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长情》 1、长*情 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李依依,我,□□良好市民,在来到维吉尼亚州的第二个年头才悲催的发现自己穿越了。 咱先不提这事儿,还是先来介绍一下我那无趣而短暂的成长经历吧!我出生在黑龙江省某个人不见鬼死不见尸的旮旯里,亲切的警察叔叔在寻找我父母一圈无果后,带我去了当地的孤儿院,那就是我一开始成长的地方。 年幼的我纯真善良,甚至一度听信院长阿姨的话以为我父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雕侠侣”,踪迹飘渺,行侠仗义。咳咳,往事不提。七年那年,我被善良富有的李伦夫妇收养,移居到深圳这个美丽发达的城市,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七岁花样般的年龄。 啥?你问我恋爱经验? 哼,那群小毛孩姐还看不上! 在我十八岁成年那一天的前一个晚上,李伦夫妇留下一张简短的字条“私奔”了。 (依依宝贝: 人生短暂,应要及时行乐,我和你妈忙忙碌碌了几十年,该到了享受人生的时候了,这张卡里的钱是你未来四年的生活费,学费爸爸已经提前帮你交好了。别为我们担心! ps.房子已经卖掉了,零零碎碎217万人民币,大概34万左右的美元,记得照顾好自己哦! pps.不用联系我们,反正你也找不到。 ppps.桌下的抽屉里有你的飞机票,三天后起飞,正好是房子的期限,宝贝,我们会想你的。 爱你的爸爸妈妈)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猜测到了它会发生的时间,正因此才报了国外的大学。看着照片上爸爸妈妈老顽童似的笑脸,我轻轻将照片放进钱包里,心里涌起种种复杂微妙的情绪,不由湿了眼眶。 真是拿这对活宝夫妇没办法! 之后我便回屋收拾好行李,两天后搭上飞机飞往美国维吉尼亚州。 我就读的布鲁菲尔德学院是一所文科类私立学院,四年制,学校虽然不是很出名,但我尤其爱它坐落在阿巴拉契亚山脉那优越的地理位置,可进行划船、独木舟、攀岩、洞穴探险、筏流运动、远足等等户外运动,我为人较懒,讨厌所有会流汗的体育运动,却对这类亲近大自然的野外探险极其钟爱。 我的专业是商务秘书,尽管我本人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爱好兴趣,只是因为爸爸工作的原因才选了这个专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虽然不喜欢却也并不讨厌,打算先这么学着,等以后有了真心想做的事情再说。 我在离学校有点远的地方买了套小公寓,这里的住宅区人不多但是管理很好,很安全,周围交通便利,距离繁华区不过半小时车程,房子是小了点,但我把它打扮的很精致,再加上悠然安宁的环境,十几万花的值了。 现在,让我来说说那一天我是怎么发现自己穿越的吧! 众所周知,我们学校和潭蓓城的布雷德肖大学一直有着良好的互动关系,时不时交换几个学生去对方的学校参观学习,回来写个调查研究报告啥的,咳咳,别误会,这不是刺探敌情,是纯洁美好的友谊关系!交换的学生采取随机抽样法,我幸运的被抽中了。 为此我开心了一个下午。 不知怎地,出发那天我特别倒霉,简直就像是衰神附体。 去的前天夜里,我半夜睡觉一个咸鱼翻身不知不觉把手机打下床,“扑通”一声它掉进了我临时偷懒喝水喝一半忘记拿开的杯子里,默默泡了一整夜。于是第二天早上没有闹钟叫醒的超级懒虫就这样悲催的迟到了,差点赶不上校车,等我气喘吁吁坐好位子,杯具的发现出门太匆忙以至于钱包都没有带,更别提我那小公寓的钥匙了,然而这还不算完,惨剧是我的衣服穿反了,我还就这么穿着狂奔了整整两条街!! 那时我就想:坑爹啊!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这次去的几个人除了大三的rino其他都是大二的学生,如果没有随机抽中这项规定,我想我大概永远不会有机会作为一个交换生去别的学校游玩,呃,参观学习。 车程有好几个小时,一路上我基本都在郁闷,下午一点左右到的布雷德肖,看到陌生的学校和环境,我的好奇心被完全的激发出来,当下愉快的决定明天的事交给明天的我去烦吧! 古人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嘿,似乎有点不对劲儿,你们看那是什么?警车?fbi!”jean惊讶的捧起怀中的文件夹,遮住大半张脸。 “发生什么事了?”david好奇地往那边凑去,被同行的king教授制止。 我抓住这期间的空隙远远和那辆印着fbi的警车来了张合影,内心小有激动,fbi~~美国大片里的黑衣人~~~安吉丽娜朱莉! 嗯,大家懂的。 king教授虽然也有疑问,还是招呼着我们这群“羊羔崽子”低调进入了人家的地盘,他神采飞扬的介绍路过的建筑,以及它们的历史、作用、相关情报,他的解说非常具有说服力和煽动力,就好像自己已经历过千万遍一样。 参观过图书馆,饭堂,经过学生宿舍的时候king教授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的说:“之前没有和你们说,但我觉得还是应该通知一声比较保险,认真听我说,从九月份开始到现在,七个月中布雷德肖大学已经发生了六次火灾,过于频繁的事件表明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偶然或巧合,警方虽然没有给出详细的解释,但我们还是能够从中推断出什么信息,明白吗?这次的交换活动我提议要暂时停止,不过校方……总之,你们不要乱跑,白天参观后就乖乖回旅馆,最好晚上也不要出来,好吗?” “您的意思是……布雷德肖大学里有个连环纵火犯?”david迟疑地说,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cherry点点头,“明白了,这也是我们不住学校宿舍的原因?我好像看到了fbi的黄色警戒线。” “连环纵火犯?!那家伙疯了!学生?”jean小声嘟嚷,紧接着有一个沉稳的男生道:“也可能是教授。” 我哧不溜一抖,下意识地把照相机收好放进包包里,隐约有种不妙的怪异感觉。 一只手突然轻轻搭放在我肩膀上。 我的确吓了一大跳,但是没有叫出声来,声音卡在喉咙里,我倒吸一口冷气,全身僵硬的缩了一下。 “ereen,你没事吧,抱歉吓到你了。”rino从身后走到我面前,坚毅英俊的脸庞一入眼就像给我打了针镇定剂。 “没事。”我呼了口气,扯着嘴角笑了笑。 rino baird是大三金融系的学长,听说是热情活泼的爱尔兰人,但他本人是面瘫属性,性格正直果断,稍微有点冷漠和不近人情,我每次见到他就想起网球王子里那位有名的冰山部长手冢国光,怀着对此人诡异的崇拜和敬意,我淡定地望了望他黑漆的鞋面,“真的。” rino点点头,“那就好。” 我努力忽略那句话带来的微妙喜感,怎么看他都像是再说:不要大意的上吧! 我正了正表情,向他点点头,赶紧一路快跑追上大部队。 同行几人有一些仍在窃窃私语,八成是在讨论刚才的事,我跟紧了king教授,只觉他是这群家伙里看起来最最安全可靠的人。 因为早上一连串衰运的原因,我郁结到现在甚至还没吃中午饭,king教授在前面带路,认真的讲解着教学楼的历史,我偷摸从包里翻出一条威猛牌香肠,大口吃了起来,一边留神听他演讲,一边呆在他们参观的教室外的走廊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人来人往的学生。 这里是三楼啊,我留意到楼梯口的牌子,目光略过廊柱外面阳光明媚的天空,草坪刚洒过水,鲜绿的颜色伴着金光闪闪的水珠,散发着明净清新的气息。 就在这时,警报铃突然响了起来,我一个心惊肉跳,只见不远处正飞快跑来一个神情激动的大叔,挥舞着手臂叫喊道:“快点离开这栋大楼――散开――快点――” 望着他那有如superman一样英勇健壮的华丽身姿,我森森地被震撼了,以至于那一刻忘记了从早上到现在我是怎么样的衰运连连。 大叔朝我飞奔过来,动作极其敏捷,他一手一群拨开那些挡在他面前的学生们,看起来像训练过的样子,因为他身材略微有些发福,跑起来却飞快并毫不马虎。 我傻呆呆地杵在那,大叔毫不客气的一掌拨开。 于是那根香肠好死不活的卡在了喉咙里! 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king教授你在哪里快来拯救我这个可怜的外国妞啊啊!! 喉咙被卡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刚被推开,迎面又一个慌乱的学生把我撞倒,我跪在地上弯着上半身,手抠着喉咙,试图把那半截该死的香肠弄出来。 这是我第二次感觉到窒息的痛苦,当然,第一次是老爸教我学游泳的时候。 要知道在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死,我感到血液正奔腾的涌上脸,眼前开始阵阵发晕,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愿意停下来帮助我,孤独、无助、惊恐,甚至是可笑,难道终结我人生的家伙不是时间而是半截卡在喉咙里的香肠吗? 我发誓我再也不吃威猛牌的任何东西! 就在我万念俱灰,绝望的那一刻,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快速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我的后背贴上来人燥热厚实的胸膛,那双手臂的主人紧紧勒着我的腹部,身体向后一下一下有力的撞击起来。 咳,如果那时我喉咙里没有半根香肠卡在那的话,相信大家知道我会是什么反应的。 “呕――――” 香肠终于被吐了出来,在旁边的草地上滚了两下,我泪眼婆娑,涨红了脸死命抓住那个帮助我后要跑路的好人甲,嘶哑着喉咙,结结巴巴道:“谢谢――谢谢你!” “不用,请你快放手!”声音听起来很耳熟,低沉,焦急,并且非常大声。 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一抬头:我擦!这不就是刚才害我差点卡死的超人大叔么! 果断怒!! 大叔焦急地想要摆脱往,要与人群相反的方冲去。 哼!肇事逃逸还想溜?没门! 我死命抱住他大腿,揪紧他的裤子,嘶声道:“不许跑!不许跑!”顿了顿又加了句,“没听见火警铃吗?你不想活了!” 怎么说他好歹也算有良心救了我一命,怎么着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他去送死。 大叔挣扎,“你放开!放开!” 我当然死也不肯放。 大叔继续挣扎,“你松手!松手!” 这时南面急急跑来一个黑人帅哥,速度比大叔还要快,在看到我和大叔“抵死纠缠”的场面脚下一滑差点来了个狗吃x,好在平衡力优佳没有酿成惨剧,黑人帅哥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眼里飞快闪过一道光,相当耐人寻味,他赶快扑过来把激动的大叔稳住,神情里带着丝悲痛和惋惜,“gideon,够了,他已经死了,来不及了!” gideon?这名字有点耳熟。 我愣了一下,悟了,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眼含热泪,沙哑道:“大叔,节哀啊!”然后视线转移到黑人帅哥哥呆若木鸡的脸上,真挚道:“请一定照顾好你父亲,唉,这个年纪的人可受不起刺激啊!” 话尽于此,不用言多。 我转身慢慢离开了火灾现场。 周围喧喧闹闹到处都是四散的人群,看热闹有之、惊讶有之、心神未定有之,我歪着脑袋寻找king教授一行人熟悉的身影。 “让我们过去!我的学生还在里面!” “先生!先生!请您冷静,我们有专业人员已经进去搜救了!相信我!您的学生会没事的!”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焦急紧张的模样,心里头感动暖暖又酸酸的,一时间没忍住,带着哭腔撒丫子朝他们跑去,“king教授~~~cherry~~” 众人看到我皆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cherry和jean扑过来抱住我安慰了一番,连忙问我还好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我嫌给香肠卡住差点噎死这事儿太丢人,扭捏了一下,委委屈屈地道:“没,没什么,就是喉咙受了点伤。” “天哪!ereen你声音怎么了,嗓子很痛吗?”jean惊呼道。 cherry担心的摸了摸我肩膀,对着king教授一脸严肃地道:“教授,ereen的喉咙恐怕受到了误伤,她需要去医务室。” king教授走过来上下打量我几眼确认我是不是胳膊腿还在,点头道:“快点去吧,警察不让现场的人离开,恐怕还要询问,你们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们,cherry,你陪她去。” 于是我看到jean一脸憋闷的表情,呵,这姑娘真可爱。 我冲她笑吟吟地挥挥手,转身的时候似乎看到rino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心里默默的握拳:部长!我去了! cherry看出我在神游,没辙的轻掐了一把我腰上的嫩肉。 哎哟喂小妞!乃也忒狠了!那可是我身上最脆弱的部分啊! 2、长*情 医生对我受伤的喉咙总结后可凝缩成简短的三句话:多休息,少说话,别吃刺激性食物。 没有开药给我真是万幸,事实上我讨厌一切和医院有关的东西。 饱受惊吓的我已经无所畏惧,安然好眠到天亮,早上起来,我以为衰神终于结束玩弄我的游戏改找其他宿主去了,谁料…… 早餐时间,我恹恹来到餐桌旁,屁股才刚坐下就见david瞪着一双闪亮亮的蓝眼睛满是崇拜的说,“你们知道昨天那几个人是谁吗?” 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即使没有人捧场,david自说自话一样很哈皮,我坚定的认为其实他并不在乎是不是有人听他讲话,他只是要我们都到齐了,坐在这儿,然后他就可以开始演讲了。 新鲜美味的早餐就这样诱惑着我,好想吃~好想吃~可是不能吃。 “bau,fbi的行为分析部,根据犯罪者的行为推断他们的心里进而抓到那些坏蛋!上帝~你们不觉得他们简直帅呆酷毙吓死人吗?”david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中,咏叹调似的道:“jason gideon~derek man~jj~ aaron hotchner~ noelle greenaway~哦!她是我的女神!!” “啪啦” 我不小心把叉子摔在饭桌上,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昨天那种诡异的感觉…… “咳,不好意思,手抖了。”我勉强一笑,略带些乞求的望着他,艰难道:“该……该不会还有两个人,一个叫penelope garcia,另一个叫spencer reid吧……” david 用那双清澈漂亮的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好像我突然变成了一个穿着比基尼的性感辣妹。 “亲爱的ereen,真没看出来我们竟有共同爱好,哦~原谅我,我是说,我们两个竟然如此投缘,那么为了更好的了解彼此,不如我们blablabla――” 我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严肃一点,亲爱的们,我要告诉你们,我的世界观被无情的颠覆了。 今天是自由观看的时间,布雷德肖大学单从面积来看还是挺可观的,所以教授让我们分散行动,也可以组队,一天参观一个区,接下来几天可以交替进行,我坚定地拒绝了david热情似火的邀请,怀揣着破破烂烂的世界观游魂一般在图书馆附近的草坪上晃荡。 刚刚在图书馆我用电脑查了一下过去几年有关bau的资料和新闻,看着那些惊悚骇人的图片,各种杀人狂魔血腥变态轮番上演,不由地面如青菜,内牛满面。 哈利路亚,你已经抛弃我了吗? 此刻尽管天空晴朗如洗,万里无云,我心里的阴霾却丝毫没有消散,没有哪一刻比的上现在让我更加意识到自己那条小命的重要性了,也许别人不在乎,我倒觉得它还挺可爱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就此打包回□□。 问题是,回去了我也没地方可去,还要放弃这里读了一半的学业,怎么说也不甘心,假如我是穿越了,为什么一切事情都是正常走向,我确实报了维吉尼亚州的大学也来到了美国,途中没有任何意外,不同的只是这里多了一群电视剧人物。这里既是我所熟悉的世界亦是陌生的,难道两个世界融合了吗?诶?等下,说起来这两年确实有奇怪的地方,以前朋友的电话全部都变成了空号……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估计自己想破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全抛到九天之外不再理会,爸爸妈妈那里暂时不需要担心,该担心的是别人,嘛,我知道他们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好好的,还有我的朋友们。 我只是,突然开始有点想念他们了。 叹了口气,我举起手中的相机,四处拍了几张零零散散的照片,其实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我也不相信那些天杀的倒霉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尽管我这些天来衰神附体,狗运连连。 还记得那是高二的时候,同宿的友人疯狂迷上了美剧《犯罪心理》,连带着我也时不时凑过去看得炯炯有神,我记得这部剧出了好几季,我断断续续的追基本都看过了也基本都忘光了,只隐隐有些印象,不妙,不妙啊! 不过也有印象深刻的地方,比如几乎每一集开头结尾那经典的飞来飞去的场景,回忆到这里我松了口气,这就表示那些犯罪事件是随机到处出现的,而我只要老老实实呆在维吉尼亚就没问题了吧! 嗯,非常合理,既科学又逻辑,李依依你是天才! 我笑眯眯举起相机按下快门,把树梢上那轻巧灵动的红雀留在相片里,镜头移动,我尝试着给美丽的自然景象添加几分人气。 ……这地中海发型,貌似有点眼熟啊,奇怪。 额,我意识到那人是谁――jason gideon! 恍惚的放下手里的相机,我不由地抽了抽眼角,想起昨天那次乌龙的初会面,如果他是g叔的话,那昨天那个黑人帅哥不就是derek man!老天,我都干了神马! 本来我是打算掉头就走的,离剧情人物越远越好,但是怀着某种大家都懂的心里,我放轻了脚步慢慢朝聊天的两人走去。 在我估摸着接近距离还有三四米左右的时候,警惕的gideon停止了谈话,两人转头同时盯着我,那目光怎么说呢,就像方圆十里就我一个活着的生物似的,顿觉亚历山大大帝。 我有点冒冷汗,脚下一停,一转,还是逃吧! “嘿!等下!” gideon眼尖的看出了我的意图,赶在我有大动作之前叫住了我,快步朝我走来。 我真的有点心虚了,他不会认出我了吧!不对,那么深刻的见面怎么可能忘记啊!佯装淡定地转过身来,我鼓起勇气迎上他的视线,“有什么事吗?先生。” gideon扬起嘴角,温和道:“你好,我是jason gideon,fbi。” “你好。”我冷静地说,心想介绍自己就够了吧,为什么后面还要恐吓性的加上fbi啊,大叔你果然是在记恨昨天的事吧!“我是ereen lee,呃,路人甲。”我学着他加上后缀。 gideon一愣,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戴眼镜的俊秀青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一看我和gideon都在看他,眼神飞快的左右漂移了两下,连忙正色举起手朝我挥了挥,“你好,miss lee,我是dr.reid,fbi。” 我眨眨眼,微笑道:“你好,doctor。”转而向gideon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的喉咙还好吗?昨天,谢谢你。我那时太冲动了。”gideon关切并抱歉的说。 我心里大力认同他的话,的确很冲动,差点要了我小命。从他话里我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导致我差点噎死的罪魁祸首,当然,临时反应无能傻乎乎杵在那儿的我也有责任,既然如此,就不提了吧! “已经好多了,我才要谢谢你,gideon先生,没有你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了。”我哑着嗓子真诚的望着他。 “其实,我有个小小的疑惑希望你能为我解答。”gideon用醇厚低缓的声音道:“昨天下午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大家虽然对此惊讶不已但还是非常及时的跑到安全地方避难,我疑惑的是,在当时那么混乱的场面下,为什么只有你站在路中间一动不动呢?” 他话音未落,温和平静的眼中已涌现出一丝犀利,两名身经百战的fbi探员起了疑心,势必要弄清楚。 不愧是bau!任何疑点都不放过。 我复杂地道:“原因很简单,我头一次见到竟然有中年大叔可以跑那么快,所以看呆了。”顿了顿,加了句,“这是真的。” 两人皆是一呆,reid果断侧过身去忍笑,肩膀一抖一抖的,还发出可疑的声音。 gideon轻飘飘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reid一僵,舔了舔嘴唇,一本正经的转身回来面对我。gideon看着我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像一下子想不起来该说什么好,然后他清了清嗓子,淡定地道:“是吗?哦,谢谢你的夸奖和配合,miss lee。” “不客气。”我点点头,离开之前说,“请一定要抓住那个可恶的罪犯!为民除害!好运,先生们。” 回到旅馆,我二话不说扑到床上,放空大脑,安安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餐桌旁,david的崇拜上升到崇敬,激动并详细地讲解了bau的精英们是如何英勇的抓住犯人解救人民与水火之中的,同时对他们的离开表达了一定程度的失落和沮丧,哦,他还没要到签名。 我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牛奶进胃里,拿着相机和cherry开始了新一天的观察记录,e on!回头还有一篇论文等着我绞尽脑汁挤出来呢!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八卦啊! yes,生活还是生活,对我来说不会有任何改变。 几天后我们完成了这次参观学习活动,大家一起找个地方吃了晚饭又去ktv走了一遭。筋疲力尽的我才终于搭上校车返回布鲁菲尔德学院。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没带钱包没带钥匙的事,大家只知道我丢了手机,这已经够不幸的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们,当然是有原因的。我的原则之一就是事情如果还没到最糟的地步就永远不跟别人借钱,欠钱和欠人情一样麻烦。 男生们就不用说了,想都不用想,而女生,我跟jean前几天也不过是初次见面,哪好意思去人家宿舍叨扰还霸占半个床位,cherry住自己家,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最好还是不要给她添麻烦。 我回到小区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钟,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在自己门口睡一夜罢了,况且天气也不冷,(倒是热的要死有好多蚊子,)星星很美丽,(虽然没几颗)最主要的是我真的困死了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只想倒头就睡,开锁什么的现在也没有工具我懒得找,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明天再说。 我迷迷瞪瞪踏上门前的阶梯,摸索着门板靠着它坐了下来,抱着怀里的背包,慢慢闭上眼睛,就在我几乎陷入睡魇的魔海时,一股阴森森的冷风从邻居花园阴暗的小道吹了过来,紧接着便听到由远及近的沉重脚步声。 本来凭着多年经验,我一定可以判断此人不是喝醉了酒,就是累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跟我似的。但当时的情况是我不在状态,前几天又受了那种刺激,以至于精神有点不稳定,我整个人都被吓醒了。脑海里略过一串cm里血腥暴力的杀人场面,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尾,连指尖都泛着颤抖的寒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厚质地踩着地面的声音在庞大的夜里是那么清晰和恐怖,让我有一种催命符般的错觉,我心惊肉跳的抱紧了背包,好像黑暗中有一只苍白的手在向我慢慢靠近,那种迟缓渐进的痛苦令人备受折磨。 就在我哆嗦着想要干点什么挽救自己的小命时,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一切声音被无形的手掐断了,只剩下夏夜蝉鸣。我扶着门板“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紧闭着嘴唇,以斜线的方式朝道路那边挪进,打定主意如果那是个坏家伙的话就大嚷大叫,或者用手里的石块打破对面人家的玻璃,尽管我高度怀疑自己的力气和准度。 要化被动为主动,光是等待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是我多年悟出来的经验,所以即使很害怕,也要努力。 祈祷他最好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偷,佛祖保佑。 眼看着越来越接近路口,视野逐渐变得清晰,我深深吸了口气,试探的把笔记本丢了出去,如果那人不是心怀鬼胎,肯定会说写什么。 “啪!” 笔记本落地。 “谁?” 一个声音紧张的响起,“谁在那儿?” 我抚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hello――有人吗?”那人稍稍提高了声音,充满了疑惑和警惕,同时缓慢地向前移动。 “yes,这里有个人。”我细着嗓子回答,声音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g?dr.reid!怎么是你?” 对方诧异地望着我,开口道:“你是……miss lee?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了,指着身后的房子,轻松笑道:“我家,doctor也住这儿吗?” reid脸上浮现出惊奇的神色,看看房子又看看我,“哇哦,我,我不知道,你住这儿?隔两栋就是我家了,我从没见过你!” 我搓了搓手臂,说:“我也从没见过你,我在这儿住了快两年了。” “我已经有六年了,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从没见过你。”他疑惑地望着我,问,“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注意到自从我主动现身出来他就没有往前移动过半步,看来还是很谨慎的嘛!不愧是fbi行为分析部的。 “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了,”我耸耸肩,叹气道:“简单说来,我是一个人住的,前些天学校有交换生活动所以你才在布雷德肖大学见到我,出门那天呢,我大概是被衰神附体了,手机坏了钱包和钥匙也都没带,所以这就是你在这儿见到我的原因,呃,门的问题。” “……”reid的表情看起来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如此倒霉吗?他抿了抿嘴,小声道:“哦,那可真够糟糕的。”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接着他问,“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3、长*情 呵呵~呵呵~呵呵~ 我仰头望着他,露出可怜兮兮又充满期待的神情,暗地里掐了腰一把,确信自己的眼睛在月光下看起来更加水润。 reid一呆,反应过来后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他红着脸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的望着地面。 我眨眨眼,有些失望,黯然的垂下眼帘。 “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我小声说,冲他笑了笑,“那么,晚安,doctor。” 才见面一次就逼迫人家还是要到异性家里过夜,虽然我们是纯洁的友人关系但总归不好,况且,我应该离这群“危险人物”越来越远才对,只是因为这个人是spencer reid,是我很喜欢的电视剧人物,我认为可以全心全意相信的人,所以才…… 但我忘记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个陌生人,说不定我刚才的表现像个无赖的女色狼!讪讪的回到刚才的位置,我深感自己的老脸都丢光了,呜呜~银桑~我活着连条青花鱼都不如~~ “咳,咳咳。miss lee?” 不远处传来某人小心翼翼的呼唤声,我一抬头,reid正站在房子正对的街道口望着我,他视线触及地面又抬起来看了我一眼,脸上闪过羞涩紧张的神情,结巴道:“如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的话,可以先来我我我家住一晚,现在太晚了,明天再想办法吧!” 似乎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他懊恼的扁了扁嘴,尽管很快又掩藏起来。 我不确定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只是在那时候觉得天更蓝了,风更柔了,草更香了,星星更明亮了,世界如此美好!我感动的差点掉眼泪,天使!天使啊!解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天使啊! 拍拍滚烫的脸颊,我精神百倍的跳起来跑过去握住他一只手,小声道:“谢谢。” 我松开,抬起脑袋笑吟吟地望着他,清冷的蓝色月光下他涨红了一张脸,褐色瞳孔水一般轻轻颤动,他极力掩饰的紧张小眼神“蹭”地逃窜到一旁,轻声道:“不、不客气。” 隔了两栋别墅,才发现reid的房子比我大了好多,这样看去也有将近两倍,不知道里面什么样。 reid进了屋,玄关的灯竟然还是亮着的,显然他也发现了这点,回头对我解释道:“我走时忘记关了,呃……进来吧!” 这家伙撒谎的技术真是烂到家了,怕黑嘛,没关系,我也怕的。脱了低跟凉鞋,光脚踩在瓷砖地板上,我打量着空旷整洁的客厅,这里真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也不像青少年的。 “喝点水吗?”他眯了眯眼,右手抓着自己的左手臂,还是很紧张,我猜这是他第一次带女生回家,虽然是被诱骗的。咳咳! 我揉了揉脸,沙哑地道:“谢谢,不用了,嗯…我困得要死。” reid喉咙动了动,不自然地翘起嘴角,僵硬的转身往楼上走去,“我这就带你去房间,房间里面有洗手间,你可以洗脸刷牙洗澡沐浴――哦!毛巾!我忘了!还有牙刷牙膏那些洗漱用具――” 他惊呼一声,两只脚慌乱的突然踩到一起,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 老天!这里可是楼梯! 我闪电般伸出一只手臂勾住他的腰将他整个拉进怀里,另一只迅速的抓住扶手以防惯性的力量将我们两个都带到西天取经。 “doctor!”我吓出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要是bau的家伙们或者那个世界的好友知道我因意外瞬杀了spencer reid会是什么下场,确信自己抓住了他,我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就是鼻子撞到他微微弓起的背上,疼得我直皱眉。 “你没事吧?”睡意都被吓跑了,我还能感觉到额角神经在跳动,估计dr.reid也吓得不轻,他的身体冰凉而僵硬,我慢慢松开环着的他的手,感叹了一下其精瘦的腰,下了一个阶梯,希望这样的距离能让他有足够的安全感和缓和时间。 “哦,哦!”他回过神来飞快回头看了我一眼,脸色很苍白,“我很好,谢谢。” “没问题~”我勾了勾嘴角,“放心,我有带旅行套装。” reid点点头,吸了口气,默不作声的继续带路,从后面看,他下巴轮廓的线条还绷得很紧,他送我到房门前,视线定在我额头的位置,“那,晚安,miss lee。” “叫我lee就好,”我放柔了声音,眨眼笑道:“晚安,doctor。” 日上三竿照屁股的时候,我极不情愿的眯开两眼,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赖了一会儿,然后猛然惊醒自己不是在自己家,时间大约是早上十点,我“蹭”地跳起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刷牙洗脸整理房间,火速冲到门前。 这种时间通常reid已经出门工作了吧,是我睡的太死了吗竟然一点声响都没听到!他有来敲门吗?我门没锁呀,他进来了?看到我在睡所以没叫醒我吗吗?额!我的睡相……貌似还挺老实的。 淡定,淡定啊!李依依! 我站在门口深呼吸,终于做好了思想工作,果断的开门。 门外,reid瞪圆了眼睛,一手拿着装了三文治的盘子,另一只还保持着敲门的动作,呆呆杵在门口。 我一瞬间平衡了,估计这家伙也做了不少思想工作……比如昨天某个哔――的事情以及怎样叫醒赖在主人家里长睡不醒的某不明人物――me! “早上好,doctor!”我淡定弯着唇角,微笑冲他打招呼。 此刻的reid,iq之高正如他社交才能之低,怎么看怎么青涩可爱~~啊~~我青涩美味的小果实~~咳! 听到我的声音,reid猛然从当机中回神,下意识地侧身让出一条路,眼睛直盯着地板,笑容的弧度很僵硬,“早,早上好,lee。” 我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做得更好,却很少有人愿意给他时间,看着他略带些慌张地望向我的目光,张开的五指紧张的一下一下轻拍着裤线,即使不做侧写,我也看得出来他现在不安甚至有那么些害怕的情绪。 当然侧写什么的我也不会,顶多是揣摩人心罢了。 我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他两眼,才发现那张苍白的脸上黑眼圈有多浓厚,除我国国宝大熊猫外,我还不由地想起了火影里面那只可爱的小熊猫――我爱罗,瞧瞧这眼睛,多么相似啊! 熊猫……胖的=panda…… 我抿了抿唇,忍笑,接过他手里的盘子,才发现他比我高了一个头还多,“谢谢你送早餐给我,doctor,我昨天实在太累了,睡的有点晚,给你添麻烦了吗?” “哦,不,我是说,没有。”reid连忙回答,抿了抿嘴笑道:“那你睡得好吗?” 对于他小孩子似的偷摸观察大人脸色还以为对方不知道的行为,我由衷感到好笑和有趣,勾着嘴角,我们一起往楼下走去,“一夜无梦到天亮,我睡得超好,倒是你,doctor,黑眼圈好重,没睡好吗?还一大早跑去买早餐。” reid万分注意脚下的楼梯,耸耸肩,轻声说道:“一贯如此,我总是拿我的睡眠没办法,对了,你怎么知道早餐是买的,一般人不是都认为是主人家自己做的吗?” 好不容易下完了最后一个阶梯,他终于小小松了口气,显得很有求知欲那样望着我。 ……目光太纯洁了!不要啊!我会灰飞烟灭的! “嗯……不告诉你。”我坐在沙发上笑着咬了口三明治,看到他意外的表情,像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竟然连个问题都不肯回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他看看我,又无措的看看玻璃桌面,手指微微抖了起来。 我拍拍沙发示意他坐到我旁边来,一本正经道:“秘密让女人更有女人味,就让我保留它吧,对了doctor,你不用上班吗?” reid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表示理解,说道:“今天轮到我休息半天,下午就走。” 我看看时间,距离下午还有几个小时,“我记得你说过是fbi,是哪个部门的呀?” “我是……呃……在bau的探员,就是fbi行为分析部,那个过去是叫bau行为科学部,但不这么叫了,他们把它改成bau,它是ncabc的一部分,国家暴力分析中心,那也是girg的一部分,紧急事件反应分队,而且……唔,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reid稀里哗啦说了一堆,猛然意识到我可能会听不懂,补救一般的停了下来,小心地看了我一眼。 当然我也是真没听懂,但不妨碍我欣赏他神采飞扬表情,看到他神气活现的样子,自己也觉得轻松起来。 我当然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过听到这样教科书式的回答,还是微微笑了起来,“哇哦,虽然听起来很酷,但工作一定很危险吧,我见过有关你们的报道,也在报纸上看到过一些相关的资料和图片,能和那种大坏蛋周旋斗争,doctor,你真的很了不起。” reid慢慢抬起眼帘看着我,长长扑扇的睫毛甚至有些湿润,他飞快眨了眨眼睛,脸上却没有了笑容,“谢谢你,lee。”他舔了舔嘴唇,微弯的背脊和握在大腿上的拳头使他看起来有些很拘谨。 那样沉静甚至有一点难过的表情真正触动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这才是原本的spencer reid,褪去所有伪装,原原本本的spencer reid,只是个敏感脆弱的孩子。 即使知道他日后会经历痛苦真正成长,这一刻的我还是忍不住对他的怜惜。 “也谢谢你,”我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轻声道:“有纸巾吗?” 他默默递来一张。我完全没看到他是从哪拿出来的,莫不成早就准备好了?擦完嘴,我摸了摸干涩的喉咙,放松身体靠在柔软沙发上,偏头问道:“有那种很细长的螺丝钉或者铁丝之类的吗?” “有倒是有,图钉可以吗?”reid起身去翻找东西,半路又折回来,问,“我能问一下你要用它们来干什么吗?” 聪明的家伙。 我背上背包,笑眯眯地道:“开~锁~” “……” 离开前,我用诚挚的目光阻止了reid蠢蠢欲动好奇的步伐,邀请道:“昨天和今天都谢谢你了,doctor,没有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可以的话,晚上来我家吧,我做大餐给你吃,当然,如果工作太忙的话就改下次好了,我那里随时欢迎,byebye~” reid条件反射地挥了挥手,“bye,lee。” 我带着胜利的笑容推门而去。 随后几天我没有再见到过reid的身影,也许是他工作繁忙,常要朝九晚五,也许是他已经没了敲响邻居家门的勇气,无论哪种,对我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不过我倒是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因为轰轰烈烈的期末考试马上就要来临了,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咆哮着投入焦头烂额的人民抱佛脚大军中。 “ereen,ereen,醒醒,人都走光了。”cherry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残忍的把我推醒。 “你是魔鬼……”我一边□□一边打哈欠,趴在桌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窗外早已漆黑一片,cherry打开窗户,撑着下颔享受轻风拂面的感觉,懒洋洋道:“还有几天就暑假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了想,眯着眼道:“去学点防身术,再打打工,还有急救知识什么的吧!” cherry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手指勾着垂在胸前微卷的金发,轻声哼道:“我以为你会去旅行。” “我会的,”我严肃地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哦,”cherry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过一会儿,说道:“要不要和我去亚特兰大?” 我惊恐地道:“你说什么?难倒是乔治亚州那个亚特兰大吗?而且,你不是和craig一起去吗?” cherry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冷冷道:“不是那个是哪个,你个超级大路痴!” 我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哀怨且控诉的盯着她。 cherry极有女王气势的勾了勾嘴角,心情看来至少比刚才好了很多。 我伸出一根手指缠绕她的发丝,绕啊绕,“说吧,到底怎么了?” cherry慢慢呼出一口气,平静道:“我把craig甩了,所以你要陪我回老家散心,机票钱我付。”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有点心疼了,叹气道:“去是可以,不过去那儿干嘛?” “昨天我妈打电话来说祖母前些日子去世了,我没来得及参加葬礼,想着至少要去她住的地方看一看,她离开的时候,身边甚至没有一个人陪着她,就那么孤零零地……我跟你说过吧,小时候我是和祖母一起生活的,我们住在亚特兰大郊区的旧农场里,附近有很多农家,心地善良的邻居们,还有我从小玩到大把它当后花园的山脉,我一直不敢回去,我怕它变了,怕它不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地方……也怕自己变了……” 这一夜她仿佛有无数心事想要诉说,絮絮叨叨了很久,有些时候讲到一半跳到另一个地方,有些时候用沉默代替语言,有些时候陷入回忆,我静静地听着,直到她撑不住趴在桌上迷迷糊糊进入梦乡,直到我也闭上眼睛,任凭黑暗来袭。 4、长*情 几天后学校结束了所有专业课程,我们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暑假。 我呆在房间里昏天暗地睡了足足48小时,一直睡到头疼才四肢软绵绵的从床上爬下来,冰箱里只剩几瓶矿泉水和一些蔫巴巴的蔬菜,我呆滞地看了它们一会儿,取出一瓶矿泉水小口小口抿着喝了。 肉!肉!肉!我想吃肉!!!!!!!! 对食欲的渴望如同烈火烧身,我哼哧哼哧刷了牙洗了脸,带上钞票钥匙,趿着人字拖出门去也! 前些日子不是手机坏了么,我深思熟虑之后,又买了款新型的诺基亚带在身上,里面有gprs导航系统,我有预感这个会很重要很重要。 “挟持”了两只炸鸡腿和一罐葡萄果汁,我一边懒散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晃来晃去,一边幸福的吃吃喝喝,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样,神清气爽。 “啦啦啦~~~春天在哪里啊~~有一只蓝精灵~~大家快来抓住他~~”我难得起了童心,仗着月黑风高无人夜,轻快的哼唱起幼时的儿歌来,其间还伴随着愉快的咀嚼声和吞咽食物的声音。 “lee?” 寂静的夜里,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着实吓掉我半条命,尽管一个多月没见面,但那种低哑清润的声线我是不会认错的。 该死的熟悉! “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me受到了完全不得了的惊吓 。 “lee,你还好吗?我吓着你了吗?对、对不起……” 我听到他愧疚焦急,还有靠近的脚步声,咳嗽的更厉害了,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拉远和他的距离,一边伸出一只油腻腻的爪子向后猛挥。 形象!形象!我的形象啊! reid肯定注意到了我的手势和情况,乖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等我平静下来,背对着他,佯装淡定道:“doctor,请问你有纸巾吗?” “咳,嗯,给你。”我打赌他在偷笑,咬牙接过从身后递来的纸巾,整理好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回过头去,“好啊,doctor!” 他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的怨念,不安地抿了抿嘴唇,很快收敛了表情,“嗨,lee,好久不见。”他挥了挥爪子。 我白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把那句“不见最好,一见你就倒霉”这句对reid来说杀伤力核弹级别的话咽了回去,假笑道:“见到你可真高兴啊,亲爱的doctor~”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微微翘起唇角笑了一下,羞涩地看着地面,又抽空飞快看了我一眼。 我抽抽嘴角,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又纯的跟清水一样好骗的家伙已经气不起来了。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什么呢?我是说,一个人不安全。” 我就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个问题,吸了口果汁,笑吟吟地回答,“今晚是月圆夜,我是来变身的。” “……狼人?”reid顿了顿,狐疑地看着我,“你在开玩笑吗?” “……”我以为他会相信的,(斯:你也够傻的。)“咳,其实我就是睡多了,呃,大概有48小时,所以现在完全不困,你知道,期末考试神马的足够要我半条命的。” reid恍然大悟,又惊讶道:“对啊!现在是暑假,我竟然给忘了!” 我笑了起来,敛去眼底的幸灾乐祸,同情道:“你也够忙的,辛苦了,doctor。” 他眼里有什么微微亮了起来,像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清透纯澈,令人几乎不敢直视。 “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我送你回家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他鼓起勇气看着我的眼睛,一点点的试探一点点的退缩。 我随手一丢,葡萄果汁的罐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咣啷”一声进了垃圾桶,拍拍手,捏着嗓子娇滴滴道:“那~奴家的性命就全权交给你了~要好好保护我唷~doctor~~” 他看到我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苍白的双颊浮起诱人的红晕,秀色可餐的不得了,点点头,“i will。” 我心里微微一跳,嘴角噙了丝淡淡的笑意,连自己也分不清那一刻是真心还是伪装,只是并肩和他慢慢走在月光寂静的小道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也并不感觉尴尬。 我不知道一路上他在想什么,因为我一直都在考虑着自己的问题,如果刚才的笑意是伪装,那我又在掩饰着什么呢? 一会儿就到家了,我站在门前微笑着和他告别,然后想起了之前邀请他吃晚饭的事情,一时有点拿不定注意。 只是吃顿饭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看他瘦的像根长着眼睛的竹竿似的,一个人有好好吃饭吗?真是让人忧心…… 不对,话说这干我虾米事,就算他瘦的跟条长着眼睛的钓鱼线也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嗯……那,我们改天见,晚安,doctor。” “晚安,lee。” 我深吸一口气,同平时那样打开自家家门,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拉斯维加斯是美国内华达州最大的城市,以赌博业为中心的庞大的旅游、购物、度假产业而闻名,是世界知名的娱乐圣地之一。cherry告诉我拉斯维加斯的意思是“肥沃的青草地”,它是周围荒凉的沙漠和半沙漠地带唯一有泉水的绿洲。 两个星期后,cherry和我打包飞往了这个被人们称为“罪恶之城”的度假天堂。 飞机上,我问她为什么要去拉斯维加斯,因为cherry的祖母住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郊区,而拉斯维加斯,众所周知,“赌城”位于内华达州,且两个州并不相互接壤。 cherry闭着眼睛,她看起来相当疲惫,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去看anne祖母前,我想先去看我祖父,他在拉斯维加斯一家疗养院里,我想应该还没有人告诉他祖母去世的消息。” 我听了心里酸涩,又疑惑为何连她祖父祖母都隔了这么远,不由地沉默了。cherry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她的声音却压得我胸口很疼,“爸妈离婚的时候,法官把精神状态不好的祖父判给了爸爸,我和祖母跟着妈妈,她总是很忙,忙着那些我不明白的大人的事情,记忆里我几乎找不到她的笑容,她好像只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冷漠的忽略她的家人,我甚至想,如果他们不喜欢彼此,为什么要结婚,又为什么把我生下来?”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一开始我就没有父母,所以也体会不到被抛弃的滋味,不过被人忽视的痛苦,我想我还是明白的。 一小会儿沉默的时间,我感觉肩膀慢慢发热,她微微的颤抖起来,嘶哑道:“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看看他还好不好,这些年来,我甚至没有主动给他打过哪怕一个电话,我真的很怕哪一天,又有什么人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连祖父也不在了……” 不记得听谁说过,人类总是活在恐惧当中,活在死亡的恐惧里,活在生存的恐惧里。 面对那些不可抵挡的庞大力量时,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挺过去,或者,被它摧毁。 而旁人能做的,就是陪那些受伤的人一起熬过那段痛苦艰难的时间。 尽管微不足道,这却是我能做到的全部。 bennengtonsanitarium ne,nevada 疗养院通往二楼休息室的楼梯由暗红色的陈木铺就而成,低调且沉静,给人一种难言的追忆似水年华的感觉,微微苦涩,却也满含着甜蜜与怀念。 cherry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没有人认得她,有护士小姐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时,她也只是淡淡的摇头拒绝,站在房间门口直直望着窗边一角,不敢再前进一步。 靠窗的一边有架直顶天花板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刊书籍,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妇女分别坐在光线明亮的两边,专心致志的阅读手上的文物,肩上披着薄薄的碎花毯子,和天蓝色的柔软单人沙发非常相配。 我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压抑感,想起可亲可爱的李伦夫妇,那跳脱不羁的性子,也不晓得现在在哪里欢快,思念的同时,又庆幸着,至于庆幸着什么,那感觉还真有些复杂微妙。 cherry呆立在门口近四十分钟,终于深吸一口气,迈腿前进一步,我紧跟上去,她突然偏头看我一眼,诧异道:“你一直在这儿?” 敢情这家伙都出神到九天云霄了,姐忍着腿酸脚痛孤独寂寞陪这厮不言不语傻站了半个多小时,丫竟当我是空气?! 我扯开嘴角,假惺惺的赞叹道:“亲爱的~你是米开朗琪罗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作品,哦~天啦~跟活人似的~~” cherry抽了抽眼角,阴森森地笑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凶巴巴。 慢慢地越来越接近靠窗的位置,cherry的身体好像变重了似的难以移动,她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腕,手指冰冷僵硬。 一时间不由想:大敌当前,我军须严阵以待。 忍不住便勾起嘴角,“cherry,笑一笑。”我小声提醒,冲着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她一愣,眨了眨眼睛,轻声哼道:“收起你那傻乎乎的笑脸吧!想吓死谁?” 这样说着,脸上却显出几分笑意。 那位金发的中年妇女似乎若有所觉,忽然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目光安然的望向我俩。 cherry完全惊住了,瞪大了碧蓝的眼睛,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连带我也跟着神经紧张起来。 “嗨……嗨!”我学着某只大龄儿童的习惯挥了挥爪子,微笑道“您还好吗?夫人?呃,我是ereen lee,这位是cherry black。” 眼前这位夫人友好地看着我们俩,湛蓝色的眼眸映着早晨不那么刺眼的阳光,显得明亮而温暖,“你们好,我是diana。” 我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晃了晃手腕,鼓励她勇敢些上前找她祖父搭话。 “grandpa?”她放轻声音,小心翼翼地唤道。 老人抬了抬鼻梁上的眼睛,缓缓朝声音的方向看过来,神情很是淡定,他抖了抖手上的报纸,那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浑然天成,“给我倒杯水去,cherry。” 哇――王霸之气四溢,cherry虽然得其真传,但在正主面前完全没得比嘛! 我默默地看着cherry当即执行“命令”去倒水的窈窕背影,用眼神传达了祝福:保重!我会记得回来给你收尸的! 正自幸灾乐祸,diana夫人合上了膝盖上的硬皮书本,微笑道:“天气这么好,我们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miss lee。” “……哦,”我反应过来,顶着“将军”祖父宛如实质的审视目光,眉眼弯弯道:“我的荣幸,夫人。” 在青草漫地的山坡上散步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早晨的风似乎还带着初夏夜晚的清凉,圆滚滚的露水在娇嫩的花瓣上打转,虽无声,却轻浅润染了这片嫩绿和生机。 “你喜欢看书吗?ereen。” “呃……不怎么喜欢。”我有些窘迫的回答这个问题,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性子很野,除了睡觉,最大的爱好就是到不认识的地方到处乱跑,中国人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尽管这辈子读万卷书是不可能了,至少那万里路还是要走一走的。” diana夫人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听到我的话也没有任何轻视的颜色,我说完,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柔和的笑意,“世界很大,人们常常会不知不觉的迷失自己,找不到前进的方向,ereen,我很高兴在你眼里,我看不到迷茫。” “呵,因为我很忙嘛,”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耸肩道:“生活处处有冒险。” diana夫人眼睛一亮,笑着接道:“只要你用心去发现。” “哇哦~~英雄所见略同!”此时,我心里真正对这位知性温柔的女性生出几分亲近,不由地挽住她的手臂,笑吟吟道:“diana夫人,我猜你一定是教书的老师,对不对,而且绝对是文科类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diana夫人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惊讶的神情,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的确,我是名15世纪文学教授。” 我瞪圆了研究,“15世纪?比我想象的还要远哪!那可是500年前,”顿了顿,不由地道:“15世纪的文学家……让我想想,哎呀我知道的就那么几个薄伽丘彼特拉克什么的,您最喜欢谁?” “我最喜欢玛格丽坎普,”diana夫人摸了摸手上用牛皮纸包好的硬皮书本,眼中多了分暖色,带着小小骄傲炫耀的说:“这书是我儿子买给我的,你知道吗,他曾在加州理工大学读书,那可是世界顶尖的理工类大学,那孩子小时候就极为聪明,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不一样,他是货真价实的天才!哦~虽然大多数天才都有点怪,但我儿子绝对可爱,上次他还给我写信说拿到了哲学的学士学位,这已经是第六个了!他还有化学、数学、工程学、心理学、社会学blablablablabla――――” 于是diana夫人打开了话匣子,我完全没有插嘴的余地。 5、长*情 fountain view 终于回到酒店,我和cherry在彼此脸上发现了同样的表情,不约地叹了口气,默契道:“累死了~~~~” “天,我第一次知道祖父竟然有那么多话要和我讲,哦,倒不如说是像老师训学生,我可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都说什么了?”我随手把包丢在床边的柜子上,扑倒,“比如?” “额……关于我的发型,我的恋爱、生活、人生态度、价值观,他竟然只靠问了我最近好不好就知道我刚和男朋友分手目前还是单身!”cherry的语气诡异地掺了崇拜。 “扑哧―拜托你别把你祖父说的像恋爱专家一样好吗?他完全不符合形象!” cherry懒懒白了我一眼,毫无形象的歪在床上,闭着眼道:“你那边呢,怎么搞得这么累?” 我打着哈欠,手臂撑着腰半死不活坐起来抓抓鸟窝头,“diana夫人?很不错哟!知书达理学识渊博,就是提到她那天上绝无地上仅有的儿子话多了点,滔滔不绝犹如黄河泛滥,然后,有点奇怪,她好像突然把自己代入了另一个角色,还非常严肃的问我为什么迟到,幸好你之前就告诉过我关于……一些精神疾病方面的知识,不然当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哦,是这样,我想起来了。”cherry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她伤害你了吗?” 我脱掉上衣,想了想,叹了口气,“没有,我倒觉得她伤害自己的可能性大些,diana夫人激动起来的时候一直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和手臂,不过我想这应该是寻求保护和安全感的一种体现,她还口齿不清的叫嚷着什么,看起来很痛苦,直到护士小姐匆忙赶过来给她打了点镇静剂才好些。”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声音似乎也跟着落下了,我等了一会儿,发现cherry没有任何反应,扭头一看,原来她已经躺在被子里睡着了。 真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这姑娘今天一定累坏了吧,竟然也不洗洗就睡,衣服很脏的给我脱了再睡啊! 到底不忍心把她叫醒,我冲完澡摸黑的爬上床,贴着温暖的被褥进了梦乡。 接下来我们又在疗养院呆了两周,cherry和她将军祖父的关系也不再因为距离而疏远,几乎每天都能在她脸上看到不同于学校时灿烂真心的笑容。我和diana夫人之间也逐渐亲密了许多,甚至偶尔我还会像她透露些有关我从前的小秘密。 diana夫人确实是位优雅知性,温柔明理的女士,总是很细心的发现别人情绪上的变化,她的开解有道理且让人容易接受,呆在她身边是件非常舒服的事,她懂的东西很多却不会在你面前过分夸耀,,除了她提到她天才儿子和间歇性犯起精神分裂的老毛病时会让我有些头疼,不过至少其余的时间里我很享受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人受益匪浅。 不单单只是好奇,我很疑惑究竟是什么打击才让一位像她这样的女人患上这种一点也不靠谱的精神疾病,她口中的天才儿子又为何迟迟不见身影,他倒是写了很多封信给diana夫人,几年来乐此不疲从不间断,一天一封,却很少来看望她,我本来想问问疗养院的看护人员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自己再怎么热心也于事无补,连diana夫人都觉得没什么不好,我又何必去多事呢! 这个世界有股不可阻挡的巨大力量在推动我们的生活,由于生活压力、经济状况、甚至于巧合的原因我们会不停地犯下错误,有大有小,错误犯下的时间距离可长可短,有些人会从中学到什么,有些人只会越走越糟,不论结果好坏,路都是自己走的,那些一旁注视着他们的人不是神,既不能帮他们选择一条更加平坦的道路,也无法代替他们走下去,毕竟,大家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知道自己在性格方面有点问题,大多数时候,我会理智的看待事情,比起自己想做的,更多会考虑做这件事的后果。我本来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对,就是大家说的那种无节操的烂好人,但因为某些原因使我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并且开始努力压制这种倾向,而压制过度的后果就是――我慢慢走向了与自己意愿相反的道路。 当我的大脑情感部分驱使我做一件事的时候,理智那部分会告诉我不要这样,通常两者的对峙不会持续太久,且往往是理智占了上风,明明知道这样做是对的,我心里却还是会产生微妙的负罪感。而面对那些罪有应得的人,我的同情心指数就会极速下降,生出一种“管他去死”的冷漠无情的想法。 我有时会怀疑那个镜子里眼神空洞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但我清楚的知道,那就是心理学中所谓的人的“阴暗面”。 我讨厌那样的自己,但我也正在学着接受。 逃避无济于事,人应该要主动出击,因为我不是圣人,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坦诚的、释然的、放松的,并且心情愉快的接受自己的阴暗面。 ………… 我感觉自己有点把自己绕晕了,恶,也许是晕车的缘故。 geia, a suburbatlanta,marshall parish 此刻我和cherry正乘着那种后面有露天车厢的小拖车,在弯曲凹凸上下颠簸的原生态大道上行驶,小拖车没有挡风玻璃,我一面风中凌乱,一面还要脸色发白的忍受那些嗷嗷惨叫的猪崽们。 安啦安啦!我对你们肉嘟嘟粉嫩嫩的身体没有哪怕一根手指的兴趣,算我求你们了,猪神仙猪大人!低调点好不好,低调是美德啊亲! cherry一只手搭在车窗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罐小啤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这样的情景假如不看她那张脸上面无表情的表情,还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了。 不过,有没人行行好过来插瞎我那钛合金狗眼啊! 这时候我是没胆子招惹她的,当然也没有心情更没有那个时间和情趣。 来人呐!有没有人来拯救一下我这个命运坎坷还要被猪崽叫包围的快要精神错乱的悲催女人啊!我发誓要是有人愿意帮助我我就――― “轰隆隆――――” 又老又破旧的小拖车竟在此时停了下来,旁边开车的一脸岁月沧桑的大叔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灿烂的黄牙,粗犷道:“嘿!我的宝贝甜心们!我们的城堡到了!” 我默默把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憔悴地扯了扯嘴角,cherry表情淡然的递了张十元美金过去,拉着一脸菜色的我下了车。还没等喘上两口郊区不受污染的自由空气,迎面大步走来一对气色美好的中年夫妇,男的身材高大健壮,看起来很会干活很有肌肉的样子,女的略微有点胖,一头金发却比太阳还要闪耀,并且有着一对很丰满的胸部。 她表情欣喜的快步朝我俩的方向奔了过来,一脸感动的张开双臂把cherry抱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窒息的拥抱,等她松开的时候,cherry的脸色就像刚洗完澡那般红润,我的脸色顿时就菜了,要知道,外国女人都相对比较高大,cherry都有一米七的个头,即使被那么丰满热情的夫人抱在怀里,她的身高也足以让她的下巴抵在那位夫人的肩膀上得以呼吸。 “哦,可怜的孩子,一路上辛苦了吧!这脸色白的跟纸似的,唉哟,怎么这么瘦啊!” 耳边还听到她充满同情的嗓音,我绝望的闭上双眼,任凭那对人间至猛的胸器将我淹没。 如来佛祖圣母玛利亚,祈祷我自己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吧! 那是世界陷入黑暗前,我脑中闪过的最后一句话。 “热……热……热死了!”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火辣辣的东西拧成一团,脸上似被人打了几巴掌,疼得发热,意识从模糊不清逐渐过渡到清醒,睁开厚重的眼皮盯着低低的天花板,我无奈的明了。 这种头重脚轻嗓子痛的状况充分说明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在我身上――我、发、烧、了! 该死的! “哎唷?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推门进来一个人,身上穿着褐红色的夹袄,鼻尖有点发红。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我说,没记错的话现在至少还是夏末吧,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张口就吐槽我看你精神好的很啊!白痴,你不知道山里昼夜温差大吗?现在外头才52h而已,你又在发高烧,自然感觉不到。”cherry打开暖水瓶盖子到了杯热气腾腾的水,放在桌上等它凉下来。 52h大约是11c,好像还真的挺冷的。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精打采道:“我总算明白水土不服的真正意义了,对了,我们不是在农场吗?你刚才好像说山里?” cherry愣了愣,耸肩,“好吧,附近。”她淡淡扯出一抹仿佛含着叹息的笑容,“我习惯了。” “我饿了。”我紧接着说,不给她一点回忆的机会或时间,得寸进尺道:“我想吃红烧鸡翅膀~” cherry隐忍地看我纯洁如小鹿般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挑,“喝粥吧你就!” 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白米粥?不,大米粥?” 她唇角的弧度上扬0.1cm,柔声道:“做什么白日梦,除了麦片,哦,那东西只能算是麦片糊,你什么也别想得到。” ……我这是招惹谁了我。 两天后,在cherry魔女狠心的摧残和lorna阿姨和charles叔叔的精心照料下,我终于是又是活蹦乱跳的□□好少女一枚。(阿斯:我看是脱线二货一只吧!) 大家知道,一只狮子即使在动物园里被关得再久,当它看到草原时还是会升起奔跑和猎食的欲望,就如同小病初愈的我看到不远处望不到顶的高山,那种想要探险的渴望一直从内心深处激励着我,去吧!去玩儿吧!去探险吧!去体验大自然的美丽和神奇! cherry一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特别神气的一挑眉,“要玩森林冒险的游戏你恐怕还不够格,最主要的是,我可不想带个拖油瓶去!” “我可不是什么拖油瓶,”我抽抽嘴角,不服气的咕哝,“好歹我也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的啊!” cherry微微勾起一个饱含着矜持的冷笑,淡淡道:“区区一个路痴,少在那里大言不惭。” t_t 听cherry说,charles夫妇已经在这里住了起码有30年了,她几乎是被他们看着长大的,这座山,和山上的森林都是charles叔叔带她走过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洞穴,charles都了如指掌。 而所谓的不够格的那个人,在听了charles叔叔额外补充的关于如何在kurt森林冒险的课后,彻底被他口中描述的场景所征服。 不过就算我再怎么向往,由于天色已晚的原因,cherry只带着我在农场里晃了两圈,回来的时候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而我手脚都快冻僵了,当然,这对我想去探险的心情没有丝毫阻碍。 又在charles夫妇家住了两天,我和cherry告别了这对亲切可爱的夫妇,两人拖着行李穿过金浪滚滚望不到尽头的小麦农场,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才终于到了anne祖母的家,这里几乎就是山脚下了,因为还是白天,所以气温很美好,金黄色温暖的阳光毫无遮拦的大片洒落,那空无一人也许里面积满了灰尘的房子看起来是那么安静,无声却牵动人心。 cherry走近了,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大滴的泪水从颊边滑落,她颤抖着身体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嚎啕大哭。 我想,也许就是在此刻,cherry才真正意识到那个曾经陪伴她成长的,一直在身边温柔呵护的人,终于真的离开了。 看着这幢空房子,她已经没有可以欺骗自己的任何理由,蹲在地上的女孩子哭得我心酸,cherry一直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很少外漏自己内心的情绪,像这样狼狈大哭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了一会儿这家伙终于有所缓解,“蹭”地一下站起来,表情坚毅动作粗鲁的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提着行李三步并两步几秒钟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家伙,不会又把我忘了吧! 我呆立在原地抽着眼角,决心要等她什么时候才发现我不见了。 于是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只听屋里边传来一声尖叫,某人声调高亢的喊着我的名字,“砰”的一声破门而出。 “……” “……” 大眼瞪小眼,cherry清了清嗓子,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瞥过来,语气不自然道:“傻站在外边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乃个笨蛋傲娇! 幸好她听不到我在心里骂她,不然早就扑过来收拾我了。 6、长*情 kurt山的山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偶有毒蛇猛兽出没。cherry从原先的马厩里将一辆老式吉普开了出来,载着我行驶到半山腰的地方,即便是白天,这里也弥漫着阴冷潮湿的空气,森寒的有些吓人,更何况山里空无一人,我们甚至不敢大声讲话,那种招魂似的回音可吓得我不轻。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本着珍爱生命的理念与信仰达成一致看法,为了我俩深爱的小命,山顶森林神马的还是不要妄想了,从山脚到半山腰这段距离够我俩折腾的了,而且天气又这么冷,万一有啥毒虫野兽之类的,呜呜~哆嗦两下,不敢想象。 不过这几天的探险生活一开始都是很有趣的,我喜欢山里的阳光,隐蔽而无处不在,也喜欢它沾染着露水的摸样,尤其是晨光微曦和晚霞降至之时,那晶莹的露滴总显得格外娇柔妩媚。但山里头值得注意的绝不只是它多情美丽的景色,还有那些神奇可爱的小动物。 山雀,它们是第一个醒来的,用清亮悦耳的嗓音哼着新一天的序曲;松鼠,那灵动敏捷的身影常在树间穿梭,一不留神,可能还会被它们偷摘下的果子砸到头;野兔,可爱又机灵的小东西,每每我忍不住冲它们流口水时,cherry就会发出什么声音泄露我们的方位,帮助那些美味可口的食物们逃跑。 幸好她对河里游来游去的鱼没有什么兴趣,不然我真的要抓狂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事情如同我描述的那样引人欣羡,其中有几天我们是在山里过夜的,那些白天看来可爱万分花草树木似乎在夜里都戴上了另一层神秘可怕的面具,它们不再是白天我所记得的样子,时而我还感觉有许多双绿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cherry好不容易找了些干燥的树枝,点了一小团篝火,说这样可以驱赶野兽和扰人清静的小虫子,但隐藏着危险的夜晚山林还是会让人恐惧。 我本来是不怕黑的,黑暗有段时间对我来说就像呼吸那般自然,晚上偶尔关灯睡觉的时候,我还曾想起在孤儿院被罚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一般是两三天,那个女人若是记得的话,还会送些食物过来,不记得便只好挨饿,也是托了小时候的福,我的听觉视觉和嗅觉,都比一般人要敏感些。 哦,跑远了,本来有个本来,现在该但是了,但是我怕黑暗中那些不知名的东西,风、晃动的树影、动物的叫声,甚至是不存在的阿飘,这真不是我废柴,每个正常的女孩子都怕,所以我只是单纯的不怕无声的黑暗罢了,总体来说,还是个胆小鬼。 就这样一个胆小鬼的我,硬生生被cherry拉到一个惊悚恐怖满值的地方,那里是在半山腰的半山腰,尽管是白天,身处在一片破败的墓地中也还是件吓死人的事情好不! cherry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她笑眯眯(眼里还含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热心解说道:“我小时候最爱到这里玩了,你看到中间那个小木屋没有,听我祖母说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它就在哪里了,多年来一直没变过,真神奇!不过我记得这里一开始不是墓地的,后来不知被谁埋上了第一块墓碑,我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我略微发白的脸色,挑了挑眉,轻快道:“据说有个亡灵守墓人时不时会来探望一下,第二天人们会发现墓园已经被打扫的干净整洁,甚至还放上了山里采的野花,当然,没有人见过那位神秘的亡灵守墓人,你知道的,不要去找鬼的麻烦,鬼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我恨她。 marshall parish虽然地方偏远,但也不是收不到信号的地方,只是anne祖母家离山脚太近,信号时常间断,比没有更让人糟心。差不多一个星期后,我们发现冰箱里剩下的食物大概撑不了几天了,cherry本想打电话宅急送什么的,但考虑到地方时间与金钱上的问题,还是决定亲自出去采购。 而我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伪宅女,坚持贯彻了以懒和赖为中心的基本原则不动摇,无论cherry说什么都不肯从床上挪动一步,她气急败坏的抓住我的脚踝想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我一边嗷嗷叫一边抱住床柱死不撒手,最后她恨铁不成钢的抛下一句“你这头大懒猪!”,气呼呼的走了。 独留下胜利的我满脸幸福的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春风得意,好不逍遥。 这几天正是入秋的时候,夏天的燥热逐渐退散,万物即将迎来凉风习习,天高气爽的秋季。温度本来应该是非常清爽宜人的,但不幸的是这里地域不太好,山区附近气温寒凉,冷风萧瑟,我恨不能一整天都呆在床上,让温暖的被窝抚慰我颤抖冰冷的身体。 迷迷糊糊我又睡着了,大概下午四五点钟的时间,cherry打了个电话过来,听她的口气貌似很焦急,还带着愧疚,大意是轮胎爆了所以今晚回不来了我只能独守空闺了。我那会儿还没完全睡醒,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印象中她气咻咻的挂了电话,此事便短暂的完结了。 等我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脑袋晕涨涨的,四肢绵软,肯定是睡多了的缘故,夜晚的气温比白天更低,现在我却觉得浑身燥热,一点都不感觉冷。 打开冰箱,里面剩下的食物估计我一个人能吃一星期左右,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就是嗓子干干的,想喝点冷水。 天很黑,望向窗外,伸手不见五指,夜很静,几乎听不到半点声音,这感觉对一般人来说会显得过于冷清寂寥,对我来说却是一种熟悉的沉默,令我整个人都跟着安静下来,如同窗外浓厚的夜色。 我决定打开窗让一些新鲜空气流入进来,屋里头热的发闷,熏得我脸颊通红。 “吱呀” 我轻轻推开格子窗,寒风裹着山林气息“嗖”的一下灌进屋里,把我迎面扑了个透心凉,晕乎乎的感觉一下就被冲散了。因为这里远离市区,人烟稀少,没有水泥钢筋的大楼和污染的云层阻碍我望向天空的视线,所以星星显得格外密集闪亮,遥远的像是故事书里讲述的唯美童话那般纯真无邪,这是独属于天外的一份清新美丽。 我闭上眼睛,细细地享受这难能可贵的一刻。 “啊――――――――” 野兽般的嚎叫突然从山林那边传来,毫无预兆的,吓得我心惊肉跳。 肿肿肿――肿么了! 山里回音大,听不清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我壮着胆子漫无目的的用视线扫了几回那黑乎乎的前方,只觉毛骨悚然。 “啊――――――――” 又一声吼叫传来,时间持续了大约五秒钟,声调始终处于阴平第一声的状态,没有一丝起伏,比起野兽的叫声,反而更像是人类的声音。 动物们的声音通常都有自己的特殊意义,这声吼叫平淡的像张白纸,不断的在山林之间回荡,好像只是为了要听听自己的声音那般。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面下,我必须得说,这人要不是在练美声,就是他声音显得特别格式化。 好些胡乱猜测飞快从脑中闪过,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我“砰”的一声关上窗火速跳到床上,蜷缩在被窝里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候我尤其渴望cherry在我身边,孤家寡女一个人在山里过夜神马的会死人的啊喂!呜呜~~cherry你在哪里我错鸟~我应该跟你一起走的! 我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想给cherry发短信,又不敢爬出来找手机,宁愿在被窝里闷到死,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疑惑之际又不禁松了口气,我小心翼翼地将被窝掀开一角,高度戒备的察看,借着冷蓝色的月光,我发现屋子里并无异样,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冷静了一会儿,我终于又回想起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cm,犯罪心理,杀人狂虐待狂精神病变态……该不会自己无意间入了那个犯罪现场吧! 真是……越想越有可能啊…… 也许,也许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有人正面临生命危险,也许有谁正在绝望的等待什么人或者谁都好来救他/她,也许…… 太多的可能从我脑中一一闪现,我却始终鼓不起勇气离开这里,我想也许我去看看,说不定有机会挽救一条性命,如果我…… 理智拼命阻挡着我那天生的令人讨厌的同情心,万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万一你只是听错了,那只是野兽而不是别的什么,山里又黑又危险,还有毒蛇猛兽,你就不怕自己小命交待在哪个不知名上面了?再说了,就算你去了又怎么样,你斗得过谁,小身板一个人家一下就能捏碎你的骨头,到时候人救不成反而把自己性命搭进去,你找谁哭!李依依,你不过是平凡人罢了,逞什么英雄,这不是借口不是软弱不是逃避,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别不自量力。 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情感挣扎之后,我找了个折中的法子,要是那声音再叫一次,我就全副武装出门去看一看,真的只是看一看而已。 不过一直到天亮,那个声音也没再出现过,待到晨光微亮之时,我再也撑不出厚重的眼皮,秒速睡去。 人在精神压力极大的情况下,即使是睡眠也无法长久,因为那种紧迫感和逼近感会侵入你的梦中,让人无法安静沉睡。 当我再次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才七点不到,对此我虽然惊讶不已,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意料之中,推开窗一看,山上薄雾弥漫,空气冷冽寒凉,一吸进鼻腔,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 我环抱着自己,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也许白天会相对安全些,或许我这时候去的危险性会小点,不行,要是cherry回来看不见我肯定着急,这地方信号又时有时无的极不靠谱,没有联络工具我绝对会很苦恼,况且鲁莽冲动这种角色设定也不适合我,还是等cherry回来吧,跟她商量商量,看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我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像被浸泡在寒冷的水牢里。 等了好久好久,然而直到中午过后我也没等到她回来,倒是等到了一条信息不全的短信。 from:樱桃女王 我在(乱码)那个人(乱码)他(乱码乱码)三四天(乱码)解决(乱码)担心(乱码)照顾好你自己。 这是发到我手机上的残缺不全的短信,之后经过我富有推理性与逻辑性的修复,变成下面的样子: from:樱桃女王 我在(某个地点)遇见那个人了(不明人士?应该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他(这里大概是指这个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事情必须要cherry帮忙而cherry也答应了他),抱歉(我猜这是对我说的,她为不能陪我的事情在道歉),大约三四天后回来,我会解决好的,不要担心,照顾好你自己。 后面的话很好猜,但前面需要脑补的地方就多了,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上面的猜测比较靠谱,外星人宇宙人神马的这种无厘头的短信相信cherry是不会发的。我相信她的智商!(阿斯:你的话就很有可能了。) 冰箱里的食物我能吃上一个星期,因为每天都睡到差不多中午才起床,所以只吃两餐嘛~嘿嘿~嘿嘿~ 额――该死的cherry你怎么在这时候给我出状况啊! 独自抓狂了几分钟,我表情狰狞的给她发了个笑脸和“没问题”的手势过去,半响无奈叹气,算了,我顶多在整点儿防护措施啥的,晚上不要开灯,把门和窗锁好,顺便把出入口都堵上,不睡在床上睡地上,反正下面有毛扎扎的地毯,把被子床单一铺,不碍事的。 对了,要伪装成无人居住的样子,食物什么的放在包里,防身用品也要放在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穿多点衣服睡觉。 神叨叨的准备了一大堆,我估计等cherry回来见到屋里这样子会发飙,管她呢,到时候再解释吧,比起整洁美观的外表难道小命不是最要紧的吗! 不一会儿,夜晚就来临了,我一度怀疑有谁按了时间快进键,又或许忙碌总会让人有时间缩短不够用的错觉。 我战战兢兢的把背包和勉强算是武器的擀面杖放在枕边,静听夜无声孤寂的沉默,真的很安静,除了风声一点其他的声音也没有,我慢慢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如果是梦,那我一定睡得很浅很浅。 一夜过去了,伴随着林中响起的第一声鸟叫,我睁开了眼睛,窗外混沌一片,是比黑暗还要浅一点的颜色,带着些冷冷的银蓝,我看向镜中自己,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跟国宝一样一样的,不过人家是可爱,我是挫。 一夜无事,我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精神也不再那么紧张,但每每想起这里是cm的世界,我都会提醒自己要小心警惕,就这样坚持等cherry回来。 一个人看看书,发发呆,翻一翻手机里的相册,时间过得无比缓慢,令人纠结万分,拜托谁来按一下快进键吧! 然而再怎么慢,它还是滴滴答答一秒一秒的走着,永不停歇。 7、长*情 第一个夜晚相安无事,我并没有放松多少警惕,依然准备万全,不敢掉以轻心,直到第二个夜晚还是安全度过,我才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也许那声音真的只不过是野兽的吼叫,而不是想象中可怕的坏人。 我放松了很多,即便抱有怀疑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慌乱无措,脑袋里头那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身体似乎也收到了撤销防备的讯号,等那一点点缓冲的时间过去,疲惫排山倒海的涌来,我可怜兮兮的缩在被窝里,头重脚轻嗓子痛,涕泗横流,于是我又知道了――我、感、冒、了。 前两天不敢生病,今天身体却像解放了似的动也不想动,脑袋根本不想去思考,只想这么晕沉沉的赶快睡去。 鼻子不通气儿,嗓子又疼,我小口小口的抿着一瓶刚启的矿泉水,待到那阵寒凉流入喉头驱散身体的燥热,闭上火辣干涩的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我肯定自己睡的很沉,像是沉到了海底,无法感知外界任何事物,然而那声巨大的枪响直击心脏,震得我整个身体痉挛般抖动了一下,猛地睁开双眼,耳朵嗡嗡直响,却听得到心脏擂鼓般的响动。 不会错的,是枪的声音。 我连自己都在诧异为何自己会表现的如此镇定,掀开被子,身体一接触到空气整个温度便降下来了,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正好,不要穿太多,否则会妨碍行动。 手机依然没有讯号,打电话报警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我检查了下包里的东西,两袋面包、两瓶水、一个手电筒、一个指南针、还有一根擀面杖(注意,这可是武器!)、军用小刀、创口贴、驱风油、防蚊水、还有苹果。包很大,东西也多,这就意味着――麻烦。 幸好我还有备用的,是cherry她小时候用的书包,上面还有卡通画,当然了,我想都想的到cherry不会喜欢那些白雪公主睡美人之类的美丽童话,但我也绝对没想到上面竟然是内裤外穿的超人。 嘛,随便了,我挑了袋面包,扔掉指南针,那个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废品一个,手电筒必须得带,还有擀面杖,军用小刀也得带上,眼见包里装的差不多了,我在驱风油和防蚊水之间两难了一会儿,毅然将防蚊水塞进了包里。 深山老林里的蚊子神马的,千万不要小瞧,可毒了。 我没有再乱七八糟的想很多,只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小心谨慎,量力而行。 从anne祖母家里出发,要上山是件很简单的事,房子离山脚很近,上山的大路就只有一条,我和cherry曾开车一直到半山腰,这种一望就知的状况我还不至于傻到迷路。 