妹本来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嫁给了同村的,自然是见过林有甜的。 林有良有个姐姐,叫林有甜,是个勤奋上进的姑娘,她嫁人早,早就搬到市里去住了,但姐弟俩父母去世的早,她也忙着带两个孩子,还要忙厂里的工作,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 周春妹是打心眼里觉得姐弟俩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听说姐姐林有甜,在厂里还是个有职位的,她男人也是个能干的,有铁饭碗,林有甜一口气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在城里头读书,听说成绩还不错,将来也是个有出息的。 林有良十几岁的时候就去部队了,听说还上过好几次战场立了几回功,要不是后来受了伤,指不定还要往上升呢,再说了,他当时还年轻,肯定在部队有机会出人头地的。不过,从他当时退伍回乡来看,还有专门的军用吉普送回来的,肯定职位也不小! 周春妹不懂部队的规矩,但她有眼睛能看呀!送他回来的穿军装的小伙子对他毕恭毕敬的,周春妹肯定知道林有良是个有出息的!这样也好,林大成老两口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 加更的话,每满100珠加一次吧,不然我写不了那么快^o^ 还有想问问前面的剧情我会不会写太多了?每次我不知不觉就写了很多,简洁不了一点:) 洗澡 林杏儿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变成橙色的了,天上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美得很,她坐起身靠着窗户发了会呆,这才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脚上。 脚踝还是红肿的,背上似乎也更疼了。中午那会只让她爸给她处理了手臂上的擦伤,背上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 她浑身就像散架了似的,好像是被村里的牛车碾过一样,特别是后背,轻轻一动就疼的厉害。 林杏儿叹了口气,她那会没好意思让她爸看,那在后背的伤口,不得脱了衣服才能看到,那怎么好意思! 她倒吸一口凉气,撑着床沿准备站起来试试。好的那条腿先站在地上,背上又疼,起来的有些艰难,连蹦带跳的总算到了门口。 正巧碰见扛着锄头回来的林有良。 男人皱了皱眉,把手里的菜篮子放下,“怎么起来了?现在就是要好好休息,可别乱动。” 林杏儿乖乖点头,总不能说自己躺着无聊,“我,我上茅房。” 林有良应了一声,才想到人有三急这个问题,“晚点我给你放个壶,这样你就不用起夜了。我先扶你回去,这几天咱炖点猪蹄。” 林杏儿眼睛一亮,他们家虽然生活还不错,但也不是随时都能吃上新鲜猪肉的,有钱不够,还得要肉票才行。 家里吃的最多的是腊肉,虽然是腊肉,但是炒菜什么的也很香,田秋芸从不苦家里人,家里隔几天就会吃肉,但看林有良带回来的袋子,应该买了很多。 “爸,加点黄豆行吗?我爱吃黄豆炖猪蹄。”林杏儿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了。 林有良无奈,“行,你想咋吃就咋做,家里又没少你吃的。”她偷偷咽口水的模样,他都看在眼里。 林杏儿嘿嘿一笑,被林有良扶着又坐回了床边。现在是期末,回学校也就是复习,所以请假也不是很耽误时间,但林杏儿还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的。想到这,她便把课本翻出来复习。 等到眼睛酸痛的时候她才回神,坐的太久腰背疼的厉害,连伸懒腰这么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很痛苦。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隐隐有香味从门口飘进来。 “怎么不点灯?”林有良之前看她认真读书便想着再炖一会,没想到天已经抹黑了,她还在看书。 “我忘记了。”林杏儿不好意思笑笑,现在家家户户用的还是煤油灯,灯光昏暗,其实看的也不是很清楚。 林有良皱起眉头,更加坚定了要给家里通电的念头。 “你脚不方便,我给你盛了一份,就在房间吃吧。”林杏儿房间有个大书桌,是林有良亲手做的。 除此之外,家里的衣柜,饭桌都是他做出来的。 猪脚软烂脱骨,黄豆浸泡入味,林杏儿吃的很尽兴,还喝了一大碗汤。 温饱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要面临最大的问题,洗澡。 天时热,她今天在山上钻来钻去,出了一身的汗,还有头也要洗。平时,她能自己烧水端水,现在她脚不方便,干啥都不得劲。 “我去烧水。”乡下人没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基本就睡了。林有良收拾了碗筷,主动去厨房烧水。 “麻烦你了爸。”离心儿有些气馁,现在他腿脚不方便走动,干什么都不行,只能呆在屋子里。 “有啥麻烦的。”林有良看她一眼,“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说麻不麻烦的话。” 林杏儿重重点头,露出笑来。 为了杏儿方便洗澡,林有良把闲置在堂屋的木桶拿了出来,到院子里打了井水细细洗过几遍之后再抬到厨房,把水倒进去调好温度。林有良力气大,即便是满满的一桶水,他也能轻轻松松的抬到林杏儿的房间,又把毛巾香皂给她摆到一旁,这才转身出门。 “你洗完叫我,爸给你倒水。”林有良转身关上门,自己也去洗漱了。 林杏儿没点灯,黑暗中她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她都这么大了,还要让她爸给她倒洗澡水,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这也没办法。 背上疼得厉害,她好不容易把外头的短袖衬衫脱掉,又要去脱里面的小衣。 她的小衣都是田秋芸给她缝的,田秋芸特意买了面料柔软些的棉布,这样贴身穿也不会摩擦的皮肤疼。现在的小衣样式都是模仿苏联的布拉吉,样式比较呆板,但田秋芸手巧,给她绣了几朵栩栩如生的花。 贴身小衣脱的很是艰难,一动就会扯到后背。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借了月光去照镜子,看背上的伤口。衣柜是双开门的,中间嵌了一块半身镜,林杏儿扭过身去看,后背有一大块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看着十分可怖。 怪不得这么疼呢。 林杏儿叹了口气,认命的挪动腿去木桶里。虽然要到木桶里面去,但这比站着洗澡要好多了。 她只用清水把头洗了一遍,便泡在桶里,打算用热水泡泡后背,驱散疼痛。 大概是水温正好,不知不觉就靠着木桶睡过去了。就连林有良叫她都没听见。 —— 两百收藏了诶!谢谢大家的喜欢,八点加一个更(o^^o) 尴尬 林有良在外面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按理说这个时间已经洗好了,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他不免有些担心,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这下有些心慌,连忙推开门。 月光透过窗户洒到屋里,他本身视力就好,能看清屋里的大部分东西,屋中间的木桶里,林杏儿的脑袋一动不动,只能看清一点黑黑的发顶。 林有良说不清那一瞬间的感受,惊恐、懊悔、不安,一齐涌上心头。他生怕林杏儿泡澡不注意滑到水里里,一个箭步冲上去,“杏儿!杏儿!醒醒!” 热水太舒服,林杏儿泡的脑袋发蒙,就这么看着桶边睡过去了知道听见你有娘在耳边喊他,这才转醒。 猝不及防的惊醒他没有防备,身子直直往下滑,呛了一大口水。 “咳!咳咳咳!”霎时,耳朵鼻子嘴巴里全是水,林杏儿本来受伤的那只脚翘在桶边,这么一滑她也没有支撑点站起来,溺水的恐惧笼罩了她。 林有良没有多想,直接伸手去捞人。 “咳咳咳!”林杏儿大半个身体被林有良捞了出来,湿透的黑发贴在脸上,说不出来的狼狈。 “杏儿,你没事吧。刚才叫你许久也不应声。”两人都没有注意,此时的林杏儿身上什么也没穿。 “咳咳!没咳”呛水实在太难受,林杏儿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她正低头咳着,突然发现爸爸握着自己的手臂,而她什么都没穿,因为趴着桶边的缘故,自己的大半个胸脯都垂在了爸爸的手背上! 她的脸涨的飞红,手忙脚乱的就要推开他的手往水里钻,谁曾想撞到受伤的那只脚,又没站稳。 “啊—”林杏儿害怕的尖叫一声,手胡乱的在空中挥着。 林有良只好再次牢牢抓住她,这下他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动作有多不妥。下午贴着他后背那团软绵绵的东西,此时正挤着他的手背。 林杏儿意识的用手臂环着自己,没想到把没有凉的手夹得更紧,更是把两团本就鼓鼓囊囊的胸脯挤出一条乳沟来。 林有良有些头皮发麻,曾经当过军人的素质让他很快镇定下来,“你扶着桶边,先试试能不能站好。” 林杏儿脑子一片空白,只好尽量挡住自己,她能感觉到扶着自己手臂的那只粗糙的手的温度,脑袋晕的厉害,是羞的。 她顾不上脚踝和后背的疼,一只手抓紧木桶,声音磕磕绊绊的,“好,好了爸。” “嗯。我先出去,你收拾好我再来倒水。”林有良尽量忽略掉手上的触感,别过脸去,等林杏儿说好了之后这才转身出门。 林杏儿羞的不行,一想到她刚刚赤着身子被爸爸瞧见,胸脯还被爸爸碰了,她就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虽说那是他,爸,可他也是个男人。 即便是一场乌龙,她也不想出门,不想叫她爸给她倒水了。 磨磨蹭蹭了许久,她才收拾好。 “爸我好了。”她忍着羞意喊了一声,自己坐在床边不去看进来搬水的人。 林有良应了一声,弯腰去搬水,男人的力气是真的大,用力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鼓起来,格外明显。林杏儿看了一眼就很快别过眼去,她现在连看到她爸就会回想起刚刚的尴尬。 听到外面的水流声,林杏儿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松懈。身体放松之后脚踝和后背又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刚刚被林有良碰过的地方被她擦了又擦,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温热的触感,她忍不住碰了碰,想让自己的触感盖过刚才的。 她又想起来,她的小衣刚刚顺手搭在了桶边! 林杏儿在内心无声的尖叫一声,她真的没脸见人了! 连晚上睡的不安稳,林杏儿思绪乱飞, 又因为脚和后背疼,醒了好几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时候睡过去了。 早晨的时候外面的小鸡仔唧唧叫,吵得林杏儿不得已又醒了过来,她直起身子把窗户一关,倒头又睡了。 外面林有良已经在做早饭了,红薯加小米熬粥,还有两个几个大馒头,简单的做完他就去叫林杏儿。 听到里面应答的声音,这才给她端了饭进去。 她的屋子不大,床靠着窗户,床尾桌子紧挨着,床头有个衣柜,靠门的地方窗户下还摆了一个桌子。 林有良将她的早饭摆到床尾的桌子上,林杏儿已经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了。 她这一觉睡的实在是不安慰,一会想着昨晚尴尬的事情,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实在是后背又疼的厉害,她很难睡好,所以今早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咋了?没睡好?”林有良瞧见她脸色不好,琢磨了一下,“是脚还疼吗?” 她露在外面的脚踝还肿着呢,林有良打算再用凉水敷一会,下午给她抹个红花油,等好点了再用红花油揉开。 林杏儿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热,她点点头,又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实话,“我后背疼的厉害,昨天看都青了。” 后背 林有良一听,觉得她不该瞒着自己,身体最重要,但也不是责怪她的时候,“这可不行,别觉得自己可以忍着就不当回事。” 林杏儿连连点头,她可吃到苦头了,再也不敢瞒着了,后半夜她几乎是趴着睡觉的,连翻身都疼的厉害。 林有良犹豫一下,“我去找隔壁黄婶子过来给你看看?” 林杏儿又想到昨晚的尴尬事了,不跟抬头看他。 “行。”她应了声,听见林有良沉稳的脚步声往外走。 她舒了口气,现在和她爸待在一块就觉得紧张。 老实说,林有良早些年在部队,常年训练素质自然没得说,肌肉结实,人也板正,听说当年很多人都来给他说亲。 这些年退伍以后,人也更加沉稳,看着就靠谱。他结婚早,现在也就三十多岁,人有精神,可不就显得年轻嘛。 正想着,就见林有良一个人回来了,身后并没有跟着黄奶奶。 “黄婶子探亲去了,你春妹婶子也不在家。”林有良见林杏儿皱着眉,犹豫一下才出声问道:“要不,我帮你看看?先上点药,好得快。不然你也难受。” 林杏儿一愣,她本就因为昨晚的事尴尬着,也不知道她爸昨晚是什么反应。但她一想到就觉得脸热,被爸爸碰过的地方仿佛又烫了起来。 “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实在是因为后背太疼了。 林有良转过身去,想了想还是走到门口,“等你收拾好我再进来。” 林杏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僵硬着动作才勉强把短袖脱掉,接下来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小衣,她是脱,还是不脱呢? 她环着自己,慢慢趴到床上,闷声闷气的喊了一声,“爸,我好了。” 她趴在床上,后脑勺背着林有良,视线停留在窗外的天空。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杏儿有些紧张的抓了抓床单。 林有良拿着红花油走了进来,杏儿没怎么被日头晒,所以皮肤偏白,她把头埋在两条白嫩的手臂中间,和那头浓密乌黑的头发颜色对比强烈。 小衣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腰间一片青紫,林有良拧眉。 “我先看看受伤的范围有多大,这样方便给你上药。”林有良仔细看了,受伤的部位应该还在上面,青紫是向下蔓延的,很显然被遮挡的部分比较严重。 “好的。”林杏儿点点头,她身体崩的有些紧,眼睛似乎盯着屋檐,又似乎看着天。 林有良将她的小衣往上撩,很快就看到那块更深更紫的地方,刚好在她的后背中间,都有些肿了。 “我现在把肿胀的地方给你揉开,可能有些疼。”林有良把红花油倒在手心,先搓热。 林杏儿闭了闭眼,抓紧床单,她听见爸爸粗糙掌心摩擦的声音,还有刺鼻的红花油药味。声音听了,后背的布料又被撩起来,本来就贴身的布料有些勒胸口。 紧接着后背就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林杏儿身体一颤,耳尖爬上热意。 林有良以为她疼,便跟她聊天转移注意力,但揉开肿胀就是要讲究力道,所以他手中动作有些重。 “嘶..啊..”林杏儿低声痛呼,本来后背就疼,红花油抹上更是火辣辣的,后背就像烧起来了一样。 “疼疼疼..好烫..”林杏儿下意识就想躲开,被林有良一只手按住。 “别躲,就是要揉开才好得快,烫就说明药有效果。”林有良打着圈的给她揉背,掌中皮肤细腻,很快在药效下泛起了红。 “这也太疼了,脚也要这样揉开吗?”林杏儿连连痛呼,后背的手离开,很快又覆了上来继续给她画圈揉着。 