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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等来了戚容和另一个人恋爱的消息。

    毫无预兆的,却又高调地满城皆知。

    他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国内,宴会上看到戚容和一个陌生男人姿态亲密,他心脏抽痛,却又庆幸,戚容看向那个人的眼神中没有他熟悉的情意。

    他太清楚戚容心情愉悦或情动时的情绪表露了,所以他笃定,戚容并不喜欢那个人。

    他不以为意地将那个周家少爷看作了一个过客,与这些年出现在戚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任何不同。

    可如果是过客,又为什么会喷他送的香水呢?

    戚容从来不用香水,他讨厌香水味,这是他身边人都清楚的习惯。

    一旦破了例,原则也就不复存在了,这是一个信号。

    那个人或许是特别的。

    那日他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边,看着戚容的那辆车开过绿茵草坪,最终驶入主路,在视野中淡到再也看不见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看得最多的变成了戚容的背影,他想追赶,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个人越来越远。

    现在连留在他身边这个请求都不被允许了。

    雨落下前,魏弋也想过,要不就算了吧,戚容是恨他的,走到这一步,骨子里的骄傲和家族荣誉已经不允许他再继续自轻自贱,尊重和放手是他能做出最轻松的决定。

    可是不甘心,还想再挣扎一下。

    这股不甘心驱使他独自驱车来到了这座他从未他踏足过的别墅,不是他和戚容拥有很多共同回忆的公寓,他对这里完全陌生,陌生地连按下门铃都犹豫了很久。

    他没撑伞,失了魂般长久地站在雨中,泼天的雨将他整个人从内到外地浇透了,却没将他心里那股火浇灭,反抗失败了,他最终自暴自弃地向欲望低了头。

    戚容彻底将他变成了一个另一个人,搅乱了他的心,他要为此负责。

    别墅内静悄悄地,除了那句尾音落下,再也没了其他声响,连雨声都被隔绝在了粘稠凝滞的玻璃罩外,罩子里只有两个人,心跳与呼吸彼此共享。

    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戚容第一反应是移开了眼:“说谎。”

    明明眼前这个答案或许是正确的,可他本能地不愿去相信,不去相信,才能继续毫不动摇地面对眼前人。

    他想挥开落在眼睛上的手,魏弋抬手捉住了他那只手,捏在手指间摩挲了几下,戚容挣了两下,没挣开,刚要蹙起眉尖骂人,有呼吸靠近过来,就扑在他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魏弋低头弯腰,轻轻吻在他颤动的眼皮上。

    这个动作太突然,让戚容来不及反应,藏在胸膛内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又不受控制地加快,快得让他感到些许头晕目眩,又或许本就是蓄谋已久,他可以躲开,可他没有那样做。

    温热的触感没有停留很久,可他眼睫与心尖却止不住发颤,魏弋亲完了就直起身看他,眼神里包了一团火,嗓音低低地:“你清楚我有没有说谎。”

    戚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漂亮。

    他垂着眼,连脑袋也微微低垂着,莹白的皮肉在灯下发着光,脸颊淡粉,殷红的唇瓣轻抿着,不言不语的时候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

    魏弋看着看着,眼里心里又起了团火,这幅安安静静的模样,柔软得好像随便他怎么对待。

    可转而想起今日在会议室内,青年漠然的姿态,魏弋心口的火苗又陡然熄灭。

    他后悔了。

    他不该一言不发地离开这么久,中间发生的事,他可以一一解释给戚容。

    只要戚容还愿意。

    面前的青年始终沉默着,魏弋的心在隐隐的不安中跳得很快,他伸出手,将青年的手包在掌心,低下头去碰他的额头。

    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滴,沾湿了戚容的发丝,他始终一动不动,不回应也不言语。

    戚容感觉到额头被一片微凉的皮肤贴住,男人的低沉喘息近在耳边,低低地,带着急切地剖白:“我,真的很想你。”

    “阿容……我好想你。”

    轻得像呓语的尾音被淹没在猝然转急的雨势中。

    戚容呆呆地站在原地,那震耳欲聋的喧嚣明明来自窗外,却蔓进了他心里。

    他心知肚明,魏弋说的是真话。

    可是这个结果早已经不再重要了。

    三年前他想要一个答案,魏弋离开了,如今他不想要了,魏弋却又眼巴巴地送到了他面前。

    没有谁会一直留在原地,他要向前,也只能向前。

    魏弋来晚了,连同这个答案,他都不再需要了。

    戚容终于动了动,将自己的手从魏弋手中抽了出来,魏弋没阻拦,任由他挣脱出去,一言不发地走向客厅的沙发。

    没有赶他走,也没有对他动手,漠然得好像只是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让他的心再次陷入窒息的闷痛,他可以接受戚容打他骂他,甚至当众给他难堪,可他受不了戚容对他无动于衷。

    有情绪起伏证明还有存在的痕迹,可人一旦连回应都懒得给予,便是真的不在乎了。

    戚容已经不在意他了吗?

    魏弋满身是水,他怔怔地向前追了两步,可垂眼看到地板上自己站过的地方滴滴答答积蓄的水洼,又狼狈地停了脚。

    他连走进去,靠近那陷在沙发中温暖干燥的青年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