沿着山路的边缘,我尽量低着身体慢慢前进,手电筒握在手里,而我暂时没有开启它的打算,今晚云层较少,没有水汽的遮挡,月光毫无保留的照射下来,落过层叠的林叶,借着碎片钻石般的月光,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我有点后悔怎么不多穿些衣服再出来。 山上真的很冷,冻得我手脚都麻了,我却不敢活动一下僵硬的手指,生怕手电筒掉在地上再也找不回来。 脚步极轻的走了一小会儿,耳边突然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速度很快,远方隐隐有光线的微亮。 我简直大惊失色,脑海里第一念头就是“糟了,得赶快躲起来”,慌乱之中,两只脚蠢笨的踩在了一起,我“咚”一声摔在地上,未顾得及疼痛便就地滚了两滚到斜下的地方,压过地上扎人的树丛和硌人的石块,装成尸体一动不动。 在残枝烂叶的掩护下我成功的躲避了可能是unsub一号的人与他/她的车,狼狈的从地上爬回去,天这么黑我也没办法察看伤势,要命,我的手关节和膝盖好痛啊! “嘶――”我倒吸了口冷气,右手肘关节那部分的衣料已经擦破了,我甚至摸到一块掀起的皮。 咬了咬牙,我心想还好痛苦也总伴随着幸运,如果unsub只有一个我就万事大吉,如果是两个,至少我不必提防着同伙。 万一是一伙,算了这个我还是不要再深想下去了, 最重要的好消息是,我想我已经知道这辆车出发的地方在哪了,没错,就是那片墓地。 我突然想起那个代名词死神的正太侦探的经典台词: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别问我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能脱线,我也不知道。 “啪” 我打开手电筒的开关,照亮了前方一小片路,跺跺脚,快步朝墓地的方向跑,cherry说的所谓的“亡灵守墓人”,估计就是刚才那位unsub的藏身地了,天气这么冷,还没有个温暖的地方睡觉,任谁都会脾气变坏的。 人迹罕至的森林,墓地与破败的木屋,还制造出“鬼魂”的假象,的确是藏人好地方,听说自从 anne祖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这木屋就存在了,真是这样,犯人想必是老手,属于那种精心策划,预谋已久型的,依依,看来你真是捡了个“大宝”。(阿斯:推理的不错,可惜脑补过头了。) 很快,我就跑到了墓地,这里看起来死气沉沉,阴森可怕,小木屋隐约透着昏暗的灯光,我关了手电筒,猫低上半身,几乎像只动物似的用四肢爬地行走,哦,感谢这该死的见鬼的天气,幸亏山里又冷又湿,实在太好了,脚踩在地上,只要我足够小心翼翼,相信可以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就能安全到达木屋,而不用担心踩到干树枝发出什么不该存在的噪音。 我慢慢靠近了那个木屋,心跳得像是快要冲出胸膛那般,穿过歪歪倒倒的栅栏,这时候我感觉身体渐渐暖了起来,有劲儿了,夸张的是我的手心竟然汗湿了,虽然是冷汗。 这确实让人有惊魂未定的感觉,我神经质的向后频频张望,生怕会出现那种背后有人捅你一刀的经典桥段,好不容易挨到窗下,我屏住呼吸,握紧了拳头,瞪着眼睛小心朝里张望。 这位子不错,屋内状况一览无遗,一间封闭的小木屋,仅有的一扇窗还蒙上了油乎乎的麻布窗帘,墙边倒着几个沾满了灰尘的酒桶,一把铁铲,还有一个破损的墓碑,对面是一张单人折叠床,就靠在燃烧着微弱火苗的炉边,出乎我意料的是,屋里头竟然摆着四台屏幕泛蓝的电脑。 房间里有个人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看得出来是名男性,他仰着头,灯光打在那张脸上,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心里咯噔一跳,揉着眼睛再仔细看去,我的天! 那是dr. reid! 震惊之余我不由的生出一种踩到狗x运的感觉,不过,那只的品种一定是哈士奇。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是第几季的哪一集,但我肯定我是一脚踩进案子里了,一时间混乱不已,我、我要不要就此打道回府啊…… 如果是bau那帮人的话,不用我帮也可以一路坎坷度过危险,倒是我这个横插一脚的人可能出事指不定还添乱,额―― 脑子里面还在乱七八糟的运转,我的身体却手脚麻利的跳起来推开门飞快进了屋。 好了,你已经进来了,说什么都白费了。 “恶――” 迎面汹涌的扑过来鱼腥的臭味和羊肉的骚味,两者混合在一起,真是杀人般的强大,我脑袋一晕,胃里顿时翻滚起来,难受的要命。 “doctor,”我哑着嗓子小声唤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呼应,急急跑到他跟前一看,就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喃喃重复着什么话,“sorry…i’msorry…sorry…mum…” 我鼻子一酸,却搞不懂自己为何红了眼眶。 “doctor,dr.reid,spencer,睁开眼,嘘――没事了,没事了,”我心里有一个地方抽抽的疼,忍不住捧着他脏兮兮的脸庞低声安慰,他的额头和耳朵上全是干黑的血迹,我小心的拨了拨他颊边的头发,却找不到伤口到底在哪儿。 “冷静,冷静。”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习惯那些令人作呕的空气。 reid的双手被铐在椅子的一边扶手上,右手手臂上赫然六个小小的针孔,上半身则被一条粗厚的皮带扣紧,我扶住他的头让他靠在我肩膀上,手臂环住他解开扣着他上半身的皮带。 “谁……?” 他冰冷的脸颊贴在我的颈窝上,口中吐出的气息呼在我脖子上痒痒的热热的,微弱的声音比猫叫大不了多少,我闭了闭眼睛,扯出皮带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嘶哑道:“是我。” 我感觉到他的睫毛蹭过我的皮肤,像是要努力睁开眼睛的样子,他的头发蔫搭搭油腻腻的,身上传来好几天不洗澡的臭味和房间里相同的味道,而我抱着他虚弱沉重的身体却觉得安心温暖。 这家伙,真的好高。 “谁?” 这次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有点颤抖,也不像之前那般模糊了。 我轻声道:“ereen lee,希望你还记得我,doctor。”松开手臂,我微微弯起眼眸注视着那双充满不可置信的棕褐色眼睛,微笑道:“见到你很高兴,doctor。” 他完全惊呆了,肯定受到了不得了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你、你、你――”然后声音里都有了哭腔,极细的嗓音哑到颤抖,“ereen,你怎么会在这儿!快,快走,他马上就会回来的!”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他的反应很可爱却弄又得我心里难受极了,只低声说:“大约是偶然引发必然,巧合成就奇迹吧!” 话音落下,几秒都没有回应,我抬头一看,顿时又忍不住笑了,他红着眼眶泪汪汪的看着我,表情又是委屈又是喜悦,好像我真是他很亲近的人那般,受了欺负就来找我哭诉,他两只手都被一起铐在扶手上,肩膀微微抖动,抿着唇,样子像极了一只蜷缩着爪子受冻的松鼠。 “受伤了吗?哪里疼?”我动作不停地从包里取出那柄军刀,开始锯手铐旁边的木头,效果甚微。 reid一愣,张了张嘴,然后摇摇头,小声道:“他身上带着枪,十分危险,而且精神也不正常,随时都可能失控,你赶紧先离开再找人过来救我吧!”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那样默不作声地盯了他一秒钟,那双眼睛一向清澈见底,假装镇静与强自按捺的恐慌,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头发长长了。”我继续低下头来锯那条扶手,若无其事道:“这发型好看多了,下面烫过了吗?说真的,以前那个有点书呆。” “what?”他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马上又皱眉,舔舔嘴唇,试图苦口婆心的规劝,“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而且他马上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救不成我反倒会把自己搭进去,根据我的分析你根本不可能打赢一个比你高19公分的强壮男人,你快走,去――你受伤了?” 由远及近,行驶中汽车的声音,我想他和我都不会听错的。 “ereen!听着!你先离开,没事的,我跟你说――”他装得很淡定,好像心里面已经有了计划似的,语速飞快的冲我讲。 “我走了,你会死。可能性至少大于80%。”我笃定地说,拍了拍他油腻腻的脑袋,笑道:“所以,我不走。” 况且,我找到了更好的武器,至少铁铲什么的要比擀面杖帅气多了吧? 赶快把门关上,我握紧了铁铲,军用小刀插在腰上,我真心希望自己没有机会用到。 “ereen――”他眼中几乎带着哀求,惊慌的看着躲在门边的我。 “你闭嘴,”我严肃的说,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相信我。” 很快便听到车辆渐进至熄火的声音,我不清楚当时自己是不是有在呼吸,耳朵从来没有这么灵敏的察觉一个人脚步的声音,甚至是他走路时带起的衣料摩擦声,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那个刹那,我没有动,他抬脚随后要迈入木屋的瞬间,我挥着铁铲用尽最大力气,“砰”的一声打在他小腿骨上,说实在的,这个真的会很痛很痛的。 男人惨叫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他一下就倒在地上,我动作迅速的抬起脚朝他的重要部位踢去,他这次反应倒是很快,伴随着一声可怕的怒吼,他冰冷粗糙的手指猛地抓住我的脚踝一把将我拽了下去,我举起铁铲朝他的脸拍去,而身体失去平衡狠狠摔在地上。 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铁铲拍歪了,只拍到他的肩膀,我两只脚胡乱蹬着,有一下踹到了他的脸,而他其中一只手依然死死的扣着我的脚腕,分毫不动,并且越扣越紧。 8、长*情 他大概用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气力抓我,痛的我几乎觉得骨头都被他捏碎了。 刀呢?我的刀呢?我的刀去哪了? “ereen!”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尖锐干涩的叫喊,我那一刻什么都没思考,好像他的声音里就包含了命令似的,身体自动执行,右手猛地抽出别在腰上的小刀,我躬身扑了上去,将他另一只伸到怀里掏枪的手掌凶狠的钉在了地板上。 同时他抓着我的手松开,爆发出一声可怕的惨叫,我七手八脚的爬起来,reid不知何时竟然自己移动了位置,他一只脚光溜溜的,红肿充血,另一只脚上穿着黑白条纹的袜子,他就用穿着袜子的那只脚把擀面杖踢了过来,喊道:“揍他!” 我捡起擀面杖,痛快的敲晕了unsub。 “呼呼――” “呼――呼――” 夜晚再次恢复了寂静,我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呆呆和reid相视了几秒,回神,手脚并用爬到昏迷的unsub的身边,在他身上到处摸索起来。 “钥匙!你在找钥匙?!”reid两只手还铐着,他紧紧抓着椅子,姿势怪异搞笑。 我在披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找到钥匙还有一把□□,赶紧起来帮reid解开了手铐,然后麻利的把那对手铐铐在unsub手上,顺带扣上皮带。 “他跑不了,过会儿再来抓他吧!”我飞快的说。 “我们、快离开……这儿!”reid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很轻,断断续续的说。 我点了点头,胸口剧烈起伏,喘气喘的厉害,“我、我去拿包!” 我抽出手臂转身捡起我的包,目光瞄到折叠床上团成一团的小薄被,伸手将它扯过来塞进reid怀里,然后把枪递过去。 “子弹,拆掉。”言简意赅。 枪是电视上常出现的那种□□,这种经典款即使是不懂枪的人也认识,reid看了我一眼,接过来拆掉了里面的子弹,我松了口气,拉着他赶紧向外跑。 “我们走哪边?”reid脚步虚浮,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将他拉到我身边来好靠着我,气息不稳道:“下山,我们有车。” “车?” 我半扶半抱把他拉到unsub开的那辆车前,打开车门将reid扶了上去,示意他披好被子,“天冷,你盖着,我开车。” 他默默看着我,乖乖披好被子,欲言又止的小眼神看得我小心肝一阵颤动,“谢谢你,”他小声说,“谢谢。” 我勾了勾唇角,“记得请我吃饭。” 整天跟着cherry往山里跑,她开车我也跟着学,几乎是手把手的教我,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出去祸害人间,她自认还算好老师,对我这样的朽木却也是没辙。 我那时候还没心没肺的说比起自己开车,更愿意当那个车里头闲看风景的人,直到现在,我才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 上下山的路就这么一条,排除迷路的可能,只有那些拐来拐去上下起伏的山路弄得我心惊肉跳,reid躺在后面的椅坐上睡得很熟,怎么叫也叫不醒,我回想起之前在他手臂上看到的针眼,心里头微微的叹了口气,但愿他是真的累极了睡着才好。 车速堪比乌龟,我怀疑一个人走路的速度都比我开车的速度快,当然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又不想学开车,安全第一嘛!我不担心那个倒霉的罪犯会追上来,他被砸晕了,手还被拷着况且钥匙和枪还在我手里,嘿嘿~~奸笑ing~~~ 慢慢地我终于开到了山脚下,车不停地的朝着康庄大道的方向行驶,我艰难的撑着厚重的眼皮,手机里的导航系统不断的提醒我该往哪个方向走,我看到前面的路是直的,便松了口气匀速向前开去。 天渐渐亮了,并且亮的很快,我猜这是因为我们现在离山区越来越远的原因,一路上reid不停的说着梦话,重复地,不安地,比如,“对不起……帮帮我……妈妈……求你了……我没做坏事”。 我不太清楚他在梦里究竟看到什么,总归不会是什么甜蜜幸福的画面,叫也叫不醒他,我猜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也许还梦到了被囚禁的这些日子,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说的我心里又乱又酸,在路边停了车,我掏出耳机插在新买的手机上,将耳机轻轻塞进他耳朵里,单曲循环了一首舒缓柔和的钢琴曲,然后掰开他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将温热的手机塞了进去。 “愿你做个好梦,doctor。”我哑声说,嗓子辣辣的疼,脑袋也疼的要命。 哦,感冒还没好就跑出来吹了整夜的冷风,这一晚还真是惊心动魄,事情发生的时候没什么感觉,风平浪静后那些琐碎的小麻烦就全部跑出来堵人了。 啊……好痛苦……医院在哪里啊…… 这种状态下我真不敢开车,正准备迷迷糊糊把车停下来,身后突然就响起了大片刺耳的警笛声,我全身上下的肌肉吓得反射性的弹跳了一下,脚踩油门直往前冲,前面不远处拐弯的地方又不知从哪里蹿出好几辆警车横在路中央,卡住前面的路。 猛踩刹车,我的脑袋激烈的一晃,晕乎乎的想,不对啊,为什么要追我,还有我为什么要逃啊? 眼前又晃出几个持枪的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影,大叫着什么“扔出武器……投降……下车……不然……” 我顿时悟了,对哦,我把unsub的车开出来了来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武器……我把从unsub那里拿的枪丢了出去,还有我的擀面杖,眼前阵阵发黑,打开车门,我软绵绵的趴在车上试图解释,他们好像又叫我离开那里,摇摇晃晃往前跨了没两步,嘴巴里才吐出半个字,几个警察便朝我慢慢走了过来。正赶上我脚一软就往下跪,看起来像是要拿之前丢掉的枪一样,那几个警察立刻动作生猛迅速的扑过来将我按在地上,手背扭到后面铐上铐子。 彻底晕过去的时候,我忍不住自暴自弃的想:靠,随便了! ereen没有把车开很远,但另一波警察和救护车赶到还是花了两个多小时。 现在是上午9:17分。 bau的众人在搜寻小木屋的时候顺利逮捕了unsub,紧接着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们dr.reid已经被找到,而且他们还逮捕了unsub的同伙。 同伙? 众人相视一眼,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赶快把电话打回去,信号这时又消失了,带着神智混乱的unsub,大家开始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man中途打了个电话,但亚特兰大郊区分局队长坚持自己的做法,他说,这个女unsub不仅和男unsub持有同样的枪支武器,而且她被逮捕的时候还试图反抗,要不是我们队里那几个英俊勇敢的小伙扑过去制止了她,你们那位天才博士的命运还真不好说。 无论man如何解释,anderson队长依然不肯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他坚定不移的相信罪犯有两名,而他抓住了其中一个。 很好,man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挂了电话,和坐在一旁的prentiss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分局随行的医护人员给昏睡中的reid的伤势做了全面的处理和呵护,两个多小时,这名医护人员有足够的时间,她游刃有余并且处理的非常细致完美,也就在bau众人到达的前一刻,昏睡中的dr.reid皱了皱眉,表情不适的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吗?”守在他身边的anderson队长关切的问。 “我很好,”reid两手撑着队长办公室里的红皮沙发坐了起来,声音低哑,他表情有些痛苦的闭着眼睛,像是头疼,又像在回忆什么事情,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那个女孩呢?那个开车的女孩呢?” “放松,放轻松。”anderson队长轻轻拍拍reid的肩膀以作抚慰,底气十足道:“她再也不能伤害你了,我保证。” reid惊愕的瞪大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一瞬间后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听力,激动的有些结巴道:“什什什…么?你你你说什么?” anderson队长也瞪大了眼睛,小心脏惊恐的蹦q起来,他脑袋里浮现出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想:不会是――不会吧―― reid一把掀开薄毯,急道:“她在哪?她、她――” “她不是unsub,你们抓错人了。”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令他无比熟悉安心的声音,“reid,你还好吗?” “hotch……我很好。”reid小声回答,看着担心他的众人,不由湿了眼眶。 “hey,boy,你没事吧?”man低声问,紧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放松的神情。 reid点了点头,给了众人一个“放心我很好”的眼神。 “那个女孩,她在哪里?”reid离开沙发站在众人身边,他明显比刚才冷静多了,甚至眼神和口气中都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压迫感。 “她,她被我关在临时牢房里。”这回轮到anderson队长结巴了,他试图做些努力挽救,“是是间单人牢房,环环环境不错,我是说,整洁美观――” “带我们去那个地方。”gideon一句充满温和疏离的命令式的话成功堵住了anderson队长的嘴。 警察局没有多大,不过设三件牢房的位置还是有的,确实如anderson队长说的那样,这里光线充足明亮,空气清新,还有洗手台和洁白的床铺,而且一日三餐免费赠送,因为只是临时的关押地点所以每间并不自带厕所,不然ereen说不定真愿意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ereen在第三间牢房里睡得昏天暗地,第一间空着,第二间里面坐着两个非主流的青少年,一个充满哥特风的坐在床上正无聊的玩自己染得漆黑的指甲,另一个正对着ereen坐在地上,手抓着栏杆锲而不舍的用嘶哑的嗓音唱着rap。 …… anderson队长抽了抽眼角,气冲冲地转向一旁看守的ken,“他们该死的在干嘛!” ken警官先是一脸崇拜的将bau众人的脸挨个扫遍,清清嗓子,简单解释道:“这个女孩一来就很急切的的朝床扑过去一直睡到现在,那两个小坏蛋一心想要吵醒她,不过,嗯,你们看到了。” bau一众有的低头,有的移开视线,有的抿了抿唇,不知是在偷笑还是忍笑。 “嘿!我说你们是不是抓了块木头回来啊!我们哥俩嗓子都喊哑了她都不见得有半点反应!”无聊玩指甲的那个哥特少年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众人面前抗议,表情和语气都是深深的不忿。 抓着栏杆胖呼呼的那个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沮丧中几乎带着哀怨了,嘶声道:“她根本不是女人。” “噗――” 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众人抽了抽嘴角装作没听到,reid相当严肃认真的说,“把门打开。” 微妙的气氛顿时沉静下来,anderson队长示意ken赶快把门打开。 看到那张曾经让他印象深刻的东方面孔,gideon愣了一下,即使到现在他仍然记忆犹新――ereen lee。 “她的东西在哪儿,拿出来还给人家。”gideon淡淡道。 其余几人看到reid和gideon与平常不同的反应,一时间心里都起了好奇心,视线集中到床上没有丝毫醒来迹象的□□少女一枚。 “hey,ereen,e――miss――呃,lee,”他蹲下来,在她面前,声音又轻又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熟睡的脸,小心翼翼的好像怕别人吵到她似的,换了好几个称呼,最终确定了一个,“lee,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心里砰砰直跳,他也不知道原因,这种感觉新鲜奇妙,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也让他莫名的感到害怕。 “哦!得了吧!这女人不是根棍子就是块石头!”哥特少年翻了个白眼,胖小子点头同意。 而奇迹的是,那个女人竟然睁眼了! “pan……da?” 一醒来就看到两只大大的熊猫眼,ereen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效果很显然,话音一落,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几点了?”ereen沉默了两秒钟,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道:“午饭了再叫我,好困……” 这家伙明显不在线上,一睁眼一闭眼,又睡过去了,不过任谁发着高烧受了伤,还连续三天没睡好觉,都不能期待更好的反应了。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她生病了,reid赶忙伸手探上她额头,惊声道:“很烫!”回头露出无措求助的眼神,哑声道:“她生病了!” “她需要去医院。”jj马上认真关切的建议。 “我可以开车送她去。”emily拿起钥匙看向hotch,征得他的同意。 hotch点点头,开始给众人分配任务,“虽然我们在这的工作已经完成,不过,gideon,man,我需要你们去看看他们是否还需要帮助,jj和emily送这位小姐去医院,reid,你也去,man你抱她上车,我留下来处理一些遗留的问题,下午四点我们机场见。” “那个……”reid举起手,像在课堂上发言那样,舔了舔嘴唇,“我、我想我可以抱她上车。” 听到这一句话,就连走到门口的几人都顿了步子,不由自主的往回走了好几步,竖起了耳朵。 man看了看众人,“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众人移开视线,emily一本正经道:“没什么。” man眨了眨眼睛,嘴巴忍不住往两边咧了一下,赶忙忍住,很认真的对reid讲,“well,当然可以,我想你虽然可能抱不动emily,但一个小姑娘总是没问题的。” emily面无表情的看了man一眼,不过很快就和众人一样将视线转向了reid。(阿斯:大家知道,emily已经30多岁了而且比依依高和重……嗯,我相信乃们懂得。) 面对如此多双的眼睛,reid紧张的不知道往哪里看好,他不安的垂下视线盯着众人的鞋子,索性转过身背对他们,看不到表情,只听到他在重复,“yes,i can,i canthis。” reid深呼吸了几次,看着床上过程蚕蛹状的某人,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好。 bau一众不由睁大眼睛,屏息静气。 快了!就快了!哦!他已经环住她了!加油啊!reid选手! 就在这时,ereen睁开了一双通红的眼睛。 那一瞬间真的reid傻眼了,觉得自己心脏都停跳了一下,一秒的时间竟然显得那么漫长,然后,他听见她沙哑细软的声音说,“咦?熊猫怎么还会脸红?” “…………” “…………” 额―――ereen混沌的脑袋终于在诡异的寂静中清醒了些,她尴尬的揉了揉眼睛,其实她已经够清醒的了,这样做只是为了确保眼角没有眼屎罢了。 她四肢虚软的掀开被单,朝周围看了看,哦,都到齐了? “hi,你们好,bau的各位,我是ereen lee。”ereen眯了眯红肿的眼睛,微微笑起来。 “lee……” “doctor!”ereen沙哑的道:“哇哦,你比之前看起来帅多了。” “你生病了,还受了伤,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reid愧疚且担心的说。 “ok,”ereen点点头,苦笑道:“不过恐怕你得扶着我。” “好的。” 离开警局前,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俩该去参加‘美国偶像’,绝对会大红的。” 9、长*情 再回到家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到了医院我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个人,糟糕,cherry会杀了我的,赶紧给手机充电,开了机等上两分钟才等来一条短信,还是那种没用的广告彩信,不得不说我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不平,这家伙,太可恶了!都两三天了好歹也打个电话吧!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啊! 这样想着,我心里又有点惴惴不安,生怕她出什么事,于是立马打电话过去,cherry很快就接了,听声音还能感觉到她的疲惫,她说她再有一天就能回去,还跟我道歉说这两天都没有打电话让我担心了,却对自己那边发生的事绝口不提。 其实……我没怎么担心,我是希望她打电话来担心我来着。 咳咳,杂七杂八的聊了会儿,都是些开心轻松的事,谁都没告诉谁自己遇着了什么麻烦,现在虽然故意瞒着对方,但我想我和她都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做,等见了面,彼此都放下心来,再去聊那些让我们委屈害怕,沉重不安的事吧! 至少,那时还有你在身边。 之后我便一边陷入沉睡一边果断爽快的打发走内心愧疚想留下来照顾我的reid,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收拾好自己回了anne祖母家。 对了,这里有件事不能不提,关于我人生中那宝贵的第一次。 回来的第二天,算算时间估计再有一星期就开学了,jean约了david,rino,cherry和我出来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提前购买,下午一点约在mc集合。 我中午睡了个小觉,本来以为时间充裕,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我错在低估了自己的路痴程度,结果到点了我还没找着那条街在哪儿。 后来我给cherry打了个电话让她们先去玩,我自己在迷路的地方看见一家感觉颇有些年代的书店,被它勾起了想进去逛逛的兴趣。 书店从外面看起来显得格外有情调,木框装饰的格子窗还带着老旧的划痕,洁白如翼的蕾丝窗帘随风飘舞,推门进去时响起铃铛清脆悦耳的声音,三层式,书架上摆放着书籍种类的标牌,用精致典雅的相框修饰,过道很窄,最多只能容下两人的样子,地面上摞放着新书和畅销书。 《deviance》 作者:david rossi 哦~ 我拿起摆在最上面的那一本,黑色软皮封面,手感光滑柔软,书的标题大大的,这一摞还有他的其它作品,《serial killers》、《frenzy》什么的,看起来像一个系列的。 我随手翻了翻,“连环杀手的隐秘欲/望……他们犯罪的核心即控制欲、杀人使他们释放情绪,得到极大的性满足,因此他们一次次的杀人,以再现其快感,这就是我们将要探寻的连续暴行……” 呃……有点恐怖的感觉,不过还有点意思,我买下了这本书,打算到对面那家咖啡馆坐坐打发打发时间,天晓得那堆不省事的人凑到一起会闹腾多久,我还是不要去凑那个热闹了吧! 咖啡,即使我来美国已经两个多年头,仍然没有适应这种又怪又苦的味道,闻起来是挺香,可喝起来,god我还是要杯芒果冰沙吧! 于是,好戏开场了。 我在露天咖啡厅坐了近有二十分钟,书才看了几页,至少连那漫长的前言我还没看完,两点多钟的阳光实在太刺眼了,哈……欠……让人眼睛睁不开。 “刺啦” 我抬头看了看,有人拉开了对面的椅子,男孩戴着鸭舌帽,皮肤白嫩,看年纪不过上高中,他正坐在我对面,冲我露出自来熟的友好笑容。 “hi,你好吗?一个人?luiz johnson,叫我lj就行。” david,我脑中忽然闪过他的脸孔(表误会,不是我手上这个david),再看看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点,青春活泼的美国少年,不由轻轻笑了起来,“还不错,就是天气有点热,我是ereen lee。” “yeah,这见鬼的天气都能把鸡给烤熟了,嘿,你在看什么呢?”男孩摘下帽子,露出一头蓬松的金色短发,看似很感兴趣地凑到我身边来,声音又低又轻,甚至刻意拖长了尾音,漂亮的绿眼睛从下向上的打量我,“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我微笑地向后靠坐了坐,把书递给他,同时拉开两人的距离,把鸡给烤熟了?可惜reid不在,我真心期待他的反应。 lj前后翻了翻,一脸惊讶道:“酷!我还以为现在的女生只想着《twilight》什么吸血鬼狼人什么的,额~这张图片真恶心。” 注意:重头戏来了! 我淡笑不语,含着吸管悠哉游哉的喝着冰沙,之后男孩又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题,blablablabla说了很久,待我差不多吸完了一整杯冰沙,男孩抹了抹头上的汗,清清沙哑的嗓子,破罐破摔道:“直说了吧今晚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夜。” “我……”正准备好台词给这个不知□□女性多凶残的美国小帅哥添添堵,身后突然传来某人堪比冰山过境的嗓音。 “她不要。” 下垂眼小心地撇撇rino部长轻搭在我肩上修长干净的手指,我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内心表情请参考名画《呐喊》:天哪天啦!我“被英雄救美”了有木有!有木有!人生第一次啊!! rino用寒冰般冷酷的视线和挺拔干练的身材曲线吓跑了勾搭少年,淡淡道:“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很危险。” 嗨!部长sama! 我差一点就这样回答了。 “咳…好的,我知道了。”我尴尬地挠了挠脸颊,站起来道:“你们逛完了?她们人呢?” “她们还没完,我出来买点饮料。”rino示意了下手里提着的袋子,平静的问道:“走吗?” “嗯,走吧,不过之前我想去那家店买点东西。”我指了指斜对面一家中国手工艺品店,微笑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阿斯:译为:异常行为、连环杀手、躁狂/愤怒) 逛街的确会让人放松心情,但那只是暂时的,当我回到家,看到桌上那散成一摊的作业纸的时候,我的心情一下低落谷底,沮丧的都能长蘑菇了。 我就是脑残!我就是笨蛋!我当初怎么就选择了这个破烂专业啊啊!! 啊…死惨了…作业没写完…怎、么、办~呢~!! 等等,好像我身边貌似有一个人称“会走路的google”的好骗博士,哦哦哦~!有这么一个天才级别的大神就在我身边,肿么可以无视他伟大的作用就这样任其在时间的横流里虚度呢!而且,我看了一眼手上提的礼品袋,想起白天rino问我送给谁的时候,我回答他是个让人头疼但很可爱的孩子,所以,好孩子应该不会介意帮帮我这个可怜人一点小忙的。 时间是八点左右,如果bau手头上没有案子的话,他一般应该会在家里,嘛~去碰碰运气。 “叮咚――叮咚――” “叮咚――” 嘶,有点冷啊,我好像穿得少了点,doctor~doctor~你在不在家在家快点来开门啊~doctor~ “咔”的一声门开了,dr.reid从门缝里探出一头棕金色的柔软发丝,睁着大大的熊猫眼惊讶地看着我,沙哑道:“ereen?hi、hi!你怎么来了。” 哦,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写作业。当然这么说是不可能的,我搓了搓手臂上冻起的鸡皮疙瘩,笑吟吟道:“其实我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帮忙,哦!晚上好呀!doctor!” 他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很轻微的笑意,却没有立刻回答我,脸上有些为难的样子,我也不说话,笑眯眯地盯了他两秒钟,打算凑到五秒的时候再打道回府。 “呃……进来吧,”reid把门打开,侧身让出一条路,轻声道:“外面凉。” 我怔了一下,赶紧低头走了进去。 这是我第二次来reid的家,基本上没什么不同,要说变化,我只能说这大概更像一个单身青少年的房子了。 比如桌上堆得小山一样的零食,比如地上散落的几天没洗的衣物,再比如,他随处乱放的书本。 “有点乱,我还没来得及收拾,”reid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申明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这几天,有、有点忙,对了!你要我帮什么忙?” “有关我的作业,一点小问题,你现在有空吗?”我扬了扬手上大约0.5cm厚的卷子,装成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doctor,救命啊!” 他微微笑开,接过来手上翻了翻,“嗯?是哪个问题,哪里不会?没关系,我会帮――”然后他发现所有卷子都是空白,我一个字都没写。 “全部。” “……好吧,我们、我们去楼上吧,我房间里有桌子可能也会有一些相关资料。”reid表情认真地点点头,低了下脑袋,又抬起来,好像阳光很刺眼一样眯起眼睛道:“我不擅长如何教别人学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学。” 其实你自己学就好了,我很乐意在一旁看你学。 “好,谢谢你,doctor。”我咧嘴笑着同意,把手上的礼品袋递给他,“白天逛街的时候看到这个就觉得应该买下来送你才对,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但我挑了很久呐,里面还有张卡片,等我走了你再拆吧,中国人被当面拆礼物会不好意思的。” “送、送给我?给我的?”reid看起来吃惊极了,他眼窝很深,使得那双褐色眼眸更加深邃迷人,如果我假装看不见里面鲜红的血丝。 “嗯,快收下吧,别不好意思了。”我坏心的揶揄,看他泛红着脸颊道谢,嘴角翘起的样子也觉得开心不已。 “关于商业内的人口规模家庭数目收入分配教育水平分布等情况可从……blablablabla……再看一个饱和的商业商店数目恰好满足商业内人口对特定产品的需要,饱和指数可由公式irs=c*re/rf可得,irs=100000*25/144000=¥17.36其中……blablabla……” 所谓天才,一定有和寻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他们可能行为怪异,做出的事也让别人匪夷所思,他们时而疯狂,时而冷静,更多的以一种客观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知识范围宽广且精通各种专业领域,却对一般常识完全没印象,有些甚至都不知道地球是围着太阳转的,他们可能孤独冷漠,害怕人群,独自躲在自己的天地,不过以上种种并不能套在我身边这个纯的跟清水似的天才身上,即使在天才的种类里,我想他也是个异类或者笨蛋天才什么的,因此,我认为我有义务也有必要为天才的定义加上一个属性――话唠。 “数字越大就意味着该商业内的饱和度越低数字越小则相反……blablablabla……因此……” 我坐在reid房间里的地毯上面,一架折叠的小桌子摆在前面,身边dr.reid正滔滔不绝精神百倍的向我灌输知识……以一种汹涌磅礴的气势…… 我时不时迷糊地应上个单音音节,在他无比强大的“碎碎念”中感受到了睡神“修普诺斯”的神圣召唤,眼皮越来越重,不行……不能睡……不可以……我就睡一小会儿…… 肩上突然一重,多了只黑绒绒的脑袋,reid半张着嘴,声音已然消失在空气中,他愣了那么一小会儿,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了。 怎么办?怎怎怎、怎么办啊! 脑袋里好像有几千几万个念头在不停转,转来转去,都是那句怎么办。 reid平复了会儿心跳,小心翼翼地瞄着肩上多出的那颗傻瓜人头,视线向下,再向下,不行了,就是看不到脸。 周围一片寂静,reid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房间,从来一成不变的摆设,高到天花板堆得满当当的书籍,置满了春夏秋冬衣物的衣柜,似乎再没有别的什么了,他的房间里甚至没有一台电脑,当然,这是因为他反对让一切高科技的东西腐蚀人们的大脑的缘故,人们应该学会自己独立思考。 这些他看了好几年习惯到几乎成了身体一部分的东西,在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忽然很想再看看她的脸,于是又低下头去,再低一些,低到身体都不由地往前倾,然后那颗笨脑袋就从他肩上滑了下来。 “ohgod!” 他很小声的尖叫了一下,速度伸手稳住她的肩膀,冷汗密密麻麻的从背上渗了出来,他松了口气,ereen睡得死死的,耷拉着脑袋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reid喉咙咽了咽,有些疑惑下一步该做什么,好在他终于看到她的脸,闭着眼睛睡得很香,嘴边还有一点点濡湿的痕迹,reid不禁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呼,还好还好。 他忍不住拉开嘴角微微笑了起来,眼睛里又忽然变得辣辣的,他眨了眨,却湿了睫毛。 其实这些天来,他过得很不好,吃不下睡不着,头痛还会呕吐,有时甚至无缘无故的发抖,肌肉阵挛,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时被注射的镇定剂带来的。可除了忍耐,他没有任何其他方法来赶走这些不安焦虑,除了忍耐……忍耐…… 时间竟然变得那么难熬,他不想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 ereen,ereen lee,他脑海里经常浮现出她的样子,微笑的,紧张的,快乐的,坏心眼的,迷糊的,坚定的,得意的,紧张的,还有,心疼他的。有关这个人的细节都被莫名放大,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想到她的时候,就感觉似乎不那么难受了。 她怎么会那么勇敢,如此特别。 “ereen……ereen……” reid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幸好她睡得那样熟,无论是他的心跳还是他的声音都不会被听到,他可以放心的拥抱她。 那温暖柔软的小小身体,似乎能赶走他所有的委屈害怕,那些让他不安焦虑的负面情绪,好像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10、长*情 最近,天气变得越来越凉,我出门甚至都要穿上毛衣,争取把自己包裹的一丝不漏。 dr.reid又开始了他追捕罪犯的艰苦生涯,我也面临着即将开学的惨烈现实。 咳,当然,我绝不是为了以后见到reid的机会变少郁闷,而是为了我那潜伏在腰上的五花膘,天气实在太冷了多攒点脂肪安全过冬啥的啊哈哈。 算了,实话实话说了吧,我长肉了,一圈。 其实这没什么,真没什么,但我已经决定要减肥,一日两餐不加荤。 因为我不想被什么人说成“圆的像颗长了手脚的皮球”,请参考那根“长了眼睛的竹竿”。 暑假作业老师评给我的等级是良+,因为我费了很多脑筋篡改reid写上去的答案,一度后悔自己究竟抽了什么疯想出那种愚蠢的注意,竟然让dr.reid帮我写作业! 那种水平要是出现在我身上,首先,我不用在这混了;其次,老师会在全班同学面前肆意羞辱我一番,然后罚双倍或以上。 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怎么能指望天才写出普通人的答案? 至少我醒悟的早。 结束了一天无聊的课程,我绕路去超级市场买了些零食,白天答应了jean要去她的生日晚会。如果cherry也跟我一起去就好了,可惜那家伙有约会。 下午四五点钟,正是孩子们放学的时间,小区里洋溢着人们的交谈声,孩子们的笑声,狗吠声,还有携手的老人那安静的散步声。 橙色温暖的夕日之光有那么一点点不真实,让我有种置身事外,被隔绝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都在我身边发生着,我看着他们,却模糊了自己的存在。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被一阵由远及近的狗叫声打破。 一只大型犬,金棕色柔软的毛发,底气十足的威胁,我好奇地向那边看了一眼,狗的主人,老steven先生正乐呵呵的鼓励那个小心翼翼往电线杆后面躲的天才博士。 “spencer!没事的!他只是有点好奇,这小家伙从来不敢咬人,相信我!孩子!” “小家伙?”reid的语气充满了质疑,低声咕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苏格兰牧羊犬属于大型犬,你这只明显属于粗毛型,公犬体重27~34千克,肩高为61~66厘米,身躯稳固坚实肌肉发达,比例上体长略大于身高……这可不是什么小家伙。”他比划着手势,努力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后脚跟随时准备撤退,“我、我想我还是呆在这儿比较好。” “你怕狗?”我抱着牛皮纸袋,空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弯眉笑道:“嘿,好几天不见,过得还好吗?” reid浑身一僵,倒抽了口冷气,“omg!”他回头看到是我立刻松了口气,“ereen,你吓死我了,oh~我可不是怕它们,事实上,这些‘小家伙’们不叫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不是吗?” “当然,”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嗨!steven,下午好!”老头冲我笑眯眯招手打了个招呼,挑了挑眉,若无其事道:“我可不是故意要吓他,这是‘reid效应’,而且,你要知道,他的反应是在太逗趣了些,对了,你还没见过他吧,doctor spencer reid,我们fbi的帅小伙!这小子经常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在办案还是泡妞!” “噗――”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应和道:“让人操了不少心,是吧?” reid半天没插上一句话,两手攥着挎包的背带,拘谨而固执地维护自己的清白,“我没泡妞……我今天才刚从内华达州回来……破了一个……” “我知道!”steven大手往下一拍打断了reid的身边,恨铁不成钢道:“等你哪天能带个姑娘回家估计我都入土了! 小子剑辖舻模一瓜朐诶掀琶蝗梦野丫埔步涞糁霸俸然啬愕南簿颇兀倍倭硕伲∫⊥罚抗馔蛟斗剑切牡溃骸拔艺嫦m敢饧薷愕墓媚锸蔷裾5哪侵郑退悴徽#脖鸶掖瞿腥嘶乩矗绕涫悄歉龀ぷ帕教躜球久济ζ鹄聪窆3榈暮诩一铮 ……这该不会是说man吧? 一旁reid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看我,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还得认错的可怜模样。 小~媳~妇~ 我忍着笑意,目光微低,看见自己送他的礼物正系在他挎包的拉链上,优雅飘逸的流苏穗子微微抖动,一阵轻风溜过来,撩起我的发梢,似乎连的我的小心脏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中国结挂坠,源自华夏民族传统古老的手艺,从头到尾只用一根丝线精致编就的平安结,金棕色,看起来和他咖啡色的挎包很搭。 我心里有点点高兴,正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他的窘况,就发现steven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那种表情就跟jean发现历史老师迷上了我们英俊温柔的男校医一样,充满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最好现在什么也别说,尽量避免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惨剧”。 steven忽然惊叫了一声,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糟了!我答应maggie五点钟回去帮她做晚饭的,godric~~~!失陪了!年轻人! 他牵着他的那头大狗狗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开。 顺带一提,那只纯种牧羊犬的全名是:godric gryffindor。我看得出来他对这只狗寄予了怎样的厚望。 …… 我当初真不该接话,但转念一想,我看以dr.reid的情商也发现不了什么,因此极自然极淡定地抬起头,打算说点什么各回各家各干各事。 “doctor……”我叫了声他的名字,竟然看见他正在发呆,他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眼神却不集中,不停的用手挠着下巴,就像在思考事情一样。 我愣了一下,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平时的spencer reid,我猜想,他大概是毒瘾犯了。 reid从来就不是个合格的掩饰者,我从来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reid,dr.reid。”我怕吓着他,放轻声音叫了两遍他的名字。 “what?”他马上清醒,下巴上红红的起了一粒粒的小疹子,眼神慌乱,看得出是在极力的掩饰自己的不正常,“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还欠你一顿,记得吗?”我翘了翘唇角,“希望你会用筷子。” “吃饭?”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有些惊愕,皱着眉,表情很是犹豫,他舔了舔嘴唇,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不能,不,我是说,我真的很想,不,很愿意去,但是我……” 他很担心我发现他的不对劲,甚至有点害怕,再明显不过了,就像他对自己伪装掩饰的破烂水平一清二楚一样。 “叮铃铃~~~” 他手机响了,我把那句“没关系,下次有空来。“咽回肚子里,示意他接电话。 “hello?jj?”他一边听电话,一边看了我一眼,假装若无其事地观察我的反应,但他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是吗?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有新案子了?”我问。 “呃,是的,抱歉我必须得走了。” “快走吧,”我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摆摆手,“小心安全,doctor,记得我还欠你一顿饭,回来补上。” “……”他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再见。” washington,d.c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既是美国首都,同时也是联邦区域,一些美国华裔和中留学生,更喜欢称它为华府。 华府与弗吉尼亚州接壤,中间虽然隔着一条波多马克河,却也不是太远,搭坐地铁还是很快的。 我一边在手机上查询jean给我的地址,一边离开地铁站,要是实在找不到…… “ereen,ereen!”声音从人群对面传来,欢快激动颇具穿透力,引得路人频频注目。 我真的很希望她嘴里叫的不是我的名字,我硬着头皮向对面精神百倍的jean招招手,她的男朋友phil一手搂着她肩膀,对我露出友好爽朗的笑容。 jean拉着我的手兴奋的说个不停,她很高兴我愿意为她赶来华府,眉飞色舞的向我介绍这里吃喝玩乐的各种场所。 “你多呆几天,我还可以带你参观国家美术馆、档案馆、博物馆、甚至是五角大楼、白宫、还有国会大厦” 啧,我忘记说了,phil是个“官二代”,嘛~走后门靠关系再变变装啥的,咱也得有点人脉啊!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人群渐渐疏散开来,周围安静了不少,我就知道我们快到了,终于。 一个叽哩哇啦精神百倍像打了鸡血似的美国姑娘,招惹不起啊,况且我也伤不起。 “那款lg简直是太糟糕了!我都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才把它带回家!对了,你听说过‘嗜血乐队’吗?他们实在是太酷了!我迫不及待想带你去听他们的演唱会了……blablabla……” 姑娘你敢少说两句吗? archer小区很大,每家每户间隔的距离大概有个小花园那么大,我听到从jean灯火通明的房子里传出的音乐声和欢笑声,也有点被这种闹腾的气氛感染,不由地跃跃欲试起来。 “这么吵难倒我们不会接到邻居投诉吗?”我随口问。 “现在才七点,我们十点左右就结束了,不会玩太晚的,”jean以一脸“你放心,绝对没问题”的完全不可信表情拍了拍我肩膀,瞪着眼睛神秘道:“你知道我隔壁住着谁吗?” “有什么关系吗?”我一头雾水,“不晓得。” “没什么关系,只是我想告诉你罢了。”jean得意的挑挑眉,凑近我小声道:“我的邻居身份可大着呢!他是个fbi!” …… 我真的不太想听到这三个字,因为每次一听到都感觉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都不好奇吗?不想知道他是干什么的?“jean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期待,脸上还写着“快问我快来问我”这几个大字。 “哇哦,”我笑着惊叹了一声,顺着她的意愿问了下去,“他是干什么的,我简直好奇死了。” “他叫jason gideon,好像是什么bcu还是bwu什么的?” “bau?” “啊对!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到了?” “yeah!让我们开始狂欢吧!hooo――” 年轻人的生活,不过就是上课、学习、酒吧、聚会、音乐、电脑、游戏……他们处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代,不放纵几回,怎么对得起如火如荼的青春年华。 喝喝酒,跳跳舞,撒撒疯,我也不妨试一试。 两个小时后,时间大约是九点,我实在顶不住他们“不要命”的玩法,摇摇晃晃从那幢房子里逃走了。 我喝了点儿酒,醉醺醺的神智不太清醒,迎面吹过来秋夜凉如水的风,拂在脸上轻柔舒爽。 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和gideon探员打个招呼,便脱了外套,让冷风把自己吹的更清醒些,穿着短袖的衬衫昂首挺胸的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房间里还亮着灯,肯定是有人在,我揉了揉眼睛,看看门上的牌号,又看看一边有牛百叶窗帘遮挡的窗户,眯了眯眼睛,弯低身子缩手缩脚的朝那里前进。 “他不是~嗝~不是在约会吧啦~嗝~打扰了人家恋爱会被~嗝~”我做贼似的趴在窗沿上偷偷往里张望,哦~好多鸟的画啊,还有鸟的蚀刻,鸟的书,古典留声机,老式闹钟,玩具火车模型……其实gideon难不成是个收藏家?还是其实他还没成年只是长的有点着急?晕,怎么这么多鸟啊! 我晃晃脑袋,视线跟着移动,一眼瞅见了卧室里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衣着完整。 哦~哦~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了兴奋了还是更醉了,目光如炬,直盯着那个站在床前的男人的背影。 gideon探员,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辜负观众们的期待啊!上吧!我看好你唷! 然后男人慢慢向前倾身,从我的角度,看见他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术刀来。 不是吧,重口味? 我瞪大眼睛,等等!这男的不是秃顶!不是秃顶啊!而且他还比gideon要高,他他他――他是谁啊! 男人歪了歪头,我看不见他的脸,更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比划着手术刀的姿势能看出他的心情很愉悦,甚至他的动作都带着一种优雅与自信。 我这回真是清醒了好多,清醒到一把拎起身边主人精心修剪的盆栽,狠狠将它从窗子外头扔了进去。 “啪啦啦――――” 玻璃声碎,伴随着我180分贝的尖叫声,“变态啊――救命啊杀人啦――有变态啊――嗝――” 事后,我想我那时可能还真不太清醒。 总之小区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人们的嘈杂声,吵闹声,“砰砰”的门响声。 我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头晕脑胀,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呕――好恶心,好难受,我想吐―― 捂着嘴,我跌跌撞撞跑回了jean的房子。 11、长*情 “ereen,ereen!醒醒!” 有人一直在我耳边吵来吵去,让我睡觉都不能安生,谁啊! 我一手挥出去,手背却狠狠撞到什么硬硬的板子,立刻痛得我惨叫一声,彻底清醒。 “这什么啊这是!”我又困又怒,还疼,还烦躁。 “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我床底下呢!天啊我找了你一晚上了,你就躲在这个地方吗?”jean瞪着眼睛气冲冲地道。 我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从床底下爬出来,“谁知道,我想我大概是喝多了吧!” “上帝,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只翻滚的蜗牛!”她无奈地翻翻眼睛,拽住我的手臂帮助我逃离困境,“亏你还能睡得跟被雷劈了似的,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我挠了挠头,神游似的飘荡到洗手间那边,回头,惊恐道:“我干了什么?” “你?”jean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我,眼睛瞪得更大了,“干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干了什么!”我眨眨眼睛,飞快地,理直气壮地道。 jean眯了眯眼睛,用手指着洗手间,命令道:“你赶紧给我进去清醒清醒,速度!” 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omg!omg!我昨天拿了谁家的凶器砸了谁家的玻璃窗来着,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淡定,依依,你要淡定。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边刷牙洗脸,一边仔细回想昨晚意外事件发生的经过。 首先,我喝醉了,稀里糊涂地跑到gideon家想要打个什么见鬼的招呼,不巧碰见他正要来一发,不对不对,gideon不在,站在那里的是凶手,他想杀掉gideon的女朋友,然后我好像把什么东西丢了进去,还歇斯底里吼了几句…… 显然之后我干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平安睡着了并且现在睁着眼睛在别人家里活蹦乱跳。 “你好了没?都十分钟了,别把脸皮洗掉了!”jean在外头敲门,催促我快点出来。 我拿毛巾擦了擦脸,打开门,泪眼汪汪道:“好了,干嘛?“ “……洗个脸你哭什么?” “不小心戳着泪腺了。” “真有你的。” jean端了早餐和水果过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吃边聊。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jean说着往嘴里扔了颗葡萄。 哦~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想啊!”我点点头,认真道:“你说吧!” “well,”她开心地抿着嘴笑了起来,微微弯低上半身向我的方向倾过来,小声紧张道:“昨天小区里突然来了一群警察,还有fbi,好像是在秘密调查一个连环杀手,你相信吗?就是昨天晚上,而且还是在那个jason gideon,那个fbi探员的家里!喂你说,这是私仇吧,不然怎么会专门找上门来,唉,他女朋友可真不幸。” “他女朋友……死了?”我低声问。 “没有,”jean干脆的否定了,兴奋道:“哦~你不知道昨天有个fbi的黑人帅哥来问我有没有注意到异常情况,他简直帅到爆炸啊!用中国人的话来说那就叫一个眉目如画,笑如春风,脸如刀刻~~” 喂喂,请你不要乱用中国成语好吗?脸如刀刻是什么啊!我昨天还听见某位老大爷说他长着两条蚯蚓眉毛笑起来像公犬发情啊这差别会不会太大! “我跟你说接下来这里才是重点!本来那变态杀人狂魔就要得手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一位勇敢的无名氏犀利地砸烂了窗户,赶跑了变态杀人狂魔,那个不幸的女朋友也因此得救,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无名氏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人见过它的样子!好像它根本就不存在似的!哎你说,会不会是什么现实版的超人蜘蛛侠奥特曼什么的吧?” 它…… (阿斯:哼,你想多了那不过就是个喝的烂醉的中二少女罢了。) “哇哦,神奇,”我没什么诚意的符合,暗暗松了口气,“那那个变态杀人狂魔被抓住了吗?” “好像还没,”jean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随即双眼一亮,笑道:“不过没关系啦,小区里也加强了巡逻,有很多警察保护,而且好像很多人都见到过那个杀人魔的脸,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也没有那么傻这么快又找上门来吧?” “我想也是。”我认同她的话,在面包上涂了些草莓果酱,张口咬住。 “ereen,你别怕。”一直柔软温暖的手伸过来握住我的,鼓励似的捏了捏。 我嘴角还沾着果酱,惊讶地望着她,jean用充满坚定和抚慰的目光注视着我,轻声道:“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你住在我家里的这几天都会很安全,美国警察很厉害的,他们一定会抓住那个杀人犯的,你放心,别害怕,他们会保护我们的!” 我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自己明明很害怕,却这样来安慰我,不由地被感动了。 然后我忽然想起来,这几天jean的父母都外出工作不在家,phil好像也有事离开了,况且,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在她这儿住几天了?我只是来参加生日晚会的好吧! 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知道这傻妞吓坏了,我就不妨留下来陪陪她,反正也不会很久,bau一出手,相信案子很快就能了结。 “omg!已经两点二十了吗?快快ereen收拾收拾我们赶紧出门!” “去哪儿啊?” “我订了电影院的票,两点五十《暮光之城3》,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其实我比较想睡觉,好累,不过在电影院里睡也一样,“好嘞!我们走!” 从jean那里回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12个小时,不用担心哪里会突然蹦出来个人形闹钟将我吵醒。 待我睁开眼睛,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一丝星光都没有。 我手脚发软的从床上爬下来,打开冰箱,叹了口气,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唔,几点了?”我喃喃自语了一声,表情纠结地在床边摸索着手机,哦~凌晨三点钟整。 好饿。 我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痛苦地□□了一声,拿起钱包手机和钥匙,披上外套打算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 一走到外面,我才发现今天晚上是真的特别冷,天空积了厚厚的云层,看不见一丝星光,风扑在脸上湿冷湿冷的感觉,应该是要下雨的征兆。 我拉紧了外套,加快脚步朝便利店的方向跑去,等我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装满零食的大袋子。 呜呜~快点回家把它们全部解决掉~解决掉~ 手里拿着热乎乎的奶茶,胃里暖和和的,便不觉得天气那么冷了,脚步也慢了很多,也是因为速度慢下来的原因,我才在来时看不到角度里,看见了路灯下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的他。 “doctor?”我慢慢走近了,甚至可以加重了脚步声,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像机器人一样动也不动的坐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一封信。 “doctor reid?”我又轻轻唤了一声,但他仍然不见得有什么反应,于是我便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啪――哗啦――” “嗷――” 不用怀疑,那是我的惨叫。 我的手才刚刚碰到他的肩膀,reid就条件反射的抬起手pia飞了我的爪子和奶茶,姿势很是防备,一双眼睛通红,充满了惊愕和恐惧,他的脸色很不好,苍白,黯淡,浓浓的黑眼圈,极是疲惫,似乎又瘦了些。 我淡定地把手缩了回来,心疼地吹了吹自己通红的手背,“晚上好呀,doctor,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一副吓呆了的表情,半天没有反应。 我又问了一遍,直白地,“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这装什么竹竿呢!” “ereen?对、对不起,”他喉咙沙哑地厉害,直直盯着我,也不眨眼睛,“你回来了?” “你来找过我了?”我问了一句,随即心头一惊,假装自然的解释道:“对了我还欠你一顿饭呢,抱歉啊,我这几天在朋友家那呢,倒是你,怎么了?” 他慢慢低下头去,底气虚弱,“我,我忘记带钥匙了,回不去,你能不能,能收留我一晚吗?” 然后又仰起脸来,眼神里隐隐有期待,还透着不安。 啊……这家伙摆出这样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是想怎样啊! 他果然很像松鼠。 “你穿得太少了,”我叹了口气,他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外头再加一件薄薄的v领针织毛衣,我一件都抵过他这两件,所以这个时候我即使知道他在撒谎,也不会拒绝,“走吧,我带你回家,”顿了顿,严肃的声明,“回我家。”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 reid起身的时候,我还听到他裤兜里钥匙撞在一起的响声,在庞大的夜里,那清脆悦耳的金属声异常“动人”,吓得dr.reid不住地咳嗽。 我转了个身偷笑,用担心的口吻道:“天气这么冷,你该不会是感冒了吧,在外头坐多久了,肯定是冻坏了,我们快走吧!” 他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最后小声应答了句“ok”。 屋子里显然比外头暖和多了,我把他带进来,先安置在小客厅里的单人沙发上,准备好洗漱用品,然后叫他去洗澡。 “不过我这里没有男生的衣服啊,要不你穿着衣服睡行吗?”我问他。 “嗯……嗯,”他点头,“我就穿着衣服睡。” “那你快去洗澡,出来就可以睡觉了。”我摆摆手让他快点进去,准备拿过冬的被子给他在地下铺床。 “ereen?”他扒拉着浴室的门探出头来,愧疚地问道:“手,还疼吗?” “不疼了,”我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关于补偿,我们日后再谈。” “……哦。”他默默把头缩了回去。 “呐,给你,擦擦头发,别感冒了。”我递过去毛巾,粉色的绒毛印着熊猫图案,这是妈妈给买的。 “谢谢。”他小声道。 “坐下吧,我们谈一谈。”我盘腿坐在给他铺好的床褥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谈一谈?”reid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一手抓着毛巾慢慢把它从脑袋上拽了下来,坐在我身边,小心的空出一个拳头的距离,神情紧张道:“谈什么?” “什么都好,”我递了杯热牛奶给他,自己小口小口的喝着,“比如你今天手里拿的那封信,放心,它现在在桌子上很安全,你愿意跟我说说话吗?” 他看我了一小会儿,目光下移望着自己的手,又露出那种沉静中带着些难过的表情,哑声道:“你从来都,只叫我doctor,为什么?我们算是朋友吧,可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reid。” 我呆了一下,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然后意识到他还没有说完。 他继续说下去,“你也没有和我交换手机号码,我想找你的时候,都找不到,我都没有你的手机号码!” reid的语气里开始掺杂了一些控诉和委屈,然后他抬起头来,眼神里有一点点受伤,“为什么?有时候我感觉你是愿意亲近我的,可你总是一直刻意的和我保持距离,是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吗?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我,我可以,可以改进的。” 他那样看着我,问着我,弄的我手心都冒冷汗了。 “对不起reid请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我果断悔改,飞快的说。 他的表情微妙的漂移了一下,呆愣愣的看着我。 我真心后悔自己怎么就想了这么个话题,搞得自己自身难保,我确实躲着他防着他怕自己陷入危险,但我哪次成功了来着,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敏锐,算是――松鼠的直觉? “我叫你doctor……因为我一开始就这么叫的吧,习惯了,”我木着脸解释,努力做出认真诚恳的表情,“至于号码,我前段时间手机丢了嘛,而且我跟你住得这么近,再说了中国人都是比较害羞的尤其是我。” 昧着良心对一个纯洁如斯又信任我的人撒谎,我真的鸭梨山大,老脸有发红的趋势。 “我没有刻意要和你保持距离,”我低声道,事实上都失败了不是,“我们的确是朋友,没错的,你很好,我很喜欢你,不用担心。” 我感觉我一说完这段话,reid的表情更复杂了。我们是朋友,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其实就是在保持距离啊…… 女人天生都很敏感,只是有些窗户纸,不该被捅破。 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 “hey,给你绕过去了,well,现在我们解决了我的问题,来说说你的吧,reid。”我笑眯眯地望着他。 “……好吧,”他这样回答,沉默一小会儿,轻声道:“gideon走了。” 我差点打翻了自己手里的牛奶。 “先是elle离开,她走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gideon离开的时候,也说了同样的话,他说他再也看不懂这个世界了,我很害怕,我害怕最后大家都会一个一个的离开,那个时候,我又该去哪儿呢?” 他抬头望着我,好像要在我眼里寻求答案,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这段时间,我常在怀疑,怀疑自己能否胜任这份工作,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坚持下去,怀疑下一个离开的,会不会就是我?如果美好的事物都慢慢离我远去,我还是我自己吗?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他说完这一段话,便不再抬头,安静地目光仿佛落到一个我无法企及的地方,我被他问得有些发懵,下意识地想对他说“至少我不会离开”,然而这句话却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不会离开,我知道他会有一个很棒很美丽的大家庭,那个团队是他此生最重要的羁绊,我知道他不会永远孤独,我知道他会变的坚强勇敢。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对他说。 12、长*情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我吗? 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reid,我最近长胖了。”我舔了舔唇边的奶渍,心里头其实有点忐忑不安,“你看出来了吗?” “……不是很多,”reid望着我的脸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应该只有五六斤左右的样子,挺、挺好的。” 喂!你又不是秤你怎么知道我胖了多少斤啊!! 默默地内牛:真的吗?我以为只长了两三斤左右的样子啊! 我忽然有预感这场谈话会变得很艰难,不由地泄气,“所以,我决定开始减肥,但是要克制住自己的胃口和食欲真的很难,而每当我要放弃挨饿的时候,我就会回想,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才决定要减肥的呢?我是为了什么,才走到现在的呢?这样想想,我就又都觉得自己承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也有动力继续坚持下去了。” reid听得很认真,他望着我,眼里仿佛有水光,闪出星钻一样美丽的光芒,但他却不说话,这让我觉得,他可能没理解我在说什么,也可能是“我的体重”这个例子真的很糟糕。 “那,那你成功了吗?”最后他小声问。 我咽下一口内伤逼出的老血,沉默了两秒钟,面无表情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成功了吗?” 他呆了一下,忽然别过脸去。 我抽了抽眼角,告诉自己要无视他略显苍白的唇边勾起的弧度,该死的。 “再不睡觉天都亮了,快点把牛奶喝完,我要关灯了。”我笑眯眯的握紧了拳头,灿烂的威胁。 “ok,”reid抿着嘴平复笑意,一口气把牛奶喝光,不知道又从哪里来了兴致,飞快地动着嘴皮子,“ereen,其实你真的不必靠挨饿减肥的,肥胖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摄入的能量超过了消耗的能量,而减肥的中心在于使热量达到负平衡,所以应该少吃热量大的东西,像是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blablablabla――” 我果断拿走他手上的杯子起身离开,一点面子也不给,任凭他的长篇大论胎死腹中。 不过过一会儿我又回来了,reid看到我眼睛一亮,正想继续他的减肥理论授课,目光看到我怀里抱着的一个一米高的胖熊猫娃娃,顿时愣住了。 我把多年来兢兢业业为我暖床的熊猫娃娃塞进reid怀里,淡淡道:“这是mandy先生,他很厉害的哟,抱着他你一定会无梦到天亮的。” 然后不待他有反应,换了个表情哀怨道:“要不是每次我看到mandy先生就觉得其实肉呼呼的也没什么不好,我才不舍得把他借给你呢,所以,为了我的减肥之路,reid,我亲爱的忠诚的朋友,你愿意帮我收留他几天吗?” “……好吧,”他看了一会儿mandy先生万年不变的敦厚表情,除了无奈的答应再没有其他选择。 我双手合十,虔诚的道:“请问spencer reid先生,你愿意生死苦乐永远和mandy先生在一起,爱惜他,尊重他,安慰他,保护他,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ereen lee小姐瘦下来吗?” “……我愿意。” “很好,那我关灯了。” 这是reid和mandy先生离开的第四天。 ereen从街上买了很多很多糖果和鬼脸南瓜灯回来,为万圣节做准备,今天是十月三十一号,想必万圣节前夜会有很多可爱的“小鬼”们来要糖吃。 不给糖就捣蛋! ereen买齐了材料,正准备尝试做南瓜派的时候,想起了早上reid全副武装,脖子上挂着吊死鬼的绳索,脑袋套着僵尸头套出现在她家门口的那一幕,她吓得条件反射举起拳头就砸过去,可怜的孩子,一定很疼。 她忍不住扑哧扑哧笑了起来,笨蛋…… ereen看了眼餐桌上reid友情赠送的死人头和两颗怪味巧克力球,决定用它们好好“招待”下今晚上门拜访的客人们。 哦~谁也不能责怪她还保有一颗天真无邪的童心对吧? 当然不能,就连被她打得嘴角淤青的天才博士也不能。 其实reid还是挺委屈的,没讨到糖果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打,真是没天理,不过看在mandy先生的份上就先算了。 他又拿出僵尸头套套在脑袋上,暗地里露出一个带着算计的坏笑表情,偷偷接近正在看简报的man,幽幽道:“喔喔噢噢~~~我正等着你呢~~” 恶作剧很成功,man被吓得心脏猛跳了好几个点,他小有恼羞成怒,“reid!” “哈哈哈――”emily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跟reid一起享受恶作剧成功后的快乐。 “万圣节前夕快乐!朋友们!”reid把头套一抬,白净的面皮憋得微红,气也不喘就道:“根据凯尔特神话的记载明晚将秩序全无,人间与冥界的壁垒将被暂时撤移,死亡之神会和鬼魂们一起重返人间!喔呜~~~”他又开始怪叫,并丢了一颗死人头给emily。 man懒散的靠在转椅上,一只手抵在下巴上,饶有兴趣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reid的嘴角,挑眉笑问,“嗯哼?小子,你脸怎么了?莫不是终于脱离了童子军大队,过了一个属于大人的甜蜜夜晚?啧啧,太激烈了。” “哦!你还是……那个?”emily立刻失去了对死人头的全部兴趣,美丽的大眼睛亮闪闪的望过来。 “呃……咳咳……为什么我们不说点和万圣节有关的东西呢?”reid强撑着一脸淡定,事实上背后都开始冒冷汗了。 “啊恩~让我来猜猜~是不是上次那个你坚持要抱她出去的女孩,好像是叫ereen吧,哦我们的小男孩终于长大了,那孩子其实跟你挺相配的。” “别叫我小男孩”reid下意识地反驳,又加了句,“她不是孩子!她今年大三了,二十了!” “你是想证明自己没有老牛吃嫩草吗?放心吧reid,你嫩的很,看起来就像只还没成年的小牛犊,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man摊了摊手,好像真的在安慰他似的。 “哦~这么说你确实在跟她约会!”emily了然的点点头,和man交换了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嘿!我不是――”reid一遇到这种事脑子就不像他工作时那么灵光,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面前的两个人却认定了自己的答案,一副“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的模样。 正巧这时候他看见玻璃门那里新来的成员到了,david rossi,bau的创始人之一。 “他来了。”reid立刻神情肃穆的站直了身体,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但他实在太天真了。 这次的案子发生在德州,达拉斯城外的carrollton郊区。 bau仅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破了案,晚上七八点钟,正是孩子们闹得最欢的时候。 reid在包里塞了很多糖果,被吵吵嚷嚷的孩子们围得团团转,街上到处都是鬼脸南瓜灯,戴着面具和装扮成吸血鬼的孩子们,节日的气氛是那么美好。 只是当重要的人不在身边,越是这样温馨快乐的,越让人感到窒息和无法忍受。 他有过很多这种日子,尤其是在还没加入bau的时候,过节的日子里一个人孤单的呆在大房子里,他拿起电话想和远在拉斯维加斯的母亲说说话,然而对母亲的愧疚却使得拨键的手如此沉重,即使思念,也无法抵过内心的煎熬。 飞回匡提科的路上,他又掏出手机,直勾勾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继续白天未完成的犹豫。 man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决定给自己青涩的伙伴一点建议,“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见她,你今天看手机的次数不下十遍。” 话音刚落,飞机上另外四双4双善于发现八卦的眼睛立刻就集中了过来。 reid心里一咯噔,把头扭向窗外,闭上眼假寐,嘟嚷了句,“我就打算这么做来着。”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当他按完门铃来给自己开门的竟然是个男人。 还是那种身材比他好,长相也不赖,一看就很可靠并且散发着强烈荷尔蒙的那种男人。 reid简直呆若木鸡,他和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对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只感觉很慌张,好像手指都在发抖,而且很无措,想就这么转身离开,脚下却生了根似的不肯动。 男人用冷冽的蓝眼睛不动声色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定在了他挎包的挂坠上,“她送你的?” “谁?”他呆呆的问。 “ereen。”男人淡淡的说。 “yes,没错。”他有些迟缓的点了下头,回答,屋子里很热闹,有男有女,看来应该是在聚会,在这么小的房间里吗?还有,他叫她ereen…… “你是她男朋友?”男人语气冷淡的问。 “不是,”reid下意识地回答,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时候受到刺激神游天外的大脑忽然稍稍归位,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暂时还不是。” 男人挑了挑眉,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递给他,薄唇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很好,因为我正好目前也还不是,顺便,万圣节快乐。” 然后他动作优雅自然的关上了门。 或许是万圣节的原因,今夜风显得更加冷酷无情,阴嗖嗖的,本来满心期待与欢喜的reid此刻独自站在萧瑟凄凉的秋风里,半天还没缓回过神来。 从屋子里传出一个他熟悉的声音。 “刚刚好像外头有人按门铃来着?” “只是个来要糖的小鬼,已经走了。” “哦,这样。” 门外,reid低下头眯了眯眼睛,气呼呼地把那颗粉色糖果丢出老远,大不了他还有mandy先生陪他过节,可恶,忿忿地转身回家。 他觉得,考验man的时刻到了。 13、长*情 到了真正的万圣节这一天,bau手上没有接到案子简直是万幸,某人工作的时候倒是很认真,但是一休息的时候,先是看手机,然后偷偷摸摸地上会儿网,最后开始表情诡异的盯着man。 大家都发现了reid的异样,尤其是小组的成员们,自从man在飞机上爆料了reid的新恋情,这个话题就上升成为bau小组的新宠。man趁着休息时去咖啡间的空隙拦住了reid,说道:“停,停,reid,你怎么了,你今天简直盯得我一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reid低着头,往左边迈了一步,man移动了一下挡住,他两手交叉握着咖啡杯,又往右边迈了一步,man再移动了一下挡住,“你要是不说就别想走。” “好吧,”reid终于抬起头看了man一眼,沮丧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听。”man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打算,冲他一抬下巴,“说吧,伙计。” “……这真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不认为在这里谈是个好主意,我们能下班再说吗?”reid表情纠结地望着man,小声道:“事实上,我需要你的帮助。” man挑了挑眉,他快要忍不住嘴角抽动的弧度了,这孩子太傻太天真了,看来真是被恋爱的大问题苦恼,都没发现garcia、jj和emily已经凑在一块将各种狗血的经典桥段放在他身上过了个遍。 “好,那我就等到下班。”man放软了表情,以一种让人无比信任的口吻道:“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挺你,是吧?” reid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知道,谢谢你。” 于是终于到了下班时间。 reid偷摸给了man一个眼神,man表示接收到,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bau的大门。 见二人相继离开,jj、garcia和prentiss赶紧抓起早已收拾好的手提包,速度跟上。 地点:玛莎咖啡屋 reid点了一杯摩卡咖啡,man要了杯水,二人相对而坐。 man看着垂头丧气摆弄吸管的reid,“现在可以说了吧?” “……就是,”reid动了动嘴唇。 “什么?你说太小声了我没听到。”man伸长了脖子过去。 “就是,我还没说呢!”reid皱了皱眉,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瞪大眼睛问,“你是怎么让女孩子喜欢你的?教我!” man一愣,“哧哼哼”笑了起来,“孩子,你得完整的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才能教你怎么做。” reid低下头转了会儿杯子,嗫嚅道:“我、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哦,”man点点头,紧接着问,“那她喜欢你吗?” “……也许,可能……大概……我不知道。”reid看起来更沮丧了。 “嗯哼,”man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点着头,“让我来猜猜,那个女孩叫做ereen lee,是不是?” “呃?你怎么知道?” “呵呵,”man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水,“来说说怎么回事吧?” “well,事情这样的,我昨天……”于是reid开始blablabla的讲述他的悲惨遭遇,完全没意识到后座正潜伏着三个眼放精光的女人。 “什么!他竟然就敢那样把你关在门外?!” “虽然柿子就要捡软的捏,不过他也太猖狂了!” “reid,没关系!姐姐帮你教训他!” 三个女人完全忘记自己是偷摸跟过来的,通通站起来义愤填膺地发表言论。 reid傻眼了,man抚额,“有没有搞错……” “呃,我们……”三人相视了一会儿。 “路过,路过。”这是jj。 “凑巧,凑巧。”这是emily。 garcia两边望了望,觉得台词都给她们说了,索性一拍桌子,“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jj和emily目光诡异地望过去,“garcia……” 于是穿帮了。 prentiss一本正经道:“要追女孩子,你当然应该问问女孩子的意见。” jj补充了一句,“man可是个花花公子,你看见他带同一个女孩出现过两次吗?” garcia:“他太不靠谱了!” reid呆呆道:“可是至少man有女朋友,他有很多经验,你们没有。” man本来要反驳的表情立刻变了,鼓了两下掌道:“孩子,干得好!” emily,jj,garcia:“shut up!” man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做决定的是他又不是我。” 三个女人危险的拖长了音调,“reid――” 一小会儿的沉默时间,reid飞快起身离开,“我,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万圣节过后不久就又到放寒假的时候了,在美国上学有一点好处就是假期特别多,布鲁菲尔德一年平均有三个学期,一般从五月开始到八月底是暑假,九月份开学,十二月到一月放寒假,然后三月到四月中有一周的春假,再加上像万圣节圣诞节愚人节感恩节这些七七八八的假期,时间如流水一样从脚边溜走。 我总感觉日子过得太快,好像还没做些什么就又到了游戏时间,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和我有同样的感受。 这些天我瘦了不少,节食减肥还是很有效的,我坐在窗边昏昏欲睡的发了会儿呆,想想似乎有很多天都没有见到mandy先生,果然还是把它要回来吧!顺便去看看reid最近怎么样,希望他过得顺利。 人一旦染上了毒瘾,想要戒掉可没那么容易。 还记得上次见到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路边上,那个时候想必正处在戒毒的艰难期,精神上反复折磨,一方面要抵抗毒瘾带来的飘飘欲仙的诱惑,一方面又要忍受戒毒过程的种种痛苦,他坚持自己一个人承担,又使得这种煎熬加倍。 相信大多数人都明白,其实得到比失去容易的多。 “叮咚――叮咚――” 门一打开,reid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 “晚上好呀,reid,”我冲他招招手,笑道:“mandy先生最近还好吗?” “ereen!晚上好,”他弯起嘴角笑的腼腆可爱,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挺好的。”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我拍了拍胸口假装松了口气的样子,“其实我今天是来带他回家的,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嗯,你瘦了。”reid很认真的把我打量了一遍,非常专业道:“你瘦得很均匀。”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正想着是不是该说谢谢,忽然就打了个喷嚏,然后一道水水的鼻涕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丢脸,reid伸手抓住我的手臂一把把我拽了进来,紧张道:“你生病了?” “……你能给我张纸巾吗?”我佯装淡定地吸了吸鼻子,“嗖”地转过身去,内牛满面,“你你你――你别看。” “好、好的,”reid愣愣的答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背后抿嘴偷笑,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手臂,“给你。” “谢谢。”我拿过来看也没看就擦掉鼻涕,才发现那不是纸巾而是一张洁白的手帕,我慢腾腾地转过身来,握紧了那张手帕,哑声道:“我会洗干净还你的。” “没关系,”他轻声说。 我感觉又头晕又丢脸,只想快点带着mandy先生跑路,我张开嘴正想说话,他抬起手臂,冰凉的手背贴上我的额头。 “好烫,你发烧了。”reid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担心,低低地却让我觉得感动和柔软。 我心里砰砰直跳,咕哝道:“笨,那是因为你手太凉了!” 之前还感觉不到温度,现在却觉得脸上热热的,我不由地抬手搭上他的手腕,握住,想把他的手从额头上拽下来,却没什么力气。 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他也很明白,便顺从的放下手臂,我暗暗松了口气,“那我带mandy先生回家……” “吃完药再回去。”reid反手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向沙发的位置走去。 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敢拉我的手,一时间被他拉着走,简直心惊肉跳起来,这小子什么时候胆儿变得这么肥,竟然敢拉女孩子的手了? 不不不,不对不对,这样下去该怎么收场 ? “我能照顾好自己!”我连忙说,试图把手抽走,“不用……我很好……” reid停了下来,棕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平静的问道:“会照顾自己的人又怎么会生病?” 我一愣,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的一天,怔怔道:“对不起。” 他眼睛微微睁大,好像不可思议我在跟他道歉似的,无措地松开了我的手。 不过我觉得对此吃惊的不是他而是我更多些,我为什么要道歉? 脑子里突然有一线清明,我不禁全身一颤。 他刚刚太平静了,平静的甚至有些不像他,尽管只是一种感觉,但我肯定他生气了,还是我气的。 “ereen……”他舔了舔嘴唇,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对、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 “啊?啊哈哈――”我干笑起来,然后尴尬地小声道:“没事没事,有人关心我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reid低着头不说话,他比我高很多,一低头正好和我的脸对上,幸好我早就考虑到要避免这点不妙,他低头我也跟着低头。 不过气氛明显就快要冷场,我立马想法子挽救,“那、那啥我――” “叮铃铃――” 就在这时,他手机铃响了起来。 谢天谢地!我大大地松了口气。 “jj?”他接通了电话,不知道jj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他声音颤抖的挂了电话,望着我的眼神里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无措,我心里“咯噔”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占据了整个大脑。 “garcia中枪了。” 14、长*情 医院里的走廊总是显得过分安静,这种安静和到处弥漫的消毒水的味道容易让人产生恐慌,一种死亡接近无法逃离的窒息感。 reid潜意识里的负面情绪和思想放慢了他奔向手术室的速度,越是靠近,越是害怕,他却不敢停下脚步,也不晓得是什么逼得人这样紧。 jj一眼就看到步态虚乏的他靠近,站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她还在手术室。” reid心里忽然小小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至少这比那些他想也不敢想的坏消息好多了。 “这简直是太离谱了……”他喃喃地说,语气低落。 身后传来急促慌乱的脚步声,rossi开口问道:“现在我们都掌握了什么信息?” “警方认为是一起持械抢劫。”hotch只用了一句话解释,同时也说明他们手上的讯息并不比警方多多少。 “man在哪?”emily看了眼众人。 “他不接电话。”jj低声说。 reid掏出手机,“我再打给他。” rossi看着不安地小组成员们,悄悄靠近hotch,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说么?” hotch轻吸了一口气,加快语速道:“我和一名送她进来的急救医生谈了谈,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rossi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man的手机一直转到语音邮箱,我联系不上他。”reid试了好几次,最终只得到这一个结果,他看起来真的有些慌了。 “他该死的这时候还会在哪?”emily深深吸了口气,几乎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手术还在进行着,他们和她之间仅隔着一间手术室,却已像是生与死的距离。 潜伏在沉默下的不安和恐惧感无声蔓延着,所有人都在内心祈祷她会相安无事,好几个小时,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man终于匆匆赶到。 jj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哑声道:“她在手术室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man喘着气,着急道:“我在教堂,手机关机了!” “你就算来了也不能帮上什么忙。”reid抬头看着他,声音显得镇定了很多。 “警方有什么线索吗?”man问。 “我和在场的探长谈过,他说现场找不出什么线索。”hotch看了眼手表,淡淡地说。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手里拿着文件夹,看了眼慌忙起身的众人,问,“penelope garcia?” “yes!”众人紧跟着回答,纷纷站了起来。 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子弹进入她的胸腔,反弹到腹腔,失血过多,情况非常危险,但我们已经把她抢救回来了。”他说着脸上便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您的意思是?”jj轻声追问,她必须再确认一次。 “再往上一厘米子弹就正中她的心脏,但几天后她就可以出院了,我得说这真的是个小小的奇迹,她需要休息,你们可以明天早上再来看她。”医生点点头,摘下手术帽离开了。 “呼……” “谢谢!” “谢谢您!” 大家总算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和david去现场查看,你们留下来陪她,我不管规程,也不管我们是否正式调查此案,没抓到凶手之前,我们不接任何案子。” rossi和hotch转身离开,小组成员们慢慢坐回椅子上,看来他们打算在这过一夜,直到garcia安全醒来。 reid靠在椅子上眯了会儿眼睛,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想起了被他留在家里还发着高烧的ereen,他赶紧掏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犹豫了一小会儿,又把手机塞了回去。 她应该已经睡了,都凌晨两点了,她可能吃了药休息了,他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她。 虽然他真的很想听听她的声音,但reid还是愿意再等一会儿,不用很久,至少到那个懒虫已经起床后。 早上太阳还没出来一会儿,bau的几人就一个个眯着红肿的眼睛起来了,睡在又硬又硌的塑料椅上对人的肌肉真是绝佳的惩罚,估计没个七八天好不了。 十点钟左右,大家得到了garcia清醒的好消息。 jj红了眼眶,俯身在garcia苍白的脸上轻轻一吻。 “不许哭……”garcia虚弱的笑了笑,“我担心我一哭又得进手术台了。” “你感觉怎么样?”man皱着眉问,脸色严肃掺杂着关心。 “噢……”garcia有些痛苦的叹息了一声,委屈的□□道:“又蠢……又傻……又疼……” “你现在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吗?”jj轻声问。 “我想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garcia低声说,“他看起来非常正常,不像是……” “你认识他。“reid一针见血的指出。 “你说的对。”garcia这句话是冲着man说的,她慢慢道:“我应该相信你的话。” “你在说什么呢?”man一头雾水,但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就是我和你提起过的那个人,在咖啡屋碰上的,我想相信他是真的对我有兴趣……” “别说了。”man轻声说。 “我放松了警惕。”garcia红着眼眶,泪水从那里流了出来。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吗?”emily问。 “他威胁你?还是他想要什么?”reid阐述着可能性。 garcia吸了吸鼻子,抽泣道:“我只是以为他喜欢我。” jj看她有些情绪不稳,小心地给众人递了个眼神,“好,好,没事的,我们过会儿再来。” emily深吸了口气,“我们需要他的名字。” “james colby baylor。” 得到了名字,众人打算离开,garcia叫住了jj。 man离开garcia的病房,他很快不能像刚才那样保持冷静,愤怒地给了无辜的墙壁一肘击。 reid被吓得一僵,睁大眼睛试图安抚情绪激动的同伴,“你需要冷静。” 他底气不足的说。 “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man气汹汹的道,他发起火来确实挺让人害怕的。 reid杵在原地无措地抿着嘴。 “记得她怎么描述他的吗?”reid问。 “no!”他的回答充满了拒绝和愤怒感。 emily打完电话回来,向两人说道:“刚和hotch打完电话,他们认为他用的是□□。” “谁还会用那种老货!”man口气不好的说。 “不想留下弹壳作为证据的人。”reid抱着手臂回答。 “证人呢?”man掐着腰问。 emily摇了摇头,“还没找到,而且那个人把现场设计成抢劫的样子。” “说明他足够聪明,知道如何反利用物证,极有可能这名字也是假的。”reid快速分析道。 jj从病房里出来,reid连忙问,“她说了什么?” “她让我答应不把她当成受害者。”jj低声道,“她睡了,我和emily去买点东西吃,大家不能就这样熬着,reid,man,你们现在这里看着garcia。” “好。”emily拎起包和jj一同离开。 man静静地望了会儿病房里面熟睡的garcia,低声对reid说:“昨晚我打电话约她出去,但她对我很生气,不肯去。” “所以你去了教堂?”reid问。 “嗯,”man看着reid,“这代表了什么?如果她跟我出去她就不会受伤,但是,二十年来我第一次祈祷她就出事的几率又有多大?” reid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没有回答的时间。 一个女护士抱着病例本出来,说道:“她想见你们。” “hey……”man轻轻地握住garcia温热的手,“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又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吗啡的药效好像退了,”她握紧man的手,大眼睛下的黑眼圈几乎快赶上reid了,“当我躺在救护车时,我脑海里能听到‘英雄’这首歌,时昏时醒,一切都变得很明亮,我记得当时我还在想,等等,david bowie真的是上帝吗?” man和reid轻轻笑了起来,这不可思议的傻姑娘,那种情况下竟然还在想着这个。 reid又抿了抿嘴唇,他有些不安,怕这会再次让garcia受到伤害,“有一位,我们有一位素描专家来了。” garcia点点头,扯了扯嘴角,“我还是感觉有点模糊。” “没关系,你说的任何事对我们都会有帮助。”man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好吧。” “他说他是做什么的?”man问。、 “他说他是个律师。” “你们去的地方还有人认识他吗?”reid问。 “没有,他说他想让我看个地方,”garcia望着reid, “有半小时的路程。” “你们一起开车去的?”man问了一句。 “嗯。” “什么样的车?” “白色,四门轿车,美国货。”garcia回忆着,慢慢道:“闻起来像新的。” “或许是租来的?”reid猜测道。 “也许,我不知道,”garcia红着眼眶,“我看事情不像你们,我看不到危险……” “好了,放松点,没事,”man点点头,“你还能记得什么?”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他紧张吗?” “我以为他只是害怕吻我,”garcia鼻子一酸,沙哑道:“我倒在地上,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他靠向我,我屏住呼吸好让他以为我死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好女孩,你做的很好,”man摸摸她金灿灿的脑袋,“你准备好见素描家了吗?” garcia微微点了下头,张口叫住正要通知素描家进来的reid。 “怎么了,garcia?”reid轻声问。 “reid,”garcia还红着眼眶,她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更加可怜了,“我能求你答应我件事吗?” “anything。”reid心软地,真诚地说。 garcia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man挑了挑眉,他太熟悉她这种表情了,奸诈地、得意地、有阴谋地、算计人地……这不安分小妞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们都要去查案,没有多少时间来陪我,“garcia小声伤心地道:”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做梦都会梦见那些可怕的场景,“她一边说着眼泪就一边流了下来,man拭去garcia脸上的泪珠,严肃地盯着reid。 而他还莫名其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so?“reid小心翼翼地试探问。 “所以……”garcia眼中又是期待又是乞求还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激动,低声沙哑道:“我没有什么朋友,你们又都没有时间,你能让你女、ereen来陪陪我吗?她现在应该放寒假了吧?行吗?求求你了,reid~” 15、长*情 接到reid的求救电话时,我正在家里煲胡萝卜玉米排骨汤,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因为是很偶尔的事情,所以妈妈都会答应我借此机会提出的各种“非分”请求),就会要喝这种汤,汤是必须的,其他什么红烧猪蹄苹果鸡翅油闷大虾冰淇淋果冻甜点嗯哼~都是次要的。 此汤是我的大爱,一个吃货生命中那点事,大家懂的。 这次高烧,让我格外想念李伦夫妇,不过哭鼻子什么的,我倒是真想流点眼泪调节调节情绪,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就欲哭无泪了。 garcia中枪在cm里是哪集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唯一有印象的大概就是那个凶手的身份了,警察?fbi探员?军人?反正和reid他们是一块的,区别只在于此人是带着天使面具的伪善者。 “hi……ereen,是你吗?” reid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耳边说悄悄话似的,咳,我是说他的声音很小,医院里不许大声讲话,怕会妨碍到病人。 “是啊,reid?怎么样了?garcia还好吗?”我低声问。 “呃……嗯,医生说她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我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真是万幸,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嗯,我很好,你呢?体温还正常吗?烧退了吗?” “完全没问题!我都痊愈了。”我笑眯眯的回答,“大好!” “噢…这样,呃……”他听起来有些犹豫的样子,我等了一小会儿,索性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反正现在放寒假了时间多得是,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帮忙的。” “really?”他很高兴的问了一声,磨蹭了一下,就磕磕巴巴的对我说了。 garcia在我印象中是个胖胖的像龙猫很有活力可爱又奇特的女生,bau里面我也就差她还没见过面了吧,不知道山胡子大叔(rossi)来了没。 我答应他下午会过去就挂了电话,此时胡萝卜玉米排骨汤火候上佳,等我提过去还可以请garcia尝一尝。 医院里都有门牌标号,我很快就找到garcia所在的icu507号病房。 门是开着的,很容易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我提着保温瓶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站了会儿,做好心理准备才迈出了第一步。 病床上正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胖姑娘,看到我傻乎乎站在门口提拎着个瓶子,瞪圆了眼睛惊愕的瞅我。 “ereen?” “garcia?” “hi~” “hi~” 看来我们反应的都很及时,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她一面招呼着我进来,脸上露出开心可爱的笑容,一面说:“我想见你很久啦,谢谢你能来看我,对了,我能叫你ereen吗?” 我拉了把椅子在床头坐下,笑道:“当然可以,那我叫你什么呢?” “哦,我的朋友都叫我‘神奇女王’,嘿嘿,叫我garcia就好。”她开了个小玩笑,对我说道:“reid出去买晚饭了,man回家帮我拿――你都认识我们吗?” “上次见过面,你说谁我都知道的。”我老脸有些泛红的趋势,不由低了低头,“嘛~我想你大概都听说了。” “噗,在监狱里还么牛哄哄的家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garcia乐呵呵道:“我真想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去参加‘美国偶像’” “well,希望他们不要浪费掉我的宝贵建议。”我一本正经地接道,“你觉得好点了吗?伤还疼吗?” “不太疼了,简直比昨天好太多了,”garcia用眼睛瞄着我放在桌子上的保温瓶,嘴角勾着调皮的笑意,“ereen,那是什么?” “reid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熬汤,顺便带过来给你尝尝,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这种味道。”我拧开盖子,那股浓汤香郁的美味立刻溢满了整间病房。 “oh~my~god~oh~my~god~!好香!!”garcia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低声道:“玉米……胡萝卜……猪大排……还有,还有什么?” 我惊讶地感叹道,“神奇女王你太厉害了,主要材料几乎全中,剩下就是些小药材,枸杞、红枣、党参、差不多就这些了。这汤补脾和胃、补气养血、滋阴润燥、精润心肺,对病人很好的。” “……什么什么?” “没,我是说这汤很有营养。” “都是我的?”garcia‘唰’地一下弹开眼皮,目放精光的盯着我。 “全是你的。”我信誓旦旦地保证,给她盛了一碗递过去,“小心烫。” “哦~我太幸福了~”她一脸陶醉的捧着汤,赞叹道:“亲爱的以后‘神奇女王’的称号就是你的了!” “that’spleasure,my queen。”我沉声回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有魅力。 garcia忙着喝她人生中第一碗胡萝卜玉米排骨汤,没空理我,到第二碗的时候,她不好意思的称赞了我几句,小口小口的喝着汤,神情痛苦夹杂着凄凉,我问她是不是伤口疼还是给汤烫着了,没想到她可怜巴巴泪汪汪地瞅着我,说如此人间美味她怕以后再也喝不着了,所以舍不得喝,因为喝一点少一点,到最后就没了。 我笑吟吟地支着下巴,发现她脸上终于有些红润起来,柔声道:“哪天想喝再打电话给我就好了,我煲好了还可以让reid给你送过去,随时欢迎。” 她立刻变了表情,微微撅着嘴眨眨眼睛,“那我再来一碗。” 我笑着接过来,真心觉得这姑娘可爱到没天理。 “对了,ereen,”garcia细嚼慢咽着一块胡萝卜,看起来就像随口不经意地问我一样,“你觉得我们reid怎么样?” 我早就料到这姑娘把我叫过来绝不可能只是想见见我这么简单,听到她问,我心里叹了口气,轻声答道:“他很好。” garcia又问,“怎么好?”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眼里有些狡猾,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 我便也认真的回答她,“他都是很好的,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但都是我喜欢的,我喜欢他,就连胆小话多的那部分,都很喜欢。” garcia怔了怔,喃喃道:“你喜欢他。” 我冲她微微一笑,觉得心里很温暖。 “你有男朋友了?” “没。”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我是说,你们在一起就好了啊,反正reid也……也……”garcia瞪着眼睛,连汤都忘了喝,她看看手里的碗,再看看我,很干脆的把碗放在桌子上。 “我不能,”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指不定哪一天,就不在这儿了呢……” 指不定,就会有突然消失的那一天,我不想冒这个险,不想让他伤心。 而且,只是现在这种程度的喜欢而已,我还能够控制。 garcia愣愣道:“你要回中国吗?什么时候?” 我笑了笑,吸了口气,“还有很多其它原因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无论如何,只是我不能而已,所以,garcia,别让他知道,以后,他还会有更好的。” “可是、可是我只知道喜欢的那个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未来的事情谁也不好说,现在不主动些,以后一定会后悔的。ereen……”garcia着急的说,连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她呆呆看了我一会儿,哑声道:“抱歉……过来抱抱。” 我不由地笑出声来,感觉心酸的那部分也跟着叹息出来,她轻轻给了我个温暖熊抱,心疼道:“乖女孩,傻姑娘……” 我竟不意外自己居然和她相处的这样好,就像是老朋友那般,有些事即使不用说她也能理解。 “喝汤吧!” “嗯~真好喝~ereen你是天才!” 几分钟后,reid提拎着四份打包外卖出现在病房门口,好像初见那般,冲我挥了挥手,“hi,ereen,晚上好。” 那个时候我就清楚的告诉自己,你不应该回头看,你应该继续向前。 然后路过,最后错过。 我选择了一条看似容易的道路,但做出这个选择,并不比我要走的路轻松多少。 不同的是,这是只有我一个人伤心的旅程。 我捧着只留余温的外卖盒,心头有些酸酸的,希望只是那家店离医院很远,是寒风吹散了它的温度。 garcia和我聊起chanel新出的鞋子,尽管我对奢侈品牌没有什么了解,但凭着女人天性的直觉,也能和她聊出许多新花样,这种话题一般reid也插不上嘴,他看起来好像有点消沉,坐在椅子上耳朵脑袋还有尾巴都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阿斯:喂喂尾巴神马的是神马啊!) 我想他大概是累坏了,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黑眼圈都能和熊猫一较高下了。 garcia看他手撑着额头闭睡着的样子,瞄了瞄我,清清嗓子道:“咳咳!咳!reid!” “呃?怎么了,garcia?”reid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 “man说他马上就到了,很晚了,你送ereen回去吧,有man陪我就行了。”garcia偷摸给reid使眼色,还以为我没看到。 我抿着嘴唇忍住笑意,拎着保温瓶起身道:“嗯,我也该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我送你回去。”reid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低声道:“那我们走了,garcia,好好休息。” “嗯~没问题,你也是,ereen,bye~”garcia冲我挥着手,比了个“yes”的手势。 “bye~”我好笑地关上了门。 秋天的夜晚比较冷,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我还特意穿上了内里有毛绒的外衫,这一件穿在身上就很暖和了,哪像他―― “reid,我说你穿那么多层干什么,还不如我身上这一件,小心感冒。” “嗯…没关系,我很少生病的,”reid抿起嘴角轻轻看了我一眼,“我不冷,”顿了顿,又问,“你冷吗?” 冷啊! “不冷。”我抽着眼角回答。 “我去买杯热饮吧!”reid淡淡笑了笑,转身走进便利店,不一会儿手里端着一个热饮杯出来。 “给你的。”他握着纸杯递到我面前。 我怔了一下,笑道:“谢啦,不过我不喝咖啡。” “不是咖啡,是奶茶。”reid眯起眼睛微微笑了一下,有些小小得意的样子,声音低而柔和,“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太甜的,这杯少糖,拿着吧!” 我不曾想他竟然会知道,贴心到如此程度,一时心情复杂,有些湿了眼眶,我赶紧低下头拼命眨眼,咬了咬唇,低声叹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客气。”他说。 两个人安静地走了会儿,路上车水马龙,灯火明亮,冷风萧瑟,我一开始还有些莫名的尴尬,后来就理所当然的沉默了,而一路上,reid都心不在焉的垂着头,怔怔走路,也不怕撞着电线杆。 唔,至于他在想什么,凡人不可猜测也。 “那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晚安,ereen。” “晚安,reid。” 16、长*情 第二天去看garcia,我在病房门口遇见了手里拿着一叠纸坐在长椅上沉思的reid,我放下带来的漫画,坐在他身边。 “在看什么呢?” “呃…是罪犯的画像,到现在竟然还一点线索也没有,我真不敢相信。”reid皱着眉说。 我小声叹了口气,心里面“扑通”“扑通”直跳,要说吗?可是我又没有证据,说了他们也不会草率的相信,不说,又觉得对garcia有些愧疚。 “garcia在里面呢,她刚起床,应该在化妆,man正陪着她。”reid低头冲我浅浅一笑,“我们进去吧!” garcia正在里面刷睫毛,头也不抬地打招呼,man眉眼弯弯地冲低着头的reid一笑,对我打了声招呼。 reid把那叠画像放在桌上,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看,直勾勾盯在纸面上。 “ereen?”reid轻声问,“怎么了?” 我轻轻呼吸了一下,好让声音平静些,至少不要颤抖,“我、我好像见过这个人,忘了在哪里,不过他好像是个警察。” “你确定吗?”reid微微睁大眼睛,和man相视一眼,神情严肃。 garcia放下手里的镜子,一副呆呆地紧张的模样盯着我们三个。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man看着我说道,声音低沉,“像这种画像的人我们能找出三百万个来。” 我看了reid一眼,望向garcia,低声问道:“你们是一块坐车去的吗?” garcia怔怔地回答,“没错。” “那你有没有注意,他是否系了安全带?我听说警察和探员都是不系安全带的,他们需要快速行动,你还记得吗?”我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garcia有些慌乱的说。 “好,”我点点头,望着man说,“抱歉,可能是我认错了。” 他看了眼我身后的reid,我当然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man看了看garcia,冲我点点头,“没关系,你只是想帮忙而已。” 我微微一笑,不安狂跳的心竟然平复了,尽管病房里的气氛依然很诡异,我举起手里的漫画书冲garcia晃了晃,“喜欢吗?” “x-men!!”garcia惊喜的叫道,“omg!这是我最喜欢的漫画之一!你不知道天使长和镭射眼有多么迷人!天!这简直帅呆了!哦,等一下,我还有口红没有涂完,给我几分钟~” garcia活泼可爱的表现冲淡了病房里诡异的气氛,我听见reid在一边小声松了口气,不由地微微勾起了唇角。 “咚咚” 有人敲了两下门,我回头一看,只见hotch带着万年不变的面瘫表情走进来,周身带着森严的气场。 garcia呆呆地道:“嗨……” “你觉得怎么样?”他的口气不像在关爱病人,倒像是随口问自己的舍友吃没吃早饭一般。 “今天比昨天好。”garcia目不转睛地道。 “怎么了?”man首先觉得气氛不妙,接着询问。 “我们在你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份加密文件,”hotch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有些怀疑,“你有什么没告诉我吗?” 我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离开了,但是,真的不好开口。我板住表情站在reid身边装透明人。 “没有。”garcia摇头。 “hotch,怎么了?”man看了眼不安的garcia,紧接着问。 “这与枪击事件有关吗?”hotch继续问道。 “应该没有。”我听到garcia这样回答。 “密码。”hotch淡淡道。 man皱着眉望向hotch,“这真的有必要吗?” hotch面不改色地看了man一眼,淡淡道:“有必要。” garcia给了hotch密码,reid担忧地说,“他们不会真的把garcia看成安全隐患吧?” “我不知道,”hotch摇了摇头,语气低沉,“内务部命令我们停止调查此案。” “什么?”man瞪着眼掐着腰,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很不爽了。 “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你被停职了。”hotch严肃地对garcia说,“我很抱歉。” garcia怔怔地应了声好,hotch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garcia竟然开始拔身上的针管,吓得我赶紧按住她,“garcia!” man守在床头,按着她的手臂。 “我得离开这儿。”garcia一边红着眼睛挣扎,一边压制自己外泄的情绪。 man认真地道:“garcia,我们一定会继续调查,直到揪出是谁干的,我不管内务部说了什么,但现在你需要休息。” 我心里非常认同他的话,却知道这阻止不了garcia,正打算说点什么,reid欲言又止地拉了拉我的手臂,我愣了一下,回头看见他的表情,便低垂了视线,后退一步站在他身边。 “他枪击我之前,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事出皆有因,”garcia吸了口气,同样认真地对man说,“derek,如果对此话失去信心,那我的生活也就毫无意义了。”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garcia很坚持,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父母去世后,我曾有过一段叛逆的时间,我从cal工学院辍学,呆在家里很少出门,但我一直自学编程,只有这件事能够让我坚持下来。局里一直在追踪电脑黑客,他们的技术或者极度有用,或者会成为潜在的威胁,我做了些事,因此被他们找到了。” “所以他们雇佣了你?”reid道,“像frank abagnale,局里认为与其为敌,不如纳入麾下。” garcia耸了耸肩,低落道:“差不多是这样。” “那份加密文件是什么?”man出声问道。 “上面要我对小组做的任何事保留一份记录,自从我的系统被人黑了以后,”garcia顿了顿,继续道:“elle中枪后,我只是不想让其他人再盯上你们。” reid惊讶地张开了嘴,他吸了口气,点点头松开了手,“我去找医生问问你能不能出院了。” 我也松了口气,正打算跟在他后面顺其自然的离开,garcia弱弱地道:“ereen……” “嗯?” “今晚,就今天一晚,你能陪陪我吗?”garcia泪汪汪地道:“我家里有x-men限量版的漫画……”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奈道:“就算冲着x-men,我也去定了。” man负责开车送我和garcia,和reid告了别,坐上我仰慕已久的黑色suv,一路直达garcia的单身公寓。 man和被安排在公寓外守夜的警察打招呼,我扶着garcia上了三楼,直到她家门前。 房间很大,却显得拥挤,到处摆着趣味横生的小东西,杯子也好,台灯也好,闹钟也好,都有自己独特的造型和颜色,我虽然有意外但毫不怀疑这就是garcia的风格。 她的确很神奇,永远不会让人觉得无聊乏味,她还有这么多新奇有趣的想法,这么多值得人疼惜的好品质,我一面打量着她五彩缤纷的小世界,一面在心底悄悄的笑出声来。 “我……” garcia正抱着抱枕饶有兴致地望着man,等着他发表意见。 man舔舔唇笑了出来,“和我想象的一样。” garcia哼哼一笑,我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带来的物品。 “x-men在哪儿呢?”我问。 “哦,那边!”garcia伸手一指,我笑了笑,虽然身体走过去浏览柜子里的漫画,耳朵则竖的尖尖的。 “你应该觉得荣幸。”garcia仰着下巴迷人道:“我的闺房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man勾唇一笑,“我真是受宠若惊。” garcia轻笑,“我总想象自己与罪恶作战,我父母是嬉皮士,我猜这可能吓到他们了。” “你失去父母时多大?” “18岁,他们死于酒后驾驶。”garcia缓缓摸着自己的圆乎乎肚子,“每个星期我都做志愿者,安慰被害者的家人。” “baby,上班时这些东西还没看够吗?”man皱着眉心疼道。 “我每天都看这些犯罪现场的照片,知道这些家庭每天得经历些什么,我不能坐视不管。” man扫了眼天花板,走到她面前,“你知道给文件加密是很蠢的一件事吗?” “我知道,老习惯了。” “你该去休息了。”man说。 我知道我该出现了。 “你说的对,”garcia拥抱了一下man,“my love,你自由了!” “hey…我哪儿也不去。”man摇头。 “我好得很呢,外面还有警察,而且ereen也在――” “不管有没有警察,直到找到那人为止那边的沙发注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别管那么多啦!”man表情得意地说。 garcia勾起一边唇角,露出个坏坏的可爱笑容,“好吧,但是如果你认为你可以占我便宜,让我先给医生打个电话,以免我两腿一蹬翘了。” 噗…… “傻姑娘……”man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神情有着无比的认真,“我爱你,你知道的,对吗?” garcia怔怔红了眼眶,哑声道:“我也爱你。” ………… 嗯,这种时候,我还是在一边老实呆着吧! “ereen,十点多了,洗洗睡吧?”garcia笑眯眯地冲我招招手。 我把手里的漫画书放回原位,打了哈欠说,“好的~” 今晚注定要失眠了,我想,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17、(更新)长情--; 我在漆黑的夜里大大地睁着双眼, 时不时用两根手指头掐掐自己胳膊上肉最嫩的地方,龇牙咧嘴一阵, 然后继续迷迷糊糊。 我掐!嘶――好困,我掐!嘶――好困, 我掐!嘶――好困。 如此循环,我真觉痛不欲生,现在几点了?是不是天该亮了? 感觉夜晚好像永远都过不完似的,我期盼着明天,也期盼着这一夜相安无事。 时间太久了,记忆里那些有关犯罪心理的细节早就被我忘光了,以至于现在兢兢战战, 不敢什么都不管倒头大睡, 自从来到了cm,我对自己的生命爱惜了很多。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我捂住耳朵,想挡住一直在边上盘旋的嗡嗡声,夜晚总该是很安静的, 我怀疑那声音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 好像是一根琴弦被拨动,轻颤,细弱,那些阳光下肉眼可见的灰尘弹下来,余音绕耳不绝。 唉,好困…… “砰――――――” 我的妈呀!!! “garcia!” “ereen!!” 我被枪声震得头晕眼花,挺尸的时间太久, 一时四肢僵硬,garcia一边叫着“怎么了怎么了”戴着眼镜匆忙起身,她一离开床,由于豫重量的不平衡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god…… 幸运的是,一摔倒是给我摔灵活了。 我七手八脚地爬起来跑到garcia身边,man 已经把枪拔了出来,严肃地警告我们呆在那儿,他挪步到床边偷偷掀起窗帘一角,然后转过头对我们说,“过来,到这边来!” 书柜和窗户斜着角,有一道墙壁横在中间留出一小块安全躲避的位置,man拉着garcia,garcia拉着我,他说,“躲到角落里去!” 我之前就观察了这个位置很久,它能容下两个我,但只能容下一个garcia。 “那ereen怎么办?”garcia惊慌的问。 man拧着眉,四处搜寻还有哪里可以躲藏的地方,他站在床边太久很不安全,我把garcia推进角落里,然后在她脚边蹲了下来,那窗沿还比我高上半个头。 “没问题,我们俩得呆在一块儿。”我小声说。 man凝神盯了我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garcia,ereen,听我说,”man弯腰掀起裤脚拔出一把枪来,递给garcia,快速道:“拿着它!” “我不拿枪…我不相信它…”garcia声音里透着些脆弱和哀求,但man迅速的上膛拉保险,飞快道:“那你必须相信我,拿着它,听好,手别碰扳机,如果有人进来,你就扣动扳机!开枪!听到了吗?” 他硬塞给garcia,我伸出手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把枪,勉强镇定道:“她还是病人,给我吧,我会用。” “你……” “ereen……” “只是扣动扳机而已,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我还是会做的。何况现在是危机情况,外面有人中枪了也说不定,我会守着garcia的。”我学着cm里他们每集都会拿枪闯进别人家里的姿势,哆嗦道:“go!” man没时间在拖拉,这种时候他也只能选择相信我,便头也不回地叮嘱道:“小心点!” 他前脚才踏出门,立刻又传来一声枪响,他立刻缩了回来。 “man――!!”garcia惊叫着他的名字,忍不住抽泣起来。 “呆在那!”man大声叫道,这一次他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garcia吓得手脚发软,却缓缓离开了那个安全角落,看她似乎朝着门的方向去。 我伸手拽住她的裤脚,竭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嗓音,“garcia,我知道你担心他,但你现在必须照着他的话做!” “ereen,他、他会没事的,对吗?”garcia尖着嗓子问,声音发抖。 我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把她从窗边拉回来,做了两个深呼吸,“garcia,冷静,保持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她眼里都是泪,茫然惊恐的再次追问。 我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低声道:“他是你的英雄,他不会有事的。” “对、对…他不会有事的……”garcia怔怔地应着,贴着墙壁僵硬地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我拍拍她的肩膀,感觉自己又多了些勇气与责任。 该死的无可救药的同情心……我怎么又觉得好像自己没那么讨厌它了。 只是,看到那些脆弱的需要保护的人,就会不自主的坚强起来,想着要去保护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也不过是普通到扎堆的那种人,还是忍不住要拼一拼,毕竟,在平凡人的物种里也包括笨蛋这种存在啊! 唉,我一定是被reid传染了,才会这么自命不凡。 “garcia,你能躲到厨房里去吗?”我小声问。 “为什么?”她瞪着眼睛惊恐道,“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武器,”我毕竟也是有经验的人,想当初我独自在深山老林过夜(那时候可怜的reid还在备受折磨),靠的就是这些啊!那根擀面杖至今还在我的厨房里呆着,“你进去,整点棍子刀面粉辣椒水盐醋什么都好躲在门后,来的要是不认识的人就狠狠揍他!明白吗?” “那那那那你呢?”garcia泪眼汪汪的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我、我是个fbi!” 我呆了一下,忍不住笑了,“那好,那你照我说的拿点东西过来,快!” “好、好!”garcia慌张的点着头,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忽然回过头来,抽泣道:“可是、没、没有醋!” “辣椒油铁板锅什么都好。”我举起枪三步并作两步警惕的朝门口的方向移动,催促道:“快!” “是!”garcia吓了一跳,立刻小步朝厨房快速移动。 我再次做了个深呼吸,将门关上一些,闭上眼睛,细听门外的动静。 有脚步声跑了上来,有可能凶手,也有可能是man,我轻轻活动了一下扣动扳机的手指,确保自己不会太过惊吓乱开枪伤了自己人。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变成小心翼翼地试探,门被推开了一些,我放低了枪没有动,这个高度应该正好能抵着一个成年男/性的腰部。 “吱呀――” 门又被推开,我一个蹿步出现在他的斜侧后,枪口抵上了他漆黑的衣服,“不许――啊――――” 我相当的确信,此人是man,反应真是迅速,我话还没说完,这厮就闪电般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扭到前面来,还顺带缴械了我的武器。 疼死了――膝盖磕到地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我回忆起那次乌龙被捕事件,顿觉无限唏嘘。 “ereen!!滚出我的家!!!” 耳边突然炸开一声尖叫,凭我此刻模糊的感知,貌似garcia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先是超级勇猛的将辣椒水泼到man身上,然后她举着平底锅拼命往他头上拍,歇斯底里道:“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garcia!是我!住手!!是man!!啊!!” 尽管此时也被辣椒水波及,但我还是很不厚道的乐了。 好爽啊~~这种微妙的幸灾乐祸是肿么回事捏~~~ “momomo――man?!!”garcia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平底锅咣啷一声掉在地上,“ohgod……太好了,是你,是你。” 我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手腕,咧嘴偷乐,是啊,我也真的好庆幸。 “oh god……”man痛苦的□□道:“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什么?” garcia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辣椒水和平底锅,味道怎么样?” “……糟透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接到消息的的bau众人匆匆赶来。 “发生了什么事?”jj急匆匆地大步走进来,还算镇静地问道。 “我不知道,这家伙越来越大胆了,我保证事情还没有结束。”man放下窗帘,走过来沉声说。 “garcia,你还好吧?”jj蹲下来握住garcia的手,她的手比garcia还要凉上许多。 “我没事。”garcia红着眼眶,微微笑着说。 “garcia,ereen呢?”reid已经把这间屋子扫视了好几遍,仍然没看见她的身影,不由着急起来,“她人呢?回家了吗?” “ereen?”jj望着garcia,“她在这吗?” garcia眯了眯眼,翘起一边唇角,给了jj一个只有闺蜜才懂的笑容,悄声道:“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跟你细说,我们绝对、绝对要替reid把她搞到手!” “……”jj “她在洗手间呢,已经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了。”garcia低着头哑声道。 “那我去找她。”reid简直坐立不安。 “嘿!那边是厨房!”garcia一脸严肃地提醒道:“那边。” “……哦,谢谢。”reid僵硬地转了方向道谢,停在洗手间的门口,举起手顿了顿,然后敲了两下门。 她没事吧?被吓坏了吧?是不是在里面哭?她没有受伤吧?她……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好几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 “ereen?你在里面吗?开门!”reid紧张地叫道,他等了两秒钟发现没有动静,急的冒汗,“开门!我要开门了!你――” “咔――” 门开,一个双眼充斥着血丝发型缭乱的女人出现了,她口齿不清道:“对不起,我睡着了。” reid凭借身高优势看了眼盖上的马桶盖,磕磕巴巴地道:“在、在马桶上?” “……嗯,不,是马桶盖上。”那女人不甘不愿的承认了,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reid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习惯性的转身想向一直以来在背后支持他的队友们求助,当然,意识到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时已经晚了。 众人瞬间坐正了倾斜的身体,别开他的视线,或面对面以一脸诡异的面无表情对视,或低着头不知在做啥子。 reid更加不知所措了,这时候,这时候情商为负的他该怎么办啊?任何数据也好哪怕一道数学题快点给他提示啊!! 然而他没有等来救援,另一拨的袭击以排山倒海之势,迅猛的击中了他的心脏。 事实是,依依实在太困了,这妞基本上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好想睡…… 她一头砸在reid胸前,迷迷糊糊地想,啧,好硬的床板啊……算了,将就着用吧…… 18、(更新)长情--; 这下他简直呆若木鸡了。 虽然大脑是迟钝的, 但身体是诚实的,他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抬起,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身体紧贴着, 以防她滑落下去,他两只手臂抱着她的肩膀,似乎不知道该怎样拥抱。 温暖、柔软、安心…… “咳咳……”man “reid,你应该空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garcia “……”jj “她、她睡着了!”reid回头小声对众人说,表情甚是张皇无措,“我该怎么办?” “上床,”garcia轻快地建议道, 看到reid惊恐的表情, 她赶忙纠正道:“我是说,你把她抱到床上躺着,让她睡觉。” reid呆了呆,“好的, ”他抿了抿嘴, 照着garcia说的一手搂住她的腰,非常努力的把她抱了起来,他开始向床的方向走了。 众人屏息。 reid忽然回头,盯着地板道:“你们别看!” “ok!” “right!” “r(st)q” 众人:盯―――――― reid如芒在背,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看了她一会儿,真的就只有那么一小会儿, 他动作紧张不失轻柔体贴的将被子拉到她的肩膀处,正打算离开,就望见了她手腕上一圈青紫。 reid呼吸一滞,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手腕肿胀的部位,心疼的发紧,又有一股怒火从胸口冒了出来。 他憋着气走到外间,脸色很不好看,低声问道:“她手上受了伤,谁弄的?”虽是问句,但他的视线已经灼在man身上了。 破天荒的,在面对reid的时候,man升起了一股大祸临头的感觉,他看了看garcia,而那个女人竟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兴奋的好像中了大奖一样,man顿觉头大,他冲着reid竖起手掌试图安慰辩解,“reid,这是一个误会,你听我说,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么做,她拿枪抵着我,我条件反射……” “你竟然让她拿枪?”reid不可思议地上扬了两条眉毛,怒视man。 garcia眼见气氛正走向火药味,小声掺了一句,“对、对不起,reid,本来枪应该是我拿的,但我太害怕了,没敢接,没想到ereen她就拿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这不是谁有理就能解决的问题,迁怒他人的后果往往会让人不能承受,reid皱了皱眉,吸了口气,“抱歉,你说的对,是我太……”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自己这一刻的感受。 几人这下都心了然了――他是认真的。 garcia愧疚地说,“我给她上过药了,你别担心,抱歉……” “garcia,”reid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望着她,笑了一下,“你没事就好。” “reid……”她感动的热泪盈眶,然后看见reid转脸给了man一个瞪视,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于是众人回归正题。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garcia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你知道他什么?也许你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reid坐在沙发上,两只袖子卷到手肘的地方,他猜测的问。 “我不知道。”garcia摇头,“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正说着,prentiss和hotch,还有rossi赶到了。 “你看到他了吗?”prentiss问man。 “没有。” “garcia我们得把你送到医院。”hotch说。 “不,”garcia小声抗议。 “你必须呆在安全的地方,garcia。”jj劝道。 “和你们在一起我很安全。”garcia拉了拉身上薄外衣,咬着唇坚持说。 hotch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可以带你去bau。” garcia怔怔地点了下头。 jj松了口气,打算送她离开,却见garcia目光怔然的盯着靠窗的角落,“garcia?” “我们一起吃饭时,”garcia忽然回忆起一些事情,越来越清晰,“服务生本打算让我们靠窗坐,但他坚持做最差的一张桌子,他的背就是靠着角落坐的。” 这意味这什么,众人心里都很清楚。 “reid,”garcia的目光转向reid,呆呆道:“ereen说的没错。” “什么?” “他下车的时候,安全带扣在他的后面,”garcia不由的惊愕的捂住自己的嘴,“要杀我的人,是个警察?” man愣了下,说道:“那不是租的车,那是用来监视的。” prentiss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探员不系安全带,他们需要快速行动。” “天,和ereen说的一样,她真的在哪里见过他!”garcia喃喃地道。 hotch和rossi面面相觑,rossi摊了摊手,“有人能告诉我那个ereen是谁吗?你们似乎看起来都知道的样子,怎么,就我和hotch两个不受欢迎的人被排除在外吗?” “哦,不是,ereen是reid的――” “garcia!!”reid突然提高音量叫道。 garcia立刻改口,慌张道:“不,不是,ereen是我的朋友。” hotch挑了挑眉,和rossi相视一眼,淡淡道:“她刚才在这儿?” garcia伸手向后一指,诚实道:“她在床上,睡着了,放心,她睡的很熟。”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刻garcia感觉reid和hotch的脸都黑了不少。 rossi舔了舔唇,一拍手,把走向诡异的气氛拉了回来,“好了,废话少说,现在不得有所隐瞒,看着我!不是他们!” “我没隐瞒什么。”garcia有些害怕委屈的说。 rossi气势汹汹的坐在garcia面前,口气严厉,声音渐大,“你中枪了!很多人中枪都是有理由的!看着这儿!” garcia抿着嘴都快哭了,她非常无措,却不敢看其他人,向他们求助。 (阿斯:你终于体会到一点点reid的心情了吧!) “放松点,rossi。”man心疼garcia才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又要被凶,不由地劝了句。 rossi给了他一个“别管”的手势,忙的都没空看他一眼,“这里有一整层的fbi在这,他们都相信是一名fbi探员想开枪杀你,告诉我你在上班时间干了些什么而我们却不知道的事!快点!” “别这样。”man皱着眉。 不过显然rossi坚持自己的做法。 “不是什么坏事……”garcia哽咽的说。 “快说!” “不是坏事!我安慰受害者的家人,”garcia无措惊惶地道:“他们知道我在哪工作,有时候他们要求我帮他们调查案子。” “这代表了什么?”rossi紧跟着追问。 garcia把眼泪憋了回去,脸色苍白道:“就是说这些我标记的案子,不管是谁在调查,这些人都知道fbi会对此优先考虑。” rossi得到了答案。 hotch一手掐着腰,面无表情道:“你没权这样做。” garcia哽咽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帮忙。” “但调查这些案子的人认为你在监督他们,”prentiss沉吟道。 “我只是想给他们施压,这样他们才不会分心。”garcia小声说。 “有多少案子?”hotch朝前走了几步。 “我不知道……大概七八件,我得看看我的系统。”garcia感觉很混乱,脑子快乱成一团毛线,她真心羡慕此刻躺在床上跟睡神一样的ereen,这么大的动静她竟然还没醒,经历了这些,她竟然还能睡得这样安稳…好厉害… “你不能,你被停职了。”hotch皱着眉说。 “等等,garcia,你说过这人曾向你打听过你是否在调查谋杀案,对不对,hotch我们得看文件。”man思考的说。 hotch严肃的叹了口气,但他显然在想办法。 “我说了我讨厌这家伙老是先我们一步。”rossi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眼神很是不爽。 “david说的对,我们得回到bau,manreidprentiss你们待在这确保没人忘记退出系统garcia不能进入。”hotch一口气也不停的说完,转身离开。 jj和rossi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rossi忽然回头道:“man,你那一身辣椒仔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赶紧走!”man沉痛地闭了闭眼睛,挥手赶他离开。 没关系,他是david rossi,他总能弄清楚的。 garcia抿了抿唇忍笑,和面露好奇的prentiss相视一眼,做口型道:“完了再跟你说。” garcia起身,低声道:“我现在要去拿电脑侵入局里了,太久没干这种事,好怀念的感觉啊!”说着,便抱着笔记本往里间走去,她动作轻缓地坐上床,生怕再发生之前把她摔下去的事情。 外间,reid坐在沙发上,心神不宁的翻看着一本随手拿来的漫画杂志,时不时朝里间张望一眼。 prentiss和man对reid诡异并且值得思考的行为相互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来大家所想一致。 内间,garcia在键盘上飞快动着十指,在电子的世界里,她就是称霸天下的女皇,任谁都要俯首称臣,跪拜仰望。 “哼哼……”garcia翘着嘴角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一字一顿道:“虫洞大逃亡,玩的开心!” 时间慢慢过去,大约凌晨四点左右,案件终于有了结果。 凶手的名字是jason clark battle,fbi副治安官,一个典型的自恋狂,有着英雄谋杀情结,之前还曾犯过三起案件。 ereen那时候醒过一次,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便想他们肯定是都去匡提科总部逮人了,她拉了拉被子,将脑袋埋在被窝里,不到十秒钟又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 garcia因为受伤的关系局里放了她几天假,她回到家里看见ereen还在睡,自己也受不住眼皮的重量躺在床的另一边安心睡去,两个人一睡睡到大中午,反正她们一个放假一个休假,明天又是周末,哦,管他呢! 倒是reid,他不像ereen那样没心没肺还可以倒头呼呼大睡,他一个晚上都坐立难安,睡也不睡好,一直在担心ereen的事情,尽管在她看来可能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reid一大早起床去药店买了最好的药膏,想着ereen现在肯定还没起床,硬是呆在家里熬到中午才出门去向garcia家中。 他路上还灵机一动买了三份午餐好让自己的拜访来得顺其自然些,却不知怎地在门外退怯了。 她和garcia在一起,一定会好好的,伤也上了药,他这样突然赶过来,会显得很奇怪的吧? 他这样,会不会显得很鲁莽,会不会吓到她,会不会……让她为难? reid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后转身离开了,那三份午餐也贡献给了垃圾桶,而那支药膏,他并没有丢掉,它正静静地躺在他挎包里。 也许,毫无用武之地。 19、(更新)长情--; 晚上回到家里,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半天提不起劲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就是觉得特别疲惫,肩不能抗, 手不能提,什么都不想做,就连拨一下外卖的电话号码都不愿意,而手机就在我一伸爪就能够到的地方。 反正我是宁愿饿死都不想动了,还是睡觉吧,只有睡觉才能缓解我身体和心灵上受到的巨大创伤。 “叮咚――叮咚――” 无视、无视~ “叮咚――叮咚――” 我要杀了这个胆敢按我门铃的蠢蛋! “谁!找死~谁啊?啊哈哈来找我吗?doctor?”我一边冒冷汗一边强迫自己上扬起嘴角,希望这个抽筋的笑容看起来正常些。 reid惊愕地望着我, 他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还好吗?ereen,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我随口扯了个谎,“我就是、就是有点头疼, 莫名其妙的。” “你又发烧了吗?”他忽然往前迈了一步, 变得离我很近,我瞪大眼睛望着他瞳孔深如琥珀的颜色,有些呆住了。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半抬起手臂,轻声问道:“我能看看吗?” 我下意识地应了声,立刻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撒了谎,不禁心虚的低下头, 不好,太近了。 那双十指修长白净的手掌在我额前停顿了一下,像是发现了我的退缩,又像是在等我准备我,然后他又长又宽还带着束月草凉气的手掌轻轻贴上了我的额头,尽管外面下着雨,我仍然能听见他低缓悠长的呼吸声。 “reid……”我屏着气叫了下他的名字,哑声道:“我、我没事,对不起我骗你的。” “你嗓子都哑了,手上的伤涂了药吗?”reid不相信我只是心虚,他放下手,又问,“你吃过饭了吗?” “没……”我懦懦地说,总觉得现在的他莫名带给我一股压迫感,令人措手不及。 “那,要不要来我家?”他微微笑了开了,腼腆的说:“我不小心做多了,再说garcia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你道谢,而且你家里没有药吧?你看起来像是要生病的样子,屋里有暖气吗?哦,天哪,你这里太冷了,来我家坐坐吧,再不走菜都凉了。” 这番话里有多少合乎情理的理由我没有来得及去数,被他看似头头是道具有说服力的语言震住,甚至想不出一个有力的拒绝的理由。 “外、外面下着雨……”我喃喃地说,“而且、而且我家里有药啊……” “哦,没问题,我带了伞,”reid向我举了举手中的折叠伞,他直接无视了后一个理由,细致地解释道:“这把伞直径有一米三呢,咱俩谁都淋不着!” “……好,好吧,等等我去拿钥匙什么的。”我感觉自己完全混乱了,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像被催眠了似的,外面那个人真是reid吗?他不会被什么外来物种附身了吧? 天色几乎完全黑了下来,路两旁的灯优雅的颔着头,细雨靡靡,我能看见它们在灯光下轻细飞舞的模样,冷风里头带着湿气,一扑面我清醒了很多,连饥饿的感觉都变得明显起来。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旁撑着伞的reid,发现他的嘴角正偷偷噙着一丝暖暖的笑意,我收回视线,勾了勾嘴角,所以,我果然是被这家伙拐骗了吧? 谁说他是天才的,这骗术简直烂到加了,而我竟然还真的给他骗着了。 呵,看来我也没有资格骂他是傻瓜笨蛋。 “wow,你这里是春天吧,真的好暖和。”我眯着眼睛舒服的叹了声,笑眯眯道:“害的我又想睡觉了。” reid笑了笑,把伞挂了起来,“先吃饭吧,你喜欢意大利面吗?” “唔……我什么都挺喜欢的。”我换上拖鞋,惊讶地发现它的大小竟然和我的脚那样合适,顿觉五味陈杂。 幸好只是普通的晚饭,我并没有在餐桌上看到蜡烛香槟也没有听见什么浪漫音乐,不由叹笑自己杯弓蛇影,杞人忧天。 reid纯的跟清水似的,哪像自己那么多花花肠子。 吃完饭,我本来打算找个借口回家,但老天爷都像在气我似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暂停的打算。 reid和我面对面坐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他家里竟然还有那种装着炭块的小火炉,我很是好奇新鲜的想要摸摸看,因为小火炉才刚刚燃起来,我想它应该还不会很烫,但reid反应速度的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催泪。 “别碰!”他紧张的叫道,声音绷得紧紧的,“很烫!” 我知道…… “我错了……”我哽咽地道:“你能不能先松手?” 他看见我泪眼汪汪地样子,吓得赶紧松开手,“ereen,对、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 我摇着头,一面笑,一面觉得心酸,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不是,就是突然一下有点刺激,不由自主的就……抱歉……”我胡乱地擦掉眼泪,长长舒了口气,“没事的拉,别在意。” 可reid依然看起来很自责的样子,眉头拧在一起,抿着唇,脸色苍白,他动作小心的拉起我垂在膝盖上的手腕,察看伤势,手指冰凉。 “我去拿药。” 我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手指不由地抚上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我感觉自己的心凉凉的,一如他手指的温度,他对我越好,我越害怕。 可现在,我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好像在身处一片黑不见底的深渊,有什么在拖拽着我沉沦,那种感觉,让人心惊胆战。 “呃……雨还没停,等它停了我再送你回家吧,在此之前,要不要下会儿棋?”他抬眼不安地看了看我,试探道。 我昏昏欲睡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棋?” “国际象棋。” “不会。”我一点面子也不给。 “那,那要不要玩猜谜?” “猜不出。” “……要听笑话吗?” “噗――” “我、我还没讲呢?”reid睁大眼睛莫名地道:“你怎么笑了?” “咳,因为那句话本身就蛮搞笑的,”我调侃道:“讲物理冷笑话吗?听不懂也~” reid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讲那两个原子的笑话?” 我微笑不语,故意直直盯着他看,下棋猜谜冷笑话,不要告诉我没有了。 “要、要不看电视?你喜欢什么节目?电视剧吗?”他坐在地上左转右转满世界的寻找遥控器。 “跟我讲讲你自己吧,reid。”我轻声说,低下视线望着两人中间默默燃烧的小火炉,慢吞吞道:“也不想看电视。” “我?我吗?”reid挠了挠耳朵,深吸了一口气,格外认真道:“好吧,我叫spencer reid,今年28岁,身高185,体重73公斤,现在在匡提科工作,我是一名fbi,行为分析小组的一员,我12岁就进了高中,iq187,一分钟能阅读20000个单词,我喜欢喝咖啡,我的手机号码是702-555-0103,我、我、我……” 我捂着肚子笑倒在地毯上,上气不接下气,reid完全搞不明白我是怎么了,又无措又疑惑,表情纠结。 “那,我说完了,轮到你了。”reid直勾勾盯着火炉,小声道。 “我吗?谁说要一个一个来了?”掌握主权真是大快人心,让人神清气爽,我一扫先前的郁闷低落,扬眉吐气道:“我、不、要!” reid小声抗议道:“这不公平,我都说了,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他听起来很委屈又不敢大声反驳,着实令我暗爽了一番。 “唔……看在你这么楚楚可怜的份上,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好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说,”我冲他挑了挑眉,得意道:“如何?” 他舔了舔嘴唇,拉了拉自己薄毛衫的袖子,问道:“什么要求?” “跳个肚皮舞来看看?” “……” 他露出一种极度不敢置信的表情,一瞬间我还以为今天是地球毁灭日,不小心喷笑出来。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我乐呵呵地捂着嘴坐正了身体,一边想一边说,“我叫李依依,英文名字是ereen lee,今年20岁,身高165,体重110斤,现在是布鲁菲尔德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我16岁读的高中,iq属于正常人范畴,一分钟内看书有可能会睡着,我讨厌喝咖啡却不讨厌它闻起来的味道,我的手机号码是702-646-8818,我……” 我喜欢的人坐在我面前,他的名字是spencer reid。 “没有啦,完毕!”我浅浅笑了笑,“我实在想不出来啦!不玩这个了,还有什么别的能打发时间的吗?” “呃……你喜欢拼图吗?”reid抿着嘴一笑,脸色好了很多,虽然他的脸颊有些消瘦,至少这颜色看起来还是健康的,我甚至觉得他白净的面皮下还透着红晕。 reid拿了一个纯白色的矩形盒子回来,打开。 “你在开玩笑吗?这个拼图连图案都没有,我的天!全白的?”我抚额做了个“晕倒”的表情,绝望道:“就算用我一辈子我都拼不出来。” “5分37秒。” “什么?” “我是说,”reid拿起一片拼图,“5分37秒,这是我的最高记录,有我在,半个小时内你准能拼出来。” “哈,我才不相信!”我竖起两根手指,眯着眼道:“我看至少得2个小时。” “really?那我们就来试试吧!” “right!” 十五分钟后 “我不玩儿了,你自己玩儿吧!”我连连打着哈欠,睡眼朦胧道:“我眼睛都花了,它们根本就长得一样嘛!” “ereen,现在才过了十五分钟,”reid神采奕奕地拿着拼图慢慢拼凑,忘了精神不济的我一眼,小心的问道:“你真的很累吗?” “嗯……”我懒懒地抬起一边眼皮,“雨停了吗?” reid瞄了眼窗外,望望我,又瞄了眼窗外,清清嗓子道:“还没,下的正大呢!” “很大吗?”我含糊不清地道:“我怎么没听见声音啊……” “哦!也许,也许你只是太困了才没听见,要知道人在睡觉的时候分四个阶段,分别是入睡浅水深睡和延续深睡,比方说你现在正处于入睡阶段,从昏昏欲睡开始,呼吸变慢,肌肉张力下降……”reid小心翼翼地观察她,渐渐放低了音量,凑过脑袋细细地打量她,低声道:“现在,是浅睡了。” 她的侧脸安详可爱,温顺得像只乖巧的刚洗过澡的猫咪,窗外的雨早就停了,他不用担心那些声音会将她吵醒,这样他就可以好好看看她,就像那天她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一样。 他忍不住轻轻用手指戳了戳她柔软的脸颊,抿着嘴唇像是笑了一下。 “ereen,我妈妈曾经告诉过我,唯有用尽全力争取过,回头看时才不会为当初的放弃后悔,ereen,你甚至都不愿意尝试……”他一块一块将那些拼图拼凑完整,声音轻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至少,我会试着勇敢走进你想要疏远我的距离,ereen,请给我一次机会。” 20、(更新)长情--; 维吉尼亚州的冬天不像我老家那样冷, 今年更是特别,我竟然过了一个没有下雪的圣诞, 冬天的时间比较短,今年只下了几场小雪, 我很怕冷,几乎整个冬天都躲在家里不肯出门,只偶尔去cherry那边走走,经常一呆就是一天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了开学,上了几个星期的课,天气好像有一点点回暖的趋势,每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 可见晨光初曦, 窗外不再是漆黑一片,那橙色的光芒打在身上尽管没有什么温度,却让我有了离开暖烘烘的被窝的想法,想着和早起的人们散会儿步, 感受天边渐亮万物苏醒, 生命绽放的过程。 对了,最近班里新转来了一个漂亮女孩,她才刚满17岁,听说是学校破格提拔的尖子生,像所有花季少女一样,她年轻气盛,充满活力, 自信开朗,就像以前的我们那样。 cherry自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和她不对盘,现在已经发展到见了她就讨厌的地步,理由很简单――她说她太像以前自己了。从她身上,cherry总是能看到一些自己不愿再回忆的事情,曾经因为年少轻狂不肯让步犯得错,毫无理由的固执与坚持,那些早已成为过去式的美好…… 就像我一直告诉自己的那样:你不应该回头看,你应该继续向前。 其实我也有点躲着她,但原因可比cherry复杂多了,那个女孩,joanna baird,我怀疑她有妄想型恋兄症。 嗯,据我观察,baird家的基因好的没话说,比方她哥哥rino baird,我心目中永远的部长大人,在他面前我只有老实的份,而joanna baird,黑发绿眸,生得一副精致漂亮的面孔,见到她我除了无奈叹息,还是无奈叹息。 姑娘如狼似虎,实在惹不起。cherry不帮忙也就算了,她还乐得在一旁观赏我的逖次艺腋髦只奶频睦碛商氯omg!本来上课强忍着睡意怕被发现就够痛苦的了,下课还要应付小姑娘各种蹩脚傲娇的试探,天气还这么冷,真是要疯了。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发誓我对你的兄长大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觊觎之心! 姑娘的表情:真的吗?真的?你骗我呢吧!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哥?! 我对cherry哭诉了一遍关于joanna可能患有上述病状可能性极其进来骇人行为的事件,想要请求专家帮助,cherry颇深奥的来了句,“女人心海底针,那死孩子对你复杂着呢! 我再次确认,眼前这个有着甜美的名字及冷艳皮相的女人――是魔头! 3月份的时候,气温暖得几乎让我笑成了一朵花,这种舒适宜人的天气实在太适合郊游了!正好趁着放春假,jean琢磨着一行人去公园野餐,内定成员有:david,me,cherry,rino和jean,可自带家属,自行负责。 我是一个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我没想到cherry竟然也是自己一个人,这貌似有点不符合她的风格啊,我便问她,她回答我说,累了。 当时我就感动的热泪盈眶,我说着就对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换男人跟换衣服似的,倒不如随缘等那个会相守一生的唯一,急什么,生命里有那么多值得我们关注的事情,而爱情只占其中一小部分,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cherry一针见血地说,你失恋了吧! 我一边傻笑一边告诉她,都没来得及恋爱,哪来的失恋啊! cherry拍着手哈哈大笑,说今天结束了一起去喝一杯,我当时也没有考虑后头,一时头热就答应了,至于之后一连串的琐事,暂且不提。 jean带着phil,david就有趣极了,他把他们家的斑点狗susi装在篮子里提了过来,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给她找个灵魂伴侣,至于rino,不用说大家都知道joanna也跟着来了吧? 小姑娘还是很会看脸色的,在兄长大人面前乖巧的像只绵羊,偶尔飚过来一个充满得瑟和炫耀的小眼神,我都会笑眯眯地递给她个三文治小番茄什么的,看她抽着嘴角牙痒痒道谢,我忍笑忍到内伤。 中午吃完饭大家在河边坐了会儿,jean和phil俩人饭后散步享受二人时间,david牵着小susi寻找她命中注定的伴侣,也不知道是不是借此来泡妞,我和cherry默契的买了两张船票,两个人舒舒服服的飘荡在水面上晒太阳。 绝对绝对让我没想到的是,部长大人和妹妹公主竟然人手一个塑料袋在捡草地上人们遗落的垃圾,joanna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情愿的神情,好像已经做过千百次那样,看来是老习惯了。 我撑着脑袋看他们两个baird时不时弯腰捡起地上的垃圾碎屑,觉得无论是面瘫部长还是漂亮妹妹都可爱极了。 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好人存在,人们才有了与黑暗对抗的希望和理由,为了保护眼前这片难能可贵的美好,很多人都付出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得到或者放手,受伤然后释怀,成长的道路从来不容易。 额,好像文艺起来了,这也不符合我的风格嘞~ 无所事事了一下午,晚饭前告别,我和cherry勾肩搭背找了间安静的小酒吧互相诉说“风流”往事,唏嘘无限。 其实cherry和我都没怎么喝酒,只是想找个借口发泄一下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苦闷,cherry喝酒跟喝水似的,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很,我喝的虽然也不多,但由于经验比较少,才喝了几口就觉得腹中火辣,脸上热气汹涌,一片通红。 好在我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只有些微醺的感觉,cherry今天不怎么说话,我有点害怕这种安静的气氛,便恹恹地趴在桌子上滔滔不绝东拉西扯地说了很多不知所谓的话,而她依然很沉默。 唉,越说越心惶,这坑爹的世界。 “所以,说了那么多废话,重点还没出来,你可真够死鸭子嘴硬的。”cherry淡淡一笑。 我撅着嘴,下巴抵在桌面上,哼哼唧唧道:“重点神马的不是重点啦!何况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真是,失恋什么的,人家不想说第二遍啊!” cherry居高临下斜睨了我一眼,表情那叫一个傲慢迷人,她一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红唇轻吐,“乖~” 我顺势软趴趴地蹭到她腿上,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不是真够沉得住气的,嘛~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吗?” cherry掐了掐我的脸,似笑非笑,“没什么,无病呻吟罢了。” “什么什么~” “我只是觉得现在拥有的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罢了。” “哦,那你是想毁灭世界吗?”我眨着眼故作无辜的问。 “嗯,不过先灭了你再说。”cherry挑了挑眉,取了块冰放在我额头上。 “嘿嘿~”我一边攥着冰块在脸上降温,一边就她此番中二的言论发表看法,“亲爱的你要学着像我那样霸气点!现在的东西即使不是自己想要的也没关系,可以充分利用他们,方便以后得到想要的东西,要做好万全准备,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不过,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找到了吗?” “……其实你想转系吧,想法不错,商务秘书根本不适合你。”cherry点点头,说道。 “……”我顿觉挫败,咕哝道:“我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ps.转系神马的想想罢了,我就想好好读完这四年,然后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工资不高也没关系。” “哦?你不回国?” “呃…这个看情况吧,我还没想好,喂!怎么都是你在问我啊?” “因为我根本没什么问题,”cherry眯着眼微微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狡猾道:“中计了吧~问~题~儿~童~” 我一呆,慢慢用手背挡住眼睛,苦笑道:“奸诈的家伙……” “笨蛋,”cherry叹了口气,“辛苦了……”她的声音传到耳边,轻柔低缓,那些宠溺和心疼,仿佛生病时妈妈在身边细心温柔的安慰,那么熟悉,那么令人……思念。 不用等第二天宿醉,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凄凉的了。晚上气温比白天低些,风一吹还挺冷,我裹着自己那件小薄外衣慢吞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发热,现在是晚上8点,灯光璀璨,人潮汹涌。 可恶的cherry竟然都不送我回家!人都喝酒了喝酒了啊!嘛~虽然没怎么醉,精神状态也不错的……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除了睡觉,以我现在的条件就只剩下思考了吧,如果时间能过的快点就好了。 “嘶――怎么越来越冷!不行我得去买点热乎的喝的。”我搓着手臂走进一家便利店,破天荒的,果然在奶茶啊和咖啡之间选择了后者,捧着那一杯热乎乎的咖啡,我试着喝了一口。 “恶…忘记加糖和奶了。”果然很难喝。 算了,还是拿来暖手吧! 快到自己小区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就不像刚才那样拥挤了,我立刻觉得空气都冷冽起来,而风也更大了,快回家~快回家~ “求、求你、求求你!呜呜……让我回家吧,我想回家,对不起……对不起……” 我猛地顿住脚步,甚至一刻怀疑自己是在幻听,但那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出来,不停的哀求,不停的道歉,听着像是小louis……不会吧? 我有些怀疑,但那声音真的很像,我犹豫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朝那边的巷子走去,我记得那一带有块空地,是这片地区滑板爱好者的聚集场所,因此即便是晚上也亮着灯,但今天是星期三,他们从来不选这一天群聚的啊! 我听那声音越来越像,赶紧加快速度朝那个方向走去,而求饶声和哭泣声都渐渐低了下来,反而是另一种声音占了上风,听起来像是几个青少年。 烟的味道,火的味道,灼烧的味道…… “deus!就到这吧!我们走吧!”一个男孩很着急的说,还有另外一个也跟着附和,“对,我看他也受够教训了,别折磨太狠了,你看他都快晕过去了!” 被称作deus的男孩似乎沉默了一瞬,然后我听见他的冷笑,“还不够,我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 “deus!” “闭嘴!做完这个就回去。” 那光芒在我眼前渐渐大亮,亮到刺眼 ,我看见小louis光溜溜的被绑在柱子上,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正把烟头往他眼睛上戳去。 我脑中一片空白,等事情发生了以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咖啡的温度并不高,但那一大杯泼洒在人身上也是很恶心的一件事,而且天很冷,一吹衣服就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我想那个叫做deus的男孩肯定气坏了。 但他想必不会比我更生气,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气到连身体都在发抖,眼睛发红,不幸的是,我今天还喝了酒,理智和后果,目前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你他妈的敢碰他一下试试!”我一字一顿缓慢的说。 21、(更新)长情--; 刚来美国的时候, 我曾经住房的问题困扰许久,在这里我没有亲人, 没有朋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我还记得那时自己是怎么拖着个巨大的行李箱, 从这个小区走到那个小区,身边人来人往,世界之大,我却觉得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后来我实在承受不住旅途的疲乏和不认路的窘况,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个人哭泣,临近傍晚,周围人不多他们大多只是漠然的看我一眼就走过了, 那个时候小louis才6岁, 金发碧眼,小小的可爱的孩子,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秋千旁,看其他小朋友凑成堆玩笑打闹, 他看起来很想加入的样子, 却只是忍着,在一旁看着。 我望着他,觉得伤心极了,眼泪就流了下来。 而这时他发现了我,穿过晃荡的秋千和平坦的柏油路,走到我面前,一身衣服干净整洁, 却比不过他望着我时眼里的神色。 “hi!”他说。 “hi”我擦掉眼泪,冲他微笑。 “你为什么哭?因为他们不跟你玩吗?没关系的,他们也不跟我玩。”louis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重复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只是为了安慰我。 我拍拍身边的地方示意他可以坐上来,问道:“他们为什么不跟你玩?” 小louis很疑惑的回答我说,“他们说是因为我没有爸爸,而且我妈妈是个瘾君子,可是,瘾君子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我问过很多人,但是他们的回答都不一样,我该相信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便闭上眼睛,哑声说:“我也不知道呢……” “你为什么哭?”他又问。 我轻吸了一口气,难过道:“我太粗心,把别人送我的礼物弄丢了。” “什么礼物?”他追问道。 我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部银色的滑盖手机,我指着上面只剩下半截的链子说:“这里本来该挂着一只亮晶晶的小熊的,可是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在哪儿丢的?” “我不记得了。” “我知道好多地方!”小louis眼睛闪亮亮的望着我,一头金发在阳光下看起来那样蓬松柔软,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我帮你找吧!” 我还没答应,他就兴奋的拉着我熟门熟路的翻找起来,任何角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小louis说他从小就喜欢玩这种探险游戏,他总可以在很多别人不知道的角落里发现很多宝贝,既然他们都被丢弃了,那他捡到了,就是他的了! 直到太阳落山,最后我们在一家人养的狗的狗窝里找到了,尽管小熊的头和身体已经分家,我内心仍然充满了对这个小小的孩子的感激。 呵,要不是那时godric还是一只小不点,steven先生又拉着它的话,恐怕我的胳膊上就多了两排牙印。 