火辣辣的痛感让林杏儿险些要从林有良手下钻出去,不过他力气大,一只手按着林杏儿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林有良觉得好笑,她还跟小时候一样怕疼,“很快就好了,这是药渗到皮肤里头去。等揉完以后在等个十分钟穿衣服,这样才有效果。” 林杏儿胡乱点头,又听见林有良的声音,“脚踝也要这样揉开,你得忍着点,可比这还疼。” 林杏儿声音有些可怜,“啊?那我慢点好行不行啊?” “严重更严重了怎么办?”林有良反问,林杏儿歇了这份心思,老老实实趴着了。 林有良把她的衣服再往高撩,把每一处青紫肿胀都给她揉开,突然他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的给她轻轻揉着。 又过了一会,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我先去洗手,你在趴一会,让药吸收进去。” 林杏儿噢了一声,依旧是后脑勺对着他。 林有良去了院子里,压了井水上来,冰凉的井水驱散了他手心灼热的药性。 刚才林杏儿顾着后背疼,根本没注意,小衣胸前的布料也跟着后背往上撩的时候缩上去了。 她就那么趴着,手臂向上举过头顶,被压扁的乳肉从侧面溢了出来,那处更是白的晃眼。 林有良的视线不经意掠过,很快就偏了过去。 本来就这么不经意间的一眼,他洗完手站起来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昨晚手背上的触感,软绵绵的一团挤压着他,比他刚才掌心揉按过的肌肤更加细腻。 真要命! —— 喜欢多年的老爱豆回归了,十分兴奋!!八点再更一章!( ?? ?) 乳沟(二更) 大概是药效真的发挥作用了,第二天林杏儿就觉得后背的痛感没有那么明显了。 早饭是林有良熬的小米粥,黄澄澄的,上面铺了一层米油。另一个碗里是两个红薯,直接放在锅里蒸出来的,又甜又面。 鲜嫩的红苕叶子尖煮熟之后是可以凉拌的,拍点蒜末,加点酱油醋盐就可以吃了。老一点的红薯藤,还可以剁碎之后腌了做酸菜。 家里头没人让她干活,但是她也会帮忙做力所能及的。小鸡仔吃的草剁碎之后拌一点糠洒上,很简单,不累人,可惜她现在还不能下地。 林杏儿把书又找出来看,白天天气好,不用费煤油灯,晚上煤油灯昏暗,能看到的范围有限,伤眼睛,所以她晚上很少看书。 晚上林有良回来又看了她的脚,已经没有第一天那么肿了,又抹了红花油给她揉开。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林杏儿已经可以自己扶着墙下地走了。 她打算在院子里找个阴凉地把衣服洗了,这几天攒了几条小衣,发生第一天那种尴尬的事,她就自己换下来放到一起,她都快没有换的了。 去衣柜里一翻,她找到一条新做的乳罩。据说是外头传过来的,田秋芸也给她做了一个,林杏儿到现在还没有穿过。 她有些新奇的拿起来,前面是两片圆形的布料,中间凸起来,后面是两天细带子一系就好了,很方便,不像以前的小衣一样,要从头上套,这乳罩布料少,看起来也更凉快。 尺寸是田秋芸给她量过的,圆形正正好好的把她的包裹住,就是胸口中间没有东西遮挡了,能看见两个奶子挨在一起挤出来的沟。 林杏儿有些脸热,她拍拍脸,找出一条的确良的连衣裙套上。 去厨房吃了林有良给她留的早饭,洗了碗以后扶着墙慢慢走到院子里,给小鸡仔剁草拌糠洒在食槽里。 林杏儿这才回房间把脏衣服端出来做到井水边洗衣服。 洗好搭在绳子上她又回房间看了会书,听到院子里门响她就知道,她爸回来了。 林杏儿连忙走出去,“爸你回来了!我来帮你烧火!” 林有良正在水井边压水洗手,闻言看了一眼她的脚,“没事,你歇着,好好养伤。” 林杏儿固执的摇摇头,“不了不了,这几天我都歇够了,还是去厨房活动活动,烧火也是坐着呢。” 林有良这才点点头,他先把松毛点燃把灶烧起来,才让林杏儿坐到灶膛前,她只需要添个柴就行了。 “爸,地里的活还多吗?”灶前热,林杏儿脸被烤的红扑扑的。 “还行,这两天帮黄婶子锄地,过阵子地里就要栽苞谷了。”林有良打算炒个土豆片腊肉,再炒一个红苕尖。 “那我应该也考完试了,到时候我可以回来帮忙。”林杏儿的暑假正是地里最忙的时候,基本每家孩子都要回去帮家里收粮食,不过今年暑假也是她毕业的时候。 “行。”林有良应了一声,让她给坑里扔苞谷秧苗,简单不累人的活还是可以干的。 菜切好了,等会干辣椒蒜末下油锅,正是需要火的时候,林有良正想提醒林杏儿添柴,抬眼就看到她胸前的饱满。 她今天穿了一条红色的确良掐腰连衣裙,衬的她皮肤雪白,厨房里温度高,脸被热的发红,两条又粗又黑的辫子搭在胸前。前头领口因为她弯腰捡柴的动作而露出里头鼓鼓囊囊的胸脯来,林有良本来个子就高,这么俯视的时候将那一片胸脯尽收眼底。 两团挤在一起的奶子像面团似的白,林有良还记得那软的不可思议的触感。她侧过身,右手伸到左边去捡柴,手臂挤着奶子,那两团也跟着挤压,看起来更饱满了。 没想到女儿看起来四肢纤瘦,可胸前这两团肉却是实打实的饱满。 林有良狼狈的别过眼,白花花的乳肉有些晃眼,他轻咳一声,“杏儿,给灶膛里头添些柴,要大火。” 林杏儿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应了一声,转身往里头又添了几根柴火。 很快锅里就飘出来油的香味,接着是辣椒蒜味,还有香喷喷的腊肉味。 林有良动作很快就把菜炒好了,他先端到桌子上,又去旁边的小锅里舀饭。 林杏儿热了一身汗,去院子里洗了把脸才坐着跟林有良把饭吃了。 下午的时候发现林有良没有去上工,而是找来木料在院子里锯东西,她有些好奇。 “爸,你这是要做啥?”林杏儿撑着窗户在外头看,发现旁边有一块地被林有良圈起来了。 “我隔一个洗澡的地方,正好屋子旁边还有一块空地,以后家里人洗澡就方便多了。”林有良头也没抬的干活。 林杏儿点点头,“这样地上也不会被弄湿了。” 在屋里,不管用桶还是盆,总会把水洒到地上,以前是夯平夯实的泥地,后来家里翻新了,用了水泥,但湿漉漉的总归不好看。 其实,林有良想的是,女儿终究长大了,还是要保持距离,单独建一个洗澡的地方,里头搭一个能坐的地方,搞一个半高的木桶,这样大家洗澡都方便,也不会出现上次怕她在那么深的桶里淹了的情况。 不是他大惊小怪,以前村子里就出现过,小孩滑到桶里去了,明明水不深,却还是淹死了的情况。 盖房 单独建一个洗澡的地,肯定不能再用黄泥混着稻草夯实筑墙了,虽然村子里大多数房子都是这样造出来的,牢固归牢固,可天天碰水也不行啊。 林有良抽空去了一趟城里,找到拉砖拉瓦的地方,索性他要的不多,当天下午就跟着车一起拉回来了。 村里有人瞧见,好奇问他,“有良,你拉砖干啥?” 林有良应他,“给家里翻一下。” “得花不少钱吧。”那人咋舌,别的不说,林有良家的房子修的是真不错,不仅新,还跟他们这老黄泥筑起来的不一样,人家里面是实心的砖头!只不过外面摸了层黄泥混着白灰的墙面,那也比他们好多了。 听说当年林有良退伍之后的补贴可不少呢! “还行,为了家里,花点钱算啥。别的地方紧一点就行了。”这都是客套话,毕竟林有良也没想着炫耀。 “也是,有良家里有钱,等你家杏儿嫁出去了,还能赚不少彩礼吧。对了,你家杏儿有对象了吗?”那人跟着走了两步,也想去林有良家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林有良从车上跳下下,不动声色的站在他前面挡住去路,“我家杏儿还在读书呢,不着急。成双哥,车待会还得回城里去哩,我先把东西卸了。有空来家里坐坐。” 林成双只得停下脚,他砸吧砸吧嘴里的旱烟,盯着拖拉机远去的背影,眼里有一丝丝羡慕。 “这林有良,一个闺女宝贝的跟个啥似的,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林成双摇摇头,咂巴着嘴进了院子。 林有良和工人一起把东西卸下来堆在院子里,又给工人拿了点蔬菜,“劳烦你跑一趟,这菜是地里刚摘的,新鲜着,不要嫌弃。” 工人摆摆手,“这有啥麻不麻烦的,我应该的。这菜可新鲜,今晚加个菜!” 这年头人都淳朴,也不扭捏,他看得出来林有良周身的气质,恐怕不是简单的乡下人,说不准曾经是部队的哩! 等人走了,林有良又才自己动手搅拌砂浆。林杏儿闲的无事,便在一旁给他递东西或者砂浆里头加水。 