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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徒弟这张脸,妖气且太过张扬凌厉了,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谢谢师尊。”沈弃朝他笑,笑容干净澄澈。

    江岁晚看着他的伤,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不说这个,先处理你的伤。”

    “好。”沈弃乖乖点头,“师尊真好!”

    “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不许再伤害自已,知道了吗?”江岁晚一边为他止血,一边上药。

    江岁晚给他上药时随口问他,“对了,一直忘了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是紫色的

    沈弃闻言,身体一僵,他垂下眼眸,没回答,而是反问:“眼睛吗?师尊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怪物?”

    他的眼睛颜色,是自已身上有魔龙血脉的缘故。

    每到他压制不住自已身上魔气或者情绪波动太大时就会显露。

    在世人眼里,这大概是邪恶与不祥的象征。

    不过他的师尊肯定是不会这么觉得的,毕竟之前师尊就已经见过他这双眼睛了。

    那时师尊眼里有惊讶,有疑惑,却没有厌恶。

    果然,江岁晚回他:“怪物?怎么会?你的眼睛很好看。”

    “真的吗?”

    江岁晚点头,“嗯,很漂亮。”

    剔透又深邃,像是冰泉里封存的紫色水晶。

    江岁晚活了两世,还从来没有见过比这还要让人感到惊艳的眼睛。

    “师尊喜欢就好,”沈弃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自从上一次产生心魔后,我的眼睛就时不时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时不时?”江岁晚微微蹙眉,“之前怎么不告诉师尊?”

    紫色的眼睛?

    在小七的叙述中,沈弃是这个世界的反派。反派嘛,通常有一个过于凄惨的童年和一些不被世人接受的特征,其中就包括特殊的瞳色发色什么的。

    要么就是因为有什么隐藏的血脉影响。

    沈弃的幽紫色眼眸,不知属于哪一种?

    不过不管属于哪一种都无所谓,现在的沈弃已经不是原世界里的那个悲惨暴戾的反派了。

    脱离了所谓的“反派”设定,这瞳色怎样自然也不影响他的生活。

    毕竟修真界的人外貌特征千奇百怪的,也不差沈弃这一个。

    江岁晚想到了他们的师尊,玄寂仙君天生白发,最初世人不也说他的白发是妖祥之兆吗?可玄寂仙君最后却成为了上清之首,心怀苍生,受世人敬仰的仙君。

    一个人的外貌,并不能成为判定他好坏的依据。

    “我一直担心师尊会觉得我是个怪物,然后讨厌我,”沈弃说:“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师尊不会因为它讨厌弟子。”

    “师尊,是不是……”沈弃说着,欲言又止的抿了抿嘴,江岁晚见状,疑惑的“嗯?”了一声。

    沈弃这才接着问:“是不是无论弟子变成了什么样子,师尊都不会不要弟子?”

    江岁晚微微一怔,“怎么会这么问?”

    “这个问题,师尊很早之前就回答过了。”江岁晚为他处理好伤口,说:“只要你不做什么坏事,师尊不会不要你的。”

    沈弃整理好衣裳,“我知道了。”

    他起身,看着江岁晚脖颈上渗血的牙印,弯腰轻轻的碰了一下:“师尊,疼吗?”

    江岁晚不自在的微微躲开,“还好,只是看着痛。”

    实际上也有点痛。

    沈弃弯腰就着这个姿势把江岁晚拢在怀里一瞬,然后拿过他手上的药瓶。“我给师尊上药吧。”

    “就当是将功补过的机会,师尊,好不好?”

    沈弃靠得太近,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铺天盖地的把江岁晚整个人笼罩住了。

    那味道冷冽又带着丝丝魅惑,让人想起染着血的白莲。

    江岁晚说:“好。”

    沈弃为他涂着药,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师尊真好哄。

    总是那么心软。

    要是他知道自已乖巧善良的小徒弟其实一直对自已怀有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会是什么表情呢?

    沈弃忽然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一想到向来清冷疏离的师尊因为他而露出不一样的情绪,沈弃就难以自抑的兴奋起来。

    他很期待,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期待师尊彻底属于他。

    ……

    没过几天,裴书宴前往剑道门与君羽议事。

    月底的时候,黎宿忽然病倒了。

    黎宿身体本就不太好,而这场病又来势汹汹,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他整个人苍白瘦削,脆弱得宛若一碰就碎。

    黎宿医术毒术双绝,却是医者不自医。

    江岁晚记得,他小的时候,黎宿也病倒过几次,每一次都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然后又挣扎着爬回来。

    江岁晚为黎宿盖好被子,看着他苍白的眉眼,恍惚了好久。

    就连一向跳脱的云霏意都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昏迷的黎宿,她眼眶很红,像是刚刚哭过似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黎宿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眼底染着层薄薄的雾气,有些迷离。

    黎宿咳了两声,看向一脸担忧的江岁晚,说:“小师弟,别担心,我还死不了。”

    他又看见云霏意红红的眼眶,于是笑了一下,一脸欠扁的说:“二师姐,你哭了?”