那以后,小louis就常常来找我,直到他和他妈妈搬去市中心,我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他,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两个跟班男孩本来一脸见到鬼的表情,但一看来的是我这个又矮又瘦挫不拉几的外国妞,顿时嚣张起来。 “这不关你的事!快滚开!” “臭女人!想死啊!” 人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我看还是有点道理的,那个领头的男孩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张嘴讲过一句话,但他看我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和那两个人比起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关不关我的事由我决定,而且我已经报警了,就算你们还未成年,故意伤人罪也足够你们在牢里蹲几个月了,”我冷冷地说,“现在逃也许还来得及,几分钟警察就赶到。” “你报警了?!” “deus,要不咱们先跑吧!改天再收拾他!” “你们先走,”deus把沾满了咖啡的外套往地上一丢,晃动了两下脖子,勾起一边嘴角道:“几分钟,够我收拾你的了,多管闲事的女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不敢再逞口舌之快,那些盛怒和醉酒余下的一丝恐惧似乎也被此刻全神贯注的戒备驱散了,我想大概挨揍是免不了的,至少不要让自己太狼狈。 deus对我态度看起来漫不经心,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的自大会暴露他的愚蠢和漏洞,这恰是我的优势;但另一方面,我们双方身体上的强弱反差一眼明了,硬碰硬,绝对不是聪明的选择。 好在我身边常备威猛牌辣椒水,我相信这个曾经差点置我于死地的牌子,可以为我争取一些时间。(阿斯:威猛牌,火灾时卡住ereen喉咙的那个香肠。) 他举起拳头向我砸了过来,拳风凛冽,擦着耳边过去,我侥幸躲开了他第一次的攻击,趁着这个机会抬脚踢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腕――就是现在! “啊――――”他痛的立刻松开手,捂着眼睛嘶吼,我抓紧时间狠狠一脚将他踢向墙那边,“咚”的一声响他撞到了头,踉跄的蹲了下来。 周围没有可以拿来做武器的东西,我也无法丢下小louis自己先跑,现在只能祈祷警察可以快点赶到了。 deus捂着眼睛小心的贴着墙站了起来,我举着辣椒水瓶站在离他一米远左右的地方,只要他一有什么小动作,我相信自己可以反应过来。 “不逃吗?警察马上就到了!”我强自镇静的说。 他微微蜷缩着身体,看来对我的辣椒水十足忌惮,语气却十分不屑,“报警?为什么我还没有听见警报声?”他嘲笑道:“你不会真以为那小玩意儿能制住我吧,白痴。” “事实上,它已经奏效了。”我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说。 话音未落,他脸色依然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谁,信不信我会让你死很惨!” “多谢提醒。”我淡淡的道。 他凶狠的瞪着我,宛如一条阴森狠辣的毒蛇。 就在这时,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deus舔了舔嘴唇,挪动脚步朝巷子外移动。 我紧紧盯着他,不敢放松一分一秒。 “e……ereen?ereen?” 身边不远传来louis微弱的低声叫唤,仅那么一个刹那我分了神,deus猛地上前一步拍掉了我手上的辣椒水,一用力将我扑到在地上,他按着我的肩膀坐在我身上,举起拳头就朝我的脸狠狠打了一拳,他的唇凑到我耳边,阴森的说道:“你最好记住,这只是利息。” 留下这句话,他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嘶――我擦!竟然打女人!”我恶狠狠地擦掉唇边的血渍,扶着墙头晕脑胀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louis的方向走去,“louis,你还好吗?” “ereen……真是你吗?我。我觉得好冷、好疼……”他虚弱的说,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louis,你现在很安全!”我哆嗦着嘴唇说,一边发抖一边帮他解开绳子,他站都站不稳,一下便跌进了我怀里。 我紧紧抱住他冰凉的身体,慌乱无措的叫着他的名字,“louis!louis!醒醒,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不断闪烁的红蓝色灯光终于照进巷子里,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跑了进来。 “小姐,是你报的警吗?”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站了起来,大脑一片晕眩,甚至有缺氧的感觉,但我还是站定了,站稳了,我咬牙说,“送这孩子去医院,快!快!” “我来帮你,小姐,别着急,医院很快就到,james!!” “i got it!” 略微年长的强壮警官小心翼翼地从我手中接过□□的伤痕累累的孩子,我们坐上车,飞快朝医院的方向赶去。 上了车我才有时间细细检查他的伤口,我真不敢相信那个男孩竟然那样残忍,他身上到处都是烟头的烫伤,过度殴打的青肿淤痕,我很害怕他是不是哪里断了骨头或者有什么生命危险,一路上身体抖个不停,直到医院都没有好起来。 “小姐,我想你有必要和我们回趟警局录下口供。”略微年长的警官似乎怕会伤害到我,连声音都放得很轻。 我抿了抿唇,问道:“嫌疑犯还没抓到,只有我一个,还要录吗?这个得两个一起吧?” “呃……是的,不过您说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帮助我们抓到他。” 我轻吸了一口气,正打算张嘴说些什么,医生抱着病例板走了过来,“louis miller?” “yes,”我擦了把脸,赶紧站了起来。 医生看着我说道:“患者有二度烫伤还有多次殴打造成的身体损伤,幸运的是殴打并没有造成内脏破裂和骨折等问题,病人现在出现高烧的现象,如果他的温度持续不退,很可能会转成肺炎,不过我们会时刻注意的,我们正在给他输液,如果明天温度能降下来的话,应该就会没事了。” “……谢谢,谢谢。”我松了一大口气,哽咽的道谢,心里的重石终于落地,脚一软就跌回椅子上。 “我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吧,顺便您能去前台填下表交费吗?”医生关切的对我说。 “多少钱?” “今天一共是3700美元,小姐,您需要安排住院吗?” “好的,”我点点头,很明白自己身上的现金根本不够,可我现在联系不到louis的母亲,一旁还有警官等着带我回去录口供,我不能放下louis就这么跟他走…… 现在唯一能帮助我的人,两边都能解决的人――只有他了。 “请您等一等,”我小声说,伸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找到reid的号码,轻轻按了下去。 接通中的音乐声欢快的响了起来,我闭上眼睛,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reid,接电话,接电话! “hello?ereen?”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捂住嘴唇,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尝试着发出正常些的声音,然而实在伪装的差劲了点,连自己都能听见声音里的呜咽。 “reid……” “ereen?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了吗?”他在电话的另一旁担忧的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静了些,“你在办案子吗?” “没,我在匡提科,马上就下班了。ereen,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低声问我,语气轻柔。 我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小声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你在哪儿?” “州立大学医院。” “你受伤了?” “没有,”我低声哽咽道:“不是我。” “ereen,我马上就过去,好吗?冷静,就呆在那别动,ok?” “ok” 我挂断电话,对年长的警官商量道:“您能再等等吗?我朋友马上就来了,我真的,我现在不能跟您走,求您了。” 警官先生叹了口气,同意道:“好吧,那您能先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是albertjohnson。” “ereen lee” albert警官一直坐在我身边陪伴着我,时不时问我一些问题,我都事无巨细地回答了,似乎这样一问一答的模式会让我平静下来,不像之前那样六神无主。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听见有人从楼梯那边迅速跑上来的声音,便知道是reid来了。 他跑到我面前,脸色煞白,喘着气,额头上还出了汗,我想冲他笑一笑,自己却如何都做不到那个简单的表情。 “ereen,”他蹲下来,一直膝盖跪在地上,两只手包裹住我的,被他握在手心的那瞬间,我忽然觉得自己安全了,就像被什么保护起来的那种感觉。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跟随心里想的那样,缓缓弯下腰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叹了口气。 “ereen?”他在我耳边疑惑地问,离得那样近,我都能感受到他擂鼓般跳动的心脏,和扑在耳边颤抖的呼吸。 我是不是,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就一小会儿的时间,请让我隔绝这个世界…… “咳咳……呃……” ……………… 我全身僵硬了一下,赶紧离开他,尴尬的介绍道:“这、这位是albert johnson警官,他是spencer reid。” “spencer reid?fbi那个spencer reid?”jhonson警官瞪着眼睛很稀奇地打量他,伸出手去,“你们bau的成员我可是久仰大名啊!” “您好,”reid礼貌地抿着嘴笑了笑,挥手冲他打了个招呼,并没有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直接问道:“到底怎么了?” “哦,是这位小姐报了警,”jhonson警官看起来并不介意,他伸回手掐在腰上,严肃道:“似乎是撞见了青少年斗殴的场面,我必须得带她回警局录口供,但她坚持要等她朋友来,我不知道原来她要等的人就是您。” reid点点头,压低声音问道:“我能单独跟您谈一谈吗?” “……ok!” 两人走到边上轻声谈了会儿,我听不见声音,只瞧见jhonson警官朝我这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然后reid走到面前,表情相当认真,充满了鼓励和安慰,“ereen,我已经和jhonson警官谈过了,这件事我会先帮你处理,不过明天,你还得和我一起去警察局录口供,好吗?你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 “好的,谢谢你,”我哑声道:“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别这么说,”他轻声打断我的话,温热的手掌抚上我的肩膀,带着小心翼翼地温柔,“我非常愿意帮助你,相信我,你只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就行。“ “嗯……我回家的时候,”我尽量平稳地陈述道:“时间大约是晚上8点钟左右,我买了一杯咖啡,快到家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巷子里……” 22、(更新)长情--; “我想deus应该不是他的真正的名字, deus在拉丁语中是创世神的意思,也就是现在的耶和华, jehovah,就是大家所知的上帝, 他认为自己是神,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一切。” “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吗?听起来还真可怕。”我坐在louis的病床边,低声道:“reid,你真的不用在这里陪我,明天还要上班吧?” “明天周六,要是没有案子的话,我们周末也是休息的, 而且, 我答应johnson警官陪你一起去录口供。” “你这样,算不算越权?”我有些愧疚的问他。 “当然不算,”reid睁着大眼睛摇头,一脸理所当然, “下级指示上级, 这种超越自身权限的行为才叫越权,我这叫正当管理,而且,”他顿了顿,一本正经道:“这是私事。” “……你说得对!”我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笑开了,“谢谢你, reid。” 他低头微微一笑,“你应该休息会儿,我来守着他吧,我保证他要是醒过来肯定马上告诉你。” “该休息的是你才对,”我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像是自言自语那样,“我平时睡那么多,就是怕发生这种突发状况,所以要事先补回来,哪像你,总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有时候为了破案还好几天不睡觉,前段时间身体看起来也很不好的样子,我一直很担心你戒毒是不是顺利,可我不敢――” 意识到自己都念叨了什么,我懊恼的咬了咬唇,笨拙地试图转移话题,“啊,欠你的钱,我会还的,谢谢你的慷慨资助。” “你知道……”他怔怔地望着我,哑声说:“你知道我在戒毒?” 我一时心虚不敢看他,咬着唇低声道:“抱歉,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不是故意――” “别咬了……”他忽然朝我靠近了些,喃喃道:“你的嘴角还有伤……” 我屏住呼吸,紧张起来,心里拼命告诉自己快躲开,身体却固执的停留在哪里,直到他用温暖的手掌慢慢抚上我的脸颊,直到他用弯曲的拇指轻柔的摩挲着我的嘴唇。 “ereen……” 他低哑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我想躲开那令人心慌的凝视,便垂下眼帘,身体不由地绷紧了。 别再靠近…… “ereen……” 那声音几乎近在耳边了,就连鼻尖,都萦绕着他的气息,仿佛身体已经感受到他的触碰,每一根神经都颤栗起来。 “我、你在发抖……”他的声音忽而远了些,“很冷吗?”他低低的问,这次又远了些,“你在害怕?”那只手的温度似乎被夜的冷侵袭,抚在脸上有些许僵硬,却迟迟不肯离去,“你哭了……”然后,连那一点温暖也离开了。 “我、我,”我真的很想编个不那么傻的理由,啜泣又纠结,“我脸疼……那个混蛋,竟然打脸!” 我呜咽的说:“下次见到他,我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要有下次了,”reid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四方洁白的手帕递给我,又皱眉重复了一遍,“没有下次。” 我接过来乱七八糟的擦掉眼泪,正想着说点什么,又听他接着说道:“哪有女孩子敢冲上去跟别人打架的,你竟然还敢打架!你这么做还不止一次!你、你――你下次该叫上我!不对,你该先通知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冲上去,这样……”他降低了音量,郁闷道:“很危险,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我很少见他表现出这样的情绪,一些气急败坏的,一些慌张无措的,焦虑和心疼,无奈还有气愤,这家伙……是在教育我呢吧…… “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错了。”我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道。 “为什么?”reid轻声问我,眼里寻求着答案,“在学校里,尤其是初中和高中,被欺负难道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为什么你要站出来?难倒你不怕被他们报复吗?” “哦,因为我天生同情心旺盛。”我一板一眼的回答。 reid手指微微一动,直勾勾盯着我,盯―――― “well,”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组织好语言,开始向他讲述我那悲催的童年的遭遇,“7岁之前,还没被李伦夫妇收养的时候,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唔,你可能不太了解那种环境,在孤儿院里,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物资,你不抢别人的,别人就会来抢你的,尤其是食物。我那时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哥哥,我小时候很爱哭,他说只要他一拿这个哄我,我就不哭了,还会傻呵呵的笑。” 我拿出3年前louis在狗窝里帮我找到的那个水晶熊挂坠,它在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美的不可思议,“他很护着我,和他呆在一块儿,我总有东西吃,而其他被抢走食物的小朋友就暗暗记恨着我,因为我不需要抢也能有食物,后来那个哥哥给别人收养了,我没了庇护,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大欺负的对象,他们抢我东西吃,陷害我偷东西,然后就会有个恐怖的大妈把我关进小黑屋里,常常一两天,有时候还会忘记给我食物。” 我浅浅笑了笑,轻声道:“那个时候,我特别希望能有人救救我,谁都好……”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一开始,我很害怕,哭着嚷着要出去却没有人理我,但是后来我发现只要我一被关进小黑屋,就可以远离那些欺负我的孩子,幸运的话还有一餐完整的饭吃,所以我就开始经常搞些小破坏,这样就可以被关起来,黑暗就像我最亲密的伙伴,托它的福,我的听觉、嗅觉和触觉都比正常人要敏感,哦,撬锁,嘿嘿,也是我那时练成的‘绝活’之一,我晚上老是偷溜出去找东西吃,然后反过来陷害那些欺负我的人……再后来,我被李伦夫妇收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好的新生活。” “……所以,你没有办法无视那些恃强凌弱不公平的行为,因为你――” “stop!不要侧写我,你还说出来,自己心里知道就好啦,我可不想听,话说回来,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reid冲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一看到他卡壳,我就知道这家伙又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了,“嗯……你说你晚上回家的时候买了一大杯咖啡?可我记得你不喜欢咖啡的啊?” 他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可我发誓我看到他眼里那种极力隐藏的笑意,在暗喜吗? 我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哦,是因为那家店的奶茶卖光了,所以我就买了杯咖啡暖手,呃,为什么我们不继续刚才的问题?” “……”他又露出招牌性的动作,抿唇,皱眉,左看右看,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 我于是不小心心软了,站起身抓了抓脑袋,笑吟吟道:“我去洗把脸,熬夜可是很辛苦的。” “我――”他仰起脸看着我,两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我以为受欺负是成长的一部分,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 “谁?” “我以前,受欺负的时候,曾经找过老师,这是他们告诉我的……”他低下脑袋,哑声道。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哪天见到他,我帮你揍他。” “呵……”他轻声笑出来,好像鼓足了很多的勇气,又好像只是那样说出来了,“我当时坐在图书馆里,harper hillman走过来,告诉我alexa lisben想在体育馆后面的房间和我见面。” “alexa lisber?” “alexa lisber是……校花,学校里最美的女孩……” “……哈,你现在知道人长得好看没用了吧,要有心灵美!心灵美懂不懂!笨,也就只有你才会上当受骗!没听说过美人如蛇蝎吗?亏你还是天才,我看是笨蛋还差不多,那她在那儿吗?”我问。 “从来没有人说过我是笨蛋!”reid抬起脑袋瞪大眼睛望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我是笨蛋?” 我沉默了一秒钟,居高临下的挑了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笨蛋喽?” “没……” 我满意的坐了下来,“继续,她在那儿吗?” “她在,学校整个足球队都在,他们……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绑在球门柱上,”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却翘起了嘴角,“当时那么多人在场,你知道的,他们只是袖手旁观,我哀求……苦苦哀求他们,可他们只是,站在那看着,最后他们看够了,觉得无聊了,离开了,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可妈妈却没,”他垂下眼帘,哑声道:“妈妈正在看肥皂剧,根本没意识到我晚回家……” reid望着我笑了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reid……”我轻轻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唇边,将那丝上翘的笑意拉了下来,“笨蛋……眼睛都红了啦……” “我以为……只要我不再提起,就会忘记,但那些事情却让我记忆犹新,我只是想忘记……” “你知道我的解决方法是什么吗?” “什么?” “那些成为过去式的日子总是充满了各种无法忘记的遗憾和缺点,所以我要用未来的快乐回忆弥补,我为我自己,创造幸福美好的回忆,我没法忘记自己曾经受过伤,但我要我以后过得潇洒自在,当然,有机会报复他们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我拍了拍reid的肩膀,冲他眯了眯眼睛,精光一闪道:“跟姐混,有肉吃。” “噗――”他忽然别过头去,肩膀一抖一抖的。 黑线―― “我曾经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和别人说起这件事。”他低声说,“可是,你知道了。” 我看见灯光下,他长如扇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微红的眼眶,楚楚可怜的表情,一时心跳,大脑不受控制,脱口而出道:“调戏一下行吗?” reid:(⊙_⊙) me: “你说什么?”他侧耳过来,表示刚才没听清楚。 我咽了咽喉咙,淡定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你幻听了吧!” “可我明明――” “啊呀,明天还要去录口供,得早点睡了,你不是说你要守夜吗?好好守啊,那边的沙发我睡了,拜拜~不是,晚安。”我一溜烟跑到对面的沙发上躺下来,背对他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发现他没有什么特别怀疑的举动,便偷偷笑了,然后,真的睡着了。 23、(更新)长情--;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 病房里已经不见reid的踪影了,但我在床头的桌子上找到了他留下的便条和早餐, 还有一些零钱。 哦,又去办案了, 大忙人。 医生说louis的体温已经降下来,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想反正直到晚上十二点之前都算在今天之内,索性留下来等他苏醒再去警察局录口供。 “呼…呼…唔嗯…” 当我听到声音,我赶紧凑上前去,发现他好像有一丝要苏醒的迹象,马上找来医生给他做检查。 “伤口尽量不要碰水, 记得准时换药, 这两天要让病人好好休息,等他感觉好点,我想他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微笑着对我说。 “ok,谢谢您,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摸摸louis油腻腻的脑袋,柔声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呢?” “谢谢你,医生。”louis望着我眨眨湛蓝的眼睛,小声向医生道谢。 “不客气,miller先生,祝你早日康复。”医生微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我坐下来握住louis小小的温暖的手掌, 他直直望着我,冲我浅浅笑,“你来救我了,”他弯起漂亮的大眼睛,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原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轻声说,拍了拍他的手,“感觉好些了吗?饿了没?对了,告诉我你家里的电话号码或者妈妈的手机号码,我得跟他说一声,她肯定担心坏了。” “702-646-5523,”他脸上的表情黯淡下来,沮丧地说道:“ereen,我明明不想让她担心的,妈妈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我不想让她伤心……万一她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我该怎么办?” “嘿……听着,小家伙,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的,teresa阿姨是大人,你知道的,他们都得负责任,而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甜蜜,最最宝贝的责任,明白吗?” “……嗯,”louis认真的想了会儿,冲我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我最相信你了,ereen。” “乖~”我亲昵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微笑道:“所以,你要健健康康的,快点好起来,老实吃饭,好吗?” “好的,”louis乖巧的点了点头。 给teresa阿姨打完电话,又给louis吃了点东西,我小心翼翼地问他,“louis,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尽管知道这会触动他那些不好的回忆,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 “……deus是学校里最坏的家伙,”louis开头做了个标志性的总结,似乎这一句话说出来,下面的就容易多了,“他老是欺负其他同学,让他们做一些……不好的事,要是有人不听话,deus就会用拳头解决一切,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顿了顿,他低下头,小声道:“包括我。” “louis,”我放软了声音,说道:“记住,这不是你的错,每当我们面对那些无法抵抗的强大的人或事的时候,感到害怕恐惧是每个人的本能,这不是什么让人羞愧抱歉的事,你的安全对那些爱你的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保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错事,我一向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不是最相信我的吗?那就相信我。” “我相信你,”他小声说,然后轻轻吸了一口气,“那天,他叫我帮他偷东西,是一本漫画书,他上数学课看的时候,被adam老师没收了,因为我是班长,可以经常出入老师办公室不被怀疑,所以他就叫我帮他把那本书偷出来……” “你做的很棒,louis,接下来呢,你拿到书了吗?” “我拿到了,我很害怕,也很着急,我所想的全部,就是快点把这本书交给他,所以我走的很快,这时候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那本书就掉在地上,有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袋子跟着掉了出来,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慌忙的想把它捡回来,但是,但是却被那个撞到我的人不小心踩烂了……” 他握紧了我的手,有些颤抖的说道:“deus限我在中午之前拿到这本书,时间马上就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想着也许他不会我弄丢了那个袋子,但他看见了我裤脚上沾到的白色粉末,他知道是我搞砸了,之后……之后……” “好了,我们就到这儿吧,louis,可以了,别再想了,你安全了,已经没事了,”我柔声安慰他,见他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不停的发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louis?ereen!” “mommy?” “teresa阿姨,”我回头看到匆忙赶来的她,马上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ohgod,louis……”teresa阿姨捂住嘴,眼眶迅速红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天……你怎么……honey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疼?老天,究竟是谁……” “mommy……”louis哽咽地伸出双臂,teresa阿姨慌忙将他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后颈,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宝贝……” 从警察局里回来的路上,我收到了reid的短信,除了对louis和我的关切问候,还带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好消息――jj怀孕了。 原来,jj都已经怀孕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天气变冷的原因,看完这个消息,我呆呆站在行人稀少的路道上,有种被放空的,或者是,一种出于清醒的空白状态的感觉。 “啊……” 我仰头望着天空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想回家啊…… 一天一夜没回去,mandy先生肯定想我了。 三天后的下午,我接到了albert johnson警官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他们已经抓到了declan lopez,哦,就是那个deus,那个是他的本名。 据他所说,当他们抓到那个男孩的时候,他似乎遭到了某种报复性的殴打,不仅断了两根肋骨,还折了一条手臂,johnson警官推断是帮派斗争,不过那并不是我所关心的,法院考虑到declan lopez还未成年的情况,他因故意伤人罪和贩卖毒品两项罪名被判刑14个月。 总之,听到这个这个消息,我着实放下心来,且大力赞扬了一番维吉尼亚州警署的办事效率,真心祝福那个狂妄自大讨人厌的小子在能够在监狱里生活愉快,希望他还能继续做他伟大的“deus”。 春假过完,我又投入了新一轮的紧张学习中,三年级的期末有各种各样的报告要做,同时也得为四年级的实习做准备,而我还没确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又或者,是我没有勇气去实践它罢了。 再次见到reid,说起来也够匪夷所思的,竟是在愚人节那一天。期间我们也通过短信,可惜由于我种种的不热心与不配合,谈话总是很快就结束了,我想,没有他的日子其实也不怎么难过,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steven先生每年都要选择今天带着maggie阿姨去探望他远在乔治亚州的老朋友,而每年的今天,就是我和godric gryffindor大狗狗童鞋相亲相爱的独处日。 从学校回来,正是太阳下山,落日熔金美不胜收的时刻,我牵着在家里委屈憋了一整天的大g同学(我给他起的爱称)在小公园里散步,可怜的狗狗,春天就要过去了,夏天还会远吗,长这么长的毛,炎热的天气一定会很辛苦。 正好,趁着天气还有些凉快,多带你出来散散步,尽管只有一天半的时间。 走着走着,溜着溜着,大g突然欢快的叫了起来,然后撒丫子跑起来,我一个猝不及防,尖叫一声被他拉着跑起来。 “大g!是我在溜你啊!给我有点自觉!”我怒。 不过一小会儿,我就知道他为什么哈皮了,不远处,被大g童鞋欢快的叫声吓得浑身僵硬的天才博士正傻乎乎的杵在原地,也不知道他在看大g还是在看我,总之――他完全shock了。 我看见他的身影伫立在斜阳下,熟悉的样子,熟悉的脸庞,心脏飞快的跳动起来,一时贪恋无法收回自己的视线,忘记刹车,就这么被大g童鞋生猛的惯力直直带进了他的怀中。 撞击 疼痛 还有深藏在心底那无法言明的幸福感动…… “ereen……” 耳边传来reid轻柔低哑的声音,我不由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服,脸上“哄”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大概连耳尖都红透了吧…… 该死……我会记住的,大g,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你只能吃素! “你、你没事吧?”他紧张地小声问,长长的手臂环住了我。 “哦!当然没事!”我佯装自然的推开他,笑眯眯道:“hi~~欢迎回来,工作还顺利么?” “……嗯,还行,”他掩饰一般的将手插进裤兜里,冲我笑笑,“你知道的,老样子。” “哦~”我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纠结,但是看见他脸上的,那种尴尬又包含着羞涩和喜悦的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当然,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我自己脸上的表情。 “呃……你一定很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吃过饭了吗?”我顺口说道,相信所有中国同胞们都明白,“你吃饭了吗”这句话实际上就等于“你好呀早上好呀中午好呀晚上好呀”这种。 也因此,我没有料到reid竟然很认真的对我说,“我还没吃饭呢,很饿,呃,对了,ereen,我记得你是不是――你说过还欠我一顿饭呢对吧,已经很久了,我还没吃到呢!呵呵――” “……”我有一瞬间真的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是假冒的,也许真正的reid被外星人绑架了,就跟画皮似的,虽然他看起来是reid但实际上他不是reid。 好吧,我把自己绕晕了。 “呃……对,我还欠你顿饭,”我僵硬的点点头,扯了扯嘴角,“正好大g也还没吃呢,我正好给你们两个一起做了!” “大g?” “哦!就是godric gry――omg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瞠目结舌地解释,“我是说,虽然是给你们一起做,但是不让你们一起吃――不对,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reid低下头看着我微微笑了起来,“我明白。” “……真的?”我狐疑的望着他。 “真的。” “……好吧,那我们回家吧,”我牵着兴奋不已的大g,有些愣愣地瞪着眼睛道:“哦,回我家。” “好的。”他微笑着回答。 24、<更新)长情--; 回到家一打开冰箱, 才发现家里真的什么都不剩了,除了一捆还算新鲜的菠菜, 两个鸡蛋,半瓶苹果汁。 ah―oh― “可怜的大g看来你今天真的要吃素了……”我头痛地抚额, 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嗯,这不是我的错,绝对不是我的错,全都要怪某个不请自来的笨蛋天才! 我关上冰箱,端着一杯苹果汁走了出来,“咳咳, reid?”见吸引到他的注意, 我沉重无比道:“今晚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不介意的话,清炒菠菜和蛋炒饭加上苹果汁,将就将就?”顿了顿, 转首对大g说道:“至于你, 就吃高级狗粮吧,高级哦~” “嗷呜~~”大g表示很委屈,他懒洋洋地趴在浑身僵硬的reid的大腿上,还顺爪在他胸口拍了一掌。 眼见reid脸色越发惨白,眼见瞪得玻璃珠一样大,最主要的是他看向我的目光闪烁着求救的光芒,我“啧啧”了两声, 好心翻译道:“大g刚刚的意思是,都是你这死孩子的错!害的人家只能吃狗粮!ps哥们你太瘦了都把我硌疼了!” “……我错了”reid抖了抖肩膀,战战兢兢地说。 大g鼻子里哼一声,换了个姿势继续趴。 我再次敬业的翻译道:“大g说,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道歉了,本大爷也不妨饶了你一回。” “……thanks。”reid呆呆傻傻地说。 “噗――”我彻底笑喷了,乐不可支道:“对大g好点,他已经肖想你很久了,要跟他好好相处哦,趁我做饭的时候,你俩可以培养培养感情,对对方深入了解。” “what?”他的声音堪称惊恐了。 我转了个身,抖耸着肩膀进了厨房。 等我做好饭出来,正看见reid用手梳理着大g背上光滑柔顺的皮毛,表情就跟对待数学题一样认真,脸色也好了不少。 唯一的遗憾是大g着个吃货连多一秒的温馨时刻都不肯维持,一见我拉开门就欢快的跳下沙发撒丫子朝我蹦q过来,可怜reid反应比较慢,他手还成五爪状搭在半空中,大g却早已弃暗投明了。 “ah~oh~看来你被无情的抛弃了~”我虚假的同情了一下他,笑眯眯道:“开饭了,过来吃吧!” “嗷~” “说的不是你!”我黑线地拍了拍大g的脑袋,指向他专属的用餐地带,“那边!” “呜~” 大g磨磨蹭蹭地离开了。 我好笑的看着reid尴尬的停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reid,吃饭了。”我冲他招了招手,小声喃喃道:“希望他会用筷子……” 五分钟后 “reid,那根菠菜你已经执着的夹了不下三十次了,你是跟它有仇吗?手不酸吗?”我一口气喝完苹果汁,手掌撑着脸颊饶有兴味的道。 reid皱着眉,相当固执且着魔一般的道:“我很快就能把它夹起来了,根据我的计算以这种角度和力道夹起它是完全可能行得通的,爱迪生说过,‘失败也是我需要的,它和成功对我一样有价值。’我相信100次的失败可以话来101――” 我淡定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他碗里,以一种胜利者的语气和姿态,轻声的道:“孩纸,菜都凉了。” “……谢谢。”他绝望并且不敢置信的望了我一眼,然后失落的低下头,貌似尴尬无比,笨手笨脚的夹着饭菜往嘴里送去,大米粒一粒一粒掉的欢快。 我看他跟个孩子一样乖巧不语的吃饭,整个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心里顿时愧疚起来,人家毕竟都努力了那么久…… 我起身才从厨房里拿了勺子过来,拉开他身旁的椅子。 “ereen?”reid疑惑地抬起头望着我,嘴角还挂着一粒白晶亮胖的米粒儿、 我微微笑了起来,将勺子递给他,“对不起啊,reid,我忘记考虑你不会用筷子了。”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好像很感动似的。 我超级想笑又不敢笑,咬着唇抽着嘴角道:“咳,好吧我是故意的,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 这下他望着我的眼神里好像有那么一点哀怨了。 我低下头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粒儿,忍不住偷偷弯起眉眼,软声道:“好啦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reid捧着碗慢条斯理的吃饭,不理我。 “reid?”我凑过去看了看他,没想到他不但装作没看见我,还故意侧身往旁边移动了一点点。 ……这家伙,难道是在闹别扭? “reid~”我换了种曲折的音调叫他的名字,他还是没反应。 看来自尊心真的受伤了……啊,糟糕了。 我静静凝视了他两秒钟,轻声道:“spencer。” 他似乎怔了一下,长长的纤细睫毛在空气中微微颤抖,他眨了下眼睛,然后慢慢朝我的方向望了过来。 我不由地咬了咬唇,往后退了些,抬高视线,笑眯眯道:“剪头发也就算了,抹那么多油干什么,还大背头,嫌自己长得太慢了?以前美青年那种下面有点拉弯儿的发型多好看哪!” “……很油吗?”他低声问,清澈的目光凝视着我,唇心一抹淡淡的粉色浅到苍白。 被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专注凝望着,我突然觉得连说话都变得艰难,心里一阵酸一阵紧,恍然模糊了视线,我假装自然的别开脸,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轻声笑了出来。 “很油啊,”我哑声笑道:“你该回家洗洗头了。” “ereen……” “哦!对了,我该给godric洗澡了,那就不送你喽!抱歉啊,家里没有什么吃的,我保证下次给你做大餐!” 他抿了抿唇,沉默了一小会儿,眸光湿润,“我下次还能来吗?” “当然可以!”我点头笑着答应他。 “那……可以和我拉钩吗?”他小声问,缓缓抬起手臂,竖起修长挺直的小指。 我愣了一下,失笑道:“好吧,拉钩就拉钩。” 他听到这句话,露出一个浅浅的,很简单也很快乐的笑容。 我伸出小指,对比之下悲催的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比他短上那么多,顿时有些不爽,便用力钩住他的,鼓起腮帮恶声恶气的道:“长那么长干什么!害的我看起来那么短!” 他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笑着,弯起眉眼如画。 不记得听谁说过,双指缠绕,意为许诺,终生终世都无法改变。 这家伙,是想白吃白喝蹭我一百年的饭吗? 五月份,天气终于开始热了起来,我花了半天时间重新整理房子,该洗的洗了,该晒的晒了,该扔的扔了。其实我还蛮喜欢收拾屋子的,尤其是当它已经乱的我不能忍受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呛了一身灰,然后洗个澡出来整个房间焕然一新,整体来说这真是个有利身心的好运动。 临近期末,我反倒悠哉起来,有空就和cherry出去散散步,聊聊天,或者什么都不做,能有时间用来发呆,真是件幸福的事。 说到cherry……我觉得她最近怪怪的。比如,她变宅了,或者,变懒了,不过安分是件好事,对此我不予置评(主要是因为我也是宅党),她喜欢上了爵士乐,开始尝试自己做菜,偶尔还拿些烤的焦黑的曲奇饼给我吃,她自己不吃,只看着我吃最后逼迫我发表感想;她整日比我还要清闲,似乎没有什么能困扰她,她说她现在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每天都过的很满足。 那种轻松的自由,她决定现在开始享受。 本来我还想着cherry是不是恋爱了,貌似又不是那种情况,也许她只是遇到了某个转机,因此改变了对人生的看法,变得释然和从容,什么都好,我喜欢她快乐自由。 啊,还有一件和期末考试一等一重要的事情,就是rino部长的毕业季了! 我们几个,jean,david,joanna,cherry都收到了来自rino部长毕业晚会的邀请。 我找到自己唯一一件小礼服,一条吊带丝质短裙,淡雅的绿色显得宁静腼腆,甜美清新,再加上一双设计简洁的高跟鞋,我觉得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咳咳,真不是我自恋,要说性感火辣,我还真没有那种身材和资本,但小清新小甜美我还是可以驾驭的……捂脸…… 十五分钟化了了个淡妆,我看看时间,觉得现在出门正好。 “叮咚――叮咚――” 咦?这么巧,我才要出门。 “咔哒” 门一打开见到人的那瞬间,我还以为是哪个优雅迷人的德国贵族迷了路,叩响了森林小矮人家里的门。 “oh…my…god…”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的男人,哑口无言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死了……” “什么?” “我说我被你的帅气瞬杀了。”我面无表情的道,实际上为了防止面部扭曲,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维持现在的表情。 “是吗?”rino挑了挑修长的眉,淡淡笑道:“我的荣幸。” “咳,你怎么过来了,cherry她们呢?已经到了么?”我关上门,和他一块走下去。 rino部长清冷的声线如同夏夜流水,驱赶了晚风的燥热,“jean和david住得比较近,他们一起来,cherry晚点到,所以我就来接你了。” “哦,这样,”我点点头,看着停在眼前流线车型的帅气兰博基尼蝙蝠跑车,呆了一下,扭头道:“好车。” “谢谢。”他轻轻一笑,为我打开车门。 听说毕业晚会的自助餐超级豪华好吃到没天理,所以我连午饭都没吃,特意留着肚子等晚上这一餐奢侈,我绝对没想到,在开往学校的过程中,我那不争气的胃竟然连续响了n次。 途中我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差点撑不住拿脑袋撞玻璃的时候,rino部长善解人意的放起了轻快动听的音乐,总算遮掩了剩下半路尴尬。 我、我、我不活了!! 图书馆附近沿河的草地上,五彩缤纷的装饰灯浪漫的缠绕着树枝和亭柱,香槟红酒,美食佳肴,还有面带笑意的人们在月光树影下悠闲漫步。 眼前的景象深深印在脑海里,那么美好,那么伤感,原来这么快,大家就要毕业了吗…… 这一刻的感受我始终无法言明,好像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明年,我也要离开了吧? “你毕业以后,要去哪?”我轻声问,“怎么我觉得有种再也见不到了的感觉。” “还会见的。”rino眯了眯冰蓝色的眼眸,低沉的说,“毕业以后,我在dea上班。” “dea?美国缉毒局?”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不是学金融的吗?” “一部分,”rino勾起薄唇微微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那你被分配在哪里啊?我记得缉毒局总部是在维吉尼亚州的…唔…貌似是阿灵顿县吧?” “嗯,不过我在匡提科,dea的训练部门设置在那里,我会先在那呆上几年。” “哇哦……”我惊叹了声,心里默默道:匡提科啊…… 还想说些什么,四周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从人们的惊呼声里,悠悠响起了柔美动听的音乐。 我怔了怔,面前的人忽然朝我伸出手,优雅的弯下腰来,“请问,”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眸光温润如玉,“你愿意和我跳第一支舞吗?miss lee。” 我想了想,然后将手掌轻轻放进他宽厚的手心里,心脏跳动的有些快,“好呀,”我眉眼弯弯地说:“我很荣幸,迷人的绅士先生。” 他低声笑了起来,将我带进怀中,随着音乐慢慢跳起了舞。 我喜欢这种音乐,宁静温柔,只有低哑的女声轻慢哼唱,旋律优美还有一丝淡淡的伤感,闭上眼睛的时候,好像心里会浮现一丝丝酸涩和幸福,我希望那个人,无论在哪里,可以过得很好很好,不要孤单,不要难过。 渐渐地,音乐的声音消失在静谧的空气中,夏夜的风路过木樨花甜美的香气,拂在脸上有些温热,我闭着眼睛,还能听见空气中萦绕的那丝余音还未消散。 我忽然感觉有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脸颊,柔软,湿润,微凉,就如同他扑在耳畔沙哑低软的声音―― “要不要,和我试着在一起,依依?” 25、第二十五章 在气候温和的维吉尼亚州, 六月份的天气也不会很热,我尤其喜欢它这一点, 不温不火,不急不躁, 咳咳,主要是因为我热了也讨厌冷了也讨厌,事儿有点多~ 所以再次来到“罪恶之城”拉斯维加斯,这个属于亚热带沙漠气候的性/感城市,又让我的宅功力上升了一个阶梯。 god,i hate them! 这一次除了和cherry去疗养院看望dennis和dianna阿姨,我们还借此机会将拉斯维加斯大致游览了一番, 我尤其喜欢大道两旁充塞着的沙漠绿洲和众神雕塑, 在旧市中心区还有廉价但高级的晚餐和趣味横生的马戏团表演,我深刻体验了这个多元化城市的美丽与繁华,也了解到拉斯维加斯这个不折不扣的不夜赌城,有着怎样的风情和魔魅。 不过, 这几个星期我玩了不少地方, 却从来没有试过去任何一个赌场赌一把,就连“吃角子老虎机”都没碰过,不是姐不想潇洒一回,实在是姐输不起 自从我知道自己来到了cm的世界,就养成了每天看报纸的习惯,要说有什么特别,唔, 拉斯维加斯可真是个无情的城市,在它众多的“雅号”里,“自杀之都”是最为独特的一个。它高居美国城市自杀率的榜首,每年都有300个人左右自杀,平均十万人中就有22.3人走上绝命的道路。 大多数人都选择以开枪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些疯狂的赌徒则直接从赌场高楼纵身跳下,至于原因,实在是输太多又还不起,最后只好带着绝望去见上帝。 前几个星期我和cherry在她亲戚家住,他们一家出去旅游,正好我们可以帮忙看家,只是这几天他们回来了,我们就还是和上次一样住在fountain view酒店,反正再一个星期就回去了。fountain view――就是那种出名的赌场酒店,大多数情况下晚上还是比较安静的,因为是酒店,所以晚上到了点下面的大厅的赌场就会取消营业,感谢神明,睡觉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 对了,除了隔段时间就见面的自杀事件,倒是最近出现的儿童绑架案闹得拉斯维加斯人心惶惶,一周前不明人士绑架了5岁的小男孩ethan hayes,昨天,警察在沙漠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两天后,又有另外一个叫michael bridges的小孩失踪了。 当地媒体和警察难得意见一致,他们推断是同一人所为。 来到这个世界最深的一个感触是:哪都少不了案子。 “我说,diana阿姨,你又在写日记啦~”我手上拿着一本她推荐给我的dylan诗集,叹气道:“出去走走吧,你都写了一个多小时了,眼睛不累啊?” “嗯哼~” “喂……你让我答应你这几天都留在这儿陪你,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写日记?” diana阿姨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她勾起唇角,合上了笔记本,“好吧,你要和我聊什么?” “……随便什么,”我想了想,笑着补充了一句,“就算是那位您已经唠叨了千百遍的天才儿子也行。” diana阿姨挑了挑眉,“我真的唠叨了很多次吗?那好吧,今天就不聊我了,聊聊你好了。” “也行,您想知道什么?”我爽快的把腿一盘,书放在膝盖上,兴致勃勃的问。 diana夫人也不铺垫铺垫前戏,开口就问道:“你结婚了吗?” “没~” “有男朋友了?” “没~” “喜欢的人呢?” “唉……” “你为什么叹气?他不喜欢你?”diana阿姨谨慎地猜测道。 我凄惨惨的趴在椅背上,有气无力道:“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主要的是我也喜欢他,但坏就坏在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diana阿姨疑惑的问道。 “假如,只是假如啊,”我深吸了口气,望着地板上漫长延伸的朱红纹路,低声道:“假如我生了病,很严重很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死去,那我还坚持跟他在一起,对两个人来说,不是伤害么?所以,趁我还没有太喜欢他,他也没有太喜欢我的时候,开始保持距离,才是最好吧?” “……你生病了?”diana阿姨微微睁大眼睛,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问道。 我抽了抽眼角,低落的回答道:“没……我只是想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 她皱起眉头,语重心长道:“一对夫妻,即使他们双方身体都非常健康,要离婚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我这大半生下来,关于结婚这档子事弄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感情不过是结婚的基础,想要好好维持一段婚姻,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 “所以?”我有些抓不着她的意思。 “呵呵……”她轻声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手,湛蓝色的眼睛沉淀着岁月的智慧,柔声道:“我虽然已经老了,可我依然记得自己年轻时恋爱的滋味,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记忆,恋爱虽然甜蜜,分离却充满了痛苦,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回忆起来仍然有遗憾,可我不后悔,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我一定拼尽所有力气弥补当初的遗憾。孩子,你还年轻,有什么过不去的烦恼呢?” “恋爱虽然甜蜜,分离却充满了痛苦……”我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微微湿了眼眶,哑声道:“可是……我怕他疼……” “那你自己呢?” “我胆子小…又傻傻的…”我抹着眼泪一边笑了出来,低声道:“我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喜欢他很久……所以,如果结局注定不美好,我又何必让两个人都伤心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局不美好?”diana阿姨掏出手帕给我擦了擦眼泪,笑道:“别哭了,都成花猫了。” 我点点头,眨去眼泪,“也许,您说的有道理,或许我该试一试。” “没错,反正伤心也是两个人伤心,你也不吃亏。”diana阿姨给了我一个赞赏的眼神,又笑道:“失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它会让人成长,对了,要分手也只能是你甩人,最好还甩的干脆,千万不能做被甩的那个,放心,之后你会遇见更好的。反正恋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噗――――” 果然,心里要是有什么憋屈委屈的事情,跟有经验的长辈说一说就好受多了。 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思考diana阿姨的话,其实绕来绕去,终归是我不敢踏出那一步,我怕自己受伤,更怕那个爱我的人受伤,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莫名其妙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的话,留下的那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或许那时唯一的好处是,我不用亲眼看着他爱上别的女人……啊……逊毙了…… 怀着无比的纠结和自我厌恶,我选择蒙起被子昏头大睡。 “喂!你要闷死自己啊笨蛋!”cherry一旁扯住被子死命拉开。 我像条死鱼一样扑腾起来,嚷嚷道:“不要管我不要管我!还给我!” “还给你我盖什么!再不老实睡觉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错了。” 人的心事一旦多了,睡眠就会变得很不安稳,所以平常手机闹铃响十遍都不一定被叫醒的我,今晚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短信铃吵醒了。 “大半夜的……谁啊……”我眯着眼睛艰难的爬起来摸手机,亮光刺得有些看不清。 [ from:reid hi,ereen,你睡了吗?] 我非常干脆的打了个两个字――废话,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摁掉了,我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从床上爬下来,打开阳台的窗户,坐在地板上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市,又望望几乎没有星光闪耀的天空,叹了口气,拨出了他的号码。 “嘟――嘟―” “he―hello?” “哦?接的还挺快的嘛!”我笑着说,“凌晨三点钟晚上好啊,dr.reid~” “……你还没睡?” “你觉得我是怎么醒的?” “……抱歉,”他低声说。 我微微翘起唇角,然后听到那边传来某个黑人帅哥的声音,“reid?这么晚你给谁打电话呢?” “呃…咳咳…没事,我出去一下。” “嘿……” “我马上就回来!马上!” 我闭上眼睛,微笑,嗯……穿鞋声、走路声、开门声……呼吸声…… “ereen?你还在吗?”他轻声问。 “嗯,而且还没睡,”我悠悠地呼吸着夏夜晚上些许燥热的风,觉得此时此刻竟然浪漫无比,“这么晚把我吵醒,代价可是很高的,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跟案子有关?”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不安定。 “因为想来想去,发现就只有这个理由啊!”我低声说,“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你怎么又知道?”他似乎有点郁闷。 “呵,不怕,做恶梦又不丢人,梦见什么了,跟我讲讲。”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哑声道:“我梦见我和我的队友们,我们在一个地下室发现了一个被虐待刺死的6岁男孩,我浑身都是水蛭……我不断梦到死去的男孩……我、我从小就开始一直做这样的梦……” 如果我说我没想起来什么,那绝对是自欺欺人,要是我没记错的话…… “也许,你在害怕着什么,”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也许你小时候曾经历过什么,只是你忘记了,所以才在梦中有所反应……” “也许……”他轻声说,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12岁的时候,我爸爸离开了我们,我和妈妈,那个时候,我妈妈还生着病,他就那么走了……就那么离开了我们,或许是我下意识不想记起那段日子,所以每次我想到他的时候,有关他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唯一一个深深印在我脑海里的,就是他提着箱子离开家的画面……我看着他越走越远,看着他上了车,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即使隔着电话,不知道多远的距离,我依然能想象到他一个人红着眼眶的样子,想象他固执而坚持的对抗孤独,脆弱而善良,勇敢而单纯,我仰起脸面对星空,脑袋抵在玻璃窗上,轻声道:“他爱你……” “爱?那他为什么要离开?”他似乎勾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 我叹了口气,话语苍白无力,“也许是因为……他无法承受……” 我想自己有一些理解那个离开的人的心情,他同样不会好过,就像我一样,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想要逃避,想要离开…… 那么……被留下的人的心情呢?是像reid这样吗?无法释怀……被伤害…… 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那我呢?”他声音微微高了起来,有一些颤抖,“他承受不住就离开,把所有的一切都丢给我吗?我才12岁!又拿什么去承担?” 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不会有用,便安静了,也不想再说什么,愧疚,不安,担心,难过,所有的一切都在沉默里,他不明白,我也无法解释清楚。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ereen……?” “嗯?” “我――” “没关系,”我出声打断他的话,柔声道:“明天还要办案子吧,早点睡,暂时别想那些事情了,它们总有解决的那一天。” 并且,会很快。 “好,”他低声答应,“那,晚安。” “晚安,reid。”我挂断电话,闭上眼,不太想动,风柔柔的吹着,有一丝清凉。 第二天上午去看diana阿姨的时候,她兴奋的告诉我她的天才儿子昨天过来看她了,不过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情很低落的样子,她很遗憾没有将我介绍给他,决心下次他来的时候,马上打电话给我。 “嗯,请一定打电话给我。” 我那样说了,也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儿子把母亲丢进医疗机构一年半载的看也不看一眼,哼哼,我一定要狠狠教育一下这个不知道“孝”字怎么写的小屁孩!顺便发泄一下最近某一些带来的郁结之气! 不巧,下午刚回酒店,diana阿姨的电话就打来了,她说她儿子又来了,不仅来了,今晚还会在她这儿住一晚。我于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去打扰这两人难得重逢的宝贵时间,因此又一次错过了。 后来,我才意识到,也许那就是天意。 今天晚上我难得睡得香甜无比,早上起来才八点多钟,正赶得上下面大堂吃早饭的时间,我随便整理了一下,披散着头发坐电梯下去吃早餐,路过一堆老虎机,我心不在焉的朝吃饭的餐厅走去。 等等! 不是我眼花吧……为什么前面那堆人越看越像bau的某只和某只还有某只……omg那个大着肚子的是jj? 我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对啊,我知道他们有可能会在这里,但为什么是同一间酒店啊!这不符合常理好不好! 究竟是勇敢的上前打招呼,还是偷偷离开? 仅仅是犹豫的那一秒钟时间,某个大着肚子眼神却依然犀利的女神看到了不远处呆若木鸡杵在柱子旁的我。 “reid?” 我那极佳的耳力听见了她疑惑的声音,极好的视力发现bau的众人正齐齐往我这边看来。 jj往边上让了让,露出了表情惊讶的reid。 啊……逃不掉了…… 我抽了抽嘴角,傻笑道:“啊咧?这么巧,是你们啊!” 26、第二十六章 “ereen?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轻轻拨开人群朝我走来。 我忍不住想向后退, 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决定,又轻吸了一口气迎上他, 说道:“我陪朋友来探望亲戚,你…在这儿办案子?” 他抿起嘴唇有些欣喜的笑了出来, 点了点头,棕褐色的眼眸闪烁着微小的光亮。 我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正打算说些什么,emily和其他几人走过来笑道:“嘿!ereen,好巧,你也在拉斯维加斯,暑假过的开心吗?” “有趣极了!”我笑眯眯的回答。 “那就好, 呃…对了, 这是david rossi,我们的新成员,你还没见过吧?”emily介绍道。 我看了眼山羊胡大叔,他冲我点点头, 微微一笑, “hi~” “我是ereen lee,很高兴能见到真人,您的书写的真好。”我真诚的笑道,心想,能让我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看完的书,这个世界上实在太少了。 rossi挑了挑眉,表情很是神奇的扫了眼众人, 尤其到reid的时候,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谢谢。” “well……”emily和jj相视一眼,嘴角上升了一点弧度,“我们该走了,reid,你想待就多待几天好了。” man摊了摊手,歪着嘴笑道:“oh~oh~这可不行,reid,千万记得回来上班啊,我们可少不了你。” reid抬起眼皮使劲瞪了他一眼,咕哝道:“你赶紧走吧!” “我们先走了!” “bye~” “see u~” 我笑吟吟地挥着手见他们走远,面对reid吸了口气,“怎么留下来了,有什么还未了结的吗?” 他脸上勾起一个很浅很勉强的笑容,眼神不定地望着我,笑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说完却好像自己都不相信似的,笑容拉了下来,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要去哪儿?”我又跟着问了一句。 “呃…我…我就出去看看风景…哦,你住在这儿吗?”他问道。 “嗯,那你去散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摆摆手准备离开。 “ereen,”reid开口叫住了我,我回头看看他,见他两手紧攥着自己的背包挎带,低声道:“对、对不起……” 我轻声笑了一下,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道歉,不过比起对不起,不如请我吃冰淇淋,走啦,byebye~” “bye……” 推开旋转大门,我往车站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就看到man和rossi一人手里拿着杯冰咖啡站在树荫底下乘凉,我想了想,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hi,你们不走了?” “oh!”man挑起一边眉冲我痞笑,“ereen,嘘――你得帮我们保管这个秘密,我们会非常感谢你的。” rossi扭过脸看他,很是无药可救的摇摇头,说道:“你不厚道,”然后对我翘了翘一边嘴角,“忽略他就好了,对了,我们住在419,欢迎随时来拜访。” “哇哦……”我假装惊叹的自语道:“419,3个男人?真是重口味。” man:…… rossi:…… man看了眼rossi,“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rossi张了张嘴,耸肩,“我想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开玩笑的,”我冲他们摆摆手,笑吟吟道:“有时间我会去拜访的,先走了!” “呵呵――可怜的reid――”man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bye~ereen~” cherry陪着dennis祖父去图书室看书,我和diana阿姨去草坪上散了会儿步,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显得这样闷闷不乐,脸上几乎见不到笑容,我暗自担心,却想不到能让她重展笑颜的方法。实在无奈―― “diana阿姨,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吧!”我扶着她坐在石椅上,蹲下来小声哀求道:“您这样我很害怕,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是不是……有关您的儿子的事情?” “他……”diana紧皱着眉头,“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有关他工作的事,ereen,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怔了一下,回答道:“不,为什么?” “他的工作……太悲伤了……”diana阿姨低声地,断断续续地说:“他那么聪明,他本来可以赚大钱的,但他从来不稀罕这些,他选择了一份……艰难的工作,只为了帮助别人,”她低下头来望着我,蓝色的眸光水润低沉,“我为他感到自豪,也为他担心难过,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光明美好的事,他的工作却是对抗黑暗……” 我忽然感觉心脏颤抖起来,不由捂住了嘴唇,“他,他是个警察?” “他是个fbi,”diana阿姨叹气道:“我几乎想象不到这份工作有多艰难……” “他叫什么名字?” diana愣了一下,说道:“我告诉过你的。” “什么?” “上课不认真听讲,lee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还有,你又迟到了!”diana阿姨眼神一变,凌厉的望着我。 我呆了呆,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低声道:“对不起,教授,我错了。” “嗯,以后不要再犯了。”她表情很是不客气的点点头。 我长长舒了口气,坐在她身边,一直到夕阳渐落,橙红色染遍了树林和草地。 “ereen?” “嗯?diana阿姨?”我听到声音,便应道:“饿了吧,我们回去吃饭呗?” 她静静望着我,忽然说道:“你是个好姑娘,那个人一定会珍惜你的。” 我微微笑了,牵起她的手,“好啦,吃饭要紧,天都快黑了,赶紧走吧!” “好!” 把diana阿姨送回屋子里,我去楼下领了晚餐,回来的时候,却发现diana阿姨不在屋子里,我心里一惊,diana阿姨从来不会在等我的时候随便离开,过一会儿就是吃药的时间,一时有些急了,便抓住jesson医生问道:“你看到diana阿姨了吗?她刚刚还在――” “在里面呢,别着急!”jesson医生拉过我笑了笑,“她儿子来了,不过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他们在里面说话呢,你等等吧!” “……好吧,抱歉,我太着急了。”我不好意思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往门那边走了两步,不敢太靠近。 一会儿,屋子里突然传来diana阿姨激动的声音,“不!你不知道!不!不!你不知道!!” 然后她尖叫起来。 我望了眼jesson医生,一把推开了门,着急道:“diana阿姨!” 她激动的脸通红,不停用手掌打着自己的脑袋。 我惊呆了。 虽然之前猜到有可能会是他,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他脸色苍白,无助而不敢置信的望着我,失声道:“ereen!你怎么在这儿!” 我心里猛地跳了一下,皱着眉道:“jesson医生,diana阿姨――” jesson医生和另外几个医护人员跑进来按住diana阿姨,给她打了点镇静剂,她稍稍平静下来。 我看了眼不知所措reid,不知道自己脸上什么表情,咬唇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会是你……”diana阿姨颤抖的说。 “什么?”reid连忙坐到diana阿姨身边,哑声问道:“您说什么?” “原本可能会是你……”diana阿姨低声说,好像很冷似的喘着气,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 我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抱歉,请你们先离开,病人现在需要休息。”jesson医生转身对我们两个说道。 我呆了呆,低声应道:“好。”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ereen!!” reid见我走了出去才反应过来,追出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等一等!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妈妈在这里……” “我不知道那是你妈妈,”我打断他,看他慌张的眼神,拂去他冰凉的手,慢慢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总算知道原来diana阿姨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你了,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顿了顿,我说道:“找个暖和的地方。” 酒店附近有一家露天咖啡馆,我们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拉斯维加斯的夜,却过分喧闹。 “你还记得去年暑假的时候吗?我和cherry一起来探望她的祖父dennis,他也在这家疗养院,不过我想你应该不认识他,我无意间认识了diana阿姨,发现很聊得来,所以放假了便常和cherry来这里探望dennis祖父和……你妈妈……”我舔了舔嘴唇,低着头,“如果你要问原因,这就是了。” “……是吗?”他低低地应了一句,声音低哑,“你、你知道她……” “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吗?”我勾了勾唇,说道:“一年来我也接触过十几次了,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低头不语,状态似乎比我还要糟糕,慌乱的手指都轻轻颤抖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轻声问,伸出手握住他的,再次问道:“是不好的事情,所以你不肯告诉我,是吗?” “我四岁那年……”reid小声开口,抬头望了我一眼,“有个叫riley jenkins的小男孩住在我家附近……”他停顿了一会儿,沙哑道:“我一直以为那是我想象出来的…可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我脸上的表情,生怕我觉得他不正常似的。 我望着他,稍稍握紧了他的手,“然后呢?” “然后……他死了,”reid喃喃道:“他遭到性/侵犯,胸口被刺了九刀,尸体被扔在地下室的洗衣机后面……” “你在调查这个案子?”我问道,心里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办法告诉他,大脑不停思索着可以帮到他的方法,“为什么?已经过去20多年了……” “我想,我可能知道嫌疑犯是谁……”他低声说,微微收起下颔望着我,眸光深处一片黑暗,“那个人可能是我父亲……” 我不由地皱紧了眉,沉声道:“是因为你的梦吗?那个小男孩……你梦到那个凶手是你父亲?” “yes……” “reid,我不觉得你的怀疑是正确的,你那时才四岁,你也说过关于你父亲缺失的记忆,你不能仅凭――” “我是个侧写师,ereen,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忽然提高了音量,情绪有些不稳定的道:“我的意识不停的在向我发送信号,我无法再视而不见!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绝不半途而废。” “reid,那是你父亲!”我表情严肃,低声道:“你们已经17年没有见面了,你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可你现在仅因为一个梦境就怀疑他是凶手,这不公正也不是一个专业侧写师的做法,你不能因为恨他毁了你的童年就把――” 他猛地抽回了手,无法掩饰脸上受到伤害的表情,“是吗!我对他什么都不了解,但你又知道我多少?你根本不知道侧写是份什么样的工作,凭什么质疑我的判断!” “你对他充满了怒火!你称呼diana阿姨为妈妈却管你爸爸叫做父亲,你觉得他的离开――” “够了!”他猛地站了起来,眼里翻涌着怒火与疼痛,“你根本对我一无所知!” 我呆住了。 他话音落下的那瞬间,仿佛整个拉斯维加斯都静了下来。 一段沉默的时间过去,我听到自己平静冷淡的声音―― “……你说的对,我对你一无所知,抱歉,打扰你了。” 27、第二十七章 “所以, 你们吵架了?那根杆儿就是前段时间让你喝酒买醉欲罢不能昨天半夜起来接电话在阳台上睡着还落枕的家伙?ah―ha―i see。”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no~我是在同情你。”cherry友好地揽过我的肩膀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我观察了一下, 觉得那家伙…嗯~是个奇葩,真的, 不好找,而且人家看起来比你乖又比你好欺负的样子,真不敢相信你竟然弱到……啧啧,给这种奇葩甩了?亲爱的,你又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已经无力吐槽她,悲哀道:“怎么办,我都不敢去见diana阿姨了, 我都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啊……简直是惨剧……” “是吗,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cherry咬着薯片,颇有兴味地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难不成其实我们生活在电视剧里或者是小说里吗?真不敢相信。” 请相信再没有任何时候能比得上此刻我微妙诡异且复杂的心情了。 “其实, 难不成你是编剧或者作者吗?”我抽着嘴角问。 cherry轻笑起来, “别傻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就是美国总统的女儿,还有一个高富帅又深深爱着我的老公。” “……嗯,看来果然是我想太多了。”我叹了口气,拎起包朝门口走去,“幸好diana阿姨不知道我们吵架了, 我答应她走之前每天都去看她的,对了,趁她还不知道,我还有时间歪曲事实。” “歪曲什么事实?”cherry感兴趣的问道。 我憋了憋,说道:“跟你木有一毛钱关系的事实。” cherry挑了挑眉,气势十足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 “stop――我走啦byebye!” 关上门,落荒而逃。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陷入四面楚歌境地的一天,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那边又带来一个让人头疼的消息。 “diana阿姨,我听jesson医生和norman主管说,你拒绝服药……”我坐在她边上,给她披上一层薄毯,担忧地说道。 “只是暂时的,”diana阿姨冲我安慰地笑了笑,“别担心,ereen。” “你知道不服药会怎么样,对吗?”我低声问。 “我知道,发抖,感到恐慌,语言混乱不清,”diana阿姨表情柔软的望着我,眼角的笑纹无比清晰,“但是在此之前,当一云消雾散,真相出现在眼前,ereen,我现在真的需要这个,我要想起过去。” “……好吧,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我投降了,不仅苦笑道:“您和reid真不愧是母子,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哦,说到spencer,”diana阿姨翻开手中疑似书本的东西,淡淡道:“我真不知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关于你口中说的那个人――” “绝对绝对不是他!!”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慌忙开口打断她的话,强调道:“真的不是!” diana阿姨:盯―――― 我尴尬的移开视线,结巴道:“真真真――真的不是!” “ereen,唬弄谁都不要唬弄当妈的女人,我们能感觉到事情,我早就告诉过你,不是吗?”diana阿姨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我早就告诉过你.” “那,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就是一定要做甩人的那个……” “我刚刚告诉过你妈妈不好惹的吧?”diana阿姨眯着眼睛低声警告,然后冲我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我会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的,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青春不再来,姑娘不好找!” “……够押韵!” 我发现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 “hey,你要看看吗?”diana阿姨朝我坐进了些,翻开了那本疑似书本的相册,“well,虽然其他人认为spencer小时候有点呆,但我觉得他可爱极了。” “小时候?”我感觉自己找不着调子的心情忽然奇异的上扬了起来,小小兴奋地伸过脑袋,“哈哈哈~这是reid?哇~” 照片上的小孩和现在的spencer reid完全不像,他脸上的表情别扭而奇妙,几乎找不到一张开心大笑的神情,也许是不习惯照相机的缘故,大多数的相片都是和diana阿姨一起照的,我一张一张的翻看,觉得他小时候真的很呆,平头加上眼镜和还有死板老实的长相……噗,书呆子。 “嗯…很可爱!”我忍着笑意十分认真的评论。 diana阿姨瞟了我一眼,轻哼道:“撒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真是个书呆子,是不是?” 说完,和我相视一眼,我们保持了彼此脸上的表情各一秒钟,然后靠在一起笑了起来。 慢慢走回酒店的途中,我的心情逐渐好转,不像昨天一个人深夜里沿着拉斯维加斯灯火通明的街道走回去酒店的时候,那时那会的心情,我绝对不想体验第二遍。 我发现自己又开始皱眉了,似乎这些天总是在做些以前不会做的事情,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在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整天的时间,大概没意义的事情做起来特别轻松,才会养成睡懒觉和发呆的毛病。 每天晚上站在城市上空俯瞰拉斯维加斯绚丽繁华的夜景,脑海里就不断浮现两种场景,图书馆旁草坪上沿着潺潺的流水的地方,漂亮的五彩挂灯填充着单一的夜色,有个人微笑的朝我伸出手,轻声告白;而闭上眼睛,又有另一个人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脸上的表情即使是再细微的变化我都能够分辨,我记得他拥抱我时身体的温度,记得他扑在耳边清润低哑的声音,记得他徘徊在路灯下孤寂沉默的身影,记得他难过时微微发红的眼眶,同样,也无法忘记他充满了怒火与受伤的眼神…… 我停在他房间的门口,不确定是否应该敲响这扇门。 道歉……道歉吗? 我做错了什么? 我抱着手臂开始认真仔细回想自己的错误:首先,你明知道他那时候正处于失控的状态还刺激他;再者,你了解侧写什么啊,不过就是看了几集犯罪心理,真以为自己是破案大师?你竟然敢侧写一个侧写师?好吧,那根本不叫侧写……我那叫观察! ……还有什么?太过自以为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指不定在人家心里你连一条青花鱼都不如,对你一无所知?!哈!说的好像你真的对我挺了解似的! 等等,他可是个侧写师,指不定人家真的很了解……而我对reid的了解,的确少的可怜,我就知道他喜欢看书下棋猜谜语,喜欢咖啡喜欢犯呆喜欢算数题,讨厌高科技也讨厌撒谎,怕狗怕猫怕黑暗,指不定还怕虫子!还知道你很会破坏气氛又不会撒谎! 停!停!反省自己的错误,自己的,不要本末倒置,你是来道歉的不是来吵架的。 “小姐,可以让一下吗?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别过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旁表情不耐的望着我。 “抱歉,”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觉得很可疑,便问道:“你找谁?spencer reid?david rossi?还是derek man?” “……你认识spencer?”中年大叔狐疑地望着我,表情复杂。 称呼reid为spencer? 我表情更复杂地道:“不要告诉我你是reid先生?” 他愣了一下,摇头,“不,我不是,”顿了顿,他将手里一个有a4纸那么大的牛皮纸信封递给我,低声道:“呃…请帮我交给spencer。” 我接过来正反面翻看了一下,发现黏封的地方写着:你找错人了! “这是什――”才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我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心里一惊,赶紧朝电梯跑去。 该死!为什么不多注意一些!god他长什么样来着? 我急匆匆地跑到酒店下面大厅一楼,一边走一边向四周环绕,在哪里?在哪里?已经出去了吗?赌博机的声音太吵闹,我有些头疼,想着赶紧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个人。 我刚抬起脚,却突然看见斜对面不远处一脸表情郁闷拄着下巴,心不在焉玩“吃角子老虎机”的某人。 我一口气顿时卡在胸前,上不去下不来,直憋得我要喘气,慌忙之下我闪身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朝他的方向望去。 哈! 低胸露背浓妆艳抹的金发女郎?鸡尾酒?那女人还吸烟? spencer reid,你很好,喜欢这种类型的是吧……纤腰翘臀丰胸? 我再次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汹涌燃烧的怒火袭上心头,暗暗咬牙。 哦!又开始抿嘴了?你紧张无措还是心头窃喜啊? 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失去理智,却无法控制正在对酒店柱子进行公共破坏的手掌和指甲。 依依,淡定……你要淡定…… 什么?你竟然还笑……笑了…… 看到他微微笑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心痛比愤怒要多很多。 怒火好像被一桶冷水浇灭了似的,一点火星都不剩,没有我,他也活的开心自在……报应吗? 我攥紧了手中的信封,手指轻轻颤抖起来。 为什么是现在?当我开始,准备走向你的时候,却发生这种事? “该死……”我哑声骂道,吸了吸鼻子,望着高高的天花板,然后把心底上涌的酸楚和委屈努力压了下去。 是你不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是你不该忘记自己究竟从哪里来,依依,别这样。 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了,还得把这个东西交给他…… 我死死攥着牛皮信封,深深吸了口气,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很幸运,我看到了man和rossi,他们来找reid,把他带离了那台老虎机,和那个低胸露背、浓妆艳抹的金发女郎! “嘿!