林有良选的位置,刚好就在旱厕的旁边,挨着搭出了一个框架,林杏儿看了一眼,里面站两个人都不是问题。 屋外头挖了一条沟,方便排水。院墙下面掏了一个洞,那条沟从洞里流出去直接到院子外面的自家菜地了,也不浪费水。 一铲灰,一块砖,一揉压,最底下一层打好基础之后,后面就快多了。林杏儿看的有些惊起,她爸咋啥都会。 林有良手一勾将挤出墙面的灰浆刮掉,速度又快又平整,一层一层的砖往上码,天擦黑的时候,已经有小腿高了。 林杏儿走到框架里头去转一圈,“好像还挺宽敞的哩!” “嗯。”林有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边比划边跟林杏儿解释,“里面做一个半人高的桶固定好,这边打一排可以坐的地方,下面的柜子放东西。” 林杏儿想象了一下,这样的设计还挺好的,冬天泡泡澡身子都要暖和些。 “我去烧火做饭。你慢慢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厨房热,林有良怕她中暑,干脆让她在外面收拾工具。 林家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屋后头有一棵大大的杏树,据田秋芸说,生林杏儿的时候恰好杏花开,便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林有良在屋侧面搭了一个大棚,一般用来堆柴,还有农具都放在这里。 林杏儿脚还没好利索,走路慢吞吞的,她把下午用到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归位放好,又用扫帚扫了院子。 厨房里头林有良已经煮上苞谷饭了,苞谷饭,是用成熟的苞谷打成粉,又叫苞谷面,煮粥的时候撒进去,粥就又稠又香。 这类东西方便储藏,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苞谷面,煮粥可以,蒸苞谷馒头也可以,以前田秋芸还会做成苞谷面窝窝头,里头塞一点自家腌的咸菜,吃起来也香! “杏儿!摘点干辣椒进来!”林有良在厨房里头喊了一声,他打算炒个土豆丝,加辣加醋好吃。 “哎!”林杏儿应了一声,她这边也收拾好了,正好摘了辣椒去厨房帮忙。 村里头的人,喜欢把辣椒面一整株割下来,挂在屋檐下晒干,要用的时候直接揪下来就行,林杏儿家也不例外。 墙上打了一排挂件,全是大红的辣椒,还有蒜。 下面的辣椒已经摘完了,高一点的地方林杏儿够不到,要是她脚好利索了,直接跳起来就行了。 现在没办法,她只能搬个小凳子来。 —— 100珠的加更八点放。 入怀 家里小板凳多,三十公分高的板凳,经常是洗衣服还有偶尔下地干活用的,她拿来垫一下刚好。 林杏儿扶着墙站上去,伸手去够了几个干辣椒,转过身的时候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林有良。 她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受伤的那只脚一滑就要往地下栽。 虽然板凳不高,她还是被吓得心脏一跳。 林有良连忙伸手,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抱住她。 “咋回事?我看你半晌没拿进来。”林有良搂着她的腰,低头去看她那只受伤的脚。 “我我够不到。”林杏儿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还被爸爸抱在怀里,因为事发突然,她也搂着爸爸的脖子,胸脯更是紧紧的和他贴在了一起。 她今天穿了一条的确良的裙子,掐腰的设计显得身量极好,林有良搂着她的腰,一只手都能把她的腰身圈起来。 夏天本来就热,即便日落西山,他身上的体温还是很高。林杏儿脸颊飞快的爬上一抹红晕,隔着衣裳,她都能感觉到爸爸火热的胸膛,两个人抱得太紧,鼻尖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肥皂味混着轻微的汗味。 爸爸的胸膛真是硬啊,她都感觉那一下磕的她胸前有些疼,后腰的那只大手也烫的厉害,林杏儿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不敢动一下,可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也抱着她一动不动的。 林有良本来是想低头检查她受伤脚踝的情况,可抬起头时,胸膛片那软绵绵的触感让他无法忽视。 耳边是她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肥皂味,干干净净的,不像他出了一身汗。林有良垂下眼,接着朦胧的天色看到她通红的脸颊,垂下的眼睫又密又长,轻轻颤着。 她红润的嘴唇微微抿着,连衣裙的扣子有些敞开了,露出了里头贴着他胸膛的又白又软的奶子,林有良眼神一暗,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后腰。 林杏儿身体一僵,不由自主的咬着下唇屏住呼吸,那块被爸爸搂着的地方蔓延开一片酥酥痒痒的触感,就像蚂蚁爬过一样。 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林杏儿实在坚持不住了,她小脸通红,细细的喊了一声,“爸,我饿了。” 林有良目光在她的侧脸上停留了一瞬,松开搂着她腰肢的手,“爸刚刚想事入了神,饿了吧,我先炒菜去。” 他人高马大的,手都不用甚至就能摘到干辣椒,摘了几个,匆匆转身就进了厨房。 林杏儿这才松了口气,她长大以后,从来没有和男同志靠的这么近过,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呢。在家短短几天,就和她爸接触了好几次,她也说不上来两个人靠近时那点奇怪的感觉是啥。 学校里也有男女生偷偷谈恋爱的,她就看到过有人拉手,两个人脸都红的不行,对视一眼都会害羞。 林杏儿吐出一口气,将小板凳放好。厨房里背对着她的高大身影正在忙前忙后的炒菜做饭,她压下刚才心头那点羞意,抬脚迈了进去。 “爸,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吗?”林杏儿自然的又要到灶前头烧火,被林有良拦了一下。 “不用烧火了,你先把饭端过去,菜马上好。”林有良头也不抬的回她。灶台上,已经盛好饭了。 刚才的小插曲没有人提起,两人很快吃了晚饭。 林有良又烧了洗澡水给她提进去,这几天她的洗澡水都是林有良提进去,等她洗完后又给她倒掉。 听见房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林有良说不上来的有些烦闷,他又把下午砌墙的工具拿出来,一个人照着月色默默的干活。 等林杏儿喊他的时候,他又去给她到洗澡水。 刚洗完澡的林杏儿,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白净的脸,水汪汪的眼,她穿了件棉布的睡衣。即使穿的简单,林有良却觉得她也十分好看,水灵灵的,跟画报上的人似的。 他沉默弯腰,手臂使劲,那一大桶水就被他轻轻松松的举起来了。 林杏儿一边擦头发一边用余光扫他,以前不觉得有啥大问题,可她现在觉得让她爸给她倒洗澡水,更加不自在了。 林杏儿叹了口气,边用毛巾绞头发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呵欠,上床睡觉了。 院子里刮水泥的声音响了大半夜,她也不知道。 异样 林杏儿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慢慢走,不跑不跳就没什么大问题。 院子里林有良还在砌墙,林杏儿看了一上午书,打算开始准备做午饭。 削几个红薯放锅里煮着,热了几个早上林有良蒸的大馒头,干活的人饭量总是要大一些。 自家院子里的小青菜长的水灵灵的,水里稍微一洗直接下锅炒了就行。院子里的丝瓜架上坠着几根又嫩又长的丝瓜,林杏儿洗净之后切成段,打算再做个炒丝瓜。 这两个菜不用别的佐料,加点蒜就行。 热锅下油,林杏儿抓起一把青菜就往锅里放,却忘记了上面还沾着水,热油遇着水,立马噼里啪啦的溅起来。 