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尖头皮靴踩上踏板,压轴人物出现在舱门。
是个年轻的西方女子,身姿高挑曼妙,有着酒红色的微卷长发,垂至腰间。
她肤色晶莹剔透,五官极美,那种美丽,并非简单的异域风情,透着一股摄魂夺魄的妖异、邪恶。
就像黑暗童话里,恶魔的女儿。
索菲亚,弗拉基家族千年内最强的纯血者。
她的父亲是血族中唯一的王爵,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她会继承爵位,加冕为血族新王。
嗒!嗒!嗒!
索菲亚缓缓走下扶梯,高跟鞋踩出的节奏,傲慢而优雅。
当她走到簇拥夹道的终点后,一名跪地的年轻血族男子起身,来到她身后,低头轻声说道:“公主大人,您的身份尊贵,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和我们一同去边南省最好!”
血族收到钟云年的求助,所以它们此行目的地是边南省的南境境主府。
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给钟云年撑腰,此人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主要还是听说那座墓即将开启。
另外,子爵克拉克死在夏国,也必须复仇。
不过就算这些事全部加起来,对血族的重要程度,也远远不配这位唯一的公主亲至。
索菲亚是自己要求加入使团的,飞机偏离航线,降落杭城,也是她的命令。
同行的血族谁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你们先去南方,我还要见一位老友。”
索菲亚的嗓音,如鲜血般甘甜,她微微仰着脸,像是在感受这异国的空气,又像在欣赏天空的云。
“齐先生,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掉的!”
……
……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
齐君夜和姜寒依的婚礼如期举行,在姜氏集团自家旗下的星级酒店,包揽了整个一二层的宴会厅,声势浩大,人满为患。
除去宁城本地的诸多上层名流,以龙君柔为首的杭城上流社会,也到场祝贺。
这些人放在外面也许是一方人物,在今天的场合只能算小卡拉眯。
因为帝都也来了人。
乔正鑫当然不会缺席齐君夜的婚礼,带着乔欣岚来了,苏长威也亲自带礼到场,这倒让齐君夜稍感意外。
除此之外便是代表夏清然来的夏家人,以及与齐君夜交情一般、但与萧太初关系不太一般的李家,最后是陈天磊当上家主后的新陈家。
南境主府则是鬼迷日眼的见礼不见人,让南境驻军送来几样中规中矩的贺礼。
姜升看着在场宾客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不禁呲着个大牙,脸都快笑烂了。
萧太初却是觉得场面过于寒酸,毕竟找了半晌,也没瞧见专门坐前女友的桌子。
“这臭小子,下山几年混得也不怎么样!不如老夫当年呐!”
玉湖居士闻言,在这老不羞的腰上狠狠揪了一把,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滥情花心!我看小君夜这点没随你就挺好,男人,就是该专情,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话音未落,便看见某张桌上,三位各有春秋的娇丽女子,望着台上。
一女表情酸不溜丢,一女眼含泪光,一女半是思量半是痴,三道视线,皆是不偏不倚落在齐君夜身上。
“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苏柔酸叽叽看着旁边的王红烛,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后者也是特地从老家赶了过来,如今她又剪回昔日的短发。
“就是觉得,那只小狼终于长大了。”王红烛擦了擦泪,轻笑道。
坐在她旁边的龙君柔,冷艳的眉眼依然疏淡,心中思绪无人可知。
同一桌的还有个小千代,脱掉了忍者装束,换上了正常都市女生的服装,此刻笑容恬淡,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再冷如霜刀,好似从小到大都文静懂事的乖乖女。
她坐在那里,眼睛并不只盯着齐君夜看,但只要每次目光落在齐君夜身上,眼神就会变得格外温柔,星月并灿。
“造孽呀!”
刚夸完齐君夜的玉湖居士,不由觉得打脸,气恼地又在萧太初腰上掐了一把。
“上梁不正下梁歪!”
……
婚礼照正常流程举行,很快,台上的司仪开始问新郎新娘,是否愿意与对方厮守。
“齐君夜先生,你是否愿意成为你身边这位女士的丈夫,无论……”
司仪问到齐君夜时,无论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
“他不愿意!”
女人的嗓音清澈悦耳,却极度嚣张。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惊诧异,哪个不要命的,连今天这二位的婚礼都敢搅局?宁城有这么牛逼的存在吗?
成百上千道目光,同时朝宴会厅门口汇聚。
只见那抹酒红长发的高挑身影,逆着光,一步步走进,足有一米八的身高,显得她气场格外强大。
踏着傲慢,女人径直来到婚礼台前,妖异双瞳直视新郎。
齐君夜认出来者,直接将略显紧张的姜寒依护到身后,因为以他对这疯娘们儿了解得很,不爽的时候随时会动手杀人,毫无征兆。
“齐君夜,跟我走!”
索菲亚不打算给任何人解释,上来便是强势发言。
抢男人?
苏柔很生气,我都没想着抢婚,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妖魔鬼怪?
“武督府之人何在!”
她倏然起身,言语间带着薄怒,随着她话语声落下,六名武督总府的宗教头并肩走进宴会厅,个个提刀背剑,神色肃穆。
有人带头表率,宁城和杭城的名流大佬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手底下的保镖、武者纷纷登场,半分钟内就将整个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帝都其余几大势力的人,则在外围蓄势待发。
乔正鑫缓缓起身,朝台上的齐君夜说道:“小齐,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人不好插手。不过,若是你想安安稳稳把婚结了,那么今天谁都搅不了你的局!”
前半句是不喧宾夺主的人情世故,后半句则是很直接的站场撑腰了。
他这种身份,很多时候必须要讲理,但偶尔也可以小小的护短一下。
主桌首位,萧太初拿着条鸡腿,一脸看热闹,旁边风韵犹存的居士蹙眉提醒:“这些人都表态了,你这做师父的也不说几句?”
“说什么说?”萧太初不以为然。
“老夫等的就是这一出!风流少年,要是结婚连个抢亲的女人都没有,那混得多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