你赢了2000多块呢!” 我听到那个女人欣喜的叫声。 reid头也不回地道:“给你吧!” rossi微微睁大眼睛,低声说道:“你意识到你刚刚给了一个女支女两千块钱吗?” man朝那个女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道:“看来你们相谈甚――” 然后我知道,他看见我了。 man那张脸上惊讶的表情,“ereen!” 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僵住了,我忽然咧开嘴自嘲的笑了一下,低垂了视线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望着对面那个脸色苍白,眼神里几乎藏不住惊恐和慌乱,嘴唇微微颤抖,昨天晚上还冲我迁怒说了伤人话的家伙,冷冷笑道:“好啊,doctor spencer reid。” 再多看他一眼,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把手里的东西甩到他脸上,便侧身对man说道:“之前有个人交给我的,”顿了顿,我说道:“给你们的。” man看了眼信封,盯着被我攥的乱成一团破烂的信封一角,和rossi相视一眼,无言。 rossi看了看我,“你找错人了?ereen,你看到那个人什么样子了吗?” “看到了,”我低声说,“中年男人,有些胖,寸头,白发,留着胡须,大概180左右的个头,穿着泛白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看起来像在工地工作的。” “……哇哦,你观察的很仔细。”rossi挑了挑眉,看了眼僵在一旁完全失了方寸的reid,清了清嗓子,“应该是咱们早上找的那个人,咳咳,不如,你们聊会儿,我和man――” “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我打断他的话,礼貌的笑了笑,声音平淡,“祝你们早日破案。” 离得远了,我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做的好,依依,不要靠近,就不会被伤害,你做的很好。 不被伤害,也不要去伤害别人…… 第二天ereen去到疗养院的时候,diana正在收拾东西,她看到ereen走进来,头也不抬地说道:“正好你来了,我要出去,陪我一起吧?” ereen一愣,惊讶地小跑了过去,“等等等等!diana阿姨!你在干嘛?norman医生允许你出去了?你要去哪儿?reid知道吗?” diana停下手中的工作,认真教育道:“一次只问一个问题,这么多我怎么回答?我在收拾东西,norman医生亲口允许的,我要去两个地方,spencer等会儿就知道了。” ereen黑线,抚额,“你这不是答得很好吗……不对,您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想起来了,”diana低声说,“我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事情。” ereen怔了怔,她拧着眉思考了一下,叹气,“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陪你去,先坐下先坐下,别着急,我帮你打扮打扮。” “打扮打扮?”diana瞪起眼睛一副怀疑的样子,“我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ereen轻轻笑了起来,扶着她坐下,拿着一把梳子慢慢帮她梳头发,柔声道:“只是小小修饰一下,不管您去见什么人,做什么事,我都希望您更好。” “嗯~~哼~~好吧!”diana挑着眉点头,抿着一边嘴角笑。 两个人坐车不过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summerlin公司。 ereen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表情傻傻地问道:“diana阿姨,我们去见谁啊?” “spencer的亲生父亲,”diana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的……丈夫。” ereen扭头看着diana脸上坚定同时不安的表情,慢慢伸出手拉住她的,低声道:“我们走吧!” 和前台接待的小姐说了一声找william reid先生,ereen和diana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男人从玻璃门里走了出来。 他看见了diana,diana也看见了他。 时间在那一霎那静止了。 ereen仔细观察着william reid先生,发现他和reid一点都不像,眼睛也好,鼻子也好,耳朵也好,嘴巴也好……额,她在干什么!打住打住! “好久不见,diana。”reid先生轻声道,笑了笑,目光转向一旁淡淡朝他微笑了一下的ereen,“这位是……” “我是ereen lee,reid先生,见到您很高兴。”她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 william点点头,看着diana,意有所指,“不会是……” diana表情肯定的点点头,一瞬间忽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绝对是,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 “哦~”william点点头,再回头打量了一番ereen,眼里的笑容和善了很多。 什么跟什么?ereen一头雾水。 “willam,我认为,是该让spencer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了。”diana脸色轻轻沉了下来,目光里有着恳求。 “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william拿起秘书递给他的外套,穿上说道:“走吧,diana。spencer现在在拉斯维加斯警察局。我们去找他。” 在警察门口的时候,ereen停了下来,她看起来比diana还要不安,咬着唇低声道:“我、我就不进去了,diana阿姨,reid会陪你回去的,我、我先走了,今天下午的飞机,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她越说声音越小,几乎不敢看她,diana皱起眉,疑惑地道:“怎么了?你跟spencer吵架了吗?” ereen低着头哀求道:“您别问了……” diana盯着她看了会儿,叹了口气,“好吧,你走吧,至于reid……”她露出了个不太妙的表情,眯了眯眼睛。 “嗯……那我走了……bye,我下次再来看您!”ereen上前拥抱了diana,和william先生道了别,三步并作两步逃命似的飞快离开。 他们向他解释了那件案子发生的经过。 “从那时候起,一切都变了。”william先生低声说。 “所以你离开了?”reid哑声问,他的语言和神情不再是那种充满了攻击和防备的,他终于知道真相,却不像之前那样心中充斥着报复的快意。 “我试过和你们在一起,spencer,我发誓。”william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不堪记忆的重负,它太沉重了……” reid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发短信给ereen,他那时无助而恐慌,他以为她不会看到那条短信,没想到她马上就打了电话回来,她说,爸爸是爱他的,只是因为承受不住……所以才离开…… “你可以回来的。”reid哑声说,“可以再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你……”william先生两只手交叉在一起,低声道:“一旦失去信心,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diana望着william,眼里有着释然,“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她看着坐在沙发低着头不停眨着眼的reid,他抿着嘴唇,那种表情她一直明白,愧疚,不安,悔恨,diana轻声说,“至少你现在知道真相了。” “我把一切都搞错了,对不起……”他哑着嗓子说,愧疚和后悔使得整句话都沉重起来。 “我也是,spencer。”william先生坐在了他17年未见的儿子身边,眼神里全是宽容与骄傲。 “对了,spencer,”diana忽然轻声说道:“是ereen送我们过来的。” reid惊愕地睁大眼睛,声音微微颤抖,“什么?她来了吗?” 没等diana说完下一句,他起身冲了出去。 可是外面却见不到一丝她的身影。 他一个人站在炎热的街道旁,拉斯维加斯仍然是百年不变的喧扰奢华,他茫然的站在那里,有种被遗弃的感觉,他想起那天晚上她丢下她一个人怒气冲冲回到酒店,她是怎么回来的呢?那时她的心情,又是什么样? 他发现自己无法想象。 “spencer,”diana的声音响在身后,一如他熟悉的那般,严厉而不失慈爱,“做错事,就要勇敢承认,道歉,然后取得原谅,我们一直是这么教导你的。” “万一……她不肯原谅我怎么办,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喃喃地问,神情失落,眼神里还带着害怕,“我不想失去她……mom……” “那就把她找回来,我相信她会原谅你的。”diana柔声说。 “我、我要去找她!”reid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跑。 “等等!”diana拉住他,说道:“ereen已经做飞机回去了,她走了,你现在找不到她。” “她走了?”他忽然觉得一颗心重重的落在地上,砸的胸口很疼。 “你还有机会的,reid,记住,遇到一个你爱的人,不管她是否爱你,都要努力去争取,不要错过才后悔。”diana双手紧紧握住reid的,他的手冰凉且充满了骨质感,坚硬修长,此刻却在微微发抖,“相信自己的直觉,reid。做你的心想要你做的事。” 她轻声说。 28、第二十八章 “所以……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 匡提科附近一家冷饮店里, reid磕磕巴巴的讲完了事情的经过,求助地问道:“我、你们看, 我该怎么办?” “你真的那么对她说了?”garcia瞪着眼睛呆呆地道:“你那样说了?omg我可怜的小ereen……” emily咂了咂嘴,点着头和garcia相视一眼, 认同道:“哇哦,这话可真够伤人的!” “yes……不过,我知道我错了,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弥补?”reid舔了舔嘴唇,低着头失落地扒着桌面。 jj天蓝色的大眼睛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她望着对面沮丧到几乎快把头埋进杯子里的reid, 叹气道:“好了, 女士们,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帮助reid把ereen哄回来,大家都想想办法吧?”她扭头冲另外两位同谋无声道:“我想他已经受够惩罚了,所以, 我们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她们暗自交换了一个隐秘且充满阴谋诡计的眼神, garcia在这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很快,一道极速凶猛的电光从她脑中“嗖”的闪过,哦~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garcia挑了挑眉,嘴角坏坏的上翘起来,她清了清嗓子,示意几人把脑袋凑过来, 压低声音道:“嘿,伙计们,我想我有一个好主意~” 夏天的温度还残留,开学两个星期,我忙的像个不停转的花样陀螺,课程虽然减少了,但要做的事情却一样比一样多,我忙着寻找实习公司的资料,忙着应付考试和作业,还有我那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毕业论文…… god!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静下心来―――算了,还是让我忙着吧! 从学校图书馆回到家的途中,我又收到了reid的短信,前一个星期他还会打电话,但我调了静音而且一个都没有接过,所以这个星期他放弃了,只用短信“骚扰”我,内容虽然诚恳不过千篇一律,我都能背下来。 ‘ereen,对不起,我错了,我们能谈谈吗?’未必是原句,不过意思都差不多。 我知道他会打电话发短信过来,所以我很少看手机,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关机,就算开着,也调着静音状态。 “好累……”我慢慢往家走,几乎睁不开眼睛,呜呜~嗯嗯~我的床~我想念你~ 家门口,路灯下,就算我困得眼前出现重影,也认得那个徘徊不安,单薄消瘦的身影。 我停了停,然后抬起脚步朝reid的方向走去,平底鞋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规律平稳的音调。 他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朝我望了过来,眼里迸出欣喜的光芒,然而看到我的表情,他僵了一下,原地侧了侧身,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逃跑似的。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进。 reid深深吸了口气,双手从裤兜里伸了出来,紧张的握成拳,他迈出腿向前一步拦住我的路。 “e―ereen――”他结结巴巴地说,两只手臂微微张开,好像这样就能拦住我似的。 “哦!晚上好呀,reid!”我笑吟吟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往左边挪动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他被我逼的后退一步侧身让开,眼睁睁见我面无表情的路过,呆了一下,急忙追过来拦住,“等等!ereen!” 他抓住我的手臂迫使我停下来,急切道:“听我说――” “我听着呢,你快点说。”我微微笑着把他的手拂下来,柔声道:“今天很晚了,我很累,想赶快回去睡觉。” 我想reid大概没遇到过我这种人,明明被惹生气了,伤心了,却对罪魁祸首笑颜以待。 正常人的正常反应我不是做不出来,只是第一它不在计划中;第二,我知道其实这样的态度才最伤人心。 不发火,不委屈,是因为你毫不在乎。 我在乎的,我曾经也想尝试去努力,可是我发现,似乎放弃要来的容易些。 “ereen……”他怔怔地望着我,却说不出话来。 “忘记之前想好的台词了?”我理解的点点头,淡淡看着他,认真道:“reid,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而我要说的是,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what?”他嘴唇轻轻颤抖,仿佛不敢相信我竟然这样轻易就原谅他了,“你说什么?” 我别开双眼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他乌青的眼圈和苍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个笑的弧度,“我说,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以后还欢迎你来我家吃饭!不过现在真的很晚了,我该回家――” “不是这样的……”reid轻声打断我,哑声道:“不该是这样的,我要说的是――” “我想回家了。”我面无表情,平静的说,和他擦肩而过。 “ereen,我――” 他伸出手用力扣住了我的手腕,语速飞快,就像知道我害怕他把那几个字说出来一样。 “reid!”我突然加重语气制止了他尚未出口的后半句,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朋友,还是陌生人,你只能选一个,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这一次,真真正正地,我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里慢慢浮现出被伤害的难过与疼痛,清晰而深刻,直到它们盛满了那双棕褐色的眼睛,直到那感情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 我发觉自己对待他的冷酷和残忍,一时后悔,却分不清究竟谁受得伤多一些,抱歉伤害了你,可是我也受到了惩罚,就算我赔给你的,我只能向前,无路可退。 我轻轻把手抽了回来,低声道:“晚安,reid。” 秋天似乎一眨眼就到了,马路街道公园,随处可见飘零枯黄的落叶,前两天garcia给我打电话,说这周六大家要聚在一块给emily庆祝生日,问我能不能来,顺带ps.不能来也得来,不来你就死定了。 所以,无奈,再忙我也抽出了一天时间,穿上铅笔裤和军绿色薄风衣,提上高跟鞋,带着手机钱包出门去了。 去到酒店包厢的时候,一推开门,就闻到香槟红酒的味道,我被脸上有些微醺的garcia一把拉了进去,jj还大着肚子拿起火机,点燃了蜡烛,笑道:“总算人齐了,emily!准备好吹蜡烛了吗?” “呼……啧啧,34岁,我真不想承认。”emily拨了拨头发,开心笑着说。 “生日快乐!emily!”我弯起眼睛跟着笑了起来,大家关灯开始唱生日歌,待她一口气吹完蜡烛,就到了garcia最喜欢的拆礼物环节。 “omg!这是――京剧脸谱!我没说错吧?”emily惊喜地叫道,“哦!我喜欢这个!谢谢你,ereen~”她伸出手臂轻轻拥抱了我一下。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我笑眯眯地说。 “哦哦哦!给我瞧瞧!”好奇宝宝garcia兴奋的凑过来,然后表情一僵,皱着眉道:“他怎么在瞪我!他竟敢瞪我?!” 我非常克制的白了她一眼,凑到jj身边,小心翼翼地道:“我能摸摸吗?”顿了顿,“我关注他很久了。” jj眨着眼笑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哦~我猜的,猜对了?”我动作轻柔的抚摸着jj圆滚滚的肚皮,问道:“几个月了?” “8个月了,医生说还有三周就是预产期。”jj微笑的说,眼角眉梢都透着淡淡的幸福和期待。 “呼……”她慢慢吐出一口气,表情似乎有些难受。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拿开手,急忙问道:“怎怎怎――怎么了?” “哦,别紧张,常有的事了,小家伙不太安分。”jj连忙安慰我,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第一次离孕妇这么近……感觉好新奇。”我松了口气,再次靠近她,无比认真的说。 “oh~no!!”这时候刚刚还乐呵呵在看京剧脸谱的garcia忽然惊叫了起来,“我的夏威夷跳舞兰!” “什么?”我呆了一下问道:“夏威夷?” “夏威夷跳舞兰!”garcia严肃的说道,她捧着手里一朵花径轻盈下垂,像飞舞的金蝶一样的花朵发卡,神情凄凉,如丧考妣道:“亲爱的~不~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我而去~呜呜呜~咳咳~哇哇~~” 我简直目瞪口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红着眼睛哭了起来,jj和emily赶紧凑上前柔声安慰。 “garcia,oh!isorry!这真是太可怜了。”emily搂着garcia的肩膀柔声道:“有什么我们能为你做的吗?” “no!”garcia伤心欲绝道:“没了她,我的生命就不再美丽,我会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枯萎的!哦呜呜~”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garcia虽然一直都是不靠谱的代言人,但是这个有点离谱了吧,为个发卡伤心成这样,至于――真有可能! “对了!emily,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在楼下见到一家精品首饰店吗?说不定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呢!”jj灵机一动,冲我使了个眼色。 “哦!对!我陪你下去找找吧,garcia?”我恍然,走过去安慰道:“说不定真有呢!” “真的?”garcia泪汪汪的望过来,“你陪我一起去吗?” “哦!当然!你看,jj大着肚子又不方便,emily还是寿星公,当然是我陪你去啦!”我笑眯眯的挽过她的手臂,jj和emily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无可奈何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拖着眼里又燃起希望之火的garcia下楼寻找她们所说的精品店,话说真的有吗?我怎么觉得来的时候没看到啊! “呃……也许是这个方向吧?”我完全不确定地拉着garcia停在路边上,试探地问道。 “哦,是吗?我觉得该在那边!”garcia指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信誓旦旦的说:“走吧我们走这边!” “garcia?”我狐疑地望着她,“你确定?” 好像我问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问题似的,她竟呆了一下,然后看起来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道:“不确定,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看嘛,也没什么损失。” 我想也是,便没再怀疑,跟着她一路向西而去。 没走多远,还真的见着一家风格诡异的饰品店,就像欧洲中世纪神秘邪恶的女巫占卜屋一样。 garcia非常哈皮地把推我进去,掀开门口的水晶黑布帘,一股邪气迎面扑来,咳咳,其实是空调风,我只是想配合一下气氛。 走廊很宽,也很长,店内音乐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神秘气息,昏黄的灯光照着挂满了一墙壁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小饰品,我饶有兴致的参观了一会儿,扭头对garcia说道:“你确定这里有卖你那种‘夏威夷跳舞兰’的发卡吗?这风格――” 身边空无一人,我呆了呆,轻声唤道:“garcia?你在那儿吗?” 没有人回答,我不由地屏住呼吸,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想她可能害怕所以先离开了,正打算出去找她,身后突然传来风铃晃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garcia?”我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慢慢转身,看到不远处前方亮起一盏暗黄的灯火,耳边还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 我疑惑地朝那里望了望,决定无论是谁躲在那里吓人都要把ta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谁在那?”我抬头挺胸,大跨步朝声音传出的方向的走去,一把拨开了黑水晶珠帘。 “啊――――――” 好吧,是我在惨叫。 任谁看到面前有一个捧着颗发蓝光的水晶球,浑身上下被黑斗篷罩着连脸都看不到的家伙,都会吓得尖叫起来。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扒拉着墙壁试图离ta远点儿,结巴道:“这是这这你们店的特别服务?” “呵……”面前的人轻声笑了起来,声音亦男亦女,听不出性别之分,“这位小姐,您可以称呼我为――阿斯。” 我没想到ta竟然说的是中国话,惊吓和恐惧全部飞走,只剩下遇见同乡的喜悦和兴奋,“你是中国人?你是男是女?” “相逢不易,实属缘分,这位小姐,想要预测一下您的未来吗?”叫做阿斯的神秘人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这样问我。 我爽快的笑了起来,“行啊,既然是同乡,多少钱?” “不用钱,”神秘人轻声笑了笑,说道:“命运难测,您想知道什么?灾祸、行旅、福佑、机遇、厄运、亦或是……归属?” 归属?我感觉有什么轻轻敲了下心脏,那一下似乎触及灵魂,让我有种飘然的感觉。 “我想知道……归属。”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还有机会回去吗?”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请允许我先问一句,您想回去吗?”神秘人缓慢而优雅的抚摸着手上泛着夜蓝光的水晶球,手指修长而苍白。 “我不知道……”我咬着唇回答。 “雨神和冬雪,皆是困境之牢,我的意见是――随遇而安。”神秘人似乎勾起了嘴角,低声道:“时间有限,您还可以再选择一个。” “那……灾祸!”我真心觉得自己有必要测一下这个东西。 神秘人低了低头,尖长的指甲轻轻刮了一下水晶球表面,盈蓝色的光芒渐渐变成猩红色,球体的核心还卷起了小小的漩涡。 “倒吊天使,女祭司的审判之矛,唔……有点复杂,未来一段时间灾祸不断,大或小,暂且忍耐,不要逃避,因为它一定会过去。此前,我的建议是――小心行事,深刻思考,最后……不必勉强。” “……嗯,我明白,阿斯,我要倒大霉了是不是?”我抽着嘴角道:“早知道就不问这个了,真糟心!那么,谢谢你啦,无论如何。” “请走好,依依小姐,”神秘人的声音渐渐模糊飘渺起来,我疑惑为何ta竟知道我的名字,想回头看一看,身体却好像被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推向前方。 “为了纪念这次相遇,赠您最后一个预言,出门以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将会是这一生命定的伴侣,请您务必珍惜。” “什么?!” 阿斯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推了出去。 “变态我还穿着高跟鞋啊!!我擦!” “ereen?” 高跟鞋连着脚踝以90角高难度的扭伤方式让我狼狈的扑进了面前人的怀中,一瞬间我整个人像被火烧了似的,心脏跳如擂鼓。 “reid?” 莫不是―真的―遇着大神了? “好痛!好痛!”我紧紧抓着reid的胳膊控制平衡,哆嗦道:“嘶――――” “ereen?你没事吧?我扶着你,没事的!没事!”reid猝不及防被我撞的倒退了两步,手忙脚乱的扶着我。 “ereen?”他紧张兮兮地问。 我深深吸了口气,“garcia在哪儿呢?” “哦!她在――” 于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嘴的reid懊恼的握了一下拳,移开眼睛不敢看我。 “噗――果然!”我倒是忍不住笑了,这种主意也就她能想的出来,还什么占卜师?真是――哭笑不得! “我真是服了她了。”我望天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一旁耷拉着脑袋盯着地面一副做错事被抓了个现行模样的某只,轻声道:“抱歉,抓疼你了?” reid摇摇头,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我,关心道:“你的脚没事吧?” “……恐怕有事,”我低低喘了口气,咬牙道:“挺疼的。” 他紧张兮兮地扶着我靠在他身上,眼睛一直黏在我脸上,躲都躲不开,“你脸色好苍白,出了好多汗……”reid喃喃地说,慢慢抬起了手臂,几根手指拽着自己的袖口轻轻给我擦汗,哑声问道:“很疼吧,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那边有药店,我们去买些药油和膏药贴就好了。去医院还得排队。”我咧着嘴冲他微微一笑。 reid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一只手从下面扣住我的手掌(十指相扣那种),另一只手臂横伸过来,把在我胳膊上,他一脸严肃的说:“好吧,我陪你过去。” “……谢谢。”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找不出来那个地方,稀里糊涂的答应。 去了药店买了东西以后,路过一家便利店,reid扶着我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ereen,你……你要不要吃冰淇淋?”他小心地看着我,神情似乎很期待。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吃冰淇淋吗?”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不安的望着我,小声道:“你说过,比起道歉,不如请你吃冰淇淋……” 我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好像的确说过这句话,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 “嗯!好啊!”我笑眯眯地答应,reid松了口气,抿着嘴角笑了起来。 冰淇淋冷柜和杂志架儿童玩具商品摆在一块,我看着里面众多口味和品种,纠结着到底该挑那一个下手,正苦恼着,一旁reid忽然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 “怎么――” “嘘――”reid朝门口的方向偷偷使了个眼色,慢慢松开了我的手,喃喃道:“有点不对劲……” 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那两个在商店里徘徊疑似抢劫犯的家伙,他们身材高大强壮,一个是光头,肩膀上纹着一幅耶稣受难图,他的手一直藏在皮夹克里,视线不停朝天花板扫视着,似乎在观察摄像头的位置;另一个人头上戴着顶鸭舌帽,看不清楚脸,他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直向外观察。 商店里除了我和reid,还有一对年轻恋人和一个中年黑人,我一手扶着冷柜,脱掉了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 收银员百无聊赖的站在柜台前,他完全没注意到这里将会发生什么事。 我心中默默地内牛:要不要这么快就灵验啊!有木有搞错啊!话说建议是神马来着? 等等! 我眯了眯眼睛,目光瞄到儿童玩具架上摆放着的两把玩具枪,它们看起来和真枪还挺像的,不是专业人士应该分不出来真假。 我觉得此方法可行,便偷摸上前把那两把玩具枪拿了过来,reid瞪大了眼睛,冲我轻轻摇头。 “先发制人!”我小声跟他说,把枪塞进他手里。 神秘人说过,不要逃避,小心行事,依依!你可以的! 没有时间争辩,也没有时间逃离,事情发生这样突然,让人毫无准备,尽管心里仍然有害怕和恐惧――可是,我想保护身边这个人。 所以,不管是用什么办法―― 时间定格在光头把手从衣服里伸出的那瞬间,我举起了枪,帅气的摆好姿势,大吼道―― “抢劫!” “fbi!” …………… 所谓世事难料,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30、第三十章 他的生命里有太多惊险凶恶, 境况危急的时候,却没有哪一次让他的心情跌宕的如此剧烈, 担心受怕的无力,恐惧疼痛的煎熬, 失而复得的喜悦,勇敢争取的信念,还有心痛的绝望和愤怒的指责以及被骂的惊愕―― 这还没完,等他想起来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眼前竟然还出现了个意料之外并且绝对不该在这里出现的男人――那个他一无所知的强劲情敌。 他感觉自己又有骂人的冲动了。 第二次见面,以这种方式,他狼狈的坐在地上, 刚刚被喜欢的女人臭骂一顿, 甚至来不及丢脸。 rino从新闻上看到这起抢劫案的时候,并没有过多在意,因为他正在享受难得的假期,自从进了dea以后, 他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准备要学习, 忙的连睡觉都变成奢侈。今天他在楼下的咖啡店喝下午茶,无意间在店里看到这个新闻,然后在电视里看到她的匆忙慌乱的身影的时候,他震惊的打翻了杯子,连钱都没付就冲了出去,开车听着收音机一路跟踪到现场。 那时候他心里像火烧一样,提心吊胆的几乎都抓不稳方向盘, 内心极度害怕和恐惧,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 而当他真正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正在大发脾气,他呆呆站在那里,就那么望着她,感觉连呼吸都在痛,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离她的世界很远很远。 三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没看见过她露出如此强烈的情绪,她很少生气,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显示出自己失控的一面,她坚强乐观,不甘示弱,心思细腻,却时不时迷糊犯傻,让人忍俊不禁,他慢慢喜欢上她,而喜欢的情绪一点一点积累,最后变成难以自拔的爱。 他同样也是不会外露情绪的人,但他自认不比她糟糕,至少他从来不会像她那样,借用微笑和言语不着痕迹的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情,尤其是负面的。 毕业前,他向她告白,终于说出自己隐藏了三年的感情,在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接受的情况下。 但他心里一直还存在着那一点淡淡的希望,他认定她,相信自己会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因为自从喜欢上她以来,他都在默默算计着要怎么接近她,靠近她,赶走她身边的桃花,慢慢侵入到她的生活。 而他唯一的失误,是错以为时间还有很多,他还可以安静的等待,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没想到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夺走了她的全部关注。 他感觉他想揍人了。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夜晚就要来临,气氛就那么僵着,rino跪下的那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自动关上嘴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方向,连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不行!不行!no!nonononononono―――――――― reid眼睁睁看着他的情敌在他喜欢的人面前跪了下来,整个人连着心脏都跟着颤抖起来,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手一撑地飞快站了起来,他得把她拎走!飞快的!必须的! 不过这一连串的行动没有后续,因为他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另一边,某两个女人。 garcia(求助地,目不转睛地,有些结巴地):“emily?ohgod!那个帅到杀人的大帅哥是谁?怎怎怎么办?我们可怜的reid要怎么办啊! emily(震惊地,回神,艰难地吐气):“好像没有胜算的样子……” hotchrossi(不淡定地,抿着唇,严肃地):“同意。” rino低着头,借此掩饰脸上想揍人的可怕神情,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仰起脸,看着表情呆滞眼睛瞪的像小灯泡那样大的ereen,发现自己竟然无奈起来,他伸手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放在自己的肩上,淡淡道:“扶好。” 他小心的捧起她受伤的那只脚,黑乎乎脏兮兮还黏着血,踝关节的地方肿的很厉害,淤血且青紫,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新添了许多细小的伤痕,他的心一下疼的厉害。 “还有哪里受伤了吗?”rino又问。 “没……”ereen非常老实的回答,他抬眼看了下她,一怔,发现她脸上腾起的红晕几乎蔓延了整张脸,不由地微微勾起唇角,“你想去哪儿?” “回家。”ereen小声说。 rino挑了挑眉,沉声道:“一个人?就这样?” “我、我已经算是看过医生了……嗯……”ereen尴尬地回答,整个人显得拘谨起来,无措的望着他。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软成一片,像银蓝的月光洒在宁静的湖面上。 “好吧,那我送你回家。”rino放软了声音,慢慢站了起来,他一只手臂横过她腋下,另一只勾起她的腿窝,轻松把她横抱了起来,转身朝那辆酷酷地兰博基尼蝙蝠走去。 “嗷!”man突然小声惨叫了一下,他瞪着眼睛,发现一旁reid的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他正使劲掐着他的手臂,吃人一般盯着他。 “what?你要我做什么?”man手足无措起来,他显然很纠结,千钧一发,他急中生智,迅速掀开手机盖,提高音量道:“what?什么!jj生了!!” 于是全场目光的焦点转向了他,man成功的夺取了众人的注意,那边ereen正扒在rino的肩头,眼睛闪亮亮的朝这边看。 man瞟了一眼reid苍白紧张的脸色,暗自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老子拼了! 接着他挂掉电话,朝ereen的方向走去,说道:“ereen,jj生了,是个男孩,她希望你能帮那孩子取名字。” “我吗?可是jj的预产期不是还有三周吗?”ereen指着自己惊讶高兴地说。 rino眯了眯眼睛,从侧身到正面转过来,冷冷看着man:这么巧吗? man装作没看见他的目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弯着眼睛笑起来,乐呵呵道:“孩子想什么时候出来可不是由医生说了算的!” “oh!”ereen被这个巨大的惊喜冲的有点昏头,然后她渴望的,又似乎有点恳求的把目光移向rino,“我、我能……” 悲哀的是,他完全没有办法说no。 有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他想让沉默代替回答,最终却还是慢慢放下她,低声道:“好,那你要回来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噢,不用了,我会送她回去的。”reid此时已经走到man旁边,他抿了抿嘴唇,认真道:“我有责任送她回家,而且ereen就住在我家隔壁,不用麻烦你了。” 其实他心里没谱,但他不敢把目光望向ereen,因为从她眼里,或许他得到不会是肯定的答案,所以他直直的,丝毫不愿退却的盯着rino,不小心露出防备和敌对的情绪。 rino高深莫测的看着他,他相当不爽,眼里全是冷漠,心里却渗透着些悲凉,他万分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身材长相都比不上他,而且性格尤其讨厌,他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他穿的是什么、匡威布鞋,星点领带,浅蓝色条纹衬衫v领薄毛衣―― rino(面无表情地,眼神冰冷地):“你多大了?” “……what?”reid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说道:“29。” rino很明显的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嘴角的弧度上翘那么0.1cm,冷冷道:“装嫩。” 不理会石化的某人,他的表情柔和下来,对身边表情诡异的ereen淡淡道:“那我走了,依依,”顿了顿,仿佛叹了口气,低声道:“要小心照顾自己。” 然后他转身离开。 ereen怔怔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心里翻涌着一股无法言明的酸涩,但她只是眨了眨眼睛,转过脸微笑道:“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reid从那声“依依”里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嘴,轻声道:“嗯,我……”他慢慢吸了口气,小心地道:“我能扶你上车吗?” 他将手伸了出去,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略微苍白。 就像那天晚上,rino朝她伸出手那般,夏夜的风路过木樨花甜美的香气,只有低哑女声在轻慢哼唱,旋律宁静温柔,还有淡淡的伤感。那个时候,她还记得自己在想什么,她在想他,希望此刻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无论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很好,不孤单,不难过。 时间杂乱无章,如同她走错了时空。 ereen有些恍神,她想了想,把手放进他手心里,看了他一眼,说道:“好。” man松了口气,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那边,剩余的几人都不由的朝他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man摇摇头笑起来,呼……麻烦的还在后面,不管了,反正他撒的谎是reid买单,况且jj是要生了,这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呃,不过是正在生。 幸运的是,garcia路上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历经七个多小时,jj终于生下了可爱健康的宝宝。 garcia和emily坐在另一台车上,她们两个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向jj说明了方才的危急情况,分享八卦之后,jj决定同意让ereen帮她的宝宝取名字,尽管她已经想好了,不过,就算是对另外一个要求的报答吧! “恭喜你,jj,他看起来真可爱。” 众人围在床边,每个人脸上都是由衷快乐的笑容。 “谢谢,ereen,你还好吗?我刚经历了7个多小时的生产,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糟糕?”jj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意,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她看起来美极了。 “别说笑了,我很好,”ereen弯下腰来看着小宝宝,微笑道:“hi~你好呀~~” “我去买几杯咖啡,有人要一起吗?”will那特有的南方口音显得醉醺醺地,他笑道:“我请客。”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心领神会,一个个跟着出去,ereen虽然有些莫名,但jj看起来似乎有些话要和reid说,她本想也跟着出去,但jj却把她留了下来。 “spencer,will和我商量,”她小小停顿了一下,仰起脸笑着道:“我们想让你做孩子的教父。” “我、我都不知道――”reid看起来惊喜而无措,jj把婴儿抱给他,“抱抱他,没关系,小心头。” ereen凑过去看他怀里两只眼睛都张不开的宝宝,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滑嫩嫩的脸蛋。 “hi~”reid的嗓子微微有些沙哑,小声道:“你好啊,小家伙!” jj笑道:“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和garcia得保证让他进耶鲁。” 噗――这是赤果果的威胁?ereen忍不住笑了起来。 “耶鲁?”reid轻轻晃着怀里的宝宝,小小的得意,“你想进耶鲁吗?那是你教父的保底学校,”然后他偷偷道:“没关系,我一个电话你就能进加州理工。” “so~ereen,你想好宝宝的名字了吗?” ereen弯起眼眸,柔声道:“想好了,叫henry。” “henry?”jj惊讶地看了reid一眼,说道:“这和我和will之前想的一样!” ereen挑了挑眉,其实她不惊讶,虽然cm的很多地方都记不清,但是宝宝的名字绝不可能是她来取,八成man撒了谎,不过她不打算戳穿他,小henry,这个可爱宝宝的名字,她还是记得的。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ereen笑吟吟地说。 31、第三十一章 ereen和jj在房里相谈甚欢, 房门的另一边,bau小组的成员们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一同将目光移向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reid,他弯着腰坐在椅子上, 十指交叉轻触嘴唇,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模样。 按道理来说,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会随便插手人家的私事,但是眼前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毕竟当时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是亲眼所见,也许, 很可能, reid将要面对的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转折点,他们当然不想看到他失望沮丧或者伤心之类的情绪,大家都暗自担心这个情商为负的天才队友。 “so……”rossi慢慢转过身来,试探般地问:“reid, 你在想什么呢?” “呃…咳…没什么!”reid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抬头望着众人,哑声道:“真的,我没事。” rossi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众人,一手插进兜里,斜着眉眼道:“看到ereen,就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涯,”他顿了顿, 见这句话取得了大家的注意,心里暗自乐了一下,继续道:“当时班里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她一直偷偷喜欢我。”说完这句,便见众人眸中一亮,八卦之血沸腾,灼灼盯着他,rossi微微一笑,“我知道她喜欢我,我也对她有意思,但是却羞于某种原因不敢开口,遇到这种情况,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吗?” garcia:“逼她招供!” man:“该出手时就出手!” hotch:“长期抗战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待到时机,再主动拿下。” rossi:“……emily?” emily:“well,坑蒙拐骗偷盗抢,随便如何先弄到手再说。” rossi目光含了丝笑意,老神在在地道:“想法不错,可惜都没到点子上,这种事情是因人而异的,要对症下药。”他暗示性的看了眼reid,“你认为呢?” reid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侧写她了?” “请用实战考察来形容我高明的做法。”rossi笑道。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再说如果被她知道了的话――”reid的话还没说完,被rossi竖起的手掌拦住,他斩钉截铁道:“它就是为了此刻而存在的。reid,你要知道,想要经营好一段感情,可不是单有彼此之间那种感觉就能长久的,当然,把妹也是一样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man屡战屡胜,你却只能踢铁板?” reid不说话了,但他的神情里显然透着明显的不赞同。 rossi看了眼众人寄予厚望的眼神,眯了眯眼睛,循循善诱道:“reid,那可是位中国姑娘,先把侧写放一边,你看过《孙子兵法》那些吧?三十六计总有一计是你用的上的。” man不怀好意地插了句,“我看美男计就挺不错的。” “这个不管用吧?”garcia没有多想,脱口道:“荷尔蒙级别相差太高了!根本没有胜算――” 只见reid一呆,神情蓦然低落下来,瞬间变成墙角里阴暗发霉的蘑菇。 garcia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慌忙补救,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reid,其实你还是――” 还是什么?garcia呆滞了。 man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恨铁不成钢的拧了拧garcia的鼻子,“你你你、你什么?是谁一见到帅哥就神魂天外,口水留的,竟然连组织都抛弃了,reid,看吧,关键时刻还是兄弟可靠!” doctor spencer reid兀自严肃沉思中,没空搭理他,他本人正在认真的考虑“三十六计”的可行性。 其实rossi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他或许可以……适当采纳。 在病房里和jj聊了一小会儿,等我出来的时候,简直累到不行了,最近多灾多难,我是不是得洒点什么驱驱邪啊? 一出来,就见门口的靠椅上低着头的reid,听到声音,他仰起苍白的脸望着我,充满了疲惫。 “ereen,”他哑声说,然后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想说些什么,却移开了视线。 四周没有别的人在,长长的走廊只有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我对消毒水的味道已经闻到厌烦,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唔…我想回家了。”我挠了挠脑袋,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眼睛,“好困啊,看,我都变成熊猫二号了,是吧,一号!” 他笑了笑,那份笑意却维持的很脆弱,很快消散在空气中,这次他没有移开视线,反而深深的凝视着我,慢慢抬起手臂,伸出手指,点在眉心,轻柔地抹去那上面的皱痕 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皱着眉,怔了一下,恍惚想起那天晚上,同样在医院里,我拉去他嘴角那丝苦涩的笑意的时候,他现在的心情,和我那时一样吗? “你胳膊好些了吗?疼不疼?”我见他完好无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表面那样没事,便忍不住关心问道。 他落下手,微笑道:“我没事,肩部脱臼,医生说注意下就好了,不疼的。” “那就好,对了,他们呢?”我左右看看,笑道:“先走了吗?” “嗯,他们说有事忙。”reid点点头。 “那你呢?没事?”我眯起眼睛。 “有,”他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答:“等你。” 我愣了一下,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回答,便听他接着说,“我们不是住的近吗?我想送你回家。” 这句话他说的很自然,眼神也毫不躲闪,一副再合理不过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如果不是那微微颤抖紧闭的双唇,我真的看不出来他在紧张。 “好啊,”我淡淡地应道:“那就走吧!” 医院离我们住的小区有段距离,但也不是很远,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家,我本想着走快点赶紧结束这段“艰难”地路途,却忽略了自己那二次扭伤的可怜脚踝的承受力。 一开始还好,走了一小段路,也没什么不妥,但慢慢扭伤带来的负重就来了,它越来越疼,我咬牙坚持,怕自己落下来被他发现。 走到安山公园的时候,身旁reid停了下来,他转过脸来,抿着嘴望我,眼睛亮亮的,感觉有点生气的样子。 我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一眨不眨地,呆立在原地。 他盯了我一小会儿,见我没有反应,默默地走到前面背对我蹲了下来,低声说道:“ereen,上来。” “什什什――什么啊!”我受到了完全不得了的惊吓。 “上来吧!”他又轻声说,“我背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发现了,不过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你……”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肩膀伤到了。” reid回头望了我一眼,声音柔和,“我把腰弯低点就没事了,何况,你很轻。” 我看着他望着我的眼神,顿觉亚历山大,好像四周空气都热了起来,熏得我面红耳赤,“可、可是――” 快点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啊啊啊啊!!! “上来吧,我也赶着回家呢!”他嘴角带了丝狡猾的笑意,语气却很是一本正经,我再磨蹭就给他添麻烦一样。 我咬了咬牙,有种这家伙是在挖坑等我跳的强烈预感,跳?那就快跳吧!不跳?不跳吗?他站在陷阱边上,一脸的耐心温柔的笑意。 我生怕他下面给我来句“你无理取闹”的狗血台词,把心一横,“唰”的张开两只手臂,慢吞吞贴了上去。 reid见我准备好了,愉快地勾起唇角,两只手臂挂住我的小腿窝,小心地把我背起来,开始一步步慢慢往前走。 夜晚那么静,我又离他那么近,呼吸声,还有心脏跳跃的声音,有一点点的错乱和躁动,肌肤相触,我发现他的体温竟然那么低,和我相比,我简直就像个大火炉似的,咳咳,这个,冬天保暖嘛~ 可恶,我才没有害羞神马呢! 说什么急着回家,这是龟速好不好! 当然,我是没胆子戳穿挑明的。 毕竟,各自的心思,还有我的心虚,都在夜晚静谧的沉默里。 我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他也不讲话,我一向活泼的舌头也不知怎地老实起来,响在耳边的,全是自己不淡定的心跳声。 唔……应该也不全是我自己的。 话说回来,二十分钟有那么长么?我懒洋洋地把侧脸贴在他背上,舒服极了,温度也好,风也好,在外国人眼中,也许reid真的像只小弱鸡一样,可是现在我趴在他背上,那宽度和结实的程度足够撑起我,而且绰绰有余,他走的很平稳,我觉得很安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ereen?” 他低哑清润的声线有着温暖的笑意,和着夜风有些模糊。 “什么?”我闭着眼轻声问。 “我今天想明白了一件事,以前妈妈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低低地说,“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在他背上最舒服的地方蹭了蹭,哑声问。 “well,很久很久以前,”reid的声音里带着柔软的笑意,“有个孤单的小王子,他住在宇宙里最偏远的那颗荒芜星球上,当然,我们先忽略掉这里面一切不科学不合理的东西,比如宇宙不断膨胀如何定义偏远这个词以及小王子是怎么在没有空气没有水没有植物的地方生存下来这本身就是个――” “喂……”我闷声笑起来,打断他,“继续说那个不科学的故事,别解释。” “……好吧,”reid很不甘的停了下来,他对一切不合理不科学的东西都很有质疑与解释清楚的欲望,扭了扭嘴,继续说道:“他爱上了离他那颗星球几亿光年远的另一颗星球上的公主,可是,小王子却不能离开自己的星球,因为他离开就会死,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死以及他的视力怎么会好到那种地步也许这就是外星物种的神奇力量――” 我使劲掐了他一下,威胁道:“再挛揖筒惶恕! dr.reid非常忍耐地点了点头,吸了口气,“他听说公主最喜欢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但是星球上却没有人能做出漂亮的烟花,于是小王子就做了一个决定,他一定要让公主看到全宇宙最美丽的烟花。” “然后呢?” “然后,那颗星球爆炸了,公主见到了此生最美的风景,并且永远无法忘怀。可她永远都不知道那颗星球上曾经住过一个孤单的小王子,一直默默地爱着她。” 我沉默了会儿,轻声问,“那你想明白什么了吗?” “小王子的智商太低了。”reid总结。 “噗――”我喷笑,“你就明白这个了?你嫌他智商低,那你准备怎么做?” 他垫了垫,将我往上背了一点,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那声音却温柔的仿佛能流进人心里去,“我不要做公主眼中错过的绝美风景,我要做陪她一起看风景的那个人,最好她的眼里全部都是我。我会想办法造一艘飞船,从遥远宇宙的另一边,飞到她身边去。” “嗯哼~那你想好怎么造飞船了吗?那颗星球上不是荒芜的什么都没有吗?” “……”reid严肃地说道:“这只是个童话而已。” “啊咧?可是童话不是都有寓意的吗?这个童话的寓意是什么?”我打趣的说道。 reid眼神很疑惑,末了纠结道:“这是个反面教材,没有寓意,它存在的目的就在于――” “在于什么?” “咳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解之谜,人类不能妄自猜测。”reid板着脸,急中生智道。 我表示勉强接受他的解释,重新缩回脖子趴在他背上,偷偷笑。 “你说,如果小王子真的来到公主面前,公主会接受他吗?还是那个时候,她眼中已经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一会儿,我听见他这样小声问。 这个故事的答案,未必就是它的结局。那这样说来,答案其实没有意义,因为公主的命运,还得看国王的意思。 我慢慢阖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公主会说,亲爱的小王子,请和我私奔吧! 32、第三十二章 隔两天, 为表那日“飞来横祸”的歉意,garcia自己也知道, 要不是她出了那么个馊主意,我也不用受到如此之大的惊吓, 还被枪崩。所以这次我们选了个安全地方,就在匡提科不远处一家酒吧。 灯光糜烂,酒气醉人,乐声震耳欲聋,我像只罐头里的沙丁鱼,被汹涌的人群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找到garcia她们的位置, 发型和衣服也被蹂躏的差不多了, 我千辛万苦的扒住自己的座位,深深吸了口气。 真的要死了…… “来杯梦幻鸡尾酒吗?可爱的小姐。”garcia用她手指上那颗硕大的蓝宝石戒指蹭了蹭我汗津津的脸,笑的邪恶。 “哦,谢谢~”我接过来眯着眼睛懒散地喝了一口。 “啊哦~你看~他的舞姿就像是丛林里一头性感的野猫~”garcia扭着肩膀邪笑着说。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reid正束手束脚的被挤在人群里, 一副天地之大无我容身之处的可怜模样,那些在他身边摇摆着妖艳舞姿的漂亮女孩子,在诱惑无果并发现此人乃天下第一呆之后,纷纷转向朝一旁姿态性感的man黏了过去,徒留reid一人,眼巴巴望着man的方向,微微鼓着腮帮, 表情忿忿。 我笑倒在桌子上,一旁emily举起杯子痛饮一口,啧声道:“亲爱的们,那边的大帅哥正在冲我招手,先行一步咯~~” “玩的开心,我的好姑娘~”garcia冲她勤快的挥了挥手。 我支着下颔,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鸡尾酒里那颗青梅,笑道:“不是我说,garcia,你也真是太无厘头了,竟然还给我找了个冒牌巫师,对了,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你说什么?什么巫师?”garcia无辜地眨着大眼睛,蓝色眼影闪着神秘的光芒。 我说道:“就是那天啊,在饰品屋里的那个巫师。” “哈?我不知道,”garcia莫名道:“当时我正看首饰呢,结果一转头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害怕先出去了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去找你了呗~结果没想到后来你就遇上那事了!” “所以,”我忽然觉得牙疼,磨了磨,道:“你对神秘巫师的事情一无所知?” “嗯哼,我该知道什么吗?”garcia动作缓慢地摸着低脚杯,橙色液体轻轻晃动,她凑过来兴奋地说:“怎么,有什么奇遇?” 我绷紧了脸,伸手将她推开,“没有,你想太多了。” 忘掉吧……忘掉吧……这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hi~”reid从舞池里回来,尴尬的冲我打招呼,“ereen。” garcia来回看了两眼,暧昧地瞄了我一眼,装哑巴。 “reid,”我微笑着冲他打招呼,不动声色的挖了她一眼,就你干的好事! garcia索性半转了身,专心致志欣赏man那宛如小野猫一样性感的舞姿。 “咳咳,”我半低着脑袋宛转沉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胡乱扯道:“呃……来点酒吗?” 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喝了半杯的酒递到人面前,我呆了一下,抽了抽嘴角,正打算自然的收回杯子,reid却已低下头来,我吓的“唰”地把杯子收回来就往嘴里灌。 reid僵硬的撅着嘴唇,姿势卡在半空中。 那粒圆滚滚的青梅……就这样,以残缺不全的形态卡住了我的喉咙。 “――――”表情扭曲挣扎,痛苦不堪,我扶着桌子深深的弯下腰,造孽啊! “ereen!omg!坚持住!”reid手忙脚乱的抱住我的腰,一用力,“呕――”那粒圆滚滚的东西噗的一声吐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被一个穿细高跟的女人不幸踩到。 “啊――――” “怎么了――” “别压过来!!” 一群人七仰八叉的倒在一起,我默默地捂住眼睛,转了个身把脸埋进reid的肚子上,假装看不见这一切。 “噗――”那声微小到几乎听不见的笑声响在耳边,他弯下腰来,手掌一下一下轻轻顺着我的背部,“没关系,他们不知道是你吐出来的。” “……谢谢,”我抽了抽耳朵,满面愧红的抬起头,保持距离,哑声道:“吓死我了。” garcia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揉揉脸颊恢复到正常表情,心里想和reid说说话,一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你……”倒是他先开了口,可惜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他身后一个脖子上戴着浅色围巾的男人斜刺里出来,眉长而挑,鼻梁挺直,一头乌黑卷曲的碎发,笑容爽朗。 “嘿,你是中国人吧?你好,我是travis!能请你跳个舞吗?”他不仅笑声爽朗,就连声音都很爽朗。 但是我和reid都很不爽朗。 他不爽些什么,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至于我,本来就是耳朵敏感的,前些天又被虐了一番,这时候又要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分辨男人的话,真真――痛心不可语也。 我礼貌的笑着摇了摇头,travis笑容不变,更加热情的凑上来拉起我的手,“我保证你会喜欢这个的!” 在美国呆了四年,仍然没适应过来这片阳光土地上的男人的开朗活泼,或者另一种情况――死缠烂打。 我试图把手抽回来,无奈他握的很紧,仍旧非常努力的劝说我和他去跳舞。我有点不耐烦了,这种时候就应该不给他留面子,狠狠拒绝。 “松手!” 呃…这声音不是我的。 我颇为小心抬起眼皮看向身旁一脸恼怒的reid,灯光闪烁下他眼里生气的闪亮着光芒宛如钻石折射,我着了一下迷,闭上嘴瞧瞧他,再瞧瞧对面,表情怔愣的travis。 他看了看我,复又笑道:“你是他男朋友?” reid瞪着眼睛,有些无措地舔了舔嘴唇,继续坚持道:“我叫你松手!” “我问你,你是她男朋友吗?呆子!”travis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我的不爽朗猛地跃升了一个等级,你竟敢叫大名鼎鼎的天才spencer reid是呆子,呆子是你叫的吗!。 我暗自吸了口气,用力抽回手,挽起reid的手臂,另一只朝他竖起中指,微笑道:“他不是我男朋友难倒你是啊,蠢货。” 于是对面的人表情先是一僵,随后他耸了耸肩,转身离开,而我身边这个,已经石化成碑了。 我叹了口气,斜上睨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调侃道:“亲爱的,一起跳个舞吗?” 他表情受宠若惊,舌头打结道:“没、没没问题,不是,我是说,好、好的,我愿意”。 十月份的时候,学校里大四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不要想太多,此走光非彼“走光”。 基本上我班里的同学都收到了来自各地公司的实习邀请,只有少数人留在原地翘首以待。jean和david去了宾夕法尼亚,joanna在纽约,cherry过几天要去新西泽的大西洋城。 我虽然收到了来自洛杉矶一家物流公司的邀请,却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拒绝了它们的好意。 商务秘书什么的,我已经不打算在这行混下去了,那可是要有相当承受能力的人才干的起的活,还得时刻提防来自猪头上司的骚扰的,像我这样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外国妞最容易被潜规则了。 于是乎作为一个快要毕业的无才无艺的天朝少女,我可耻地颓废了。 在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之前,我本来有各种理由进行颓废大业,但是cherry实在看不惯我整天腻在屋里懒成猪的样子,硬是把我从床上拖下来,火速订了一张飞往大西洋城的票子,欢快打包上了飞机。 哦,对了,忘了告诉大家,cherry有了新男友,也不能说是新男友,毕竟他们都认识十几年了,从小学就一块儿读书,称得上是青梅竹马,我在cherry的钱包里见过他的相片,很高的个头,大概187左右,比reid还要高,长相很成熟,深邃的眼眸看起来很有魅力,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伙很有钱,但又很低调,他是大西洋城的赌场大亨,产业遍地,咳咳,羡慕嫉妒恨啊,所以我暗地里叫他“钱多多”,cherry捧腹大笑,觉得我这个名字取得绝了。 至于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某人又是如何借着实习机会假公济私把cherry捞到自己身边来,我这个沾光的孩纸就不清楚了。 走后门有靠山神马的,真让人全身舒爽啊!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沾光者,我获得了包吃包住,任选某人旗下一处私家赌场打工的权利,我转了几圈,最后决定在潘罗思街区晨星大道一家名为villa ceasar的赌场就职,工作职务是――厨房打下手的。 我是不辞辛劳默默工作的后勤人员。 有三个月的实习时间,也不算是实习,我每天偷偷师,尝尝菜,刷个碗削个土豆皮啥的,日子就那么懒洋洋的过去了,闲暇之余,我也会回想一下那天碰见的古怪巫师,可恶的家伙,竟然说我灾祸不断,其实这人是存心来给我添堵呢吧,我哪有那么倒霉啊! 哪有! ……好吧,我真的就那么倒霉。 安稳了两个多月,杀人案件再次袭卷当地赌场,一个名叫danny savino的男人在潘罗思街区附近的一家赌场被谋杀了,头部遭钝器重击,钱包空空如也,尸体旁却留下了一个钱夹,听说这个人以前是艾约利黑手党成员,专职后才刚升到经理位置不久,看起来像是抢劫杀人。 疑点是:尸体上方摆放着一张扑克8,身体周围被八张一美元围绕着,看着像某种仪式。 当时新闻一出来,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事肯定还没完,当然,预料很准。三天后,又有一名叫patti riolo的妓/女在停车场被杀害了,死者死状和第一个死者一模一样,媒体称犯案者为八环杀手。 这个名号一出来,我顿时就悟了,悲催的,哪里有我,哪里就有阴魂不散,哪里就有bau。 闹成这样,估计bau肯定给请来,我琢磨了一下午,觉得自己这两个月想到spencer reid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为了保持这份难能可贵的记录,我要把屁股钉在厨房里,坚决不踏出这个美食之源一步! 请相信,我绝不是为了吃! 33、第三十三章 在后厨房干了两个多月, 我削了两个多月的土豆,如今我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将那些小土豆从头削到尾, 皮都不带断的。 这其实是个充满挑战性的工作。 前不久,bau对unsub做出了专业侧写, 对广大人民群众发表了避难声明,已经在当地各大电视台播了不下百来回了。 之前在拉斯维加斯,我几乎隔段时间就能在报纸上见到一些亡命赌徒自杀的新闻,所以在大西洋城再次经历这个事件也没有显得多么慌张,赌场无父子,大约是见惯不怪,不过自杀的多, 像这次谋杀的还真没有。 villa ceasar每月都要举行高赌注的扑克锦标赛, 入场费就要5万,不过赢了就有100万可拿,黑店啊黑店啊!彻彻底底的黑店啊!欠抽的是这竟然还是合法的。 5万块够我买多少好吃的啊!各种羡慕嫉妒恨…… 今天正好又是扑克锦标赛举行的日子,后厨厨长gabriel命令我必须在开场仪式举行之前削好200颗以上的土豆, 真是要命, 三点半虽然开场,但是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可是在晚上七点钟,要那么多土豆干嘛,淀粉不是好货啊! 总之,我对削土豆这项工作充满了森森的怨念。 后厨厨长gabriel是位上了年纪的,品位高雅的英国绅士,不苟言笑, 尽管他长了一张越老越有魅力的脸,瞪起人来凶的可不是假的。 我从他那里听到的最多一句话就是,亲爱的lee小姐,今天的土豆削完了吗? 听到就很想拿手里削皮刀把他削成地中海。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我削土豆削得手都酸了,终于有时间可以吃晚饭,来自gabriel厨长的友情贡献――经典意式肉酱面。 呜呜~~好香啊~~~ “dear lee!” 只听后门那边传来gabriel“深情款款”的呼唤,我咬了咬牙,放下手里的叉子,假笑道:“怎么了?gabriel。” “过来帮下忙,这不懂礼貌的门夹着我的衣服了。”gabriel声音平稳的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连忙正色,高声应道:“马上就来!” 厨房后门通向外面,门很厚,是铁作的,附带自动上锁的功能,gabriel身姿挺拔,俨然立于门前,两手端着刚洗好的白亮亮的盘子。 好像他不是被门夹住,而是凯旋归来的骑士,正在等待国王的奖赏。表情甚是淡定稳重。 我一面憋着笑,一面上前打开门,把他的衣服拯救出来,gabrie傲慢地抬着下巴冲我轻微点了点头,顿了顿,嘴巴张开那么一丝缝隙,“谢谢你,lee小姐。” 我微笑地抿了抿唇,愉悦地道:“为您,千千万万遍。” gabriel眯了眯眼睛,吝啬的笑道:“抱歉,亲爱的lee小姐,我敢肯定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遍。” 我一挑眉,转身,“啊咧~我记得这好像是这个月第四次了吧!” “……恐怕你记错了。”身后传来他宁死不屈的狡辩。 我鼻子里轻哼了声,颠着脚朝意面的方向溜去。 “砰!” 前门突然被大力撞开,我吓了一大跳,立刻听gabriel愤怒地说道:“不要在过道上――” 来人并不是厨房的人,他穿着格子衬衫,戴着一顶卡其色的棒球帽,下巴上散布着小胡渣,一双眼睛因为熬夜而充满了血丝,这种人我一看就熟悉的狠,铁定是输了钱想赖账。 我正打算义正言辞地制止他此刻不恰当的行为,却没料到这个人简直像歇斯底里似的朝gabriel冲了过去,一拳把我们上了年纪的后厨厨长揍倒在地。 噼里啪啦――― 盘子碎了满地,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骑在gabriel身上粗鲁的扒起了他的衣服。 gabriel奋力反抗,嘴里叫道:“住手!你干什么!” 这这这――这是什么神展开! 干干干――干神马!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待嫁少女的面你在干什么啊!!饥不择食了吗? 我简直花容失色,尖叫道:“淫/贼!你给我住手!” gabriel动作一僵,杀气腾腾地瞪了我一眼,那人猛地转过头来,“嗖”地一下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我勉强算是身经百战了,比他更快,速度抄起台上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条,把盘子当暗器使,“唰”地一下飞了出去。 “嗷――” 枪声伴随着惨叫声,我几乎能感觉到子弹擦着耳边呼啸而过带起刀割一般的风刃,硝烟未尽,那一小缕黑发自空气中悠悠坠落,我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打颤。 盘子正中他额头,顶着满脑袋的面条,他看起来痛的不轻,也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烫的,反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气急败坏地嚎叫了一声,也不管gabriel了,迅速从他身上爬起来朝后门跑去,不过一两秒的时间,人就没影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耳边响起了从大堂那边传来的尖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混着优雅的音乐舞曲,温柔和凶险的对比让人觉得异常残酷。 我不知道外头死了人没,踉踉跄跄跑到gabriel面前,哆嗦道:“老头你没事儿吧!” 他靠着柜门坐起来的姿势诡异地歪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斜眼道:“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 “我才46岁!”他瞪着眼睛凶巴巴的抗议,眼角的细纹竟也跟着竖了起来。 我哭笑不得,连声道:“是是是,大帅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里 。” “浪费食物,可耻!你明天给我再削500个土豆!”gabriel气势十足,声音却低沉沙哑,一派贵族作风。 我脑袋转的特别快,一下就明白自己肯定哪里招惹他了,不过是什么时候怎么他了来着,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拍了拍胸口,“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明天就去买保险。” gabriel神色不变地瞅了我一眼,吁道:“算我一个。” 我俩刚缓了口气,“砰”地一声门又给撞开了,我和gabriel吓了一大跳,呆若木鸡的看着门口。 这次进来的是两个fbi探员,老面孔了,我兴奋地叫道:“emily!!hotch――”顿了顿,婉转道:“ner~~~” emily惊讶地看着我,又望了眼hotch,收起枪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关心道:“我刚刚听到枪声,ereen,你没事吧?不过,你怎么在这儿?” “说来话长!”我迅速道:“那个强/奸犯从后门跑了!快――啊!!” gabriel“啪”地一锅盖下来,脸色铁青,对着hotch一字一顿道:“那个人从后门跑了,快去追吧!” “谢谢。”hotch严肃地冲他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冲emily挥手,“去吧去吧,小心安全!” 她笑了笑,和hotch追了出去。 我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如锅底的gabriel,眨眨眼,“你不是绅士么?” “哼,除你这捣蛋的丫头外!”gabriel刚才差点没被我气背过去,这时候脸色依然很不好。 我想了想,诚恳的建议道:“要不,下了班之后去喝一杯?我请客?” “……这还差不多。” 在中国,数字8表示财富,8越多越好,有事实为证,在成都,有个全是8的电话号码,卖出了25万美元的高价。 reid的手机号码里一个8都没有,所以ereen认为他运气不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且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她自己的号码里有3个8,运气仍然很不好,这肯定,肯定沾了某人的霉运了! 当夜傍晚8点钟,凶犯以自杀的方式了解了这桩案子,对所有人来,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欢喜的结局,生命的本质是平等无价的,而人们的行为和选择则赋予了生命不同等的价值,剖去所有可以丢掉的东西,其实他们最终拥有的不过是那条命罢了,有的人选择活着,有的人选择死去,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失去了承担错误的勇气。 reid接到电话,和man从另一个犯罪现场赶过来,他看着尸体被装入袋中,医疗人员手指平稳的拉上链子。 又是这样的场面。 “嘿,reid,猜猜我们遇着谁了?”emily看出他有心事,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笑着说。 “嗯?怎么了?”reid回神,微微笑了一下。 emily笑眯眯地望着他,又看了眼一旁好奇的jj,乐道:“我和hotch在追捕嫌犯的时候,在后厨房见着了ereen,没想到吧?” reid一愣,紧张地问道:“什么?你们见着她了?她在这儿?” “嗯哼~”emily又往jj那边瞅了一眼,两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那,那她还好吗?你们抓犯人的时候,她没受伤吧?”reid紧跟着问,脸上微微发白,喃喃道:“她怎么老是呆在危险的地方……” emily淡定地道:“她没事,虽然我们听到了枪声,但ereen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不用担心,况且,她哪次不是化险为夷,她是幸运女神的宠儿,至于,你后面那个问题……”emily不动声色的瞄了眼jj,对方很上道,搭配完美,“这是缘分,看,她面临危险的时候,你总是在她身边,或者附近。”顿了顿,又加了句,“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给她?毕竟你那么担心。” reid抿了抿唇,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对!”然后背过身去掏手机,刚要按下号码,他猛地一回头,正见两个女人伸长了脖子往他这边瞅,见他看过来,立刻缩回去,差点没撞在一起。 reid眯了眯眼睛,果断离她们远远的,这才拨了电话。 可惜没人接。 因为ereen这时候正和gabriel喝的欢呢!她刚刚才接了cherry的电话,她担心的不行,千叮咛又万嘱咐的,ereen费了一番功夫向她保证自己绝不会出事,才挂了电话。很快,铃声又响起来了,虽然她看见了来电显示,是reid,但秉承着“谁爱倒霉谁倒霉”的想法,她也果断的选择了无视。 还是……快刀斩乱麻吧! 经过一晚上的缓冲与思考,第二天,reid做了个决定,他决定在这里多留一天,他只是因为太担心她,对,他告诉自己,这的的确确是个正当的理由。 reid在镜子面前第七次打量自己,好像他眼前这个镜子有魔力似的,像白雪公主后妈的那块。他又拨了拨头发,ereen喜欢这种发型,不过……他倒是觉得有些长了,回去以后要稍微修剪一下。 正了正领带,reid深吸一口气,把邮差包背到身上,手指第无数次的抚摸拉链一端他系在上面的中国结挂坠,那金棕色的流苏细长柔软,结中央镶着越发幽玄润泽的翡翠珠子,自古以来,这种玉都是中国人最喜爱的宝石,它美丽、深沉、稳重、他们视此为吉祥之物,具有驱邪避凶的魔力,而翡翠的绿色象征着幸福,也预示着对爱情的忠贞……咳咳。 天才的众多烦恼之一,大概是想太多。 第二次进赌场,门口的检查员认得他,笑着问候了一句,并诚恳的对fbi表示感谢,reid走进餐饮区,叫来一名服务生,像他询问并嘱咐了些事情。 他喝了口柠檬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等着上菜,也等着见面,他慌起来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看四周的人群,就像现在,但他真心后悔这个举动,因为他在不远处看见了一手拿香槟,另一只手按着“老虎机”按键的man,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窈窕的红发美人。 他不是昨天就应该离开了吗?不会其他人也来了吧! reid惊讶地表情还未收回,就见man朝这边遥遥举了举酒杯,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 他是故意的! reid瞪大了眼睛,怒。 他准备走过去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但另一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ereen从拐角的地方出来,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衫,正笑吟吟的冲他招手,reid迅速收回视线,紧张地扯起嘴角,别扭的微笑招手。 ereen又在削土豆了,该死的老头子,该死的gabriel,他哪里是什么“奇迹天使”加百列,他是撒旦!恶鬼!死老头子!土豆魔王! ereen气呼呼的扔掉一颗土豆,早知道不请他喝酒了,竟然真要我削500颗土豆!信不信我把你削成地中海和木星火星轨道之间的那条小行星带啊! “dear lee,”gabriel神出鬼没,他笔直地站在拿土豆泄恨的ereen身后,傲慢而温柔的道:“浪费一个土豆,追加十个。” ereen一僵,心里腹诽。 “哦,对了,”gabriel弯了弯深邃的褐色眼眸,低沉道:“贵宾餐饮区有个客人指明要见你,他是个fbi,昨天才刚帮这座城市抓住那个可恶的凶手,你要好好表现,”顿了顿,道:“你们认识,对吗?记得告诉他托斯卡纳千层派和黑松露菌南瓜饭是我最拿手的两样菜。” ereen眼睛一亮,调整好表情,她微笑着回过头去,柔声道:“好的,亲爱的gabriel先生。” 对方优雅地挑了挑眉,对她此刻怪异的行为稍有讶异,gabriel点了点头,唇角不经意勾起一丝笑意,转身离开。 reid帮她拉开椅子,但ereen挥了挥手,笑道:“我还在工作呢,这样会被罚钱的!对了,你要点些什么,受宠若惊吧,这可是本店大厨亲自出来给你点餐。” “你在这里工作?是这儿的厨师?”reid惊喜的问道。 ereen想起自己方才扔掉的那颗土豆,垂了下眼帘,双眸明亮,“勉强算吧!呐,你看一下菜单,对了,一定要点托斯卡纳千层派和黑松露菌南瓜饭哦!这是我们这儿的招牌!” reid翻了两下菜单,说道:“就要你说那两样吧,哦,再来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两块方糖。” “……你说慢点,”ereen一脸黑线,嘟囔道:“什么破菜名,怎么那么长。” 看她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掏出笔记在本子上,reid低了低头,掩去唇边那丝浅浅愉悦的笑意。 “好了,你稍等,一会儿就来哈!”ereen合上本子,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眼睛直发亮,“reid~reid!” reid眨了眨眼,有些受到惊吓,或者是――受宠若惊? “怎、怎么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她问,对方的表情激动诡秘,透出饿狼一般的神色,让他想起了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天晚上,她也是同样的表情,恳求他让她在他家里借宿一晚,一些狡猾,一些干坏事的兴奋,眼里的亮光仿若天上辰星,只见ereen双手合十,偷摸道:“求你件事儿呗?” “什么事?”reid问。 “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而已~”ereen笑眯眯地悄声说,“你是天才对吧~~是这样的~我在这里打工嘛~实习厨师,三个月差不多6000块,我给你5000,你能帮我赚多点回来不?不多,一万块就好了~不违反你们规定吧?” 原来如此。 reid忍不住抽动了下嘴角,但他很快将那丝笑意忍了下去,他望着ereen小狗似的可怜兮兮又是乞求又是期待的表情,怎么也拒绝不了,其实赌博对他们来说确实是违反规定的,不过他昨天已经干过这种事了,尽管是为了抓罪犯,well,只要他不是玩大的,或者成瘾,想必没什么问题,况且…… 要栽那边不是还有man陪伴么,而且rossi昨天出了钱,他也是共犯,不错!没什么好怕的! reid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没问题,我会搞定的!” “真的?”ereen也就是那么一问。 不过reid很认真,甚至有一点点骄傲得意的说:“你知道,因为我的计算能力,我被禁止进入拉斯维加斯,劳克林,和布朗的赌场,其实赌博也和数学有关,像□□就有一个关于何时加注和何时弃牌的数学公式――” ereen心花怒放的打断他,乐道:“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一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拥挤杂乱的人群中,reid才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开心地,尽情微笑和傻笑了。 “嘿!小子!不错嘛!” 一只手突然拍上他的肩膀,reid差点吓得魂飞魄散,“ohgod!man!” 他红着脸小声吼道。 “哈哈!”man仰天乐了两声,笑眯眯地道:“好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加油啊!小子!咱们一会儿见!” “谁要跟你一会儿见!”reid不满地嘟嚷,而man一溜烟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呼……” “嘿!spencer!你怎么在这儿?” 他身后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很熟,凭借天才的大脑他轻而易举的认出了这个声音。 一瞬间,reid觉得头顶的天空仿佛黑了不少,低而沉,乌云压顶,这感觉相当不妙。 “hi……”reid僵硬地微笑了一下,“lila。” “hi~”lila言笑晏晏地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了下来,惊喜道:“两年多没见,你变得更有魅力了,spencer。” “你也是。”reid伸出舌头湿润了一下嘴唇,底气不足地说,“我是来办案的。” 对面那个女人,就是那个金发蓝颜,长相亮丽的女人,夺走了他人生中宝贵的初吻。 