她本来就害怕,一不留神,露出来的手臂上被溅了许多油点子。 林有良听见她的叫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冲进去,见林杏儿拿着锅铲想去翻炒青菜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有些无奈。 “油的温度太高了,放菜的时候动作慢一点,菜低一点,这样就不会被蹦到了。”他站在林杏儿的身后,极其自然的去拿她手中的锅铲。 却不曾想两人靠的太近,从背后看,就像是林有良把她揽在怀里一般。 林有良的手覆盖着林杏儿的手背,他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从她手中把锅铲拿过来,触到手中细腻的柔软便有些微怔,只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了,敛下心思不动声色的继续握着她。 “像这样,翻炒就比较均匀,不会出现一口咸一口淡的情况。”林有良边翻炒边开口给她讲。 林杏儿从最初的惊吓回过神来,愣愣的点了点头,又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她的后背靠着爸爸的胸膛,炒菜的手一动就会牵扯他的身体,时不时就会碰到她的后背,不知道是厨房的温度太高,还是爸爸的胸膛太热,又或者是两人靠的太近,林杏儿居然脸红红的出了一头的汗。 “我..我的手有些疼,爸,我去用冷水冲冲。”林杏儿有些慌张的收回自己的手,看也不看身后人的角色,脚步匆匆的往外跑。 林有良顿了一下,继续炒菜,“用凉水多冲一会。” 其实她的手臂已经不疼了,只有热油蹦上去的那一瞬间是疼的。她只是觉得莫名有些心慌,特别是和爸爸靠在一起的时候,心跳加速,脸颊发热,还有心底那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她只好找个借口跑出来了。 她和爸爸,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这个想法一出,林杏儿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越告诫自己不要想,可是前几天发生的种种事件就在脑海里盘旋。 也没什么吧..? 毕竟他们可是父女呀,爸爸背她回家,担心她泡澡睡过头,帮她倒水,这都是很正常的。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林杏儿心不在焉的冲了一会凉水,林有良已经在厨房喊她吃饭了,她只能抛掉刚刚的胡思乱想,去了堂屋吃饭。 “怎么样?好点了吗?严不严重?”林有良关心的问,他看到她白嫩的手臂上有几个浅浅的红点子。 “没事没事,我刚刚不小心搓红的。”林杏儿摇摇头,看了他一眼才开始吃饭。 爸爸脸上的表情很正常,他们的对话也和平常一样。林杏儿在心底呸了自己一声。 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啥呢。 家里人关系好还不行?非得学芬兰姐家里鸡飞狗跳,姐妹几个吃不饱要让给最小的弟弟才行啊? 林杏儿暗自摇头,放平心态。她怎么能往歪处想呢,真是不应该! 想了想,又给林有良掰了一半馒头,“爸,你多吃点,还要干活呢!我在家里啥也不干,也不饿。” 林有良伸手接过,知道她是真的吃不完,“后头你回学校了?” “嗯,脚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问题,我得回去考试。”林杏儿解释道,考完试她就放暑假了,也意味着她高中毕业了,该找工作了。 “嗯。待会我去跟你福爷爷说一声,让他多等你一会。”林有良闷头吃饭,又想到什么,“要不要去接你?学校东西多不?” 林杏儿想了想,学校里就一床被子,还有各种书啥的她也舍不得扔,“到村口等我行吗?” “下周五是吧?我记得了。”林有良咬了口馒头,一口应下。 坐我腿上? 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杏儿考完试又和同学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个饭才回寝室,这一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了。 在这个时间段,大家聊的大多都是工作情况,有的人靠家里关系已经留好位置了,就等着去上班。有的准备去买工作,还有的人准备回家结婚。 比如林杏儿一个屋的,她家里已经介绍了对象,定好日子了,她是这屋里第一个结婚的。 乡下的几乎结婚都很早,像林杏儿家里只有一个闺女还没给她说亲的很少。 “杏儿,你打算考哪个厂啊。”岑书兰和林杏儿的关系比较好,但她家里姊妹多,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岑书兰不想结婚,想找了工作直接住厂里,每个月给家里交一点钱就行了,懒得住家里被催婚,还要说教对弟弟好。 “我还没想好呢。”林杏儿心里有两个倾向于比较好的厂。 县城里几个国营工厂,分别是,第三棉纺织厂,肉联厂、面粉厂还有机械厂。 林杏儿中意棉纺织厂和面粉厂,这两个一个月有四十多块钱,每个月厂里还会发粮票,以后有机会分房,关键是工作岗位比较清闲,都是坐办公室的。 这年头高中毕业的人已经算很好有出息的了,可找不到工作也是白搭,岗位竞争激烈,人人都想到那个位子上去。 “我想去纺织厂和肉联厂,嘿嘿,但是肉联厂最好了,听说里头的工人有福利,便宜许多哩!有时候不要肉票也能拿到。”最后一句话是岑书兰压低声音悄悄说的。 林杏儿虽然心动,但是肉联厂的岗位不太适合她,“我想考面粉厂和纺织厂,如果我们都去了纺织厂,以后还可以做个伴。” “好啊好啊!你成绩这么好,肯定没问题的!”岑书兰有些高兴,和关系好的朋友在一起上班,想想就觉得幸福。 但是纺织厂招工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她们得回家备考。 两人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林杏儿大部分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搬到楼底下去就行,没想到意外碰到了来接她的林有良。 “爸!你怎么来了!”林杏儿有些惊喜,几步跑过去,她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上衣,下头是一条深蓝色的长裤。 “我来接你,怕你东西拿不动。”林有良接过她手里的大包裹,稳稳地拎在手里,又问她,“还有其他东西吗?” “嗯嗯,还有呢,还有一个小包,我上去拿!”林杏儿已经把大包裹先搬下来了,还有两个小包,她一共就三个包。 再下来的时候身后头还跟着一个女同学,是往楼下搬东西的岑书兰,林有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岑书兰犹豫了一下,林杏儿当即便说,“没事,我爸力气很大的!”说完冲林有良笑了一下。 林有良跟着点头,“都是同学,应该互帮互助的。” 岑书兰道了声谢,和林杏儿一起带着林有良上了楼。她和林杏儿需要走几步歇一会才能抬到楼下的东西被他轻轻松松的提在手里,两个有力的手臂上肌肉鼓起,岑书兰感叹一句,还好有杏儿爸爸在,要是他们走了,不知道她自己一个人还要搬到什么时候呢! 岑书兰打定主意,下次一定要给杏儿带点好吃的好好答谢他们! 和岑书兰告别后,林有良提着两个包裹走在前头,林杏儿提着轻巧的小包走在后头,为了照顾她,林有良也默默放慢了脚步。 索性回镇上的车还在,两人放好行李找到位置坐下,半小时左右就到镇上了。 回村的牛车已经在等着了。 不过他们的运气没那么好,牛车上几乎已经坐满了,更别提他们还大包小包。 “大家挤一挤啊,小孩就抱在怀里腾个位置,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林大福招呼着牛车上的人,好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愿意挪个位置出来。 