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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结契,自然不是修行道侣之间的那种结契。

    飞花符被放出来的时候,立即便有人抬手,在众人头顶的夜空中,布下一张巨大的契约法阵。

    这里的所谓结契,便是在飞花符挑中了一人之后,如果那被选中之人选择结契,便需要与坐在桌子正对面的对家签订头顶的这最低级别的契约,由对家问出一个问题,或是提出一个要求,选中之人必须回答问题,或者执行要求。

    大家围坐成一圈,天劫的一边仍旧坐着林墨画,另一边则挨着灵泽。

    灵泽把最后一个蒜蓉通菜炒好以后,便落了席,加入进来。

    他先是抬手帮小鬼头把嘴角挂着的酥酪碎屑擦干净,又给小鬼夹了几道他喜欢的菜,一边帮小鬼剔骨头,一边不断嘱咐小鬼吃慢些,不要积食漏电。

    一顿饭吃了大半顿下来,其他师兄师姐玩得热火朝天,灵泽却全副心思几乎都放在身边的小鬼头上了。

    玄天宗内门这二十多个弟子,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都知道,自从灵泽不知去哪里捡了这小鬼头以后,便整日里捧在手心里,生怕磕了碰了的,如今见他这样,便都见怪不怪,由他去了。

    席间大家把酒言欢,不知何时,那飞花符落在了二师姐秦姗的肩头。

    秦姗的正对面,坐着林墨画。

    知道秦姗不能喝酒,只能选择结契,而林墨画这个风月老手,必定会问出刁钻的问题来,众人便都开始起哄鼓掌叫好,等着看好戏。

    秦姗眼底有几分无奈,但还是将那契约结下了,然后抬手朝向林墨画,“四师兄,只一个问题,多的半个我也不答,请吧。”

    林墨画这个人精,一个问题怎么可能难得倒他,他两指捏着酒杯,摇晃着,略一思忖,问:

    “姗妹,你曾爱过的那人,此时,还爱么?”

    这问题问出来,立即引得众人一阵欢呼,心中都不得不感慨,这问题实在精妙,一个顶三个——

    结了契约,便不能撒谎了。

    如果秦姗不曾爱过任何人,她便会回答我不曾爱过,如果她爱过不止一个,她便要答我不知你讲的是我爱过的人中的哪一个,只有她确是曾经爱过,而且只爱过一个人,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秦姗恨得牙痒,盯着林墨画,沉默许久讲不出话来。

    众人见状,又开始拱火。

    唯有大师姐袁芊,沉默着,在众人的掩盖下,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秦姗。

    秦姗的目光片刻不曾看向袁芊,挣扎许久,回出两个字:

    “还爱。”

    那两个字吐出来,袁芊的唇角便几不可察地勾起来。

    众人开始为大功臣林墨画送去掌声,纷纷称赞他不愧是玄天宗“情圣”。

    林墨画不要脸皮地安心收下这称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尚且在唇舌之间没有咽下去,余光瞥到身边小鬼头的动作,林墨画彻底懵了。

    就见天劫趁着众人起哄玩闹的时候,把那锦盒里的一对镶金珍珠耳坠拿出来,塞到了……

    塞到了灵泽手中?!

    “噗——!”

    林墨画一口酒喷出来,尽数洒在了桌子对面的林青书胸前,

    “我日……咳咳咳咳咳!”

    他脸颊通红,很难讲是被酒呛的,还是被眼前一幕给吓得。

    “林墨画!”

    林青书被喷了满身酒,愤然跳起来,指着林墨画鼻子骂他,又说,“你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

    林墨画慌张念了一道净衣咒替林青书将酒渍去了,摆手道,“我是不小心的。”

    林青书自然不信他,林青书和林墨画中间隔着半桌人呢,离得这么远,怎么不见林墨画喷别人,就偏偏喷在了他身上?

    “你就是故意不小心!”

    林青书眉毛倒竖。

    林墨画觉得他哥就是故意找他的茬,也懒得再多做解释了,他现在满脑子在想另一边那个劲爆大新闻!

    灵泽掌心托着一对珍珠耳坠,满眼困惑,看向天劫,“这是……?”

    天劫直言:“哥,送给你。”

    灵泽怔了怔,然后笑起来。

    笑完了,他抬起头,目光像冰刀一样,隔着小鬼头,直直地刺向旁边的林墨画。

    这珍珠耳坠,从哪里得来的,用脚趾头想,灵泽也能猜出来。

    林墨画连连摆手,眼神里写着:这事真跟我没关系,我哪知道小鬼头他喜欢的不是小女鬼,竟然是你啊!

    他这眼神灵泽自然是看不懂的,林墨画是师兄,灵泽也不好直接指责对方,便只将那对珍珠耳坠送还给他,眼神示意对方:师兄,风月场的那一套,就不要教坏小天了。

    灵泽的眼神,林墨画倒是看懂了,讪讪然地笑笑,将耳坠拿回来。

    天劫见灵泽把那耳坠送回去,问:“哥,你不喜欢?”

    灵泽无奈笑笑,“那是姑娘们戴的,我用不了,你的心意,哥哥心领了。”

    “哦……”

    天劫讷讷地应了声。

    想到锅里煲的汤火候差不多了,灵泽起身离席,往小厨房走去。

    天劫这时转过头,看向林墨画,问他:“我哥刚才的回应,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嗯……咳!”

    林墨画抬起拳头放在唇边,咳了两声,顿时觉得这事比自己预想得要棘手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