惨了……完了……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妙的感觉,他一时还没理清楚原因。 “我还以为你会打电话给我,你会再来洛杉矶,”对方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那般握住他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惊呼道:“怎么这么凉!” “哦,这里的……这里空调开得有点冷。”reid尴尬地收回手,试图转移话题,“呃,你怎么会来这儿。” lila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工作需要,”她微笑着抬起眼眸望了他一眼,他乡遇故知,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他,两年里情场失意过几次,已让她明白,年轻时对于白马王子的美丽幻想,都比不上身边一个愿意关心自己冷暖的男人。 她知道对面那个人,是个好男人。 lila笑了笑,目光柔和亲切,她用手扇了扇风,把宝蓝色的风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亮片露肩的小礼服,“我倒觉得有些热呢……” 她怔了怔,发现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头上竟然冒冷汗了,脸色也很苍白,lila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有嘈杂纷乱的人群。 她低了低头,忽然发现自己明白了什么。 “你在等人?”她低声问。 reid一愣,把视线转移到她身上,看了她一眼,坚定而沙哑地道:“嗯,我在等一个人。” 在lila问这句话,reid回答的时候,ereen正躲在拐角处望着天花板,做了两个深呼吸,她没有再去看第二眼,直到手里的盘子烫的手通红,她才回过神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好像她不该心太软,ereen扭了扭嘴,向厨房里瞄了一眼,见gabriel正在专心致志的将草莓切半,她阴险的勾了勾嘴角,迅速抄起辣椒粉和胡椒粉还有芥末酱,厚厚的在甜点和主菜上洒了一层。 哼!这是有关土豆和霉运的报复!叫你得瑟叫你欠扁! 她再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reid的对面已经没有人了,ereen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没有多想,绕开人群走了过去,将菜放在桌上,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好吃好喝啊,reid。” “ereen?”reid心里砰砰直跳,她看见了?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他很想解释,却找不到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朋友,还是陌生人,只能选一个…… 每次想到,都好像有根针在一下一下扎着他的心,不轻不重,痛得不彻底,却足够折磨。 “尝一尝!”ereen笑眯眯地拿起勺子递给他,循循劝诱道:“很好吃的哦~” 她看起来好像又高兴了起来,可是明明刚才还很冷淡,reid表示很困惑,果然,前人说的没错,女人心,海底针。 不过,重要的是她高兴就好。 reid抿唇羞涩的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过勺子,舀了一勺香喷喷的米饭,不过……怎么颜色有些奇怪? ereen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嗯,反响不错。 入口嚼了没两下,那火辣辣刺鼻又呛人的味道不仅颠覆了他的味觉,还狠狠的考验了一把他的忍耐能力,reid猛地捂住嘴,眼眶立刻腾起一圈水雾,那不敢置信和委屈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ereen心情愉悦。 reid脸涨的通红,弯下腰来,额头抵在桌面上,看起来好不痛苦。 好像真的很难受的样子……他不能吃辣吧? ereen忽然有点心软,她咬了咬唇,赶紧从别桌拿了只碗接在下面,着急到:“对不起对不起,你快吐出来吧!” reid一张口把饭吐了出来,拿过碗,她的手还紧紧握在他手里,ereen顾不得四周好奇望过来的人群,另一只手轻轻顺着他的背。 reid不停地咳嗽,他从来没吃过如此杀人般美味的食物,差点就喘不上气来了。 “纸、纸巾。”他一边咳一边沙哑的说。 ereen歉疚的拿了纸巾递给他,对方松开手默默擦拭着,仍旧低着头,不肯让她瞧见。 ereen莫名想起自己之前曾在他面前出过的那些糗事,每次都是她管他要纸巾,而这次―― 那丁点愧疚顿时灰飞烟灭了,她现在特想仰天大笑三声,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啊亲!灭哈哈! “再来一张……”reid嗫嚅道。 ereen默默递过一张,为了克制脸上洋洋得意的笑容,她都快面部扭曲了。 好一会儿,reid终于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红红的,水汪汪的看着她。 他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在桌子上,碗面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纸巾。 ereen讪讪地摸了摸鼻头,狡辩道:“咳咳,那什么,我不小心把其他的材料挤多了点上去,你还是别吃了吧,叫份别的。” 对方抿着唇乖巧的点点头,原来只是挤、多、了、点、啊! “喝点水,”ereen讨好地把水杯递过去,脸上甚是无辜,“那什么,我先走了啊,还有工作~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啊~byebye~” 她落荒而逃。 reid半低双眸,望着杯里水面漾着的一丝丝波纹,心想,她果然看见了。 还生气了,不知怎地,被这种恶作剧死去活来折腾一遍的reid竟然有些莫名欢喜,他慢慢喝着水,将那个盘子远远的推到了对面。 “reid,不是我说,你进展也太慢了吧!还有刚刚那个是以前洛杉矶那个小女友吗?”man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一屁股坐在对面,摇头道:“前任和现任的感情纠葛最麻烦了,你可得处理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而且,lila不是我前女友。”reid慢慢说。 man看了眼他面前只动了一勺的饭,又看了眼旁边造型精致的托斯卡纳千层派,颇有经验地道:“某人曾说过,梦想没办法让你去向何方,只有狠踢你一脚才能让你走上长路,要我说你就得受点鞭策!你再不出手还有别人等着,而且那可是个劲敌!” 他两根手指摆弄着银质的叉子,白色的光芒翻转的有些耀眼。 “不是某人,是西班牙作家baltasar gracián在《智慧书》里的一句话,而且它的原意是――只停留在梦想里永远无法引领你走向成功,一次――man?nononooooo――――” 可惜已经晚了,man拿起盘子的托斯卡纳千层派,张嘴咬了一大口下去―― “噗――――” 他没能躲过这次的袭击。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玩意儿!”man一边大声的呛咳一边手忙脚乱的拿纸巾挽救局面,reid手快的抢过他面前的一搭,快速擦好脸面,飞快补充完最后半句,“一次重创反而能促使你进步,我去趟洗手间。” man立刻站起来想追随他的脚步,却“砰”的一声撞到桌腿,“该死的!”他暗骂了一句,赶紧跑了。 事后,当ereen下班,gabriel已经用冷冰冰且凶光毕露的眼神盯了她一整天了,她寒毛直立,难受的要命,不会吧?不会给发现了吧…… 可是她明明已经毁尸灭迹了的? reid和man也不可能投诉,妈妈咪呀还是赶紧走吧! “ereen lee!” gabriel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恐怖,他竟然叫了她的全名。 “啊哈……啊哈哈……亲爱的gabriel先生?”ereen颤巍巍的回头,艰难地笑道:“什么事啊!” 对方皮笑肉不笑道:“你今天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没有?” “……我错了。”ereen硬着头皮说。 “哼!你今天加班!不带薪的!给我把剩下那筐土豆削完,当然,我会时刻监督你的工作的,亲爱的lee小姐。”gabriel弯起双眸,那里面却见不到一丝笑意,只有“嗖嗖”的寒意,他柔声道:“有意见吗?” “没,没有。”ereen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机器人一样三步两步坐到小板凳面前,熟能生巧的开始削皮。 嘛~反正reid赢了5万块呢~就当做做好事吧~毕竟这钱拿得还真有点心虚…… 嘿嘿~ 34、第三十四章 三个月的实习生涯很快就结束了, 回到维吉尼亚州,我们上了几周课, 便迎来了布鲁菲尔德大学第三个年头的寒假。 今年的冬天有雪,很冷很冷。 圣诞节那天晚上, cherry结婚了。嫁给了她的青梅竹马,大西洋城的赌场大亨。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意大利人,毕业以后,cherry要跟着他去意大利的翡冷翠,过一种崭新的生活。我当然有很多不舍和难过,但更多的是对cherry的祝福,我相信她会过的很好, 因为那个男人改变了她, 也因她而改变。 圣诞节前夜,我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微笑,要自然,要快乐, 要真心, 要祝福,要学会忍耐。 可是当我在酒吧僻静的角落里和cherry一起窝在暗紫色的双人沙发上,说着些只有彼此才懂得的话语,那些直达灵魂深处最细腻最容易受伤的感受时,我搂着她的肩膀嚎啕大哭了,实在忍不住,只要一想到这个亲密的朋友就要慢慢离我远去, 只要一想到自己又失去了这个世界令我存在的坚定理由,我便无法止住汹涌而来的泪水。 我其实不想她走,我害怕再没有谁能和自己如此相契相惜,事实上,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紧密联系的人,她要结婚了,那种仿佛是失去的错觉,令人心里无法再堆积一丝一毫的伤痛,它们处在临界点上,而酒精轻而易举的击破了防线。 我不敢再去爱谁,因为我知道他们最终都会离开。 又或者,我会离开。 这是我唯一不敢告诉她的事,包括不肯恋爱的理由,纠缠不清的怯懦,和无法割舍的疼痛。 无法忍受孤独和寂寞,却害怕着靠近与羁绊。 我记不太清自己都说了些什么,那天晚上唯一留下的清楚印象,是她柔嫩的双手轻轻拍打在我背上,仿佛是无声的安慰。 再然后,她就结婚了。 我还以为,这就是最美的结局了。 2011年,3月21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阳光灿烂到有些刺眼,我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水杯,玻璃杯跌碎成许多透明锋利的残片,水珠翻转折射,二者似乎没有差别,我本以为那是水,却没想到它划破了我的手心。 我看看表,发现自己快要迟到了,火急火燎的赶到教室,在我冲上楼梯的时候,一个穿着藏青色连帽衫的男孩不急不慢地从我身边走过,他低着头,完全看不到脸,一只手还压着头上的帽檐。当然,我也没有过多在意,毕竟那只是一个路过的男孩。 等我冲到教室,看见教室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才想起了昨天老师说过原来的教室要维修,这几天要先借四楼的活动教室用,因为是和占地面积较大的化学实验室挨着边,所以活动教室很好找。 我气喘吁吁地跑上四楼,教授正站在讲台前绘声绘色的讲课,他看到我鬼鬼祟祟的在门口溜达,无奈地冲我招了招手,对我说,“ereen,你又迟到了,快坐好,我正要开始讲重点。” 惠特曼老师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老师,他教我们英国近代史,课程生动有趣,对人又很和善,他知识渊博,便更加让人喜爱了。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渍,走进教室朝周围瞄了瞄,那边cherry旁边的位置已经有人占了,是我们班长大人,ps他暗恋cherry很久了。嘛~至于这两人为什么会坐在一起,我就不用多想了。 jean和david也坐在不同的位置,身边都有人,我再环视了一圈,发现中间右侧那个叫做joanna的漂亮小姑娘正支着下巴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纤细的手指缠绕着肩上的卷发,就像一只慵懒可爱的波斯猫。 我微微笑了笑,朝她的方向走去,便见她极不情愿地瞪了我一眼,却乖乖地移开书本和椅子,给我让出地方来。 “谢谢你,亲爱的joanna!”我笑眯眯的坐下来,她昂着下巴傲娇的给了我一个冷哼。 “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灌水了?”joanna一下一下的点着笔,挑着眼角瞟我。 “什么?”我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你绝对是中邪了!要不就是两眼高度近视!”她咬牙切齿的小声说,“你太过分了!” “……肿么了啊?”我疑惑地问,“我最近得罪你了?” joanna气得脸色发青,低声吼道:“你哪天哪刻哪分哪秒没在惹我啊!我哥那么好的人!你竟然――竟然――我看你是狼心狗肺吧!他对你那么好――” 小姑娘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声音沙哑,忿恨地控诉。 于是我明白了。 是啊,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你说,为什么啊!”joanna揉了揉眼睛,气呼呼地道:“你必须说!” “……”我沉默了一小会儿,微微弯起眉眼,轻声道:“因为,我心里有人了。” 她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不不不不、不可能,我我、我哥是最好的!”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叹道:“我也不知道呢,也许真是脑子进水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却不肯好好安分的接受现实呢,你说的――――” 那一刻发生了什么,确切的说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有爆炸的巨大声响,紫色和绿的亮光,呛人的烟味,人们恐惧害怕的尖叫声。 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猛地将我往前推去,不行!我要保护她!这个小女孩――我亏欠了rino,但是她―― 我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手压低她的脑袋,将她死死的按在胸前,地板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我在地上滑了一小段距离,鲜血从残次不齐的伤口里汹涌而出。 爆炸声后,是一片死寂。 我后来才意识到是自己的耳朵又听不见了,爆炸残余的烟雾那么大,我只看到些模糊不清的人影,脑袋也晕晕的,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却找不到平衡,走了两步,又摔倒在地上,要赶快――赶快―― 我忘记了什么? 身后有人紧紧抓住我衣服和手臂,力道应该很大,把我整个人都旋到了她面前,但我却并不感觉疼痛,侵入眼里的,是一个发尾焦黑,一脸脏兮兮的灰尘的小姑娘,她泪流满面的望着我,好像在大声尖叫着什么,我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一字一句,大声的对她说:“报警!快!打电话报警!” 其实这么大的反应肯定有人报警,但是当时的情况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joanna慌忙点头,她在兜里掏了掏,却找不到手机,肯定是掉哪了,她弯下腰来开始找,她弯下腰来―― 那些被挡住的视线直直得穿到另一边,视野顿时宽阔,坍塌的桌子和石块,碎裂的玻璃,还有讲台上已经找不到另一半身体的死去的惠特曼老师,他横躺在地板上,厚重的墙壁压住了他半条腿,而另一只露在外面的却只剩下大腿的部分,还有胳膊也不见了。 我差点没吐出来,而泪水早就疯狂的爬满了脸颊。 即使是那股浓厚刺鼻的烟味,也似乎阻止不了血腥的味道,墙壁上,地板上,到处都溅着鲜血,我闭了闭眼睛,不敢再仔细看下去。 cherry!jean!david! 他们在哪里? 我胡乱的擦着眼泪,眯着红肿的眼睛开始寻找起来。 “cherry!jean!david!你们在哪儿?”我大声的喊叫着,尽管自己听不见,我也害怕他们会不会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因为四周是在太吵了,一些人张大嘴巴尖叫着,不知道该逃向哪里才好,而那些地上躺着的,我几乎不敢看向他们的面容。 不远处,我看见了仰躺在地上的jean,她直勾勾的睁着眼睛,身上覆盖着些石块和破碎的书本,已经没了呼吸。 我在她附近看见了趴在地上的david,他背后插着一块玻璃,我连忙跪下来,用很大的力气把他半掀了过来,他唇角沾着脏脏的血液,同样没了呼吸。 “cherry――cherry――”我一面咳,一面叫着她的名字,灰尘和烟雾呛得我胸口疼的要命,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停不断的折磨着你,又不会让你马上死去。 那是从心上传来的疼痛。 渐渐地,人多了起来,我看见好多人被抬了出去,还有人跑过来拉着我要我离开。 不可以!不可以! 我激动的挥舞着手臂,甚至打了那个人的脸,尖叫着,他似乎被我吓坏了,然后转身跑掉了,把另外一个人扶了起来,带他离开。 我继续寻找着,不断地胡乱地想,她不可以有事,她才刚刚结婚,她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她的幸福已经在身边了―― 已经那么近了―― 在我快要崩溃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而那声音那么熟悉,却又那么微弱。 是cherry!是她! 我四处看着,找着,却看不见她,在哪里?在哪里? 然后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狠狠摔在地上,我扭头看去,那种感觉,是人的身体。 我飞快爬坐起来,向前摸去,我认得他,他坐在cherry的旁边,是班长! 我必须得问问他,得把他拉起来!对!得叫醒他。 我爬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下面还有一个人。 他保护着她……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我小心的推开他的身体,cherry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右手的小指只剩下半截,她似乎只有这一个地方受到伤害,我又用力将班长后半截身体推开,试图把cherry抱起来,我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抬高了些,抱着她,手臂一片温热,我又慌乱又恐惧,抱着她哭了起来,又是那种鲜红的颜色,她整片背都是血…… “不……求求你……别丢下我……救命!救救她!救救她!”我嘶哑的哭泣着,声音堵在喉咙里,卡主了呼吸,胸口涨的像是爆裂般的疼痛。 “求求你……别走……” 我忽然记起来那天晚上,似乎,我最后说的,不停重复的,就是这句话,别走……别走…… 一只手猛地扯住我的手臂,我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那人,吼叫着:“滚开!滚开!” 我看不见他的脸,因为头发杂乱的挡在眼前,我抱着cherry,空不出手来,又哭道:“别走!救救她――救救她――” 那人伸手拨开了我挡住视线的头发,捧住我的脸,焦急地说道:“依依,别怕,没事的,别怕。” “rino……”我沙哑地哭道:“帮帮我,救救她――” 他皱着眉,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色西装,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好像找了我很久。 rino低身轻轻抱起cherry,我想和他一起走出去,可是脚下却没有力气,我使不上力来,rino让我呆在这儿,等他回来,哪里也别去,我点着头,看他迅速离开的背影,一股绝望蔓延至心头。 上天啊,请你不要带走她! 我祈祷着,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血色,最后,黑暗笼罩了我。 35、第三十五章 维吉尼亚州本土发生了这么大事儿, 上面的高层官员也坐不安稳了,纷纷打电话到fbi关切事件的进行。 像这样一起突然袭击的校园爆炸事件, 危害到无辜的孩子们绝对是不可饶恕的行为,事件一出便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等bau赶到的时候,整座学校已经被蜂拥而至的媒体堵的水泄不通了。 一路上reid给ereen打了不下几百个电话,当然,无人接听,他不敢想象这意味着什么,不停地催促着man开快一些。 “reid!她不会有事的!”man握紧方向盘,抽空朝他那边看了一眼, 安慰道:“reid, 你要保持冷静!我已经开的很快了,好吗!系紧你的安全带!” “我不知道!”reid慌乱的低声喊道:“你就、你就开快点!开快点!” man咬了咬牙,又把速度加了一档。 救护车来了一拨又一拨,目前有39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8人重伤, 14人死亡。 局势正乱,但基本上受到波及的学生们都被送出来了,其他一些学生聚集在操场上,或仰头呆呆地望着冒烟的教学楼,一些学生对着电话另一端焦急担忧的父母说着什么,还有一些抱在一块哭泣。 reid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却没在人群中看到ereen的身影, 他越发感到不安和恐惧,而安全检查还没有结束,他们被禁止进入教学楼,现在只能在外面进行工作。 “reid!”hotch冷静的面容上透出不易察觉的关切,“reid,如果现在不能工作,我可以准许你――” “不!我可以!”reid急忙打断他,抽了抽喉咙,哑声道:“我要在这里,我必须在这里!” “garcia刚刚打电话给医院,他们说并没有接到ereen,她没事。”man挂了电话,边走过来边对reid说。 这个消息仿佛在他身上打了一管镇定剂,reid点了点头,紧绷的面容微微舒缓下来,他松了口气,双眸湿润,轻声感激道:“谢谢。” “anytime!”man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my bro。” 人群里忽然发出一阵惊呼,一旁的医救人员反应迅速的抬着担架冲了过去,reid顺着他们的方向望去,那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僵凝了。 rino抱着一身血的ereen从大楼里跑了出来,急急忙忙把她放在担架上,气息不稳地道:“她晕过去了!后背有伤!小心点!” “no…”reid喃喃了半句,腿脚发软地冲了过去,他冲到担架前呼唤着她的名字,“ereen!ereen!睁开眼睛!看着我!no――” 一只手猛地伸过来揪住了他的衣领,rino冷冷地道:“安静!她没死!别挡道!” “她没死?”reid的怔怔地看着他,眼里蓄着泪水,充满了后怕和感激,小小声道:“真的?谢谢……” rino皱着眉松开手,淡淡道:“我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谢谢’这个词,我要陪她去医院,你――” 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我留在这儿。”reid接道,表情冷静下来,冲他点了点头,“我要留下来,她就麻烦你了。” rino眯了眯眼睛,头也不回的上了救护车,冷道:“后半句也讨厌。” 案发现场被破坏的足够彻底,根本找不到任何他人动机的理由,他们向相关教师和锁门人询问之后,完全找不到任何疑点,似乎这就是一次意外事件一样。 不过学校保安说监控录像有好几卷都被取走了,而其中一卷正好是案发前半个小时。 这下不会有人怀疑是蓄意行为了,而unsub为何会选择这所学校,又为何会选在这个地点,几乎成了一个不解之谜。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unsub胆大心细,计划周详,并且蓄谋已久,他是一个人完成这项工作的,懂得保持低调神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行为像个老手,比起随机破坏,这更像是一次有针对性的行动,是私人恩怨导致的结果。 他不在乎无辜人的性命,为达目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garcia查了近一年来所有的案子,大到杀人放火,小到拦路抢劫,甚至是这所学校最近被退学和被辞职的老师,却没有任何有帮助性的结果,调查几乎陷入了僵局。媒体和群众还有上层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学校被迫暂时关闭。 在这种前后着火的状态下,案子依然毫无进展,除非犯人再次作案,但是unsub却消匿了踪迹,就连bau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对外,警方和fbi宣称是意外事件,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闹得人心惶惶。 这次的事件必须低调处理,任何走漏消息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不过,这些都不是ereen所关心的事情。 她在医院里醒来,一睁眼,白花花一片,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铺和被褥,她看了看四周,闭上眼睛,等这阵晕眩缓冲过去。 麻醉的药效已经过去,她的背部火烧火燎的疼,ereen咬着苍白的嘴唇慢慢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一口气拔掉了输液针管,掀开被子下了床,又换了两口气,快步朝门口走去。 “您好!”她拉住面前急行经过的一名护士,慌忙道:“请问――” “你在干什么!你受了伤不可以随便乱动,我带你回去,小姐,你要听话!”女护士不由分说的抱起她一边手臂,把她往屋里拖去。 “不,等一下,我问你――”她一面挣扎一面焦急地说话,但护士小姐之意让她进去休息,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 “你必须好好休息――” “闭嘴!”ereen大声吼道,见那个年轻护士被她吓得愣住,她扶着墙,凶狠地说:“cherry black!告诉我她在哪!不然我就打断你的鼻梁!” 女护士呆了呆,匆匆翻起手上捧着的病历本,“好、好吧,她在311号病房!” “她没事,对吧?她还活着!”ereen更加凶狠的问。 女护士拼命点头。 “谢谢,”ereen轻声说,露出一个吓人的微笑。 她喘了口气,转身朝311走去,无视身旁那些目瞪口呆的人们。 ereen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病床前低着头,趴在床上偏头望着cherry的那个男人――claus elijah,她的未婚夫。 “claus,她怎么样了?” ereen靠着门边,轻声问,怕打扰了他或者cherry。 claus听到声音抬起头朝她这边望了眼,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低沉沙哑,“医生说她会没事的。别担心。” 她会没事的……太好了…… ereen低下头,眼泪一滴滴砸到地上,她一步步走到病床前,深深的凝视着昏迷不醒的cherry,忽然被愧疚淹没。 她来到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害怕着孤独,害怕着寂寞,恐惧着改变,恐惧着靠近,是这个人时刻陪在身边,懂她所有的不安彷徨,懂她的抗拒和努力,包容她的任性和逃避,也是这个人,在她受伤难过的时候,代替了亲人的安慰和关心。 如果连她也失去,她自己还剩下什么? 亲情?可是她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友情?她还剩下谁?想到失去的,jean的笑脸,david那些无厘头的举动,还有那些每天见面的同学……爱情?哈,如果爱情能长久,她又怎会被抛弃?而长久,又是谁才够拥有的资格? 她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不伤害别人,是这个人,看透她的伪装,一步一步走近她心里,即使被伤害也没关系。 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无敌的。 张狂美丽,像团永不熄灭的烈火,勇敢无畏,从不退缩,她是被这样的cherry吸引,尽管这个人有时候实在太不把别人和自己当回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却知道她有颗柔软坚强的心。 两个这样不同的人,却不知道为何会相互吸引,或许,正是因为对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才互相靠近。。 ereen欣赏着cherry的“敢”,cherry羡慕着ereen的“淡”。 一个太在乎,一个不敢在乎。 归根结底,其实她们是彼此躲避风雨的港湾。 ereen抬起手臂把眼泪擦干,像claus点了点头,离开病房。 痛过哭过,她现在心里面累极了,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好像都被碾过一样,每牵动一下神经,就疼得连肌肉都颤抖。 她走到门口,一只手扶住她的手臂,她怔了怔,抬头看见rino正淡淡地垂着视线,他低声说:“回去吧!” “以后别什么都不说就跑出来,我哥多担心啊!”joanna小声埋怨了一句,也伸手扶住她,“医生说你后背伤得很厉害,不可以乱跑。” “对不起,我知道了。”她抿着唇,不小心发出呜咽。 joanna担心的看了眼rino,求助ing……她好像很消沉,怎么办? rino轻微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难受的睡不着觉,背后又疼又痒,她却不可以伸手去抓,而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白天爆炸的场面,那些人在梦里还活着好好的,可是下一秒噩梦就来临了。 她不敢睡,不能睡,烦躁,焦虑――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走到哪里都有死人和坏蛋?她真后悔当初看了《犯罪心理》这部剧,肯定是受了诅咒了!为什么每次都会遇到危险,大灾小灾祸事不断,这些事还有头吗? 如果不是那天被选中去谭蓓城的大学交流,如果不是遇见了reid,如果不是恰巧住在他家附近,如果不是救了他―― 说不定、说不定cherry就不会受伤,说不定她就不会那么倒霉!! 她明白这些都是迁怒和错怪,却放任了自己,任凭脑子里阴暗的念头钻进来肆无忌惮的占领土地,她实在太累了,责怪别人吧……让她好受些……她担不起失去的结局…… 就这样吧…… “ereen?ereen?醒醒!” 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叫她,ereen猛地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她反射性的想坐起来,却抻到了背后的神经,立刻痛苦的嘶声叫了起来。 “ereen,嘘――没事了――”那熟悉的声音一下将她包围了,那双长长的手臂环住她,轻柔的搂进怀里安慰,“你安全了,没事的。” “安全了?没事了?” 这两个字恰巧触动了她的神经,一股无名邪火从心底“蹭”的蹿了上来,她不顾疼痛用力将他推了开来,哑声道:“每次见到你就没好事!每次见到你我就遭殃!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倒霉!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想见到你!”她深深吸了口气,“麻烦你离开!” “ereen?”reid的声音带了颤抖,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发火,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 “对不起……我,你别激动。”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下意识的道歉,安慰她,情绪激动对她的伤口很不好,万一伤口又裂开,她会很疼。 ereen果然动了伤口,疼的眼圈泛红,她咬牙忍住泪水,一只手揪着胸口的衣裳,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另一只手却拽起枕头朝他砸去,她尖声道:“滚开!”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又刻薄又丑陋,好笑的是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所以她低着头,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你走开!你走开!” 求求你,离我远一点,我实在承受不起你的好,它们压在我心上,让我难以呼吸。 reid不敢接近她,他昨天几乎一夜没睡,黑眼圈就跟画了烟熏妆一样,爆炸事件找不到任何头绪,他急的想的头都疼了,却还是抽出空来跑到医院看她,尽管被这样无理的对待,他却对她生不出任何怨气,只是心里疼的难受。 她也一夜没睡好觉,眼圈黑的跟他一样。 “ereen,那……我走了,我走了,你别生气了。”他妥协的说,难堪地笑了笑,转过身去,又转回来,低声嘱咐道:“注意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 “滚啊!” 36、第三十六章 隔天早上, jj和emily到病房探望我,顺便询问了那天爆炸之前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她们用那种特殊的方法使我回到记忆里的那天清晨,其实不用, 我记得那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发过的每件事,包括路过的那个穿着连帽衫的男孩。 不过,我想也许他只是逃课罢了,学校里经常会有这种事出现,尤其是男孩子,也多亏了他离开, 不然说不准又是一条人命。 我在医院里休养了几天, joanna每天都会来看我,絮絮叨叨的嘱咐这嘱咐那,有时rino也会来,但通常坐下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他好像很忙的样子, 想必dea的新人实习很辛苦。 医生说我后背的伤比cherry还重,可能会留下疤痕,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消息,至少我整个人还是完整的,可是cherry失去了半截小指,她还笑着对我说,只不过是半截小指, 根本不碍事的。 其实我俩的笑容都很牵强,因为一想到失去的那些朋友,心里就会腾起大片大片的悲伤。 我一个人呆在病房里的时候,会常常想起那天歇斯底里冲reid吼叫的场景,冷静下来后我几乎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来想去道歉的,可是一想这说不定也是个机会,便生生忍了下来。 就先这样吧,以后会怎么样,等我先缓过劲来再说。 那天天气真的很好,春风和煦,阳光暖暖的也并不刺眼,偌大的草地上星星点点野花绽放,还能闻到青草的香味。 我和cherry站在那一排雕刻着碑铭的墓碑前方,闭着眼在心里默念悼念词,那一刻真的好宁静,似乎连悲伤也被带走了许多,这回,是真真正正的失去,离开,再也不回来。 我仰起脸望着天空,让阳光洒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再见,我亲爱的朋友。 我一定会想念你们的。 下午。 “bye~cherry~”我笑吟吟地冲她招了招手,说道:“快走吧,我没事的。” cherry已经获得医生的允许可以提前出院,倒是我还要再呆一段时间,背后的伤开始结疤了,我曾千辛万苦对着镜子照过自己背后的伤口,啧,真不能违心说还过得去。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自己也看不到。 痛苦的是要忌口,不能吃太辣的食物,肉和海鲜也要少吃,这个真心要命。 “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光了,浪费可耻嘛!我知道。 瞅着窗外,黄昏将至,我坐在床上靠着墙看了很久,扭得脖子都酸了,好无聊啊,算了,还是睡觉吧! 最好一觉睡到天大亮。 可惜,愿望是丰满美好的,现实是骨干悲催的。 医院里从来没有动静这么大过,吵吵闹闹的人声,走廊里的奔跑声,咳嗽声,喊救命声,我皱着眉把灯打开,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而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隔离室还有空位吗?” “只剩下三个了!” “别的医院呢?也出现这种状况了?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快!把她扶到床上!氧气罩呢!lambert!” 我越听越心惊,不由自主地把门打开了。 医院里简直一片混乱,手忙脚乱的医生,不知所措的病人,许多人衣服上都染了血,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还在不停地咳着,氧气罩上都沾了血,我惊悚极了,那血――是咳出来的? 不止如此,她脸上还长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黑色脓包,胡言乱语地说着什么,不停地翻白眼,抽搐,非常痛苦的模样。 如果是一个人这样也就算了,但是这里少说也有七八个人有相同的症状,咳血,脓包,抽搐,我呆呆站在病房门口,手脚冰凉,一股巨大的不祥笼罩了我,一个声音在心底拼命催促着自己离开。 我连忙关上病房门,靠在门板上,慌乱地想,这是什么?某种传染病?生化武器?病毒?恐怖分子? 这太扯了吧……怎么会? 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令人想不往那方面想都难,我咬着唇,脸色惨白如纸,怎么办?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的视线胡乱分散着,不经意扫见了床头那束淡黄色百合,是某个叫做spencer reid的“无名氏”送来的,每天一束,从不迟到。如果说发生了什么事,那他肯定知道! 可是――我这些天―― 我犹豫了好久都不敢打电话给他,自尊心作祟让我不想低头,可是事态好像很严重,我左思右想,最后决定从医院溜出去看看,如果他家灯亮着,就说明事态严重等级较低,如果他不在,就打电话问个清楚。 溜出医院前我在桌上留了字条,说空气不好出气转转,我想这么乱的情况下应该没有人关注我这个住院快两星期的老实人,便穿上衣服一路溜达从楼梯下去了。 我快步走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上,一种不合时宜的自由解放的感觉顿时盈满了我的胸膛,yeah! i’m free! 去reid家的途中,我还顺路买了只烤鸡和一瓶可乐,边吃边走好不愉快,从那个压抑的地方出来,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连那股不安也退散了很多,而等我到了自己家门面前,看见不远处reid的公寓亮着光,这种不祥的预感就彻底打消了。 我放松了心情,慢悠悠的朝自己家走去,两个多星期没回来,不知道家里变成什么样子,好吧,应该没变,我就是挺想它和mandy先生的。对不起啦,医生大人,我就在家里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就回去,决不让您发现的! 呜啊~~我把自己埋进柔软的被褥里,好舒服~这种熟悉的味道让人好安心~我搂着mandy先生幸福的进入了梦乡,这是两个星期以来,我睡得最好的一觉。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格外神清气爽,我刷完牙洗完脸,看看时间,早上十点多钟,呃……午饭前回去! 医院也没有打电话过来,看来还没发现我不见了。 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吃顿大餐?! 打电话叫了外卖,我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想看看昨天的新闻,就算不是大事,应该也挺严重的吧,比如哪个地方什么东西受污染了或者食物中毒什么的,但我几乎找遍了所有台,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跟昨天事件有关的报道,我愣了一会儿,又赶紧上网查了查,还是没有,但我发现一个意外恐怖的事情,那种症状,很像炭疽的症状。 这种东西――炭疽杆菌曾被帝国主义作为致死战剂之一,人感染后,会产生皮肤脓包,高温发烧,咳嗽,痉挛,呼吸困难,致死率达20%。 是真正的生化武器! “老天……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呆坐在电脑面前,冷汗淋漓而下,连手指都跟着颤抖起来,之所以没有看到相关报道,肯定是因为政府把消息封锁了,不让群众知道,怕引起恐慌! 我越想越害怕,咬了咬牙,从家里冲出去直奔reid家门口,大力的拍着门,喊叫道:“reid!reid!” 不见有人开门,我急的跺脚,正想不择手段的撬门而入,脑子忽然电光一闪,不对,等等,炭疽……生化武器……病菌…… 这是――这绝对是哪一集的剧情,我记得的,里面reid还被感染了! 他被感染? 我的老天――我的老天―― 我一下子懵了,我记得这一集里面很多人都死了,很多人,那种病菌实在太厉害,连顶尖的医生都束手无测! 但是,最后reid没事了。 我本以为这样想会让自己好点,可是却起了相反的效果,那是原本的,自从你来到这里,改变了多少原本的剧情,“蝴蝶风暴”的结果那么恐怖,万一有什么……万一,你怎么可能承受的起? 他如果有什么不测…… 我不敢再想下去,六神无主的掏出手机,颤抖按下拨号键。 “嘟――嘟――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信中――请稍后再拨――” “fu/ck!” 我摁掉电话,再打,还是一样。 该死!该死! garcia!还有garcia!打电话给她! 这次很快就接通了,我飞快地道:“garcia!是我,ereen!reid在哪儿?” 她很反常的没有说一句俏皮话,反而愣住了似的,问道:“怎、怎么了?ereen!” 我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问,“reid,他在哪?让他接电话!” “他、他……”garcia结结巴巴地说,“他在工作,不方便接。” 我低声道:“你在撒谎!” “什么?不,我没有!” “你在撒谎。”我斩钉截铁道:“我昨天晚上在医院,我全都看见了,那是什么?炭疽吗?为什么今天早上一条新闻也没提?” 我咄咄地逼问道:“garcia,他在哪儿?” “炭疽?不、不是的!”garcia慌乱地说,“不,我不能,ereen,我不能!” 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嘶声道:“他在哪儿?他被感染了是不是?” “……ereen”她哑声叫着我的名字,我从她的声音里同样听出了无助,我猜对了,他感染了…… 我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咬了咬牙,我哽咽的乞求道:“garcia,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不……不行,ereen,别逼我……”garcia呜咽的说,她差点被我吓哭了,小声沙哑道:“ereen……”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心痛过,好像整个世界都塌了一样,又后悔,又害怕,又绝望,又不甘,“garcia,”我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说:“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我还没有说过对不起,我还……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 “ereen……” “我不敢想象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是我必须要见他,你懂吗?求你,garcia,求求你了,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我必须要见他!”我死死握着手机,指尖泛白。 那一边,garcia深深吸了口气,沉默了两秒钟,她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他在……” 37、第三十七章 劳伦斯大街 209栋 我看到别人家园子里细心栽培的带刺玫瑰, 鲜艳欲滴;我看到青草绿叶随风摆动,如柳扶风;我还听到鸟儿清脆的叫声, 是那么悦耳动听。 这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平凡美好的一天。 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这一天, 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也许这是我生命里时间最长的一天,仿佛静止般的,那么长。 透过睫毛上的汗水,我看见那栋房子前停着一辆救护车, 红白色, 写着“ambulance”,那字体那么大那么红,我看着触目惊心。 我朝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嘿!小姐!这里禁止进入!”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上前拦住我,我迅速一矮身躲过他的手臂朝房子那边跑过去。 “ereen!” 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把急速奔跑的我拦腰抱了起来, 他很强壮, 手臂相当有力,勒的我直犯恶心,差点没吐出来。 “man!man!”我使劲掰着他的手臂,咬牙道:“你放手!reid在哪?” “好好好,我放开你,但你保证先冷静下来,别乱跑, 行吗?”man在我耳边大声说着。 “你小点声!”我怒吼回去,捂着自己的耳朵深深吸了口气,“好,我答应你。” 他试探性的松了松手臂,我的脚终于落在地上。 “reid在哪?”我转身,佯作冷静的问。 他掐着腰,直看着我,“你怎么会知道――” “我昨天在医院,”我飞快打断他,一口气道:“我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打他电话他也不接,我就知道什么不对劲了!”我说到后来禁不住哽咽了,语带哀求地道:“他在哪儿?” man皱着浓黑的眉毛,很没辙的抿了抿唇,顿了顿,说道:“他在房子里面。” 我感觉心里好像塌了一块,情不自禁的张开双手捂住脸颊,而汹涌的泪水依然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哑声道:“man,我想跟他说说话,就说说话。”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那边,“他就在里面,我跟你一起――” “你别过来。”我擦擦眼泪,头也不回地大步朝那扇玻璃窗走去。 我站在那扇大大的透明窗户前,却没在里面看见reid,我想他应该在房间更深一点的地方,这里看起来像个实验室。 我非常用力的敲着玻璃,很用力,而且连着好几下。 然后果然,马上我就看见reid急急忙忙从里面跑了出来,他肯定以为又发生什么预料之外的意外了。 他脸色苍白,焦急的表情在看到我的那瞬间猛地僵住了,像被吓了一跳似的,呆立在原地。 我试图冲他微微笑,可是看到他的样子,浮上嘴角的却全是害怕和委屈,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委屈,但我很用力的把嘴巴抿住了,就算笑不起来,也不能哭出来。 reid怔了怔,忽然抿起嘴角笑了。 他双手插进兜里,走到那扇玻璃窗前,隔着那扇窗户,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我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他在说。 “别忍了,表情很搞笑。”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手掌捂住下半边脸。 他又轻轻笑了笑,慢慢抬起一只手,苍白的手指点在透明的窗户上,似乎想要触摸我的脸的样子。 “你怎么会来这儿?很危险,快回家去吧,我没事。” “我……”我再次把眼中盈满的泪水擦掉,眨眼看他,抬起一只手印上玻璃另一端他的掌心,我低头吸了口气,微笑道:“我不走。” 他说,“那天也是这样……” “什么?” “那天,我同样叫你离开,你却坚持留了下来,还救了我。”他哑声说,弯起俊秀的眉眼,“我刚才就在想,也许你说的对,你总是一碰见我就倒霉,但是,ereen,你知道吗,我每一次见到你,都是我感觉最幸运的时候,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来到我身边……我现在很庆幸,至少这个时候你是在我身边的……我都不敢打电话给你,对不起。” “别一副留遗言的样子!”我咬牙切齿地说,几乎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杀气腾腾地说:“spencer reid,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我面前死掉,我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杀死那个杀死你的人!就算蹲一辈子监狱!你明白吗?” 他瞪大了眼睛,眼眶微微泛红。 这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我要他平平安安,我要他快快乐乐,这明明是最初的愿望不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借着要为他好的名义拒绝这个人来保护自己,只因为我害怕,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干扰,忘了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该怎么做?想到的却都是逃避。 难倒不是自己在一直告诉自己,要勇往直前,正面突破,先下手为强的吗? 我恶狠狠的敲了一下玻璃窗,大声吼道:“spencer reid!这些话我一辈子只说一次,你最好抹干净脖子给我听清楚!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对不起逃了那么久!我爱你!” 顿了顿,我磨着牙地说:“求、交、往!” 他一副吓傻了的模样,我想大概不止他一个人吓傻了,但我没有勇气往后看。 “听到就说‘yes’!”我喘了口气,凶巴巴地命令道:“一切的前提是你还活着,懂吗?给我活着!否则免谈!” 他仍然呆若木鸡的盯着我。 我有点恼羞成怒了,低吼道:“反应!” “y―yes!”reid猛地回神,大声应道,他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两颊都浮现血色了。 我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你说的对,唯有用尽全力争取过,回头看时才不会为当初的放弃后悔,你说过会勇敢走近我,那么,是时候到我回报了,请给我一次机会,spencer。” “……你那时醒着?”他惊讶地说,“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对我说那三个字!那天在医院里――” 我勾了勾唇角,“看来我们都有隐瞒对方的事情。” 他低下头微微地笑了,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此时我的脑袋终于有一线清明,仔细道:“reid!那个人制造了这种病菌,一定也有解药,你快去找找,尤其是可能藏在私密性不易让人看见的东西里,比如他的呼吸器吸入器什么的。” 很感谢老天爷终于给我开了金手指,让我在这个时刻想起了那个解药的藏身之地。 他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转身朝屋里走,又绕了个身半转头来看我,仿佛还不敢置信的确认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头,斩钉截铁道:“比金子还真。” reid笑了起来,毫不吝啬的冲我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呃……这位小姐,我们准备转移受害人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颇有磁性的女声,她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严肃些,不过还是有忍俊不禁的笑意泄露出来。 那瞬间,我感觉自己像烫了开水的大虾,从头烧到尾,恨不得立刻来个黑洞把我吸了。 我迅速用双手拍拍两颊,转过身去,对面一个跟我差不多亚洲女人,全身包裹在红色防护服里,正一本正经地望着我。 我面无表情,语调诡异地道:“please~” 她抿唇忍笑,冲我点点头,擦肩而过。 该死! 该死! 这是我今天说的第几个了? 我低着头走到man身边,悄声道:“墨镜呢?借我一会儿。” “噗――你不会以为戴了这玩意儿大家就认不出来了吧?这故事肯定得流传好一阵子呢!”man摊着手异常欠扁的说,不过还是把墨镜递给了我。 我“哼”了一声,嘟嚷道:“聊胜于无,至少我这样看起来很酷,你懂什么!” “啧啧~”他挑了挑眉,望天,“年轻真好,英勇啊!lee小姐。” “是挺好的,”我咧了咧嘴,假笑道:“derek大叔!” “what?” “reid出来了!”我不理会他,抬脚就像朝他走去,但是man一把拉住了我,然后就见一群穿着红色防护服的人拥过来把拉进了临时搭建起的一个棚子里。 man松开手,和我一块走了过去。 只见reid可怜兮兮的站在中间,一群人拿着威力巨大的花洒正将他喷洒。 他缩着肩膀低着头,不停地颤抖,可怜极了。 man接到一个电话,他说,“对,他们正在给他冲洗。好的。” 然后他挂了电话,看了我一眼,对立面的reid说,“他们要去搜brown的家。” reid抬头,简明道:“去帮hotch!” “hotch那边的人手已经足够了,我需要看着你进医院。”man坚持地说。 reid打了个哆嗦,可能是水太冷了,他头也不抬地说,“hotch比我更需要你,而且我有ereen了,你是多余的,等下我还得脱光衣服这样他们才能把我擦洗完全,你真的要留下来看?” 我听到这里眯起眼睛威胁地望着man。 man张了张嘴,无言一刻,望着我,“我等会再过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坏笑,叮嘱道:“好好看着他,机会难得。” 我抬了抬墨镜,酷酷地说:“赶紧走!” 他嗤笑一声离开了。 reid眨了眨眼,抽空望了望我,解领带。 我惊悚了,“真脱?” 他笑出来,回道:“比金子还真。” 我遗憾地盯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动作,便转过身去,嘟了嘟嘴,“可惜了……” 我听到身后他笑了一声,然后又咳了起来,他赶紧捂住嘴唇,但那声音还是从指缝里泄露出来。 我在心里对自己默念道:没事的,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清洗完后他们把他送上了救护车,我坐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他看起来比刚才更糟糕了。 全身都是汗,脸也烧的通红,不停的咳嗽,翻白眼,甚至嘴边都咳出了血。 这些症状……和我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些感染的人何其相像。 我一言不发,紧紧握住他的手。 一旁linda医生正戴着听诊器给他做检查,一边问道:“感觉如何,dr.reid?” reid攥的我的手骨头都要挤在一起了,他咳着道:“我嗓子有点干……除此之外,我觉得……觉得……” 他瞪大眼睛,开始说一些不清不楚的话,就跟失语症患者似的。 linda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敢深想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是什么意思。 linda医生轻声说:“dr.reid,别说了,司机,开快点!”然后她柔声对我说,“他一定会没事的。” 我试图相信她的话,但是reid接下来的情况变得很不好,他开始呼吸困难,linda医生匆忙帮他戴上氧气罩,这种状况直到医院还没有一点缓解。 我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剩下的只是虔诚地祈祷,眼泪没有任何用处,我不想再流泪了,再也不想了,泪水只会让我觉得软弱悲哀。 我听说宇宙会发出一种叫做正能量的东西,只要人们不停地想着那件事,往好的方面想,宇宙就会接收到你的频率,从而帮助你达成愿望。 请让他好好的吧……我发誓再也不会流泪埋怨了,就算前方的路仍旧坎坷充满荆棘,我都会勇敢的走下去,再也不退缩,再也不逃避,让他好起来吧,我一定说到做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才一会儿,linda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微笑着对我们说道:“他没事了,解药是对的。”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一旁man伸手扶住我,低声笑道:“感谢老天!这小子可真会折腾人!” 我非常极度以及完全超级认同他的话,哽咽道:“那个混蛋……” 不行,不能哭。 我迅速抹掉眼泪。 man笑着在我头顶上拍了拍,“我去买点好吃的给咱俩压压惊,你留在这儿好好照看他。” “好的。”我撇着嘴点点头,哑声道:“我要吃肉。” “噗――知道了,小丫头!” 差不多在我和man解决完主食,开始吃零嘴果冻的时候,reid悠悠转醒了,小声道:“你们在吃果冻呐?” man哼笑,“小子也!”他转头对外面的linda医生说:“你看谁醒了?” reid在枕头上蹭了蹭,问我,“还有果冻不?” 我都懒得翻他白眼了。 linda医生走进来,环着手臂微笑道:“现在还不行哦!” reid迷茫地道:“发生啥事了?” man站起身来,“你会没事的,小子,我们抓到brown了,事情解决了。” reid轻轻笑了,“那就好。”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望着我,“ereen?” “干嘛?”我淡淡地道。 reid紧张地问,“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我挑了挑眉,板着一张脸道:“什么话?” reid瞪大双眼,急道:“之前在劳伦斯你说你――” “你在说什么啊!”我抽了抽嘴角,打断他,“我又不是什么fbi探员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reid呆了呆,转头着急地望着man,控诉道:“她说了!”然后又向linda医生求证道:“你们都听见了!对吧!她不能耍赖的!而且她还有语句错误说什么抹干净脖子听着――” 我一直努力的做挺尸僵硬状,此时可是快要绷不住了,是在听不下去了,我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少罗嗦!过两天再来看你!给我好好养着!” “嘿!你站住!”身后reid大声喊道。 man喷笑,“得了!小子,给她点时间!没见人家害羞着呢么!” “……她在害羞?” 后面的话我听不着了。 回到家以后,我先是给rino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成功出院了,当然我事先已经向医院那边解释过了,接下来为了安抚自己的小心脏我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床,我正打算收拾收拾去医院看他,就见reid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hello?”我尽量自然的说。 “ereen,你在家吗?”他问。 我点点头,反应过来他听不见,赶紧应了声,“嗯,在家。” “那你能帮我从我家里那几本书过来吗?这里太无聊了,至于钥匙――我想你应该不需要吧?”他语带笑意的说,声音听起来并无异样。 “没问题。”我点头应道,“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哦,对了,你快点来。”他嘟嚷着说。 我挂了电话。 去到医院。 reid正坐在病床上玩魔方,他看起来无聊极了,弄乱再整好,翻来覆去。 我抱着背包坐在床边,清了清嗓子,尴尬地道:“那个,书拿来了。” 他扭头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不说话,很委屈似的继续摆弄魔方。 我歪了歪嘴,努力想把气氛搞起来,我说:“嘿!reid!你下巴上长胡渣了,不清理一下么?” 他眯了眯眼睛,气咻咻地说:“直到你承认你说过那些话之前我都不会刮的!”强调道:“绝对不会!” “噗――”我绷不住笑了起来,妥协道:“好啦我承认。” 他眨眨眼,抬头望着我,“真的?不再反悔了?” “真的,我发誓。”我支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reid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扭了扭嘴,小小得意道:“早说不就好了。” 是啊是啊,早说不就好了,还逼你使出大绝招都是我的错啊! 他舔了舔嘴唇,望着我,期待道:“那,你能给我削个苹果么?然后,能不能以后叫我spencer。” 我笑容顿时垮了下来,鼓了鼓腮帮,“最讨厌削皮这活了!”顿了顿,补充道:“spencer?不要啦,有三个音节很麻烦的,而且我reid都叫习惯了。” “……那我能叫你依依吗?”他小心的问。 “好啊,随便你叫什么都行!”我当然答应了。 然后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的苹果。 我黑线道:“不行,窗户都没有!” “可是!可是――”reid理直气壮地道:“你得补偿我!” 哈!哈哈! “小子也!”我学着man的口气,“别得寸进尺知道吗?” 他一脸委屈和控诉的瞪着我,好像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行啊!本来我还想放过你,这可是你自找的!”我阴森地笑了起来。 他有些害怕的向后缩了缩爪子,问道:“什、什么?” “我还要问你什么呢!”我凶神恶煞的把证物摆在他面前,“说吧,怎么回事,背着我都干了什么了?勾搭几个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子上摆着的两样罪证。 一个是印了烈焰红唇口红印的名片,另一个是一本杂志,上面的他还留着呆板的书生发型,正把手搭在一个女人的肩上,而那个女人很是依恋的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哼,看来steven先生说的没错,你借工作之便勾搭女人了吧?初吻也没了吧!亏我还为你守身如玉!说!是不是还有我没发现的,你勾搭几个了?lila archer,caroline brenda?” 我看得出来reid很心虚,他吓得脸都白了,结巴道:“这这这、这个、这个、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就是掩饰!”我趾高气扬地道:“现在,该谁给谁削苹果了?” 他抿嘴,小声道:“我给你削。” 这还差不多! reid默默地削了会儿苹果,突然停了下来,棕色的瞳孔漾着清水一般凝视着我,认真的说:“ereen,虽然我的初吻不在了,但是我向上帝发誓,我身体的第一次一定是属于你的!我也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 我真的傻眼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晕!!!!! 我抽了抽眼角,涨红了脸,干巴巴道:“我才不稀罕你――” 然后他一手撑着洁白的床褥,白净的脸庞忽然向我靠了过来,近到那呼吸都扑在脸上。 我怔怔望进他深邃的瞳孔里,他的视线仿佛带了让人难以抵挡的魔力,我无法移开自己的双眼。 “闭上眼睛。” 就连那低哑清润声音都是―― 我顺服的闭上双眼,任凭黑暗和他将我笼罩。 38、第三十八章 待到六月份我毕业的时候, 亲爱的dr.reid早不知道又跑到哪里抓捕罪犯去了,我虽然知道人谈了恋爱以后会产生行为变化, 但像他那样都跟得了强迫症似的一天打三个电话,还振振有词说这说那, 什么根据人类行为分析他的举动和语言是完全正常以及合理的,我没有理由怀疑他blablablabla―― 其实这家伙的本性里还应该再加上一条――胡搅蛮缠。 真正在一起,我是说熟了以后,我发现其实他不止像松鼠,还挺像小狗的,主要是因为他长了个狗鼻子,还爱吃, 但是可恶的是还怎么吃都吃不胖。 当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教会他怎么用筷子之后, 我才明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多大的麻烦。首先,dr.reid一办起案来就不按时吃饭,他精神百倍分析犯罪心理的时候是感觉不到饿的,但案子完了以后, 他就知道饿了, 然后在外地就会时不时打电话诉下苦,想吃这个啦想吃那个拉让我提前准备好吃的,整一个白蹭饭的,当然,买菜钱他出,若是有时间,我们还会一起去超市买菜。 其次, 他很挑剔,关于味道,不能吃太辣的和太咸的,可是我很喜欢吃辣的还有焖的香香的蒜茄子~啊~美味~~我曾经尝试着做臭豆腐,后果是,他被我逼到无路可退只好脸色惨白的咬了一口,然后冲进厕所吐了。 哼,这个不懂中国美食博大精深的笨蛋天才! “喂,我说,那可是最后一只猪蹄了……你就不能留给我吗?吃那么多不腻吗?”我咬着筷子可怜兮兮的说,直盯着他往盘子里伸的筷子。 reid伸在桌面上的手一僵,看了看我,抿了抿,慢吞吞的把手收了回来。 五个猪蹄,他吃了俩,我吃了俩,这可是最后一个! 我心情愉快的将筷子狠狠插进猪蹄,麻利的放进自己碗里,顺便道:“多吃点青菜,别剩下。” “哦…好吧…”他闷声应道,改变了筷子的轨迹。 “你真的要陪我去毕业晚会吗?”我一边愉快地啃猪蹄一边问他。 “嗯,当然了。”reid理所当然的说,坐在对面望着我,“你不想我去吗?” “没有,”我摇头,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会跳舞吗?” “呃…像华尔兹狐步那样普通的交际舞我还是会的,但是节奏快一点的――有些麻烦。”他慎重的说完,笑了笑,“你呢?” 我笑起来,“华尔兹就不错啦,我只会拉着手转圈圈。” “是吗?那我可以教你。”他微微睁大眼睛开心的说,“我的技巧还是不错的。” “……再说吧!”我迅速啃完猪蹄,说道:“你洗碗啊!我去准备准备!” “好,慢慢来,不着急。”他看看时间,说道:“还有两个小时呢!” “嗳哟~真的啊?那你刷完碗顺便扫扫地整理下屋子什么的啊,别让自己嫌着!”我笑眯眯地撂下这句话,无视他脸上惊讶后悔的表情,走进屋里开始准备去了。 镜子里的那个人,我,我看着镜子,感觉自己好像变了些,比以前更加鲜活快乐,似乎也漂亮了点,我端详了会儿自己的脸,开始仔细的摆好化妆品,细致而认真的在脸上涂抹妆扮。 毕业了啊…… 去年去参加rino的毕业晚会,好像都是昨天的事情,时间过得太快,竟然一眨眼就轮到自己了,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微笑说道:“爸,妈,我毕业了,我很好,你们呢?对了,我交了个男朋友,他也很好。” 我查找过很多资料,关于穿越时间空间的问题,不知道这边世界的时间和那边的有没有差别,如果他们四年都找不到我,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犯罪心理的世界,我想这个问题已经想了不下千百次了,直到现在,我已经可以自然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说谎。 不管自己好不好,不管他们好不好。 爸,妈,今天没有说谎哦,我现在,真的很好,希望你们也很好。 我轻轻吸了口气平复心情,戴上reid送我的星星形状的漂亮耳环,走下楼去,他正坐在沙发上,专注的削苹果皮,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微曲的棕色发丝拂过脸颊,褐色双眸柔润如水。 “ereen,”他怔怔地说,“很漂亮。” 我勾了勾唇角,轻声道:“谢谢,你也很帅,哦~继续削。” reid无奈地蹙着眉笑起来,把皮削完,切了一块递给我,“口红吃掉了怎么办?” “再抹呗!”我抚顺了轻纱短裙坐在他身边,边嚼边口齿不清地说,“没关系啦!反正到时候去了那里也是要吃吃喝喝,它总会没的。” “别吃太多,小心吃撑了。”他又切了一块给我,关心道。 我顿了顿,瞄了他一眼,轻哼道:“这话说你自己呢吧,吃货!” “……你晚上吃了三个猪蹄,” reid重复并强调道:“三个!比我多一个!所以,你知道的。” “隆!蔽夜具娴厮担戳搜鬯成先绦Φ纳袂椋约阂残a似鹄础 reid自己吃了两瓣苹果,一小会儿它就只剩下核了,我看看时间,说道:“现在走吗?好像还早。” 他点了点头,低声道:“那就再坐会儿吧!不知道要到多晚呢!” 我想想也是,何况指不定晚会中间他又接到bau的电话,便靠着沙发舒服的眯起眼睛,打算休息休息。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次的爆炸事件,今晚一定不会有遗憾,可是现在……他是知道这点,才一定要一起来的吧?明明才刚下飞机,往常都是累的吃晚饭就睡了…… 大概还是毫无头绪,不然,他早就跟我说了。 “reid,”我睁开眼坐了起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靠着?你也很累吧?” 他正看着我,闻言愣了一下,咳了咳,弯起好看的眉眼,暖声道:“好啊!” 我正等着他靠过来,他却慢慢伸出手,触碰在脸上的温度有些凉,他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他的手不像是拿枪的,反而像是弹钢琴的,我微微低下头来,侧脸在他掌心轻轻一吻,低笑道:“是不是发现我很有魅力?” reid轻轻凑过来,额头抵着我的,低哑地应道:“嗯。” 就一个字而已,呼吸却微微乱了。 好像是他的,也像是我的,温热的交织在一起,勾出双颊暧昧的粉红色。 他撅起双唇吻了我一下,轻笑道:“苹果味。”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他又靠近过来,缓慢和温柔的含着我的嘴唇,一只手绕过肩背,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扣着我的后颈,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里的皮肤和黑发。 我浑身有些发软,却很享受他的吻,总是清清凉凉,温柔小心,每次他吻我的时候,都让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珍惜着。 “嘿,该走了!”我沙哑地说。 他退了些距离开来,皱着眉眨了眨眼,不太情愿的道:“好吧,是该走了。” 我站起来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你有车?你会开?”我瞪着眼睛看着停在门前那辆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轿车,它的颜色有点像洗的微微泛白的牛仔裤,很是干净清爽,不过,这车看起来好像很脆弱的样子。 “我当然会!会开车可是fbi必学课程之一,我只是不常开而已。”reid打开车门,绅士地道:“女士优先。” 我说……你真的会吧?可是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会开车的样子啊!!上帝保佑,希望这不会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公路旅行”。 为了保持此刻甜蜜宁静的气氛,我高明的选择将上面的问题咽回肚子里,笑道:“谢谢,你真贴心。” reid抿嘴开心一笑。 等他坐进驾驶位,先是盯了方向盘两秒钟,然后动作顺畅踩离合挂档启动了车子,好像真的没问题…… 我稍稍放心,靠坐在椅背上,虽然车子声音有点大,还有点怪,但是前方的风景很平稳,reid的表情也很正常,我想我不能要求更多了。 此情此景,我不由地怀念起rino学长那辆霸气的兰博基尼蝙蝠,咳咳,只是想一想而已。 “你在想什么?”冷不丁reid问了一句。 “蝙蝠。”我随口答道。 他转头看着我,佯装自然道:“蝙蝠?兰博基尼蝙蝠吗?” 我瞪大眼睛,颤道:“大哥看路啊!!” reid转头看路,喉咙咽了咽,看起来想说什么。 我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那车?” “我说了你能别生气吗?”他问道。 “不生气,怎么会生气?” “我侧写出来的,”他舔了下嘴唇,抽空看了我一眼,说道:“其实也不能算侧写,我只是,在面对和你有关的问题脑子转的比较快……” “那你介意我在想那辆车吗?”我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说实话?” “当然。” “……有点。”reid诚实地说,不过他马上补充道:“虽然我的车没有蝙蝠那么豪华,但是这可是德国生产的老款奔驰w126,s级,为研制这款汽车奔驰公司花了好大一笔资金,而且这车很安全非常符合空气动力学要求性能也很好,很多部件都是手工装配――” “我不太懂车,”我侧过身来靠在椅背上枕着自己的手背,笑眯眯地说:“而且,我喜欢开车的人多过车子本身,多很多。” reid抿着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得意,他喜欢眨眼,尤其是紧张或者情绪有变化的时候,眨眼的次数会变得频繁,就像现在一样。 不过显然他不能高兴太久了。 因为我们这款德国生产的w126,非常不给面子的――罢工了。 我站在路边,这条道上有很多车经过,所以我们停在路边非常扎眼,时不时有人停下来问我们要不要帮忙,但是我看reid很努力的在研究问题,就笑着拒绝了。 最后他拍拍手站起来,低着头,咬了咬唇,看着我说道:“轮胎好像给扎破了。” “……扎破了?”我挑眉,说道:“人为的?” “好像是。”他困惑地说道,“可是谁会干这种事?这很明显是私仇!” “噗――”我忍不住拉着他的手臂弯腰大声笑了出来,乐不可支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树敌了吗?” “树敌?”他脸色微微一变,紧张地道:“什么情况?你没事吧?” 我拉着他的手晃了晃,笑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不过应该是小区里那群孩子联手做的。” 他惊愕道:“什么?孩子?为什么?” 我望了望天,往他身边凑了点,笑道:“因为我跟他们关系比较好,平时有空都会一起玩的,可是自从你来了以后,他们就不能常常来找我玩,顺便蹭吃蹭喝了。” “所以,”reid勾起唇角轻声笑了起来,“我是被嫉妒了?” “好像是。”我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天才?” “还有一个办法,”他试探地说,“其实,后背箱有辆自行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想到别人都坐在豪华车里而我俩骑着自行车施施然在校园里穿梭的那个场面,噗――貌似还挺浪漫的。 “好啊,至少这回咱不怕塞车了!”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39、第三十九章 华尔兹是种优雅到极致的舞蹈, 可以火到热情胶着,彼此贴近永不分离, 也可以进退有加,保持礼貌的距离与温度, 一切只取决与两人牵手时眼神相汇的温度。 我们拉着手走到离人群稍远的僻静地方,沐浴在银蓝色的月光下,湖面荡漾着流云般的波纹,又是一个清凉温柔的夏日夜晚,我将手掌搭在他肩上,他轻轻扶着我的手臂,两人正正经经的跳了会儿正规华尔兹, 最后还是我先放弃, 嘻嘻笑着挣开了他拉着我的那只手,直接用两条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一跳,挂住他。 reid搂紧我的腰向后退了两步, 习惯地皱眉眨眨眼, 也忍不住笑了。 此情此景,本来应该说些情人间的甜言蜜语,我和他却都找不到什么话题来分享,仅仅靠近对方,呼吸着彼此身上独有的味道,只是这样贴近着,不需要多余的话语, 就以足够。 谁也不想破坏这难得的静谧时刻。 可惜有些话还真的必须得说,不然,恐怕我也找不到别的时间了。 “我有件事得和你说说。”我把他搂的紧紧的,贴着他的脸颊轻轻说。 “什么?”他低声应,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 “我、”我忽然发现有些话要说出来真的很难,可是我已经做了决定,算是,最后一次赌博吧!“我要回趟中国。” reid一愣,慢慢退开了些,细细打量着我,哑声道:“回去?” “说起来,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的家人。”我微笑着伸手,缠住他耳后一缕微卷的棕色头发,轻声道:“领养我的爸爸妈妈是很……向往自由的人,这几年也不知道都去哪了,也没联系过我,但我相信他们过得很好,可是,我还是想要回去看一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低着头问。 我想告诉他,也许一个月两个月,就会回来,又或许―― 如果这次我还能回到这个世界,那我真的就再也不会退缩了,我会尽情去爱,尽情去痛,再也不压抑自己,不然,这根刺就会永远插在我心上,时不时恐惧着,让人无法放手一搏。 “两个月。”我轻声道:“也许会更早,不用给我打电话,长途很贵的,可以发邮件什么的。” reid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说什么,他抱得我更紧,声音也更紧,“好,那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一直,等着你。” 他说会一直等着我,我答应他一定会回去,这样想着,似乎就能把这趟旅程变得轻松一些,我想回去,我想回来,我想,就让这时间空间错下去,就让我停留在这里,就让这一切都变得真实。 下了飞机,阔别四年之久再次见到家乡的文字和景象,让我小小兴奋了一把,我贪婪的望着这里的天空云彩,熟悉的街道和商店,似乎自我离开那天起,一切都没变化,我招来一辆出租车,火速报上了自己家名。 我没有别的奢求,也没有别的欲望,只是想再见见那片曾经装满我少年时回忆的土地。 车子在家附近停了下来,我从车窗户望出去,天空边缘泛着些温暖的橙色,从远方一层层晕染过来,直到我眼前这片灰尘翻涌的土地。 我在那块“建筑工地,闲人免进”的牌子前面站了会儿,瞅瞅周围没什么人,一弯腰从横栏的地方钻了进去。 即使墙楼坍塌,“满目疮痍”,我仍然可以一眼就知道自家的房子在哪里,我还记得此刻脚下踩着的地方,是爸爸最喜欢的玫瑰园,其实就那么一小片,几枝玫瑰而已,要养活它们可真不容易,再往前一些,是通向正门的阶梯,一、二、三、四――仿佛脚下还踏着那白色的石阶。 我闭上眼回忆它从前的样子,从门上的划痕一直描绘到墙壁上古老的裂纹,大厅中央摆放的三角钢琴,我养过的那只黑猫在琴键上优雅的踱来踱去,爸妈的房间,我的房间…… 想到这里,我忽然回忆起小时候曾经打碎过家里的盘子,我怕被他们发现,便偷偷把碎成片的瓷盘装在月饼盒里,藏在玫瑰园不远处的秋千架下。 一时起了兴致,我假装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找到自己买东西的地方,也不管手上会不会沾了泥土,奋力的挖了起来。 噗――好像小狗。 我眨了眨湿润的眼眶,那一滴泪并没有落下,手指却碰到什么硬硬的东西,我僵了一下,屈起手指用黑污污的指关节敲了敲,那声音―― 我用力并且快速的把周围的土扒掉,很快地,那个生了锈的铁盒展露在我面前,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一股凉气从背后蔓延至心尖,我飞快掏出手机找出reid的号码拨了了过去。 不――不会是这样的――不―― “ereen?” 竟然――接通了? 这时,那第一滴泪才落到地上,紧接着,我几乎不能控制的,嚎啕大哭。 “ereen?!怎、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手机那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如此的熟悉,如此令人怀念。 我差一点,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见不到他了! 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发现我只是不停的哭泣说不上来话以后,reid沉默了一小会儿,任我发泄,待我稍稍好转,他温柔的说:“回来吧,我想你了。” “……嗯!”我重重的答应他,呆了呆,又忍不住笑了。 “嘿!你在这儿干什么!没看见外头挂牌啊!”熟悉的中文在远处咆哮,我看了看那边飞快跑过来带着安全帽的大叔,对reid说道:“我先挂了,露馅了,走起~” “what?” 反应过来他听不懂中文,我一怔,飞快挂掉电话,撒丫子跑了起来,一边畅快淋漓的奔跑,一边回头大吼道:“误会啊!我马上就离开!” “你给我站住!要罚款!” 会理你才有鬼! 我更加卖力的跑了起来。 回到宾馆以后,我并没有急着打开那个盒子,而是冲进浴室痛快的洗了个澡,那水流被我开到最大,甚至有些烫,可是那温度真实的让我很安心。 我像个红皮猪一样从浴室里出来,凉凉的空气一股脑涌在脸上,那感觉让人如获重生。 我擦干头发,穿着睡衣坐在椅子上,对那个盒子上下敲了敲,用力掰了开来。 “咳咳――” 额,白洗了。 我扇开那些漂浮在空中欢快跳跃的小粒子,探着脑袋往盒子里张望,唔,碎掉的盘子,呜哇~好凄惨~ 我抿着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微笑,是在笑着的吧……等等,我眯起眼睛,望着盒子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一个塑料瓶。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东西的“犯罪史”,很奇怪,难倒是谁偷放进去的?可是,除了我意外,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一个想法忽然在我心里微微一动,不会是…… 我慢慢拔掉了那个瓶盖,好像有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在催促我这样做似的。 我伸手摸了摸,是一张泛黄的还有些发脆的纸张,卷成一个筒状,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把它们抽了出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发膨胀,心脏不安的跳动起来。 我展开了那张纸―― 给依依: 如果你是我们的依依宝贝,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请你一定要记得,爸爸妈妈很爱你,不管你在哪,都永远爱着你,宝贝,不要害怕。即使我们不在你身边。 爱你的爸爸妈妈 ps不用担心我们 看到最后一句话,我趴伏在桌上闷声笑了起来,果然,是他们的风格啊…… “我在另一个世界,也很好呢……爸爸,妈妈。” 我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回荡在光线明亮的房间里,感觉有一点点委屈和寂寞,可是,却不再有那种孤寂到害怕的感觉。 “叮铃嗒啦~~~”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reid。 “hi~~” 话说,最近我们忙碌的大天才spencer reid过的很不顺畅,这个不顺畅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小女朋友“弃”他而去,当然这个也是占一部分的,但是更重要更重要的原因是,匡提科来了一个他看不顺眼的人,并且这个人还动不动就在他面前晃一晃,极其隐晦的表达了对他的各种不爽以及无视。 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dea的家伙会到这里实习啊!!他的实战训练结束了吗?枪术训练神马的都过了吗?不好好呆在自己那层楼老是跑上来是想肿样啊! “oh~my~god~大帅哥又来了吗?”garcia的双眼好像长在电梯口一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随便乱控制了那里的监视器,每次那家伙一上来,第一个推门出来假装路过的总是garcia。 reid抬了抬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眯起眼睛翻阅到下一篇档案,一阵冷风自身边路过,带起了他办公桌上叠放的纸张。 reid慌忙伸手摁住那叠纸,不过还是有些掉落在地上,察觉到自己似乎不经意间做了些什么,rino停了下来,转身走了回去,低下腰帮助reid捡起了地上的纸。 “谢谢。”reid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不怎么甘愿的说。 rino冷淡的勾起一边唇角,看了眼他前段时间不小心中枪的右腿,声音低沉而优雅,“不客气,因为对待伤患,我总是爱护有加的。” reid抽了抽嘴角,他这是在挑衅吧!在挑衅还外加嘲笑吧! 可是、可是――reid心里欲哭无泪,如果当时他不扑上去,恐怕中枪的就是那个当事人了!他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当然,冲动和不计代价的后果是恐怖的,现在他是被挑衅被嘲笑被无视被鄙视了,等ereen回来,看到他瘸着一条腿还得支着拐杖不知道还得说什么! 忍气吞声吗?不,在这个人面前,reid的怒火及不服输已经习惯性的被挑起来了。 因为rino总是忍不住,喜欢时不时刺他两句,不能怪他心眼小,实在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太让他看不顺眼了。是他长得不顺眼的错,绝对是! 于是,向来冷静沉稳的部长大人,在面对某松鼠时,傲娇了。 reid:“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这充分证明了我身为一个男人的智勇双全和大局观的把握能力,像某些个一身细皮嫩肉的人是不会懂的!” “细皮嫩肉?你吗?”rino上下将他打量一遍。 reid暗自腹诽了几句,撇着嘴道:“你也不差啊!” 就在这边硝烟味正浓时―― garcia一路摸到jj的办公桌前,emily也在那儿,三人津津有味的看戏。 “你们说,这对‘欢喜冤家’究竟要闹腾到什么时候?”jj戏谑地说,发现两个同伴眼中光芒和自己闪烁着同样的邪恶。 emily笑道:“我倒是怕ereen回来发现自己的男朋友跟别人好上了可怎么办?” “好上了??”garcia摇摇头,一针见血道:“这叫相爱相杀。” 等到一天工作结束,只要没有什么大案子,reid感觉还是很轻松的,看看文件写写报告喝喝咖啡什么的,这样的日子真是奢侈,如果,回家还能吃到ereen做的好吃的饭菜就好了…… 他舔了舔嘴唇,又去摸系在邮差包上的中国结挂坠,那细长柔软的流苏穗子滑过指间,有种温暖的触感。 如果是一个月前,这时候他回去的话,一定有她做好饭菜在家里等他,上帝究竟给了他什么样的好运气,让他遇见了她。