林杏儿的大包裹最终落在了牛背上,不过她里头是被子衣裳,倒不是很重。 就在林大福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又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婶子,林杏儿认得她,是林金风。 “哎哟!大福哥!等等!捎上我一程!”林金风跑过来抓着牛车不松手,“大福哥,人满了吗?” 虽然嘴上问着,但林金风一点也不客气,一双三角眼左顾右盼,准备找个缝隙挤上去。 “这话说的,难不成还专门给你留个位置啊!你没看的大福哥已经准备走了嘛?”周春妹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本来车上就挤,林金风还一个劲的往上头钻。 “我这不是着急嘛!”林金风还要往上头挤,林大福拦了她一下。 “座已经满了,你等下一趟吧!”不是他不乐意,的确是满满当当的坐满了。 林金风不客气的将屁股往上头一放,坐在里面的林杏儿被挤的难受,屁股几乎都要掉在凳子外头了。 “我家成材腿摔了,我赶着给他送药哩!”林金风脸一耷,不管不住的坐着。 周春妹冷哼一声,车上其他人看着林金风手里的中药袋子,也不好说什么了。 其中有个婶子把怀里的孩子抱起来,挪出一点空间,可林金风长得胖,半个身子几乎都挂在外面,要不是死死扣着凳子,她都要掉下去了! “往里头挤挤,我都要掉下去了!”林金风大声嚷嚷,使劲用屁股去挤旁边的人。 再好脾气的人也有点恼怒了,陈秀兰白眼一翻,“我说林金凤,车上谁不挤啊!有个位置就不错了!” 林杏儿被挤的难受,紧紧贴着林有良,她和林有良的怀里还有个包裹呢! 林大福不管,他已经赶着牛车慢慢悠悠的走起来了。 林有良护着林杏儿,见她被挤的不像话,低声问她,“要不你坐我腿上?不然挤着难受。” 蹭到 小时候牛车位置不够,林杏儿不是被田秋芸抱在怀里就是林有良抱着。 可她现在长大了,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太重了还不是不了吧爸。”她咬着唇拒绝,可那边林金风还在往里头挤,林杏儿就只有一点位置了,几乎是靠腿部力量支撑着的。 “太挤了,坐着也不舒服,到村子里还有很久呢。”林有良劝她,就这么一直僵着也不行啊,那头林金风还在挤着呢。 林杏儿犹豫了一会,最终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站起来,然后虚虚的坐在他的腿上。 男人的腿硬邦邦的,都是肌肉,林杏儿只虚虚坐了一个膝盖头,不敢再往里头坐。 周春妹瞧见,当即不客气的对林金风说,“瞧你这动静,把我们都挤成什么样了,杏儿都没位置了。” 林金风三角眼一瞪,“那咋了!我也是给了钱的,就有我的位置!” “杏儿没给钱?”周春妹不客气的回怼,“人家思想觉悟高,才把位置让出来,还是人家有良哥懒得跟你计较。” 周围有些人赞同的点头,林有良那是没得说,踏实能干,有什么忙他都搭把手,不愧是部队出来的! 林有良不欲多说,“有了位置就消停坐下吧。” 林金风哼了一声,肥硕的身体挤了挤没说话了。 “杏儿是毕业了?大包小包的。”周春妹跟她搭话,“我去镇上买了大白兔奶糖,吃不吃?甜甜嘴儿。” “嗯,是的,前几天刚考完试。”林杏儿把水果糖推回去,“我刚买了哩!婶子拿回给小宝吃。小宝是不是过来玩了呀?” 小宝是周春妹女儿的孩子,刚满两岁,养的白白胖胖的,是个懂礼貌嘴甜的小孩。 “是呢,给小宝买了些吃的。”周春妹提到小宝,牛车上的妇女们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无非围绕着养孩子和村里的闲言闲语之类的。 林有良把包裹放到脚边,大包像是给他们隔出了一小块地方,林杏儿对面没有坐人,都是乡亲们从镇上买的货物。 从镇上出来,公路就慢慢变得不平整了,碎石铺成的地面变成了土路,土路崎岖,特别是遇到下雨天,一脚泥泞,还有被车轱辘压的深一个浅一个的坑。 牛车摇摇晃晃,大家都习惯了。 林杏儿坐在林有良的腿上,可能因为高出来一截,她又为了不把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林有良的腿上,一直绷着身体,所以晃的厉害。 屁股下的大腿硬邦邦的,果然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林杏儿这么想着,抓住牛车的栏杆稳住自己,路过一个大坑时,林大福大喊一声“坐稳了!” 车上的人摇摇晃晃,你挤我我挤你,林金风趁机又往里头挤了几分。林杏儿被晃的有些难受,又不得不分出注意力来关注坐着的腿。 林有良手臂横在她的腰侧,虚虚的扶住她,即使是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的身高也没有齐平,林有良还高出一截。 “放松一点,不然你坐着难受。”林有良自然是感觉到了怀里身体的僵硬,她身体一直绷着,恨不得把自己悬空。 “嗯没事。”林杏儿话音刚落,牛车又是一晃,她大半个身子几乎都伸出了栏杆外。 “还说没事。”林有良干脆利落的榄着她的腰,不过他的手臂被林杏儿身上的包裹挡住,别人也看不见。 不过看见也没事,他也没做啥出格的事情,车太晃,他扶着女儿,有什么问题吗? 林杏儿被这一晃,整个人直接窝在了林有良的怀里,她背靠着爸爸火热的胸膛,心莫名有些慌乱。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林杏儿脸颊泛起一抹薄红。 就这么摇摇晃晃,林杏儿始终稳坐在林有良的怀里。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屁股下面硌的慌,她坐着一个硬硬的东西,起初那东西就是硌人,不知道为啥后头林杏儿觉得那东西越来越大了。 而且,尴尬的是,那个硬硬的长条状的东西刚好卡在她的屁股缝里,随着车的晃动,甚至蹭到了她的那里! —— 蹭逼 她一动,林有良立马就察觉到了,“怎么了?” 林杏儿红着脸摇摇头,“有些晒。” 林有良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她的侧脸,拿出草帽扣在她的头上,“帽子戴上就好点了。” 林杏儿胡乱的点头,草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她低着头咬住下唇,身体越发僵硬。 也不知道爸爸裤兜里揣的什么东西,一直硌的晃,她也不好意思问,关键是牛车一晃,那东西就顶着她小便的地方,还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林杏儿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 可是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那东西也紧紧贴着她的屁股缝,随着牛车的晃动不时的戳着她那地方。 林杏儿羞的不行,后颈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的手紧紧攥着怀里的包裹,双腿并在一起,生怕被人看出异样。 实在是..被那东西时不时的戳着,她觉得自己身下热热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样。 林有良不动声色的搂紧她,让两人贴的更近,她的臀部贴着他的大腿根,双腿夹着他的硬物,两人怀里的包裹很好的掩盖住了一切,周围妇女叽叽喳喳笑着聊天,谁也没注意到他们。 起初林有良是老老实实想让她坐的舒服些,谁知道这牛车太晃,两人越贴越近。他的鼻尖都是林杏儿身上淡淡的肥皂味,怀里的身子太软,林有良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他曾经看到的白花花、软绵绵的那对奶子。 这个想法一浮现,他就察觉到自己身下隐隐发硬,林有良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心思,杏儿可是他的亲生闺女! 直到牛车一晃,他那根东西刚好卡在了杏儿的双腿之间! 林有良脑中一直紧绷的弦断了,他开始暗自观察杏儿的反应。她身体越发僵硬,暗自合拢双腿,还有她发红的脸,用力攥紧的手和她逐渐发软的身体,林有良肯定,杏儿对他也是有反应的! 这想法让林有良心底升起些莫名的兴奋来,胯间的东西又硬了几分。 林有良随着牛车的晃动试探性的动了动,果然怀里的身体一僵。经过一个颠簸地,林有良放肆又隐晦的动了动身体,杏儿身体发酥,直接软在了他的怀里! “嗯..”杏儿低低的呻吟一声,可两人靠的这样近,自然传到了林有良的耳朵里。 他在部队的时候训练过,耳力自然是比寻常人要好得多。 随即林杏儿清清嗓子,有些欲盖弥彰道:“今天怎么这么热啊..” 牛车上大家有帽子的也都戴上了,周春妹应了一声,“谁说啊不是呢!希望收成的时候天气凉快些,不然可要遭罪了!” “是啊是啊,过几天又要收粮食了,可别这么热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又聊开了。 林杏儿死死咬住唇,那东西一直抵着她,时不时的动一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下不受控制的流出一股热流,和平时小便又不一样,说不上来的有点兴奋,那股怪异的感觉刺激的她身体发软,有时候又想舒服的哼出声来。 她后腰发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完全全的靠在爸爸怀里,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了。那股怪异的感觉让林杏儿羞的几乎要哭出来,头低的不能再低,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乡下土路颠簸,那东西一直戳着她的腿心,小裤湿哒哒的贴着皮肤,腿心那块都被那东西戳的凹进去了! 那东西的速度时快时慢,快的时候林杏儿几乎要哼出声来,慢下来的时候又觉得想让它快起来。 不知道爸爸裤兜里到底揣了什么东西,真是害死人了! 这一路上对林杏儿很是折磨,她下牛车的时候腿几乎是软的,还好爸爸扶了她一把,林杏儿还是低着头,她根本不敢看回头自己的裤子,连忙把背包背在背上挡住屁股。 刚刚在车上,她被那东西时不时的蹭着,身体又难受又舒服,腿心更是流了好多水,她深色的裤子不会被打湿了吧! 想到这,林杏儿更想哭了,爸爸裤兜里到底揣的啥,真是害人不浅! 林有良脸上倒还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忽略掉林杏儿时不时偷看他的目光,见她脸红红的,眉头轻轻皱起,明显是心里憋着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来,开口时声音微哑,“先回家吧,锅里还温着饭呢。” 林杏儿默默点头,回家的路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她现在跟爸爸待在一起都觉得怪怪的。 而且她下身黏黏腻腻的,很是不舒服。 爸爸真是害人,她又偷偷瞪了林有良一眼。 起夜撞见 林有良的前半生,过的较为平淡,他十几岁就进了部队,后来做的事越来越保密,除了每个月固定往家里寄信,告知家人自己还活着,他几乎没回去过。 唯一一次休假回去,便是和田秋芸相亲。从见面到结婚,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也没有时间了解彼此,假期结束他很快就回了部队。 据他所知,田秋芸心里有人,迫不得已才出来匆匆嫁了人,他倒是不太在意,因为他此前也没有结婚的想法。 谁知就那一晚,田秋芸就怀上了杏儿。既然做了丈夫、做了父亲,他就应该承担起责任,他每个月的大多津贴都寄回家里去了,田秋芸在老家操持整个家,替他照顾父母孩子,他没办法回去,只能寄钱寄信。 后来他的职位越升越高,开始计划随军的事。可他受了伤,又恰逢家里人去世,干脆就退了下来。 这些年他和田秋芸相敬如宾,虽说没有深厚的爱情,但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点亲情的情分所在。 这段时间和杏儿相处的异常,都快变得不像他自己了。在车上的时候,他明明可以避开,可林有良心底也藏了一点隐晦的、阴暗的小心思,特别是见杏儿没有躲开,他便顺势这么做了。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杏儿和他一样,也在心底藏了晦涩的感情? 他明白,自己是对杏儿隐隐有渴望的,不止是男女之事,他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仅仅是她坐在自己怀里,林有良都觉得十分满足。 他大概是疯了,这是他三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悸动和情感,如果对象不是杏儿,他大概也会像毛头小子一样,大胆的打探对方是不是有对象。 林有良在床上翻了个身,脑中不断闪过他瞥见的,杏儿鼓鼓囊囊的胸脯。 喉头一紧。 白日两人借着牛车摇晃的幅度蹭弄的滋味让林有良吐出一口浊气。 又翻了个身,他认命的起床。 乡下的夜晚是很安静的,虫鸣蛙叫就格外的明显,隐隐盖住了男人低低的的喘息- 林杏儿吃过饭就早早的睡了,她晚上吃饭的时候因为下午的事不好意思面对林有良,只好一个劲的埋头吃饭。 一不小心,晚上的红薯粥喝多了。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找拖鞋准备去如厕。 刚走到茅房附近,就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她愣了愣,整个都清醒了。 大队的治安很好,因为有城里头的知青下乡来,所以会有人巡逻。这年头男人耍流氓是要治流氓罪的,但也不至于翻到她家茅房来吧。 听起来也不像小便的声音,反而倒是人声。 林杏儿好奇心上来了,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家的茅房是林有良当初找人设计的,比较宽敞,因为本来留了洗澡的地,后来没建起来。 月亮亮的很,林杏儿悄悄探出头去看,半掩的门缝中可以清晰的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是她爸林有良! 林有良侧身背对着她,穿着一条工字背心,一条手臂倚在柱子上,他头抵着手臂,微微垂下头,露出一个朦胧的侧脸。 裤子半退挂在腰间,另一只手臂正在快速晃动着,他的嘴里发出低低的呵气声,正是她在外面听到的。 林杏儿正想仔细瞧瞧,就看到林有良身形微动,整个身体转到她这边来,林杏儿吓了一跳以为他发现自己了,没曾想林有良头也没抬,继续干自己的事。 林杏儿心下紧张,手心都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她打算回去继续睡觉了,可她心里又十分好奇。 她纠结了一会,尿意更加汹涌。 罢了,偷偷躲着,等爸爸回去了再上厕所吧。 她悄悄探出头去,只一眼,就呆住了。 只见爸爸微微弓着腰,原先她看不见的另一只手,正握着他胯间的东西来回套弄,速度越快,他就会发出低低的喘息声,似愉悦似隐忍。 那根东西从他半开的裤子里钻出来的,猩红色的肉棍又粗又大,明明夜晚是看不太清的,可月光刚好从门缝里透进去照清了。 爸爸的手握着肉棍,一下又一下速度极快,肉棍的顶端是一个挺翘的蘑菇头形状,等爸爸发出低低的声音时,肉棍就从顶端的蘑菇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白色的液体。 林杏儿人都傻了,她呆呆地不知道看了多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爸爸手里的速度放的缓慢了。她似是被惊醒一般,急忙收回视线,猫着腰往茅房后头躲。 她心跳的极快,在胸腔里怦怦怦的,跟打鼓一样,林杏儿轻舔下唇,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被爸爸发现才小心翼翼地长舒一口气。 