又是什么巧合,才让她住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他停在原地,忽然有些困惑,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他很想,很想一辈子都有她在家里等候,无论他走多远,都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等他回家。 可是、可是――他们才在一起没多长时间―― 四年前初见,第一年,他们总是擦肩而过,彼此只是对方生命中一个路过的闪光点;第二年,他渐渐喜欢上了她,从她出现在小木屋的那一刻起,她的面容仿佛就印在了他心里,快乐的,坚强的,悲伤的,逃避的;第三年,他察觉到她隐晦的拒绝和喜欢,便告诉自己要勇敢迈出那一步,因为他确信自己的喜欢已经无法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第四年,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的患难,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凶狠的拍打着玻璃告白,那一刻,他就在心里认定了:就是她了。 是的,就是她了。 reid脸上的神情坚定起来,仿佛充满了勇气,那些力量从心里不断涌现出来,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reid转了个身,飞快的拄着腋拐朝商业街那家处在繁华中心的店口挪去。 有时候,失去理智是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如果不考虑后续。 “……额,” reid喘着气,晶莹的汗珠从额头低落到展示台闪亮亮的厚玻璃面上,他望着那些晶光璀璨的小东西,卡壳了,“嗯――呃――” 他捏紧了汗湿的手心,直勾勾的盯着厚玻璃面,好闪……好晕……有点想吐…… “先生,是要买戒指吗?”售货员小姐的笑容如果太阳的光芒,亲切而温暖。 reid稍稍定了定神,红着耳尖默默地点头,蚊子一样道:“是的。” 售货员小姐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笑道:“我叫lisa,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可以问问您的女朋友有什么喜好吗?当然,只要是有关她的事情,您都可以尽量告诉我,以便我向您推荐我们的戒指。” “她是个中国人,”reid说,想了想,深吸了口气,标准的说道“她的中文名字叫‘李依依’。” 这三个字,他已经练习很久了。 可惜lisa不知道他用功良苦,继续用鼓励而耐心的眼神望着他。reid眨了眨眼,顿了顿,继续道:“她……她……” 平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词语储存量贫乏到可怜,到最后,他也只是红着脸蹦出那么几个字――“她、她很好。” 话说出口的那瞬间,他忽然理解了,那天在医院里,ereen说出这几个字的心情。 甜蜜的,有一些微酸的,思念的,还有,幸福。 “我要娶她。” 他这样说。 lisa抿抿唇。 reid察觉到自己的笨拙的傻气,一时手忙脚乱,他想把手放在玻璃面上,结果抬起来的时候撞到了手背,他倒抽了口气,白净的皮肤立刻红了大片。 lisa笑了笑,走到一边拿了一串钥匙,打开他身旁另一个最右侧的柜子上的锁,然后用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指小心的将那枚戒指拈在手上,递到他面前。 那是一款平常简单的钻戒,一个纯净的铂金环,一粒光芒璀璨的钻石。 “这是我们最经典的款式,已经好多年了,仍然还是有很多客人专门来选购这款。”lisa微笑道:“我们叫它‘长情’,代表最纯粹最简单的爱,长情,意味着专一而持久,这份爱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 长情――这两个字打动了他。 reid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枚戒指,半响,他微微笑了一下,声音清哑低润,“请帮我拿这对。” lisa将那枚戒指放回展示柜里,笑容甜美,“好的。” 当reid从店里出来,正打算招辆出租车回家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摁下接通键,然后听到另一头emily焦急的声音。 “reid,hotch出事了。” 一瞬间,他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40、第四十章 我回来的时候, 夏天刚好就要结束了,阳光依然温暖, 空气里却泛起了丝丝凉意,一阵风吹过来, 拂过指尖冰凉如水。 我下飞机打电话给reid,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最重要的是很健康,我感觉一颗心就那么安定下来,尽管他抱歉的对我说不能来接我。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在家里等他不就好了。 回家以后,我本以为会见到满屋的灰尘和霉味, 谁知道屋里头竟然意外的干净清爽, 就好像这段时间都有人住过一样,我笑了笑,一想肯定是reid经常来帮我打扫,嗯, 这点要感谢他。 到了晚上他还没有回来, 我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告诉我他快到家了,我披上外套趿上拖鞋三两步跑出去,在夜深人静的路道口张望等待。不一会儿,汽车行驶的声音传来,我朝那边望了望,天太黑, 看不见车里坐的人,但它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最后停在我面前。 这回我总算看清了。 “reid!”我笑眯眯地帮他拉开车门,然后呆了呆。 他的大腿被护具固定住,两支腋拐被抱在胸前,他眨着眼睛望着我,神情有点心虚,眼里却闪亮着快乐的星光。 “你回来了。”reid微笑着说。 我皱了皱眉,叹气,伸手把他扶出来,口吻有些抱怨,“不要一回来就让我看到你受伤啊!笨蛋!” 他抿了抿嘴,拉着我的手臂下车,把那条腿抬了下来,站起来支着腋拐道:“抱歉,我、”顿了顿,他又笑了,“ereen,你回来真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脸红,嘟嚷道:“不回来还能去哪儿?” 他望着我眉眼弯弯笑的那么好看,却什么话也不说。 我松开手,陪着他一步一步往家走――他家。 “我再也不会离开了。”我淡淡地望着路灯笼罩的黑暗前方,轻声道:“除非你不再需要我。” 他怔了怔,眼里实实在在都是温暖的笑意,就像小孩子吃了糖一样开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勾着嘴角应道。 我点点头,然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送他到家门口,reid转身过来,低头看我,“ereen,虽然我知道你刚回来,这样做可能有些不好,不过,咳咳,你看,我现在受伤了。”他期待小心地说。 “所以?”我等着他说下文。 reid正色,很正经地说:“所以,你能不能这段时间都照顾一下我,住在我家里,尽一下身为女朋友这一角色的义务和责任呢!” 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啊! 我抽了抽嘴角,挑明道:“你这是要跟我同居?” 他瞪大棕色双眸,脸上“唰”地一下就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吓,竟然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思想太龌龊了,指不定人家根本就没想那么回事…… 这样想着,我也讪讪地跟着脸红了,不由地躲移了视线。 reid看到我尴尬,自己先是一怔,轻轻咳了一声,低哑道:“如果是的话,你愿意吗?” 他问得很平常,就好像在问,早餐是要牛奶还是咖啡那样自然。 我不禁抬起视线朝他脸上望了一眼,reid直勾勾盯着地板,那眼神,我有点担心地板会不会给他瞪穿了。 “好呀。”我努力使自己的答案听起来就像“要牛奶”那样自然。 reid偷偷松了口气,微薄的唇角止不住笑意,“那我们进屋吧!” 我应了一声,从他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房门。 所谓同居,咱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是指两个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只要达到这个标准条件,就算“同居”。 所以,不要想歪了,只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不代表是同一张床上。 reid有自己的房间,我占了临时的一间,每天正经的工作就是打扫房间以及准备饭食,至于不正经的,咳咳,没有什么不正经的。洗澡什么的他自己能搞定! 在他家里住的这几天,我才体会到reid平时究竟有多么忙,除了工作以外,这家伙还每天要读五本书,每天五本啊!我一星期一本就不错了,果然天才不能与正常人相比。感叹之余,不仅佩服起他的专注和执着,据说这是他小学时候的习惯,一直保留至今。 我也不是就那么闲着,虽然reid给我的“生活费”很大方,但是一辈子赖在家里不出去找工作是不行的,我在回中国的那段时间就想好了,我要在维吉尼亚州沿海的地方开一家咖啡厅,要有明朗的风格,充足的光线,还有好喝的咖啡。 对此,大天才spencer reid 博士给了我很多可靠也很多多余的建议。 他不知道的是,我只是因为执着自由,才要在沿海的地方开一家小店,只要是旅游的人,如果他们愿意把自己沿途风景的照片或者感想什么的贡献几张,让我贴在“未来墙”上,就免费赠送下午茶~ 即使很多地方现在的我都不能去,但是看到别人历经之后的样子和回忆,自己也会很开心,我想,总有一天我也会像他们那样,自由的旅行,看遍世间最美的风景,不过,那时候,我希望能有一个人,他,能陪我一起看见。 所以,现在的我愿意等待。 reid最近比以前忙了,医生嘱咐过要他每天都坚持出去走走,一开始我都会陪着他在小区里走一小段路,当做饭后消食什么的,但是最近他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就在书桌前翻看那些堆成山的资料,一天好几杯咖啡,眼圈黑的吓人,就跟吸血鬼似的。 我一般不敢打扰他工作,我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要经历多大的不安和折磨,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所以即使我知道这样对他的身体很不好,依然没有出声打扰。 但是几天以后我发现自己忍不了了,哪有人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的!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不行我得问个清楚! 于是某天晚上,(自从我从女朋友降级为保姆动不动就听他说“ereen,能再给我一杯咖啡吗?”,)他又要喝咖啡的时候,我把牛奶端了进去。 他不太喜欢喝牛奶,却很喜欢吃甜食,上班都要带好多零食,不住嘴,所以我又把冻在冰箱里的香草蛋糕拿了出来。 “早点休息吧,你都这样辛苦工作好些天了。”我蹲下来把手臂支在桌面上,脑袋靠在手臂上,歪着头看他,可怜兮兮地商量道。 他看了眼桌上的牛奶和点心,又看看我,抿唇笑了,伸出食指凑过来温柔地刮了刮我的脸,哑声道:“再一会儿就好了。” 我鼓了鼓腮帮,说道:“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忙,连garcia她们也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插下一块蛋糕喂到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reid低声笑了,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搂近怀里,毛绒绒的脑袋埋进我的脖颈,轻轻叹了口气。 我忽然有点心酸,想转过身来看看他,他却抱的很紧,不肯让我动弹,我望着他书桌上晕成一片的灯光,如同它一般沉默。 一会儿,我听到他说,“如果你因为我而有危险……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那声音沙哑到仿佛凋落的枯叶,在我心底微微碎裂开了,我握住他搂在我腰上冰凉的手,低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况且,我也不会后悔的。” 他手指微微一颤,把我搂的更紧了,“不会的……” 我弯了弯唇角,“嗯,不会的。” 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起来,镇定了一下,说道:“你咖啡喝太多了,不要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好。” 他答应的干脆,我想了想,又说:“要多注意睡眠,早点睡觉!” “好。”他又答应,然后又亲了我一下,这次亲在耳朵上。 我有点慌乱,此情此景,喂喂,不是吧,我结婚那天可是要走在处/女之路上的我不要提前那个啥啥啊!! 内牛,我就知道外国人肯定会比较开放就连reid的也是,毕竟这家伙都快三十了还是个处心里肯定也想着早点打破这“耻辱”的记录,免得man整天刺激他。 可是、可是――依依!加油啊!你给我招架住! 我缩了缩身体,声音有点颤,“你少看点书,像我一样发发呆对身体有好处!” “发呆?”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认真道:“我不会。” 我抽了抽嘴角,“是么?你犯呆的时候可不少。” 他皱了皱眉,表示不理解我这番话的意思。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这家伙可爱到家了,看吧,这不是又在犯呆了么? 我侧过身坐在他腿上,硬硬的,这家伙太瘦了,骨头硌的我都疼,“你得多吃点,还有,我这样坐上来没事吗?你的腿没关系吗?” “难倒我吃的还不够多?”reid睁大眼睛反问,又道:“没关系,你看我现在都不用腋拐了。” 我想想也是,指道:“可是你还在用拐杖。” reid笑道:“没关系,我快好了,这点小事不用在意。”他点点头,很确定的样子。 “好吧……”我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我说……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reid也冲我眨了眨眼睛,舔舔嘴唇,问道:“能再等会儿吗?” “干嘛?”我挑了挑眉。 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我的下巴抬了抬,然后低下头,再离唇边一线之隔的地方,温热的呼吸扑过来―― “请在晚安吻之后。” 他低哑地说。 那个吻太过温柔太过小心,后来,我想,大概就是那天,他的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九月十号那天,是我的生日,这是我来到维吉尼亚州,第一个没有cherry的生日。 二零一二年,我二十二岁了。 这样说起来,reid的生日是三月九号,貌似在世界末日之后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的生日,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心里怀了些期待,那天晚上rp大爆发,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饭菜,但是我等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回来。 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占线,我想也许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件了。 直到我熬不过去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晚上,门铃响起,我从沙发上蹦下来一路跑去给他开门,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展开,他忽然张开手臂,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力道大的我几乎骨头都疼了。 我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他说,“haley死了……” 41、第四十一章 这是我来到维吉尼亚州参加的第二个葬礼, 没想到时间竟然相隔的那么短,我曾想, 是不是生命就是这样,你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地离你而去, 而你只能站在原来那个地方,和头顶落下的阳光,一同注视着那些人的离开。 明明早上还下着雨,细密而膨胀的雨丝纷纷落下,我手里拿着一条深紫色围巾,将它绕在reid黑色大衣的里面,他拄着拐杖望向窗外, 温软的棕色眼眸里仿佛映着世界清冷的雨光, 而他脸上的神色,却显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迷茫和失落。 抬棺的时候,我们和众人一块徐徐前行,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天空压下的阴霾通通散开, 仿佛被阳光驱散了一样, 青绿的草地上还沾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我看向一旁默默注视着棺木的reid,收拢了双手,将视线低了下来,一直延伸到没有边际的地方。 他的腿不方便,可是这段时间来如果不是必要,我都不会伸手去扶他, 今天也是一样,不知道下雨天他腿上的伤会不会加剧,可是就算此刻他痛着,我也没有伸手去扶住他。 是为什么呢? 我想过那个答案。 到了晚上的时候,前来悼念的人零零散散在大厅里走动,我拿着几块小饼干,慢条斯理的咀嚼着,reid和他的小组成员坐在一块圆桌旁,每个人似乎都很沉默,时不时看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偶尔眼神相交,我微微笑一下,然后移开视线。 那里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踏足的世界,对reid来说,那是他最最珍贵的家人和伙伴,他们聚在一起,就无坚不摧,我什么都不能,只能陪着他一起默默承受这段难熬的时光,静待时光消逝。 看着他们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有些羡慕起来,我打开钱包,将四年前离开时放在软皮里的照片又看了遍,略带些苦涩的勾起嘴角。 一只小手忽然拽住我的裙子向下拉了拉,我连忙低头向下看去,只见遗传了他妈妈那头金发的小男孩正仰着脸看着我,小小声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怔了怔,蹲下身来望着他,轻声道:“我在吃饼干,你要吃点吗?jack。” 他讶异地睁大眼睛,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们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们? 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是很大的挑战,顿了顿,说道:“是reid告诉我的,你知道他吗?” jack懵懂的点点头,眼神清澈干净,“我知道,是爸爸的朋友。”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我,那眼神,让我想起了小louis,四年前那个黄昏,我初到美国,独自坐在长椅上无助地哭泣,他也是用这样清纯无垢的眼神望着我,给了我最初的温暖。 我不由地软下心来,柔声道:“你好,jack,我是ereen。” 他冲我翘起嘴角羞赧的笑了笑,雀跃道:“你好,”就好像交到了新朋友那样。 “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名字的。”jack认真地说,“虽然今天有很多不认识的叔叔阿姨对我说过他们的名字,但是我都没有记住,”他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歪着脑袋,神色里单纯的显露出一种不安和委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记不住,但是,ereen,我一定会记住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听到他试探一般的说:“那,我们是朋友了?”我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我手里拿的那几块饼干,表情期待。 “嗯,是朋友。”我笑着把手里的饼干分给他一些,低声道:“是朋友,所以好东西要互相分享,饼干,要吃吗?” 他张嘴还没说话,肚子里就咕噜叫了起来,我心疼的想,这孩子一定没好好吃饭,要不就是给大人们耽搁了,这么小,竟然还能忍到现在才出声,未免也太懂事了。 jack张开小手从我手上拿了几块,道了声谢谢,然后放进嘴里小心的咬了一口。那样子就像小兔子啃青菜似的,可爱的不得了。 我微笑着注视着他吃完那几块饼干,问道:“还想吃点什么吗?”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了摇,困惑地说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那些叔叔阿姨都说我很可怜呢?”他眼里闪烁着疑惑的光芒,盯着我问。 我摸了摸他柔软的小脑瓜,轻声道:“你不可怜,你很幸福。” 他眼里有些光微微亮了起来,小声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顿了顿,肯定而单纯地说,“爸爸妈妈很爱我,我很幸福,我不可怜。” 爸爸妈妈很爱我,我很幸福,我不可怜。 我听到这么说,心里忽然酸涩起来,伴随着在胸中翻涌的那些情感,我甚至觉得有些羞愧,他竟然比我还明白―― 无论我在哪里,他们都深深爱着我,只要明白这一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jack拉着我去找他的jessica阿姨,寻人的途中,我看到reid脚步急促的朝我走来,不远处是他的队员们,我知道他们又要出任务了,便冲着他招了招手,说道:“路上小心。” 他一愣,见我明白,停在原地微微笑了,嘴唇上下翕动,无声道:“我会早点回来的。” 然后转身离开。 我淡淡笑着,拉起jack的手,目送他离开。 十二月份,我的咖啡店也筹备的差不多了,器具材料,装修布局,基本上也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宣传和招人,忙忙碌碌过后,等我停下来,才发现日子竟然也过的这样快,大约不是我的错觉,这段时间,reid的工作量大增,基本上都是在外面。 偶尔回来的时候,也常常疲惫的睁不开眼睛,回到家洗完澡倒头就睡,即使如此,面对我的时候,他仍然会撑着笑脸,一副“扛得住”模样。 他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走动跑路都不成问题,让我惊讶的事,那一天晚上回来他竟然剪了头发,哦,我不是说对此有什么反对意见,说实话他的头发也确实有些长了,但我没想到他竟然剪了个那么“美少年”的发型回来。 reid的头发本来就很柔软,还带了些天然卷,尤其是发尾处,此刻他顶着一脑袋蓬松柔软,有些四处翘的短发,看起来可爱极了,如若不是早知道这家伙的年龄,我真的会以为他未成年。 “噗――”我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嗯,很可爱。”说着便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他新剪的头发,却被他向后一退躲了过去。 我一怔,不明白他为何会躲,一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reid抿了抿嘴唇,侧身走过,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 我能感受到他的抗拒和躲避,但是,理由呢?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追过去,小心翼翼地瞅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带些鼻音,“没什么。”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倒了杯水给他,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他接过杯子的时候,我触碰到他手指滚烫的温度,心里一惊,担心地问道:“你生病了?” “我没事,”他飞快地说,皱了皱眉,转身,淡淡地说:“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这是要闹哪样!我拽住他的手臂,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看我?” reid试图抽回手臂,但我用了很多力气,他一时竟没挣开,这才抬起头看我,眼眶红肿,脸色惨白,整个人就像只虚弱的吸血鬼一样。 他固执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臂,可是我就不放手,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决定不能惯着他,但是下一秒他突然表情痛苦的抱着头,整个身体僵硬的缩了一下,口中溢出脆弱的呻吟。 我吓得赶紧松开手,扑过去扶着他,“reid,怎么了?头疼吗?我带你去医院――” “别管我!”他喘着气挥开我的手,死死地皱着眉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了一片红晕,态度强硬道:“我没事。” 我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臂,张了张嘴,问道:“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他怔了一下,别开视线,低哑道:“不是。抱歉,我只是――”他停住了,话没有下文。 “你很不对劲。”我压下心里酸涩难过的情绪,冷静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他忽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身体直接扑过来压在我身上,一下子就把我压倒了。 “扑通”一声响,我的后脑勺狠狠磕在地上,摔得我头晕目眩,这家伙怎么这么沉,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大脑嗡嗡作响,耳边听到reid焦急沙哑的声音,“ereen、ereen……你没事吧?” 我咬牙切齿地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近过来,恶狠狠地对上他慌乱无措的眼眸,“有事的是谁,说清楚,reid,你这算什么?” 他微微瞪大眼睛,不安和恐惧从那双迷茫的棕色眼眸里一闪而过,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蓦地在我侧脸埋下头来,闷声咳嗽。 我拍了拍他颤抖而略带削瘦的背,无奈道:“生病了,就不要逞强了。” “对不起……”他沙哑地说,顿了顿,好像在抱怨那样,说道:“我没力气了……” 我微微勾起嘴角,一手撑着地板,一边用尽手臂和肩膀的力气把他的上半身抱坐起来,reid吸了吸鼻子,又咳了两声,我用手背测了测他额头的温度,严肃道:“你发烧了。” “随便吧……”他嘟嚷了一句。 我听到这话气得想揍他,考虑到这家伙还是伤员,就放弃了。 “乖一点,我扶你去卧室。”我挣扎着把他扶了起来,两个人艰难地朝屋内移动,目标――那张米白色的柔软单人床! 这家伙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来不及细想他莫名的变化,我赶忙给他测体温,果然是发烧了。 “吃点东西吧!”我尽量柔和的说道。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些,露出一双水润的眼睛,扑闪扑闪望着我,样子很无辜,但他低下视线的时候,我看不到那双眼睛,他脸上的表情,给我的感觉确是沉默的。 我心里像被刺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我给你做点吃的,你乖乖吃药以后好好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就没事了。” 他没有应声,却在我起身离开的时候,拉住了我的手腕,没有用什么力,稍稍一挣就能脱开。 我顺着他的意思坐回床上,将他滚烫的手掌握在两只手心里。 “你知道,精神分裂是会遗传的吗?”他突然低低地说。 我心里一跳,牢牢握紧了他的手。 “我一直不敢去看她,除了愧疚,还有那些道不明的恐慌――”他低哑地说着,断断续续,表达却很清晰,“我写信给她,是为了弥补不敢去看她的愧疚,我害怕――如果有一天――” “diana阿姨不会怪你的。”我柔声说,拨弄了几下他额前遮住眼睛的发丝,“别害怕。” “我怕的是――有一天――我突然不认识你了――”他声音里有了些哽咽,“对不起, ereen,我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好――对不起――” 他不停地道歉,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我们刚刚从山里逃出来,他裹着薄毯躺在后车座上昏迷不醒,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着“妈妈”和“对不起”,那是他心底最深的脆弱和恐惧。 “没关系。”我低声说。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他闭上眼睛,颤声道:“头很疼,我害怕光线,甚至――”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深吸了口气。 “不会的。”我低声安慰,“你不会有事的,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他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里竟带了丝怒气,“我不要你陪!” 我呆了一下,他握紧我的手,嘶哑道:“我不要你陪――我不要――” “你怕我会离开?像你爸爸那样?”他捏的我很疼,这人生病竟然还有这么大力气,可是我又忍不住咧嘴笑了,果然是笨蛋,他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更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决定,才能轻易的说出这种话,竟敢这样就退缩?已经晚了啊――在我下决心留下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我可是一条道走到黑,死也要撞死在南墙上的那种人啊……摊上我,该说是你的不幸,活该。 reid咬了咬牙,倔强地抿着嘴唇,涨的脸通红。 “我不会离开的,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我弯低了上半身凑到他眼前,一字一句道:“就算你赶我,也不走。” 他呆住了,然后无谓的挣扎了几下,气息不匀道:“我、我――” “我什么?”我笑吟吟地问。 “我不要你像hotch的妻子那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一直落在我心上,他用他的柔软和不安在我心里编织了一个牢笼,没有锁,可是我愿意一直呆在里面不离开。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42、第四十二章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还不如, 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 他确确实实,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这段时间他的状态堪称有史以来最低谷,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身边朋友的逝去造成糟糕对他的影响, 但很快,他发现这种嘈杂恼人的频率与平时那种不愉快的心境有着本质的差别。 他不停的做恶梦,梦里总是出现与宗教和祭祀有关的东西,断头的鸽子在地板上淌出猩红的血液,弥漫的烟雾和粉末,他身上穿着纯白的麻布罩裙平躺在金铜人头像和鲜花的中间,耳边充斥的嗡嗡的念经文的老者的声音, 他紧张无措的抓着身下洁白的床单, 发现自己就是下一个祭品。 梦靥像魔鬼的追逐不断干扰着他,他开始害怕光线,都要戴着墨镜才肯出门,他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一走神就听见梦里那种经文可怕絮叨声, 仿佛是一种召唤,而另一种疼痛则会把他骤然拉出那个世界。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那里的痛楚集中到一点,往往会持续数十分钟,一跳一跳的疼,并且逐渐加剧,他揉着眼睛, 视物模糊,直到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呕吐过后才有所好转。 reid翻看着手里的书,他已经很难集中精力,但他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关键词――典型性偏头痛。 这种痛苦几乎让他难以忍受,即使,忍耐是他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 自从haley死后,伴随着这些症状的持续加重,reid不由地开始思考起一些悲观却无法让人忽视的问题来了,若是从前,他绝不会把这些放在首位,因为他还有工作,他一心一意的想要做好它。 他会经常抚摸着邮差包里买的那枚戒指,深紫色天鹅绒的掀盖礼盒小巧质地却很硬,在地铁里的时候,人多起来他总能感到那个盒子硌在他的大腿上,僵麻的疼痛提醒他那个一直以来存在的现实――异常。 他从小就是个“异常”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那是思考逻辑能力和同龄孩子水准不同的表现,直到母亲得了病,他开始搜寻一切有关精神分裂症的资料和书籍,知道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会遗传以后,他才隐隐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是“异常”的那个。 reid紧紧攥着那个盒子,仰头靠在沙发上,苍白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如果真是遗传,他宁愿那个病症潜伏期短一些……如果他能提早知道…… 他恐惧着,逃避着……害怕她知道自己的症状会像当年父亲转身离开自己的家庭那样,毫不留情,毫不回头的离开,他卑劣的隐瞒了这一切,宁愿整日辛苦的在外奔波,也不敢回去面对她温暖亲爱的笑容。 他试图假装这一切都未曾发生。 然而在她对他露出那个熟悉的微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即使心如刀割都无法再隐瞒下去了,痛苦也好,分离也罢,只要能让她不受伤害,只要她能够快乐,那一切痛苦让他来承受又有何妨? 他想过很多种那个答案,但是却没有一种,是他曾想过的回答。 “diana阿姨不会怪你的,别害怕。” “没关系。”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就算发生了什么,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会离开的,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就算你赶我,也不走。” 他一时晕眩,没想到,她竟然全都知道。 那些温暖真挚的话语几乎融化他所有不堪一击的拙劣伪装,他节节败退,最后只好咬牙,说出了他心底最深处最脆弱的想法――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 他看见她微微睁大眼睛,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像鸟儿失去双翼,从悬崖边缘坠落。 “看来我们都是笨蛋……”她这样说着,黑眸弯弯,清甜的呼吸朝他扑进了些,柔软细腻的手掌轻轻贴在他脸上。 “什……什么意思?”他懦懦地说,情不自禁的向后缩了缩。 “如果因为怕伤害,就不再爱,岂不是因噎废食?”她慢慢将微凉的额头贴上他的,清澈的眸光微起涟漪,像溪河底两颗通黑的石子,“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就没有人可以依赖了呀,如果连你都抛弃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愣道:“只有我?” “只有你。”她微微笑了一下,眼眶微红。 一阵凉气从心里冒了出来,连指尖都在颤抖,他被这个可怕的消息砸得缓不过神来,几乎忘了反应。 “你真的不要我了么?”她眨了眨眼睛,在他滚烫的脸颊上吻了吻,那笑容令他难过,她用一种轻松随意的口吻道:“那我只好上街乞讨了啊!” 她微微起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不待大脑思考,他猛地一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来死死抱在怀里,哆嗦着嘴唇道:“别走!” “我要你!别走!”他低声嘶哑着说。 然后,她在他怀里泪如雨下,小猫一般的哭泣呜咽,他抱着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又心疼又后悔,他真是――蠢毙了。 过了很久,她的抽噎声渐渐停缓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真是,总是在关键时候嘴拙,他只好收了收手臂。感觉她在怀里蹭了蹭,又无力的推了推他,最后,小声沙哑道:“放开,我要给你憋死了。” 他迟钝了一下表情,连忙松开手臂,紧张慌乱的打量她闷得通红的脸色,抿了抿嘴,眼中带了几丝笑意。 ereen瞪了他一眼,想了想,伸出小细胳膊狠狠把他搂了一下当做报复,直起身来跳下床,瓮声道:“我去把粥热一下,吃了饭,等会儿再吃药。” 说完便三两步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他晕乎乎的躺在床上,鼻子透不过气儿,脑袋也疼,就连眼睛都火辣辣的,他睁着眼睛看着坐在床头的她,离得近了,才看的清楚她的五官,他哑声说:“别靠太近,会传染的。” ereen笑眯眯的摸了摸他汗湿的脑袋,骄傲地说:“才不会,我体质好得很,从来不会被传染。”说着把他扶了起来,看看粥又看看他,问道:“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reid皱了皱鼻子,慢吞吞的抬眼,慢吞吞地说:“你喂我。” “嗯……好吧!” 吃过药,睡意迟迟不来,ereen便跑去书房翻了本过来,打算念“床头故事”给他听。 “在心理学的类型理论中,以瑞士心理学家荣格提出的内倾型和外倾性性格最为著名。1913年,荣格在慕尼黑国际精神分析会议上提出了内倾型和外倾性的性格,后来,他又在1981年发表的《心理类型学》――” reid打断他,哑声道:“是1921年,他在那本书里充分阐明了这两种性格类型的特点,并在该书中论述了性格的一般态度类型和机能类型――” “喂――――”对方不满的耷拉下表情,哀怨地道:“你能不能有点病人的样子,谁家床头故事是这种玩意儿啊!这什么啊我都看不懂!还有,你为什么这么精神而我却快睡着了啊!” reid默默垂下头,状似委屈地说:“对不起,难为你了。”说完还无辜的用小眼神瞅着她。 ereen揉了揉额角,把书丢到一边,无奈的叹道:“我关灯了啊!” 他不说话。 ereen一点都没考虑到此时reid幼小心灵上受到的深深打击,步伐轻巧的走到房门口关灯。黑暗中,reid吸了吸鼻子,长长的羽翼扑扇扑扇,一副委屈挫败的表情,嘛~反正她看不到。 他正晕乎着,忽然觉得床边一角塌了下来,然后一个柔软的身体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爬到他身边躺了下来。他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ereen乖乖地躺在他身旁,困道:“闭上眼,我哄你睡觉。” “……什么?”热气上涌,他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嗯……”她哼了一声,小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他,轻声念道: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却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 原谅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原谅我欣赏你躯体和心灵的美丽; 原谅我希望永生永世和你在一起; 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颦一笑; 我喜欢你走路的样子,你说话的神情; 温柔的吻、爱抚……” 你的声音是最美的夜,最醇的酒,是玫瑰花心碎的旅程,是温柔含泪的天使,有着深沉的灵魂。 他慢慢闭上眼睛,隐约记得这些句子在哪里看到过,在哪呢?是谁写的诗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那枚戒指,已在他这里停留的太久了。 他想着,嘴角露出微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接到了jj的紧急电话,一路火烧火燎的赶到bau,拎上行李,再次出发了。 一切都是从那个夜晚开始的。 那天晚上,emily在家门口收到了一份神秘的礼物,包装漂亮矩形礼物盒里,装着一支还沾着露水的纯白玫瑰,她开始意识到,一直以来害怕的那件事情,就要发生了。 从前一起工作的卧底无辜死亡,她找到之前共事过的国际友人见面,想让小组知道有关doyle,那个男人的事情,但她的要求被驳回了。之后,两个来自欧洲的家庭同一晚遇害,离奇死亡,住宅都被烧毁,emily在国际犯罪组织最好的朋友被枪杀,doyle找到了她,并拿小组里的其他人威胁她。 为了保护队员们,emily决定独自一人承担一切。 怀疑、忧虑、焦急、猜测,最先察觉不对劲的,是reid。 后来,小组知道了emily以前是卧底,知道了她离开的理由,便决定要保护这个家人一样的存在。 那个波士顿的夜晚,等他们赶去救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医院里惨白的走廊,窗外漆黑望不尽的夜,emily在离他们只有一室之隔的手术台上,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43、第四十三章 阔别十四个月的自由世界―― “hello, sweetheart,i miss youmuch.” 那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像极了深寒夜里结成的冰渣,有着杀人不见血的锋利。 deus仰起脸, 苍白的皮肤下青色微细的血管勾勒着他侧脸的轮廓,他温文尔雅的吸了一口夹在指间的香烟,对着辽远的湛蓝苍穹呼出徐徐烟雾,轻弹下灰白的烟蒂,那半截香烟便从容地从指间掉落在坚硬的土地上,他双手插进羊毛大衣的口袋里,头也不回的朝马歇尔大路走去。 该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他说过, 那只是利息而已,她欠他的,还远远不够。 恨意和飙升的怒火在胸腔里狂躁的燃烧着,他面上却不动声色, 十四个月的监狱生涯, 他可是从“前辈”们那边学了很多好东西,只不过,他要好好计划一下,要怎样,才能让那个女人痛不欲生,他所承受的痛苦,要她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deus放松的靠在椅坐背上眯了眯眼睛, 神色淡漠平静,他脑海里渐渐回忆起从前的种种过往,他是如何走到这一步,又是如何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十四个月前,他那病痨的母亲终于奔向了死神的怀抱,就在那个暴力成性的男人蹲监狱不久之后,他孓然一身,什么都不剩,而那个女人就连死了都不让他好过,生前欠下的一大笔债,到头来都落到了他身上,他没有一个好过的日子。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大部分都来自男人的毒打,本以为那两个包袱走了就不用再受苦,谁知道那些讨债的人就像见了骨头的猎狗一样,无论他逃到哪个角落都能准确无比的找到。他无路可逃,只好做起了地下交易,他开始贩卖毒品,在那种人吃人的环境下,他只死死记着一句话,要比别人强!更强! 他不要做粘板上的鱼肉,打滚摸爬,好不容易混上了个小头目,却没想到上头下来的第一个任务就被那个该死的小鬼搞砸,债上加债,他不知道要赔多少钱!王八蛋!这口气要是不出,他简直对不起自己那一身疤! 没有人喜欢压力,把愤怒和憎恶等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是件畅快淋漓的事情,看着弱小无力的人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拼命哀求的样子,会让他全身充满了力量,也因此,他更加厌恶那些软弱的行为。 看到他们,就像看他自己一样,童年在父亲的虐待下,他除了哭泣求饶一无所用,怕吗?痛吗?恨吗?那就应该反击回去,弱者活该被教训。 他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想把周围的人都拉向地狱。 他绝望的时候,没有人来救他。 所以当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他嫉妒的快要发疯,也愤怒的快要发疯。凭什么?凭什么有些人就能获救而他就必须承受那一切?凭什么你要出现?凭什么你还能无忧无虑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凭什么你单纯善良像张白纸而我却已经堕落黑暗无法挽回――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那股压抑许久的仇恨终于爆发出来,他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他所谓的罪魁祸首,从他改名为deus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单纯的人类,他变成了复仇的魔鬼,他积压着自己的恨意和疯狂,而那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终于点燃了他内心的炮火。 他心口的黑洞终于被填上了一些,无止境的欲望终于有了满足的界限,只要折磨那个女人―― 他现在只想着这一件事。 那个时候不仅任务失败还惹来了条子,他被搭伙的那帮人狠狠揍了一顿,在医院休养了几个星期才进的监狱,从那个时候起,他脑海里就已经初步有了计划,仇恨的火焰不但没有冷却反而燃烧的更加炽烈,只是隐藏的更深了,他要每一步都完美,每一步都精细无误。 然而他的苦难还没有终止,在监狱里,那间不过三四米的冰冷牢房中,他每日每夜受尽的屈辱和折磨都是仇恨最好的养料,他不会向任何人屈服!他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然后―――― 怀揣这样强烈的念头,他撑过了最难熬的三个月,开始学会依附监狱里强势的那一派,他暗地里杀过人,手上终于染了鲜血,刀尖通入人类温暖躯体的那一刻,鲜血留到他手上,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将它们舔舐干净,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的鲜血最终也会流遍他全身,他就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时间,而他可以慢慢来。 最美味的猎物,要放到最后才行。 那场爆炸不过是个小小的礼物罢了,希望她能明白那是他在跟她打招呼。 亲爱的,你收到了吗? 很快,我就会来找你了哟! emily下葬那天,我没有去,回想了一下,才发现来维吉尼亚州短短四年里,我竟然已经参加过两个葬礼了,如若不是必须,我真的不想在经历那种令人窒息的黑色压抑。 我的心还没缓过来,不想再让它往下跌,而且,emily又没死,参加葬礼什么的,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的。 像往常一样,我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等他回来,自从emily的葬礼后,reid就常常不见人影,直到深夜才回家,有时候我也会坐在沙发上等他,直到确认他安全无误的回来才肯睡觉,但大多数时候我会回到房间,把自己裹成厚厚一团,像个蚕蛹那样。 这个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我躺在被窝里,从发现reid常常晚回家那会儿我就知道有哪里不对劲了,打电话给jj,确认reid基本都在她那以后哭诉内心的苦闷之后,我倒也不像原先那么担心了,反而有点责怪自己,是不是我表现得太没心没肺了些,才让reid宁可跑到别人家里破坏人家的夜生活,也不愿意对着近在咫尺的女朋友居住。 这个念头一起来,几乎就不可抑制了,越想下去越觉得可怕,我懂得什么叫杞人忧天,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适可而止,可是即使不去想,那股淡淡的不安和迷惑仍旧停留在四周,让人无法安然入睡。 我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快了,emily很快就回来了,再有几个星期―― 黑暗中我手指忽然跳了一下,再有几个星期,三月九日,啊,对了,说起来reid的生日也快到了呢,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 我给自己掖了掖被角,头枕着软绵绵的枕头,若说不寂寞――我赶紧死命的摇摇头,不对不对,诡异了诡异了,我怎么走起言情文艺风来了,还是快点睡了得了。 只要睡了,就不会烦恼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reid已经离开了,他在桌上给我留了早餐,还散发着温暖的余热,话说回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的讲过话了,cherry在意大利过的逍遥自在,我也过上了想要的宅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一边刷完一边开始认认真真的回想自己需要什么,比如,我想要个大房子,我还想每天都能吃好喝好,有地方睡觉,不愁吃不愁穿,这些最平凡的目标,都已经拥有了,可是我为什么不像想象中那么开心呢? 于是想了很久,我得出的答案是――我、“被”禁/脔了。 自己天生就是个野孩子的个性,如今竟然老老实实呆在房子里等人回家给人做饭还要看人脸色过活…… 我抽了抽嘴角,完了完了,我正往圣母小白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啊啊啊啊! 浑身一个哆嗦,我果断收拾行李,在桌上留了张字条,打包奔回了自己家。 推门而入,那灰尘扑面而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久违的舒爽。自由!啊!这就是自由啊! 反正看起来他也需要冷静期,我也需要缓冲期,先分开一会儿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如果那啥啥了,我也可以一个人生活。 我会努力,但我还是我自己,是四年前那个懂得爱护自己,尊重自己,头脑清醒的李依依,也是现在这个有理想、有目标、有梦想、有追求、会勇敢追求幸福的ereen lee。 谁让姐是□□优等市民一枚呢!我撸了撸袖子,信心百倍的――打扫房间! “咳咳咳――――――” 我没有刻意避开reid,当然他也没有故意避开我,自从我搬出去以后,我发现他会回来的比较早了,就连眉宇间的愁郁都消散了很多,我俩关系没变,他时不时会来我这蹭饭,偶尔两个人会趁着月光比较好的夜晚散散步,拉拉小手亲亲吻,做每个情侣都会做的那种事,而我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过我确实有点想不明白,直到jj某天打电话过来,聊天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让他苦恼的竟然还有我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担心着自己的坏情绪会传染到我身上,所以才比较晚回家,把伤心和悲痛都隐藏起来不让我看到;他知道我其实宅身的里面有一颗不安定的心,向往自由不受拘束,所以他给我和他自己空间和时间;他害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的他,又如何来照顾我呢? 我一下就想明白了,这家伙又犯呆了,看起来聪明绝顶,实际上又笨又呆还爱钻牛角尖……真是,白痴天才一个。 “笨蛋……” “嗯?” 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reid窝着身子蜷缩起来像只有着褐色柔软毛发的猫咪,他专注的看着手里的书本,抽空看我一眼,道:“喵~” 澹冒赡鞘俏业囊芟耄导噬reid说的是,“你怎么又在傻笑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七回了。” 他皱了皱眉,看了看手里的书本,又看了看我,明显有为难的样子。 我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reid抿了抿嘴唇,忍笑,放下书本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怎么了?”他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我得意的眯起眼睛微微笑了起来,清楚的看见那双棕色温暖的眼眸中透出自己清晰的倒影,犹豫再三,我决定――果然还是出手吧!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再晚点指不定就跟谁跑了―― “咚――” 我没有丝毫大意的,将这个名为天才实为笨蛋的家伙扑倒在地毯上,笑眯眯的把双臂叠在他胸前,下巴枕上去,诱骗道:“乖~喵一声来听听~” 他瞪圆了眼睛,耳朵尖红的快要滴血,一边推我一边结巴道:“你你别闹――咳咳咳――――” 然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我简直乐不可支。 44、第四十四章 bau小组成员久违的聚会定在将近二月底的一天, 我本来以为这种聚会是专门让内部成员参加的那种,但是reid说gideon会来, 大家也会带着各自的家属和亲密的那个人,他没有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或者说省略了这个步骤,兴致勃勃的带我去买适合冬天晚会的礼裙。 我对环保皮草很有爱,可惜reid似乎不太喜欢的样子,他挑来挑去了一个下午,我辛苦的忍着自己不耐烦和想要吐槽的欲望,咬牙陪他逛了整个下午。喂!就算最后是我占了便宜可是这个模式肯定哪里有不对啊喂! 不管怎么看,情况也应该反过来才对……现在这样子会显得我很不女人…… “ereen, 再来试试这件吧?”他眨了眨清澈的眼睛, 不见丝毫疲惫。 我用力的攥紧了那件看似低调实际价格贵的吓人的皮外套,咬牙微笑道:“亲爱的,你还没逛够吗?” reid不动声色的盯了我两秒,抿唇笑得忍俊不禁, “我还以为要等你多久才肯说出来, 这件是最后了。” ……我擦,你耍我玩呢吧!这明明就是第一个挑的那件啊! 估计我眼里的怒火都能把他烧成渣渣了,reid很是温和矜贵的冲我笑了笑,低声道:“我只是想和你出来逛逛街罢了。” “……哦。”我一时不知道应该先发火还是先害羞,无语了。 reid清咳了一声,眼里有些愧疚,“抱歉, ereen,我――” 无论他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总之肯定又是让我尴尬的话了,“停,”我摆出制止的手势,叹气,无奈道:“如果你能更诚实坦率点,我就更高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要说几次没关系你才肯停止不停向我道歉这种愚蠢的行为,reid。”顿了顿,又笑道:“有什么关系,就当做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好了。” 他动了动嘴唇,原本想说什么,却只微笑道:“好。那,我去买单了。” “呼――总算搞定。”我握了握拳,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两眼放光了。 “我以为你喜欢逛街。”reid困惑的道:“以前被jj她们拖去逛街,最后累得半死的都是我,真没想到她们穿着高跟鞋还能那么给力,整整六个小时!哦,我不想回忆了。”他皱眉痛苦的挥了挥手,继续道“可我和你出来到现在才不过三个小时,看来你真的不喜欢逛街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让你露出那种表情,后来尽管确定了,可是果然还是忍不住想要求证一下……” “求求你闭嘴吧……”我有气无力的给了他一记脑锤,闷声道:“逛街什么的最讨厌了,我说你啊,已经严重到要拿女朋友去验证科学理论的地步了吗?” “诶?不不不不是的――――”reid表情大乱,七手八脚的扶正我,一脸纠结的解释道:“不是的,我我我――” “你只是好奇而已嘛,我理解。”我皮笑肉不笑的狠掐了一下他手背上那块皮肉。 “嘶――――”他龇牙咧嘴,下意识的把胳膊伸了回去,爪子耷拉着,一副可怜样,“ereen……” 噗―― 不行,我要淡定。 “怎么?” “不是那样的,”他站直了身体,很正经的样子,低下头来对着我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什么事忍着不告诉我,却还表现的一副‘我很好’‘没关系’的模样。” 我怔了怔,还没想好说什么,他慢慢抬起手臂,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手背,然后整个宽大的手掌将我的包裹起来,他声音温润低哑,那力道则宛如他握着我手的温度,“我是值得你依靠的吗?ereen。” 他这样问,让我一瞬间仿佛变成被阳光和雨露拂过的小草,弱小的身体还有低垂微颤的叶尖。 “我是被你信任的吗?我是你心里想要的,那种人吗?”他声音里终于有了些颤意。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心里所想的,此刻才明白,原来他和我一样,不安着自己是否是被需要,在对方的心里面,“我”到底有多重要呢? “不是那种人……”我深深呼出一口气,话音未落,他眼中却仿佛有光轻脆地碎落,渐渐浮上迷雾的苍白,我眯起眼睛勾上了唇角的弧度,凑上前贴了贴他冰冷的嘴唇,柔声道:“你是我心里想要的――那个人。” 聚会地点定在visa酒店的最顶层天台,那块地方经过特殊设计已成了专门的舞会聚会场地,有四方的草坪和小喷泉,各种装饰的夜灯,平时可以用来观赏,到了晚上,就又多了一项功能。 我和reid到的比较早,反正也无事可做,便帮着主办人rossi和侍应生一起准备精致的食物和香槟酒,我一面照着reid说的方式在三层点心架上摆放曲奇和蓝莓蛋糕之类的点心,一面对眼前如此多的花式品种甜点垂涎欲滴。 啊……真的好想…… “喂,别盯了。”reid不客气拉着我的手远离圆桌,丝毫不顾及我此刻千疮百孔的心灵,一直拉到草坪后去,眼神里颇带焦虑,“你再看,我真怕这聚会今晚泡汤了。” 我一本正经的擦了擦嘴角,鄙视他,“我是那种人吗?” “……” “你的表情我看着很不爽哟!”我笑眯眯的握着拳头在他眼前上下晃动,指责道:“话说回来,罪魁祸首是你吧,我今天运动量那么大,晚上吃的早就消化了。你听见没我的肠胃在哭泣哀嚎啊!” reid蹙了蹙眉,犹豫地看了看不远处忙碌的rossi,挣扎了一下,温顺而羞怯的问,“抱歉,真的很饿吗?” omg!我看到了神马!久违不见的松鼠reid模式终于再次开启了吗!瞬时间我可耻的萌了。 好想揉捏他好想把那一脑袋松软的棕发弄得乱糟糟啊~~~ 咳咳,停止,再想下去就河蟹了。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reid极度认真的嘱咐我,仔细观察着周围人群的走向密度,嘴里还计算着什么直线横线侧面距离什么的。 我辶耍骸鞍萃校皇浅缘愣鞫眩rossi不会介意的。” reid摇摇头,以一种非常感慨的口吻道:“要知道,rossi对聚会和意大利面的执着不亚于gideon对烹饪和爵士乐的热爱,要是谁破坏了其中一项,即使损坏了一丁点的美感,那你就要做好被记仇的准备了。” “有那么恐怖?” “百分之两百的有。” 我抽了抽嘴角,嘟嚷道:“这不科学……要不,还是别了吧,被抓住好像会死很惨。” “没事儿,”reid转过头来,两汪棕色的大眼睛闪亮亮的望着我,笑道:“我不仅是天才,还是个会魔术的天才,他绝不会发现的,相信我。况且,满足女朋友的小小心愿,是我作为男友的荣幸责任以及义务!” 我当下简直感动的无以复加:嗷嗷嗷!这孩纸今天是肿么啦肿么这么会说话~~心花怒放的摆摆手,我比了个v的手势,信心百倍道:“等你的好消息!magician reid!” 他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双手插兜神态自然的奔赴“战场”。 装起来竟然还挺像,不会fbi行为分析专家。 我弯低身子蹲下来,鬼鬼祟祟的扒在红砖搭建的草坪园后头,盯紧了reid的一举一动。 “lee?你在干嘛?” “见证奇迹的时刻。”我头也不抬的回答。 “什么?” “……超人大叔?”我瞪着眼睛惊讶的叫了出来,“蹭”地站直了,欣喜道:“你回来了?” “超人大叔?” 站在gideon身边的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含着笑意,眼里有些许戏谑,“说你吗?” “sarah,”gideon笑着摇摇头,温和的笑道:“好久不见,lee。还好吗?” “很好!”我点点头,问道:“你们呢?” “也不错,”gideon应着,对我介绍道:“sarah,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lee,这是sarah,我的……老同学。” 我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的笑哼道:“哦~老同学啊~” gideon无奈的瞥了我一眼,望向sarah,微怔。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喂――不要这样盯着我好吗,鸭梨山大啊! “你……” 我刚想说什么调节一下诡异的气氛,sarah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激动的摔了手里的杯子,“是你!” “哈?我我我绝对没干坏事啊!”我以为她发现了我和reid的“阴谋诡计”,想到reid刚才的话,不由抖道。 “不是!是你!gideon!是她!就是她!我不会忘记的!”sarah歪了歪头侧角度望我,声音颤动,“我不会认错的,这个角度,这个身影,还有这个声音!” “ereen!”reid这时已经拿着蛋糕朝我跑过来了,竟然也不掩饰,你没看到那边rossi正抓你个正着啊!!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来到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往这边凑来,我内牛满面,谁啊,快来人救救我吧! “你是说,那天晚上救你的人是她吗?”gideon转过头来看我,眼里闪过一缕沉思和讶异,“lee?” “什么?”reid稍稍走上前,把我半掩在身后,语气和缓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强硬,“sarah小姐,请您先松手好吗?” “对不起。”sarah依言松了手,一双碧绿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lee,”gideon沉声问道:“是你吓跑了frank吗?” 此话一出,众人的焦点再次转移到我身上,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发现此刻装傻是极不明智的做法,可是……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会麻烦啊!! “呃,那个,对不起,我当时,呃,喝醉了,有点头脑不清。”我试图找出可以挽救的方法,干笑道:“我不是故意砸烂你家窗户的……当时是因为我看那个男的不是小秃顶而且也比你高瘦的样子,他还拿着手术刀……就……” 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你秃顶还说那个变态杀人狂比你高瘦不要这么深意的看着我啊gideon!!! sarah抿了抿嘴角,轻声问道:“我找你了很久,为什么你后来没有去找警察说呢?” “……这是多重意外。”我快找不着词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目光闪闪的sarah,我掰道:“你知道,醉酒以后,脑子会不大清醒。我睡到第二天才起来,迷迷糊糊地,后来从朋友那里听说了昨晚的事以后,因为害怕就……” 跟着reid转过头来望着我了,他的眼神有点平静过头,反倒叫我不安起来。 这家伙是知道我有多大胆的,别人还可能信,他一听就知道是谎言。 我很担心这群工作狂会把我抓进局里细细审问一番,整个人都戒备性的绷紧了,甚至后脚稍稍退,随时准备撂跑。 可是我做完以后马上就后悔了,这里哪个家伙不是人精啊我在撒谎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啊! 此情此景,只有一个人可以救我了,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只能深深地、深深地、欲言又止地凝视着reid。 哔――哔――紧急求救信号!救命啊! “给我看看你的手。”reid动了动嘴唇,说着便伸手拉住我的手腕,他扫了一眼神情极度微妙的众人,唇边忽然浮起一丝小小的笑意,征求道:“青了,我带她去买点药。” 众人恍然:哦!这样!那早点回来! “lee小姐,”sarah微笑着冲我点点头,眼里竟然有了泪意,她哑声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尴尬地立在原地,挠了挠头,傻笑,“不客气,嗯,那个什么,珍爱生命,远离变态!加油!” 众人:…… reid轻轻拉了我一把,不管怎样,眼下我总算逃过一劫。 “现在没人了,你是不是该对我说实话了?”reid和我面对面站着,脸上的表情稍微看起来严肃,但我却不觉得那是他真正的心情,没有生气,好像自己能感觉到似的。 “这个,”我叹了口气,蔫蔫道:“其实我就是――” “嫌麻烦。”reid干脆利落的接了话,竟然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唉,就算是优点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夸奖啊!” “不客气,饿了吧,我这还有块芝士蛋糕,吃完再回去吧,还疼吗?”reid摸了摸我的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块完好无损的蛋糕出来。 “不疼了,”我咬了口蛋糕,笑眯眯道:“谢啦,天才魔术师。” 45、第四十五章 “所以我说啊, 喂,你有在听吗?”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见他没反应,索性扯他的脸皮, “回神了!” “啊?” 他手一抖半杯水就洒在了裤子上,皱着眉,“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我指道:“你只要一思考身体就会不协调,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先去换条裤子,出来再说。”reid将水杯放在桌上,起身进了房间。 我靠在沙发上, 头仰着, 望了眼窗外黑不见底的深夜,那么黑,看不到丝毫光亮,他在哪儿, 还好吗? 不一会儿reid出来了,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沉默了一阵子,开口道:“明天我们就要行动了,为了今天我们已经准备很久了。” “去抓doyle?”我转过头来望着他,希望能在他清澈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表情,而他一向柔软的棕色却在今夜沉淀下来,令我看不清颜色。 “嗯,”reid重重的点了下头, 十指交叉,不自觉的握紧了。 我觉得胸口仿佛有一个洞,呼啦啦的往里头透着风,我拼命地压抑那股恐惧无法言明,便淡淡地应了声,随口道:“是吗?那祝你们成功。” 估计是话里太没有诚意,reid的神情有一瞬停滞,再看向我时,我几乎被他眼里的不可置信和微怒的责备扎伤,他没想到我会漫不经心的说出这种话。 我心里顿时后悔,不该把负面情绪发泄到他身上,更不该对emily的事表现的过于凉薄。即使我知道她还活着,而对reid来说,她又是怎样一种亲密不可分割的家人般的存在。 “ereen,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声音低哑,平静的眼神下浮起一层怒气,我没回应,更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以为你不肯去emily的葬礼是因为你太伤心,不想再次承受亲眼见朋友离去的那种痛苦,”他直直的盯着我,而我却移开了视线。 “看来好像是我估算错误。”reid声音里开始有了颤抖,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沉默低垂。 “我现在才想起来,从我告诉你emily去世到现在,你一滴眼泪都没流,你是不是,一点都不伤心?”他说出这些话似乎很艰难,我动了动嘴唇想向他解释,一颗心不停地向下沉,失望却无力挽回。 “不是的,对不起,”我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他没出声,我渐渐握紧了垂在膝盖上的手,不知所措。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reid忽然沉声说,“为什么这么紧张,你甚至不敢看我。” 我猛地意识到这家伙的职业,糟糕了,如果被他发现…… “没什么,”我抬起头冲他微笑,问道:“晚上天气不错,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料到我竟然扯出这么一句,脸色都被我气得发白,“明天有重要的工作,我要早点休息了,”顿了顿,起身离开前他声音里第一次对我有了冷意,“晚安,ereen。” 我想我大概是触到了这个人的逆鳞。 我侧身躺在沙发上,忍不住把头埋进温热的胳膊里,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没有时间了……能不能不要走,请在我身边再留的久一点,也许这样,我会多一些面对的勇气。 但是连那一点点的时间,都是奢求。 天冷了,夜深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寂静的晚上,她走得没有丝毫痕迹,连那关门声,都被庞大的黑夜吞没。 而一切始于三个小时之前,那个时候,ereen刚刚买好了送给reid 的生日礼物,想把它悄悄放进他家里某个角落的时候,她看见放在门口的包裹,一个小小的礼品盒。她虽然有些疑心,但还是蹲下去,看到盒边上一个熟悉的粉色信封,上面是她熟悉的reid的字迹,便放下心来。 她拿出钥匙开了门,坐在沙发上,打开了那个礼品盒。 东西很小,黑漆漆的就一个小指甲盖那么大。 她看了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拆开信件,而信封里却没有信纸,什么都没有。 啊咧?reid是怎么回事,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问问他,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巧合地响了起来,哦~就来了吗? 她心里一根筋的认为是reid,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那样接了手机。 “hello?”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艰难的喘息声。 “hello?”她又问了一次,声音里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e-ereen―ereen―” 稚嫩的嗓音听起来异常沙哑疲惫,带着浓浓的恐惧和泣意。 “louis?” ereen一下就认出了那个声音,心头冒出寒意,她低声问道:“louis,是你吗?你在什么地方?” 没有人回答,那边再开口的时候,已经换了另外一个声音。 “hello~sweetheart~i miss youmuch~” 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那个时候她还没想到,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是谁?”ereen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哦,你竟然把我忘记了?这可真让人伤心,我可是,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呢~”那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却过分甜腻,但那种嗓音里渗透着的阴毒残忍,几乎让她毛骨悚然。 “你到底是谁?”ereen颤声道:“你要什么?钱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伤害他。” “我要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听好我的要求,不然就让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遭大殃,明白吗?”他好像在敲打着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极富规律。 “首先,你打开的那个礼品盒里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你要一直带在身上,记住不要说不该说的话或者做多余的举动,我可是一直在看着你哟~”顿了顿,那人舔了舔嘴唇,笑道:“对了,今天你头上带的那个蝴蝶发卡,我很喜欢呐~” “另外,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你必须照做,明白吗?”那个声音慢条斯理的说着。 “明白。” “要知道,我对你是很宽容的,所以,我要把今天的时间留给你和你的小情人,你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任何~当然,要是让我发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后果很严重哦!”话语的尾音在手机里落下兴奋的余震,他听起来高兴极了。 ereen咬紧了牙关,问道:“就这些吗?” “凌晨十二点之前,到落山公园那边的大街上,到时候我会来接你。别想着报警或者找你那可爱的小男友求救,不然,他就会像你那几个可怜的小朋友一样,被炸的死无全尸哦~” 他甜腻的嗓音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戛然而止,ereen呆呆坐在沙发上,她手指死死抠着那层皮料,半响,把那个指甲盖大的窃听器揣进兜里,她站起来,把礼物拿在手里,走进厨房,将那个盒子放进冰箱的冷冻室里,然后开始洗手做饭。 现在是晚上七点十一分,很快,reid就回来了。 凌晨十二点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数字,她想着,脚下却加快了步子,最后基本上用跑的了。等她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到那条只有两排孤零零路灯照着的大街上时,因奔跑而扑在面上的寒气安静下来,一切都是静止状态,只有她是鲜活的。 昏黄的灯光铺洒成椭圆的形状,她从一个椭圆走到另一个椭圆,不知道走了多久,然而等她转身要往回走的那个刹那,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强壮的手臂,力道凶狠的卡住了她的脖子。 第二天早上reid起来的时候,没有刻意去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意无意,总之他自以为忽略的忽略了,不过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因为接下来一天的工作他都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平生第一次真正的恋爱,第一次如恋人般的亲吻拥抱,第一次吵架……吵架不是第一次,reid皱了皱眉,回想了一下上次吵架的结果,他冲她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很快就悔的肠子都青了,还有一次,她歇斯底里的让他滚,嗯,那这就算平了。 可是昨天他又对她生气了,reid想了想,坚定认为这绝对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错!他犹豫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说出那种话,第一不合情理;第二这完全不符合ereen的行为模式;奇怪,绝对有问题! reid把手里的咖啡放在桌子上,作沉思状:是道歉呢还是道歉呢还是道歉呢? ……等等,这不是他的错!好吧,至少ereen占了大部分,他最多占15%! …………果然,还是回去道歉吧,今天晚上。 飞机到达匡提科的时候,他背上邮差包,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拉链,连带着系在上面的流苏挂坠跟着掉在地上,他马上蹲下去捡起来,紧张兮兮的检查着那件挂坠的每个部分,似乎那根金棕色的结绳勾到了什么东西,居然把整个结都勾歪了,缠在结中央的翡翠珠子也有坠落的危险。 reid懊恼的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把坠子合拢在手心里,放进背包的里层。 那个时候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那件平安挂坠破损了,他想,一定可以修好的。 如此便微微放下心来,他打算再回去的时候买一束花,当做道歉的礼物,买什么花好呢?他脑海里略过上千种花的种类和代表的花语,可是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买一支玫瑰。 我的心里只有你。 啊……会不会……太肉麻了点? 他微微红了脸,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要不――问问man? 不,还是算了吧! 经过一秒钟的快速思考,reid得出了上面的结论。 众人有说有笑的走进办公大楼,jj和rossi时不时调侃上他两句,reid发现自己的脸皮已经被锻炼的加厚好几层,即使听到他们那些意有所指的调笑,也可以面不改色并且机智的反调回去。 毕竟一个是离了三次婚的“老”男人,另一个未婚先孕,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槽点比较多! 咳咳,刚刚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总之,reid在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的这一段距离,心情都处在微妙的愉悦当中。 直到garcia哭红着眼眶一路跑到他面前,连话都说不清楚。 煤气……ereen……爆炸……失踪……警察…… 他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大脑竟然一片空白,而仅仅捕捉到的那几个关键词串联在一起,如同抽光空气的包装袋,那模糊却存在感强烈的信息疯狂的挤压着,排斥着,引起身体窒息般的疼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几分钟前的那个时段,他眼睁睁看着那件流苏坠子自半空中掉下去,如同他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跌落。 46、第四十六章 “reid, 如果你需要请假,我可以批准……”hotch的声音从耳边不远处传来, 略带些犹豫,但不难发现忧心的成率居多。 “嘿, 这次芝加哥的研讨会,即使你不去参加也没关系的。”man抬了抬覆盖在耳朵上的大号耳机,尽管那里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不,我可以的,”reid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他看不见自己脸上吓人的黑眼圈和苍白如鬼的脸色, 不然就会知道那回答的可信度有多低。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背包, 察觉到拉链扣上本该在那里的挂坠被自己收起来以后,脸上的神情有一瞬呆滞,他动了动手指,低着头没说话。 “……欢迎下一位演讲者, 犯罪行为分析组的dr.spencer reid!” 直到一旁的rossi拉了拉他的袖子, reid猛地回过神来,他赶紧走上演讲台,看了眼台下聚精会神表情充满期待的人们,好像脑子里打好了稿子似的,他机械的说道:“女士们先生们……” “哔――――――” 话筒似乎接触不良。 他皱了皱眉,一手摆正了话筒,侧面的脑袋突然性的刺痛起来, 不由地捏紧了讲台边缘竖起的木板,“嗨!”他沙哑的说,“今天我要跟大家探讨一下姓反常行为,这通常跟暴力罪行有关,有谁知道何为姓反常行为吗……” 如同往常一样,台下一片寂静。 他忽然想起ereen,自己每次连珠炮似的说那些专业知识的时候,她要不就是顺势靠过来躺在他肩膀上,直到他成功将她催眠,或者笑嘻嘻的支着下巴看他,他知道她根本没有在听他讲话,只是淡出的看着他,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总会让他觉得尴尬羞赧,但她究竟在看他什么,他现在也还没搞明白。 他看着台下那一双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对,就是恋物现象……” 他草草结束了这次的演讲,并在关掉话筒的那一刻飞快离开了会客大厅。 reid一路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他有一种想把整颗脑袋浸过去的冲动,但他最终没有那么做,只是掬了捧水,狠狠地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那刺骨的冰冷一下就把他从头到尾的冻醒了,他深深地弯下腰去,耳边哗哗地响着水流的声音,他已经无数次这么做了,用双手覆盖住整张憔悴的脸,喉头溢出嘶哑的呜咽。 他不停的用水泼着自己的脸庞,过了一阵子,他掏出手帕粗鲁的擦了擦眼睛,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眼睛红肿,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真是凄惨…… 他转了个身,又呆了会儿,才从洗手间走出去。 竟然已经半个月了吗? 没有任何线索,他直觉的认为她的失踪跟那两次爆炸有关,可是任他翻遍了近十年来有关爆炸案的资料,任他询问过每一个她认识的同学,找不到――竟然什么都找不到! 他每天早上去到匡提科都会害怕,他看到那些沾满了血迹被残忍施暴的照片,新闻上又报道着发生在哪里的谋杀案,那些惨绝人寰的尸体,是的……尸体,他害怕着那些尸体。 他无法想象那个时候hotch失去haley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没有jack,他还会不会挺过来。 至少,如果失去ereen,他一定无法再继续这个工作。 多年来的分析经验让他即使不用思考也能够判断那些失踪案的死亡率,他害怕着哪一天被递到手里的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他甚至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有时甚至会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他还是疯了一般的,想知道哪怕有关她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她还活着吗?还活着吗? 一定还活着的! 他只能这样相信,因为这是让他保持理智,不会崩溃的最后一根弦。 reid靠在飞机的座椅上,他面前有一杯热腾腾的牛奶,记得她曾埋怨他和咖啡不好,甚至还会头头是道的向他说明咖啡的种种坏处,并把自己喜欢的牛奶献宝一样的往他跟前推,他拒绝过好多次,她依旧锲而不舍,而现在,他已经下决心戒掉咖啡,从此以后只喝牛奶,但她却不在身边了。 有无数次回忆那个夜晚了,他把那天晚上的每个细节都翻来覆去的想了千百遍,明知道以自己的头脑那些记忆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疏漏的地方,但他还是忍不住不停的回想,也许有什么是他没发现的呢?也许…… 他明明已经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为什么没有再多问下去,如果那时候他多问一句,如果那时候……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自己发现沙发下她指甲抠出的血迹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沙发底座的桃木那么坚硬,她竟然生生的抠出木屑和血迹,那个时候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不是在害怕?是不是很无助?那个时候,他又对她说了什么? 对不起……我发誓再也不和你吵架,再也不对你生气了,我发誓永远温柔的对你,绝不凶你吼你,或者冷淡的对你……你到底在哪里……ereen…… “reid,又有案子了。旧金山发生了一系列谋杀案,garcia说与十二宫的作案手法十分吻合,hotch让我们马上出发,他们已经在那里了。” 刚出了洗手间门口,emily从一旁走过来,神色焦虑仍带着小心翼翼的愧疚。 reid低垂了视线,冷淡道:“是吗,那我们快走吧!” “reid……等一下,听着,我很抱歉……”emily上前半步试图解释些什么,但她很快明白这不是什么好时机,reid停了停,然后继续快速向前走。 几天前的小组评估会上,emily奇迹般的出现,那个时候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有多复杂,他真挚的感激上帝赐予他们的奇迹,同时又对这几个月来因她所遭受的痛楚感到茫然和愤怒…… 那些个难熬的日子里,他陷入失去家人般的痛苦和折磨,他无法像平时那样好好工作,他每晚每晚的去找jj哭诉,直至今日才发现这两个女人联手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个可悲的笑话。 