林杏儿一张小脸涨的通红,她后知后觉的好像明白了爸爸在做什么。 林杏儿从来没有见过男人那东西,但她是有所耳闻的,毕竟正是好奇的年纪,有胆大的女同学在寝室里悄悄的谈。但男同志和女同志说句话都要脸红的程度,怎么可能会看见男人的那东西!这是她第一次,也是这么近距离的看到。 男女身体的差异,她无法想象男人会腿间居然会有那么粗那么长的棍子,平时不会没地方放吗? 她这才意识到,下午她觉得硌屁股的东西,有可能不是爸爸裤兜里揣了什么,而且他的那东西!而自己还被那东西戳了很久,以至于她回家换新小裤的时候发现那裆部底下都有些湿了。 所以她晚上吃饭的时候都不敢看爸爸,后来又发生这件事,林杏儿简直羞的不行,她抱着自己,头埋进臂弯,恨不得赶紧逃回房间。 尿意汹涌,她憋的不行了,耳朵听见脚步声,吓得她赶紧屏住呼吸。脚步声逐渐变小,似乎是爸爸回房了。 林杏儿红着脸,又等了一会,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她的呼吸声和虫鸣,爸爸好像真的回去了。 林杏儿实在有些憋的难受,从地上站起来,打算先解决小便问题。 一转身就看到林有良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杏儿。” 林有良低低的喊了她一声。 自渎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林有良似乎有些不解,“我看你半天了。” 林杏儿本来就因为撞见爸爸做那事极为紧张,转过身突然看到刚才被她偷看的人,她吓得一激灵,差点叫出来,她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两腿发软,勉强撑着墙才能站稳,小脸都白了。 林有良跨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姑娘脸小,他一只手都能遮住大半。 “可别把巡逻的人引来了,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林有良似乎有些无奈,等林杏儿稍微缓过神才松开她。 “我..我起夜,看到里面有人所以在这外头等一会。”林杏儿说的有些磕磕绊绊,她紧张的盯着自己的鞋,生怕被林有良看出来什么。 “嗯。那你去吧,我也回房了,早点休息。”林有良脸上没什么表情,林杏儿不知道他到底信没信,她也看不出来。 大概是不知道的吧.. 林杏儿嗯了声就急匆匆地冲进了茅房小解。林有良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唇角。 早在她从院子里往这边走的时候林有良就听见脚步声了,虽然退伍多年,但他当时在部队的考核可一直都是前两名,警觉性比一般人都高。 小姑娘大概没发现,月光照进来的时候,墙上她的影子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侧过身去,想要让她亲眼看看。 被女儿撞见自渎,他有种诡异的兴奋感,他知道一墙之外的杏儿正在看着自己,所以快感来的很快,加上他本就出来弄了许久,所以最后在她的注视下泄了出来。 是他多年没有过的酣畅感。 第二天。 林杏儿其实昨晚并没有睡好,早早就醒过来了,一闭上眼睛就是爸爸做那事的场景。她躺在床上装睡也不敢起床,生怕和爸爸撞见。 等到听见院子门开了又关,她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往大衣柜前一站,镜子里就出现自己那张憔悴的脸。林杏儿叹了口气,拿着牙杯去院子里刷牙去了。 井里的水冰冰凉凉,她恨不得自己整个人都钻到井里去。 厨房里还有煮好的早饭,南瓜粥拍黄瓜,她吃的干干净净。现在毕业了,林杏儿也不好意思在家干躺着不干活,工作考试时间还有两个月,她得趁这两个月好好备考,争取一次就考上! 这个年代的考试部分岗位不仅要笔试,更要考察社会背景,性格、文化水平,有的操作岗位甚至会考上手操作。其实供销社售货员、车票售票员、粮站质检员也是非常受欢迎的铁饭碗,可惜很多都是靠关系才能得到这份工作。就像林杏儿班上有个同学,她的会计工作就是顶替了她妈妈的职位。 林杏儿就挺想考会计的,她的数学不错,也曾经帮田秋芸算过账,算是有点经验。所以林杏儿还是很有信心的! 田秋芸之前也说把工作给她,她是生产大队的记分员,主要任务就是在收工的半个小时前, 登记每天出工男女同志每天的公分,还要登记农具的使用情况,收粮食的时候核对粮食数量。比起下地劳作,这活说得上的很轻松了,有时候比大队长还舒坦。这是大队看在田秋芸是退伍军人的家属,才给她的。 但林杏儿不想,这么好的工作给她了,田秋芸干啥呢?总不能让她下地去吧! 她和岑书兰约定好了下周一起找资料,一起分享考试信息可比一个人瞎复习好多了。 打定主意后林杏儿就开始打扫屋子,家里人都爱干净,床单被套都是经常洗的。 他们家的床是林有良当时找师傅打的,床板上铺一层稻草,夏天直接铺凉席就行,床架子上头在挂个蚊帐。冬天的时候铺棉絮,放在稻草上头不会把棉絮刮坏,也暖和。 又把从学校里背回来的床单都洗了,林杏儿已经有些累了,泡水之后的床单她根本拧不动,虽然夏天天时大,可是就这么湿哒哒的搭在上头不仅沉而且也不好看。 看来只能等她爸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晾上去就看到林有良推开院门进来了。 林杏儿有些尴尬,但还是喊了他一声,她到现在都不确定爸爸昨晚有没有看到她,因为他根本没有表现出跟她相处的稍微不自然来。 “爸,今天这么早。” 林有良应了一声,蹲在水井边压水洗手,“今天日头大,干不了了。” 他眼尖的看到盆里被她毫无章法拧过的床单,弯腰极其自然的拿起来,他力气大,一拧就哗啦啦的淌水,直到拧不下来才停下。 林杏儿连忙和他一起把床单抖开迭好,然后挂到晾绳上去。 接下来有了林有良的帮忙,床单很快就挂好了。 “爸,饿了吧,我去烧火!”林杏儿闲下来,又不好意思和林有良单独相处,直接跑到厨房里头去了。 林有良瞧着她有意和自己避开的模板,脸色不虞,看来自己把人吓到了。 虽然地里的没多少活了,但林有良吃完午饭眯了一会还是出门了。既然她想避开,那么他就留给她一些时间,急不得。 经过昨晚的事后,林有良已经确定自己对杏儿是有男女欲望的。良心和道德告诉他,他不能和杏儿有所发展,可脑子里好像不受控制的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欲望和感情是可以分开的。 难道他对杏儿除了父女之情就没有别的了吗?不,不是这样的。他对杏儿的感情并不纯粹,起码有那么些瞬间,他想让杏儿完完整整成为他的人,想要她的身心都属于自己。 可是这个家庭怎么办呢?还有田秋芸,她也快回来了吧。 林有良叹了口气,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知道是杏儿起夜了,没多久脚步声又回来了,直到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林有良翻身下床,他脚步很稳但很轻,推开门,他鬼使神差的在杏儿的门口站了一会,天气热,她屋里的窗户都是打开的,能听到她慢慢平稳的呼吸声。 林有良转身去了茅厕,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嘲一笑。 没多久就听到屋里头传来男人的低声喘息。 他身上出了汗,叁下五除二就把工字背心脱了,他身材结实,手臂和腹部肌肉清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农民。林有良右手臂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手肘上头一直延伸到小臂,就是这伤,让他从部队退了下来。 林有良又去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上来,井水冰凉,但他当年在部队就是习惯了冷水洗澡,没什么感觉。 直到后半夜,院子里才彻底安静下来,只剩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