他以为痛苦的只有自己,沉浸在那种绝望的巨大哀伤下无法自拔,那么多个晚上,他丢下ereen一个人在家里,自己却跑到别人那里寻求安慰,独自一人呆在空旷的大房子里,那种寂寞悲凉的心情……他不是没有体会过,却把那种煎熬留给了她。 他不敢想象那些个夜晚,独自一人在黑暗中等待然后入睡的她又是什么心情。 他怎会以为她不伤心?又怎会那样刻薄的责备她? 他好后悔,但上帝却连弥补的机会都吝啬。 “我没事。” 再一次的,他嘴角微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丁点的笑意。 十二宫杀手的案子他以前所未有的凌厉态度迅速k.o了那个自以为是天才还特意送信来挑衅的unsub。 抱歉,我没有时间陪你玩! 他顺手撕烂了那张潜藏着杀人密码的报纸,冷冷笑着说。 人们总说上帝关了门,还会给你留一扇窗,他一直等待着有谁推开那扇窗户,却未曾想到窗后的风景,是荆棘还是玫瑰。 时间恰巧是他生日那天。 自从他来到bau,每一年的生日都是和大家一起过的,今年也不例外。 他吹灭了蜡烛,心里头默默地许了个愿望――他想见她!哪怕一眼! “请问,fbi的spencer reid先生在吗?” 有人敲了敲玻璃门,邮递员手里拿着个信封,包裹和完整。 reid望过去,“我是。” 邮递员眼里露出和善的笑意,“这是你的小女朋友让我带给你的。” 他失手摔了garcia的礼物,又差点绊到自己,凶神恶煞的冲过去揪住了快递员的衣领,“你说什么?什么!再说一遍!!” “咳咳――放手!!”快递员红着脸挣扎着,尖叫道:“疯子!” 众人回神,赶忙上前拉开了他。 reid翻了翻手里的信封,飞快道:“没有邮票没有姓名没有地址!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快递员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晦气的皱着眉,口气不善道:“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给我的!她只说要给你,我怎么知道!” reid颤抖着双手打开那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个u盘。 “你不许走。”他嘴里强硬的说着,却把乞求的目光投向了hotch。 对方收到他的眼神,脸色极差的犹豫片刻,man便伸手捞过快递员的肩膀,严肃道:“我们得谈谈。这可是大事。” rossi看了眼hotch,耸肩,“我跟他一块去。” garcia两手攥着笔,眼眶通红,“快!快看看,那里面是什么?” reid插了好几次,才把u盘插进接口里,每一秒竟然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么恐怖,他心里没有底,一直一直的往下沉,但他什么都不敢再想了。 他打开u盘,里面只有一个名为“happy birthday”影音文件。 “reid!” emily低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reid的手一颤,点开了那个文件。 清脆悦耳的八音盒的声音,重复来重复去的“happy birthday”的快乐曲调,影片很明显是剪辑过的,一间四面乌黑的封闭室内,看不到任何有标志的东西,一开始只有一片漆黑,最后,镜头乱晃着渐渐向上移,最终定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我的老天……” 不知是谁带了哭腔说着,一瞬间reid咬紧了牙关。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半个月前……那张脸还好好的,白里透红,虽然略带疲惫却很健康,但如今再见,那张脸上布满细小的伤痕和淤肿,甚至有些地方还起了冻疮,狰狞的颜色和伤痕延伸至耳后,她面无表情,一同她透着死灰色的脸。 “happy~birthday~~~我亲爱的~大、天、才~~” 伴随着愉快的音乐忽然响起了一个甜腻的嗓音,带着极跳跃的音色和得意的调子,那人脸上罩着黑色头罩,两只弯弯的绿色眼睛,仿佛天生就带着残忍的笑意似的。 好像一个棒槌狠狠打在心脏上,他几乎承受不住那种排山倒海而来的痛苦。 镜头又向下移了些,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脏污的裙子,灰扑扑的,还滴着黑色的水渍,她遍体鳞伤,整个人仿佛已经死了那么似的坐在那里。 没有人讲话,garcia死死捂着嘴,那难以压制的哭泣声还是从指缝里漏了出来。 “嘿!生日快乐!过的好吗?天才博士?” 那甜腻的嗓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愉悦的令人毛骨悚然。 “说点什么!”那声音猛地变了个音色,一字一顿,比之前的低沉,声线也较粗,他显然很不满,“说话!我叫你开口!没听到吗?我在录像!!” 说道后面那声音几乎称得上是咆哮了,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变化无常,只是动了动眼睛,朝镜头的方向瞥了一眼,嘶哑道:“说什么?” 那人弯下腰来,挡住了镜头,只听到又改变的甜腻温柔的嗓音,“这可是要给你小情人看的,该说些什么,我不是都已经好好教过你了吗?” “……” 一阵沉默,而那人竟然极富耐心的等了很久,甚至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那儿慢悠悠的喝着热茶。 好一会儿,她勾了勾嘴角,弧度很僵硬,这个动作她做的异常艰难,好像哑巴突然可以开口讲话了那样,“……emily,回来了吗?” 她轻声问,顿了顿,吸了口气,温度实在是太低了,她哆嗦着,颤声道:“对不起……你别怪她。”又顿了顿,低着头说道:“我还可以坚持,你要冷静。” “啪――――” 那人猛地起身扇了她一巴掌,尖长的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一道长而细的血痕,他尖声叫道:“闭嘴!你该说的不是这些!我让你说什么你就得说什么!不然――” 他凶狠地掐住她的下巴,整个人的气势又变了,他伏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就见她整个人筛子般的抖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又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反而冷静的像条潜伏在黑暗中毒蛇,伺机而动,那双竖成一条线的瞳孔弥漫着毫不掩饰的阴冷和血腥。 “生日快乐!”她说,语调是诡异抽搐的愉快。 他抱着手臂,似乎还有所不满,但也就那样算了,他转身坐下,轻飘飘的说,“继续!” “你开心吗?spencer。”她继续说着,嘴角不停的向上翘,看得出来她做的很努力,至少旁边坐在椅子上的人没有进一步的苛刻。 “生日快乐哦!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开心吗?spencer。”她又问了一遍,喉咙像突然被什么掐住了一样,抽痛的说不出话来。 那人翻手便把滚烫的茶水朝她身上泼去。 影片的效果非常好,还能听到茶水烫到伤口发出的“滋滋”声,但被烫到的那个人却像没感觉到一样,只有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行了,就到这儿吧!”他拍了拍手,查看自己修长手指上的穿环的漂亮指甲,“过几天就找人送去,这肯定是有史以来最激动人心的生日礼物,你说对吗?” 他没指望她会回答,但是她却动了动嘴唇,低声道:“冰箱。” “冰箱?”那人压抑的瞠大双眼,“你疯了不成。” 然后她笑了,讽刺的,尖刻的一声笑。 这毫无疑问的激怒了他。 但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无法知道了。 影片在这里就到头了。 匡提科的工作大厅里死一般寂静,连哭声都不存在了。 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压抑的空气里拼命向上滋长着,快要冲到临界点的那个瞬间,有人猛地推开了玻璃大门,鞋板摩擦着光滑的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把刀,用最锋利的那面狠狠在众人心上划了个鲜血淋漓。 gideon苍白的脸色显出久违的激动兴奋,还有重大的肃穆,他喘着气,站在呆若木鸡的众人面前,说话的声音竟然压的很平稳,如同山谷最低处淌过冷风,“有ereen的消息了,”他依然夹杂着震惊的眼神滑向hotch,哑声道:“不仅是她的。hotch,你还记得‘the myth’吗?” “什么?”他失声叫了出来。 47、第四十七章 十三岁那年, 家里突然来了两个fbi,他们穿着深蓝色接近黑色的制服, 帽子拿在手上,与他平时见到的穿着这种衣服的人不同, 因为爸爸穿起那件制服的时候,背脊总是挺的很直,神情坚毅地好像天塌下来都能扛的住。 两个fbi他都认识,和爸爸在一样的地方工作,进门来就把视线往地板上盯的那个是hobart叔叔,从认识他的那天起,这人脸上就一直带着爽朗的笑容, 爱和爸爸勾肩搭背, 即使总被斥责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依然我行我素,他看得出来爸爸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他,不然也不会带他来家里吃饭。 zachary叔叔和hobart叔叔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严谨到甚至有点强迫症的味道, 但是只要一和hobart叔叔凑在一起,整个人就像点燃了的火药似的,两个人不停的斗嘴,搞得大家鸡飞狗跳。 毫无疑问,他非常喜欢这两个“大孩子”,尤其喜欢看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互相掐架的样子,真是再好玩不过了。 但是今天他们两个都很安静, 一句不和的话都没说,他一向很懂察言观色,当即便抱着五岁的妹妹上二楼回房间,陪她在游戏室里玩洋娃娃过家家。 不是没有好奇,但他知道妈妈一定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即使是那些……不好的。 他陪着joanna在游戏室里玩了将近一个下午,直到晚饭时间,joanna哭喊着肚子饿了,他牵着她的手慢慢下楼,看见妈妈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mum?”他不由地捏紧了joanna柔软的手掌,眼眶泛红,蓄着晶莹的泪水,“妹妹饿了,”停了停,他抿着嘴唇,稚嫩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里透出沙哑,“是不是……爸爸出什么事了?” 妈妈用手臂擦了擦红肿的眼睛,露出难过的笑容,她走过来蹲在他面前,轻声沙哑道:“rino,你还记得tiger吗?” tiger是他小时候养的一条苏格兰牧羊犬,7岁那年,在游乐场走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他伤心很久,甚至到了吃不下饭的地步,妈妈哄了他好久才肯接受tiger再也回不来的现实,那个时候他还时常坐在家门口等待,期盼着哪一天会突然看到tiger的身影。 他蓦地明白了什么,一瞬间好像世界都空白了,他无助而恐慌,只是茫然的问:“我们失去他了吗?” 那时他尚在年幼,还不太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但那种悲伤哀穆的气息却怎么也不忘了。 死亡和失去,是同一回事吗?就再也见不到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抱歉……”妈妈低声对他说,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他不懂她为什么要道歉,很久以后才想明白,也许那个时候,妈妈是在代替爸爸,向他道歉。 joanna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什么话都没说,直到肚子开始叫起来,她才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怯声道:“妈咪……什么时候吃饭?” 后来,他渐渐开始忘记,记忆中父亲的脸孔模糊不清,他哄着哭闹不停的joanna,默默担当起长子的责任,没有在家人面前流过一滴眼泪。 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某个晚上父亲捧着故事书在他床头轻声念叨的时候,他大概记得那是讲个孤独的骑士,踏上征龙的旅程,解救公主的故事。 有一句话,他至今都没有忘记。 骑士对国王说,把剑给我,然后,剩下的路就让我独自走下去吧!我发誓一定会回来,带着您最珍爱的宝贝。 没有眼泪,不代表不伤心;微笑,不代表不难过。 他把家里和周围悄无声息变化的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弯下腰拾起父亲遗留的剑,决心从那一刻起开始守护。 他对着母亲的微笑和公主的眼泪起誓,一定会将迷路的国王带回家。 再大一些,他翻看着父亲留在家里的文件,寻着那些蛛丝马迹一点一点的挖掘,渗透,他带着手里掌握的资料找到hobart和zachary叔叔,向他们询问事情的真相。 他们告诉他,有一个叫做“viper”的贩毒集团,靠出卖毒品所得的暴利建立了一支训练有素的毒品武装走私护运队,大约2000至3000人。这个贩毒集团武器精良,因人员众多而从未能抓获。父亲和其他几名成员潜入“viper”当卧底,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掌握到这个组织的命脉,接近了领导层的核心人物――marcus gaviria。 marcus控制着全世界的□□贸易,被列为世界首富第十一位,他所策划的武装恐怖活动令国际刑警组织头痛无比,属于世界警方通缉的头号犯,他曾被抓过,但是他的入狱和越狱创造了犯罪领域的神话,逮捕他的警察不出一天就被人射杀,审判他的法官,妻子被轮/奸,通缉他的洛杉矶总检察长,被他反过来悬赏1亿美金捉拿,最后横尸街头。 “viper” 的痕迹遍布全球,zachary叔叔说父亲在这个组织里潜伏多年,带给警方的有关资料多到让人胆寒。一线为哥伦比亚,缅甸;二线为美国,英国,德国等欧美国家;三线至日本,韩国,中国;四线至东南亚,越南,泰国,柬埔寨;五线至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的边境欧亚大陆的交界地区;六线则多位马仔,出入地区不限。 哥伦比亚和美国方面的警署联合行动想要一举逮捕这个贩毒组织的核心人物,除了marcu,还有其他几个股东会和董事会的毒枭首领,共二十八人。 这次的行动策划了将近三年,仍没有十分把握。hobart叔叔咬牙切齿的痛骂那些人渣垃圾,marcus狡猾且警惕性极高,父亲在他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仍然认为此人深不可测。 他野心勃勃,城府极深,行为方式残忍狠辣到让人胆寒,更可怕的是,他在表面上做慈善举动,去孤儿院和老人院探望无家可归的人们,建立许多公立或私立学校,轻轻巧巧就收揽了当地百姓的人心,简直让政府和警察束手无策。 他没有子嗣,没有妻子,没有家人,甚至也没有固定的情人,他的过去被一笔抹消,就连离他最近的父亲,他口中的好兄弟,也看不出他的真实底细。 突袭行动并不顺利,双方均死伤惨重,名单上被捕的重要犯罪首领里他排在第一位,但是除了他,其他20几名被都被警方逮捕。 也是那次行动,父亲生死不明,而marcus消无踪迹。 那天回到家里,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个晚上,半年后,他报选了布鲁菲尔德大学的金融系,放弃了哈佛的邀请函。 毕业以后,通过hobart和zachary叔叔的帮助进了dea,在匡提科疯狂实习的那段时间里,他查阅了“viper”的所有资料,那些厚厚的纸张上的文字他可以倒背如流不出差错,计划了那么多年,当初所要达成的心愿一直没有变。 父亲的事迹被公开以后,行内人都称呼他为“the myth”――神秘先生。 事实上被这样称呼的原因是,这个时常外出办公总是好几个月不回家的忙碌丈夫,在大家眼里很会挣钱的那个好男人,曾经在最危险的地方,在最危险的人身边,呆了不下十年;他曾经心狠手辣,沾染着鲜血行走在黑与白的那条狭窄过道上,尽管满身脏污,却从未迷失。 一年多地狱般的实习课程,他拼死拼活的锻炼,忙到没有时间睡觉,没有时间吃饭,也没有时间……想她。 只是偶尔的几个特别的日子里,他靠在宽阔的阳台上,望着前方碧色如铁连绵不断的山峰,脑海里会隐隐浮现那个人的面孔,温柔的,寂寞的,他会慢慢回忆,全身心放松的回忆,她的笑容是这样的,她是这样笑的。 他闭上眼睛,想完以后,就彻底忘掉,把有关她的一切都从脑中彻底的抹消。 他在刀口上舔血,必须时刻小心割到舌头,这里的人,可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rin,boss到了。” 一旁jagurs熄灭了手里的烟,瞥了他一眼,冷声说。 他懒洋洋打个哈欠,站直了身体,唇边勾出一抹无聊到随便的笑意,“boss从来不看表,你又不是不知道,话说回来,听说你组里新进了只重口味的小野猫?叫什么来着?” jagurs笑了声,冷道:“deus,愚蠢的家伙,他活不了多久。” rin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你把他打发哪去了?” “‘黑盒子’,” jagurs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提起他似乎让他相当不爽,“tk那个炸弹狂人让我照看他,自己却在监狱里混的风生水起,天知道我平生最讨厌变态了。” 黑盒子? rin默默地注视了他两秒钟,眸色深沉裹挟着危险,“是那个‘黑盒子’?” “嗯哼~”jagurs心不在焉的应了,斜眼看过去,低道:“怎么,好奇?” “有人说那是boss的藏宝库,可惜亲眼见过的人都下地狱了。” rin舔了舔嘴角,并不显得有多好奇,整个人仍是懒洋洋的。 “站直了!”jagurs皱着眉说,“你再这样没心没肺下去,哪天有人让我给你收尸我都不会惊奇。” “那还真是多谢了,记得有空到我坟头上插两朵小白花。”rin抬手挠了挠自己过长的刘海,小心将自己的发亮的眼睛藏黑色发尖后面。 “废话连篇,”jagurs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转变话题,“上个月你从东区军火商那里买的――” 话音戛然而止,他身体微微一僵,旁边的rin已跟着他的动作半弯下腰去,低沉道:“boss!” 进来的的那个人逆着光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铁灰色西装,身材修长气质沉稳,给人的感觉就像精英知识分子,不过极少数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杀人不见血,是业里用毒的高手。 女人则显得张扬多了,她染得一头火红的长发,身上穿着件黑色背心,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肌肉结实紧致,腿很长,深色军裤配着质地极好的黑靴,身上肩上扛着把冷冰冰的□□,她浑身上下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那种通体乌黑的长针,短匕,甚至就连手指上的银白戒指都是武器,气势姿态狂妄而傲慢。 rin直起身来,淡淡扫了眼那两个人的手,一触即收。 首位的男人坐在沙发椅上,他只有一条手臂,一只眼睛,坐在那个位置的时候却像头猎杀食物的豹子,弓满弦张,他的危险看不见,却能让人时刻感觉到生命的威胁。 就连空气中,都灌满了杀气的味道。 rin陡然升起一股心悸的感觉,就好像脊柱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抚摸一样,脖子后面那块的皮肤毛骨悚然起来,面上虽不动声色,背后已出了大片的冷汗。 没有胜算―― 如果他妄然动手,那就是――死路一条! “今天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冷冰冰地开口,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有人走漏了消息,把人找出来,杀掉。” ――marcus gaviria ――这个男人 他眯了眯眼睛,反而镇定下来,把心里的愤怒仇恨嚼碎了揉进骨血里,像深海里火山喷发,熔岩如注般地疯狂涌出,而铁色的月光洒在浩瀚无际的海平面上,死一般的寂静。 是的,他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命。 “那么,明晚的舞会……”jagurs开口问了半句,试探性的望了一眼坐上的marcus。 “照办。” 丢下这两个字,marcus起身离开,男人紧随着他离去,那红发女人回头望了jagurs一眼,上挑的眉眼尽是妖媚邪魅。 jagurs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润了润苍白的嘴唇,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到底是谁那么不知死活……” 事实上,他口里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正没了骨头似的靠在柱子上,目中无人的散发出一股颓废怠惰的气息。 jagurs看不过眼的抬腿踢了他一脚,却被他伶俐闪过。 “喂,找不到也别拿我出气啊!”rin敏捷的晃到一边,语气里显出几分无奈。 “闭嘴!你这样也算是boss的左右手吗!”jagurs气的咬牙切齿。 “……boss只有一只手。” “……” 装模作样的时间过去,rin甩了甩僵硬的手腕一路懒散的走回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息忽然沉敛下来,就像静止于风中的一片翠绿透明的叶子,薄,而锋利。 jagurs手里掌握着“染”组的大部分信息,作为他半路提拔的候选人之一,他也看清了这个组织的大致面貌,但是总有些东西是他不知道的,比如“黑盒子”。 在这个临时据点的地下三楼,被称作“黑盒子”的地方,是在“viper”改头换面成“染”之后才出现的。 他跟着jagurs不过半年,一开始他只是看重他刻意展示的理财能力,毕竟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黑帮分子还是很吃香的。后来他跟着他到处奔走火拼,经历过生死患难,他极有天分,jagurs有心栽培,而他多年筹划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现金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 是乖乖呆在这儿,还是去探一探那个所谓的“黑盒子”?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凌晨三点钟,他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无边的黑暗里他也一身凝重的黑色,他身上别了四把匕首,一把握在手里,一把安置在手臂上,一把别在腰上,还有一把插/在靴子里。 匕首极轻极薄,连锋利的弯刃都是黑色的,他翻转手掌把匕首藏在五指的下方,静悄悄的走进浴室,手指撑着散气窗的边缘,像条滑溜的尾鱼飞快地从细窄的窗户蹿了出去。 豪华别墅外装了不下百个摄像头,他小心翼翼地踩着凸起的墙缘一路顺畅至极的下至地面,不远处静卧的凶恶狼狗掀了掀眼皮,不予理会。 地下一层层是储物间,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和箱装货物,一丁点的火苗就可能把这片土地引爆,所处之上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地下二层层是工作室,从孤儿院里挑选的手脚灵活的孩子在都这干活,负责稀释毒品装袋等工作,有个什么万一,也可一块炸飞了不留丝毫痕迹。 这只是marcus众多据点的一个而已,若是错过了这次,不晓得下次机会是何年何月。 他速度很快,整个人却静到悄无声息,如同黑夜里的一只蝙蝠,具有回声定位的能力,短促而频率高的声脉冲接近物体,足足有20000赫的超声波以300多千米一秒的时速传递给大脑神经,在冲撞之前便巧妙的躲藏完美,谁都没有发现在这里竟然潜伏着一只危险生物。 当然,以上只是夸张而已。 他来到三层地下室的入口,很意外这里竟然没有人把手,黑洞洞的走廊,一盏昏黄的吊线电灯泡,忽明忽暗,他极是小心谨慎,不敢妄然行动,然而在试探两次未果后,他还是勇敢的踏出了第一步。 落地无声,他伸出手就要拧住门把手,却突然停顿。 如若不是他眼力好,早了那一步,可能现在就会被涂抹在门把上的剧毒一击毙命,果然……不简单呐…… 他眸里折射出冷冷的锋芒,从腰带里抽出一条黑色手帕,掰下门把走了进去。 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空气中还能传来蜡烛烟尘的味道,还有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恶臭的难闻气味。他的眼睛经过如此长的时间已经适应了黑暗,除却歪坐在椅子中的那个男人,狭窄封闭的一间房里设了两间挨着的小屋,四周密闭,不,不应该称之为小屋,那种大小和体积,更应该称其为笼子。 那大概就是所谓的“黑盒子”。 rin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眼里腾起一片阴鸷,面容更加冰冷,他打量着这个屋子,并没有见到任何监视器样的设备,视线落在歪坐在椅子中的那人身上,他移步走了过去。 “吱呀――” 这是他不曾注意到的,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细小的,沾着血迹的东西。 可能只是一小片碎裂的水杯残骸,也许是一根钉子,是任何可能拿来折磨人的“刑具”。 垂首在椅子中入睡的人猛地睁开了双眼,下一秒被重重击打了后颈,晕倒在原本的位置,竟不曾移动分毫。 rin,现在,也许该称之为rino了。 他很快便摸出了藏在男人衣服里的一把钥匙,是的,只有一把,可房间里却有两个笼子。 他没有犹豫,蹲在笼子前,从第二个开始试起,没打开,然后是第一个。 “咔哒”一声响,四方体笼子的一面被打开了。 “咚――” 黑暗深处传来身体相撞的声音,他呆愣在那个地方,大脑一片空白,然后那撞在他胸膛的身体软软地开始滑落,他压抑在血液中的情绪猛然被另一种冲击取代,疯狂的爆炸开来,炽热的鲜血烫的连骨头都开始疼痛。 那是他无数个夜里曾想念过的面孔,他放心的把她交给了另一个人,心里念的都是她幸福微笑的模样…… 他猛然用结实有力的双臂死死把女生锁在怀里,双目赤红,整个身体像在压抑什么似的抖了起来,寒冷的冬夜,他浑身炙热如火,而他怀中的女生只着一件单薄脏污的裙子,遍体鳞伤,虚弱如死。 他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依依、依依……”他颤抖着嘴唇轻声叫唤她的名字,嗓音嘶哑如同火柴燃烧下干瘪的树枝,“依依,你听得到吗?张开眼睛看看我……” 仿佛是神赐予的奇迹,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她确实动了一下,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她挪开了一些。 那对污黑的眼皮颤动了很久,终于渐渐睁开。 大约是几秒钟的死寂时间,手臂传来的强烈疼痛猛然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想起了此前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时间。 女生用尽力气,大概是她此生所有的力气,大力的抓着他的胳膊,瞪大的双眼中充斥着慌乱恐惧,削瘦的身体激动的颤抖起来,她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眼里迸出急切的光芒,她要告诉他些什么!她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喉咙就像漏风似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以为她是要他救她出去,然而时机不对,他没办法做任何事情,更何况是带她走。 “别怕……别怕……”他柔声安慰着,声音焦急却极是温柔,“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再等一等,明天我就带你走。你别怕……依依……” 他倾身在她额头印下湿润温暖的吻,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把她轻轻推开,将胳膊上的匕首拔下递给她,“这个你拿着,不要伤到自己。” 那匕首又薄又轻,但她竟然拿稳,她手掌上都是伤痕,血肉模糊的一片,根本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而他还能回忆起记忆中她曾经的样子。 这无疑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他头一次疼的撕心裂肺。 她仍旧死死拽着他的手臂。 没有时间了―― 现在不走,他谁也救不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将她推开,以生命和灵魂起誓,“我一定,明天,一定会救你出去。请你再等一等,只要一小会儿,对不起……” 然后他用力扯开了她的手,仿佛自己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将她塞回了那个小小的四周封闭的笼子里。 他合上锁,却再也没听见里面传来任何声音。 冷静?理智?疯狂?愤怒 恨意? 他扶着笼子的上方在那冰冷的壁面上吻了吻,倏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必须忍到那个时候,他必须――忍耐! 是谁伤害了你,是谁折磨你,如此残忍的对待你,我必让他生不如死,千百倍的奉还! 他一步一步离开,身后,被关在笼子里形如枯槁的女生,她蜷缩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里,匕首掉落在一旁,她再没有任何力气。 那双眼睛,徒然睁大的瞳孔中,只有死水般的绝望。 48、49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金属一样厚层冷酷的壁笼就像个死气沉沉的棺材,而她满身血迹, 不分昼夜的被关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如困兽般徒劳挣扎。 ereen闭着眼睛, 用了很多的力气才把手臂稍稍抬高了些,她蜷缩着,试图温暖自己,可是这个姿势从很久以前就不再管用了,她整条手臂都在发麻,身上数不清的伤口疼的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她以为自己能习惯这种痛楚, 却发现那不过是个天真的笑话。 不然……就这么算了吧……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小louis还在他手上, 如果她放弃了…… 那个该死的变态! 她一千一万次的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他!仇恨的火苗如同一条火龙在她血液里燃烧了起来,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她要亲眼看着他下地狱! 那个杂种! “呼……呼……” 她用另一只手握紧了自己冻僵的手腕,苍白手背上凸起一条条青色的筋脉,隐隐约约透出血腥的红色, 她被无情的关在黑暗里, 就像小时候那样……幸好,有了以前的经验,她现在还不至于无聊的发疯。 时间,究竟过去多久了呢?没有概念,也许只是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可是她却觉得一万年那么久, 加诸在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让她几度接近崩溃,若不是―― “丫头,你怎么样?” 从身后冰冷的壁板传来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有人屈着手指轻轻敲了敲坚固如铁的厚层壁板,简短的问话透出浓浓的关心。 旁边的人,他笑称她是他十五年来的第一个“狱友”,她无法想象被关在那个笼子里十五年是什么概念,更不知道十五年里他又受了什么折磨,若不是这时间里有他这个“狱友”陪着,时不时说说话,她真的会疯掉。 deus对她的恨意来的莫名其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对方邪了门似的以她的痛苦为欢愉,他乐于看她受折磨,并且想方设法的折磨她,若不是她,小louis也不会被牵连,成为他折磨她的工具。 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她生平第一次对人做出要保护的承诺,却是她害了他。 那个小小的孩子,天真善良,却因为她―― 记忆深处拼命压制的污秽画面猛地从脑海深处涌现,男人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小louis惊恐绝望的哭喊,她徒劳的挣扎,破口大骂,愤怒仇恨甚至猩红的鲜血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而louis受到的伤害刻在心底,灵魂深处,一辈子也无法平复。 他再也回不去了,金灿灿的夕阳横铺在泥沙路上,那个穿透了阳光来到她面前,微笑如世间最美丽的花朵的孩子,已经黑暗中无助的凋零了。 他还活着吗? dues还要用他来折磨她。 至少,他还会活着吧……活着就还有希望,她愿意用一辈子弥补…… 她咬着牙,泪水再次涌了上来,刺激着干涩的眼眶,她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活着?这样的活着,还不如去死…… “丫头?” 身后又传来那人敲打壁板的声音,她很疼,全身都疼,疼到无法忍耐,破碎的呜咽和抽泣从喉咙深处挤出,她嘶哑地哭泣着,没有力气嚎啕大哭,那声音像被风撕扯过的碎片,苍白而满是空洞。 “我受不了啦――”她绝望的哭道,“我再也受不了了――” “冷静下来,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更不要绝望。”那人声音沉了下来,没有一丝波动,稳如泰山,仿佛被灌注了无穷的坚定和温柔。 “救我――”她把瑟瑟发抖的自己用同样冰冷的双臂环抱起来,失去了所有希望那般小声的哀求,“救我――求求你――” 那边并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停顿了一会儿,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在这呆了十五年,也曾想过有人会来救我,但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我想过放弃,试过生不如死,我崩溃过,自杀过,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漫长无尽的痛苦折磨,来自身体上的,来自精神上对黑暗和孤寂的恐惧。你现在经历的,都是我所经历过的,你的心情,我明白。” 她低着头,下巴几乎抵在胸口上,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滑过未结痂的伤口,引起丝丝入骨的疼痛,“救救他――救救他――”她意识不清的呢喃着,渐渐失去了力气。 “我至今不愿放弃的理由,只有一个!我知道不论何时,我的家人都会等我,为了他们,我也要坚持。如果我放弃了,他们的等待就白费了。我要活着,我还要见我的儿子,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妻子。”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等你?” 她慢慢的吸着气,黑黝黝的眼中空洞无神,“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忘了你。” 一字一句,她咬的无比清晰。 “因为那是我的家人。不管如何,我总想着再见一面,只要再见一面。”他慢慢说着,声音里饱含着期待与希望,然后他用那样的声音问她,“你呢?有人在等你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脸上的表情脆弱不堪一击,嘴角微微抽动,牙齿死死的咬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还有那个男孩,你不要他了吗?你打算放弃了?而他也可能像刚才的你那样,等着有人来救她,你难道要放弃吗?” 他在另一边徐徐说着,带着劝诱的,从容而安定。 ereen睁着眼睛望着眼前一片漆黑,安静下来,透过这片黑暗,她在看着什么,看着毕业那天晚上,reid紧紧抱着她,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清润低哑,气息温热,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好,那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一直,等着你。 如果她回不去了,如果他再也没办法见到她,那么,受伤的时候,谁来安慰他?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有谁会给他念故事?他头痛的时候,孤单的时候,喝咖啡到肚子痛的时候,如果那些时候,她都不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呢? 她此刻有无限的时间,便安静的在脑海里渐渐描绘他的模样,柔软蓬松的金棕色的发丝,她最喜欢他头发略长拉弯的的样子,他的眉毛微微蹙着,深邃的褐色眼眸,笑着的样子,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接电话时露出的白嫩耳朵,害羞时会反正浅浅的红色,他亲吻她的时候,轻轻颤动的纤长睫毛,温柔珍惜的表情…… 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他,她怎么可以忘记。 她花费了多少时间才终于决定要在他身边安定,一路走来,有多少人离她而去,她怎么可以放弃,明明离幸福,只有那么近的距离。 你怎么能留下他一个,让他孤单站在原地,只能无助地让你离开。 “reid……”她张开双唇无声的念着,一遍又一遍,“reid……reid……reid……” 然后闭上眼睛,沉睡在冰冷的黑暗之中。 即使是在梦里也没关系,想见你,好想见你…… 再次唤醒她的,又是那尖锐粗暴的开锁声,门板被打开,昏黄的光线便一下子透进来,她不适地眯了眯眼睛,那只手狠狠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了出来,她跌倒在冷硬的地面上,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没关系,我活着,早晚有一天,让你生不如死。 她这样想着,眼神冰寒的像是海底深渊最没有温度的那块地方,她看他的眼神好像他只是个垃圾,一个恶心的,令人作呕的,最低贱肮脏的垃圾! deus抬脚狠狠踩上她的手背,力道大的仿几乎能碾碎她的骨头,他俯下腰来,乌青的眼带上方那双掺杂着血丝的碧绿眼睛透着疯狂的杀意和兴奋,他低声地,残忍地说道:“我喜欢你的眼神~非常!喜欢~” 声音温柔,力道却越来越重,她冷冷地看着他,苍白如鬼,却一声痛哼也没从嘴唇里溢出来。 “哦?难道这种无趣的惩罚已经不能使你痛苦了吗?”deus凑近她的脸,细细观察,半响,忽然弯起眼睛,“嘛,这么长时间,我也玩腻了呢!” 她瞳孔猛地收缩,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他眼睛一亮,桀桀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染’里出了叛徒,地点要转移,不过,我对这里满意的很,一点都不想动呢,所以我想了很久,反正也玩够了,倒不如――最后决定――”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谁也别走了,大家都留下来,给我们陪葬!你说,这样好不好?” “疯子!”她刻骨的仇恨怫然发作 ,憎恨的骂着,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狭长的眼眸眯成弯弯的弧度,他笑着,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亲切温柔,反而从背脊处渗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凉意,冰冷彻骨。 “二层有好多炸药呢,我在监狱里跟着炸弹tk学了点手艺,闲着无聊,就在房子里装了好多好多炸药,boss决定明天晚上举行宴会,到时候会来好多‘大人物’,我让他们都给我们陪葬,怎么样?你说好不好?”他舔了舔嘴唇,眼角微微上挑,透出一种冷静的疯狂,“好不好?” 他歪着头状似极感兴趣的再次问她。 “louis在哪?”ereen声音低哑地问,对他的问题不予理会。 也许是今天心情特别好,他竟不介意她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拖长了音节,带着冷酷傲慢说道:“放心,不到最后那个时候,他还有命,我要这里所有人和我们,共同迎接这场盛大华丽的死亡之夜!” “你这魔鬼――”她燃烧着恨意和怒火的黑色眼眸奇异地点燃了他心里那团欲望的火焰,是的,这种感觉,疯狂的恨意,多么熟悉,多么的,令人愉悦。 deus恋恋不舍的将目光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慢吞吞道:“今天的‘游戏’就先暂停吧,明天可是最后一天,要养足精神才好。” 他脸上倏地露出狡猾的笑意,唇角的伤痕扭曲起来,让这笑意沾染上了极致的恶意,那伤口―― 是louis留下的。 一瞬间ereen又想到了那些画面,她压抑着从喉头深处,内心深处不断涌上的仇恨和痛楚,默默咽回肚子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心里恶狠狠的发誓,眼前阵阵发黑。 deus抬脚把她踹回“黑盒子”里,重重的关门上锁,任凭她激烈的拍打着壁板,诅咒他不得好死。 时间又无声行走起来―― 无尽的黑暗,她瞪着空洞洞的大眼睛,干瘦的面容像枯树叶一样瘪下去,不见半点光彩。 什么时候了?她眼睛眨也不眨,就那么瞪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大的吓人。 “咔嚓――” 那声响在黑寂无边的夜里如同一截燃着火星子的干树枝,ereen干脆当自己已经死了,对那声音连半刻的关注都不想给。 她闭上眼睛没片刻,又听到几秒钟杂乱的响声,然后“咔哒”一下,她顺着打开的门板跌了出去。 一如既往的痛苦没有袭来,她跌入一个冰冷坚硬的胸膛,呆了一瞬,她在黑暗中有气无力的半睁开眼皮,那人环抱着她肩膀的手掌紧锢如铁,僵硬如冰块。 她本已习惯疼痛,却因这陌生的力道倍感煎熬。 “依依、依依……你听的到吗?张开眼睛看看我……” 那极力压制的声音在耳边轻颤的时候,大脑一阵激荡的空白,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是心里不停想念的那个人出现了,但是他叫她“依依”。 reid从来不会这么叫她。 会叫她依依的,只有那个人。 她肩膀不禁颤动了一下,那人小心翼翼地将她挪开了些。 她更加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是梦吗?是谁?是他吗? 她看到他的脸,英俊无双,刀刻一般的精致,像古老的贵族一样,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气质 rino!rino!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 她想起deus走前说的那些话,炸药、宴会、还有――louis!! ereen震惊的瞠大双目,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她大力抓住他的胳膊,想告诉他那些危险的事情,救救louis,救救他!这里都是炸药!快点逃!快点逃出去! 她喉咙肿痛沙哑,声音在脑袋里轰鸣爆炸,发出的声音像漏风似的,只有绝望恐惧的嘶嘶声。 “别怕……别怕……”rino他咬着牙,尽量柔声安慰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再等一等,明天我就带你走,你别怕,依依……” 不!别走!这里很危险―― 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louis在这里――救救他――别走!! rino倾身在额头印下一个湿润温暖的吻,紧紧抱了她一下,然后轻轻推开,把一柄又薄又轻的匕首放进她血肉模糊的掌心。 她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拽着他的手臂。 有炸药!有炸药!!快点逃!! 救救他!救救louis!! “我一定,明天,一定会救你出去,请你再等一等,只要一小会儿,对不起……”他用力扯开她的手,她手指痉挛般的抽搐着,野兽般痛苦嘶哑的吼声从喉咙里残缺不全的溢出来。 “别――” rino不得不将她塞回那个小小的四周封闭的笼子里,她用蜷曲僵硬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扣划着那扇残酷冰冷的钢层门板,匕首掉落在一旁,渐渐地,她再没有任何力气,那双眼睛,徒然睁大的瞳孔中,只有死水般的绝望。 49、50 她从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 即使是现在也不。 可是,如果, 这个世界上真正存在“神”的话,我愿向手执的镰刀的死神虔诚祈祷, 请带走我的生命吧……用我的命,挽回那人执意离开的脚步;用我的灵魂,拯救那个无辜的孩子…… 用唇边最后一抹绝望的笑容,换取您对我的哪怕一丝丝宽容。 “arnold,你醒着吗?”她缓慢地敲了敲身边厚厚的壁板,声音嘶哑渺小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但是arnold听见了,他不仅听见了, 还淡淡地回道:“在。” 她疲惫至极, 却忽然流着眼泪笑了起来,“哈哈哈――” 无比的讽刺绝望――那笑声依然凄凉到让人心惊。 “死?他以为我怕的是死吗?哈哈哈――” “arnold,你熬了这十五年,明天就到头了!开心吗?” “我可真是开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 她死死抓着自己胸口, 那样子仿佛要把心脏挖出来似的, 到最后,嘲笑声变成凄厉的哭嚎和尖叫,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再不想听见这个世界的任何声音。 “黑盒子”是名副其实的四方盒子,盒子里没有光亮,没有希望,是只有无尽折磨和绝望的杀人刑具。 deus“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皮, 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但是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腰上的钥匙。 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来,脸色变得可怖狰狞,这个钥匙他只有一份,而且是只有关着ereen那个“黑盒子”的钥匙,备份和另一支在boss手上。 marcus gaviria,在那个男人手上。 他不知道另外一个“黑盒子”里头关着的人是谁,甚至连jagurs也从来没跟他提过,但是,毫无疑问的,如果marcus知道他弄丢了钥匙,即使是另外一个“盒子”的,他的下场恐怕会比枪毙还凄惨。 好在还有一件事情是让人放心的,这个房间里,这个漆黑无光的房间里,荡漾着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悲鸣哭泣。 仿佛连血液都燃烧了起来,对他来说,这哭声就像是一场舞会里最美妙的曲子,是优雅高贵的华尔兹,是针锋相对的探戈,是热血沸腾的牛仔,是从深寒地狱里传来的,那让人欲罢不能的魔鬼之音。 “啊……” 他情不住呻/吟了起来,和着她濒临崩溃的悲泣嘶吼,在那美妙的声音中将身体的欲/望迅速蹿升到最高点,一次又一次的,因着她的痛苦和绝望,他获得了谁也无法体会到的欢/愉与高/潮。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他意犹未尽的舔着猩红的嘴唇,将指间沾染的白浊的液体抹在那个闪着犀利寒芒的“黑盒子”上,好像那是他最深爱的人一般,极尽温柔缠绵。 没有钥匙,没关系,他去拿回来就好了。 相信marcus一定会感兴趣,听说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他手段阴狠毒辣,凡是背叛过他的人,下场就只有生不如死,还真是出人意料呢―― “背叛者”,竟然会是他。 现在被叫做rin的男人,正不动声色地站在欧式白色建筑的门口打量来往的客人,他双腿笔直,背靠在白色石柱上,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 此刻他的心情虽然仍旧有波澜起伏,却比那天晚上难以形容的状态不知道好了多少,他抿了抿嘴角,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 为了保证任务完成无误,局里派了四个人来“染”当卧底,除非必要,最好都各干各的,千万不要有任何关联,因此他至今也不知道其他三个在哪里,做了什么事。 至少他这边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传进局里,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行动在五点钟准时开始。 就快到了。 他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出了冷汗,神情却完全没有变化,只淡淡望着远方,懒洋洋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就在这时,有一个脸上横贯着一条刀疤,面色狰狞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rin偏过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背脊绷得笔直,缓慢却气势凌厉的离开靠依的石柱。 他勾了勾唇角,正打算和这个鼎鼎大名的“金三角”分堂毒枭亦是秘密伙伴的人打个招呼,对方忽然动了动手指,他虚空点按着,rin眯起眼睛,那双冷冽的蓝色眸中几乎溢满了杀气,却含而不露在那层蓝色薄冰之下。 【身-份-暴-露-命-令-枪-杀】 rin唇角上扬的弧度又抬高几分,那笑意却冷酷了十分,他连个眼神都不曾留下,径自抬步转身,那离开的背影倒是霸气十足。 刀疤神色不变,抬了抬下巴,不着痕迹望了眼几百米处另一座别墅房顶,那里凸起的墙垣后,正隐藏着一位金发狙击手,他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对方却对他了如指掌,他抬手挥了挥,狰狞的笑了起来,大步走向宴会的入口。 从别墅大门到地下室三层的距离,徒步大约有七分钟,这七分钟,要穿过大堂拥挤喧闹的人群,要躲避一层藏匿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枪林弹雨,要在二楼填满炸药的复杂地形里来回穿梭,然后再到三层,那里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 这一年里他没有多少时间睡觉,被追杀和暗杀别人的经历却早已突破表值,这些小喽喽他还不放在眼里,即使他们手里的枪比他拿在手里的那支要大上几倍,可论起速度和爆发力,他们差他太多。 对他来说,黑暗是最好的帮手。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还有四分钟,这短短的时间里,他须得多等上那么一会儿,等到fbi们开始行动,帮他吸引大部分注意力。 一分钟以后,忽然有声音躁动起来,他侧耳倾听了一秒钟混乱的脚步声,从腰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后段的刃被磨成锯齿状的刀槽,这一种比平刃的要粗/暴,它所造成的伤口会导致流血量剧增,不出十五秒就失血过多死亡。 rino神不知鬼不觉潜到三楼,一手拿枪,另一只携着匕首,他眉毛紧压着,脑海里却突然想,黑色西装真心不方便,白瞎了他辛辛苦苦熨的。 他一刀割开了两边缜密的袖口活动两下手腕,呼吸渐缓。 预料到警方那边造成的慌乱,他猜测守在三层的至少不会是跟在marcus身边的那两个人,只要不是那两人,他就有七成把握把依依带出来。 若是那两人,恐怕他今天就得灾在这了。 事实上他猜得没错,守在门边的,是那个一手将他带到身边栽培的――jagurs。 是那个最接近“染”核心――marcus的男人。 (阿斯:此意为最接近marcus的男人,我知道乃们想歪了,我也想歪了。) 未免伤及“无辜”群众,局里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思考对策,躲藏在几百米外狙击点的金发狙击手bryan掐灭了指尖的烟火,想着是不是朝大堂内的的水果盘来上那么一枪。 所谓枪打出头鸟,刀疤怎么还不动手,她皱起眉,一脸铁青,混蛋不要在这个时候大姨妈造反啊啊啊啊!!! 她抽了抽眼角,比之前更沉静了,我是块石头是块石头是块石头―――― 刀疤终于开了第一枪,她满意的看到先前瞄准的水果盘四分五裂,顿觉神清气爽。 人群慌乱,尖叫声几乎掀了房顶,浑水摸鱼此时再好不过了,不过她还是没有动手,必须是一击杀,她看站在marcus身边那个红发女人可不是吃素的,对方能仅凭声音判断出枪弹的来源,她最好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至于另一边那个铁灰色西装的男人,谁爱对付谁对付去好了,她的任务只是狙杀marcus,现在还不是时候。 地下三层,rino捂着肩膀血流汩汩的伤口,脸色苍白。他脚下趴着一个人的尸体,还是温热的。 jagurs…… 他厌恶的皱着眉,深吸了一口气,弹夹已空,左手掌心被子弹贯穿血流不止,只剩下一只手拿刀,尽管抢过了叫deus家伙手里的另一把钥匙,到底还是让他溜了,算了,时间紧迫。 “咔哒――” ereen一直向后缩,背靠着冰冷似铁的壁板,将那柄寒光四射的匕首横在胸前。 “依依……别怕,是我。” 那声音从对面传进来,冷冷的音线,却包裹着温柔的弧度。 ereen用力抿了抿嘴唇,把手掌放进那人伸过来的手心里,他握紧了那只手一下就把她拉了出来,“没事了,我们走。” 这句话,她已等了太久太久。 黑暗里只剩下呼吸相交的声音,急促,湿热,肌肤相触的温度,她冷的像块冰,他却比火还热。 rino紧紧抱了她一下,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松开了那把刀,那是他身上,现在,唯一可以称为武器的东西。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把另一边的“黑盒子”打开。 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闭着眼睛从那里爬了出来。 他身上削瘦的可怕,苍白的皮肤包裹着骨瘦如柴的身体,发及肩背,刺啦毛糙,身上穿的衣服却很干净。 从见到他的那一眼起,rino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话语都被堵在喉间,只有眼泪疯狂的涌上眼眶,他眨去眼里的泪水,再没有哪一刻,让人如此煎熬幸福。 他死死的抱紧ereen,埋首在她冰冷的颈间,滚烫的泪水沿着伤痕累累的肩膀一直滑落,她咬着牙,颤抖的厉害。 ereen勉强可以走路,但是arnold不行,他的腿几近瘫痪,眼睛也看不见,他需要他来扶持,记忆力父亲的面容终于清晰起来,他摸了摸ereen的脑袋,把黑色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撕下白衬衣的一角绑在那人的眼睛上,一手将他抱了起来。 现在,他两只手负担着生命的重量,无法再拿地上的武器了。 ereen捡起了那只沾染着鲜血的匕首,握的很紧很紧。 她哑声说道:“整个别墅都埋了炸药,那个疯子要所有人给他陪葬――我要去找louis,你、你走吧!” “丫头!”arnold声音严厉,带着无法诉说的颤抖,这时候他该说什么? rino箍紧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不行。” 她没有力气反抗,更论挣扎,一路被他拖着走。 rino稳稳抱着arnold,拉着她的手流淌着湿热的鲜血,没有丝毫动摇。 她知道那都是血,是为了救她染上的鲜血。 那louis呢?他身上的血,他受过的折磨,全都是她的原因。 她必须去找他,可她竟无法去找他。 至少要感谢这场骚乱,如果不是这样混乱恐慌的场景,他们没有那么顺利从狼藉遍野的厨房后门逃出来。 还有一小段距离就是汇合点了,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只是一会儿罢了。 “砰――――――――――――――――” 50、51 后方激射而出子弹打在地面上, 弹起了一块石子正砸在ereen腿上,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挣扎着回过头去。 deus疯狂到如同地狱恶鬼的表情,他用那只枪抵住了被他锢在臂弯中的那个孩子。 他苍白瘦小, 双目空洞,他整个人呆滞的立在那里,从里到外,已经碎了。 “louis……” ereen嘶哑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而他全然没有反应。 deus舔了舔嘴唇,绿色眼眸泛着森森的寒意,他咧嘴笑道:“看来你们没有武器了, 宝贝儿, 你手里那把刀能拿来做什么呢?我这把枪里还剩下一枚子弹,你是自己过来,还是让我用子弹打碎这小子的脑壳?” “ereen!” rino挡在她面前,面上寒冰一片, 她呆呆忘了louis那么一小会儿, 走远了几步,然后往前走去,没有偏头看一眼rino脸上的神情,也没有说话,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前面传来的人群嘈杂声,但都已经离她远去了,ereen走到中间时停了下来, deus恶狠狠的盯了她两秒钟,松开了卡着louis脖子上的手臂。 ereen舔了舔嘴唇,继续向前走,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哑声道:“louis,到对面去。” louis浑浊的眼中微微亮起一道光,他眨了眨眼睛,艰难地朝前移动着步子。 她提着心尖盯准了他脚下移动的距离和步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就好像没有看到deus身后不远处悄悄渐渐接近的那两个fbi一样。 是的,那两个。 一个是她每日每夜不停在脑海里思念的那个人,另外一个手里稳稳端着枪,眼神冷静丝毫没有变化。 那个人的眼神有多复杂多不敢置信多难过多疼痛,他拿枪的手不停在颤抖,ereen却好像没看见他一样,面色沉如水,尽管她狼狈的像在垃圾堆里呆了两个月那样,还带着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 她一点一点的接近他,没有迟疑,reid和hotch尽管正在往这边来,仍旧有些距离,如果她慢了,不敢保证deus有那个心情留住louis的命。 于是她没有停顿的往前走了,一直到他面前,deus把枪抵在她心口,一把扣住她肩膀将她转过来背靠着自己。 rino脸上毫无表情,arnold眼睛上蒙着黑布,眉头皱的很紧。 louis一路走得磕磕绊绊,犹犹豫豫好像担心ereen会不会有事,忽然停下来回头,削瘦的侧脸半转过来,ereen能看见他一只被遮挡在发梢后的冰蓝色眼眸。 时间在此时慢了下来,又好像是一瞬间的事。 deus扣下扳机,枪声在耳边发出巨大轰然的震鸣,她忽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拼了命的往前冲,连带着deus也跟着踉跄了一下,巧合也罢,正因此躲过了身后hotch打来的子弹。 他抓的很用力,僵硬紧扣的五指把ereen半条手臂抓住血淋淋的几条口子,而她虚弱的身体里竟似爆发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不管不顾的挣脱开来,不要命的往前跑,她看不见,一跑就摔,但还是马上爬起来往那边跑。 rino脸上震惊的神色还没有缓过劲来,他狠狠咬了下嘴唇,嘴里尝到血腥的锈味,带着arnold往她那边跑。 deus那把□□里已经没有子弹,他目眦欲裂的看着ereen绝望惨烈的背影,眼里那种疯狂的火焰明明灭灭,他沙哑的笑了起来,两只手臂被reid和hotch紧紧扣住,笑声嘶哑可怖。 reid见他已经被制住,半刻也没停留,脚下飞快的往ereen那边跑去。 ereen膝盖跪在地上,她感觉不到沙粒陷入血肉中的那种磨人残碎的痛苦,她抱着louis瘦瘦小小,温暖的身体,紧紧抱着,不停的发着抖,埋首在他垂落的颈间,一点声音都没出。 但她那种姿态,她伏着腰,一身惨不忍睹的伤痕泛着狰狞的形状和污黑的血迹,几乎指甲都陷在肉里,她深深的伏下来将那个花儿一般垂落的孩子整个抱在怀里,好像要把他融入骨血里那般的大力。 那是一种绝望到凄寒的姿势。 rino忽然停了下来,停了那么一秒钟,reid已经快一步赶到她身边,呆呆瞪大的棕色眼眸里,全是无措和害怕。 他甚至不敢伸出手抱她。 有那么一刻甚至想,她会不会……已经疯了? 这想法瞬间把冻的从心到身都冷,他轻声叫着,一遍一遍,“ereen……ereen……ereen……不要这样……”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救下了被挟持的受害人,都会不停的安慰着没事了,别害怕,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然后把他们抱在怀里小声安慰。 可他不敢抱她,完完全全的不敢。更不敢安慰她没事了,别害怕?她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倒是他,已经怕到肝胆俱裂。 恐惧到只能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然后一小会儿的时间过去,ereen忽然慢慢放开了louis,reid呆了呆,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有了些勇气,“ereen……”张开双臂要把她抱在怀里。 就像deus开枪的那个瞬间,等reid反应过来,ereen已经推开他站了起来。 她手里拿着前一秒还别在他腰前的枪,大步朝deus的方向走去。 reid几乎是七手八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嘶声吼道:“ereen!!” 他声音里那股恐惧和惊慌那么明显,ereen却没听见一样举着枪往前走。 他又大吼,“hotch!!” 那一边hotch还没来得及举枪,被他这一吼手一抖,犹豫了片刻,终是把手放下了。 reid脚下在发软发颤,他赶忙追过去,还是没快过ereen。 ereen已经直直的站在deus面前。 hotch眼神不禁带了些紧张和戒备,他不动声色地看一眼前面双拳紧握,身体发颤的reid,对着ereen轻声道:“你不会想要这样做的,ereen,杀了他,louis也回不来,你还会蹲监狱,别这样,来,把枪放下。” reid赶到hotch那边,小心翼翼地站在ereen一步之远的距离,脸色发白,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眼睛死死盯着她。 “不能这么做……求你……不要这么做……”他哀求道,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 ereen却像没看到一样。 “哈哈哈哈――杀了我啊!杀了我啊!!!”deus眼里又疯狂的亮起那股炙热的火焰,笑声嘶哑恶毒,“你可知道这些天来那小男孩是怎么在身下哭泣求饶――他不停喊着你的名字求你去救他――我越听他害怕恐惧干的越爽――”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面前的ereen忽然笑了。 reid记忆里那从前满是温柔宽容的嘴角,现在一点一滴上扬的都是残酷。 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眼里却越来越冷,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狰狞,那表情何其相像,跟他自己,何其相像。 扭曲的灵魂,变态的快感,那一刻deus甚至以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自己。 “杀了你?”她柔声问道。 全世界的声音在此时忽然静了下来。 reid惶然的睁大眼睛。 “你以为,我会让你轻轻松松去死么?”她还是柔声说话,音量却慢慢大了起来,带着尖刻和恐怖的恶毒。 “我要你活着,一直活到老死。”她笑着,居然带着疯狂,“我还会经常去看你,让你不会寂寞。” 然后踮起脚尖凑了上去,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宛如刻骨,“我要你,生不如死。” 没有人在那个时刻反应过来,她连开四枪,分别在他双肩和两个膝盖骨处,拿枪的手竟比hotch还要稳,拿枪的后座力很大,她竟没有半分动摇,稳稳的开了枪。 鲜血溅在她自己的脸上,reid和hotch的脸上,他们惊呆了,竟然没有回过神。 直到耳边乍然想起deus痛苦嘶嚎的吼声。 ereen歪了歪头,笑道:“你们不是急救人员吗,愣着干什么,他要是死了,我就杀了你们。没听到吗?” 她举起枪朝那边听到声音赶来的急救人员前方的空地开了一枪,然后他们大大吸了口冷气,惊恐的跑过来把deus抬上担架。 “麻醉!” “氧气罩!” ereen随手抹了把脸上新鲜温热的血点,把枪一丢,对着吓呆了的reid平举起手臂。 reid慌了会神,忽然拼命摇头往后退了两步。 她笑了一声,短短的,说不出什么感觉,却叫他整颗心猝然深不见底的疼痛起来。 “你不抓我么?”她竟然疑惑的问他。 reid一边颤抖一边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叫,“医生!医生!医生!” 她心头大震,靠在那人怀里一口气没上来,立刻晕了过去。 后面rino也回过神来,赶紧抱着arnold朝红白救护车的方向疾步走去。 “先生,请你先松开她好吗?”急救人员显得很冷静,即使他刚刚才被枪威胁吓得快没了半条命,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医生的素养。 reid也想松手,但他哆嗦着怎么也松不开手,倒是rino,一年多来什么样的血腥场面都见过了,他对reid满腔冷酷的杀意和怒气,此刻也毫不留情一把揪起他肩上的毛衣出手便给他一拳,把ereen从他怀里抱出来交给医生。 reid咬着牙,硬生生受了这一拳,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一眼都没看rino,只对着医生一字一句道:“求你一定要救好她。” 医生冷静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一路上,再没有人讲过一句话。 ****** 他想说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想把脚迈进医院了,可他还是每天不停地往那间医院那个病房那个人床前跑,不管时间有多晚,他一直坚持着从未放弃。 天气逐渐暖了起来,冬天的冰雪在温暖阳光的照射中缓慢消融,公园草地上经历了一整个寒冬的小草又重见天日,柔软的身体朝气蓬勃向上崩的笔直。 reid把病房里的窗帘拉了开来,阳光并不很刺眼,白闪闪的光亮沿着窗户小心翼翼的铺撒进来,他又伸手轻轻把窗户推开。 床上那人躺了一个月都没有醒,医生说她身上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伤口愈合的过程会很漫长,那些伤口不大流血量也不多却最是折磨人,可能以后还会出现痛觉残留。 而她脸上一直淡淡的没有表情,安静的躺在洁白的床单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花了好多力气好多时间照顾她,然而她身上还是有地方留了疤痕,甚至额角处也有一小道。女孩子最在意容貌,他心疼的不得了,却明白也许这人醒过来以后在乎的不会是这些。 他再也没有把枪别在腰前了,就像其他人那样,老老实实地套进腰侧,前段时间还因为不习惯结果受了伤,子弹擦着肩膀过去,肿了老高,血淤在皮肤下面,痛得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发麻。 但他疼着却笑了,一边咧嘴一边又忍不住掉眼泪,她身上有很多这样的伤口,是细藤鞭抽的,不会留下疤痕,那种疼痛却可能持续好几个星期。 他终于也能体会到她的一点点痛苦。 医生说你身体上已经没有大碍,但是你还是不肯醒来,我知道你很伤心,说不定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世界了,但是没关系,我会等你,一辈子也好,真的不要紧,万一哪一天你忽然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很爱你,一直等着你,那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吧,只是看看也好。 对了,你在冰箱里给我留下的礼物,我很喜欢。 不过为什么雪景球里只有一个老头子和一条狗呢,我一开始还以为有个老太太卡在小房子里出不来,一直把雪景球翻来覆去的转啊转,可是还是没有,我想一定是制作雪景球的人把她忘记了。 我看了你写给我的生日贺卡,实话说,这是我过的最难过的生日,我再也不想过生日了。 但是,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想要陪你过。 我有好多好多的礼物要送给你,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和你说。 我再也不会把事情藏在心底,不会犹豫不定。 前段时间我买了戒指想要送给你,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和原因一拖再拖,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明明有那么多机会送给你,但那枚戒指直到现在都还在我手上。 他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眼眶不由地开始泛红,但他很快压制了下去,吸了吸鼻子,修长的手指掏出捂在心口的小盒子,他手指冰冷,那装戒指的漂亮盒子却被他心口捂得热热的。 你在贺卡上说,当我们老了的时候,你要和我分开,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一个人安静的离开,这样,就可以告诉自己,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幸福快乐的活着。 我跟你说,我看了这话很难受,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分开。 如果你非要走,那我一定会去找你,就算我到时支个拐杖走不动路,不管跋山涉水,如何艰难,我都要去找你,我要告诉你,一直到生命结束的最后一秒,我都会爱你。 他打开那个鹅绒紫的小盒子,把那枚戒指小心的拈在手指尖上,眼睛里水亮水亮的。 reid舔了舔嘴唇,他到现在都改不了这个毛病,有关她的事一紧张就分寸大乱,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种慌张就退缩,反而执起她瘦成一把骨头的苍白手背,合拢掌心,把她的手每分每寸都捂暖。 待到感觉她手掌和他一样的温度,他低下脸来轻轻在她手背上吻了吻,声音清润低哑,带着十二分的认真和温柔,“我的挚爱,亲爱的lee小姐,我愿意生死苦乐永远和你在一起,爱惜你,尊重你,安慰你,保护你,不论你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是贫穷,始终忠于你,这一生只为你心动。”顿了顿,他低了低睫毛,落下眼中温柔难过的神色,哑声道:“你愿意,做我的mrs.reid吗?” 他颤抖的用手指把那枚戒指套进她左手的无名指,忽然眼泪打了下来,他怔了怔,赶紧擦了擦眼睛,轻柔的擦去她手背上的泪滴,撅起双唇亲吻她的手指和那枚戒指。 ereen,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坚强,最勇敢的女孩,你坚持了那么久,能不能再久一点呢,就算有人离开了,我保证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决不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我向上帝――我向佛祖发誓,你要什么都好,无论什么都好,我都帮你拿到,什么要求都答应你,只求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我很害怕。 他通红着眼眶望着那人一派安和淡然的脸,无数次乞求奇迹的发生,她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没关系,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再也支不住困意,趴在她床边慢慢睡了过去。 ****** 她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呆了很久很久,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锇舌碌乃祷埃巧艉湍鞘煜ぃ芪屡判睦镉械奶邸 可是那种淡淡的疼很快就会被另一波巨大的痛楚湮没,她眼前总会出现,一团莫名的血迹,看着让人心里发憷,她闭着眼睛,感觉疲惫从灵魂深处不断涌上来,她想着只要睡过去就好,可是那声音没有一刻不聒噪,她焦躁厌烦,很想把那个声音的主人拖出来痛打一顿,可惜想动却动不了。 那声音太缠人,又不肯停歇,甚至有时候不断的重复,好像给人录了音似的,一遍一遍的放着,也多亏了这股声音,让她在无限漫长的黑暗时光里不那么痛苦孤寂,她常会被那莫名的痛苦压得喘不上气来,就是这个声音一直在干扰,到后来,她也就习惯了,每天闲着就听那个声音扯东扯西,就连超市大减价大白菜买一颗送一颗这种事都听的津津有味。 越听他说那些乱七八糟有趣的事情,她越觉得自己在这个空荡荡又死冷的地方呆的太久了,可是有些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身体也越来越重,她觉得有部分记忆遗失了,一直想要记起来,可是一想脑袋就2012一般的疼,但是她就是想要想起来。 也想去见见那个声音的主人,要狠狠揍他一顿,然后再请他吃饭谢谢他。 下了这个决心以后她便每天都很努力的和那股黑暗势力做斗争,而那声音好像也知道她在挣扎一样每天很温柔的在鼓励她,她把信心一点一点积攒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很多事情就那么粗暴的涌进脑海,她呆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然后掀开被子,把reid叠放在沙发上的衣服鞋子穿起来,推开门干干脆脆的往外走。 结果到没有人拦着她。 但是后果很严重,当reid跟往常一样跑到医院继续老妈子ereen的时候,惊悚的发现房间里病床上哪个角落都没有人,霎时间脸色惨白惨白的,六神无主的到处给他小组的人打电话,问医生,竟然没人知道她到哪去了。 于是一行人轰轰烈烈不管在干什么都七零八落的穿着衣服往外头赶。 reid坐在长椅上直哆嗦,怕她想不开又不知道这个人跑到哪里去,差点没崩溃。 不久小组成员感到,几个人里面脸garcia都比他镇定,rossi问他她可能会去哪里,用那颗bau的脑袋仔细想想,然后reid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就往外跑,众人一惊,回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reid一路飙车到墓园,后头跟着的几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吓得魂都没了,这小子开车从来小心翼翼,出了啥事可咋整!! reid“嗖”的把车停在墓园门口,bau的几人愣住,竟然每一个跟着他往里头跑,他们相视了一会儿,各自沉默站在那里等着。 reid一路狂奔,还没到louis的墓碑前,就已经听到那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脚下一个踉跄,心里不比她的哭声好受多少。 她醒过来了。 这个认知在脑海浪花一样散开,他慢下脚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望着她的背影。 暖春初至,冰雪还未完全消融,她跪在冰冷的石板前,抱着那个矮小的墓碑哭的轰天动地。 reid停在那里,抿着唇角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削瘦单薄的身体在凉风里瑟瑟发抖,却没有上前去扶她。 他忍得很辛苦,身体也跟着发抖,即使心里滴着血,也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一步也没有向前。 他得站在这里陪她,等她把那些伤心的眼泪都流完,再去拥抱她。 他有一生的时间,要用一生的时间让她的笑容把那些眼泪百倍千倍的抵回来,是的,还有那么长那么长的岁月,那么多那么多情意。 他静静望着墓前ereen嚎啕大哭的身影,眼眶通红,唇角却微微的扬起。 51、Rino番外(全) 番外(上)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能让他有暴走的冲动的话, 大约此事和此刻算一个。 “hi~”坐在地板上的金发女人强自镇静的向他挥了挥爪子,因为牵扯到伤口, 那抽搐的笑容不禁扭曲了一下。 rino扫了眼她从家里翻出来的医药箱,散落在地上的纱布和大片血迹, 还有她□□的半个肩膀,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bryan瑟缩了一下,嘟嚷道:“路过,我就是路过一下而已,马上就走。” rino揉了揉眉心,走过去蹲下来掰过她的肩膀,声音冰寒, “枪伤?怎么回事?” 血淋淋的伤口让人看了心里发憷, 血红的皮肉向外翻卷着,还有着烧焦的痕迹,这伤口一看就知道遭受了主人的残暴虐待,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倒让他有些意外了。 “是‘染’的余党, ”byran低了低头,金色发丝从肩头滑落,她淡淡地说道:“啊,也不算,你应该知道跟在marcus身边的那两个人,我杀的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貌似是红发女人的相好。” “那女人枪法很厉害。”rino皱着眉, 着手替她处理伤口,bryan一脸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就是实在不行了才跑到这里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我一会儿就走,不会拖累你的。” 若是他没错,那语气里似乎还带着点点歉意。 rino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这女人,是不知死活吧! 他下个几分力气包扎那个伤口,对面的女人未料想一阵龇牙咧嘴,却强忍着没喊出声来,她脸色惨白,水润的蓝色瞳眸里溢出几丝倔强,嘴唇也抿的紧紧的。 “疼么?”他忽然忍不住开口问,尽管他马上就后悔了。 byran摇摇头,微卷的发丝拂过他的手心。 rino眯了眯眼睛,冷声道:“这可不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给我解释清楚!” 他少有这么严厉冷酷的时候,只因为他一向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更讨厌麻烦,却没想到今天有个麻烦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他跟这个有名的“狙击猎手”并不熟识,只不过同在一个部门下,也多少听过一些传闻。 “……好吧,”bryan扯了扯嘴角,坐正身体,严肃的道:“总之,就是我已经被那个为爱疯狂的红发女人追杀三天了,事情很简单,她死,或者我死,当然,死的那个一定是她!” rino虚了眼眸瞥了眼她肩膀上的枪伤,薄唇又勾起一个冷笑,“哦?你要不是离死不远,又怎会跑我这来?” 于是对面的女人一瞬惊惶的瞪大眼睛,“腾”地一下脸红了。 “我我我、我马上就走!”bryan懊恼的盯着地板,小声嗫嚅道。她说着就挣扎着站起来,一手艰难的伸直要够地上的枪。 奇怪的女人…… 他皱着眉看她死要面子活受罪,愣是不肯向他求救,连一丝恳求的光芒也没在她眼里看到,便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不知死活。 他忍不住有点胃疼,身体竟然自发的动了,他到底还是不能看着在自己眼前竟然有个笨蛋要跳火坑,伸手一把握住她手腕,“你吃饭了吗?” “啊?”bryan茫然的睁大双眼,轻声道:“什么?” rino挑了挑眉,在心里默数三秒,果然―― 他居然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被追杀了三天,他看着倒在怀里人事不省的狼狈女人好奇的想她是不是猩猩投胎转世,失血过多,他打横抱起她朝沙发走去,这家伙竟然还挺轻,就是脏了点,弄脏他的床可不好,反正沙发也舒服,不会亏待了她。 rino尽量动作小心的把她安顿好,自去关了灯,拉上窗帘,全程戒备,他拉出锁在书桌下方的秘密保险箱,将一把成品枪拿在手里,另一把迅速组合好零件,又拼出一把暗金色的冷金属的□□。 麻烦自己既然捡了,就得自己解决。 他回头看了眼趴在沙发上睡得一脸安详宁静的麻烦携带者,眼眸微动,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才会在别人家里睡得这么安稳,还是一个被追杀,受了伤,代名词可为“柔弱”的脱线女人物种。 其实这家伙不是女人吧…… rino抚额,他到底在想什么?脑袋锈了吗? 唉…… 这是第几次叹气了,他懒得数,索性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来,舒展双臂长腿,闭上眼睛暂时休息。 如果那个红发女人在暗里监视,至少会聪明些,等两个人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动手,这大概会演变成一场持久战。 rino估计今晚应会无事,但是疯子的思维常人无法预测,以防万一,他就勉为其难守夜好了,至于这个女人……明天再处理…… 番外(下) 所谓的明天再处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一睡睡到第二天太阳落山,还是给饿醒的,rino见她吃完饭大有回去继续睡的架势,一把揪住她衣领,冷声道:“不许睡,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来。” bryan被他犹如南极冰山一样寒冷的语气瞬间冻醒,犹豫对方气势过于强大,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自动点头了。 “对、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没问为什么他会帮她,倒也接受的理所当然,没有半分不安和愧疚。 rino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bryan像是看出他要问什么,微笑道:“我不从别人那里要求什么,但若是有人好心要帮我,我也不会拒绝,总之谢谢你,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总觉的这句话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但是因着她诡异的思维,他竟一时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抽了抽嘴角,淡淡道:“哼。” 就这样轮流守夜,第七天傍晚的时候,红发女人终于耐不住先动手了。 从厨房的方向传来“咔哒”的轻响声,黑暗的夜里那声音清脆微弱,但rino警惕性极强,反应能力又快,他猛地睁开眼,拉着身旁□□已经上好膛的女人迅速闪人。 房间里很快烟雾弥漫,照理说这种浓烟肯定会呛得人不断咳嗽,但偌大的房子里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安静的诡异。 这种安静并不使人静谧,反而潜伏着危险,有什么致命的异样在寂静的空间里疯狂滋长着,它在临界点上徘徊,却迟迟不去触动那根脆弱的线。 rino将呼吸压到最缓,他能听见自己那绵长而缓慢的呼吸声,自己的……诶? 他猛地一回头,身后竟然空无一人,该死的!她什么时候跑掉的!不要命了? 这呼吸的一刹之间,那条界限被触动了,黑暗夜里“嗒”的一声响,他瞳孔猛地收缩,枪口已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来不及了―― 他狠狠眯起眼睛,手指扣在扳机上。 “唔――” 枪声响起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开了一枪,耳朵里也只听见一声枪响。 “嘿,虽然我是用枪好手,但我近身战的成绩也是很不错的哟,你真以为我会拿枪跟你拼吗?笨蛋!” 某个女人温和且隐隐带了些得意的声音在枪声过后传来,他背后湿了一大片,呼了口气。 有没有搞错―― bryan下手又快又狠,她做起任务来精密如同杀人机器,干完活却又得意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一副求夸奖的讨好样。 “rino,你枪法很准耶,正中心脏。” 他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好几岁,脸色黑沉的打开灯,就见bryan站在红发女人的尸体旁边,眼眸亮晶晶的瞅着他,一根手指套在匕首柄的圆孔里,快活的转啊转。 rino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你拉着我开始跑的时候。”bryan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这个女人前头追了我三天了,动不动就耍枪拼火,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所以对付她,我尽量不用枪,直觉近身战要来的容易些,但是接近她很不容易,首先她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防护就够多了,谁知道是不是从她情人那里顺来什么毒死人东西――” “所以,你就想到利用我做诱饵,方便你接近她的法子了吗?”rino冷冷地说,心里头一股火“蹭”的蹿了上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动怒的感觉了,可是现在―― “啊?原来在你心目中我有这么聪明啊!”bryan略带些羞涩的笑了笑,纤细的手指挠了挠沾染了血迹的脸庞,说道:“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说过要保护你的,所以先去解决她而已,这些天我吃好睡好,但是她肯定过的很煎熬,我想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谢谢你,没有你我肯定死的很惨。” 什么叫有火发不出,憋闷,他确信自己现在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 rino深深吸了口气,深深地,他翘了翘唇角,冷气四溢,“是吗?既然如此,就麻烦你把这里清理干净!比起口头上的感谢,我更喜欢实际行动来的多些。” bryan听完犹豫了会儿,点点头,就像发出誓言那般庄重,“好。” 他救了她一条命,他说单是口头上的感谢还不够,那么,用多少实际行动,才能抵她一条命呢? 此公式颇为复杂,bryan决定回家好好绞尽脑汁一番。 而rino绝未料想到他今日随口说出的这句话,造就了日后多少鸡飞狗跳的生活。 不过,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